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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10章 Chapter210

    Chapter210 番外2

    这句“我想你了”, 麦考夫以异常平淡的口吻说出。

    他的神色平静,对莫伦目不转睛地注视却出卖了他的心。

    有时用词越简洁,情愫越浓烈,像极了波澜不兴的海面下暗流在疯狂涌动。

    莫伦浅笑起来, 柔声说:“我也很想你。”

    四目相对, 眼神交汇, 似能听到脉脉温情如同潮水在彼此之间流淌。

    莫伦仿佛不经意地挠了一下麦考夫的掌心。

    不等对方反应,迅速抽手,后退一步,开始正经地询问:“您是不是只用了下午茶就去赶火车了?现在饿吗?想吃点什么吗?”

    麦考夫手心蓦地一痒。

    几乎瞬间, 痒意顺着血管直击心脏,让人充分体会了什么是夏夜的燥热。

    想吃什么?

    他没有立刻回答, 只是目光深邃地凝视莫伦,视线最终定格在她的唇上。

    一秒, 两秒,三秒, 空气变得安静。

    莫伦不闪不避地对视,忽然有些口干舌燥。

    明明两人相距半米, 她却感到落在自己唇上的视线有了真实的温度,让人想起唇齿相缠的气息, 催得室温也急速飙升。

    麦考夫忽而打破沉默,一板一眼地给出回答:

    “我是没吃晚饭。下班后和夏洛克聊了几句, 喝了一顿下午茶就来了。这会时间已经不早, 还有不到三个小时就是新的一天。为免积食, 让厨房烤一片面包、煮一个鸡蛋, 再热一杯牛奶就好。”

    暴涨的燥热被这样的回答一下子拍散了。

    莫伦面不改色地回应:“好,我与厨房说一声。”

    她准备给自己来一杯加冰威士忌, 才不是要降热消暑,只因仲夏夜与冰酒更配。

    麦考夫却没让人立刻离开,“等一下,您不夸我吗?”

    莫伦不解:“为了什么?”

    “为了我没有放纵食欲,保持您喜欢的它。”

    麦考夫说着再次牵起莫伦的右手,将它贴向自己的腹肌位置。

    随即,他好像慢半拍想起什么,抱歉地表示:

    “不好意思,我忘了隔着衣服,它的触感不明显。”

    麦考夫一年四季都是西装革履。

    莫伦隔着西装、马甲与衬衫,确实难以用指腹描摹出对方腹肌的真实触感,只能是隔靴搔痒。

    莫伦眯起眼睛。

    某人的记性非常好,哪有他能轻易忘记的事情,这分明是故意勾引她。

    “夸你?”

    莫伦倏地笑了,挣脱被牵着的右手。不退反进,伸手抚摸上麦考夫的衣服。

    她的食指由下而上,缓缓在对方衣扣上移动,好像在打量先解开哪颗扣子最好。

    麦考夫垂眸,看着这根修长手指在自己衣服上缓慢移动。

    明知无法感知对方指腹的温度,但随着纽扣被逐一触摸,身体上也像被点燃了一簇又一簇火苗。

    接近了!

    修长的手指正在一点点靠近他的领口,很快就能解开他的第一粒纽扣。

    这时,莫伦突然反手一勾。

    扯着对方的领带,猛地施加了一个拉拽的力。

    麦考夫只觉喉咙被束缚,被扯着低下了头,快速贴近莫伦。

    两人鼻息相闻,仅差一指距离就能够亲吻对方。

    莫伦竟然还在继续前倾身体,让两人越靠越近,只剩一厘米就能让双唇相触。

    她嘴角带笑地问:“这么想让我夸你?”

    麦考夫竭力保持着岌岌可危的定力,矜持地轻轻地点了一下头。

    莫伦又问:“您想要哪种夸奖方式呢?”

    麦考夫:“听说仲夏夜与疯狂更适配。我们可以稍稍退一步,不求疯狂,只求热烈。”

    “我懂了。”

    莫伦的话音落下,再次前倾身体。

    麦考夫眼看对方凑近,下一刻却未等到期待的柔软落于唇上,就见莫伦一个闪侧凑到他的左耳旁边。

    莫伦义正词严表示:“很遗憾地通知您,我现在不能夸您。您知道的,我做事一贯公正。未经实践操作,不知具体情况,怎么能随意赞美呢?”

    说完,她神情自若地退后。

    不知是有心或无意,后退时,唇瓣似有若无地滑过麦考夫的左耳耳垂。

    麦考夫只觉从左耳一麻,过电感霎时从耳根蔓延至全身。

    莫伦却松开对方领带,甚至将人朝后轻轻一推,“我去通知厨师,你可以先冲澡。”

    她若无其事地抬步就走,走得异常干脆利落。

    麦考夫原地愣了两秒,随即立刻大步追了上去。

    眼看莫伦只差半米就要按下门把手,他从背后把人紧紧抱住,圈在了怀里。

    侧头,这次不由分说地直接吻上莫伦的唇。分别一周,终于又次品尝到独属于他的柔软的滋味,胜过世间所有甜品。

    烛火摇曳,房门侧墙映出两道难分彼此的身影。

    几分钟后,临近缺氧前,一个充满热情的吻才意犹未尽地结束。

    莫伦平复着呼吸,笑问:“您不是说保持身材吗?怎么控制不住加了一道「餐前甜点」?”

    “这不是给我的加餐甜品。”

    麦考夫振振有辞,“刚?*? 才您说得对,未经实际体验,不能随意夸奖。但我不甘心,所以决定贿赂您,您对这份礼物还喜欢吗?”

    莫伦扬头,用手指挑起对方的下巴,摩.挲了几下。

    “亲爱的,这份礼物我很喜欢,但想用它贿赂我改口,那不够。趁我心情好,给你一点提示,今夜我偏爱加冰的威士忌。”

    莫伦笑着松开手。

    按下门把手,终是离开了这间温度偏高的起居室。

    麦考夫眨眨眼,走向卧室。

    沐浴,换上居家服。再打开木柜,从一排香薰蜡烛里取出了「威士忌雪梨」香型。

    他又拉开抽屉,从一沓长方形扁纸盒中取出其中一只。

    这只盒子上印着花体字「浪漫之夜,放飞气球」。开盒,躺着一排开口处系着琥珀色缎带的套套。

    琥珀色也是威士忌的颜色。

    夏夜,非常适合品尝加冰威士忌的好时节。

    *

    *

    昨夜,剑桥镇下了一场滂沱大雨。

    莫伦醒得比平日稍稍晚了些。

    推开窗,仍能看到灰色石板路上湿漉漉的,是被大雨浸润的痕迹。

    等她来到餐厅,桌上已经摆放了一叠被熨烫好的报纸,最上方的是昨晚发行的《泰晤士报》。

    顺手拿起一翻,不可能忽视位于头版头条的议会通过修改《已婚妇女财产权》新闻报道。

    “早上好。”

    麦考夫捧着一束「阿加莎因卡纳特」玫瑰走进餐厅。

    仿佛不甚在意地扫了一眼《泰晤士报》,一步不停地走向放置花瓶与剪刀的柜子旁。

    “早安。”

    莫伦一边说着,一边一目十行地迅速浏览了报道。

    看完,她若有所思。

    抬眸看到麦考夫在一心一意地插花,他好像对昨天发生的新闻不甚在意。

    莫伦:“对已婚女性婚后拥有财产权的提案,您早有耳闻。”

    麦考夫暂停修剪花枝,转身看向莫伦回答:

    “是的,相关议案早就在议会被提出了。事实上,这些年多地持续发出有关呼吁,随着越来越多女性出门工作,是大势所趋,提案被通过是早晚的事。”

    莫伦:“呼吁是一回事,决策是另一回事。众所周知,英国议会做事一贯拖沓,这次倒是比我想象中要快了几年。”

    与她所知的历史相比,这份法案在本世界是提前了六年出现,只是单纯的蝴蝶效应吗?

    麦考夫:“议会决策的速度稍稍快了点,但仍有很多待处问题。”

    他就事论事:“法律条文上写的文字与现实遭遇麻烦后的处情况总有出入。请什么样的律师,开庭时法官的偏向性,控辩双方对证据的搜集能力等等,都会影响财产分配。这仅是一个进步的开始,还是要谨慎乐观。”

    莫伦微笑,“只是开始,也是一个好的开始。”

    “确实。从零到一,往往困难。”

    麦考夫微微颔首,没有就此多谈,转而问:“您在剑桥的合作协议签订还顺利吗?”

    昨夜两人投入了如何花式使用“加冰威士忌”的运动探索中,还没聊别的事。

    莫伦看着麦考夫转移话题,确定了心中猜测。

    英国议会不可能无缘无故提升决策效率,除非有人温水煮青蛙式地以年为单位在推波助澜。

    这个人会是谁?

    报纸是昨天刊发的,而麦考夫昨夜改变原定日程突然赶到剑桥镇,那个答案就呼之欲出了。

    不过,某人提起这件事时表现得神色如常,完全没有要承认的意思。既然他喜欢做好事不留名,自己当然是配合。

    “截至目前,一切顺利。”

    莫伦表示在剑桥没有遇上任何刁难,前期工作不是白做的。

    有句话也说得贴切,当你站得够高,身边的善人就变多了。

    莫伦:“但我很清楚等到明年研究所竣工投入使用,肯定会有大大小小的新问题冒出来。”

    生活总是这样。

    即便是得过且过也会冒出各种麻烦,何况是投身建设一个新的领域。

    对此,莫伦丝毫不觉困扰。

    麻烦的出现是危险也是机会,更让生活不似一潭死水。解决它们是一种乐趣,是能攀上更高一层。

    莫伦:“今天您有什么具体安排吗?”

    麦考夫先是摇头,顿了顿补充:

    “明早五点,我坐马车回伦敦。没有特殊情况,我们下周六晚上才能再见。“

    莫伦提前说过行程规划,下周她还是要留在剑桥镇。

    准备去视察研究所的修造进度,另外与其他学校的教授约好开座谈会。

    麦考夫:“所以今天我的计划就是好好陪着您,您想去哪里?”

    莫伦眉眼含笑,“早餐后,不如去冈维尔与凯斯学院附近转一圈。也算实现您来剑桥镇的那个借口,看看夏洛克的毕业典礼举办地是否有所不妥。”

    她边说边走到插花台旁,取过一支阿加莎因卡纳特玫瑰。

    这种重瓣法国蔷薇以淡雅的粉为主色,层层叠叠的花瓣上还泛着一层银色光泽。

    她轻嗅玫瑰,满意地点头,“味道清雅又迷荡,我很喜欢。”

    说着,剪掉一大截花枝。

    让这朵玫瑰盛开在麦考夫的衣襟上,将它别入西服插花眼中。

    莫伦:“鲜花配美人,您在我心里是最美最好的。”

    “谢谢,您在我心里也一样。”

    麦考夫也笑了,时隔一夜,终于等到期待的夸赞。

    只听一次必是不满足的。他真的不贪心,每周听上三四五六回就好,指的当然不只是听到赞美。

    他特意选出一朵最合衬的玫瑰留在桌上。

    等吃完早餐,将修剪花枝,以帽针把鲜花别到莫伦今天佩戴的礼帽帽檐上。

    两人戴着同款鲜花,相视而笑,一起走出别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