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第 41 章
商烛没再多管, 给二嫂子发消息,让二嫂子把侦探公司的企划书发过来给她看。
看不懂,她毕业后常年窝家里炒股, 哪里懂这些弯弯绕绕的东西,索性丢一旁去。
给二嫂子打电话:“企划书我看了。”
二嫂子沾沾自喜邀功道:“怎么样, 写得还行吧, 我昨晚熬夜写的。我是这样想的, 咱们一步步来, 脚踏实地从小做大,先接点抓小三的活儿,后面有经验了再看看能不能接经济犯罪类的调查。”
“小三小三,就知道抓小三!我自己都一大堆小三, 还抓个屁。”
二嫂子:“那咱们到底要干什么?”
商烛:“你过来接我,我们先去招聘几个员工。”
二嫂子:“去哪里招聘?要不你别出面,上次找的那几个人来面试,都被你吓跑了。”
商烛:“你别管, 过来接我就行。”
二嫂子开车到商烛家楼下,商烛坐上车给她转了五千块:“这段时间的油费。我没驾照开不了车,以后你得兼职司机。”
“哟,怎么还给我钱呢,多见外。”二嫂子不太敢收钱, 生怕商烛下一秒:我的钱你也敢要,胆子不小啊!
商烛看穿她的顾虑, 抢过她的手机自己点击收款:“我给的钱你就放心拿着, 以后跟着我混, 不会亏待你。”
“哦,那我们现在去哪里招员工?”
商烛:“去拘留所, 我上次进去的时候,认识了几个不错的人。”
二嫂子系安全带的动作顿滞:“商妹妹我可以不跟着你混吗?”
商烛冷笑:“你这辈子就别想离开我了。”
两人来到拘留所,商烛和这里的警察很熟悉,简单沟通几句,就获得之前她被关押的508号监室的基本信息。
一号铺和三号铺都被释放了,剩下几位还在里面关着。
商烛申请去探视,顺利通过批准,在探视室一一见过几位旧友,和她们道:“以后出来改邪归正,进我的公司工作。”
财务造假的四号铺许橙:“你的公司是干什么的?”
商烛:“你别管,反正和你专业对口。”
四号铺许橙:“可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出去啊。”
商烛:“我会想办法。”
许橙:“谢谢你商烛,我以后一定跟着你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不错,有这份思想觉悟以后前途无量。”
商烛走出拘留所大门,经常负责她的女警察走出来提醒她:“商烛,最近收敛点,这段时间江州市严打,你可别被抓到了。”
商烛滑稽给她敬礼:“警察姐姐,我一定从头做人,洗心革面,谨记您的教诲!”
“整天咋咋呼呼。”女警笑道。
商烛一把搂住她,将她押到老槐树下,打开手机亮出江州市警方通缉悬赏平台,附耳道 :“姐,这上面的信息都是真的吧,抓到人了,真能给钱?”
“肯定是真的啊。”
“那如果我要抓人,你们这边会配合我吗?”
“看情况,你真有能力抓人,我们肯定要配合你的。如果你敢玩弄警力,那要被拘留的。”
商烛:“肯定不会玩弄你们啊,我认真做事的。”
女警:“你该不会是想是去抓通缉犯吧?”
商烛一手搭着她的肩膀,慵懒抖脚:“我觉得我该独立赚钱了,炒股一亏损我就没钱了,我爸妈就固定给我生活费,别的一毛钱都不给。冬天了,我连件像样的羽绒服都没有。”
女警察看商烛冻得耳尖发红,“我这有件多余的军大衣,你要不要?上头发的,特别厚实,很暖和。”
“给我给我!”
女警察回宿舍,把军大衣拿出来给她:“我之前穿过两次,尺码大了,后面上头又发新的,这件就搁置了。”
商烛直接套上军大衣:“真暖和。”
女警察拍拍她衣服上的褶皱:“好好做人啊,别整天惹事。”
商烛心里暖烘烘的,给了女警察一个熊抱:“你今年的晋升包我身上了。”
“什么意思?”
商烛跑向二嫂子的法拉利,挥手道:“等着吧,你的福气还在后头!”
商烛带二嫂子去找了之前打麻将被抓的一号铺,一号铺又蓬头垢面泡在麻将馆,商烛直接进去把她拎出来,扔给她一张名片:“收拾一下,明天去我公司上班。”
“搞笑呢。”一号铺看着名片上【江州火小虫私人侦探调查公司】,乐出声。
“你笑个屁啊!”商烛拍她脑袋。
一号铺把名片丢给她:“你找别人去吧,我就是个混吃等死的料,上不了班。”
商烛气得想踹她,“自甘堕落,不思进取,你还不如死了算了!”
一号铺无所谓地耸肩:“说对了,我就是自甘堕落,就是不思进取。”
商烛抬手想打她,一号铺灵活闪躲,商烛继续追,一号铺继续躲,商烛继续追。二嫂子生怕商烛又摊上事,高声喊道:“商妹妹,你快住手,警察来了!”
商烛条件反射,麻利地下意识双手抱头蹲下,一号铺趁机跑进麻将馆,还把门反锁上了。
听到哐当的锁门声,商烛抬起头环视,斜眼二嫂子:“警察呢?”
二嫂子挠挠头,走过来扶她:“好像走了。”
“你诓我的吧?”
“不是,我刚才真看到了,骑着摩托车呢。”
“一天天的,就知道坑我。”商烛手指戳戳她脑门,跃步跳到麻将馆门前,用力拍门,“出来,再不出来你这门就别要了。”
铁门被她踹得簌簌发抖,几个大妈大爷围过来:“你干什么呢,再闹我们报警了。”
商烛无可奈何,只好先带着二嫂子离开,又去找键盘侠三号铺。同样碰壁,三号铺说她忙着网上和人对喷,没空去上班。
商烛看了眼寒酸简陋的出租屋:“不上班你吃什么喝什么?”
三号铺:“我就是蹲在家里上班啊,给人当水军。”
商烛摇摇头,丢给她自己的名片,又甩给她五百块现金:“去买件像样点的衣服,明天来我公司上班。”
“我要是不去呢。”
“不去你就等着挨揍吧。”商烛挥挥袖子,带上二嫂子扬长而去。
商烛自己心里也有数,要开公司,员工是少不了,按她这个脾气,普通员工铁定受不了她,没准上不到两天班就得辞职。她要找员工,只能找这些狱友来硬碰硬,大不了闹矛盾了,老板员工一起到拘留所聚餐。
两人还没回到新公司,商烛口袋的手机不断震响,全是找裴京越的,说裴京越今天一整天都没去公司,人也联系不上。
商烛道:“他失踪了和我有关系啊,我又不是他主人,你们问我干嘛?”
温祈:“你整天喊打喊杀,大家现在都有着这方面的嫌疑”
“怀疑是我杀了裴京越?”商烛气笑了,“啊对对对,就是我杀的,快点上门枪毙我吧,看看你们的枪有没有我的头硬。”
温祈认真发问:“商烛,你真的不知道京越在哪里吗?”
“可能是出去做鸭被抓了吧,我看他骚得很。”说完,挂断电话,手机丢在一旁。
二嫂子目不斜视开着车:“商妹妹,你老公好像真的失踪了,大姐都问到我这里来了。”
“失踪就失踪呗。”商烛无所谓地说。
二嫂子:“那你不管吗?”
商烛:“我这个人从不多管闲事。”
“哦。”
商烛其实不想管裴京越,架不住众人一直打电话给她,甚至连警方的电话也来了,怀疑是不是她把人给干没了。
这下子她是不能不管了,公司第一个单子就是调查裴京越在哪里。二嫂子激动亢奋,撸起袖子到处查到处问,她给商烛罗列出嫌疑人。
“应该是生意上的事情,上个月裴氏集团有个光伏项目,本来应该给二舅的,但裴京越很坚决不给,反而和温祈合作。这件事二舅一直记着,说了好几次好弄裴京越。”
商烛点点头:“还有呢,能不能找到他在哪里?”
二嫂子甩出一张二舅的行程图:
“我加班加点找人问了,二舅妈在城外一片果园。昨天有人看到二舅开了一辆皮卡出现在温祈的酒吧外面,我还调了监控,看到二舅那辆皮卡从裴京越还没去酒吧前,就一直跟着他。”
“所以我怀疑,裴京越可能是被二舅给带到果园谈事情了,是不是绑架说不定。”
商烛拿着行程图仔细看:“再接着查。”
三个小时后,天快黑了,这次二嫂子带来更加准确的消息,说果园附近的村民看见过裴京越的迈巴赫出现在村外。
商烛当即准备行动:“今晚我去果园看看。”
二嫂子不想开车送商烛,她查东西时兴致高涨,等到要赴敌实战就怂了,左右而言它:“你骑电瓶车去吗,我去帮你充电!”
商烛摇头:“不骑电瓶车。”
二嫂子提溜着眼珠子:“那你踩自行车?”
商烛站起来揉揉手腕:“我踩着你的尸体去好不好!”
二嫂子秀俏的脸丧成苦瓜:“商妹妹,你饶了我吧,大晚上的我可不敢和你去,我跑又跑不快,也不会打架。我给你做后勤,就别让我上前线了吧!”
她越哭越夸张,抱住商烛的腿:“总得留一个人坚守阵地吧!万一你打不过二舅,我也好找援军去救你呀!”
“行了,不逼你去,在家好好待着,随手等我电话。”
“是!坚决服从命令!”
商烛需要一个倒霉的司机和她一起去,思来想去,给温祈打电话:“过来接我。”
“干什么?”
“带你出去玩。”话毕,电话利落挂断。
半小时后,温祈来到楼下接她:“到底要干什么呀,我得帮忙找京越,改天再带你去玩吧。”
“不行,就今天。”商烛上了车,往他微信上发了果园的地址。
温祈忧心忡忡驱车出发,来到果园外围,已经是晚上九点多。商烛检查了一下折叠刀,插在裤腰带上就下车了,叮嘱温祈:“你把车开到桥后面去,别让人看到。”
“你是不是来找京越的?”温祈问道。
“嗯。”
温祈也跑下车:“我和你一起去,这地方荒郊野岭的,遇到事儿一个人应付不了,我们一起也好有个照应。”
“不用。”
温祈还是不放心,执意要去:“商烛,我不会拖你后腿的。我也练过,万一真遇上什么事,我绝对是你的好帮手。”
“闭嘴,别逼我打你。”商烛转身要上山。
温祈拉住她的胳膊,板脸正色道:“商烛,让我和你一起去。”
商烛回眸看他,抬手捏他下巴左右细瞧,“我看你也挺风韵犹存。”
“什么意思?”温祈耳根蹿红。
商烛拍拍他的肩膀:“等我和裴京越离婚了,就和你在一起。”
“啊?”
“这是命令,不准拒绝。”
趁温祈愣神之际,商烛如幽灵消失在树丛中,温祈打着手电看去,早已不见了商烛的身影,只有她拍他的肩膀留下的钝痛还在发热发烫。
四方黝黑,虫鸣阴森,商烛一个人在丛林里蹿行,很快看到果园深处有微弱亮光。走进了看,是一排水泥房,屋顶盖的是旧时农村的土瓦片。
她绕到水泥房后方,在其中一间屋子看到被绑在椅子上的裴京越,还有坐在他跟前面向凶恶的男人。
靠墙附耳偷听,听到二舅还在和裴京越谈判,大概是让裴京越给他一笔钱,帮他出国。裴京越说好,二舅又觉得不靠谱,反反复复说些掰扯些没用的废话。
商烛像只灵活的野猫跃上屋顶,等了十来分钟,二舅出门了,商烛捻了颗石子丢到门上。
二舅折返回屋,环顾四周,瞪向裴京越:“你在搞什么?”
裴京越神色镇定:“不是我。”
“裴京越,你别想耍花招,你再逼我,我什么都能做得出来!”二舅再次离开。
他刚走到门口,商烛又丢了颗石头进去,这次直接砸他后脑勺,二舅气急败坏,回到裴京越面前,拳头捏得咔咔作响:“狗杂种,你到底在搞什么!”
他上下左右检查裴京越身上的绳索,摸不着头脑,捆得如此密实,究竟哪里出错了?
他再次离开,商烛又扔了石头砸他后脑勺。
二舅心里发毛,再次检查了裴京越身上的绳子,而后打电话让所有手下都过来,一圈人围着裴京越,虎视眈眈。
二舅摸着后脑勺的肿包,绕着裴京越转悠:“你用什么打的我?”
“不是我。”裴京越淡声说。
“还装,给我打!”二舅下令道。
几人围上来,对裴京越拳打脚踢,商烛在上头捂着嘴笑,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她一脚踹烂屋顶的梁木,土瓦碎裂掉落,弄出好大声响。
大伙一股脑抬头张望,只见屋顶黑黢黢破了个大洞,而后商烛直接顺洞口跳下来。
裴京越看到商烛,浑身肌肉绷紧,修长手指迅速在背后解绳,很快挣脱绳索。他看到商烛往门的方向跑,以为商烛要去开门,自己也向着商烛奔去。
没料到,商烛以奇异速度抢过二舅腰间的钥匙,行云流水关上门,把门反锁上,还将钥匙顺着旁侧的小铁窗扔出去了。
一切做完,她转过身,从后腰抽出折叠刀,轻盈熟练抛刀又接住,朝在场的人露出疯狂的笑:“你们被我包围了哦。”
二舅这边一共六个人,各个人高马大,根本不把商烛放在眼里:“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对,我脑子确实有点病,算精神病吧,杀人不用坐牢。”
裴京越来到商烛身边,也做好迎战的准备,贴耳对商烛道:“这些人不是善茬,我们尽快脱身离开这里。”
商烛一脚将他踹到木桌底下:“好好蹲着去,少给我装。”
裴京越被商烛这一脚踹得眼昏眼花,稍稍缓过来一看,只见商烛朝二舅走去,没任何预备性动作,就一巴掌霸道地扇下去。她这次是真的打,跳起来狠狠地打,一巴掌下去,二舅毫无抵抗力晕倒横地。
裴京越喉结滚动,后知后觉平日商烛对他有多疼爱,如果商烛每次扇他巴掌都是卯足劲,他可能早死了。
二舅倒地,剩余五人蜂拥而上,所有花架子在商烛 面前皆是班门弄斧。
她拳拳到肉狠砸、猛踹、重击,庞大的力道如狂风暴雨排开。几个对手别说反击了,连躲避都来不及。水泥屋内根本避无可避,每个人结结实实挨了商烛的暴击。
四个人先后倒地不起,最后一个缩到墙角。
商烛恐怖地一步步逼近,鞋尖旋出劲风踢在水泥墙上,墙皮顿时掉落一大块。
那人继续躲,缩到木桌底下,商烛一拳头砸下去,七八十斤重的桌板四分五裂。男人坐在地上吓得体似筛糠,裤子湿润。
商烛抬脚到半空又顿住,假装惊愕讶然:“谁尿你裤子上了!谁尿的,给我滚出来!”
“饶了我吧。”男人满脸泪如雨下。
商烛左顾右盼,问站在一旁的裴京越:“是不是你尿他裤子里了?”
裴京越回答得干脆:“不是我。”
商烛又看向脚下的男人:“原来是你自己尿的呀,憋不住尿的公狗,平时是不是在路边随便撒尿啊?”
“不是,我没有”
“那你还憋不住尿!没用的东西,还不如踩碎算了。”商烛作势就要往他下/身踹。
裴京越皱眉不忍细看,多看一眼都是痛,匆匆别开脸。
商烛那一脚终究没往下踩,男人活生生被她吓晕过去了。
屋内一片寂静,屋内四仰八叉躺着几个人,没有晕过去的都紧紧捂住嘴不敢发出声音。
商烛看向裴京越,气急败坏一巴掌打过去:“去酒吧喝酒是吧,我让你喝酒,我让你喝酒!”
裴京越躲也不躲,雕塑一样站得笔直,商烛打开的巴掌都没让他偏头,只是轻声说:“对不起,是我的错。”
“以后还喝不喝酒了?”
“不喝了。”
商烛甩了甩酸疼的手腕:“手疼了,懒得打你,等回家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好。”
商烛打电话给二嫂子,让二嫂子联系那个熟悉的女警察,叫女警察带人过来收拾残局捡业绩。
她和裴京越离开水泥屋,商烛在前面开路,裴京越走后面,夜很黑,透不出半点儿月光,裴京越问道:“你能看得见路吗?”
商烛夜视能力比一般人要好,天天熬夜炒股视力依旧堪比飞行员,她没回话,只是手往后伸。
裴京越立马握住她的手,商烛是从小十指不沾春的大小姐,手心皮肉嫩,但指骨却很硬,和她牵手时都能感受到从她指骨关节传出的力度。
两人一路无言来到山脚下,商烛给温祈打电话:“滚哪里去了?”
温祈亮起车灯,把车从水泥桥后方的土路开过来,停在两人面前,下车后目光始终放在商烛脸上:“你真的把人找出来了,厉害。”
“先到前面路口等着。”商烛拉开车门上车。
驱车开出十分钟,到前方大路等着,商烛说要在这里等警察来了,给他们指路了再回去。
裴京越身上有点伤,问温祈车里有没有备药。温祈今晚不知道怎么的,失了魂一样,连裴京越的话都听不到,至始至终围着商烛转悠。
脱下风衣披在商烛身上,拧开矿泉水递给她,转得跟陀螺似的,到处翻找车里的食物给商烛,连口香糖也要拿来献殷勤。
他两只手搓了搓冻僵的脸,将耷拉的刘海全部翻上去,露出英气逼人的一张脸,一举一动似乎要展现出商烛夸过的那句“风韵犹存”。
“温祈,没有药吗?”裴京越站在车身侧面,看向靠在车头的商烛和温祈。
温祈完全听不到他的话,从口袋里取出几颗糖给商烛:“这是润喉糖,我平常开车就喜欢含着,你试试。”
商烛接过,撕开包装袋扔嘴里。
“温祈,车里有创可贴吗?”裴京越再次问。
温祈根本不回话。
裴京越走到二人身边,俊朗五官在车灯下轮廓分明,他看了眼温祈,又看向商烛,移步靠紧商烛,握住她的手。
“不好吃。”商烛突然说。
温祈眼巴巴问:“什么不好吃?”
商烛含糊道:“这润喉糖我不喜欢。”她转头面向裴京越,恶劣地扬眉:“嘴张开。”
裴京越刚张开嘴,商烛直接把润喉糖吐他嘴里了,而后拍拍袖子钻进车里。
温祈眼底瞬间黯淡,裴京越冷睇他一眼,舌尖顶了顶腮帮,含着嘴里的润喉糖去追商烛,声音不大不小:“我觉得还行啊,挺甜的。”
温祈站在冷风中,舔了舔嘴唇,学商烛的日常习惯,一脚狠狠踹在车头,用力过猛磕到脚指头,疼得龇牙咧嘴。
第42章 第 42 章
等到二嫂子带警察了驰援, 双方接头交代妥当,商烛上了温祈的车,在后座闭目养神。
裴京越还在外头和警察谈话。
温祈掠视车窗外的裴京越, 偏过头,眼尾勾起柔柔在后座的商烛身上刮过, 不知在想什么, 黑眉下压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浓稠思绪。
他视线直白盯了商烛片刻, 薄唇轻启:“商烛, 要现在回去吗?”
商烛眼皮也不抬,颐神养气定坐如钟,只应了一声“嗯。”
“那你坐好,我们回去了。”
温祈启动车子, 灼白车灯在冬日浓雾中耀得通亮,车轮碾压潮湿的土路,扬长而去。
裴京越正和警察说着话,温祈的蓝色宾利就这么耀武扬威载着商烛走了。被挑衅的愤怒、讶然、羞闷锁在深邃冷冽的瞳眸中, 他看向远去的宾利,嘴角抽动,温祈到底中了什么邪?
车子在料峭寒夜中平稳行驶,进入城区了,温祈透过后视镜窥探后座的商烛。
“你饿吗, 前面有夜市,要不要吃点东西?”
商烛一动不动, 像冬眠的懒蛇缓缓睁开眼, “裴京越呢?”
温祈假装不知情:“啊, 我不知道,应该是跟着警车走吧。”
商烛朝前俯身, 冰凉的手伸过去虚虚掐住他的脖子,“喜欢我?”
“怎么可能,你是京越的妻子,我怎么可能做这种事”
商烛放开手,改为摸他耳朵,冷笑一下:“喜欢我不丢人。”
温祈歪了歪头,“商烛,你别这样。”
商烛朝他侧脸拍了一掌,回正身子,后背慵懒靠在昂贵的真皮椅上,语气平和像是和他在谈论今晚的天气:“你用不着试探我。我这人没什么道德底线,如果哪天看上你了,你根本逃不掉。”
“要是我反抗,你还能强迫我不成?”
“强迫你是什么难事吗?”
温祈握着方向盘的手指逐渐发紧,“你真是无法无天。”
商烛一点也不谦虚:“对的。”
回到商烛和裴京越婚房的小区,商烛下车,温祈后脚也跟上来,“商烛。”
“有事?”
温祈欲言又止。
商烛对他招招手:“过来。”
温祈大步走到她面前,“怎么来?”
商烛把手伸到他面前,“看这是什么?”
“手。”
“这是巴掌。”商烛又对他伸出一根手指,“我的耐心只有一秒钟,以后有事说事,别给我磨磨蹭蹭,不然挨巴掌了你就爽了。”
“知道了。”
商烛回到家,凌晨三点多了,她打开电脑看了会股市,匆匆去洗澡睡觉。
翌日天都亮了,裴京越才回来,衣角携裹冷风,耳尖冻得通红。朝主卧看去,门洞照旧大敞,能看到杏白羽绒被下隆起弧度,还露出几缕黑色发丝。
商烛还在睡觉。
裴京越悄无声息走进主卧,身高腿长站在床边,垂眸看了许久。直到商烛从被子底下露出一双精亮的眼,他才回过神来。
“昨晚谢谢你。”如果不是商烛打遍天下无敌手,他要对付二舅那种混子,估计还有点棘手。
“嗯。”商烛哼了声,拉上被子蒙住脸继续睡。
裴京越到侧卧的浴室洗掉一身的疲惫,又返回主卧,掀开被子一角钻进去,紧紧贴着商烛,从身后抱住他。他困顿至极,还是强行提起精神保持警惕。
生怕商烛会神秘莫测给他一脚。
还好,没有。
商烛感受到裴京越入侵了她的领地,没有排斥,而是转过来主动抱他的脖子。裴京越低头吻她,商烛很会接吻,吻技丰富,咂舌咬唇,很容易让人沦陷。
裴京越被她亲得几乎合不上嘴,死死抱着她,腿压住她,扯开她的睡衣。顺着她的下巴往下亲吻,脖子,肩膀,哪里都要亲,都要吻。
商烛闭着眼,发出舒服的喟叹。
她一只手搂住裴京越,一只手摸索向床头柜,从抽屉里摸出安全套,“裴京越,你快一点。”
裴京越接过她手里的套,捏在手心,并没有立刻撕开,而是身子向下滑动。
商烛手指伸进他的发梢,轻轻揉按他的头皮,睁眼望向天花板思考人生,“裴京越,你刷牙了没?”
“刷了。”声音含混。
商烛轻声叹息。
“裴京越,我跟你讲,做人得思进取,不能一直原地踏步。你要当舔狗也得多思考多学习,不能一昧狼吞虎咽,这太莽撞了,凡事多思考多琢磨,行成于思,毁于随。”
“还有,俗话怎么说来的,三寸鸟七寸嘴,你不要以为自己巧舌如簧完事。做个合格的舔狗,你得学会观察,时刻观察对方的反应,舔得润物细无声,舔得静水深流,那才是真本事,那才能让对方对你死心塌地。”
“你这个人就是倔,太孤僻了,要学会和有经验的前辈多多交流。不管怎么说,我和你相比也算是过来人,你应该多向我请教,多向我学习,多和我交流。”
裴京越听着她的长篇大论,凑上来抱她,亲在她嘴角:“前辈,请多多指教。”
商烛不吝赐教,搂着他回忆往昔。
“想当初,我和我初恋的第一次,那叫一个刺激。我俩去海边玩,搭了帐篷露营过夜,我要他脱衣服给我看,他不给,扭扭捏捏不像话,我当时一巴掌过去他就老实了。”
裴京越埋头在她颈间亲吻:“和宋飏吗?”
“对呀,宋飏是我第一个男人。”
裴京越沉声暗哑道:“别说了,我不爱听。”
“不思进取,你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两人昨晚都太累,裴京越被二舅绑走了几乎没休息过,商烛一路去果园救他,来回奔波还要以一敌六,也好了不少精力。
弄完一次后,累得够呛,四肢相缠抱着沉沉睡了过去。
商烛醒来,下午四点多,她揉揉眼看向埋头在她怀里的裴京越,肩膀又宽又平,公狗腰线条精悍紧实,胸肌轮廓分明。皮肤上有不少淤青,应该是被二舅的人打的。
商烛推开他起来,简单洗漱后,披上女警前两天送她的军大衣,自己出门吃饭,吃完饭才给二嫂子打电话:“你在哪里?”
“我肯定在家啊。”
“过来接我。”
“干什么去?”
“别管。”
二嫂子开车来到餐馆外面,商烛披着军大衣走出来,今天下了点小雪,她两只手揣袖子里,上了车后丢给二嫂子一个纸袋。
二嫂子打开一看,是几块华夫饼。
商烛道:“给你的。”
二嫂子不敢吃,纸袋放在扶手盒里。
商烛斜睨她,“不敢吃?”
“不是。”
“那你怎么不吃?”
“我,我”二嫂子结结巴巴。
商烛:“快吃,我特地给你买的,别给脸不要脸。”
二嫂子:“我不敢啊!”
商烛:“不敢吃饼,倒是敢拒绝我的好意了?几天没让你跑步,你胆子是越来越大了。”
二嫂子拿起饼往嘴里塞,大口大口吃着。
商烛又道:“你以后别总是恶意揣测我,我没那么多坏心眼。”
“是是是,我知道你人还是挺好的。”二嫂子把几块饼都给吃完。
商烛手伸过去拍她肩头:“吃饱了,就要好好干活哦。”
“啊?”二嫂子欲哭无泪。
商烛笑了笑,“和你开玩笑的,我是个体恤员工的老板,你别老一惊一乍。”
两人来到裴大姐家,商烛开口问裴大姐要钱,理由是她昨晚去救了裴京越,裴家人得给她报酬,这人可不是白救的。
裴大姐:“你找京越要去啊,找我干什么?”
商烛有自己的理由:“我和裴京越是夫妻,他的钱就是我的钱,是夫妻共同财产。我去找他要,还不就是左右倒右手,这有什么意思?”
裴大姐不说话,低头看手里的文件。
商烛绕到她身后,手放在她肩膀捏了捏,“大姐,从昨晚这事,你应该能总结得出来,只要我商烛想做的事,没什么做不到的。你给我点好处,我肯定能帮你扳倒裴京越,让你重夺裴氏集团。”
“那你要多少钱?”
“三千万。”商烛脱口而出,这可是裴大姐之前割她韭菜的钱。
裴大姐停住喝茶的动作,“你当我是印钞机?”
“不是吗,你操纵股市捞钱,一天天的跟拿麻袋捡钱一样。”
裴大姐语塞,“你能不能不要这么直白。”
商烛伸出手:“那你到底给不给我钱。”
裴大姐:“你帮我去裴京越办公室找那份橄榄油运输项目的文件,拍照回来给我看,我给你一百万。”
“行。”
商烛正欲走,裴大姐嫌弃地看了眼她身上厚实的军大衣,从手提包取出一张银行卡,“这卡里还有三十万,当是定金,密码我发你微信。”
“好嘞。”
商烛拿着卡和二嫂子出门,“可恶,才拿到三十万,她割了我三千万呢!什么时候才能要回来。”
“要不你去起诉她?”
“起诉了拿不回钱,我都问过了。”商烛把银行卡揣兜里,“反正我咽不下这口气,必须从她身上榨到三千万,少一分都不行。”
两人上了车,商烛打开手机看到裴京越发来的消息:【你去哪里了?】
【到处找不到你,打电话也不回。】
【理我一下。】
商烛回复他:【找我干嘛?】
裴京越:【怕你出事。】
商烛:【我能出什么事,以后没事别给我发消息。】
裴京越:【我来公司了。晚饭想怎么吃,我去接你。】
商烛:【不吃,滚。】
裴京越处理好工作,很晚了,整栋写字楼几乎没人,格外幽静,他走出办公室正准备关门,突然被一股力道扑上,将他冲进办公室的沙发。
办公室的灯已经关了,黑黢黢一片,他被某个厚实的东西罩住头,看不见任何亮光。
身上压着一股令人吃惊的力量,他根本无法动弹。那人扯开他的西装外套,又扯里面的黑衬衫,闷骚的深海黑蝶贝纽扣崩落,那人脸埋进他胸膛恶劣地咬。
裴京越反应过来是商烛,挺了挺胸肌。
商烛抬起头,掀开他头上的军大衣,在黑暗中注视他,戏谑地说:“被强迫也不反抗,你是不是天生贱种?”
“我知道是你。”裴京越撑起身子,亲在商烛侧脸,“怎么来了?”
“想你了。”商烛捡起裴京越的一颗纽扣,在黑暗中甩向门边的白墙,不偏不倚正好打中开关,灯开了,办公室一下子亮堂起来。
裴京越都惊了,“怎么做到的?”
“早和你说了,我和你们不在一个维度上。”商烛摸着他的脸,“能和我这种高质量人类在一起,是你的荣幸,你要学会感恩戴德,以后我睡你一次,你得跪下给我磕个头。”
“好。谢谢你的宠幸。”
第43章 第 43 章
裴京越温热宽阔掌心顺着商烛的腰线向上抚摸, 指腹在她后腰肌肤上富有节奏轻轻弹动,重缓轻疾,快慢有序。
商烛跨坐在他腿上, 被他弄得酥痒,“你在干什么?”
“弹钢琴。”裴京越说, 瓷白指尖还在行云流水弹动。
商烛歪头思索, 忽然有了邪恶趣味, 卫衣下摆往上推, 一直推到肩头,里面的运动背心一同往上推,舔舔嘴唇说:“老公,你弹这里, 这里软乎。”
裴京越稠黑瞳仁微缩,他二十六岁的年纪恰好处于成熟内敛和年轻气盛的过渡期,言行举止沉稳板正,身体里原始的血气方却还是蓬勃鼎盛。
尤其是在床事, 结婚后他才在商烛身上尝到这份冲动的蜜糖,这块蜜糖让他沦陷,前半生所有的循规蹈矩在商烛撩起衣服的一刹那瞬间分崩离析,原来沦陷居然如此简单。
精壮有力的手臂紧紧箍住商烛的腰身,脸埋下去, 甜蜜撩人的气息窜进鼻尖。形状姣好的薄唇因抽吸而变得红润,高而厉的眉骨微微皱起。
他闭着眼, 陷入某种难以自持的贪婪。
“乖儿子。”商烛摸着他的头发说。
裴京越还在咬, 他想看看商烛的表情, 睁眼抬眉,看到商烛仰长脖子发出舒服的叹息。
这一刻, 身体和心理上的满足达到顶峰。
这样的亲密啃咬过了五分钟。
商烛突然打了个寒颤,鹅黄色卫衣放下,罩住裴京越的头,“好了,我冷。”
裴京越脑袋钻出,先抽出纸巾帮她擦了擦,再整理好里面的运动背心,卫衣也给放下扯平。这才注意到,这件连帽鹅黄卫衣是他上次给商烛买的。
商烛喜欢穿连帽卫衣,衣柜里一水的黑色卫衣,不过都是旧货了,因洗涤多次而起球变得单薄。
这件新的鹅黄衣服衬得她脸蛋俏皮蔼然,裴京越情不自禁吻她,深咬慢咂,把她的嘴唇都含在嘴里品。
商烛拉起他的手,摸他指骨匀称的手指,“你会弹钢琴?”
“是啊。”
“怎么没听你弹过?”商烛想起,婚房配有一件琴房的,她看到过里面端置一架黑色三角施坦威钢琴。
她对钢琴略懂些皮毛,有钱人家父母总要给孩子培养些艺术气息。小时候母亲让她学钢琴,她的确也认真学了一段时间,但手劲太大,弹了一上午,钢琴就坏了。
母亲和姐姐合力把钢琴拆开,内部的弦轴钉大部分脱落,琴弦也断了一半。
老师说,商烛手劲太大,不适合弹钢琴。
母亲不信邪,又买了新的钢琴回来给商烛练。
几十万的钢琴对于商烛全是一次性用品,报废了十二台钢琴后,母亲终于愿意接受现实,世界上现有的落后乐器暂时追不上商烛这个先进人类的脚步。
裴京越又亲亲她软乎的脸蛋:“我怕吵到你了,你会出来揍我。”
“你要是弹得好听,我怎么会揍你?”商烛不满意他的话。
裴京越含住她的耳垂,“那回家了我弹给你听。”
商烛笑,“要是弹得不好听,可别怪我不客气。”
“那我可就不敢弹了。”
“你敢不弹试试看!”
裴京越真是服了商烛的强盗逻辑,“好好好,我弹。”
商烛从他身上下来,捡起沙发上绿色军大衣往身上披。裴京越好奇问:“你这衣服哪里来的?”
“警察送的,特别暖和。”
“怎么不穿我给你买的?”他最近叫人送了好几套新的羽绒服放到商烛的衣柜里。
商烛道:“新衣服都留着,哪天我炒股亏了,可以卖掉填坑。”
“我可以给你钱。”
裴京越抿了抿嘴,他发现商烛有一套自己的原则,炒股炒得天昏地暗,但从不占人便宜,经常和前男友借钱,也是有借有还,哪怕对方没指望她还钱,她也不会占这个便宜。
商烛微凉手塞他掌心和他牵手,漫不经心说:“那以后我没钱了就借你。”
“我们是夫妻。”他重申。
商烛:“我知道。”
两人离开办公楼,手牵手往外走,先去吃了饭,出来时外面下起雪,路边悬铃木积了一层绵白。商烛拉着裴京越的手走过树下,雪团好巧不巧落下,正好砸在裴京越的头上。
商烛抬头望树,怒火引线燃起。
“王八蛋!”拳头捏得指关节发出声响。
裴京越拍落头上的雪,搂着她的肩,“没事,走吧,先回家。”
商烛甩开他的手,抬脚蓄力,如一把拉到极致的弯弓踹向树干,树皮炸裂,枝桠上层层叠叠的雪落成了满地的白。
依旧不解气,路边一连串的悬铃木十多棵,商烛跑起来一棵接一棵踹去,树枝摇曳震动,积雪铺洒。
她一棵不落全部踹完,这才往返跑回裴京越身边,帮他拍拍肩头的雪沫,凛然告诉他:“以后谁敢欺负你,都会像这些树一样,被我踹个遍。”
“你在维护我吗?”
“废话。”商烛继续牵他的手,“跟了我,没人敢欺负你。”
“好。”
商烛吃饱喝足,又想找茬,突然想起许久没有突击检查前男友们的私生活了,对裴京越道:“你先回家吧,我有点事情要办。”
裴京越抬手看腕表,都九点多了,“这么晚了,你要办什么事?”
“去看看我的前任们。”商烛想了想,“你要是想去,可以开车送我。”
“好。”
先来到宋飏家的小区外面,这里位于江州市中轴线CBD区域,临畔江道,南望商业区的纷华靡丽,静谧雪景和商业区的浩繁灯光融成一副花天锦地的油画。
商烛裹着军大衣下车,裴京越也跟着下来,被商烛按住:“你在这里等着,我去去就来。”
“为什么不让我一起?”
商烛亲了他一口:“我怕你和他吵架,手心手背都是肉,到时候我帮谁也不是,这不是让我为难吗。”
裴京越回吻她,不像之前那么温柔小意,亲得又凶又深,没有一丁点缓冲,舌尖探进去搅乱商烛的思绪,像是要吃掉她的嘴。商烛笑了,低缓笑声闷在嗓子眼。
亲了良久,裴京越才放开她湿漉漉的唇,黑瞳幽深直视她精亮的眼睛,“商烛,你真的很花心。”
“对的。”商烛坦然笑着承认。
“快点,我在这里等你。”
小区门口有保安在值班,商烛懒得和保安交涉,趁保安不留神,攀上一旁的铁栅栏爬进去,轻车熟路,她以前每次来找宋飏都这么干。
来到单元楼下,乘电梯向上。
终于抵达宋飏家门口,和商烛分手后,宋飏一直都是独居,只养了一只猫,是商烛捡来的流浪猫。当初商烛在小区溜达,有只猫叫得她烦躁,上去给了一巴掌,然后捡回来让宋飏养着。
商烛耳朵贴在门口细听,试图查探屋里的动静。
隔音很好,什么也没听到。
她无趣地站直身子,抬脚往门上踹,“开门,社区送温暖。”
话音刚落,门从里面打开,宋飏穿着米白色毛衣站在她面前,头发松散搭着,面部轮廓俊挺,鼻梁挺直,嘴唇薄润,下颌线流畅精致,无可挑剔的一张脸。
他把商烛拉进来,淡声道:“不要每次都踹门,你每次过来,邻居都在群里投诉我。”
“你就跟他们说是我踹的。”商烛左顾右盼,野兽猎食一样的瞳光在屋内环视搜刮。
“找什么呢?”宋飏嫌弃商烛的衣品,上手扒了她的军大衣。
商烛转过身,双手搂住他的脖子:“来看看你有没有好好守寡。”
宋飏单手托抱起她,勾脚关上门,抱着她往沙发上走,亲亲她的侧脸,“感冒彻底好了吗,还咳嗽不?”
“好了。”商烛伸出手玩弄他的黑钻耳钉。
两人还在一起时,商烛心血来潮说想打耳洞,宋飏带她去了医院,医生刚拿出耳钉枪,还没打,商烛像只上岸的鲤鱼,按都按不住,还差点和医生打起来。
她把火气撒在宋飏身上,自己没打,让医生给宋飏打了。
事后,商烛很喜欢看宋飏戴耳钉,偶尔炒股赚钱了,还会大手一挥给他买奢牌子的耳钉。
宋飏扯了扯她崭新的鹅黄色卫衣,“谁给你买的,不像你的风格。”
“裴京越买的,好看吗,穿起来好暖和。”
“还行吧。”宋飏两只手展开搭在沙发靠背,神情慵懒对商烛吐出半截殷红舌尖。
商烛很迷这套,低头咬住他的舌头吮。
亲了片刻,她摸出宋飏的手机,用自己的脸解锁,翻看他的社交软件。宋飏也不介意,一下没一下摸商烛的腿,“我听说裴京越被绑架了,你还去救他了?”
“对呀,就在城外的果园,我一打六,揍得他们毫无还手之力。”
宋飏剑眉微蹙,从茶几底下摸出一包烟,抽出其中一根含在唇间咬,没点燃,只是咬着,含糊说:“你管这些事干什么,多危险,我很担心的。”
商烛窝在他怀里看手机,“我不危险,你该担心的是那几个绑匪的安危。”
“你要是出事了,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宋飏两只夹着烟,下巴抵在商烛头顶蹭了蹭。
商烛瞥到他的烟,皱眉:“你什么时候学会抽烟了?”
“没抽。”
商烛从他腿上下来暴跳如雷就要打人,“好大的胆子,我不在几天你就上房揭瓦,今天抽烟,明天是不是要赌博,后天是不是要吸毒?”
宋飏反而再次含住烟,咬得湿漉漉,“所以呢,你想什么样?”
商烛攥紧拳头砸下,宋飏有预判性的偏头躲开,拳头带着凛凛风声在皮质沙发砸出可怕凹陷。
宋飏解释道:“难免有应酬,别人塞给了也得接一接。我没瘾,就是偶尔烦了抽一根。”
“别人塞给你烟你就抽,别人塞给你大便你吃不吃?你有没有尊严?”
宋飏放下烟,“以后不会了,再也不抽了。”
商烛抢过他的烟,放到鼻尖闻了闻,露出跃跃欲试的笑,“你别说,还挺香的,我试试。”
宋飏把烟丢进垃圾桶,“别玩了。”
他把商烛抱得很紧,和她脸颊贴着脸颊,压低声音:“不知道怎么的,最近总是很想你,越来越看裴京越不爽了。”
宋飏也不明白这是什么感觉,明明商烛和沈樘还有程辞在一起时,他都没过这种恐慌。
商烛检查完他的手机,丢到他怀里,“想我也不去看我,假惺惺。”
“你整天在婚房待着,我怎么去?”
“怎么就不能,裴京越敢有意见吗,他敢对你甩脸色,我弄死他。”
宋飏又吻她的脸:“商烛,今晚留下陪我吧,好不好?”
“不好,我还有事要做。”
“什么事?”
“你别管。”商烛从他腿上下来,命令道,“不许勾三搭四,你这辈子都是我的人,要是让我知道你背着我偷情,前列腺都给你拽出来。”
宋飏看起来有些疲惫,敷衍地点点头。
商烛不满意,手指戳他脑门:“什么态度,我在和你说话呢。”
宋飏突然抱住她的腰,一拽一转身,两个人栽倒在地。宋飏压在商烛身上,一只胳膊压住她的肩膀,低头吻下去,咬着商烛的嘴唇,亲得急躁,像是有什么压抑许久的情愫在躁动破发。
她急速旋腰抬腿,眨眼的功夫转变局势,压他在身上,两只手掐住他的脖子:“你在干什么?”
“我想你。”
“越来越野了。”商烛徒手撕开他的毛衣,脸砸在他胸廓,张嘴就咬。
宋飏望着天花板的水晶吊灯,光线有些刺眼,眼睛莫名酸涩,想流泪,抬手用手背捂住眼睛,唇角微微抽动:“商烛,我不喜欢裴京越。”
“我喜欢就行。”
商烛在他腿上狠狠拍下一巴掌,这才站起来,捡起军大衣往身上套:“我先走了,等我离婚了就来找你。”
“什么时候离?”
“不确定。”
商烛拉开客厅的门,潇洒毫不留情走出去。
她一路往下,脚步不停出了小区,来到裴京越的车边。裴京越出来给她开车门,目光停留在她红红的嘴唇:“嘴怎么了?”
“被人亲了。”商烛无所谓地说,坐进副驾驶。
“被亲?”裴京越显然不相信,向来只有商烛亲别人,哪有她被人亲的份?
商烛系好安全带,换了个说法:“别人被我亲了。”
“谁被你亲了?”
“你说还有谁?”
裴京越挑眉:“宋飏?”
商烛:“嗯。”
裴京越手指摩擦着方向盘,车子启动,拐进大道,若有若无的说了句:“也不知道有什么好亲的。”
“你什么意思?”商烛伸过脑袋看他。
裴京越神情自若,语气漫不经心,像是在八卦什么无关紧要的事:“就是觉得宋飏不怎么样。”
“什么叫不怎么样?”商烛不太高兴了。
裴京越还是那副淡漠语气:“长相不太行,气质也欠缺,你去亲他还不如亲我。”
商烛乐了,“你脸可真大。”
裴京越目不斜视开车:“本来就是。你就客观的对比一下,单单论长相,他跟我没法比吧?”
商烛侧目认认真真看他的侧脸,各有千秋,如果说真要一决高下,裴京越可能确实更帅一点,也不一定,主要是现在她喜欢裴京越,情人眼里出西施。
半天没得到商烛的响应,裴京越又道:“怎么样,我说的有没有道理?”
商烛勾唇笑:“有点道理,但是不多。”
下一个目的地,商烛给了沈樘家的地址。沈樘家位于别墅区,商烛依旧不走正道,徒手翻墙进去。她甚至连别墅大门都不走,也不敲门。
而是绕到后方,顺着墙壁浮雕壁画,一直爬上二楼,正是沈樘的房 间。
窗帘拉得很严实,商烛用力掰,卸下玻璃窗的锁扣。沈樘睡了,听到声响,掀开被子向声源看去,玻璃窗打开了,窗帘也被拉开,路灯阴森森照在商烛的脸上。
沈樘吓得不轻:“商烛,你是魔鬼吗?”
“哈哈哈,大魔鬼来了哦。”商烛轻轻松松跳进屋内,掉外套扔在地上,邪笑着往床上钻,整个人压住沈樘,给他被窝带来凛冽寒意。
沈樘伸手拍开关,屋里瞬间亮了。
两只手在商烛身上摸索,“干嘛爬窗,多危险,打电话给我,让我去接你啊。”
“我就是路过,顺道来看看你。”
“看我干什么,一个裴京越还不够你造作?”
商烛掀开沈樘的睡衣下摆,手伸进去用他的腹肌捂手:“突击检查,看你有没有背着我勾三搭四。”
“我有那个胆子吗?”
商烛捧住他的脸,左右脸颊各用力亲了一口,“真好,真听话。”
沈樘撑起身体亲她,“对我占有欲这么强,为什么不干脆离婚和我在一起?”
“我劝你别多管闲事。”商烛嬉皮笑脸地说。
沈樘轻声叹息:“商烛,有时候我挺难受的,我想和你在一起,一直在一起,就我们两个好吗。”
商烛握紧拳头给他看:“沙包大的拳头你顶不顶得住?”
“算了。”沈樘摸向她的拳头,一点点松开她的手指,每根手指都落下温热的吻,“我这辈子是逃不出你的手掌心了吗?”
商烛嘻嘻哈哈点头:“是的,我只是我的人,死了是我的鬼。”
“你天天这么管我,你老公不吃醋?”
“吃呀。”
沈樘:“然后呢,他不闹?”
商烛:“闹了有用吗,一巴掌过去就老实了。”
确定沈樘没有沾花惹草后,商烛要离开,她依旧不走正门,跑到窗边就要往下跳。沈樘匆匆跑来要拦她:“别跳,我送你下楼,多危险。”
话音刚落,听到砰的落地声,商烛跳了下去,稳稳当当落在下方的草坪。站起来得意洋洋对他挥手,还送了个飞吻,随后幽灵一样迅速消失在夜幕中。
离开沈樘家,商烛又去了程辞家,一模一样的套路,检查对方有没有背着她偷偷摸摸干些见不得人的事。
程辞比宋飏和沈樘还要黏人,抱住她不放手,整个身体死死缠住她:“你来了就不许走,我不让你走。”
“你别逼我打你呀。”
“那你打吧。反正我不让你走,来都来了,今晚必须要陪我。”
商烛一巴掌过去,程辞脑袋嗡嗡响,只好放开了她,双目赤红:“商烛,你是不是有病?哪有你这样的人!”
“我这样的人,你现在不就看到了?”商烛弯身捧住他的脸,“我就是这么恶劣,就是这么没底线,要是不满意,你可以反抗我。”
程辞拉她的手:“今晚陪我,就一次好不好?求求你了。”
“乖乖的,等我离婚了就过来宠幸你。”
“那你到底什么时候离婚?”
“这个不确定。好好在家等我消息。”商烛飞快的跑了。
细雪漂浮,她顶着寒风跑回裴京越的车上,坐在副驾驶喘气,开始发脾气:“累死我了,一天天的管这管那,早晚得把我累死。”
“那你干嘛要管这么多?”
“不管不行呀,他们要是背叛我怎么办?”
裴京越偏头看她:“商烛,他们是你的前任,不是你的现任。他们和你分手后,没有权力开启新的恋爱吗?”
商烛斩钉截铁:“没有。”
她笑得无所畏惧,手伸过去捏他下巴:“你也没有。等我们离婚了,你依然是我的人,永远不许背叛我。我会一直监视你,永远监视你,你后半辈子的人生都会笼罩在我的阴影之下,无法逃脱,无法自由。”
裴京越抿紧嘴唇:“我可以报警吗?”
商烛:“非常欢迎你报警。不过你要考虑好后果,报警之后,只会迎来更痛苦的人生。”
裴京越目若点漆,再次认真地凝视她的脸:“那我可以一直不离婚吗?”
“这就看你的本事了。”
接下来的时间,商烛认真思考自己的事业,拍案决定,她的侦探公司以后的主要发展方向就是抓通缉犯,靠拿赏金挣钱。
她天天到拘留所蹲守,靠她那套强盗手段,成功招揽到五名员工。
洁净如新的办公室,几个员工歪歪斜斜坐在椅子上,这些人都是老油条,进拘留所如同吃家常便饭,和商烛有的一拼。
二嫂子埋头缩在角落,时不时偷窥商烛新招来的员工,个个眉目狠厉,眼里带着杀气,看起来都不是善茬。
二嫂子偷偷摸摸翻阅这几人的简历,再环视办公室一圈,整个办公室就她一个没有案底的。和这帮人在一起,二嫂子只觉得自己像哈士奇混入狼群。
私下找到商烛,哭丧着脸,泣不成声:“商烛,你就饶了我吧。嫂子是真干不了这个,跟她们共处一室,我腿都在发抖。”
商烛垂眸看向她抖动的双腿,云淡风轻地说:“别抖腿,没礼貌。”
“商烛,我怕呀,放过嫂子好不好?”
“不好。”
二嫂子失魂落魄回到家,裴二哥问道:“你怎么了?”
二嫂子欲哭无泪,摇摇头什么也不说。
裴二哥私下找了商烛,开门见山:“商烛,别再欺负你嫂子。有什么事你冲我来,你天天欺负她干什么,有你这样的人吗。”
商烛翘起二郎腿坐在椅子上,一把折叠军刀在指尖不断翻转,微微歪头问道:“你刚才说什么来的?”
裴二哥紧张地咽了口唾沫,折叠刀反射的冷光在他脸上清晰可见。
商烛熟练地耍着刀:“你说让我冲你来,是这样的吗?那你准备好了,我要开始了。”
她往裴二哥头上放了颗苹果,在裴二哥还没反应过来之际,商烛极速后退,拉出四五米远的距离。飞刀直甩,以不可思议的角度刺在裴二哥头顶的苹果。
裴二哥脸青白交织,什么也没说。
晚上他回到家,二嫂子扯着他的衣角问:“老公,你和商烛聊得怎么样了?”
裴二哥坐在沙发上,将她拉过来让她坐在自己腿上,握住她的手,摩挲许久:“要不我们出国吧。”
二嫂子:“这倒是不必。”
在商烛淫威下,二嫂子不情不愿来公司上班,根本不需要找单子,业务就在江州市官方通缉犯悬赏平台上挑,商烛先挑了一个在逃诈骗犯,对二嫂子道:“先从这个开始查。”
她拍拍二嫂子的肩膀:“放心,绝对不让你上前线,你查信息就行,抓人我自己去,绝对不带上你。”
“你发誓。”
商烛三指齐天发誓:“我发誓,只要我还活着,就没有人敢伤害你。”
二嫂子红着脸笑得羞涩:“那我就放心了。”
商烛头皮发麻:“你这脸红的毛病是改不掉了是吧,以后脸红一次,你就上前线一次。”
“我”二嫂子脸瞬间煞白。
商烛和裴京越的日子过得还算平静,商烛忙着查通缉犯,裴京越的生活很规律,连性生活都很规律。每隔三天,他都会坐在床边看商烛炒股,等商烛关了电脑,他从善如流开始脱衣服。
商烛今晚打算去踩点找通缉犯的线索,关了电脑,站起来就要拿外套。
裴京越已经脱了上衣,走过来搂她,脸埋在她脖子间:“为什么总是好香?”
商烛瞪了他一眼:“太压抑了就找个排气管捅一捅吧。我今晚有事,别给我添乱。”
第44章 第 44 章
商烛冷酷套上外衣, 脚步急沉去厨房,二嫂子送了她一把折叠刀用来削水果,就放在厨房刀具架。
切菜刀、剔骨刀、水果刀、削皮器、磨刀棒看了一圈, 最后还是只带了二嫂子送的折叠刀,轻便灵巧, 称手好用。
裴京越也来了, 瞳光深邃, 眼神定在商烛手里的刀:“你要去哪里?”
商烛眯起眼剜视他, 垂眸看向他手里的避孕套,薅过那枚避孕套,折叠刀的刀刃甩出,将避孕套插在木桌上, “我要出去办事,你在家自己管理好性/欲,连自摸都不行,听到没?”
“嗯。”
商烛收好折叠刀, 持挂腰间,黑色兜帽拉上盖住头,和裴京越擦身而过,走了。
裴京越站在厨房,望向她离去的方向, 指骨捏紧被商烛扎破的避孕套,莫名感到心慌。
雪夜寒冽, 路面湿滑, 商烛打电话让一号铺来接她。
一号铺被冻得通红的脸惰性弥漫, 打哈欠呵出白气:“怎么晚还让我加班,要是没有加班费, 我明天就不干了。”
“有有有,明天去问二嫂子要。”商烛搓着手坐到副驾。
一号铺平日爱打麻将,偎慵堕懒,不务正业游手好闲,唯一可取的是开车技术不错。现在光荣代替二嫂子的司机地位,专门帮商烛开车。
一号铺行云流水打着方向盘,斜睨商烛,懒洋洋道:“你就不能重新去考个驾照?总不能每次一出门就叫我吧,真的很烦。”
“你是我的员工,出来开个车还不行了?”
“我本来就不想上班,要不是你拿刀在麻将馆蹲了那么久,我也不会来你公司。”
商烛:“你就当是卖身给我了。”
“你这个人真的是,到底是谁受得了你。”一号嘟囔着。
商烛望向窗外模糊的街景,突然笑了,小声自言:“裴京越受得了我。”
两人抵达城南城中村,幽暗小巷子黢黑深长。
商烛让一号铺在车里等,她自己走入小巷。
这里实在过于破旧,安保欠缺,楼下门禁锁年久失修,商烛轻而易举上楼。
二嫂子只查到那个诈骗犯大概藏匿于此,并不知道具体户号。这栋握手楼有六层,住着不少外来务工人员,商烛要一户户敲门找人不现实。
她决定就蹲在楼下等,等明天楼里的人出笼上班,她一个个作对比。
踩好路线,商烛回到车上,带领一号铺到旁边的小旅馆开房,打算在这里过夜。
空调也没有,电热毯也是坏的,两张小小单人床之间的过道狭得单人通行都困难。一号铺躺在床上用手机斗地主,商烛闭眼休息。
手机响起来,是裴京越打开的,“你今天不回来?”
“我办事呢,别管。”
“到底办的什么事?”
“和你没关系。”
裴京越又问:“我可以去找你吗?”
商烛:“滚远点,一看你就烦。”
裴京越:“那你明天回来吗?”
商烛:“看情况。”
裴京越:“可以给我报平安吗?”
商烛:“看情况。”
裴京越:“可以开视频吗?”
商烛:“你别逼我现在回去抽你。”
裴京越:“我不信。”
商烛一脚踹开被子:“不信是吧,我现在就回去。你给我等着,两小时后不是你死就是你亡!”
“好呀,你快回来,我等你。”裴京越语气轻松。
商烛正欲跳下床,听到他声音里的窃喜才反应过来:“差点就中招了。我不回去了,你自杀吧。”
裴京越嗓音转为失落:“真的不回来吗?”
“滚!”商烛挂了电话。
翌日,商烛拿着通缉悬赏平台的照片,盯着从巷子出来的人,终于蹲到了要找的诈骗犯。
诈骗犯上了一辆破旧桑塔纳,商烛让一号铺赶紧开车跟上
裴京越以为商烛第二天就回来,结果他打了几次电话要么关机,要么无法接通。直到下午,干脆是联系不上商烛了。
他去找了二嫂子,二嫂子圆溜溜眼珠子转动着:“她办事去了。”
“办的什么事情?”
二嫂子揪着衣角:“抓,抓通缉犯去了。”
“她抓通缉犯干什么?”
二嫂子声音很小,学着商烛的话:“拿赏金挣钱,开公司做大做强。”
裴京越:“她现在在哪个地方?”
二嫂子坐到办公椅上,调出导航地图画面,上面有个鲜明红色小点。
二嫂子指着红点:“在这里,商烛身上带了追踪器。她说要和我里应外合,她上前线抓通缉犯,我在后方给她做后勤。”
裴京越俯身眯眼看屏幕,红色小点显示的位置,已经到了隔壁省了,还是一个偏僻县城。
“她到桉南县去抓人?”
二嫂子点头:“商烛今早给我打电话,说那个诈骗犯在桉南县有个诈骗窝点,她要去一锅端了诈骗窝点再回来。”
“她一个人?”裴京越捏捏眉心。
“还有个员工小何,帮她开车的。”
裴京越真是两眼一黑:“这么危险,你就直接让她去了?”
二嫂子支支吾吾:“她要做的事,谁敢拦着?我现在在她公司干活,都还是被她逼来的,我要是不听她的话,她要捶我呢。”
裴京越又给商烛发了一条消息,还是没得到回复,只好对二嫂子道:“她这边有什么事,你记得及时通知我。”
“好的好的。”
两天过去,商烛只给母亲报过一次平安,剩余时间只和二嫂子单方面联系,谁和她联系她都不回。
又是一个星期过去。
裴京越彻底没办法工作,他去找了和商烛比较熟悉的女警察,问道:“商烛说她要去捣毁一个诈骗窝点,好像是在淮省的桉南县,警方这边可以去给她支援吗?”
女警察道:“我们目前没有收到商烛的求助,没办法安排出警的。”
裴京越:“我一个星期联系不上她了,能不能按失踪案报警?”
女警察:“商烛失踪了吗,你等一下啊,我有她的副号,先打个电话看看。”
几分钟后,女警察给裴京越回电:“裴先生,您不用担心,商烛目前是可以联系上的。我刚给她打电话,还可以打得通,她说她现在很安全,就在桉南县,让我们不要插手。”
裴京越不太好受,连警察都有商烛的副号,他都没有。
“你有跟她说了我在找她吗?”
女警察:“有的,我刚和她说了,让她有空了给你回电。”
裴京越:“她是怎么说的?”
女警察:“没说什么啊。”
裴京越深吸气:“可以告诉我她的原话吗,麻烦您了。”
“”女警察犹豫少许,诚实道,“她让你滚。”
裴京越笑了:“好的,谢谢你。”
不仅是裴京越,商烛几个前男友也坐不住了。和商烛彻底失联后,几人陆续聚集到商烛的侦探公司办公室,围在二嫂子面前。
商烛自从去了桉南县,除了定时给母亲报平安外,就只和二嫂子联系。
现在,只有二嫂子掌握商烛的确切行踪和计划。
“十多天了,商烛到底在干什么?”程辞急得团团转。
二嫂子坚决服从商烛的命令,守口如瓶:“商烛去办事了,让你们都别打扰她。”
“她在桉南县哪个位置?”宋飏冷冽眉眼露出少见的焦躁。
二嫂子:“商烛不让我说。”
裴京越也来了,几个人围着二嫂子不放,二嫂子想走都走不了。
裴二哥来接二嫂子下班,将二嫂子拉出包围圈,沉着脸环视几人,嗓音暗沉:“你们不知道什么叫尊重吗?”
程辞指骨捏紧,烦躁道:“我们就是想知道商烛的行踪,她都失联十多天了。如果是你老婆失联十多天,你不着急?”
裴二哥:“你们想知道她的行踪,就自己去查,不要为难别人。”
他把二嫂子带回家,留下商烛的一堆前男人在办公室相互指责。
回到家,裴二哥沉心静气和二嫂子谈话:“你有和商烛提过,不想为她办事了吗?”
二嫂子含糊其辞:“说过了呀,商烛说我这辈子都逃不出她的手掌心了。我要是不帮她查东西,她会打我的。”
裴二哥把她拉过来,让她坐在自己腿上,宽大温热掌心扣住她的腰:“她打过你没?”
“没有。”二嫂子愁眉苦脸,“不过她让我跑步,不跑她就骂我。”
裴二哥亲她的脸颊,心平气和道:“这次她回来了,我带你去她爸妈家谈一谈,让她以后别缠着你了。你也得配合我,让她爸妈知道你不想和她混在一起。”
二嫂子脑袋摇得像拨浪鼓:“老公,没用的,商烛连她爸妈也骂。我上次陪她回家取东西,她爸妈被她骂得头都不敢抬。”
裴二哥点亮手机,打开一份电子请柬。
“下个星期周培要在巴厘岛办婚礼,我带你去参加。我们顺便在巴厘岛度假一段时间,也好躲一躲商烛,她找不到你了,以后就不欺负你了。”
二嫂子低头看请柬:“老公,我不去了。周培是你们圈子的人,我只是个网红,名声又差,我去给你丢脸呢,要不你自己去吧。”
裴二哥看着妻子秀丽的脸,觉得她自从和商烛混了之后,似乎变了。
二嫂子以前爱慕虚荣,喜欢炫富,一天到晚喜欢打听各类八卦小道消息,更喜欢往上流圈子凑,花钱蹭红毯乱P图闹出不少笑话。
自从认识商烛后,他都好久没见到二嫂子炫富,也不再扭扭捏捏让他买名牌包包首饰,也很久没听到她谈八卦了。
妻子喜欢八卦别人,这点裴二哥心里清楚,以前也不知道她到底从什么渠道获取各类消息,每天圈里人都有黑料被她挖出来。
但现在,她把挖人黑料的注意力转移到帮商烛查事情上面去了。嘴里不再是八卦,而是各类通缉犯、诈骗犯、杀人犯。
裴二哥越听越毛骨悚然。
有时候,他都觉得,妻子可能是天生的侦探,只不过以前这道技能用于八卦,现在被商烛给强制发挥到正途上了。
裴二哥又问:“你是不想去参加婚宴,还是不想和我去度假?”
和商烛混上了后,二嫂子早出晚归,对商烛随叫随到,夫妻俩很久没好好亲密过。
二嫂子:“我不是不想去度假,但现在时机不合适。商烛在打击诈骗窝点,我得给她做后援啊,我要是不帮她,她回来揍我的。”
“那等商烛回来了,就去度假?”
二嫂子还是摇头:“不行的。商烛说,诈骗窝点弄完后,还要抓杀人犯。”
她点开官方通缉悬赏平台给丈夫看,“你看,这个是刑事案件,赏金很高的。商烛要尽快动手,因为警方也在查,得在警察之前先把通缉犯抓到,这样才能拿到赏金。”
裴二哥头疼地揉揉太阳穴:“我们家是缺这点赏金吗?”
“商烛说,这是为民除害,早一天抓到通缉犯,社会就少一份危险,每个人都有义务维护社会的安稳”
裴二哥皱眉:“说人话。”
二嫂子舔舔嘴唇:“主要是商烛说,又能挣钱又能打人,这太爽了。”
“商烛说商烛说,你把她的话当圣旨了?商烛是什么好人吗,三天两头进局子。”
二嫂子不太开心,从他腿上下来:“我去洗澡了。”
她来到卫生间,门反锁,偷偷给商烛打电话:“商妹妹,今天下午你那几个男人来办公室堵我,非要问我你的行踪。我一个字都没说,什么消息都没透露出去。”
商烛:“很好,等我回去了给你加工资。”
二嫂子:“你那几个前男友也太凶了,一直在瞪我。”
商烛:“不怕,等我回去了把他们全杀了。”
二嫂子:“还有,我老公又和我谈话了,说不想让我和你混。”
商烛:“不怕,等我回去了把他也杀了。”
二嫂子被逗笑:“你那边进度怎么样了?我这边把你发来的证据都整理好了,只要你一声令下,我立马去警局交证据,带警察去支援你。”
商烛:“再等一天,你得二十四小时在线随时听我命令,知道没?”
二嫂子声音铿锵有力:“是,坚决服从命令!”
又过了一天。
二嫂子带上打印好证据来到警局,说商烛找到了位于桉南县的诈骗窝点,申请警方支援。
警方看了证据,决定立即联合桉南县警方共同行动,一同围剿这个诈骗窝点。
二嫂子作为商烛指定的唯一联络人,也随同警方一起前往桉南县。
一处老破小居民楼,便衣警和二嫂子悄然上楼。
楼里的一切让人头皮发麻,步梯的铁栅栏被砸得稀巴烂,进入楼道,好几道木门像是被徒脚踹开。房间不少墙皮掉落,甚至能看到不锈钢柜门上,赫然印着一个恐怖的拳印。
楼道最里面的房间传出呜咽声,警察走进去查看。
十几个人被反手用电线捆绑着,嘴巴被黄色胶布贴着,各个鼻青脸肿,每人脸上骇然的巴掌印格外明显。
警察上去撕开其中一人嘴上的胶布,问道:“这是谁干的?”
那人道:“她说她姓火。”
“姓火?”
“是的,姓火,全名叫火小虫,反正她是这么说的。”那人说着话,嘴里吐出一颗被打落的门牙。
二嫂子眼睛亮起:“就是商烛,火小虫就是商烛啊!商烛现在在哪里呢?”
诈骗犯艰难说着话:“她出去追我们老大了,不知道往哪个方向走。”
警方将这些人全部带出楼下,又到处找商烛的踪迹。
一号铺匆匆跑来,告诉警方:“诈骗犯的头目跑山上去了,商烛正在追。她跑得太快,我追不上她,就先回来了。”
警察看向对面郁郁葱葱的山头,给商烛打电话,无法接通。
商烛这次上山,算是彻底失联,连二嫂子也联系不上她。
裴京越等人听到消息,紧急赶来桉南县,和警方一起上山找人。
马上过年了,山上湿冷,斜风细雨不停。警方和消防员一连在山上搜寻了六天,都没找到人。
宋飏在寒风中身形凌厉,望向裴京越时,带有几分厌恶和杀气:“等商烛回来后,你们离婚吧。你作为她的丈夫,连她的计划都不知道,我觉得你根本没有存在的必要。”
裴京越冷笑一下,不在意他的挑衅,淡声道:“商烛有自己的计划,她不愿意说,我没必要去窥探她的隐私。”
沈樘走过来:“如果商烛出事了,我们都下去给她陪葬。”
商烛失联第七天。
二嫂子接到个陌生电话,是商烛打来的,喘着气还很疲惫,“二嫂子,我抓到人了。杀千刀的狗日,我在山上追了七天才抓到,累死我了。”
二嫂子喜极而泣:“你现在在哪里呢?”
“在一个叫凤尾村的村子里,我刚问过了,不在桉南县了,在安通县的和平镇。你带人过来接我,我手机丢了,身上也没钱,好几天没吃饭了,实在回不去了。”
二嫂子惊讶瞪眼:“怎么干到隔壁县去了,你这也太能跑了,我马上就去找你!”
挂了电话,二嫂子跳起来对警察喊道:“商烛给我打电话了,她抓到那个诈骗犯头目了,就在安通县和平镇的凤尾村,我们快去接她。”
裴京越听到话,拿出手机看地图,南通县距离这里有八十多公里。
众人紧急出发,在和平镇的派出所找到商烛,商烛正坐在厅里吃泡面,桌子上已经堆了三个空的泡面桶。
“商烛!”裴京越率先跑进去。
商烛转目看他,裴京越身形修长,面容英俊深邃,五官深刻英气逼人。商烛在深山老林熬了七天,突然觉得裴京越帅得不像凡人。
他抱住商烛,抱得很紧,什么也没说。
“我吃泡面呢。”商烛推了推他。
裴京越终于放开她,“外面有饭店吧,我们去店里吃。”
“不去,太冷了。”商烛继续低头吃泡面。
女警察和二嫂子来到商烛身边,等商烛吃完泡面,一问之下才知道。
商烛七天前把诈骗窝点的人员全部打趴,却让头目溜了。她一路追出去,追上山。身上只要几块压缩饼干,她硬是从桉南县的高坡山一路追到安通县的合稻山。
这片山脊连绵在一起。
商烛七天时间都是在山上度过。直到今天把诈骗犯头目逼进村子里,她将其抓住,借了村民的电话才联系上二嫂子。
派出所的民警将商烛抓到的诈骗犯押送出来,那人脸颊凹陷,眼底乌黑,瘦得几乎没个人样,精神崩溃到几乎发疯。
再次看到商烛那一刻,诈骗犯抬起拷着手铐的手,惊恐捂住脸,面容扭曲大喊:“鬼啊!救我,快救我!”
商烛吃着火腿肠,云淡风轻笑了笑:“这小子,被我吓傻了。”
警察询问商烛要不要找个宾馆休息一晚,明早再走。
商烛道:“不用,我都吃饱了,现在就回去吧。这里有高铁站,直通江州,直接回去吧。”
众人坐高铁回来,二嫂子围在商烛身边,看她尖尖的下巴:“你这也太拼了吧,在山上追他一个星期。”
商烛道:“中途我也想下山的,发现找不到路了。干脆就一路追过去,再说了,我盯了他那么久,总不能让他跑了。”
宋飏坐在商烛旁边的位置,始终握着她的手。
四个小时后,终于回到江州,商烛把几个前男友都打发走,和裴京越进了婚房。
裴京越放了热水,帮商烛洗澡。商烛一个星期没洗头没洗澡,还都是在山上狂奔,这些天还一直在下雨,她浑身脏兮兮。
裴京越摘走她黏在头发上的一堆苍耳,给她洗了三次头,一遍遍给她擦洗身体。
商烛手从浴缸里伸出,摸了摸裴京越的脸,“裴京越,不知道怎么的,我现在特别平和。之前我在路上看到一辆自行车,都想踹一脚,这次从山上下来了,看什么我都觉得眉清目秀。”
“你在山上力气消耗完了吧。”
“估计是。”
商烛摸他凸起的喉结:“我现在看你也眉清目秀。”
“谢谢夸奖。”裴京越往她身上摸沐浴露。
“你说我这么天天为人民服务,你是不是也要为我服务服务?”
裴京越亲了亲她:“当然,洗干净了再服务。”
第45章 第 45 章
床头的熏香灯漫浮淡淡茶香, 商烛平躺在被子,手伸过去摸熏灯,“这是什么?”
裴京越在床尾脱浴袍, 膝行爬过来,伏在商烛身上, 埋头亲吻她的脖颈, 说:“熏香, 用来助眠的。”
“我又不失眠, 买这玩意干什么?”
“我失眠。”裴京越喘着气,呼吸很沉。
商烛玩熏香灯,又问:“你为什么失眠?”
“你不在家,我睡不着。”裴京越拉过她的一条胳膊, 咬她手臂的肉。
商烛躁了,差点给他一脚,“睡不着你就买熏香助眠,你好意思吗!你睡觉的时候, 有没有想过我在山上抓通缉犯,七天七夜,整整七天七夜,不吃不喝不睡,你知道我是怎么过的吗!”
商烛愤愤不平, 怒气涌顶,她在外劳神苦形跋山涉水, 裴京越在家吃香喝辣, 失眠了还点熏香助眠。
这小子是一点苦都吃不得, 一点也没亏待自己啊。
她一把掀翻裴京越,脚踩在他胸口:“人渣, 社会败类!”
裴京越握住她的脚踝,眼睛沉沉看她的脸,吻在小腿,继续往上亲,亲到膝盖,再亲到更深的地方。
商烛仰长脖子发出喟叹,一头栽在软绵厚被,舒服摸向裴京越的宽肩,“狗养的畜生,明天我就在你脖子上挂张牌子,写上十块钱一次,把你拉街上去让姐妹们爽一爽。”
“你说话别太脏。”裴京越嘴上啃咬忙碌,还得腾出空回商烛的话。
“嫌我说话脏,你在家里吃香喝辣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在山上累死累活?”
“想过。”裴京越声线因吞咽动作而含混,“可我不知道去哪里找你。”
商烛脚抬起来搭在他肩头,“好了,不说这些了,你好好弄,我太累了,明天再收拾你。”
须臾,裴京越摸出安全套,嘴唇贴上她的耳朵,低声告诉她,“我进去了。”
“请进,欢迎光临。”商烛懒洋洋。
裴京越笑,漆黑眼眸晕开浓烈热度。
对于床事,商烛最会取乐,她十九岁和宋飏开荤后,就没有过空窗期,几任男友都是无缝对接。
她知道自己狂躁,一出门就得惹事,大部分时间窝在家炒股,精力又天生旺盛,这些年无处发泄的精力只能消遣在男人身上,花样多,什么都玩。
裴京越很乐意听她的话,商烛怎么说他怎么做,成为商烛的得意门生。
没结婚前,他想过自己未来的妻子,大抵是门当户对的圈内富家千金,教养得当,知书达理,和他在一起后,应该没什么感情基础,也没有什么波澜,互利互惠地过着。
商烛,和他想象中的妻子天差地别,或是说,和他想象中的正常人天差地别。
在和商烛结婚前,他从没想过,真的有人能有一拳头砸碎椰子。
商烛这样的人,在床上也够劲儿,说话足够直白露骨,技巧上足够蛮横暴力。亲吻时能把他的嘴唇咬出血,当她攥住他时,裴京越猛然腰腹颤抖,腿都要抽筋,又痛又爽,却还想要,一边求饶一边往商烛手心 送。
商烛这时候就会笑,总喜欢开些荒诞的黑色玩笑,“裴董事长,你怎么抖得这么厉害,是骨折了吗?”
“这儿又没有骨头,折什么。”裴京越咬着嘴唇,眉头紧蹙,他特别难堪,心底徘徊着说不出的渴望。
商烛很神经质:“皮肤白的人都很粉,你这么白,为什么不粉?好呀你,我不在这些天,你被谁玩了?”
“这还不粉吗!”裴京越攥着商烛的手腕,请求她松一点,“商烛,不要,你手劲太大了。”
商烛又道:“我让你去给我开个处男证,证明呢?”
“开不出来了。”
商烛假装深思:“怎么开不出来?还有这么奇怪的事,哪家医院不给你检查,我明天去砸了。”
“被我老婆玩过了,开不出来。”裴京越拧着眉,额间薄汗潺潺。
“啊?被玩过了,好你个下三滥,被玩过了还骗我上你的床。”她松开裴京越,朝他脸前伸出手,“我不能干脏人,会过敏,你得给我赔偿精神损失费。”
裴京越凑脸亲在商烛手心:“你要多少?”
“先给我二十万。”
裴京越找出手机,往商烛账号上转了四十万,“给你双倍,你再损失一下精神,好吗?”
商烛收了钱,屈尊降贵赏赐他一个吻,搂他入怀:“你和我这么搞,你老婆知道了怎么办?”
“和她离婚,和你在一起。”
“不要脸,你这么做对得起你老婆吗?”
裴京越顺着她的脖子亲,“商烛,别玩了,我们好好弄行不,你想我怎么做,都听你的。”
商烛终于不再发神经,吻他,咬他的嘴,两人的嘴唇胶合了一样,一刻也分不开。裴京越眼前一道白光呼啸,理智被奋然撕开,多年平直的人生信条就这么轻易沦陷。
花了二十多年垒砌的克制和修养被摧枯拉朽夷为平地,他学商烛说脏话,把隐晦器官字眼挂嘴边,他像个小丑,尖酸刻薄贬低商烛的前男友,说话夹枪带棒往下三路走。
“宋飏能伺候好你吗,他能像我这样吗?”
“他们身材有我好吗,有我有钱吗,有我帅吗?”
“再怎么样也不过是上不了台面的情夫,证都没有,我才是你老公,领过证结过婚的丈夫。”
商烛发了愣,看向他因剧烈动作而绷紧的下颌线,觉得裴京越变了,和之前那个装腔作势的劣绅不是一个人了。
她抬手在他面前挥了挥,“你是不是爽傻了?”
裴京越回过神,头重重砸下,脸埋在商烛颈窝,再也不说话了。
两人你来我往,酣畅淋漓,裴京越亢奋到极致,食髓知味。突然,他发现商烛不再给她回应,闭上了眼睛,他捧着她的脸亲。
这才发现商烛睡着了,呼吸平稳。
她追击通缉犯时消耗太多精力,身体困乏,精神上却还想要,并没有让裴京越停,反而是上下眼皮打架,一面想继续,一面又想睡觉。
裴京越近近看她,不再有所动作,商烛颤动的眼睫和拼命往上提的眼皮,让他发笑,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人。
商烛半睡半醒,眯着眼摸裴京越宽阔背肌,催道:“你停下来干嘛,继续呀。”
“你都睡着了。”裴京越亲亲她眼角。
“我睡我的,你弄你的,别停。”商烛太累了,半眯的眼缝又阖闭,“我闭目养神一会儿,你继续。”
她换了姿势侧躺,眼皮沉重再也抬不起来。裴京越躺在她身后。吻在她肩头,暂时云歇雨住,搂着她也闭上眼睛。
商烛在山上几乎是七天七夜没怎么合眼,她这一觉足足睡到第二天下午四点,期间一次都没醒来过。
裴京越没去公司,给特助打了个电话安排事宜,一整天都在家里陪商烛。
商烛一直不醒,他甚至担心是不是出事,探她鼻息,呼吸均匀平稳,这才放下心。
等到商烛四点多醒来,他握着湿毛巾给她擦脸:“饿不饿,饭我都做好了,热一下就能吃。”
“几点了。”
“四点半。”
商烛坐直起来,摸摸裴京越破了嘴唇,声音因久睡而沙哑:“你嘴巴谁弄的?”
“你咬的。”
“我为什么要咬你,你惹我生气了吗?”商烛大拇指按开裴京越的嘴,伸进去玩他的舌头。
“你是喜欢我才咬我。”
“哦。”
照顾商烛吃完饭,裴京越得去一趟公司,说是要和客户签最终正式合同,“我签完合同就回来了,你是想出去外面吃,还是我回来给你做饭?”
“别管我,你走吧,我再困一会儿。”
裴京越亲她,含了她的嘴唇好久才放开。西装革履出门,不到五分钟又回来,捧住商烛的脸又亲了下,“我忘记拿车钥匙了。”
“哦。”商烛懒洋洋窝在沙发。
裴京越出门,不到两分钟又回来一次,这次亲了商烛好久,反反复复碾转亲了快十分钟。
商烛被亲懵了:“出门两分钟,回来亲我十分钟,你是不是有毛病?”
“我忘拿U盘了,这就走。”
裴京越这次走了,总算没再回来,商烛接到女警察的电话,问她休息好了没,休息好的话来警局填个材料,后面好给她颁发锦旗和奖金。
“我刚睡醒,现在去?”商烛道。
女警察:“周五之前,你什么时候有空就什么时候来,案子我们还在审呢。”
商烛看了眼时间:“那我现在去吧,睡太久了,出去透透风。”
“行,那你来吧。”
商烛到衣帽间找衣服穿,穿了裴京越给她买的保暖内衣和卫衣,左看右看,套上一件裴京越风格的男款大衣。
天气太冷,不想骑电动车,一号铺这些日子陪她出门也是精疲力尽,她没叫一号铺来给她开车,转而打电话给二嫂子。
二嫂子声音有点奇怪,像是捂着嘴说话:“好好好,我马上去接你,马上啊!你等我。”
商烛皱眉:“你被人绑架了?”
“没有没有,我在锻炼呢,马上就去接你!”二嫂子慌乱地说。
裴二哥的声音隐约从手机那头传出,喘息有些粗,“别这么紧你和谁打电话呢。”
商烛听得出他们在干嘛,教育起二嫂子:“一天天的,就知道贪图享受,玩男人能有什么出息?万恶淫为首,纵欲之乐,忧患随焉,你不懂得克制,身体都被掏空了,以后还怎么奋斗,还怎么进步?”
二嫂子从裴二哥身上下来:“是是是,我再也不玩了,再也不玩了,别骂了。”
二嫂子挂了电话,摸索着就要穿衣服。裴二哥躺床上,半支起腿,剑眉紧拧,精窄腰腹微微起伏:“商烛叫你干什么,火烧眉毛了?”
“她要去警局,让我开车送她。”二嫂子套上裤子。
“她不会自己去?”
二嫂子:“她驾照被吊销了,不能开车。”
裴二哥坚毅下巴微抬,舌尖顶了顶后槽牙:“她就不能打个车吗,非得让你去送。”
“她坐出租车经常和司机吵架,会惹麻烦的。”
裴二哥捡起床尾的裤子,淡声道:“算了,我和你一起去,正好出去吃饭。”
“好呀。”
半小时后,裴二哥和二嫂子来到商烛家楼下等着,裴二哥等得无聊,探过身和二嫂子接吻。须臾,这辆红色法拉利被巨大猛烈的力度撞击,整个车身都在震动。
裴二哥看去,看到商烛站在车头前踹保险杠,他总算是知道二嫂子这辆车的车头怎么有那么多凹陷了,连引擎盖砸进去一块,都是被商烛给踹的。
二嫂子见到商烛,连忙擦嘴从副驾溜下来,“商妹妹,冻坏了吧,快上车。”
商烛警告性地指了指她,“让你禁欲修身养性,把我的话当耳旁风呢。”
“没有没有,你看错了。”二嫂子挽住她的胳膊带她往后座走,转移话题,“你去警局干什么呀,不会是要被拘留吧?”
“怎么可能,我刚立了大功,去填材料拿奖金呢。”
“哦。”
两人一起坐到后座,絮絮叨叨讲话,讲的都是抓通缉犯的事。裴二哥隐约听到她们下一个单子似乎是要抓刑事案件的杀人犯,他有些担心,忍不住插话:“杀人犯就别抓了,这种极端分子太危险。”
二嫂子道:“老公,不怕的,商烛比这些杀人犯还极端。”
“”裴二哥唇角抽动,“我的意思风险和回报不成正比,抓一个通缉犯耗费的成本远大于你们能拿到的赏金,这不划算。”
二嫂子还没说话。
商烛听得不乐意了,一脚过来踹在驾驶位的座椅靠背,“有你什么事,别在这给我指手画脚。”
裴二哥指骨捏紧方向盘,转过来看二嫂子:“她平时也这么对你吗?”
“没有的没有的,商烛对我特别好,还经常请我吃饭。”
裴二哥不由得再次深思这个问题,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让二嫂子脱离商烛的魔爪。
送了商烛到警局,商烛从警局出来。又让二嫂子和裴二哥送她去裴氏写字楼,说她要去找裴京越。
到底写字楼,下车前对二嫂子道:“我先休息几天,这两天你抓紧时间查刚给你说的那个杀人犯行踪,等我休息好了上门枪毙他。”
“明白!”
商烛拍拍她的肩膀:“加油,不要沉迷情色,黄赌毒沾不得,记住了。”
“是,我记住了。”
裴京越从会议室出来,斯文俊雅的特助好心关心:“董事长,您嘴上怎么了?”
“没事。”裴京越舔舔隐痛的嘴唇,昨晚商烛咬破了。
特助指了指他板正衣领上露出的半截脖子,“您脖子上也有好多青紫,真的没事吗?”
“没事。”裴京越拉了拉衣领,快步走向前,和特助拉开距离。
突然,隐晦的亢奋在翻涌,他挺括板正的西装之下,藏着更多外人看不到的痕迹斑斑,全是商烛拧掐出来的,有趣又刺激。
回到办公室,商烛穿着他的黑色毛呢大衣,版型对她来说大了来不少,把她整个人完完全全裹住。她趴在办公桌上不知道玩什么,两条腿斜斜撑着,一晃一晃。
他走近了才看到商烛在玩桌上的相框,照片不过是一张风景照,他自己去旅游时拍的。
“在看什么?”他从身后抱住她,低头咬她的耳朵。
商烛头也不抬,腿在裴京越小腿蹭了蹭,“你在哪里拍的这个?”
“在巴厘岛的罗威纳海滩。”
“你和谁去的?”
裴京越不轻不重咬她的脸颊:“一个人。”
“不孤单吗?”商烛问。
“不会。”
商烛转过身,面对着他,“以后我和你去。”
“真好。”
裴京越觉得自己和商烛达到了难以言喻的契合,他们在他的办公室抵死纠缠,特助过来敲门送文件,他不理会。堕落竟如此简单,以往恨不得二十四小时都在工作的他,现在恨不得二十四小时都在商烛身上。
商烛瞳面迷离,微张着嘴哼,一句话断了三四次,“你你那个特助,也挺风韵犹存,好帅的。”
“你喜欢?”
“嗯,喜欢,好喜欢。”商烛攀着他的肩,“老公,可以让他做我的情人吗?”
裴京越亲她红扑扑的脸:“不可以哦,宝贝。”
商烛这几天休息,闲了很多,她炒股的时间变短了,每天看一两个小时就不看了,基本和裴京越黏在一起。
裴京越心想,自己可能是和商烛谈恋爱了,商烛只要愿意,真的很会谈情说爱,她的爱热烈直白又坦荡。两人出去逛,裴京越从店里买东西出来时,商烛朝他奔来,笑意盈盈,“老公,快接住我!”
裴京越站在原地张开手等她。
商烛跑来,一下子跳到他身上,双腿夹住他的腰,亲在他脸上:“喜欢你,爱你,最爱你了。”
“我也爱你。”
他在办公室时,收到商烛的微信消息,是一个视频,他点开,里面一个西装笔挺的男人膝跪在沙发前,脸埋进女人裙下,脸都打了马赛克。
商烛又给他发来几个类似的视频。裴京越实际上没看过这种片,但商烛好像喜欢看,她手机 里有不少这种类型,全是女性向,估计是她的癖好。
裴京越简要点开商烛发来的几个视频,给她回消息:“要我这样给你做吗?”
商烛发了一连串亲亲抱抱的表情包过来:“是的是的,要你穿着西装,制服杀,我好喜欢!”
裴京越笑:“好。”
商烛:“今天是放纵的最后一天,明天我要上班啦。”
商烛又发来一个新的视频,他点开来看,发现没有马赛克,男主的脸居然是宋飏。
他还想再往下看,视频没了,显示被撤回。
商烛发了个嘻嘻哈哈的表情包过来,又发了新的视频,还是那个视频,只不过打了马赛克:“嘿嘿,刚才那个发错了。老公,你看这个,这个氛围感超好,我太喜欢了。”
裴京越把视频完整看完,九分钟,镜头聚焦点大部分在男生身上,应该是女生拿着手机拍的。他看到男生右耳戴有一枚黑色耳钉,他记得,宋飏有耳洞。
指间突然无力,给商烛回了一个字:“好。”
晚上他回家,坐在车里许久不上去,车窗开着,风灌进来,冷得脸皮发麻。商烛自己下楼找他,往车门踢了一脚,“你怎么不上去,我等你好久了。”
裴京越头晕目眩,对上商烛乌亮的眼睛时,又没办法逃脱。
他从车上下来时,头重脚轻,商烛爬上他的背,让他背她,咬他的耳朵:“你待在车里干什么?”
“刚接到客户的电话。”
“这么忙哦,日理万机,你是总统吗?”
“不是。”
商烛又亲他:“快上楼,冷死我了。”
裴京越决定和商烛好好谈关于视频的事,回到家,商烛坐在他腿上扒他的衣服,他就直说了:“我看到视频了,你撤回的那个。”
“哦,然后呢?”商烛并没有停下脱他衣服的动作。
“是宋飏,对吗?”
商烛还在嬉皮笑脸:“我一秒钟就撤回了,你居然看到了,手速太快了吧!是单身这么多年练出来的吗?”
“你和他拍这种视频?”
商烛还在扒他的衬衫:“关你屁事,我又没拍你。”
裴京越正了神色:“我是想说,那种视频不要乱拍,万一泄露出去了呢。万一宋飏拿那些视频威胁你呢。”
“他那里没有,视频只在我手里。”
“你为什么要拍这些?”裴京越又问。
“闲得没事做呗,我一个无业游民,闲得慌,不就只能靠这些下三路打发时间。”
裴京越柔声哄她:“都删了好不好,你和他们都分手了,留着这些视频不合适。”
“合不合适是你说了算的?当事人都没意见,你多管什么闲事?”商烛从他身上起来,自己回卧室了。
裴京越在客厅坐了会儿,听到卧室传出低低笑声,他走进去看,商烛躺床上打视频。从话语声听得出,是宋飏。
裴京越头伸到屏幕前,和宋飏打了声招呼:“你好。”
宋飏在那头笑了笑:“你好。”
商烛把裴京越踹开,继续和宋飏说话:“我明天出差,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你好好照顾黑毛怪。”
“黑毛怪在沈樘那里。”黑毛怪是商烛捡来的一只黑色流浪猫,由宋飏、沈樘、程辞共同抚养。
宋飏又问:“出什么差,你有工作吗?”
“为人民服务就是我的工作,这次我要抓个大的。”
“什么大的?”
“杀人犯。”
宋飏在那头神色收敛:“你别玩过头了,商烛。”
“滚!”商烛挂断视频。
裴京越摸摸她的肩膀:“商烛,你好好考虑,这太危险了。”
“你也滚!”商烛踹开他,闷头睡觉。
第46章 第 46 章
裴京越生物钟很准时, 七点醒,身边被子底下空的,商烛不在了。
他起来喊了一声, 没有回应。
下床找了一圈,同样没找到人, 给她打电话也不接。只好问二嫂子, 二嫂子说商烛执行任务去了。
裴京越:“执行任务?”
二嫂子:“对的。”
裴京越:“谁给她下的任务?”
二嫂子:“她自己给自己下的。”
裴京越又问:“去抓杀人犯?”
二嫂子:“是的。”
三天过去了, 裴京越都没联系上商烛, 从二嫂子那里得知,商烛都跑东北去了,这次是和警方联合行动,昨天刚得到群众举报的线索, 杀人在某个村子的小卖部露过脸。
直到第四天,他才接到商烛的电话。
信号不太好,商烛慌张的声音伴随呲呲杂音:“老公,你在哪里?大事不好了!”
裴京越握手机的指关节泛白:“我在公司, 怎么了。”
“救命!大事不好了,你快回家,快点,出大事了!”商烛在那边喊道。
“我这就回去,到底怎么了?”裴京越合上笔记本电脑, 起身移开转移,疾步走出办公室。
商烛道:“你先回家, 回到家了给我打电话。”
裴京越:“你没事吧?”
商烛:“你先回家, 快点!”
裴京越离开公司, 慌得要命,走进冷风都毫无知觉, 手心在出汗,焦躁的情绪愈演愈烈,都没办法开车,叫助理送他回去。
匆忙回到家,给商烛打电话,商烛很快接了:“老公,你回到家了吗?”
“嗯,我到了。”他尽可能稳住心神。
商烛:“你去卧室,来不及了,快点快点!”
裴京越进入卧室:“我在卧室了。”
商烛:“你打开我的电脑,密码是八个零,电脑打开后,听我的吩咐就行。”
裴京越打开商烛的电脑,按照她在手机那头的吩咐,登录股市交易网站,查看持仓,输入股票代码选择卖出,填好交易信息,和商烛确认后,提交卖出委托。
一套流程做完,裴京越问:“你把我叫回家,就是帮你弄这个?”
“对呀,急死我了。”
裴京越往后仰,宽阔肩背陷在皮质座椅靠背中,“你一边追杀人犯还一边炒股呢。”
“是啊,炒股才是我的本命。”商烛在那边声音放松很多,似乎并不忙。
裴京越一只手拿手机,另一只手点鼠标,退出交易网站,漫不经心看电脑桌面,商烛桌面的各种软件很满,分类规划得很整齐,除了炒股软件,还有好几个剪辑视频软件。
“你抓到通缉犯了吗?”
商烛道:“没有,这狗杂种,追了三天了都没追到,又让他跑山上去了。这边是林场,林子太大了,等我抓住,扒了他的皮。”
“你没受伤吧?”
“我怎么会受伤。”商烛蹲在农家的火炉边上,拿火钳戳弄烧亮的炭火,“你想不想我?”
“想。”裴京越说,“商烛,我想去找你。”
“你别来,给我添麻烦呢。”商烛声音腻歪,比炉里的炭火还暖和,“我也想你,我昨晚睡在村民家,这儿的土炕很暖,我就想着身边要是有个你就好了。”
裴京越沉默稍许,“商烛,你喜欢我吗?”
“喜欢,裴京越,我这次认真的,我一想到你心里就特别甜。我是真喜欢上你了。”
裴京越把玩桌上商烛买的小玩偶,“我想,我好像也喜欢上你了。”
“那真好,我们两情相悦,情投意合,这婚是结对了!”
裴京越:“你那里方便开视频吗,我们打视频吧,我想看看你。”
“可以可以。”商烛很激动。
两人开了视频,商烛凑近屏幕一连吻了好几下,裴京越看到她的脸,就笑了,指尖轻轻触碰屏幕,“商烛,我想你。”
“我也想你,这次我回去了,我们好好做一次。”
看着裴京越俊如玉的脸,商烛春心大动,贴着屏幕小声说:“老公,你把衣服解开给我看看好不好。”
“小色魔。”裴京越松了领带,单手解开衬衫扣子。
商烛嬉皮笑脸:“裤子也要解开,我要看,都是我的。”
“怎么这么馋。”裴京越又解皮带。
商烛手指在屏幕点触,“老公,我可以录屏吗,留着晚上我躺被窝里看。”
“不许给别人看。”
“知道啦!”
商烛录了裴京越的脱衣服视频,又发到他微信:“你帮我把这个视频存电脑里,放在桌面叫Y的文件夹里,文件密码是221900。”
“好。”
裴京越照做,帮她存好视频,看到文件夹视频很多,零零散散上百个,几秒乃至一个小时的都有,随口问道:“你这文件夹里都是什么视频?”
商烛捂着嘴嘿嘿笑:“都是好片子,你可以看看,多多学习。”
正聊着,商烛这边有个身穿警服的女人进来,和商烛不知说了什么,商烛抱着手机一边对屏幕亲,一边走出门:“裴京越,不和你说了,我得忙活了。”
“你注意安全。”
视频挂断,裴京越放下手机发了会儿呆,转而看向电脑屏幕的名为“Y”的文件夹。
随机点开一个视频,里面的男人全/裸,躺床上玩手机,脸上打了码,但从他的反应上看,显然是知道对方在拍他,还嘟囔了一句“天天拍这玩意干什么”
裴京越看到,男人戴着黑色耳钉,基本可以确认是宋飏。
视频非常多,他一个个点开,居然找到个漏网之鱼,没打码的,果然是宋飏,这个视频估计是没处理过,背景音乐都没配,画外音很清晰。
有商烛的说话声。
裴京越一点点看下去。
视频的开头是宋飏从门口进来,他穿着合身的定制西装,还拿了公文包,应该是看到商烛在拍他,在玄关换鞋时抱怨了句:“天天拍天天拍,你是打算拿这个挣钱啊?”
商烛声音在视频里响起:“你别管,我 在学习拍视频和剪辑,以后做导演。”
宋飏脱了外衣,手指敲了敲镜头:“当黄片导演?”
接下来的镜头是宋飏去洗澡,裴京越加速这段,进度条拉到后面,接着是商烛和宋飏做.爱,应该是商烛手持镜头拍的,全程没看到她的脸,只看到宋飏。
事后,宋飏什么也没穿,神色慵懒换床单,他向镜头看了眼,应该是在看镜头背后的商烛,色气地吐了下舌头,“真是服了你,拍这东西干什么,保管好啊,要是让人看到,我就不活了。”
“才不会让人看呢。”商烛小声说。
裴京越在卧室从下午坐到晚上,都在看这些视频,除了宋飏那个外,剩余的都打了码,画外音也全部消除,配上各种bgm。
从拍摄手法上看,应该都是商烛拍的,大部分都是亲密视频。
他仔细分辨,从身材身高穿搭来分析,这些视频里有三个不同的男人,估计就是宋飏、沈樘和程辞,其中宋飏的视频最多,占据了四分之三,各种场景都有,从一开始他会抱怨商烛拍这些,到后面主动摆姿势和造型让商烛拍。
裴京越心里很复杂,说不上来是因为什么。
对商烛这些前任,他早已能够接受,可现在真真实实看到这些视频,心里又堵着七上八下。
他想知道商烛和宋飏的过去,从视频里看,商烛是真爱过宋飏,两人有过甜蜜而热烈的时期。
夜里,他给商烛发消息,问她怎么样。
商烛总能在狂躁症和甜蜜爱人中自由切换,给他回了条语音:“滚!我忙呢,再打扰我,回去弄死你!”
他没再打扰商烛了,和二嫂子保持联系,二嫂子是唯一掌握商烛最新行踪的人。
第二天,裴京越在写字楼底下碰到宋飏,宋飏主动过来答话。宋飏算得上是矜贵公子哥,张弛有度的慵懒恰到好处,一双桃花眼荡着流光,天生微微上扬的唇角有点玩世不恭。
“小魔头呢?”他喜欢管商烛叫小魔头。
裴京越说:“跑东北那边去了,在抓通缉犯。”
“没受伤吧?”
“没有。”
宋飏摇摇头:“这人就没让人省心过。”
看到宋飏,裴京越总不自觉想到商烛拍的那些视频,他绕开宋飏就要走,昂贵皮鞋踩在湿漉地砖。
宋飏又问:“对了,你和她打算什么时候离婚来的?明年五月份前,能离不?”
裴京越停住脚步,转过身:“问这个干什么?”
宋飏一笑:“我和她总归要结婚的,就是问问日期,我心里也有个数,好准备婚房什么的?”
裴京越:“你们当初为什么要分手?”
“她要和沈樘在一起,我能怎么办。”
裴京越:“你这么爱她,为什么不挽留?”
“怎么挽留,我去找她,她一脚给我踹花坛里了。”宋飏轻声叹息,像是无奈,“当时也是我的问题,我那时候被她弄得有点抑郁了,家里又催着我回去管生意,我就把伺候她这重任交给沈樘了。”
说着,他又笑了下:“后面我们也复合了几次,分分合合的,其实也不算分开,我们一直都在一起。”
话又拐到正题,宋飏继续问:“对了,你还没回答呢,你们什么时候离婚?”
裴京越:“暂时没这个打算。”
宋飏耸耸肩,有种莫名优越感,“我问问她。”
他给商烛打电话,没想到商烛居然接了:“干什么,快说。”
“宝贝,你在干嘛?”
商烛:“替天行道。”
宋飏:“有空不,问你个事。”
商烛:“说。”
宋飏:“你和裴京越什么时候离婚?”
“啊,这个我不知道啊,你得问我姐,和裴家那个项目是我姐在做。”
说着话,商烛那头传出窸窸窣窣的声音,她急急忙忙道:“先挂了,等我打死这头熊了再给你回电话。这棕熊跟了我一路,不打死它,我怕是下不了山。”
“什么?!”宋飏听得心惊肉跳,他还想再问,商烛已经挂电话了。
裴京越察觉到宋飏的惊慌,“商烛怎么说的?”
宋飏喉结滚动:“她说她头棕熊在跟着她,她把熊打死了再给我回电话。”
裴京越黑瞳骤缩。
宋飏担忧又烦躁,拿手机查看机票,打算去东北,止不住担忧地说:“不知道东北的棕熊和阿拉斯加的棕熊哪个厉害点,去年我和她去阿拉斯加玩,遇到熊了,她和熊打了起来。”
“谁赢了?”裴京越眉头紧蹙。
宋飏:“她赢了,一拳头把熊打晕了。”
第47章 第 47 章
雪林幽深, 银装素裹。
商烛把手机塞进口袋,隐约的粗重呼吸声由远及近,她能确定, 是那只尾随她的棕熊。
这边的林子再往深处走属于原始森林,山脊连绵, 密林深墺, 常年有野生动物出没, 一般人不敢踏足此地, 何况现在大雪封路,天寒地冻。
连和商烛一起来的警察也不敢轻易上山,只是封住林区外围的路口等着蹲守,想把通缉犯给逼下山。
但商烛等不及了。
春节将至, 马上要过年,她想在春节前把这通缉犯就地正法,才好安心回家过年。
商烛今早吃了早饭,和警察知会了一声, 带上两把刀,一个人上山了。
雪下得厚,商烛很快发现通缉犯踏雪行过的脚印,她一路跟上来,林子太密了, 没追上人,反而惊扰了在冬眠的棕熊。
这头棕熊醒来后, 一直不远不近跟着她。
商烛隐伏在一截粗大枯槁的白岩松后方, 拿起二嫂子送的望远镜。
这是二嫂子托人从德国买来的军用望远镜, 分辨率和集光力都是行业内翘楚,还做了双阀双向充氮加纳米镀膜, 防水防雾功能极佳,即便是在严寒天气下也不影响使用。
一头毛发凌乱的成年棕熊,出现在镜筒视野中。
棕熊是黑瞎子,视力不好,但嗅觉和听觉灵敏。
商烛仔细观察,这头棕熊体长两米左右,体重估计五百斤,是成年雌性。应该是冬眠时间久了,身上的脂肪和肌肉不如夏季时期强壮。
她揉揉手腕,按照自己的力气,真要打起来,取胜几率应该是百分之七十以上。
百分之七十,够了。
商烛决定会一会这头熊,不把它解决了,后续她肯定要被袭击。
棕熊属于珍稀保护动物,商烛现下最理想的打算是,把它打晕,而不是打死。
她并不打算动刀。
她静下心等待,密林只有偶尔雪块砸落的声响,死寂寒冷。商烛能够敏锐察觉到,四周只有她和这头棕熊两只活物。
等到棕熊靠近了,商烛丢下望远镜,从白岩松后方跃起,翻身落到棕熊身后。
猛扑上去,攥住棕熊后颈粗硬的毛发,对准它后脑砸了两拳,放开它,又迅速爬到后方的树上。
棕熊被打懵了,粗烈嘶吼,转过来寻找商烛的身影。
商烛蹲在树上捂嘴笑,棕熊很快发现她,两只后肢着地站起来撞击树木。
商烛又跳下来,往它后背猛踹一脚,不恋战,踹完就跑,往更深的林子里跑去。棕熊在后面追击,吼声响彻林间。
眼看要被追上,商烛急转弯改变方向,来来回回把棕熊耍得够呛,粗喘声愈发沉重。
估摸着棕熊的体力快耗尽了,商烛从后方再次扑住它,两只脚分开踩住棕熊的两只前肢,抓住它头部的毛发,迫使它转过头。
捏紧拳头,往它鼻子上猛击两拳。
要打晕棕熊,打鼻子是最 佳办法。熊的鼻子神经组织密布,最为敏感,收到猛烈撞击就会晕倒。
打鼻子既可以快速撂倒它,也不至于给它带来实质性伤害。
商烛两拳下去,棕熊两眼一黑,倒在地上不再动弹。
“对不住了,小熊,你就当今年冬眠做了个噩梦吧。”商烛揉揉熊的耳朵,整理了一下衣物,走了。
她也被熊攻击了几爪,好在她穿的是二嫂子买的皮夹克,皮料够厚够硬,熊爪划过来只破了外面一层,里面的加绒层还没破。
如果穿的是一般的羽绒服,估计得见血了。
继续往深林走,走了快一个小时,商烛听到几声狼嚎。
狼对她来说无关紧要,哪怕是狼群来了,她打不过也能跑得过。
狼嚎声愈发响亮,似乎还有打斗的声音。商烛察觉不对,该不会是那通缉犯和狼打起来了吧。
她加快步伐,循着声源跑去,看到一个身高腿长的男人被一头东北狼扑倒。
商烛分辨出,这男人不是通缉犯,警方的通缉信息显示通缉犯身高一米六八,现在和狼缠斗的男人看起来一米八往上了。
商烛飞奔过去,朝那头狼的腰腹踹了一脚,狼后肢发软,踉跄几下跑走了。
她扶起雪地里的男人,才发现这人林场的护林员,叫祁恒,这几天一直在给警方带路,告诉警察林场的山脉和路线。
“你怎么在这里?”商烛问道。
祁恒手背出了点血,道:“姜队说你自己上山了,我不放心,就上来找你了。”
“找我干嘛,我是来追通缉犯的。”
祁恒从口袋摸出绷带,缠在手腕的伤口,“你们不了解这里的山路,普通人进来了,很容易迷路。”
“我不是普通人。”
祁恒简单包扎好伤口,捡起地上掉落的手套,“走吧,我带你下山。山里不知道出现了什么东西,我刚看到有头棕熊晕倒了,熊身上也没外伤。不知道是什么怪物能把一头成年棕熊给打晕,我们得赶紧离开这里。”
商烛拍拍裤腿的雪泥,话语淡淡:“那熊是我打趴的。”
“你?”祁恒讶然,瞳孔微缩。
“对呀,我力气大,和你们不在一个层次上。”
祁恒咽了口唾沫,难以置信地消化了这个信息,又说:“还是得走,刚才那头狼跑了,说不动会来报复我们。”
商烛从容不迫:“狼有什么好怕的,铜头铁尾豆腐腰,你往它腰上来一下,它就受不了了。”
她转身就要走:“你要是想下山就自己走吧,我还要追通缉犯。他应该就在这附近,我得抓住他。”
“你是警方的人吗?”
“不是。”
“那你为什么要来抓人?”
商烛迈开步子,黑色皮鞋踩出深深地脚印,只说了一句:“为人民服务。”
祁恒木在原地片刻,又追上她,“我和你一起吧,这片林子我比你熟悉。”
“你别拖累我。”
祁恒面色很冷,和漫天雪地融为一体,“我当过特种兵。”
“那走吧。”
两人继续走,再次看到雪地留下的脚印,祁恒说:“应该就是他的脚印,印子大小和他的身高差不多。”
“继续追。”
商烛走路很快,祁恒都快跟不上,她戴着望远镜不断观察,终于看到远处模糊的人影,转过身按住祁恒的肩头。
两人一起蹲下,在他耳边道:“我看到他了。”
“怎么做?”
商烛从怀里掏出林子的地形图,说道:“我要是追上他,肯定可以制住他,但我们身上没有绳子,这很难办。”
商烛想了想,要是把通缉犯打晕了,这也麻烦,这么长的山路,又是冰天雪地,把那人扛下山不现实。
她指着地形图的路线,拍拍祁恒的胳膊说:“我们来个围猎,我绕到狸子沟这边,把他往月弯岭这里赶,你在月弯岭右侧守着,别让他溜了。这样一来,他就只能往虎头坡跑,虎头坡下面有警方在蹲守。”
祁恒目光下视,盯着地图看。
商烛的计划说得轻巧,但哪里有那么容易。
狸子沟、月弯岭、虎头坡这三个地点围成的面积数十公里,光靠他们两人几乎不可能把通缉犯赶到虎头坡。
“我们是两个人,不是两个连队,这怎么赶?”祁恒说。
商烛道:“你不是特种兵吗,一个人不能顶一百个用?再说了,狸子沟这么艰险的地方是我上,你只要守住月弯岭这边的出口,这还不行?”
见祁恒还是沉默。
商烛掏出铅笔在地图上又画了个圈,“划线的这块我负责,你就在月弯岭右侧,负责这一小片地方,这样还不行?”
祁恒看着地图,按照商烛的“围猎”面积来看,商烛自己追击的范围占据了五分之四,他要负责的地方只有五分之一。
“你一个人能行吗?”祁恒道。
“这不是你该关心的事,我就问你,你能不能守得住月弯岭这里?”商烛火气上来了,想给他一巴掌,又觉得不合适。
祁恒其实想说不太行。
哪怕商烛给他要守的地方和商烛比起来是小巫见大巫,可这样的地势和面积,他也没把握。
“到底行不行?你别逼我扇你。”商烛又道。
祁恒只能点头:“我尽量。”
商烛收起地图:“那就这么决定了,我现在去追他,把他往月弯岭赶,你千万给我守住了。要是让他从你这边跑了,我回来扒了你的皮!”
祁恒深邃眼底复杂,这人脾气和素质也太差了。
他还没给出反应,商烛已经跑远。
商烛一路追过去,总算是让她追到了那通缉犯,她有意将人往月弯岭赶,刻意和人保持一段距离。那人看到了她,果真调转方向。
商烛来来回回在山里跑,花了两个小时,终于把通缉犯从狸子沟赶到月弯岭。
结果,祁恒这边和她没配合好,让通缉犯从侧面溜了。
商烛用望远镜观察,气得往雪地里砸了一拳头,怒火压顶跑过来,差点给祁恒一脚:“你怎么办事,我好不容易把人赶过来,你这就给他溜了!”
“这地方太大了。”祁恒擦汗。
商烛往他头上抽了一巴掌:“中看不中用!这地方大吗,哪里大了?早知道让二嫂子来了,二嫂子都跑得你快!”
商烛不停地骂:“你前列腺发炎啊,这么长的腿用来干嘛的,人都跑过来了,你居然能让他溜了。不行早说啊,在这里拖我后腿,狗杂种。”
祁恒看向商烛的脸,被她骂得难堪,“你也太凶了吧。”
“凶你怎么了,凶的就是你!”商烛手指戳他的胸口,“没本事你上山干嘛,裤/裆漏风吗,跑那么慢。”
她正说着,眯眼看到远处又出现那个熟悉的身影。
顾不上骂人了,猛冲过去追人。祁恒没和她一起追,而是守在原地。
这次两人有了点默契,左右夹击追着通缉犯,来回奔波把通缉犯往老虎坡赶,终于顺利将人赶向警察蹲守的路口。
商烛用对讲机和警方联系:“快!紧接戒备,他往二号老虎坡的方向去了,来几个人上山正面攻,我在后面堵住他,快点!”
蹲守的警察接到商烛的消息,迅速行动起来。
商烛和祁恒在后方堵人,警察从前面追来,包围圈越来越小。商烛看到警方的身影了,冲过去一脚将通缉犯踹倒,踩着他的后背不让他动。
警察终于赶到,拷住通缉犯。
商烛总算是松了一口气,绕到通缉犯前面,左右开弓扇了他十来个耳光,“还敢跑,你再跑一个试试。”
通缉犯被商烛扇得眼冒金星,警察急忙拦住商烛,“好了好了,再打就把人打死了。”
商烛揉了揉扇疼的手,“走吧,累死我了。”
商烛和警察走在前面,祁恒跟在后头,他看着商烛的身影,不由得问身边一名看起来和商烛关系不错的女警察:“她是你们警察的人吗?”
“不是。”
“那她怎么”
“她就是热心市民,是个神人。”女警察笑了笑,看向他,“她骂你了?”
“你怎么知道?”
女警察道:“她有狂躁症,见谁都骂,你别计较。”
“嗯。”
祁恒更是好奇了,他在特种那么多年,都没见过比商烛还凶猛的人,没办法想象商烛是怎么打倒一头成年棕熊的。
商烛下午六点多回到村里,居然看到裴京越和宋飏。两人站在村口,定制的黑色大衣,长身玉立,在路灯下成为村头靓丽的风景。
商烛冲过去,跳到裴京越身上,在他脸上用力亲了一口:“你们什么时候来的?”
“刚到半小时。”
商烛手伸过去将宋飏的头往自己这边按,也亲了他一口,得意洋洋告诉他们:“那个杀人犯被我抓到了,累死我了,我早上就上山,只带了点干粮。在山上还打了一头熊和一条狼,累死了。”
“你把熊打死了?”宋飏问。
“没,打晕了,保护动物呢,打死它干什么。”
商烛两腿夹着裴京越的腰,抱着他的头说:“老公,你想不想看真正的野生熊?明天我带你上山看,不怕,有我在,熊不敢咬你。”
“这么厉害呀。”裴京越在她脸颊蹭了蹭。
商烛扯着皮夹克上被划破的口子给裴京越看,“你看,这是那头棕熊抓的,挠了我好几道口子,衣服全坏了。”
“有没有受伤?”
“没有,我怎么可能受伤。”
两人脸贴脸说着话,宋飏站在身后,双眸沉暗,心好像缺了什么东西,第一次意识到商烛变了,商烛把对他的爱,分给了裴京越。
第48章 第 48 章
天色已晚, 众人打算当晚在村民家借宿,次日再返程。
床位不够,商烛拉着裴京越和宋飏, 说:“你俩和我窝一个炕上得了,这里的炕很大, 睡三个人完全没问题。”
裴京越沉默, 宋飏也不说话。
商烛又道:“你们要是不愿意, 就自己到镇上睡旅馆吧, 我累了一天,不想折腾了。”
吃过晚饭,简单洗漱,商烛拉裴京越爬上炕, 牵他的手捂进被窝里:“你摸摸,特别暖和,你以前没睡过这种火炕吧?”
“没有。”两人都是南方人,从没接触过这种东北农村火炕。
商烛钻进被窝里:“就在这里将就一晚, 明天我带你去山上看棕熊,看完棕熊我们再回去。”
裴京越脱掉外衣,躺进去,商烛抱住他的双肩,脸在他的黑衬衫上蹭了蹭, “裴京越,你想不想我?”
“想。”
商烛拉他的手, 往自己胸口塞, 热烘烘地说:“我出来这些天特别想你, 你摸摸,心跳得很快呢, 一看到你就激动。”
说实话,裴京越有些受宠若惊,商烛的爱太热烈太直白,烧得他理智失控。
不过无所谓了,全部都无所谓。
商烛的爱让他上瘾,让他感到快乐,这是情感匮乏的前半生不曾尝到的甜蜜。他可能本质就是缺爱,轻而易举被商烛拿捏。
裴京越低头吻她:“商烛。”
“嗯,我在这里。”
“我爱你。”他拉着商烛的手细细揉搓,“这里这么冷,没有长冻疮吧?”
“没有,我穿得厚,一点事都没有。”
宋飏在院子站了会,身形寥寂,天很冷,呼吸时白气漫浮。终于还是冻得慌,站不住了,进入商烛的屋子。
掀开厚厚的门帘,屋内暖和,灯泡光线昏黄。炕上裴京越靠着板壁坐着,衬衫解开,露出小片白皙肌肉紧实的胸廓,商烛的脸就埋在他的胸怀里,裴京越一手环抱她的腰背,一手托住她的脑袋让她咬。
宋飏脚步怔住,商烛经常对他做的事,终究还是转移到裴京越身上。
商烛这点爱好他最是清楚,她可能带着点野性的孩子气,很喜欢这样吮。以前他十九岁就这样喂商烛了,为了让商烛体验感更好,他常年健身,尤其注重胸肌的锻炼,以至于后来即便商烛和他分手了,馋了也会回来找他,扑进他的怀里咬。
他有问过商烛,有没有对沈樘和程辞这样过。
商烛说没有,她只咬他,说他身上有初恋的安全感。
裴京越先注意到宋飏的进来,他耳尖通红,拍了拍商烛,背过身去扣扣子。
商烛抬起头,看到是宋飏,擦了擦口水才说:“你看,我都说现在没车去镇上,还不听我的。快上来,这里特别暖和,这里人都是这样睡的,一个炕一家人挤在一起呢。”
宋飏步伐沉重走过去。
他坐在炕沿,慢条斯理脱下黑色手套,心里很乱,无意识反反复复折叠手套。
商烛以为他有吃的,探过头看,“你手里是什么?”
“手套。”
“哦。”商烛又往后靠,缩裴京越怀里。
裴京越亲亲商烛的脸蛋,整理炕上的棉被,腾出一条被子推到宋飏身边。
商烛掐宋飏的胳膊,道:“去洗澡吧,没有睡衣换,洗完了穿你身上这身就好。”
“有毛巾吗?”宋飏问。
裴京越指了指桌上的塑料袋:“那里有条新的,刚去小卖部买来。”
宋飏捡起新毛巾,走了出去。
深夜,三人大被同眠,并排躺炕上,商烛睡中间,精力旺盛不安分,一会儿往左边滚,闯进宋飏怀里,一会儿往右边滚,压在裴京越身上。
裴京越扣住她的腰,把她按在怀里:“不是说累了吗,还不睡。”
“好了好了,我要睡觉了,谁也别打扰我。”
不到半小时,商烛感受到有只手朝她这里摸了过来,她攥住那手,裴京越吃痛,嘴唇贴着她耳畔说:“是我。”
“摸我干什么?”
“没干什么。”
商烛握住他的手往下塞,“再往下点,你的最爱。”
裴京越笑,手上动作幅度大了些。
宋飏一直没睡着,身边绵密撩人的动静听得清楚,他听到商烛说裴京越手指太长了,又听她说裴京越弄得她不舒服,差点在被窝里打起来。
最后不知道裴京越怎么哄的,商烛偃旗息鼓,安静和他接吻。
两人窸窸窣窣的动静响了很久,宋飏在昏暗中看到裴京越下炕,用手机亮光翻找商烛带来的手提包,找出新裤子,又上炕帮商烛穿。
商烛穿好裤子,拿手机往宋飏这边照,鬼鬼祟祟问:“宋飏,你睡着了吗?”
宋飏闭着眼,寂然不动。
商烛雀跃钻进裴京越的怀里:“我都说他睡着了,你还不信。”
“他装的。”裴京越道。
“你怎么知道他装的?”
裴京越:“我就是知道。”
“我不信。”商烛凑到宋飏身边,恶劣扒他的眼皮。
宋飏攥住她的手腕,轻声叹息:“可以睡觉了吗?”
“原来你没睡呀?”商烛说。
宋飏:“现在要睡了。”
“那你快点睡。”商烛摸了摸他的脸。
这晚上,裴京越睡得断断续续,不习惯这种农村火炕,同时也对商烛不放心,深怕自己一旦睡着了,商烛滚宋飏被窝里偷摸搞事。
一整晚都保持警惕,把商烛抱在怀里,商烛一有往旁边钻的架势,他就得把她拉回正轨。
天一亮,同行的警察过来叫商烛,让她和女警察一起走,商烛决绝了:“我还得上山一趟,下午再走。”
女警察问道:“你上山干什么?”
商烛摆摆手:“我有自己的事,你别管。”
女警察知道她的脾气和手段,没多问,只是让她注意安全,记得报平安。
简单洗漱,吃了两个馒头,商烛要带裴京越上山看棕熊。裴京越没想到商烛来真的,谁会想着大冬天跑原始森林里看棕熊,这不是造孽吗。
商烛看他迟疑的模样,心里不爽了:“我好不容易想给你搞一次浪漫,你别逼我扇你。”
裴京越道:“我的意思是,棕熊在冬眠,我们去打扰它,是不是不太好?”
商烛双眼眯细:“你到底去不去?”
“我想去,但是吧,这会不会太危险了”
商烛火气彻底上来了,一脚把他踹雪地里,“再问一遍,你去还是不去?”
宋飏在不远处站着,看到商烛动脚,长腿迈开,跑来劝架:“这么冷的天,怎么火气还这么大。”
“我要带他去约会,他不去,这不是在故意惹我生气吗。”商烛烦躁上头。
宋飏问:“去哪里约会?”
“去山上看棕熊。”商烛看向他,“你和我一起去吧。”
宋飏同样踌躇未决,长睫扇动,抿抿嘴道:“听说这片林区还有野狼和野猪,而且我们也不是本地人,冒然进山恐怕太危险。”
商烛火气彻底喷井,她好不容易想浪漫一次,这两人推三阻四磨磨蹭蹭,坏了她兴致。
抬腿又是一脚,宋飏被她踹在雪地,砸出个凹陷,商烛俯视着两人,不容置疑地问:“到底去不去?想清楚了再说。”
裴京越起身,拍打身上的雪沫,“那就去看看吧。”
宋飏也起来,揉揉被踢疼的大腿,“去看看也好。”
商烛脸上露出笑:“早这样不就行了,非得逼我动手。”
整装待发,带上望远镜、折叠刀、一瓶蜂蜜往山上走,商烛天生运动细胞比正常人优越,林间雪地如履平地,宋飏和裴京越走在后面,几次要跟不上。
二人泄气时,商烛转过头抬起手:“我不想在这么冷的地方抽你们,快点。”
早上八点出发,走到十一点多,终于来到商烛昨日打晕棕熊的现场,商烛蹲下查看四周的痕迹,棕熊估计是醒了,又回到洞穴睡觉了。
一路前进,终于在距离棕熊洞穴五十米左右的地方停下,商烛拉着裴京越和宋飏蹲下,欢欣雀跃把望远镜给他们:“你们在这里蹲着,用望远镜看就可以,我去把棕熊引出洞穴。”
“你自己去?”裴京越问。
商烛:“那你想和我一起去?”
裴京越沉默。
商烛在他脸上亲了亲:“你们就在这里,放心,我不会让棕熊跑来攻击你们的,相信我吧。”
说完,商烛猫腰朝棕熊的洞穴走去,宋飏和裴京越蹲在树下,二人转头不经意间撞上对方的目光,又厌恶的迅速移眼。
商烛胆大妄为,用木棍戳进洞穴,扰醒棕熊。
棕熊行动缓慢,却也警惕十足,缓缓走出洞穴。商烛在洞口将一整瓶蜂蜜倒出,棕熊顺味走来,低头舔起蜂蜜。
商烛往裴京越和宋飏的方向打手势,示意他们快点看。
光让这俩男人看还不够,她拿出手机看到居然还有信号,蓝牙耳机戴上,蹲下给二嫂子打视频电话,镜头对准正在舔蜂蜜的棕熊。
二嫂子一按下接听,手机屏幕上赫然出现一头棕熊,即使是还在冬眠,野生棕熊瞳孔透出的危险和野性依旧剧烈。
二嫂子还在吃饭,吓得差点丢了手机。
商烛手掌掩着嘴低声说:“二嫂子,快看,棕熊呢,山里的野生棕熊,可不可怕?”
二嫂子惊愕又慌乱:“你哪里搞来的棕熊?”
“不是我搞来的,是我来山上看它,这熊猛得很,昨晚我还和它干了一架。”
二嫂子:“它不会吃人吧?”
商烛炫耀道:“它打不过我。”
看到棕熊似乎要动怒了,商烛赶紧和二嫂子告别:“好了,我就是给你看看真正的野生棕熊而已,挂了,我得跑了,不然等会它要打我呢。”
说完,她挂断视频电话。
裴二哥看向二嫂子心有余悸的面色,“商烛给你打的电话?”
“嗯。”
裴二哥:“她又让你干什么?”
二嫂子格外开心:“没干什么,她给我看棕熊呢,东北的野生棕熊。商烛也太可怕了,连棕熊都敢打。”
裴二哥点头:“是很可怕。”
裴京越拿着望远镜看商烛身边的棕熊,心都要提到嗓子眼,棕熊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让他紧张。宋飏拉了下望远镜的挂绳,轻声说:“给我也看看。”
裴京越递给他望远镜。
透过镜筒里放大的视野,宋飏看到商烛居然还在逗棕熊,他真怕再这么逗下去,棕熊又和商烛打起来。可是没有,不知是蜂蜜的原因,还是昨天这棕熊被商烛打服了,商烛摸它耳朵,它竟也不反抗。
两分钟后,商烛终于舍得回来,跑回二人面前:“快走吧,先下山。”
走了有一段距离,商烛挽着裴京越的胳膊:“我对你好不好,浪不浪漫?这天底下有人能带你来看野生棕熊吗,有吗?”
“没有。”裴京越吻在她额间。
宋飏隔着手套勾了下商烛的手,只握着她的食指,什么也没说。
三人下山时,意外碰到昨日的护林员祁恒,商烛主动叫他:“你上山干什么呢?”
“巡逻。”祁恒先是看了商烛,眸光又落在裴京越和宋飏身上。
商烛点头:“哦,那你加油,我先走了。”
不知是出于什么原因,祁恒莫名问道:“他们两个是?”
“这是我老公。”商烛晃动裴京越的胳膊,又指向宋飏,“那是我男朋友。”
祁恒皱眉。
裴京越尴尬补充:“是前男友。”
祁恒微微点头,眼神逐渐复杂。
第49章 第 49 章
祁恒问了商烛的下山路线, 而后道:“你那条路绕太远了,跟我走蛟山那边吧,那边的路好走点。我开了车过来, 可以送你们回村里。”
荒郊野岭,有个人突然说要带路, 一般人肯定有警惕心。
裴京越和宋飏也是如此。
可看向商烛时, 又觉得这份警惕心无关紧要, 遇见了商烛这个极端分子, 应当是对方要警惕才是。
“行,那你带路吧。”商烛也同意。
祁恒走在前头,山路崎岖,雪泥斑驳, 他步伐稳当,肩背宽阔,头发剃得很短,五官凌厉深刻。从气质上看, 像个少言寡语的默者,但他却总有意无意和商烛搭话。
尤其是好奇商烛的身手。
商烛说:“我是天生的,天生力气就这么大。”
祁恒:“真厉害。”
两人一路走一路聊,这才知道祁恒正规军校毕业,曾在西北战区的特种部队服役, 以前是狙击手,因伤退役后才来东北这边当护林员。
几人听出他简单一句“因伤退役”应该是纠葛颇多, 见他不愿多谈, 也就不问了。
到了山下, 有一辆黑色吉普欲越野车,四驱系统, 还有配有防滑链,很适合下雪天开。
上车前,商烛按人生惯例往车头踹了两脚。祁恒看了她一眼,也没说什么。
商烛坐副驾,让裴京越和宋飏坐后座,裴京越不太满意这个位置安排,想让商烛和他一起坐后座,宋飏坐副驾去。
宋飏早已看穿商烛那点花花心肠,对裴京越道:“让她坐前面吧,她就想泡帅哥呢。”
祁恒又朝商烛看去,被商烛的眼波一触,目光闪躲迅速躲开。
一路上,商烛都在和祁恒聊天。
祁恒倒是表现得克制,分寸感把握得当,裴京越起初还以为这人循规蹈矩,直到下车时,祁恒背着他和宋飏偷偷问了商烛的联系方式,裴京越这才忍不住翻白眼。
当天,三人转车到达市里。
订了回江州市的最近航班,期间还得在邻省转机,折腾到凌晨三点多才回到江州市。
出了机场,家里的司机来接宋飏,商烛习惯性要和他上车,裴京越扯住她毛线帽的垂穗,“咱们家的车在这边。”
商烛这才转过来,挠头笑道:“都差点忘了,和你结婚了。”
回到家里都五点了,在机场吃过饭,也不饿,简单洗漱躺下睡觉。
裴京越不知睡了多久,醒来时,下午四点多了,商烛已经起来了,她早醒了,就坐在电脑桌前忙碌看股市行情。
裴京越睡得头疼,起来揉太阳穴,“你什么时候起的?”
商烛不回话。
她经常这样,认定对方问的是废话时,直接当耳旁风,应也不应。
裴京越下床去洗漱,回来站在她身后,低头吻她的脸,“饿吗,我做饭?”
“我刚点外卖吃了。”
“怎么不叫我。”
“懒得叫。”商烛突然站起来,往屏幕上猛击一拳,屏幕裂开巨大的蜘网。
裴京越不算太吃惊,握住她的手查看伤势,还好没出血,“怎么了,赔了?”
“没有。”
“那打它干什么?”
商烛甩了甩手腕:“刚和人在网上吵架,气死了。”
裴京越把她抱到床边,吻在她唇角,“普通人和你不在一个高度上,不必和他们一般见识。”
“说得有道理。”商烛头一回对裴京越给予肯定,她趴在裴京越的怀里,“可是我的电脑坏了。”
“去买新的。”
“你给我买!”
裴京越露出笑:“当然。”
商烛捣鼓着被她砸烂的笔记本电脑,还能开机,但卡顿严重,屏幕总是不断闪动。
她想把里面的数据导出来,没找到自己的U盘,问裴京越:“老公,你有U盘吗,借我一下!”
裴京越到书房给她找了U盘过来,站在旁边看商烛导数据。
普通数据和文件她都存到云端,现在导出来的主要是她那堆见不得人的视频。这些视频她看得重,不敢随意存云端,只敢存在本地。
裴京越明知道这些视频是商烛的前男友们,还是故意问:“这么多视频你从哪里搞来的?”
“不告诉你。”商烛笑得俏皮。
“这么喜欢爱黄片?”
商烛等待数据传输,抱住裴京越的手按在自己脸上,“我这一天天游手好闲的,还不能有点小爱好了?”
电脑卡卡顿顿,视频最后也算磕磕绊绊传到U盘。
商烛把U盘揣兜里,要和裴京越去买新电脑。路上堵车严重,一大串车子停滞不前,商烛火气上来了,下车和前后两个司机都吵了一架。
裴京越道:“我办公室有台笔记本是新买的,还没怎么用,你要是急着用就给你。”
“不早说。”
两人转道去裴京越的公司,进入董事长办公室,裴京越找出笔记本给她。
商烛左看右看,爱不释手:“不错,我上次就想买这款,结果缺货了买不到。”
她推开裴京越,坐到老板转椅上,迫不及待打开电脑,安装好各种软件,要把那堆视频导进去存好,回头亲了裴京越一口。
“这是你送我的,以后我要砸的时候,一想起是你送的,说不定就停手了。”
裴京越心都要化了,捧住商烛的脸:“你真的很会谈恋爱。”
“只要你不惹我生气,以后有的是好果子吃。”商烛甜甜对他笑。
商烛把电脑的基础设置处理好,两人要去吃饭。到了车上,商烛将电脑包放在后座,突然想起来,U盘落在裴京越办公室了。
她要上去拿。
裴京越道:“U盘不是只有那些视频吗,明天我来公司了再给你带回去,先去吃饭吧,我都饿了。”
“不行,视频才是最重要的,要是让人把U盘拿走了,我就完蛋了。”
裴京越看了眼时间,他给商烛准备了惊喜,不想耽误时间,“没事的,我办公室没人进去,放心吧。”
“那行吧。”商烛又把车门拉上。
两人来到江边大厦的顶级高层餐厅,坐在二十楼的靠窗位置,裴京越捂住商烛的眼睛,“倒数十个数,给你个惊喜。”
“数你个狗屌,松开!”商烛不喜欢被人捂眼,战斗力会急剧削弱。
裴京越只好松开手,坐在她身边,指向窗外:“看外面。”
须臾,江的那边夜幕低垂,忽然烟花绚烂,火树银花,绽散的火花在冬夜划开冥暗,留下一道道银色的轨迹。甚至束束金色火花巧妙拼成一个“烛”字。
商烛很久没看到这么震撼的烟花场面,她以前不爱出门,放烟花这种热闹也很少凑。
正看得津津有味,袖口被扯了下。转过头,裴京越单膝跪地,不知手上拿了一束蓝色玫瑰,另一只手拿红绒戒盒,里面是一枚铂金钻戒。
“商烛,我想和你表白,很认真地和你表白,我喜欢你。”
“你小子,还挺浪漫。”商烛笑了,伸出手,“给我戴上。”
两人结婚时,他有给商烛买婚戒,为了做样子,商烛一直都有戴。现在裴京越取下那枚婚戒,给商烛戴上新的,这才是他为了表达爱意的戒指。
“那你喜欢我吗,商烛。”他问得认真。
“喜欢,当然喜欢,我最爱你了。”商烛拉他起身,热烈的吻贴上去。
晚上两人回到家,一进门,商烛抱住裴京越,两人都需要一场酣畅的亲密来给今夜的约会添砖加瓦。
商烛仰长了脖子让裴京越亲,这次裴京越亲得很密,很黏。他脱下商烛的卫衣,湿软的吻落在她肩头。
抱着跌跌撞撞去浴室,两人坐进浴缸,温热的水渐渐淹到胸口。在浴缸里亲吻很久,没做到最后,商烛 说要回床上弄,裴京越抱她回房间。
你来我往,势均力敌的亲密让裴京越欲罢不能,他从来不知道,自己竟然如此强烈地想要。他对商烛的身体有强烈的生理渴盼,一起过日子一起生活的期望同样来势汹汹。
理智好像被激素控制了,一次又一次,永远不满足。
等到商烛都累了,撑着他的腹肌说不要。
他吻在她的下巴,咬她的嘴唇,祈求似的说:“最后一次,好不好,商商。”
自作主张给她取了个昵称,这是独属于他对商烛的爱称。
商烛打开大灯,床上顿时明亮,她低头往下看,拿纸巾擦了一纸的水,又酸又麻,给了裴京越一巴掌:“狗养的,腿都合不拢了,就没见过你这么能干的。”
裴京越从后头抱她,咬住她的耳朵,“我爱你。”
商烛丢掉纸巾,被子拉上来,躺下要睡觉,“你自己打吧,我要睡了。”
“你帮我。”裴京越也躺下,紧紧贴住她。
商烛笑得双眼迷离,“我的手劲,你敢让我给你打?”
“敢。”裴京越胆大包天。
当商烛真的攥住时,他疼得弓腰,脸上冒出虚汗,“求你,不要了,疼”
商烛松开手:“好了,不闹了,我真的困了。”
裴京越在她唇上咬了咬,“商商,晚安。”
第二天,裴京越要去公司,商烛得去一趟警局,临走前嘱咐他:“你记得把我的U盘带回来,记住了啊。”
“记住了。”
裴京越到了公司,门把手松动得异常。
他察觉不对,迅速推门入室,桌上的文件被翻过了,电脑也被人动过,立柜里有几份档案袋不见了,公章也不翼而飞。
商烛那个白色U盘也不见了。
裴京越把特助叫过来,随后报警。
警察很快赶到,清点了一番,公章、U盘、三份技术文件,以及裴京越的一台平板不见了。可以肯定,办公室进贼了。
警方迅速调查,查看监控,说会尽快破案。
裴京越打电话告诉商烛此事,商烛不关心什么文件,只关心她的U盘,对裴京越发了一通火:“不是说你的办公室没人进去吗!裴京越,我告诉你,要是U盘里的东西泄露了,你就等死吧!”
商烛又告诉了二嫂子,让二嫂子帮忙查,看到底是谁进裴京越的办公室偷东西的。
她坐立不安,一整天急得团团转。
当天晚上裴京越回来时,刚一进门,被商烛给踹出玄关外。商烛冲过来攥他衣领:“U盘呢?”
“还没找到。”
商烛甩开他,狠狠抓了一把头发,又转过来往裴京越肩头捶了一拳:“我真想捶死你!”
裴京越握住她的拳头,轻轻揉搓给她泄力,“偷东西的人目的应该是我办公室的技术文件。U盘里都是视频,哪怕他破解了密码,应该也不会看完的。”
“你根本不知道那些视频是什么!”商烛起身一脚踢在墙上。
视频都是她拍的和宋飏、沈樘、程辞的亲密床事,虽然她给打了码,但几百部视频,保不齐有漏掉的。
都是她手持摄像头拍摄,她倒是没露出脸,大部分视角都聚焦在男人身上。如果视频泄露了,对她来说倒是没什么。
可万一宋飏或是程辞和沈樘的脸露出来了呢。
裴京越也担心,他看过这些视频,而且一部部看过,他记得有一部是没打码的,宋飏的脸完完全全展露在镜头中。
心神不宁等了两天,商烛把黑色连帽衫、剔骨刀、麻绳都准备好,就等二嫂子查出是谁偷走的U盘。
她得把那人碎尸万段。
三天过去,二嫂子和警方都还没排查到有用的线索。
第三天,有个酒会,商烛的姐姐打电话过来,让她和裴京越去参加,说这是重要宴会,得露个脸。
商烛睡得迷迷糊糊,心情也不好:“我不去。”
“你怎么了?”
“心情不好。”
姐姐:“谁又惹你了?”
商烛:“烦死了,裴京越这个杂种,我想弄死他。”
姐姐:“你不喜欢他吗?”
商烛:“没什么喜不喜欢的,他们对我来说不都一个样吗。”
姐姐在那边好像在翻阅文件,停顿片刻才说:“你要是真不喜欢,三月份就离婚吧。联姻的那个项目基本转到我手里了,你要是想离婚,我这边可以控制得住。”
“再说吧,宴会我是不去了,我怕我去了会打人。”商烛懒声懒气。
“那行,你让裴京越来吧,我需要他给我引荐一个投资商。”
商烛:“知道了。”
她挂了电话,对还在书房的裴京越喊话:“狗杂种,去一下宴会。”
裴京越来到卧室前:“你要去?”
商烛还躺在床上:“我不去,你去。”
“我在家照顾你。”
商烛:“让你去你就去,别跟我吵。”
“好。”
酒会在一处私家庄园举办。
觥筹交错的宴厅,裴京越和宋飏远远坐在两头,离得远远的,互相当没看到对方。
温祈手里的红酒杯轻轻摇晃,来到裴京越身边,在他和宋飏之间明显僵滞的氛围来回环视。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笑得戏谑:“京越,那就是宋飏,商烛的前男友。我打听过了,商烛以前和他谈了很长时间。”
“你打听这些干什么。”裴京越收了手机,眼皮懒懒抬起。
“八卦嘛。”温祈坐下,左顾右盼,“商烛呢,她怎么不来?”
裴京越淡淡瞥了他一眼,像是看出了什么,随后冷笑。
温祈皱眉:“你这样看我干嘛,我就是问问商烛而已。我听说商烛前几天去东北抓杀人犯了,真的假的?”
裴京越握起桌上酒杯,喝了一口,并不回话。
忽然,宴厅开始骚乱,各色男女窃窃私语,每个人都翻出手机不知道在看什么,目光如密集的利箭往宋飏这边刺,掩嘴交头接耳。
震惊、讶然、讽笑迅速漫延整个大厅。
裴京越意识到不对劲,他还没做出反应,温祈目瞪口呆将手机递到他面前。
“我的天,京越,你快看!”
“这是宋飏吗,厉害了,这么夸张。我的天啊!!太刺激了吧,都让人发群里了。”
裴京越垂眼下视,屏幕播放着三分钟的视频。
视频里,宋飏全.裸,头发凌乱,手指敲了敲镜头,声音带着性.事餍足后的慵懒和沙哑:“刚弄完你就拍,到底在拍个什么东西。”
随后,他从床上起来,所有部位清晰可见,整理了一下床单,盘腿坐在床上摆弄新的避孕套,又跪下伸出舌头,应该是给拍摄的人看,说道:“我舌头有点疼,被你给夹的。”
裴京越认得出,这个三分钟视频,是从商烛U盘里那个一个多小时无/码的视频里剪辑出来的。
他把手机还给温祈,看向宋飏那边.
宋飏也在低头看手机,他肯定是看到了,俊朗五官在灯光下忽明忽暗。所有人都在盯他,等待他的下一步动作。
宋飏站了起来,脸色变得闲适,耳垂的黑色耳钉添了几分痞气,百无聊赖笑着,对在场围观的群众举杯,语气轻松道:“视频拍得不错,大家慢慢欣赏。”
说完,一口饮尽杯里的酒。
长腿一迈,昂贵皮鞋踩在地毯上,一只手插兜,另一只手拿着手机在修长指尖随意转圈,矜贵和傲慢的纨绔贵公子气质完全掩盖困局,毫不在意众人看热闹的眼光。
离开庄园,坐上劳斯莱斯,开出去很长一段路途。大冬天的,车窗完全打开,冷风灌进去,丝毫察觉不到冷意。
终于,接到母亲的电话,那边的怒气隔着手机爆发,“怎么搞的!那些视频是怎么回事,你拍那些玩意干什么,宋飏,你怎么能拍那些东西!一大堆亲戚把视频转给我,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妈,我会处理的。”
母亲好像哭了,轻微的哭腔:“宋飏,你,你怎么能玩得这么花呢。妈妈一直以为你很乖,怎么能这样,我和你爸以后怎么见人。”
“妈,对不起,”宋飏无力地说。
“行了,你先回家一趟吧。”
宋飏两只手在脸上重重搓了一把,查看几个群聊,全部都在讨论他那个视频,甚至还有人发到网上去了。
他在车里僵坐好久,终于是给商烛打了电话,商烛还在睡觉,说话迷迷糊糊:“干嘛呀,我睡觉呢。”
他声音很沉,头低下抵着方向盘:“不是说会保管好的吗。”
“什么?”
“那些视频。”
商烛掀开被子惊坐起:“什么意思?”
“你看看群里吧。”
商烛退出通话界面,她都不用进群。点开微信,二嫂子给她发了好几条消息,告诉她宋飏的私密视频被传开一事。
商烛的意识被一道白光劈开,雪花呼啸而过,差点两眼昏花,一拳头砸在床头柜,厉声吼道:“这是谁干的,我要杀了他!”
宋飏在手机那头依旧嗓音沉闷:“商烛,来陪陪我,好不好,求你”
第50章 第 50 章
宋飏说过来接她, 商烛同意了。
她心烦意燥给裴京越打电话,开口就骂:“你出去晒晒太阳吧,晒黑点就没人叫你白痴了。那天我要上去拿U盘, 你还拦着,说什么你的办公室没人能进得去。”
“你到底什么牌子的垃圾袋, 这么能装!一天天就会装腔作势, 跟人沾边的事你是样样不做。”
裴京越被她骂得脸热, 避开人群来到走廊:“因为宋飏的事?”
“不然呢, 裴京越,我告诉你,这事你脱不了干系。宋飏名声毁了,你这辈子也别想好过。”
说完, 她把电话挂了。
裴京越在走廊站了一会儿,胸中憋一口闷气,上不去,下不来。
商烛这边心急如焚, 又给二嫂子打电话,问她有没有查到到底是谁偷走的U盘。二嫂子说还在排查监控,暂时没有线索。
半小时后,她收到宋飏的消息,说他到楼下了。
商烛外衣都来不及套上, 拿起手机就出门。
冷风凛冽,宋飏半倚车身, 身量颀修, 齐膝黑色大衣随风轻轻摆动, 垂眉看手机,侧脸在路灯昏暗灯光下轮廓分明。
商烛跑过去, 跳到他身上紧紧抱住他,“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没保管好。”
她这些年骂天骂地,和无数人起冲突,隔三差五被拘留,从没反省过,从没愧疚过。
可是现在。
她头一回心生愧疚,头一回觉得对不起这个人。
宋飏两只手托住她的臀,仰面亲她的下巴,只是问道:“你还要我吗?”
“说的这是什么话?”
“我都被人看到了,以后会被人指指点点。”
商烛抬手擦掉滴落在他脸上的雪水,“有我在,谁敢说你,我一天揍一个,眼睛都不眨一下。看是他们的嘴快,还是我的巴掌快。”
宋飏又吻在她气鼓鼓的脸颊:“今晚陪我,好吗。”
“好,我会保护你的。”
宋飏拉开车门,把她放进副驾,回了他自己住的房子。
两人坐在沙发,商烛抱住他安慰:“等二嫂子查出是谁弄的,我一定帮你报仇。”
说着,她拿出手机,在各大群里发了一条语音:【我把话放这里,谁敢乱传宋飏的视频,别怪我不客气,等着血流成河吧。】
她一在群里发言,众人都不吭声了。
放下手机,继续开导宋飏:“你也不用太放在心上,你身材这么好,就当是给姐妹们放福利了。我天天为社会做贡献,你也应当有这个觉悟。”
宋飏笑了,脸贴在她胸口:“只要你不离开我就好。”
两人沉默须臾,宋飏仰面看她,眼神认真:“商烛,和裴京越离婚,我们复合好不好,我真的需要你。”
他盯着商烛的眼睛,能猜到商烛不会拒绝他,他太了解商烛了,商烛表面上什么也不在乎,可真遇上事了,她绝对是最负责的那个。
果不其然,商烛点了头,亲在他额间:“嗯,我过几天就离婚。以后你好好跟在我身边,我看谁敢说你的闲话。”
“商烛,谢谢你。”
不多时,沈樘和程辞先后来到宋飏家,两人也着急,谈恋爱时商烛也拍过他们。
商烛一五一十全盘托出,是她把U盘放在裴京越办公室才被偷走的。
又让他俩别太担心:“你们的我拍得不多,都打了码。是宋飏的拍得太多了,估计是我打码的时候漏掉了。”
沈樘坐在沙发扶手,手指卷着商烛的发梢把玩,阴阳怪气带了点醋意道:“他比我和程辞身材好吗,你怎么拍他那么多?拍我的时候,倒也没见你多感兴趣。”
程辞啧啧两声:“都这个时候了,还在吃醋。这事闹大了,不单宋飏名声受损,咱们家商烛的名声也会受到影响。”
他摊开手,振振有词分析:“商烛和宋飏在一起那么长时间,大家都知道。现在视频爆出来,大家会怎么说,肯定也会说商烛眼光不行,看上这么个荡夫。”
程辞越分析越替商烛委屈,找出湿纸巾给商烛擦脸:“我们家商烛就这么点爱好,拍点视频怎么了,又不是偷拍,怎么搞成这个样子。”
沈樘捏了捏商烛的肩膀,也安慰她:“这不是你的错,宋飏自己也有问题,哪个正经人家会一天天拍那些东西。他当初配合你拍,就应该做好泄露出去的准备。”
程辞跟着附和:“就是就是,这事不怪你,不委屈啊。”
“这事必须查个水落石出!等我找到是谁干的,把他的头按进马桶!”
商烛拳头捏得指关节作响,狠狠一拳头砸在茶几上。
程辞心疼地拉起她的手吹气:“别打别打,真气了就打沈樘吧,他耐揍。”
商烛抬起腿,搭在茶几上,程辞很有眼力见,立马上前捶腿。
沈樘无聊地给商烛编了条小辫子,见她依旧沉郁,转移话题道:“听说你前几天到东北抓通缉犯了,怎么抓的,和我们讲讲呗。”
说起这个,商烛总算是开心了些。
滔滔不绝讲起在林场的事。
“那天大雪封山,警察都不敢上山,我破案心切啊。带上一包压缩饼干,一把二嫂子送的折叠军刀,一个二嫂子送的望远镜,穿上二嫂子买的皮夹克,单枪匹马就上山了。”
她左手搂着程辞,右手搂着沈樘。
“你们猜怎么着,半路惊醒冬眠的棕熊了,没办法,我只好先下手为强。棕熊嘛,俗称黑瞎子,视力不好,我抓住这个弱点,没几下就撂倒它了。”
“没走多远,又遇上一个护林员被一条野狼攻击。狼这玩意儿,更不用怕了,铜头铁尾豆腐腰,我往它腰上踹一脚,它就跑了。”
她手指在空中点了点,“我还得着重讲一下那个护林员,叫祁恒,人家是特种兵退伍的”
程辞和沈樘听得认真。
最后总结下来,棕熊不在话下,野狼不值一提,通缉犯不自量力。
重点是,那个叫祁恒的护林员很帅,非常帅,英俊潇洒、气质不俗、英英玉立、一表人才
沈樘不信邪了。
伸头朝在厨房给商烛煎牛排的宋飏问道:“真有这么帅吗,说实话。”
宋飏端出刚给商烛泡好的红糖姜茶,嘴角一撇:“一般般。”
商烛挥挥手:“他懂什么审美。”
程辞和沈樘一起在宋飏家吃饭,又安慰了商烛很久,生怕她受委屈,搞得好像视频泄露事件的受害者是她,而不是宋飏。
两人离开时,在小区外面看到裴京越,三人隔着一小段距离对视。
沈樘主动上前和裴京越说话,“你太不合群了,没办法融入我们,还是趁早离婚吧。”
裴京越感觉自己受到前所未有的羞辱,一直以来,他仗着和商烛有结婚证而高人一等,觉得商烛这些乱七八糟的前男友,不过是上不了台面的陈年旧事。
而现在。
沈樘的一句“不合群”,让他难堪。
好像他不过是个毫无地位的后辈,沈樘他们以前辈的姿态来审视他,考核他。现在他考核失败了,不合群,融不入他们这个集体,被淘汰了。
程辞没有沈樘那么刻薄,拍裴京越的肩头:“先把事情给查清楚吧。你也别去打扰商烛了,她那脾气,真把她惹毛了,说不定你要进医院。”
程辞和沈樘离开后,裴京越木在原地许久。
他尝试给商烛打电话。
商烛是接了,只丢给他一句话:“想活命的话,赶紧离开人类活动区域,不然我让你知道什么叫伏尸百万,血流千里。”
听到商烛的威胁,裴京越倒是松了一口气。
还好,她没有把火气压在心里。
宋飏在铺床,听着商烛的话,总是不自觉想笑。
商烛没上班过,毕业后窝在家里炒股,没什么社会经验,说话有时候会很中二,他每次听商烛讲话都乐不可支。
床铺好了,他把商烛以前最喜欢的毛绒玩具熊摆在被子上,“好了,上来吧,睡觉。”
商烛丢掉手机,跳上床,抱住玩具熊吸了一口,“好香,你洗过了吗?”
“嗯,前段时间洗了一次,晒了好多天。”
“真舒服。”商烛钻进被子里,腾出位置来,“你也上来,不要再想那些事了,手机调静音,好好睡一觉,睡醒了就好了。”
“好。”
两人抱着睡,什么也没做,分明是兵荒马乱的一天,宋飏却觉得格外有安全感,有商烛在身边,天下塌下来也不会怎么样。
他太需要商烛了。
商烛接下两天,都住在宋飏家,沈樘和程辞每天都来看她,一起去打网球,打桌球,四人正好凑一桌麻将。
四人回到了裴京越还没出现时的和谐氛围。
商烛让姐姐和裴京越提了离婚,离婚的事她也不懂,先前的婚前财产协议都是家里给弄。她脑袋一晃只有炒股的声音,哪里懂这些。
姐姐道:“离婚的事我和他提了,他说要和你当面谈一谈。”
“谈个毛线,捅出这么大的篓子,要不是我最近得陪宋飏,非得回家抽他两个大嘴巴子。”商烛气急败坏。
宋飏搂着商烛的肩膀,笑得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