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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1章 第 61 章

    商烛和祁恒在车上待了许久, 祁恒调低座椅靠背,将商烛抱在怀里,对初恋爱不释手, 着迷痴醉,哪儿都想亲, 哪儿都想摸, 捧着商烛的脸, 亲在眉心, 又亲在脸颊。

    “你想看我吗。”他两只有力的臂膀紧紧箍住商烛,嘴唇贴在她耳朵,“我真的是处。”

    “看看吧。”商烛说。

    祁恒英气的脸覆了层薄红,粗粝指尖解开皮带, 毫无保留朝商烛摊开自己。他心跳得厉害,像是被公开处刑,等待商烛的审判。

    终于,商烛给出了评价:“颜色不错。”

    她又板起脸:“你和我也就见了几次, 你就脱裤子给我看,这么浪吗,平时是不是也顺便脱裤子给别的女人看?”

    “不是,我没有。”祁恒紧急整理裤子,“我不是那种人, 我们不都是男女朋友了吗”

    “吓唬你的。”商烛含笑挑眉,往他身上挨了挨, “礼尚往来, 你要不要看我的?”

    “要。”没有任何迟疑。

    商烛要脱裤, 倏然又停下动作,往祁恒嘴上小小亲一口:“光看可没有意思, 我还有更加好玩的,你要不要玩?”

    “玩什么?”祁恒是真单纯,面对商烛这样的老油条毫无招架之力。

    商烛扭头环视车内:“有水吗?”

    祁恒从扶手盒拿起一瓶矿泉水递给她,“你要喝吗。”

    “你先漱口。”

    祁恒不知道她的意图,言听计从,降下车窗,漱了几次嘴,“好了,你要干什么?”

    “奖励你吃个好东西。”商烛笑意盈盈,摸他的脸,“宝贝,你是时候尝尝女人的滋味了。”

    祁恒明白了她的意思,喉结滚了下,声音沉哑:“到后座去,后面宽敞点。”

    他不太会,但商烛是个经验丰富的好老师,乐意指导他,他尽心尽力伺候好自己的女朋友。甚至能其中获得某种隐晦的快乐,商烛不由自 主发出轻哼时,他颅内闪过前所未有的愉感。

    商烛摸着男人短短的发茬,祁恒保留在部队的习惯,头发剃得很短,摸起来手心酥酥麻麻的痒。

    这和裴京越他们完全不一样,裴京越他们混迹商场,发型永远保持精致体面,长度刚好能抓起来。

    商烛享受没一会儿,连续性刺耳的喇叭声惊扰了车里的野鸳鸯。

    祁恒掌心包裹商烛的膝盖,扶着她的腿,头抬起来,两片形状姣好的嘴唇湿漉泛着水光,对上商烛的眼睛:“这地方好像不让停车。”

    他撑起身子,搂住商烛亲了亲,外衣盖住商烛的腿:“我先把车挪开,我们往前面开点,那边应该没人了。”

    商烛正舒服着,不想就此打断,拉住他,自己靠着座椅躺着,把祁恒按在怀里,亲亲他的脸:“没事,后面也没车,他自己会绕开的。”

    她往后视镜看去,只看到一辆黑色的车,夜太黑,看不清是什么牌子。

    “等他过去了我们继续弄。”商烛抱着祁恒不放手。

    没想到,后面的车不走,还在按喇叭。

    商烛本来就有路怒症,这下子彻底被惹毛。

    一把推开怀里的祁恒,提上裤子,捡起扶手盒的水瓶,怒气爆燃就要下车:“王八蛋,看我不把他车给砸了!”

    祁恒拖住她的腰:“小烛,我们不跟他计较。”

    “滚开!”商烛甩开他的手,推开车门飞蹿下去。

    她裤子还没整理好,手拿着矿泉水瓶,站在耀白通亮的车灯前,急匆匆系裤绳。整顿好裤子,抬腿往车头上踹,力度之大,整辆车都在剧烈震动,车头的保险杠凹陷明显。

    “滚出来,谁让你按喇叭的!”商烛冲到驾驶门前,拳头猛烈击打车窗。

    里面的人降下车窗,皎白月辉下,裴京越冷白英隽的脸俊得不像凡人,他转过头和商烛对视,略显苍白的嘴唇张合:“车上是谁,你找鸭子了?”

    话音刚落,脸上火辣辣的疼,挨了商烛一巴掌。

    “你管他是谁,这么喜欢按喇叭是吧。”商烛手伸进车里,抓住裴京越的后脑勺,把他的脸往方向盘上按,“按喇叭是吧,我让你按个够。”

    裴京越一句话没说。

    商烛放开他,又踹车门:“滚下来!”

    裴京越舌尖顶了顶腮帮,打开车门下来。商烛的水瓶子迎头盖脸砸来,不给他一丁点喘息的机会。

    祁恒也整理好衣服出来,看清是裴京越后,心虚得打鼓。或许是裴京越气场过于冷硬,即使知道裴京越和商烛已经离婚了,在看到裴京越那一刻,还是觉得裴京越是名正言顺来抓奸。

    他跑来拦商烛:“宝宝,别打了,有话好好说。”

    裴京越锐利目光投向祁恒,居然是他,昨天刚和商烛聊骚,今天就找来了,可真是随便。

    气愤之余,又隐约松了一口气,还好是祁恒,不是商烛随便点的男模。

    “和你说了多少次,路上不要乱按喇叭,把我的话当耳旁风?”商烛拽起裴京越的衣领,将他按在车身上打。

    裴京越也不躲,就由着她打,能感觉得到商烛这么愤怒的源头,不是他坏了她的好事,而是他按了喇叭。

    商烛打够了,气消了不少,问他:“你怎么来这里了,跟踪我了?”

    “没有,路过。”

    也不是路过,裴京越在酒店等半天等不到商烛,下来问前台,前台说看到商烛和一个男的上了一辆路虎,往沿海大道开走了。

    他临时租了辆车,顺着沿海大道一直开,碰到路边停着的路虎,随便按了两下喇叭,结果真是商烛和祁恒在车里。

    商烛摸着裴京越的脸,大拇指按在他嘴唇:“小京越,坏了我的好事,你可要补偿我哦。”

    “你要干什么?”裴京越期待暗涌。

    商烛:“我要玩男人,没有套,你去给我买一盒。”

    裴京越眉梢挑动:“商烛,你别太过分。”

    “你去不去?”

    裴京越眼波肃然和她对视:“我不去。”

    商烛屈起腿,膝盖抵在裴京越腿/间,沿着内侧压:“不去的话,你这条腿就别想要了。”

    他痛苦咬住嘴唇,商烛强大的力道压得他整条左腿发麻,快没了知觉,甚至能感受到骨骼被挤压的咯吱声。

    “去不去?”商烛再次发问。

    “去可以。”他眉头拧紧,双目因腿上剧猛的疼痛而发红,“但是你得让我加入,你得带我一起玩。”

    不可一世的商烛脸色变了变,而后忽然就笑了,要论变态,还得是这小子啊。

    她拍拍他的脸,又蛮力抱住他亲了几口,“谁说你不合群啊,你可太合群了。裴京越,我很欣赏你。”

    第62章 第 62 章

    祁恒胸中难堪压抑, 从头到尾关于买套这件事,都是商烛和裴京越之间的拉扯,没人在意过他。

    裴京越开车走了, 到最近的便利店,真的买了套回来。

    一盒包装袋深蓝色的避孕套塞商烛手里, 和她的视线在微潮夜风中纠缠。

    商烛眼中泛起活络的光, 跃跃欲试, 勾住裴京越的小拇指, “怎么样,找个酒店?”

    裴京越眉眼含笑,迈前半步,微微歪头和她身体相贴, 贴得极近,呼吸绕缠,面皮发烫。他单手扣住商烛的腰,两人的小腹严丝贴合, 都能感受到衣料底下肌肤的喧嚣。

    商烛握住裴京越的手腕,朝祁恒看一眼:“走了,我们去酒店。”

    祁恒衣袖底下拳头紧握,指甲刺痛掌心,也就是不到一个小时前, 他才刚刚和商烛确定恋爱关系,才得到男朋友的身份。

    他怎么能接受得了这样的冲击?

    没有人在意他的感受。

    他要的是和商烛正正经经谈恋爱, 而不是陷入这样混乱的关系。

    “对不起, 打扰你们了。”祁恒转身就走, 长腿迈开一步异常沉重,他打开路虎的车门, 迅速开车走了。

    夜幕冥晦,湿凉海风顺海岸线涌上来,丝丝缕缕回旋在成排的椰子树上空

    商烛和裴京越手牵手,站在原地看着祁恒的路虎彻底消失在大道尽头。

    “他这是什么了?”商烛迟钝地问。

    裴京越纡尊降贵给出结论:“不合群。”

    商烛点头,对他的话表示肯定:“的确不合群。”

    “走,我们自己玩,不带他。”商烛拉裴京越的手,上了车,回酒店。

    刚到酒店大厅,二嫂子扭扭捏捏躲立柱后方,她前面站着个高大挺拔的男人,微微低头和二嫂子讲话。似乎和二嫂子起争执,他要拽二嫂子出来,二嫂子面红耳赤回退避开。

    商烛气不打一处来,冲上去凌空一脚,“是谁在欺负我二嫂子!”

    裴二哥滚出几米远,前台几名服务员奔蹿而出,保安也鱼贯涌入。

    二嫂子手忙脚乱去扶起裴二哥:“我的天呀,老公,你没事吧!”

    “怎么是你,你居然敢欺负我二嫂子,找死!”商烛走到二人面前。

    二嫂子匆声道:“商妹妹,没有的,他没有欺负我,你误会了。”

    这一解释才知道。

    二嫂子这次出门,又是千里迢迢到达公海,又是被留在海荣市配合调查,裴二哥自然是放心不下,处理好工作就来找二嫂子。

    裴二哥打心眼里不喜欢商烛,想着带二嫂子换一家酒店住,远离商烛这个混世魔王。二嫂子担心随意换酒店,商烛回来会怪罪,一时之间二人在大厅里起了争执。

    商烛听罢,弹了弹袖子上不存在的灰尘。

    对二嫂子道:“换酒店做什么,我把你带在身边,是为了保护你。”

    二嫂子忙不迭点头:“嫂子心里都明白,我也是这么和你二哥说。”

    她掐了把丈夫的胳膊,低声道:“老公,你就别老是和商烛过不去,咱们又奈何不了她。”

    裴二哥同意不换酒店,但自然是不愿意再和商烛住一个套房,另外开了新的房间和二嫂子住。

    商烛也没再抓弄这夫妻俩,由着他们去了。

    她和裴京越回了房,站在全景落地窗前,凝眸远视,远处灯塔照亮翻涌的海浪,她看了会儿海警,坐到沙发上。

    两手张开搭在沙发靠背,腿也微微张开,朝还在门口看手机的裴京越招手:“老公,过来,赏你品玉。”

    “品玉?”这两个字在他嘴里玩味地滑了一圈,才反应过来是什么意思,“你到底哪里学来的这些浪词。”

    商烛侧头看他:“你就说,到底品不品?”

    “低俗。”裴京越收起手机,往卫生间走了。

    他刷好牙,回来单膝半跪在商烛面前,掌心包住她的膝盖揉了揉,仰面问:“想不想我?”

    “不想。”

    说着,她捧起裴京越的脸,弓着身子用力亲了一口,“就是妹妹想你想到哭。”

    裴京越倨慢避脸不和她接吻:“不想和你亲,你这张嘴老是骂我,不像妹妹,妹妹被亲高兴了就感动到哭。”

    “裴京越,你变了。”

    裴京越修长有力的手指慢慢解她运动裤的系绳:“被你带坏了。”

    “我对你有很多想法,很多不敢说出来的想法。”他抬眉看商烛,一字一句清楚地说。

    两人纠缠到半宿,裴京越买来的那盒套,两人倒是自己用上了。

    裴京越搂着她,脸贴着脸,嘴唇挨着嘴唇要和她一起睡,商烛骂道:“别挨着我睡,不是喜欢妹妹吗,到我胯/下睡去。”

    裴京越缩下身,热乎乎去亲了一口,故意捧着商烛的臀说晚安。

    商烛笑得快岔气,捞他起来:“裴京越,你真是够了。”

    裴京越不和她打闹,直起身子,规规矩矩抱住她,亲在她额角:“我爱你,商烛。”

    “我也爱你,裴京越。”

    次日,商烛和二嫂子又去了一趟警局,警方说,所有涉嫌犯罪的船员都已经拘留,正在分批提审,那艘邮轮也被扣押了。

    这件案子后续估计还要处理很久,商烛这边可以先回家,随时配合调查就可以。等案子理清楚了,会给商烛颁发锦旗和奖金。

    商烛捞起二嫂子,将二嫂子推到前头:“锦旗别光给我,给我二嫂子也弄一张,我二嫂子也是大功臣呢。”

    二嫂子在一旁掩面羞笑。

    警察:“肯定的,你们两个都有锦旗和奖金。”

    回到江州市,宋飏和商烛算是彻底陷入僵局,和裴京越的关系反而回春了,她依旧住在婚房,和裴京越仿佛没离婚过。

    沈樘和程辞隔三差五来找她,他们不知道商烛和宋飏的真正隔阂,以为是两人闹别扭了。

    沈樘挨着商烛坐,揉她软乎的脸:“你和宋飏到底怎么了,都在一起这么多年了,总不至于一刀两断吧。”

    “再多嘴,连你也一起断了。”

    “关我什么事。”沈樘盯着商烛看了良久,“宝宝,和我说说呗,宋飏到底做错什么了?”

    宋飏一直以来都在外保持他那套风光雯月的贵公子松弛气质,商烛不想拆他的台,关于视频泄露的真相她一个字都没说,让沈樘别再多问。

    “那你是打算又和裴京越混一块儿?”沈樘道。

    商烛拿着笔记本电脑看资料,“我又没地方去,我自己那套房子租出去了,你让我住桥洞啊?”

    “住我那儿去呗,正好我们重新培养感情,你天天和裴京越在一起,和我感情都淡了。”

    商烛:“淡不了,我最爱的还是你。”

    这时,裴京越刚好下班回来了,沈樘看他一眼,心说,这人还真是不简单,居然把和商烛感情最深的宋飏给斗下去了,也不知道使的什么手段。

    裴京越看到沈樘在家里,不多嘴,全当看不见,略过他问商烛:“今晚想吃什么,还是牛排?”

    商烛道:“就吃牛排,除了牛排,我什么都不爱吃。”

    裴京越在厨房做菜,沈樘趁机和商烛在沙发腻歪好久。他实在看不下去裴京越那套装货作风,摆盘上桌前,亲了商烛几口就走了。

    他到小区外时,正好碰到程辞也来找商烛。

    拦住程辞,不让他进去:“你别去了,烛儿不知道被裴京越灌了什么迷魂汤,和他恩恩爱爱的,你去了反而招人烦。”

    程辞觉得有道理,问:“她和宋飏到底怎么回事?怎么就不来往了呢。”

    沈樘:“估计是裴京越挑拨离间,不知给小魔王吹了什么枕边风。”

    程辞危机重重:“裴京越这么有手段,这么快把宋飏给排挤走了,会不会哪天也把咱俩挤走?”

    程辞越说越心事沉郁,眼神也黯淡:“我不能离开商烛,我离开不了她。”

    沈樘往地上踢了下:“咱们都防范着点吧。商烛这种高级人类,谁见了不眼馋。”

    商烛最近不打算抓通缉犯了,她和二嫂子把注意力都放在打击偷拍上,势必要狠狠扫荡一次偷拍产业链。

    她忙了几天,祁恒突然又来找她,商烛以为经过之前的别扭,祁恒可能不想租她的房子了。

    但祁恒来找她,并不是要退租,而是磕磕绊绊告诉商烛:“商烛,我,我不是那种人,不是你想的那样子。”

    “不是什么人?”

    祁恒像是鼓足了勇气:“我不是那种很封建的人,不是老古董。”

    “我只是接受新事物有点慢,”他拉住商烛的手,在她手背亲了亲,静静和她对视,“商烛,我回来的这几天做了很长的心理准备,如果你想要,我愿意尝试。”

    “我没那么保守,不是老古董”他又重复一次。

    商烛被他可爱到了,摸他短短的发茬:“你真是笑死我了。”

    “那我还是你男朋友吗?”他问得真诚。

    “你真想当,我也没法拒绝啊。”

    祁恒抱起她,让她双脚离地转了个圈,“我就是你男朋友,不管你身边都有谁,我都是你男朋友,你亲口认证的男朋友。”

    裴京越幽幽从他们身后出现,冷目冷眉瞥眼祁恒,声音淡淡:“胆子这么大,敢当她男朋友,被她扇两耳光就老实了。”

    商烛放开祁恒,冲上去打裴京越:“我好不容易谈个恋爱,你非得揭我老底!”

    第63章 第 63 章

    商烛收拾裴京越已是炉火纯青, 手到擒来,将他按在长石椅,屈起膝盖抵住他腹部, 左右开弓扇他。

    裴京越只挡不攻,对商烛这样的招数习惯至极, 面上瞧不出他到底是痛苦, 还是享受。

    祁恒部队出身, 循规蹈矩, 严明律己,终是看不下去。过去劝阻,握住商烛手腕:“商烛,别打了, 大街上呢。”

    “我打我前夫,和你有关系吗?”商烛不满,瞳光绞着怒,最厌烦多管闲事的人。

    祁恒被她瞪得紧张心虚, 又看向被商烛压在石椅的裴京越,看到裴京越唇角都出血了,经年累月养成的正义感让他不自觉关心裴京越的伤情。

    “你还好吗?”祁恒不太自然。

    裴京越却丝毫不领情,反倒和商烛妇唱夫随,手背揩去嘴角血迹, 冷言道:“和你有关系吗?”

    祁恒暗自咬牙,转身走了, 步子与缓缓摇曳的树影一样拖沓。

    祁恒走了, 商烛又觉得没劲儿了, 拉裴京越直身坐好,她岔开腿坐面对面坐在裴京越腿上, 捧住他的脸:“老公,你没事吧,我不是故意的。”

    “没事,是我自己往你手上撞的。”裴京越偏头亲在她大拇指。

    “就是,什么  都不能怪我,明知道我是个炸/药包,还非得往我身上扔火星子,这不是犯贱讨打吗。”

    裴京越搂着她:“说得对。”

    两人手牵手,回家如胶似漆。

    第二天,商烛去二嫂子家,看二嫂子新买的无人机和微型摄像头,回来时,又遇到祁恒在楼下失魂落魄地晃悠。

    “你干嘛来了?”商烛站在距离他来四五步之远,百无聊赖问道。

    祁恒看起来状态不是很好,些许憔悴,估计是昨晚熬夜了,他垂头丧气走到商烛面前,手臂无力向前拨,食指勾住商烛的小拇指,“商烛,我不是”

    “你不是什么?”

    他艰难咽了口唾沫,像是深思熟虑过,“我不是那种喜欢多管闲事的人,真的不是。”

    “哦。”商烛点头。

    祁恒握住她的手:“我不是没有边界感的人。”

    商烛抬手往他头上拍:“以后还多管闲事吗?”

    “再也不会了。”他表现得诚恳,揉揉商烛的掌心,提醒她,“我还是你现任男朋友,我们没有分手。”

    商烛摸他后脑勺的发茬:“前任还是现任都没关系,反正你跟过我,这辈子都是我的人。”

    她双手搂着祁恒的脖子:“你以后就乖乖在家等我,我会定期巡逻,如果让我发现你背着我和别人在一起了,就给我等着。”

    “你会怎么样?”祁恒很好奇。

    商烛眯起眼,拧他耳朵:“这是你该问的事吗,刚说再也不多管闲事,又开始瞎打听了?”

    “好,我不问了。”

    商烛带祁恒回家吃饭,祁恒见到裴京越,不再如之前势不两立,他主动朝裴京越点头,打了个招呼:“哥,我是商烛的男朋友。”

    裴京越垂眉审视他一眼,浓密下压的睫毛夹带不屑,并不回话。

    商烛谈恋爱对人家好,也是掏心窝子的好。

    吃完饭把祁恒带回卧室,她炒股,就让祁恒在一旁玩游戏,卧室里键盘和鼠标敲击声如大珠小珠落玉盘。

    门洞照旧大敞,裴京越余光一扫就能看到屋内全貌。显然见的,祁恒不太适应商烛这种占山为王、大门洞开的活法。

    裴京越每往卧室里瞥一眼,祁恒都会不自然眼神闪躲。

    来来回回几次,祁恒坐不住了,借着去上卫生间的机会,回来时掩上卧室的门。

    商烛在键盘上不断敲打,望向门的方向皱眉,“你关门干什么,打开呀,我要通风。”

    祁恒没开门而是走到她身后,手搭在她肩头:“裴京越还在呢,开着门多不方便。”

    “开门怎么了,我办事光明磊落,行得正坐得直,关起门偷偷摸摸像什么话,去把门打开。”商烛呵斥。

    祁恒:“可是裴京越老往里面偷看”

    商烛不耐烦了:“他看就让他看呗,你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看看怎么了,能掉你一块肉啊。”

    祁恒被商烛骂得不自在,默默去将门打开。

    商烛对频繁经过门口的裴京越喊道:“你进来。”

    “有事?”裴京越进来了。

    “过来。”商烛对他勾手。

    裴京越靠近。

    商烛掌心擒住他后颈,将他的脸按在祁恒眼前:“不是喜欢看吗,让你看个够。”

    另一只手也抄向祁恒的后脑勺:“你有什么不好意思让人看的,裴京越的眼睛是刀吗,看你一眼能给你一刀?”

    祁恒避开目光不和裴京越对视。

    裴京越也不想看祁恒这张狗脸,同样移开目光。

    商烛问祁恒:“敢不敢让人看你?”

    祁恒:“敢。”

    商烛问裴京越:“还敢不敢乱看别人?”

    裴京越:“不敢。”

    商烛甩开他们两个:“这不就行了,都在一个屋檐下住着,能有什么矛盾,闲得慌。”

    二男看向对方时,不顾体面翻了白眼,祁恒继续坐商烛的超长电脑桌前玩游戏,裴京越到客厅去了。

    两天后,二嫂子神秘兮兮来找商烛:“商妹妹,你交代的事,嫂子都给你办妥了。”

    她打开自己的爱马仕包包,给商烛看里面的东西。商烛满意点头:“不错,真不愧是我的二嫂子。”

    祁恒这两天都和商烛住在一起,裴京越也在,三人以巧妙的氛围同住。

    商烛搂着二嫂子的肩膀,朝屋里的裴京越和祁恒说:“你们该干嘛干嘛去,我带二嫂子出去跑步,别打扰我,知道了吗。”

    “你去哪里跑步?”祁恒问。

    商烛尚未开口,裴京越先接话:“别多管闲事。”

    商烛朝裴京越笑,绚烂如灿阳,“很懂事哦。”

    裴京越对她挑眉。

    商烛带着二嫂子走了,离开江州市,来到一个二线城市,梧市,马不停蹄到达一处小区。

    “确定是这里了吗?”商烛问道。

    “确定了,就是这里,我找黑客专门查的,偷拍网站的主犯就住这里,叫王济。”

    商烛拍二嫂子的肩:“行,我们上去。”

    两人带了作案工具,换上物业服装,来到王济家门前,“开门,物业上门检查天然气。”

    里面瘦高带着黑框眼镜的男人出来开门,商烛带着二嫂子站直如枪,气势做得足:“您好,我们是物业的工作人员,例行上门检查天然气。”

    “进来吧。”男人看上去有些疲惫,侧开身让她们进来。

    “好嘞,您忙您的。现在天然气泄露爆炸问题太严重了,上头非常重视,我们得好好检查,可能会花费点时间。”

    男人点点头:“嗯,你们慢慢来。”

    商烛提着工具人,叫上二嫂子一起进来。

    男人不想和外人过多接触,商烛她们进来后,自己进卧室待着了。

    商烛对二嫂子使眼色:“快点。”

    先观察了一圈,果然王济家里没有装摄像头,大概是做贼心虚,自己贩卖微型摄像头、违法搭建偷拍网站整日偷窥别人,也害怕别人偷窥自己。

    用专业仪器检查过屋内,商烛和二嫂子在房子各个角落放满微型摄像头和大量窃听器。

    最后一个摄像头安装在天然气报警器里,商烛对王济道:“王先生,这个报警器是物业免费安装的,一点天然气泄露,报警装置就会自动给我们总部发送信号。”

    “好,我知道了。”王济点头。

    “那祝您生活愉快,我们先走了。”商烛给他一张纸条,“这是我的电话,有什么需要帮助及时联系我。”

    “好。”

    离开王济家,商烛和二嫂子住进王济家对面的楼,是二嫂子提前租的,在这里能够清楚观察王济的一切。

    出租屋里二嫂子提前布置过,高倍台式望远镜、五套无人机设备、一间墙上全是屏幕的工作室。

    商烛给二嫂子来了个熊抱:“我和裴京越结婚真是结对了!要不是和他结婚,我哪里能收你入我麾下。”

    二嫂子握着商烛的手:“商妹妹,嫂子自从跟了你,再也没人敢看不起我了。”

    商烛坐在电脑桌前,查看王济家里的监控,记录他的一举一动,打算过两天给他个惊喜。

    盯了王济一下午,商烛闲得无聊,切换屏幕,转到和裴京越婚房的监控,之前为了试验摄像头的效果,她在家里也装了不少,特别是装在裴京越住的侧卧里。

    屏幕切换,看到裴京越在卧室看文件,上身裸着,应该是刚洗过澡。

    她用虚拟电话给裴京越打电话,变声器处理了声音:“裴京越,你好。”

    “你是?”裴京越蹙眉。

    商烛:“你为什么不穿衣服?”

    裴京越放下文件起身:“你到底是谁?”

    商烛:“我无处不在,先告诉我,你为什么不穿衣服?”

    裴京越环视屋内,意识到了什么,接着衣服的遮掩拿起另一个手机,寻找喇叭声的音源,音量调到最高迅速播放一声喇叭厉哨。

    果不其然,手机那头的嗓音即便是处理过音色了,依旧能听出暴跳如雷:“哪个王八蛋按喇叭了!二嫂子,二嫂子!看看楼下是谁在按喇叭!”

    裴京越唇角上扬,坐到床边,对着手机说:“一个人在家寂寞,所以不想穿衣服。”

    商烛顿了顿:“哦?寂寞人夫?”

    裴京越突然喜欢上被商烛监视的游戏:“是的。”

    商烛将屏幕放大,看裴京越紧致有型的腹肌,她坐在转椅轻轻晃动,“打个飞机给我看看。”

    第64章 第 64 章

    商烛发现裴京越愈发没脸没皮。

    她这么说了, 裴京越就褪去围在腰间的浴巾,只往身上披了件浴袍,作势要打飞机给她看, 还问她摄像头在哪里,他该面对哪个方向, 自己在镜头中上镜吗。

    商烛咋舌:“到底是什么样的生活经历, 造就出你这样的极品?”

    他坐在卧室的小沙发, 浴袍敞开, 肌肉线条流畅,垒块明晰,气息性感,就那么坐着, 修长手指把弄自己,如玉雕冰刻的脸表情并不外露,惯是那副冷傲又精英的薄情面相。

    如果不往下看,绝对不会想到他在干这等下流的事。

    商烛凝目聚神盯着屏幕, 咽了咽口水,眸色如刀,一寸寸隔着屏幕品鉴裴京越无暇的肌肤。

    裴京越愈发粗沉的呼吸顺着手机传力,越来越急,越来越促, 鼓涨的雄性气息格外性感。商烛看得有些坐立难顶,交叉翘着二郎腿。

    “裴京越, 你怎么会不知羞耻到这个地步?”商烛抿嘴舔唇, 身燥心痒。

    她忍不住夸奖心爱的男人, “老公,我好爱你, 我就喜欢你这样,越不要脸我越喜欢。”

    得到商烛的赞赏和肯定,裴京越发出压抑闷哼,难以形容的愉悦顺指尖直贯头顶,他微微弓下腰,拧眉闭眼,已经结束了。

    商烛正看得心神荡漾呢,只见裴京越神态恢复如初,他若无其事坐着,抽出纸巾慢条斯理擦手,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你这就完了?”商烛问道。

    裴京越清理好,纸巾丢进垃圾桶,“是的。”

    商烛:“你这也太快了吧,平时也没见你这么快。”

    裴京越去倒了杯凉水,一口饮尽,“没意思。”

    商烛嗤之以鼻:“装什么装,没意思你弄什么,自己不也爽了?”

    “你不在,一点意思都没有。”

    商烛总算是笑了,“想我了?”

    “没有。”还嘴硬。

    “那没什么好说的了,挂了,我还要忙呢。”商烛不给他卖骚回旋的余地,直接挂了电话。

    裴京越望向空荡荡的房间,每一个角落都细致看过,仍然看不出商烛安装的摄像头在哪里。他不知道商烛是否还在监视他,为了验证,故意装作摔了一跤,躺在地上伏倒不动。

    等了将近十分钟,没有得到商烛的任何回应,电话没有,连个消息也没有。

    他到客房把商烛之前捡回来让他养的流浪狗抱了过来,蹲下逗弄小狗,揉揉狗头:“真可怜,生病了,你主人也不回来看你,她就没在乎过你,是不是都把你给忘了。”

    这狗是商烛捡的,但她基本当甩手掌柜,打疫苗、买狗粮都是裴京越全权负责,他忙不过来了,就让保姆照看。

    商烛对这条狗的关心,和她对养在宋飏家的黑猫一样。

    所有的关心仅体现在她的只手遮天的淫威下。

    她每次出远门,就给宋飏他们放一句狠话:“照顾好我的猫,如果我的猫出什么事了,杀了你陪葬。”

    同样,这条流浪狗捡来后,她肩负的唯一责任就是对裴京越放狠话:“照顾好我的狗,如果我的狗出事了,杀了你陪葬。”

    如裴京越猜测那样,商烛的电话很快打来了,劈头盖脸就骂:“我的狗怎么会生病了,等我回去杀了你陪葬!”

    裴京越一只手逗小狗,一只手拿手机接听:“原来你一直在看着我呢。”

    商烛懒得和他废话,“狗狗怎么生病了?是不是你传染它了?”

    “我能传染什么,没病,我只是试探你在不在而已。”

    商烛:“和你说了,我无处不在。”

    裴京越:“那刚才我摔到了,你怎么不给我打电话?”

    商烛:“你这条狗命,摔到了也没事。”

    正好,二嫂子买饭回来了,进入屏幕满墙的工作间:“商妹妹,来来来,吃饭了。”

    裴京越问商烛:“你们这么晚才吃饭?”

    商烛:“你这种下流闲人,哪里能知道我们这种正义人士的辛苦,挂了。”

    手机丢一旁,商烛边拆开饭盒,边看向二嫂子,又买了新的包,项链、手链好像也都是最新款,这个牌子的项链,也得一百万打底。

    商烛都担心,二嫂子会不会把裴京越那张卡给刷爆了。

    “商妹妹,你看什么呢?”二嫂子递给商烛筷子。

    “没什么,挺好,能花钱是福气。”商烛无所谓。

    二嫂子拉着商烛的手,也给她套上一条手链:“嫂子刚去买饭,顺带逛了一下商场,你一条,嫂子一条。这手链呀,可是限量版,现在不买以后就买不到了。”

    “还惦记我呢。”

    二嫂子笑颜盈盈:“当然了,你在嫂子心里最重要。”

    观察了偷拍主犯王济整整一个星期,摸清他基本的生活习惯和路线,商烛正式开启自己的“惩罚”大战。

    她用虚拟号码给王济打电话,声音经过变音器的处理,变成怪异神秘的机械声。

    王济刚一接听,商烛直接道:“你昨天刚买的那盆绿萝,染了些不干净的东西,趁早丢了吧。”

    王济身体猛然一震,环顾四周:“你怎么知道我买了绿萝?”

    商烛挂断电话。

    二嫂子则是在阳台,用望远镜观察对面楼里的王济,看到王济站在窗台凝视那盆绿萝,随手给绿萝浇水。二嫂子赶紧跑回工作间告诉商烛:“商妹妹,王济给绿萝浇水了。”

    商烛对她比了个“OK”的手势。

    再次用虚拟号给王济打电话:“不要给绿萝浇水,你承受不住这样的后果。”

    王济强装冷静:“你怎么知道我给绿萝浇水了?”

    商烛:“我无所不知。”

    保持神秘,不再多言,干脆利落挂了电话。

    二嫂子坐到商烛身边:“商妹妹,咱们干嘛不直接去把王济的工作室给端了呀?”

    二嫂子已经查出了偷拍工作室的具体地址,还偷偷去看过,依照商烛的能力,直捣黄龙不是问题。

    商烛道:“直接一锅端就没意思了,咱们先玩一玩。让他也感受一下被偷窥的滋味。”

    “哦。”二嫂子耸肩,“我就怕把他吓出好歹来,我要是被人这样监视,还接到这种电话,怕是要吓死了。”

    “必须得给他点颜色看看。”

    商烛坐在转椅,优哉游哉喝茶,前面的屏幕都分区展示不同内容,大部分是王济家里的监控,还有一部分是裴京越的。

    “你还监视你前夫呢?”二嫂子指向裴京越办公室的屏幕。

    商烛笑了笑:“玩一玩。”

    屏幕里,裴京越正在办公室处理文件,几分钟后,他叫秘书送了杯咖啡过来,商烛百无聊赖看着他,给他发了条微信:“天天喝咖啡,这么有钱?”

    裴京越暗自吃惊,都不知道商烛居然也在他的办公室装监控了。

    “你在看我?”他给商烛回复。

    商烛:“我无处不在。”

    裴京越:“你只是在监视我,还是连同你那几个前男友也在监视?”

    商烛:“只有你。”

    裴京越勾起唇:“为什么只看我?”

    商烛:“你最骚。”

    她不逗裴京越了,转而将注意力放在王济身上,看到他在紧张不安地吃面包。商烛继续用虚拟号给他打电话,只有一句话:“面包有毒。”

    说完,挂断。

    王济手脚都在冒汗,将面包扔在地上,在猜想,这会不会是什么恶作剧。

    在客厅里来回焦躁踱步,将房里翻了个底朝天,是不是屋里被人装了监控?摄像头在哪里,到底在哪里!

    精神极度紧绷,不敢报警,报警这个选项一开始就被排除在外,他就是做偷拍网站盈利的,哪里敢报警?

    翻了大半天,让他找到一枚微型摄像头。左右仔细查看一番,不由得奇怪,到底是什么人?居然会使用如此昂贵的摄像头来监控他?

    他自己就是做偷拍的,十分了解摄像头。

    如今市场上泛滥的微型摄像头,大多数廉价,续航能力、清晰度都比较低。这种军用型的高端微型摄像头,价值不菲,购买渠道也很少。

    到底是什么人,会付出如此昂贵的代价来玩弄他?

    仔细回忆这些天的异常,他大部分时间都宅在家里,足不出户,是谁来他家里装了这些摄像头呢?

    想起来了,那天有两个穿着业务服装的女工作人员,来上门检查燃气,她们停留的时间挺长,难道是她们?

    王济坐不住了,迅速起身离开屋子,一路下楼,直奔小区外的物业值班间。

    可他还没走出小区,突然被后面的人猛烈踹了一脚,将他踹进花坛。那人动作十分迅速,踹完就跑,丝毫不恋战,也没有给他任何反应的机会。

    王济从花坛爬出,手心被粗粝的石子搓得血肉模糊。

    他踉踉跄跄,来到物业的值班间,这里有整个小区的整体监控,值班的是一名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王济问道:“刘叔,咱们物业来了新的工作人员了?”

    “什么意思?”

    王济:“上个星期有两个女的到我家检查天然气,她们有东西落我家里了,想联系一下她们。”

    他仔细回忆那天的情况,两只手比划大致描述了一下:“两个女的,长得挺漂亮,个子都很高,有一米七五吧。咱们物业有这么两个人吗?”

    刘叔:“不太清楚,估计是总部那边的人吧。”

    王济烦躁地挠头:“那咱们小区,上个星期有安排过检查天然气吗?”

    刘叔:“有啊,时不时就检查一次。”

    刘叔看向他血迹淋漓的掌心:“你的手怎么回事?”

    王济张开手给他看:“刚刚在花坛那边莫名其妙被人踹了一脚,可以帮我看一下监控吗,我得找到这个人,然后报警。”

    “花坛那边?”

    王济用力点头:“是的,靠近游泳池那边,有一排银杏树,你帮我看看监控吧。”

    “好。”

    刘叔调了一下监控,过了好一会儿,回过头来对他表示遗憾:“小王啊,你说的那个位置正好是监控死角。我这边的画面只看到你从花坛里走出来,没看到有人踹你。”

    “不过这事不简单,既然被踹了,咱们得追究到底。”刘叔拉住他的手就要往外走,“这样吧,我带你去报警。”

    王济连连婉拒:“算了,不用这么麻烦了。也不算是那人踹我,是我自己被绊倒的。不麻烦了。”

    “那行吧,你回去注意点啊。”

    “好。”

    王济离开值班间几分钟后,刘叔给二嫂子发了微信:“他来值班间了,问我上个星期物业这边有没有检查天然气的安排,还说想要找两个工作人员,应该是在找你们。另外,他说自己被踹了,想要查监控,我告诉他是监控死角,差不到。”

    二嫂子:“收到,辛苦了。”,外加转账两万元。

    刘叔发了个憨笑的表情:“不客气,不客气,有活记得找我,随叫随到!”

    二嫂子迅速将情况转告给商烛。

    商烛继续用虚拟号码给王济打电话:“最好不要走夜路,会摔倒的。”

    她躲在暗处,远远地看到王济过来了,飞奔上去,速度快到只看到一片残影,迅速将其踹倒,又跑了。

    商烛的脚力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起,王济疼得干呕,从地上爬起来。

    他不再到业务值班室寻找线索了,他明白,自己这是被人盯上了,对方在暗自己在明,他稍作反抗就会落入对方的陷阱,必须要冷静,得知道对方的意图才行。

    他一瘸一拐回到自己的房子,在屋里找了大半天,终于找到一张写有一串电话号码的纸条。

    这是上个星期那两个工作人员来检查天然气时留下的。

    他顺着电话号码拨了过去,对方很快接了,是二嫂子接的:“您好,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助吗?”

    王济深吸一口气,调整了情绪才说:“我是二单元四零三的住户,上周你们来我家里检查了天然气是吧?”

    二嫂子:“是的,有问题吗?”

    王济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唾沫带着血腥味,他刚才被踹得似乎胃出血了,直接问道:“是你们在监视我对吧,你们有什么要求直接说吧,我尽量满足你们。”

    二嫂子:“王先生,我不太明白您的意思。你是说有人在监视你,对吧,这确实是个很严重的问题,这样吧,帮你报警好不好?”

    王济紧急拦住:“没有没有,不需要报警。”

    二嫂子:“那你这边还有什么需求吗?”

    “没有了。”

    王济回到卧室,随便吃了点止痛片,心神不宁地度过了一晚。

    第二天,又接到那个陌生电话号码,还是一模一样的机械声:“你不去医院吗?”

    王济从床上惊坐起:“是你踹的我?”

    商烛:“不是。但我知道你现在受伤了。”

    王济:“你到底是什么人,你要钱还是要什么,直接说出来,这样子玩弄人有意思吗!”

    商烛:“稍安勿躁,更好玩的还在后头。”

    说完又挂断电话。

    王济魂不守舍来到工作室,说是工作室,不过是租在老旧写字楼里的一间狭窄办公室,这里放了几台电脑,他的团伙连同自己在内,总共也就五个人。

    五个人靠违法贩卖摄像头,以及经营偷拍网站获利。

    王济走进脏乱不堪的办公室,开一把转椅坐下,哆哆嗦嗦地点了一根烟。

    几个同伙见他面色苍白,神情恍惚,手心还有很多细小的伤口,连忙问道:“王哥,你这是怎么了?”

    王济猛然吸了口烟:“我被人偷拍了。”

    “啊?”

    “啊?”

    “啊?”

    几个同伙异口同声,向来只有他们偷拍别人的份,怎么如今自己也被偷拍了?

    “王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咱们该不会是被警察盯上了吧?”

    王济摆摆手:“不是警察,警察不可能会这么做。那个人不仅在时时刻刻监控我,在我家里偷装了摄像头,昨晚还踹了我两脚。”

    他撩开衣服,让几个同伙看身上一大片骇人的青紫:“这就是那个人踹的。”

    “他为什么这么做呢?”

    “我要是能知道,我还犯得着这么心慌吗!”

    王济踩灭烟头,拢了拢衣服,“我家里估计被装了不少摄像头,现在是不敢回去了。这几天先在办公室躲一躲,不回去了。”

    同时也吩咐:“把小李也叫回来。大家这两天都聚在办公室里,先不回家了。我担心你们也被人盯上了,家里可能也被装了摄像头。”

    几个同伙一致同意:“好。先在办公室凑合几天,商量一下能不能找出那个人是谁?”

    王济和同伙们挤在办公室过了一天,打地铺心乱如麻过夜。

    王济睡得不安稳,失眠严重,第二天也醒得最早。他掀开被子搓了把脸,准备开门,下楼买点吃的。

    却发现,办公室的门开不动了,用力晃动了几下,似乎能听到外头有铁链的撞击声。

    他匆忙将几个同伙都叫醒:“快起来,都给我起来!门怎么打不开了?”

    同伙们先后醒来,一同去拉门,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把门拉开了。

    突然看到,看到走廊上有个穿黑色卫衣的人,背着一个黑色双肩包,懒懒散散半倚在墙,从装扮上看,但是能看出这是个女人。但她的卫衣兜帽盖在头上,遮住大半张脸,看不清她到底长什么模样。

    “你是谁,在这里干什么?”王济率先问道。

    商烛走到他面前:“不记得我了,我这两天一直在给你打电话呢。”

    王济想起那个虚拟号码,“是你?你一直在监视我?”

    “跟你玩个游戏而已,走,先进去吧,我有点事要和你谈一谈。”商烛两只手张开,将几个人都推进办公室,反手将门锁上了。

    几个人围着商烛,瞬间警惕,猜猜她是不是警察派来的探子。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王济再次问。

    商烛随便拉了把椅子坐下:“我知道你们在弄偷拍网站,我是来和你们合作的,大家一起赚点钱怎么样?”

    “赚钱?”

    商烛点头:“是的,我也是在搞偷拍,不过我比你们更高级,我是负责暗网的,你们知道暗网吧?”

    几个人相互看向对方面面相觑,眼底闪过异样,他们当然知道暗网,暗网的血腥程度连他们自己都受不了,买卖人口,直播杀人什么黑暗的事都能做得出来。

    王济率先道:“我们不沾暗网,也不需要合作,你走吧。”

    商烛没有回他的话,而是放下自己的双肩包,从双肩包取出个对讲机,对着对讲机说:“二嫂子,可以把信号屏蔽器开了。”

    话音刚落,王济和几个同伙纷纷拿起手机,果然看到信号全无。

    商烛继续从双肩包拿出另外的工具,绳子、水果刀、胶布

    几人察觉不对,拎起椅子就要砸她,商烛敏锐地回身一踢,将拿椅子的人踹倒在地。

    随后,那几个人围攻而上,整个办公室鸡飞狗跳,不到几分钟的时间,五个人全都躺在地上。商烛拿起绳子,熟练地将他们捆绑起来,用胶布贴住嘴。

    她在办公室最前方,摆上自己带来的摄像头,对几人耍起花刀。

    “是这样的,我是暗网的人,最近接到了新任务,要直播虐人。我左看右看,觉得找谁都不合适,最后找上了你们,大家都是同伙,虐你们也比较方便。”

    她将自己的电脑打开,使用投影仪将屏幕放到墙上,让王济等人都看个清楚。

    “这就是我负责的暗网区,专门直播虐人,接下来呢,我会把你们的情况进行直播,根据评论的要求对你们做任何事情。”

    王济几人目瞪口呆,呲目欲裂。

    他们看到商烛调整着摄像头,将镜头对准了他们,他们的画面就这么被直播在了屏幕。

    屏幕的评论区不断在刷新,看客似乎很多,不过数据比较隐秘,他们只能看到不断刷新的评论,看不到在线观众有多少。

    商烛在他们面前来回走着,拿出一沓贴纸,贴纸上写着一二三四五。

    贴纸都贴在他们身上,每个人都被分配的号码。

    “好了,现在你们没有名字,唯一代表你们身份的就是你们身上贴着的一二三四五。”

    她来到自己的笔记本电脑前,翻看着评论,并将这些评论放大到屏幕,给王济他们一起看。

    “来咯,这里有个用户愿意出一千美元,他想看1号被扇耳光。”

    商烛走到贴着一号贴纸的王济面前,笑容阴森:“好了,一号就是你。进入这个直播间很贵的,既然看客们要花钱看你被扇耳光,我必须满足。”

    说完,商烛一巴掌过去。

    王济嘴巴被贴得严实,喉咙里发出浑浊的声音。

    商烛又是一巴掌过去。

    连续扇了十几个耳光,她甩了甩手,坐回到转椅上翘起二郎腿,俯视众生。

    “忘了告诉你们,这是一个正义直播间。你们一直在干偷拍,有正义人士看不下去了,特地出钱让我来度化你们。”

    她又翻看了评论区,调出一条评论:“来咯,又有新的要求了,有人想看3号成员做仰卧起坐。”

    商烛丢掉了刀,过去解开3号成员身上的绳子:“来,开始做仰卧起坐。”

    3号成员趁机想偷袭商烛,捡起商烛丢在桌上的水果刀,就要往她身上刺去。奈何不管是速度还是力度都无法和商烛匹敌,被商烛轻轻松松夺刃,反手给了他一巴掌。

    商烛脚踩在他后背:“小东西,从现在开始就把自己当做畜生,畜生是没有尊严的,赶紧做仰卧起坐!”

    随着,3号成员做起仰卧起坐,直播间的评论飞速飙升。

    “仰卧起坐没意思,我要看他被吊起来打。”

    “可以玩点更加变态的吗?”

    “当然可以了,想玩什么就玩什么,要求尽管提!”

    “大家都提要求吧,热闹起来!把这五条畜生整死啊,哈哈哈哈!”

    “”

    在出租屋的房间,裴京越终于抽空过来了,他站在二嫂子身后,看到二嫂子敲击键盘都快敲得冒烟了。

    他不由得问道:“这些评论都是你一个人发的?”

    二嫂子一边敲键盘一边回话:“是的是的!不仅是评论,这个假暗网、假直播间都是我弄的!商妹妹花了大价钱帮我报班培训呢,我现在都会做网站了。”

    裴京越真心叹服:“你还真是个人才。”

    第65章 第 65 章

    商烛在王济的办公室“无法无天”, 整整七天七夜不回来,她也不让裴京越和二嫂子真正参与到她的惩罚行动中。

    心里门清,不管怎么说, 她这套做法算得上是非法限制他人人身自由,是以暴制暴。等她将这伙人扭送到警局, 警方若是公事公办追究起来, 也够她喝一壶了, 拘留罚款估计是少不了。

    所以没让二嫂子蹑足其中, 免得二嫂子也被拘留。

    她在这边玩得不亦乐乎,裴京越和二嫂子在出租屋相处尴尬。

    出租屋三房一厅,两间卧室,商烛和二嫂子各住一间, 剩下一间被二嫂子改装成工作间。现在商烛在王济的办公室忙碌,裴京越来了,就住在她的卧室。

    裴京越在出租屋住了三天,和二嫂子低头不见抬头见, 没有了商烛在中间充当暴力润滑剂,两人对视一眼都局促。

    偏偏只要在出租屋工作间的屏幕才能看到商烛,裴京越又不想离开,只能一直在这里。

    二嫂子要点外卖,贼头贼脑瞥一瞬裴京越, 咳嗽一声才说:“那个京越啊,嫂子要点外卖, 你有什么要吃的?”

    “嗯。”

    二嫂子:“你要吃什么?”

    裴京越:“都行, 谢谢。”

    两人陷入无尽的窒涩沉默中。

    度日如年, 如坐针毡熬了七天,裴京越和二嫂子整日盯着屏幕看商烛的直播, 两人都想不出商烛到底哪里来那么多整人法子。

    她站在中间,翘起二郎腿,手里擒一把折叠军刀,随机点名:“三号和五号对打,打到死为止。”

    饥饿、焦渴、惊惧如病毒在小小的办公室漫延,潮起原始野性的恶劣,他们打了起来,最后都分不清到底谁是谁,精神崩溃恍惚。负隅顽抗的理智在饥累疲惧中,终于摧枯拉朽般崩塌,神智和理性彻底被击垮。

    完全没办法思考了。

    他们开始深信商烛的一字一句,相信商烛是国外暗网的成员,是不见天日的恶徒。

    最后,商烛道:“我这里有一个出国的名额,活着的人可以和我一起出国,从此享受荣华富贵和无边无尽的自由,你们自己战斗吧。”

    五个人无休止的相互殴打,长时间的饥饿又让他们有心无力,只能像虫子一样爬行。

    到了第七天,商烛终于是玩够了。

    通知了二嫂子,二嫂子带警察过来。

    尘封了七天的办公室门终于被打开,带着暖意的光线沿着缓缓敞开的门涌进来时,五名偷拍团伙热泪盈眶,行尸走肉般跑来跪在警察面前。

    “救救我们,救救我们!她是疯子,是暗网的疯子!”

    “谁?”警察配合着问。

    王济回目巡视,看到贴着墙角抱头蹲下的商烛,这女人再没之前的嚣张跋扈,反而老实得很熟练,那抱头蹲下的姿势和动作,熟练得仿佛经历过无数次。

    二嫂子和裴京越也进入办公室。

    二嫂子自觉到墙角和商烛一起蹲着,裴京越左看右看,站也不是,走也不是,干脆提了下裤子,也蹲在商烛身边。

    众人被一起带往警局,二嫂子将偷拍网站的证据链调整得条理清晰,上呈警方。

    警方看完,赞赏十分。

    但梧市的警察不知道商烛的做事风格,不断围着她问话:“这件事情你确实做得很好,肯定可以拿奖赏的。但我们不理解的是,你为什么要把他们关在办公室七天七夜呢?”

    商烛黑亮眼珠装得无辜:“没有呀,是他们堵住我不让我走,不是我关他们的。”

    警察:“他们身上伤很多,精神也处于崩溃状态,这是怎么回事呢?”

    商烛挠头:“不知道呀,这事和我没关系。他们一直在打架,我也不知道他们在打什么。”

    二嫂子赶紧联系了江州市的警方,道明情况,江州警方与梧市这边沟通,这才将商烛移送回江州的警局。

    江州警察对商烛知根知底,对商烛见义勇为打击犯罪的行为给予高度肯定和表扬,同时对她非法限制他人人身自由这点,也给予“严厉批评”。

    商烛经过两小时的批评教育,又写了保证书,就被放出来了。

    她负手缓步,恶魔出笼,威风八面走出警局大门。

    二嫂子和裴京越在外等她,二嫂子迎上去:“哎呀,居然没有被拘留,这么好的吗?”

    “谁敢拘留我?”商烛指指点点,“哪个拘留所敢拘留我,撕了。”

    裴京越过来捂她的嘴:“警察说了,这事要较真,拘留是肯定的。大家都在替你网开一面,别嚷嚷。”

    “哦。”商烛在他掌心亲了一口。

    裴京越背脊僵直,低头在她两面脸颊各亲一口,“先回家。”

    二嫂子把她的法拉利开过来:“走走走,我们先去吃饭吧,商妹妹肯定都饿了。”

    三人吃过饭,二嫂子回家,裴京越和商烛也回婚房。

    一进门,商烛还没换鞋,踉跄了下被裴京越抱住,将她抵在门上亲。

    商烛正想打他,力气又卸下,转而扒开他的衣服。裴京越很配合,很快上身坦裸,他亲商烛的嘴,亲她下巴,顺着脖子往下亲。

    商烛穿的阔腿裤有点长,挽起的裤脚落下拖在地上一小节,裴京越直接踩住她的裤脚,把她的腿从裤腿拽出来。商烛感到凉飕飕一阵寒意,还没做出反应,就见裴京越饿极了一样,掰着她的腿就吃。

    商烛差点站不住,身体完全靠在门板,好不容易稳住身形,摸摸裴京越头顶,笑道:“瞧你,想家想成这个样子。”

    裴京越完全听不到她的话,被她的味道笼罩。

    他想自己骨子里一定是个浪货,商烛说得没错,他就是骚的,竟觉得如此美味。

    哪怕没有真刀实枪,光靠吃商烛,他估计都能直接释泄。

    门口的温度绵密撩人,却有另一道赛雪欺霜的目光将客厅那端完全冻住。商烛眯着眼,挺着腰中,半昏的看到客厅那头站着一个人,板正宽阔的肩背在地板倾洒出一条颀修黑影。

    是祁恒。

    他手里拿着商烛的一个黑色双肩包,隔着十来步距离,就那么站着,站着看他们。

    商烛也愣住,抓着裴京越的头发往后扯。裴京越和她倔力,埋头深啃,咂嘴啧声和吞咽的呜声分外明显。

    “别吃了,真是服了你了!”商烛用力推他的肩。

    裴京越察觉气氛有异,转过头,触上祁恒的眼神那一刻,瞬间面红耳赤。咬咬牙低声咒骂了句,转过来紧急将商烛的裤子往上掣,起身搂着商烛,曳开步子,搡着往侧卧方向走。

    两人到侧卧门口时,祁恒叫住商烛:“没有话要对我说吗?”

    商烛没开口,裴京越先挑眉学舌:“不要多管闲事。”

    商烛被抢了话,不太高兴,瞪裴京越一眼:“以后少学我说话。”

    “嗯。”

    商烛想要就必须得到,她现在要和裴京越亲热,天塌下来也阻止不了,看向祁恒,纯粹又直白:“我先做个爱,做完了和你聊。”

    这一刻,裴京越感到前所未有的满足和嘚瑟,人终究是恶劣的,始终需要某种竞争下相互比较的低端情绪价值。他以前看不起为感情争端的人,此刻,商烛的一句话却让他仿佛血液注入某种热元素。

    雄性争夺配偶成功的荣誉叫人沉迷。

    两人进了侧卧,咬着商烛的下唇含在嘴里,黏糊糊问:“为什么他会在这里?”

    “和你有关系吗?”

    “怎么没关系,这是我们的婚房。”裴 京越掀起她的卫衣下摆。

    “我们的婚房你就能做主?别啰嗦了,先干一炮再说,急。”商烛抱住他的头亲。

    商烛想起来了,她告诉过祁恒这套房子的密码。她这些日子在梧市办案时,收到祁恒的消息,祁恒说以后想一起住,他可以帮她搬东西,搬到商烛自己那套房子里,以后两人同居。

    商烛当时忙得天昏地暗,随口应了。

    这些天,裴京越也去了梧市,祁恒趁机过来搬商烛的家当。

    两人抱在床上纠缠,商烛间隙倏然发现门一直是开着的,她往裴京越背上拍了一掌:“你干嘛不关门?”

    裴京越还挺委屈:“不是你不让关的吗?”

    “你干脆洗澡都别关门算了!”

    裴京越伏在她身上,捧着她的脸亲,犹犹豫豫:“那我去关?”

    商烛望向门口:“算了,别关了,开门大吉。”

    她不喜欢关门,就算是没羞没臊纠缠也不想关,关门对她暴躁的性子来说,总归太压抑,像本该奔跑在草原的动物被关在小小的动物园,太闷了。

    她喜欢时时刻刻都敞亮,时时刻刻阳光都能透进来,没脸没皮,无拘无束。

    裴京越喘得格外厉害,话也多,像是故意说房子里的另一个人听。

    “这样可以吗,慢一点还是要快一点?”

    “你在上面吧,换一下位置。”

    “商商,你别这样亲我,真受不了。”

    “”

    商烛俯身亲裴京越,将他额前汗湿的碎发全部拨上去,露出英气干净的一张脸,越看越喜欢:“裴京越,我好爱你。”

    第66章 第 66 章

    商烛和裴京越在屋里颠鸾倒凤几回, 终于舍得出来。

    外头天色朦胧,暮色缓缓,七点了。

    商烛穿好衣服走出卧室, 见祁恒还在客厅。

    她搓搓脸,坐到他身侧, 握起他的手在掌心揉了揉:“吓到了吧, 我这个人就是这么不讲究, 让你开眼界了。”

    “你想怎么样?”祁恒僵硬转脸看她, 他弄不清楚了,到底是自己过于保守,还是商烛太开放。他没有过感情经历,不懂。

    “什么叫我想怎么样, 这是不得问你,你想怎么样吗。”商烛放开他的手,身背靠后。

    她惫懒倚在沙发靠背,两只胳膊舒展开闲闲搭着靠背, “我知道,这事是我对不住你。分手的话,我会适当补偿你,我那房子你继续住着吧,免你三个月房租。”

    裴京越刚穿好衣服偏身出卧室。

    头发清散, 领口露出半截白净的脖颈,全是暴虐吻痕, 他面容和煦, 眼瞳润湿, 带着做完爱后的餍足。

    听到商烛的话,他嘴角抿笑, 舌尖在唇面不自觉舔了下,无意识笑出声。

    “你笑个屁啊!”商烛听到他的笑声,扭头骂。

    “没笑。”裴京越步子慵懒,挽袖往厨房走了,举手投足气息闲适,加上无可挑剔的五官和皮肤,与生俱来的贵气像馆藏里不可靠近的稀罕物件。

    祁恒看了眼裴京越的身段,即便他家条件还算好,但始终和商烛、裴京越他们不是一个圈子的人。

    可他又舍不得放下商烛。

    不甘愿就这么退出,而且他看得出来,商烛对自己还是有感情,他主动将手放在商烛腿上,艰难咽了口唾沫:“我不愿分手呢?”

    他以为自己的死缠烂打,会引来商烛和裴京越的嘲笑。

    自己只是个新人,感情基底太弱,和裴京越比不了。

    裴京越和商烛是一个圈子的人,还结过婚,祁恒完全没有把握商烛是否会站在自己这边。

    可是,商烛给的回应超乎他的意料。

    商烛极度负责任,她从不会抛却任何一个和自己睡过的男人,只要这个男人不愿分手,她都要负责到底。

    她目光实质化盯着祁恒的眼睛,坚定且郑重:“你不愿分手,我当然不会抛弃你。”

    祁恒被这句话深深蛊惑,权当商烛和裴京越刚才那一阵鱼水之欢是分手炮。

    他不想计较了,也无从计较,拉起商烛的手:“下不为例,好吗。”

    “好。”

    商烛留在婚房的东西基本被祁恒清出来了,两人拉着行李箱离开。裴京越截住他们,抢过商烛手里的箱子:“你到底在搞什么?”

    “祁恒才是我正儿八经的男朋友。”商烛习惯性维护现任,给祁恒撑面。

    裴京越推她回屋:“别这么玩,行不?”

    商烛手指戳了戳裴京越的胸口,“姓裴的,你好像真的把自己当个东西了。”

    裴京越侧身,让他们走。

    商烛谈恋爱是认真谈,对祁恒很用心,依赖、粘人,坐在祁恒腿上玩手机分析股市行情。

    警方给她透了信儿,说偷拍案还没结案前,让她低调点,别出去惹事。之前她把偷拍团伙关在屋里折磨了七天七夜,他们尽力保她,叫她别多生事端。

    商烛听话,乖乖在家炒股。

    她是个高需求宝宝,对伴侣极度黏腻,得时时刻刻让祁恒陪她。她下楼拿个快递,也得让祁恒陪着,晚上熬夜炒股,她没睡,祁恒也不准睡,得陪着她。

    祁恒因伤退役后,为了调整身心去当了护林员。

    他没有过正常的上班经历,这次来江州市找商烛,一方面是喜欢商烛,另一方面也是想重新融入正常社交。

    “宝贝,我想出去找份工作。”他端着新蒸好的鸡蛋羹,一勺勺喂到商烛嘴边。

    商烛还在盯屏幕:“找工作干嘛?”

    祁恒:“我想尝试一下上班,在部队待太久,感觉和社会有点脱节了。”

    商烛不以为意:“我也没上过班呀。上班有什么意思,和我一起炒股吧,我教你。”

    祁恒对炒股没兴趣,也知道炒股风险大,不是长久之计,他捏捏商烛的掌心:“我找个朝九晚五的,上班时间短点的,一下班就回来陪你,好不好?”

    “那你去吧。”商烛不太高兴。

    祁恒去找工作了,形象好气质佳,又是特种兵退役,一家专业性很强的特级保镖公司给他发来面试邀请。

    祁恒去看了,这是国际化的顶级保镖公司,专门给顶级明星、企业家等上流阶层人士当保镖,这种级别的保镖出一次任务月薪都是五万起步。

    要求严格,除了形象要好,还需要一口流利的英语,徒手格斗术一流,车技熟练,还有需要熟悉各种枪支器械。

    祁恒去面试,得知这种工作收入高,但经常需要陪同雇主到国外出差。

    他左右思考,给拒了。商烛不能离开他太久,需要频繁出差的工作暂时不考虑。

    保镖公司见他条件实在优秀,正好公司里也缺一个教练职位,于是留了他,月薪三万,负责保镖们日常的格斗训练。朝九晚五,按时上下班,正好符合他的要求。

    他接下这份工作,回来高兴和商烛分享。

    商烛点头同意:“行吧,你爱上班就上班去吧,我就不爱上班,我要在家玩。”

    祁恒挤着和她一起坐在单人沙发:“你不想上就不上,我一下班就回来陪你。”

    “不用陪,我寂寞了会自己出去偷人呸,不是,我要是无聊就去找二嫂子玩。”商烛说。

    祁恒木了下,亲在她唇角:“我先上几天班看看,要是真忙不过来,那就辞了。”

    “你不用管我,自己想干嘛就干嘛吧。”

    祁恒拉起商烛的手:“等会儿我们去商场好不好,要上班了,我想买几件衣服,也给你买几件。”

    “买衣服干嘛,浪费钱。”商烛搂着祁恒的脖子,她谈恋爱是认真谈,真心为对方着想,“不用买了,我有办法给你弄新衣服。”

    第二天,商烛让祁恒在家等着,她拉着一个空行李箱就走了。

    祁恒在家等得提心吊胆,生怕商烛出去抢劫了。

    商烛拖着空行李箱,先是来到和裴京越的婚房,裴京越居然在家,见她来了,眉目淡淡:“玩腻了?”

    “我回来拿几件衣服。”商烛往衣帽间去。

    裴京越没注意,等商烛离开后,他进入衣帽间,发现自己的衣柜被翻了个底朝天,好几件新买的还没剪吊牌的衬衫不见了,两套刚送来的定制西装也不见了,其中有一套是他过几天参加宴会要穿的。

    商烛离开和裴京越的婚房,又来到宋飏家。

    宋飏自导自演视频泄露一事发生后,两人的关系便陷入僵局。

    实际上,商烛并不在乎这些,她心胸宽广,把宋飏抽了一顿,这事也就过去了,没必要怄气抓着不放。

    当她输密码开锁进门时,宋飏吓得不轻。他看起来很憔悴,唇色很淡,头发有些乱,眼底乌青,像是好几天没睡着。

    “商烛,你”他站到商烛面前,喉结滚了下,像是塞了一团棉花,滞涩得说不出话来。

    “怎么搞成这副样子。”商烛摸了下他泛冷的脸。

    他偏头握住商烛的手,脸往她掌心里埋,哭得眼底显出红血丝,“对不起,商烛,我让你失望了。”

    以前商烛总夸他性格好能容人,说不管她和会在一起都会给他留一个位置,说他心胸宽广,说他是她爱情里长青树。

    可这次,他因为嫉妒裴京越,闹了这么一出笑话,让商烛丢了脸面。他的斤斤计较,尖酸刻薄在这次闹剧中展露无遗。

    商烛沉默很久,长长叹息:“我过来拿几件衣服。我新交了个男朋友,他没衣服穿了。”

    “好。”他甚至都没过问她的新男友是谁。

    商烛轻车熟路到衣帽间,挑了几件宋飏没穿过的衣服,一股脑塞进行李箱。出来时,宋飏还站在客厅,他微微弓着身子,眼神黯淡,再没往日贵公子出身的倨傲。

    商烛到底还是心软了。

    拖着行李箱出客厅,到玄关处又转过头说:“祁恒找了份工作,上班去了,我有时候挺无聊,你要是没事干可以过来陪我炒股。”

    宋飏知道,这是商烛在给他机会,在一片失魂落魄中徒然感到受宠若惊,有光在眼底活络了,“好,我知道了。”

    商烛又去了沈樘家和程辞家,搜罗了不少新衣服。拉着行李箱到路口,打电话叫祁恒开车来接她。

    程辞陪商烛蹲在路口等人,远远的,看到祁恒开着路虎来了。

    程辞阴阳怪气:“有钱买路虎,没钱买衣服?吃软饭的?”

    “这些衣服你又不穿,拿给他怎么了,别小气。”商烛道。

    “谁说我不穿了?”程辞愤愤不平。

    眼见路虎越来越近,商烛勾了下程辞的手:“别闹事,等我和他分手了,就和你复合。”

    “狗屁!上次你明明说,和裴京越分手了就和我复合。”

    商烛隔着衣服摩挲他的腰:“我这也是身不由己,理解理解我。”

    “你和祁恒在一起了,我可以去找你偷情不?”程辞问得认真。

    商烛:“怎么不可以,偷得到算你的本事。”

    祁恒停好车,下来见到程辞,他私下偷偷调查过商烛这几个前男友,知道程辞比自己大一岁,老老实实打招呼叫哥,“程哥,那我们就先走了。”

    程辞格外受用这一声“哥”,笑了,搭着商烛的肩膀:“这小子比姓裴的有礼貌多了。”

    “那是。”商烛朝他眨眼,二人眉来眼去一番。

    回到家,祁恒打开商烛带回的行李箱,衣服一看就是新的,还挂着吊牌,商烛只说是从二嫂子的服装店里拿的。

    祁恒没多想,高高兴兴试衣服给商烛看。

    商烛坐在沙发看他换了几身,幡然回悟。

    祁恒这小子还真是个宝贝,是个集大成者,行走的衣架子。

    穿裴京越的衣服有几分裴京越那副冷慢装腔的气质;穿宋飏的衣服也有宋飏的风流矜贵;穿沈樘的衣服也有沈樘那股子刁蛮泼辣;穿程辞的衣服也有程辞的温柔小意。

    她谈祁恒一个人,相当于谈了一伙人。

    这恋爱,值!

    祁恒不知道她的小心思,把她抱腿上亲:“这么多衣服,还是给钱二嫂子吧,我有钱的。”

    “不用,安心穿着,以后有什么想要的款式,和我说,我去帮你拿。”商烛很豪迈。

    第67章 第 67 章

    祁恒上班去了, 商烛在家无聊,出门转悠,无意识中来到裴氏企业所在的商业区。

    她在写字楼底下来来回回走了一圈, 决定上去看看裴京越在不在。

    新来的前台不认识她,拦住她, 说要先通报一声才能让她上去。商烛抬脚踹翻柜台边的发财树, 栽土盆碎裂, 树枝颤颤, 前台不敢再高声言语。

    老同事过来对前台挤眉弄眼:“这是商烛,咱们老板的前妻,可不能拦她,要挨揍的。”

    商烛大摇大摆进电梯。

    一路来到董事长办公室外头, 双手插兜,手捂在卫衣口袋里不愿掏出。懒得敲门,抬脚就踹,脚力与日俱增, 一脚就把厚实沉重的木门踹开。

    “轰”一声巨响,整个走廊仿佛都在震动。

    裴京越坐在办公桌前看文件,猛地吓了一跳,转目看去,就看到商烛进来了。两人隔空对视, 视线里仿佛有根牵丝线,两人的头由这根线杳然转动。

    “看什么看?”商烛冷着脸呵斥, 朝裴京越走去。

    裴京越合上手中文件, 好整以暇继续看她, “怎么有空过来了?”

    商烛走到他身边,脚一掂, 面对他坐在办公桌上,“给逼放个假,随便出来转转。”

    “你讲话真的很低俗。”裴京越骨节匀称的两指间夹着一支未开盖的钢笔,钢笔闲适地在商烛腿上画圈。

    商烛两只手自始至终插在兜里,抬起一条腿搭在裴京越肩头,“我说个逼就低俗,你天天吃,不比我更低俗。”

    “也没有天天。你都走了,我吃谁的去?”裴京越放下钢笔,指腹弹钢琴似的在商烛腿面轻按。

    “你可以来找我,我偷偷给你吃。”

    裴京越优哉道:“不想知三当三,不道德。”

    商烛从桌上下来,面对面坐在裴京越腿上,两只手捧住他的脸,左看右看,“皮肤真好。”

    “平时有注意保养。”

    “好男人。”商烛夸赞,两面掌心挤压他的脸颊,将他的嘴挤成滑稽的鸭子嘴状。

    裴京越十分受用她的夸赞,手顺着她的腰线摸,“是不是该给好男人一点奖励?”

    “确实。”

    商烛认真思索一番,在裴京越满怀期待时,猛然甩手一巴掌,怒目圆睁,“你还真当自己是好男人啊!就这么快就忘了,新婚夜你把我送进拘留所,害我被关了一个月,知道我那一个月是怎么过的吗!”

    商烛手劲大,裴京越疼得先直吸气,“我知道。”

    “你知道个狗屁!你不知道,你根本没有体验过我的痛苦!”

    裴京越握住她的两只手,声音不如平日的从容,“我知道,我也进去待过几天,除夕那晚,你把我送进去的,忘了?”

    商烛回过神:“是哦,我差点忘了。”

    并不解气,她被关押了一个月,还需要做心理疏导,裴京越只被关了三天,哪里能和她相比。

    “你怎会厚颜无耻到这个程度,你的三天,能和我一个月相提并论?裴京越啊裴京越,你真该死!”

    裴京越也捧住她的脸,觉得异常可爱,商烛每次生气时,两腮鼓鼓的,像个奶黄包子,“不气了,是我的错,你惩罚我好不好,我们现在回家,你把我关在家里玩一个月吧。”

    “我有男朋友,玩你干什么。”商烛抡起拳头,一下下砸在裴京越腿上。

    裴京越很喜欢观察商烛这些细微的动作,通过她的动作来估约她的情绪状态。

    这次,他猜商烛应当是闷坏了,警方告诉她,让她消停一段时间,她没法出去惩恶扬善,一身的燥气无处释放,又开始到处找茬了。

    裴京越抱住她,哄孩子似的一下下抚摸她的背,帮她顺气:“真可怜,要怎么才能好一点呢。”

    两人沉默着抱了好久,商烛的电话响了,她也不接。

    裴京越帮她拿起来看,是祁恒打来的,他朝她扬扬屏幕,“你男朋友,接不接?”

    “接,干嘛不接。不接对象电话的人,不是好伴侣。”商烛正义凛然。

    裴京越笑:“在前夫怀里接伴侣的电话,就是好伴侣了?”

    他指尖滑动屏幕,按下接听,开了免提,手机就这么放在桌面,抱着商烛一起听。

    祁恒估计是下班了,在街上走着,还能听到啸来的喇叭声,他道:“宝宝,我下班了,现在准备去超市买点菜,你想吃什么?”

    商烛:“吃牛排。”

    祁恒:“好,除了牛排呢,水果有什么想吃的?”

    商烛:“都行,你看着买吧。”

    “好。”

    商烛和祁恒聊了一会儿,挂断电话就要走,从裴京越腿上下来,摸他的后脑勺警告:“我要回家吃饭了,你好好待着吧,不要幻想着找人谈恋爱。让我知道了,你知道我的手段的。”

    “知道了。”

    商烛离开裴氏集团,骑电动车晃晃悠悠回家,到家时,祁恒已经回来了,正在厨房做饭。

    他穿的是商烛从前任们那里搜刮来的衣服,应该是沈樘的,面料和款式都很好的休闲服。这个款式沈樘穿了显得骚包,祁恒穿了,那股子骚包气息减弱不少,清爽很多。

    商烛指尖转动电瓶车钥匙,半倚在厨房门口看他,“亲爱的,你好帅。”

    祁恒转过身,扬眉勾唇:“都是你的。”

    砂锅里煨着排骨汤,他洗净手,走到商烛面前,低头吻她:“商烛,我真的好爱你。”

    “我也爱你。”商烛丢了车钥匙,空出手摸他的腹肌。

    两人亲着亲着,热气腾升,祁恒去关了灶台的火,将商烛托抱起来,一边亲一边往客厅走。两人在一起后,做得很频繁,商烛喜欢做,乐得一日算一日,祁恒年轻气盛,和商烛在一起后才破了处,时时刻刻都想缠着商烛,一身使不完的力气。

    裴京越这边。

    临近下班前,助理过来告诉他:“董事长,您让买的东西都置办好了,都放在车上呢。”

    “好,辛苦了,下班吧。”裴京越关掉电脑,朝他点头。

    助理走后,裴京越也离开办公室,来到停车场,后座累满购物袋,都是他让助理新买的。

    没有回自己家,而是直奔二嫂子所在的小区。有些日子没来二嫂子家了,发现门板和颜色和之前不一样,应该是被商烛隔三差五来踹,给踹坏了,新换的门。

    抬起手,礼貌体面按门铃,很快门开了,是裴二哥来开的门。

    裴京越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哥,嫂子在吗?”

    裴二哥眸光冷淡,快速略过裴京越的行头,“怎么过来了。”

    “正好路过,顺道过来看看你们。”裴京越拎着一堆东西进来,“给嫂子带了点礼物。”

    裴二哥关好门,看向裴京越手上那堆购物袋,奢牌女装、珠宝配饰等,他和裴京越一直以来关系冷淡,要不是商烛隔三差五来踹门,除了工作交接外,他和裴京越一年到头也寒暄不了几句。

    据他所知,妻子和商烛关系是好,但和裴京越算不上熟稔。

    且商烛和裴京越都离婚了,裴京越主动提礼上门,还点名是给二嫂子。裴二哥着实难猜这其中缘由。

    二嫂子在屋里听到声响,走出来看到是裴京越,既惊且疑:“哎呀,京越,你怎么过来了,商妹妹呢,她来了吗?”

    裴京越将一堆礼物置在茶几,“商烛没来,她最近有点忙。”

    “哦,她昨天还给我打电话呢,说她交了个新男朋友,可开心了”二嫂子话到一半,察觉不对,飞快转了话头,“来,京越,你坐吧,嫂子给你沏壶茶,碧螺春怎么样?”

    “不用忙活,我就是来找你说说话。”裴京越轻裘缓带坐下,一副真要来做客的模样。

    二嫂子还是给他沏了茶,坐到他对面,“来,京越,你喝茶。”

    裴京越喝了一口茶,带来的礼物推到二嫂子面前,“嫂子,在路上随便买了点,小小意思不成敬意。”

    二嫂子眼前一亮,提过其中一个购物袋,是百达翡丽的手表,她先前看过几次,都舍不得买的,“京越,怎么想着给嫂子送东西呀,是商妹妹让你送的吗?”

    “不是商烛的意思,是我自己要送你的,主要是觉得嫂子你这些日子太辛苦了。”

    话落,二嫂子乌黑眼珠子转了一圈,一时语塞。旁边的裴二哥脸色也变了变,阴阳怪气笑了声,往厨房走去了。

    二嫂子在客厅和裴京越聊天,裴二哥在厨房做饭,间或偷听他们的话题。绕来绕去,说的都是商烛的事,而后又拐到商烛的新男友身上,大概是裴京越觉得商烛好像被骗了,祁恒就是吃软饭的,不太靠谱。

    断断续续聊了一个小时,裴京越在二嫂子家蹭了一顿饭才走。

    晚上,二嫂子翻来覆去,裴二哥睁开眼:“你要干嘛?”

    二嫂子坐起来:“老公,你说这祁恒该不是真想吃商妹妹软饭吧,大老远来江州找商妹妹,好像也没什么家底,我真怕商妹妹吃亏。”

    “她吃亏和你有什么关系。”

    “我是她嫂子呀!”

    裴二哥提醒:“她和京越离婚了,你就不是她嫂子了。”

    二嫂子:“就算是前嫂子,也归商烛管的,前男友们都是商烛的人,我这个前嫂子当然也是商烛的人。”

    “所以你想怎么样?”裴二哥耐着性子问。

    “我得帮商妹妹把把关,探探这男的底细,不然商妹妹吃亏,发起火来,又来找我出气怎  么办。”

    “那你查吧。”

    三天后。

    商烛骑电瓶车去接祁恒下班,路上碰到鬼鬼祟祟的二嫂子。她一眼认出二嫂子,电瓶车甩了个漂移,截住二嫂子,“你来这里干嘛来了?”

    二嫂子露出灿烂的笑,上前挽商烛的胳膊:“商妹妹,嫂子这不是担心你无聊嘛,就过来陪你说说话。走走走,嫂子带你买衣服去。”

    商烛把电瓶车停在路边,和二嫂子进了附近的商场,两人逛了一圈,刷的全是裴京越那张黑卡。

    买了一堆东西出来,二嫂子才道:“商妹妹,你现在还和祁恒在一起呀。”

    “我不和他在一起,难道和你在一起?”

    “好呀好呀。”二嫂子挽商烛的胳膊挽得更紧。

    商烛抬起手:“我真想一巴掌把你扇飞。”

    “哎呀,商妹妹,干嘛这样说话,咱俩不是最好的姐妹吗,一辈子在一起是应该的。”她左顾右盼,欲言又止,似乎有话要说。

    商烛:“有话直说,我不揍你。”

    二嫂子凑近了在她耳边道:“商妹妹,我这几天查东西,好像查到了点不对劲的事。”

    商烛:“说。”

    二嫂子打开手机,点开相册给商烛看,是祁恒和一个女生的合照:“商妹妹,你看,祁恒不是和你说,你是他初恋吗。这照片是我在他高中的贴吧找到的,这个好像是他当时的女朋友。”

    商烛拳头握紧:“这事真的假的?”

    二嫂子:“照片确实是真的,我生怕你吃亏,一看到这张照片就来告诉你了。”

    “我走了,你回家继续给我查,有新情报第一时间上报我!”商烛骑上电瓶车,很快消失在路口。

    二嫂子不由得站直:“是!”

    祁恒在保镖公司楼下,等了三十分钟,才看到商烛过来。商烛将电瓶车停在他面前,皱着眉,脸色很冷。

    他过去摸摸商烛的手,也没多想,商烛哪怕开电瓶车也经常和人发生冲突。他猜商烛心情不好,应该是路上有人乱按喇叭了。

    同事看了眼商烛,笑着问祁恒:“这位是?”

    “我女朋友。”祁恒大大方方介绍。

    同事:“这样啊,你们还挺般配的。”

    商烛拳头捏着咔咔作响,很想现在就把祁恒拆了扔进护城河,但也不想让他丢了工作,在同事面前丢脸。于是忍着,一句话不说。

    祁恒坐上电瓶车后座,和同事告别:“明天见了。”

    “明天见。”

    同事点头,眼神露出艳羡,他知道商烛,这可是商家的三小姐,祁恒这小子还真攀上高枝了,真该死啊。

    商烛将电瓶车开出去,祁恒搂着她的腰问道:“宝宝,是不是不开心?”

    “闭嘴。”商烛冷冷道。

    她怒气已喷顶,无法坚持到家了,电瓶车开到公园拐角,停下车直接跳下,祁恒猝不及防跟着电瓶车一起摔在地。

    商烛煞气全开,弯腰攥住他的衣领,整个人拽起来,一脚就给踹草坪里,“骗我感情?我当你是第一次恋爱,才不想伤害你,才对你这么好,你居然敢骗我!”

    “我骗你什么了?”

    商烛往他身上打:“还骗我说是纯洁处男,我看你是想死。”

    “我哪里骗你了,你就是我的初恋,我第一次谈恋爱。”祁恒抬手挡她的进攻。

    “还狡辩,不见棺材不落泪。”

    商烛打了一通,发了一番,心平气和许多,二嫂子的电话打进来了:“商妹妹,是我。商妹妹,我好像搞清楚了,照片那个人是他的表妹,不是女朋友。”

    商烛深呼吸,大声骂道:“刚专业不到两天,你又松懈了,开始给我弄假情报了?”

    二嫂子:“不是的,商妹妹,我我只是太着急了,担心你被骗。”

    商烛铁面无私下命令:“跑步,录视频给我看。”

    二嫂子战战兢兢:“跑多久嘛,我,我还想给你查东西呢,跑一公里行不?”

    商烛咆哮道:“绕地球三圈,现在就给我跑!马上跑!”

    二嫂子被她的怒吼震得耳朵疼:“好嘛,我跑,我跑还不行吗,你别生气。”

    手机塞兜里,商烛揉揉脸,换了脸色,友好地扶起祁恒,弯身拍落他身上的草屑:“哎哟喂,亲爱的,我就是和你闹着玩的,吓到你了吧,快起来。”

    祁恒小心翼翼:“商烛,你到底怎么了?”

    商烛大张开手,猛地抱住他,“没事呀,就是试探试探你的身手。就你这反应力,还怎么当保镖啊,工作能力不行呀,拿三万块的月薪,你配得上吗?”

    “啊?”

    商烛意识到自己说错话,捧住他的脸亲了一口:“哈哈哈,开玩笑开玩笑,走,咱们回家去。”

    第68章 第 68 章

    祁恒本以为这只是个小插曲, 没想到,这只是个开始。

    之前商烛说她有狂躁症,他尚不知内情, 只当是脾气急了点,接下来几天, 才真正领教到什么叫做真正的狂躁症。

    这天, 他刚下班回家, 看到商烛那个二嫂子神秘兮兮在楼下和商烛说话, 不知说的什么,他过去打招呼,二嫂子眼神闪烁东张西望,又不开口了。

    商烛咬牙切齿朝他吼:“下班了不上去做饭, 在这儿多管什么闲事,滚!”

    祁恒是个心思单纯的,被她骂得脸红,讪讪离开了。

    祁恒走后, 二嫂子动作幅度很小地扯商烛袖口:“商妹妹,反正我目前查到的就是这样的,这祁恒呀,恐怕不简单。他分明在江州市有房,却不和你说, 反而天天住你家,这不是在骗你吗?”

    “我收他房租呢。”商烛吸了一口二嫂子给她买的奶茶, 吸管都快被她嚼烂。

    “你们是情侣, 以后感情越来越深, 你还舍得收他房租吗?而且你这房子,这地段, 以三万块租给他,这也太亏了。这个黄金地段的豪宅,租一个月五万都不算贵。”

    商烛喝完奶茶,几根修长有力的手指一捏,奶茶杯被捏瘪。

    二嫂子很有眼力见,拉起商烛的手,一点点掰开她的手指,夺出奶茶杯,扔垃圾桶里了。

    商烛拎小鸡仔似的将她拎到怀里,警告道:“到底真的假的,再给我假情报,我真抽你了啊。”

    “肯定是真的呀,我这里都还有照片呢,就在侨北路的尚悦金府第二期,你看你看。”二嫂子拿出手机,给商烛看照片,确实是祁恒的背影。

    二嫂子甚至还弄到了祁恒和房地产签约的文件图片,一一打开给商烛看。

    商烛没多大耐心,简单略过几眼,拳头攥紧:“祁恒这次怕是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嗯嗯嗯!”二嫂子小鸡啄米一样点头。

    商烛手指戳她脑门,“你要是敢给我弄假情报,你也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不会的,不会的。”二嫂子信心十足。

    商烛推开她:“行了,回家吧。”

    目送二嫂子离开后,商烛这才上楼。

    祁恒在餐桌前择菜,商烛上去就是一脚,“给你好脸色久了,不知天高地厚了是吧?”

    “商烛,你干嘛!”祁恒爬起来。

    商烛又是一脚:“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货色,也敢给我玩吃软饭这套,你到底是何居心!”

    她冲过去,膝盖抵住他腹部,将他两只手并在一起,举过头顶压着:“我为了你,都不和前任来往了,就吊在你这一棵歪脖子树上了,你还敢骗我。”

    “我骗你什么了?”

    “明明在江州有房,还赖在我这里,吃我的穿我的住我的,你还要脸吗!”

    祁恒被她说得羞愧,眼眶通红,泪水在打转,“房租我给你交了,吃的都是我买的,穿的是你非要送我,你说你喜欢看我穿你送的那些,我才穿的。商烛,你怎么可以这么说我!”

    “我这个人就讨厌别人骗我了。我看在你刚来江州,无亲无故,想着照顾你点,没想到招来了个白眼狼。”商烛抬手就给了他一巴掌。

    祁恒眼泪不可抑制的掉落,偏过头不看商烛,对商烛的殴打无动于衷。

    商烛打了一通,坐在一旁叹气,又捏了捏祁恒的脸:“我有时候真想打死你算了。”

    “你对我就没有一丁点信任吗?”祁恒躺在地上,目光空洞盯向天花板。

    商烛两只手搭在膝盖上,垂眸看他,“还敢反问我,你做了什么自己心里没数?”

    祁恒:“我做什么了?”

    商烛:“你明明在江州买了房子,为什么不和我说?”

    祁恒挣扎着坐起来:“我没买,我什么时候买房子了?”

    商烛摸出手机,给二嫂子打电话:“你到底在哪里查到,祁恒买了尚悦金府第二期的房子?”

    二嫂子:“这个很容易查呀,尚悦金府的房地商就是裴氏集团,还是京越告诉我的呢。”

    商烛:“我再给你一次机会核实一下,如果搞错了,明天的太阳你就别想见了。”

    二嫂子:“好好好,我去核实一下。”

    商烛坐了十来分钟,二嫂子的电话又过来了,嚎啕大哭:“商妹妹,你饶了我吧!我弄错了,那个买房的祁恒,和你男朋友不是同一个人,只是重名了。”

    商烛舔舔后槽牙:“你今晚有空吗?”

    二嫂子:“有有有,商妹妹,你有事尽管吩咐。”

    商烛:“等会儿你去一下茂珠区枫叶路云龙大道52号,你走进去,那里有一排炉子,看看哪个炉子的火烧得比较旺,自己跳进去吧。”

    “啊?”二嫂子手忙脚乱查了一下茂珠区枫叶路云龙大道52号是什么地方,江州市的火葬场。

    她是真的慌了,“商妹妹,我错了,你就饶了嫂子这一次吧。”

    商烛深呼吸两次,才勉强定下心神:“今晚你别睡了,查一查这个买房子的祁恒到底是什么人,干什么工作的,最近都和哪些人接触过。”

    “是!”二嫂子铿锵有力回话。

    商烛挂了电话,扶起躺在地上的祁恒,抱在怀里亲了亲:“亲爱的,吓坏了吧,哈哈哈,我就是和你开个玩笑,别计较。”

    祁恒摸摸颧骨的青紫,靠在她怀里,什么也没说。

    他有点动摇了,他是爱商烛,但长此以往下去,自己是不是也会精神崩溃?

    第二天下午,二嫂子顶着两个黑眼圈找到商烛,商烛问道:“查到了?”

    “还没有查得特别清楚,所以不敢和你说。我来找你,是想告诉你另外一件事情。”

    商烛:“说。”

    二嫂子凑近了她:“商妹妹,祁恒今早是不是和你说他去上班了?”

    商烛:“是呀。”

    二嫂子:“他没去上班,我在佳平广场那边看到他了,真的是他,我都拍照了。”

    她点开照片给商烛看。

    商烛低头一瞧,还真是祁恒,这小子到底在搞什么鬼?

    商烛火气又上来了。

    “你回去继续查吧,我有点事出去一下。”商烛拍拍二嫂子的肩膀。

    “好嘞。”

    送走二嫂子,商烛直奔祁恒上班的保镖公司,直接到公司的训练馆找人,果真没看到祁恒,问了正在训练的保镖们,他们说祁恒请假出去了,不知道干什么去。

    商烛正准备走,一个训练用的摔跤假人突然倒了,好巧不巧砸在她身上。

    她一脚踹过去,上百斤重的假人飞出三米远,砸到墙边的显示屏。训练馆的教练不乐意了,上来道:“你干什么,要赔钱的!”

    “我赔。”商烛淡声道。

    “有钱了不起啊,真是的,再有钱还不是要我们这些保镖保护”有个保镖学员嘀咕着说。

    商烛:“我没钱。”

    教练:“没钱?你是不想赔了?”

    商烛:“我赔。”

    保镖学员继续嘀咕:“有钱了不起呀”

    商烛:“我没钱,更没有了不起。”

    教练:“没钱?你是真的不想赔我们的显示器了?”

    商烛本来就因为祁恒的事情而生气,这下火气彻底爆发,手指戳那学员的肩膀,如下命令一样告诉他:“我是狂躁症。”

    众保镖学员和教练见她这么嚣张,纷纷围上来:“狂躁症了不起啊?”

    “没有人告诉过你们,不要惹狂躁症吗?”商烛环视众人。

    一名学员道:“你有多狂?”

    商烛脱下外套扔在地上:“你马上就知道了。”

    这名教练不认识商烛,看商烛穿的黑色卫衣都起球了,道:“这位小姐,你砸坏了东西,当然要赔的,好好说话。”

    “我没钱赔,怎么办?”

    教练笑道:“没钱赔,那你可就别想这么轻易走了。”

    商烛也跟着他一起笑:“这话应该是我对你们说吧,你们今天,可就别想这么轻易下班了。”

    她站到训练馆最中间的圆圈:“一起上吧,也让我看看你们这些保镖的实力,到底是外强中干混吃混喝的假货,还是花拳绣腿的垃圾。”

    “你说谁是垃圾?”学员们不服气了。

    “说的就是你,垃圾!”商烛坦坦荡荡地说。

    教练率先上来:“我可是巴西柔术红黑带,你不要在这里挑事。”

    “巴西柔术?”商烛笑得肩膀剧烈颤动,而后靠近他,一字一句地说,“我打的就是巴西柔术,等会儿你别哭。”

    “你!”教练也来劲了。

    商烛抬起手:“我可以让你三招,三招过后,你就等着吧。”

    教练握拳直冲,三招过去,轻轻松松被商烛躲掉。商烛开始了自己的反击,一脚抬起就把教练给撩倒了。

    其他人陆陆续续上来,从少到多,最后涌峰而上。

    十几分钟后,商烛揉揉手腕,迈开从教练身上跨过,俯视着他:“垃圾。”

    一圈人倒在地上呻唤,痛苦的哼声在偌大空旷的训练馆不断回响。商烛捡起丢在地上的外套,穿上后道:“器械的损失费,和你们的医疗费算好后,给我发个单子。”

    她走到馆内最中间的讲台,拿起马克笔,在讲课的白板上写下自己的电话号码,下方留了个名字——火小虫。

    离开保镖公司,商烛回了一趟自己家。

    父母哥哥姐姐都在,正在客厅不知聊什么,商烛走过去,母亲很自觉地让出沙发的主位,商烛从善如流坐下:“你们都在聊什么呢?”

    “没什么,随便聊聊家常。”

    商烛一手揽过姐姐的肩膀:“帮我查个人。”

    “谁?”

    “祁恒。”

    “祁恒不是你的新男友吗,查他干什么?”

    “不是这个祁恒,是另一个,同名同姓的。”商烛给她划分了个氛围:“你就查一查,裴京越身边,有没有一个叫祁恒的人。”

    “哦。”姐姐端起放在茶几上的笔记本电脑。

    之前商烛和裴京越联姻时,商家这边对裴京越和裴氏集团做过很详细的调查,资料都还存着。

    姐姐看了资料许久,打了几个电话,联系了好几个人,给出商烛信息:“确实找到有个叫祁恒的人,好像是裴京越特助的表弟,现在也在裴氏集团工作。”

    商烛心里差不多有底了。

    她又给裴二哥打电话,裴二哥接到她的来电时,大吃一惊:“商烛,怎么了,是不是你二嫂子出事了?”

    商烛:“有我在,她能出什么事。我给你打电话是想问你个事。”

    裴二哥:“你问吧。”

    商烛:“裴京越这段时间有没有去找过二嫂子,他俩之间有没有什么猫腻一五一十告诉我,不要想着瞒我。不然你会后悔的。”

    裴二哥对先前裴京越给二嫂子送礼物一事,耿耿于怀,这几天,他看到过二嫂子和裴京越通过几次电话,猜想这两人肯定有什么秘密,但又不好得直问。

    再怎么说,他也不能怀疑自己的弟弟和妻子之间有什么问题。

    而且这两人,应该也不可能有问题,估计是在做什么和商烛有关的事。

    他懒得和商烛掰扯太多,直接道:“京越确实来找过你嫂子几次,还送了她一些礼物,都是贵的牌子货。”

    “我明白了。”

    商烛挂了电话,裴京越啊裴京越,原来是你连同二嫂子在挑拨离间。

    第69章 第 69 章

    “我先走了。”商烛对家里人说。

    母亲在后面喊话:“你去哪里, 不吃饭了?”

    商烛头也不回骑上电瓶车:“不吃了。”

    母亲忧心忡忡:“那你吃什么?”

    商烛:“吃人!”

    商烛一路来到温祈的拳馆酒吧,这会儿天已经黑了,酒吧陆陆续续进来不少客人。她看了一圈, 看到温祈坐在靠在擂台的卡座,二郎腿翘着, 低头玩手机, 侧脸清俊。

    商烛走到他面前, 电瓶车钥匙哐当丢在岩板桌, 坐到温祈对面,拿起他面前的柠檬水一饮而尽。

    温祈看到她,怔住好几秒,晃过神才道:“我喝过的。”

    “我不介意。”商烛丢下空杯。

    “你是来毁灭地球的吗?”酒吧灯光色彩摇曳, 温祈看不清商烛的表情,还是能感受到商烛身上的暴怒。

    商烛没回话。

    温祈回头环视,以为商烛是和裴京越一起来的,往后看, 也没看到裴京越。他大着胆子挪到商烛这边的沙发,小心翼翼问:“你一个人来的?”

    “嗯。”

    “专门来找我的?”

    “嗯。”

    温祈嘴角悬起一抹笑意,朝商烛挨近了些,“心情不好吗,和我说说吧, 我很乐意倾听。”

    商烛抬起手搂住他,手绕过来摸他滑腻的侧脸:“今晚征用一下你的酒吧, 现在把所有人清出去, 能做到吗?”

    “清场?”温祈不着痕迹贴得很近, 整个身子近乎钻商烛怀里,又闻到那股日思夜想的清新柑橘味道。

    “嗯。”

    温祈眼见商烛并不排斥自己, 挺起胸肌贴在她手臂,“可以,但你总得先和我说要干什么吧,我也要做个准备。”

    商烛抓起桌上一罐可乐,拉开拉环,往嘴里灌了一口:“放心,不做犯法的事。”

    她喝了两口可乐,又重重放下。温祈握起可乐罐,嘴唇贴在她喝过的地方,自己也喝了一口,爽快答应:“好,这就给你清场。”

    温祈叫来经理,让经理以酒吧电路出现故障为由,清走所有客人,并给出一定补偿。

    十几分钟的时间,整个酒吧冷清安静,缤纷乱舞的灯光也关了。

    温祈至始至终紧紧挨着她坐,邀功道:“好了,现在只有工作人员,你要做什么?”

    商烛没回他的话,一手搂着他,另一只手拿出手机,在屏幕滑了几下,给裴京越拨通电话:“给你半小时的时间,马上滚到温祈的酒吧,带上你的犯罪同伙。”

    “犯罪同伙?”裴京越没明白。

    商烛没有给他时间疑惑,直接挂了电话。

    裴京越想了片刻,才反应过来了,不过这事和二嫂子关系不太大。

    是他故意制造假消息给二嫂子,他以之前被商烛揍过几次的亲身教训得出,二嫂子对感情这方面的调查,远不如调查通缉犯那样严谨。

    对这方面,二嫂子始终抱有点八卦的态度,查到了一丁点东西,来不及核实就迫不及待和商烛分享。

    他当初就是这样被二嫂子坑了几次。

    他给二嫂子打电话:“嫂子,商烛估计是因为祁恒的事情发火了,她约我们去一趟温祈的拳馆酒吧。”

    “拳馆酒吧?”二嫂子还摸不着头脑。

    “电话里说不清,我们先去吧,当面详谈。”

    “好的好的。”

    商烛等了半小时,裴京越和二嫂子准时来到。

    温祈一直窝在商烛怀里,直到裴京越来了,他匆匆起身,挺不好意思地转过身整理衣服。

    裴京越坐到沙发上,嫌恶看向温祈,冷笑:“没想到,你是这种人。”

    温祈烦躁抓了把头发,喝了口冰水,并不回应裴京越。

    商烛先是看了眼二嫂子:“高憬书,你好大的胆子。”

    二嫂子面如死灰,这还是商烛第一次直呼她的全名,她膝盖一软,坐到商烛身边抱住她的胳膊,不管三七二十一,先认错:“商妹妹,嫂子错了,嫂子真的错了!”

    商烛:“错哪儿了?”

    二嫂子眼睛转悠着,吓坏了,说不出个所以然,哀嚎道:“错错就错在,嫂子也不知道错在哪里了。”

    裴京越赶紧坦白,说这一切都是他引导的。商烛唇角涌现不知名笑意:“急什么,马上就轮到你了。”

    她扯开二嫂子:“你不是主犯,但也办事不力,到墙角罚站去。”

    二嫂子期期艾艾:“站,站多久呀?”

    商烛:“一站到底。”

    她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柠檬水,杯子塞给温祈,然后跳上酒吧舞池中心的擂台,两只手撑在护栏,微微俯身朝裴京越道:“上来吧,早点解决早点解脱。”

    裴京越深吸一口气,脱下西装外套上了台。

    他刚一上去,商烛霸道的一脚横踢而来,裴京越老老实实挨打,不挡不攻,的确是没那个实力。和商烛对抗,只会让她越战越勇。

    商烛打人有一套自己的技巧,不造成实际伤害,但痛感极强,侮辱力也很强。

    温祈在一旁看得心惊胆战,不敢太靠近,生怕引火烧身。

    这时,保安进入酒吧,来到温祈身边,附耳低声道:“老板,有人找。”

    温祈摆手打发:“今天不营业,让他们走吧。”

    保安:“是邵先生,说有事要谈。”

    温祈收敛神色:“带他进来吧。”

    不多时,两个体态颀修、气质出众的男人进入酒吧。二嫂子正贴墙罚站,听到动静,余光瞄向来者,双目瞪圆,匆匆跑到擂台边对商烛招手:“商妹妹,你快过来,我有事要报告!”

    商烛丢开精疲力竭的裴京越,如丢开一个破烂麻袋,甩甩手往二嫂子这边走,没好气道:“罚站不过瘾,想挨打是吗,上来吧,让你爽个够。”

    二嫂子很怂地瑟缩着肩膀,手够到护栏里,拉着商烛的胳膊让她靠近自己,机灵的眼珠子转来转动,指着刚进入酒吧的两个男人。

    “商妹妹,那个穿西装的就是邵淮。”

    “什么邵淮?”商烛没反应过来。

    二嫂子:“就是连煋的老公呀!你忘了,咱们在公海的时候,你被连煋打的事了?”

    商烛看向邵淮,眼底瞬间涌现疯狂的笑色,她揉揉二嫂子的后脑勺:“算你将功补过了,不用罚站了,坐沙发上看戏吧。”

    “好嘞!”二嫂子开开心心跑到卡座上坐着。

    商烛两手撑着护绳,望向邵淮的方向,邵淮正和温祈边走边讲话,应该是想到内厅的办公室聊,商烛吹了声口哨,叫住他:“嘿,那谁,连煋的老公,你过来。”

    男人顿住,朝她这边看来,并不说话。

    商烛以惊人的弹跳力跳下擂台,直接落在他面前:“和你说话呢,小瘪三。”

    “商小姐,请你放尊重点。”邵淮声线低沉,和他性格一样波澜不惊。

    商烛手指戳在他胸口,很用力,一步步逼他后退:“放尊重?你老婆带着一群臭鱼烂虾在公海上打我,那时候怎么不想着尊重?”

    “我替她向你道歉。”这些年连煋惹事也不少,一惹完事就出海,无影无踪谁也找不到,他已经习惯性把连煋擦屁股。

    商烛冷笑,手往旁边一伸,二嫂子鞍前马后将一个冰红茶空瓶子放在她手心,又默默退下。

    商烛拿着空瓶子在掌心拍得啪啪响,眯起眼盯着邵淮,“我收拾不了连煋,我还收拾不了你个小瘪三吗。你记住了,弱者的刀只会挥向更弱者,这是社会生存法则!”

    邵淮知道商烛,先前在公海抓捕罪犯一事,他也听连煋讲了前因后果。

    听连煋的意思,她和商烛应该算和解了,这人怎么还揪着不放呢。

    “商小姐,连煋她有些事的确考虑不周,你这边需要什么赔偿,我都尽量满足。”邵淮冷静道。

    “我这个人不需要赔偿,我要的是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话落,商烛的空瓶子劈头盖脸砸了下来,邵淮躲无可躲,想要阻拦,他也练过跆拳道,心想着不管怎么着也不会被商烛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可商烛的力量和速度完全超乎他的想象,他一米八八的个子,被商烛轻轻松松拖起来,直接甩到擂台上,在擂台按着他打。

    裴京越苟延残喘坐在擂台的角落,见到邵淮还想不自量力反抗商烛,好心提醒道:“邵董,您就乖乖让她打吧,她一拳能打死一头熊。”

    邵淮试探几次,认识到自己和商烛的实力确实悬殊过大,彻底放弃抵抗了,躺平任由商烛拿瓶子抽他。

    同邵淮一起来的青年也上了擂台,过去欲阻拦商烛施暴。

    商烛扭头问:“你是什么人?”

    青年道:“我是连煋的弟弟。”

    商烛笑了:“小杂种,别急,马上就轮到你了。”

    最后,连煋的弟弟也挨了一顿好打。

    酒吧彻底平静下来,裴京越强撑着去扶起邵淮,低声和他商量:“邵董,我劝你不要报警,商烛隔三差五就拘留,她不怕的。而且当时在海上,她的确被连煋欺负惨了,你就当是帮你老婆还债吧。”

    邵淮站起来,摸摸脸颊的刺痛,冷声道:“我不会报警。”

    “谢谢理解。”

    打完这么一通,商烛心情好了,迤迤然带裴京越和二嫂子去吃饭。

    饭后,她对裴京越道:“我谈恋爱,自己心里有数。你不要一整天搞那些见不人的把戏,谁好谁坏,我都看在眼里,不是你那些雕虫小技能左右的。”

    裴京越乖巧点头:“是我错了。”

    “行了,二嫂子,你也回去吧,路上注意安全,到家了给我发消息。”商烛揉了下二嫂子的头发。

    “好嘞,商妹妹,你有事就叫我,嫂子二十四小时在线等你!”

    二嫂子走后,商烛又看向裴京越:“走吧,回婚房,今晚和你彻夜聊一下股市。”

    裴京越牵她的手:“商烛,你是不是还爱我?”

    “我这人比较念旧。”商烛拉着他向前。

    第70章 第 70 章

    商烛坐裴京越的车, 回到小区地下车库,手机响起,祁恒打来的, 她按下接听:“喂,什么事?”

    “你在哪儿呢, 我到家了也没见着你。”

    商烛:“没见就没见着呗, 我一天到晚日理万机的, 难道还要天天在家等你回来?”

    “不是这个意思, 就是想问问你在哪里。”

    裴京越侧身帮她解安全带,顺势亲她,修长手指拢着她的下巴,嘴唇贴上去, 先亲在下巴,迂回着亲到嘴上,捏着她的腮帮,舌尖探进她嘴里。

    商烛舌头被裴京越勾着, 没法说话,顺手给了他一巴掌:“我打电话呢,你又在这里给我犯贱。”

    裴京越道:“你没说打电话的时候不能亲。”

    “还顶嘴。”

    祁恒在电话那头听得一清二楚,他沉默些微,才缓缓开口:“你要是忙的话, 我就不打扰你了。”

    “我等会儿就回家。”商烛把电话挂了,拉着裴京越打, “不挑拨离间你就皮痒, 裴京越, 记住好自己的身份,你只是我的前夫。”

    “前夫也是夫。”

    商烛想骂人, 但看着裴京越的脸,又拳头打在棉团的无力感,索性抱住他,在他脸上亲了亲:“裴京越,其实我真的挺喜欢你,真的。”

    “商烛,我也爱你。”他抱着商烛,和她面贴着脸,眼眶悄然润湿,“我特别像一个小丑是不是,我总是在吃醋,总是没办法大度。”

    “我理解。”商烛又亲他的脸,“爱情就是有占有欲的,我能理解。”

    “那你爱我吗?”

    商烛诚恳回话:“肯定爱啊,我对你的占有欲也很强,我没办法接受你和别人在一起。”

    裴京越似乎哭了,声音很闷:“那你为什么总是这样对我,我想和你在一起,单独在一起,不想让别人加入我们。”

    “我也没让别人加入我们呀。”商烛拉起他的手,按在自己的胸口,“你摸摸,这里全都是你,装的全都是你。”

    “商烛,商烛,商烛”他小声叫着她的名字,也不知道究竟要表达什么,只是想叫她,一直叫,把她叫回自己身边。

    商烛抱了他好一会儿:“好了,我今晚还是回祁恒那里去吧,不然他又要和我闹,烦死。”

    裴京越抬起头:“他闹你就回去,我闹你怎么不留下来陪我?”

    “他是新欢,你是旧爱,这能一样吗,新欢不得时时刻刻哄着呀。”

    裴京越闷气哼了一声,回正身子,启动车子,“上不了台面的东西,也不知道有什么好哄。”

    一个小时后,回到商烛自己那套房子的小区,商烛上楼,裴京越也悄悄跟在后面,她都知道,但没点穿。直到她到了门口,踹门让祁恒来开门时,才对后吼了句:“你到底进不进来?”

    裴京越这才从消防门后面走出,站到商烛身边:“进去喝  口水吧。”

    祁恒脸色不太好地侧开身,让他俩进门。

    裴京越环视干净整洁的屋子,顺周期自然坐到沙发,学商烛平时目无王法的坐姿,二郎腿翘起,两只胳膊展开搭在沙发靠背,淡声道:“屋子收拾得不错,不愧是当过兵。”

    祁恒和商烛对视,希望商烛能够站出来给他做主。

    但商烛没有,她摆摆手:“我洗澡去了,你们自己聊吧。”

    商烛去了卫生间,客厅两个男人之间气氛怪异,祁恒先沉不住气,开口道:“你有事吗?”

    “没事就不能来?”他看向四周,手臂放下,手指搭在沙发扶手漫不经心地打节奏,“我记得,这房子是商烛的吧?”

    “你想说什么?”

    裴京越笑得体面:“只是好奇,一直住在女朋友家的男人,到底是怎么想的。”

    祁恒有点难堪:“我给商烛交房租了。”

    “所以呢,交了房租这房子不还是商烛的,你不还是住在女朋友的家里?”

    祁恒唇角抽动,他的家世、身份、地位确实比不上裴京越,他唯一拥有的仅仅是商烛现男友这个身份。不再和裴京越多费口舌,转身往卫生间走。

    商烛连洗澡也不锁门,只是虚掩着,他一推,就进去了。

    披着水幕走到花洒底下,浑身湿透,抱住身上还满是泡沫的商烛。只是抱着,什么也不说,下巴抵在商烛肩头,任由热水冲刷。

    商烛长长叹气,继续洗澡,只是道:“爱情这杯酒,谁喝了都得醉。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你。”

    祁恒并没有被她的冷笑话逗笑,他像冻僵了似的,抱着商烛一动也不动。

    商烛洗完澡,穿上浴袍出来,看到裴京越还坐在客厅,问道:“你今晚要在这里过夜吗?”

    “可以吗?”

    商烛:“你想在这里就在这里呗,我又不会赶你出去。”

    裴京越真心发现,商烛是一个很善良的人,她花心,脾气爆,但不管对谁都不会有绝情的时候。偶尔沈樘或者程辞发疯了,来纠缠她,她哪怕是烦透,也不会做出把人扫地出门不管的事。

    甚至宋飏视频泄露一事,闹得沸沸扬扬,商烛也不过是拿水瓶抽他一顿,这事也过去了,并没有和宋飏一刀两断。

    都说商烛是狂躁症,但裴京越觉得,商烛比大多数其实都要看得开,都要明事理。

    祁恒估计是不想和裴京越碰面,洗完澡回卧室待着,也不出来吭声。

    商烛擦着头发,对裴京越说:“客房都是空的,自己选一间睡吧,晚上别来吵我。”

    “好。”

    商烛回到卧室,看到祁恒坐在电脑前,好像是在写什么报告,她走过去问:“你今天怎么不在公司?”

    “公司在怀明区那边有个训练分馆,经理让我过去测试那边的学员训练水平。”

    商烛揉揉还带着湿气的头发:“我今天去训练馆找你了,没找到,一时生气,和你们公司的人起了一点点小冲突。”

    祁恒也知道了,事情发生后,教练就告诉了他,说他女朋友来训练馆打趴所有教练和学员,还摔坏了一台显示屏。祁恒正在和公司交涉,说他会赔钱。

    “你们公司会不会因为这件事开除你?”商烛又问。

    祁恒转过来,把商烛按到单人沙发上,拿起吹风机帮她吹头发,“我问了,经理说他们还在商议。你不用担心,我能找到新工作的。”

    “找不到也没事,我和二嫂子开了一个私人侦探的工作室,专门抓通缉犯拿赏金。你要是找不到工作,就来我的工作室,以后和我一起干。”

    “好。”

    第二天,祁恒正常去上班,裴京越也去公司。

    商烛去了一趟警局,询问警方偷拍案结束没,她还能不能开张了。

    警方让她再等一个星期,先低调几天,一个星期后偷拍案差不多能进入公诉流程,她也就可以继续嚣张了。

    商烛骑着电瓶车,在街上乱逛,接到一个陌生电话,是祁恒所在的保镖公司打来的。

    对方道:“商小姐,您昨天在我们公司发生冲突一事,赔偿单子我们都列好了,想约您面谈一下。”

    商烛先是问:“我男朋友会被开除吗?”

    对方:“不会的,祁教练条件非常优秀,素养也很好,我们不会开除他的。”

    商烛:“哦,赔偿的事不用谈了,加我微信,拍照发给我看一下就行。”

    对方:“商小姐,这件事必须得面谈,需要本人当面签字呢。”

    商烛不想去,最讨厌谈这些事情了,她脾气又急,万一谈着谈着再次发生冲突,又得赔钱。

    对方似乎猜中商烛的心思,好声好气哄着她:“商小姐,我们只是见个面,然后签赔偿协议就结束了,绝对不会耽误您的时间。您的身手我们都知道,不会惹您生气的。”

    “那行吧。”

    对方给商烛发来一个面谈地址,商烛一看,居然是一个高级西餐厅。

    她也不管是不是鸿门宴了,去蹭一顿饭再说。

    来到餐厅,是个西装革履年轻男人,应该和她一般年纪,男人长得很不错,浑身上下行头昂贵,衣冠楚楚,气质矜贵。

    看到商烛来了,他很绅士上前帮忙拉椅子:“商小姐,你来了。”

    商烛坐过去,电瓶车钥匙随手丢在桌面,“赔偿协议呢,拿出来我签字。”

    男人打开随身携带的公文包,取出一份文件放到商烛面前,商烛简要看了一遍,赔偿金额只有那台显示屏,一共就三万八,教练和学员的医药费都没有罗列出来。

    她不免要问:“医药费不用出了?”

    男人:“作为保镖公司,教练和学员被一个业余人士打成这样,技不如人,哪里好意思让您赔偿医药费。”

    商烛笑了:“你很会做生意,不错。”

    “可以请你吃个饭吗?”男人又说。

    商烛:“我这不是来了吗,还有什么可问的,菜单给我。”

    点好菜,男人才正式自我介绍:“商小姐,我是保镖公司的老板,姓严,单名一个序字。昨晚反复看了训练馆的监控视频,十分佩服您的身手,不知可否交个朋友。”

    “我不交朋友。”商烛眨眨眼说道。

    严序顿了顿:“我们公司的教练祁恒,不就是您的男朋友吗?”

    “我只交男朋友,不交普通的朋友。”商烛想了想,继续解释,“我愿意接触且交流的男人,都是我现男友,前男友和前夫。除了谈恋爱,我一般不交朋友。”

    严序从容有常地看着她:“为什么呢?”

    商烛襟怀磊落:“普通朋友基本都被我骂跑了,留下来的,只有我的舔狗。”

    “你比我想象的更有意思。”严序轻笑,慢条斯理帮她倒红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