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这是真实？
杰森路上耽误了点时间，到蝙蝠洞晚了不说，又接到了新的召集指令。
大家已经都准备好，骑上各自的交通工具。
连蜘蛛侠都有了他没见过的新机车，不需要再坐他后座。
他甚至也没和自己打招呼，目不斜视地就骑车走人。
一瞬间，杰森感觉自己被世界抛弃了。
长腿支着，杰森愣了片刻，虽然头罩夹克皮裤一身装扮很酷，看着却仿佛被遗弃的大狗似的。
“走了，愣着干什么？”
这声音让杰森猛地抬头。
蜘蛛侠骑着他的蜘蛛机车倒回来，默默看着杰森。
“要赶不上大家了。”他说，“我不熟去阿卡姆的路。”
杰森：“……”
杰森拧动油门，两辆机车一前一后，杰森的机车肆意轰鸣，彼得的则安安静静。
“你们刚才在聊什么？”杰森问话的喊声被风吹散。
“聊义警日常。”彼得冷淡地回答。
“集中注意力。”通讯频道里，布鲁斯说。
“集体越狱事件。”他补充。
彼得脑袋里飞速回想，他刚来那天晚上就发生了集体越狱。现在不到两个月，就发生了第二次。
阿卡姆的安保到底是干什么吃的？
这次加入越狱豪华套餐的还有之前抓捕的泥脸、疯帽匠、杀手鳄、稻草人……小丑自然也不会放过机会。
布鲁斯被杀手鳄和泥脸缠住了，他一人应对这两个颇有些吃力，因此召集蝙蝠家族。
但彼得有种预感，这次的事情不会很简单。
他甚至有种强烈的掉头就走、不想去阿卡姆的冲动。
会有坏事发生。
他努力对抗着自己的本能，不让自己掉头。
义警们需要自己的帮助。他告诉自己。
于是蝙蝠家的小鸟们发现，这次彼得竟然出奇得安静，特别是被嘴炮深深荼毒过的迪克，不禁对提姆发出了：“你说蜘蛛侠皮下是不是有两个人，一个话多一个话少？”这样的疑惑。
杰森对付哥谭这帮罪犯经验丰富得多，因此路上就叮嘱蜘蛛侠：“你的力量很强，不用惧怕大多数罪犯，但要小心稻草人。他的恐惧毒气能让你看到最害怕的东西，失去智。如果你失去了智，我们中或许没人能阻止。”
或许……彼得可以？
“恐惧毒气？”彼得本人略有迟疑地问，“他在阿卡姆里也能制作吗？”
“……很有可能。”杰森无奈，“他们每次都有渠道搞到各种违禁品，然后越狱。”
彼得郑重地点点头，表示自己听进去了：“我也许还免疫呢。”
“不要大意。”杰森回答，“照顾好自己。”
蝙蝠家成员在接近阿卡姆时四散开，呈包围之势。
彼得融入了其中的空当，机车减速的同时射出蛛丝，离弦之箭般射向阿卡姆中心塔，骚乱最严重的地方，而他的机车自动刹车，徐徐停止。
“酷！”关注这边的迪克吹了声口哨。
杰森看着蜘蛛侠隐没的背影，总觉得有种不详的预感。
他看向大哥：“帮我看着他点。”
“帮你？”蓝鸟疑惑地反问。
“他不是在生我的气吗。”杰森瞥开视线，朝西塔赶去。
别扭的小年轻们。迪克摇了摇头。
这次是暴力越狱，从杀手鳄突然狂性大发、挣脱了他的束缚甲开始。
在杀手鳄吸引了几乎所有狱警注意力的时候，多个囚室门锁被自动打开。
同时，阿卡姆外埋伏不知多久的雇佣兵接应，里应外合，狱警们瞬间陷入混战！
如果不是蝙蝠侠来得及时，恐怕现在义警们只能见到一地狱警的尸体了。
面对持械越狱，狱警们可以肆无忌惮地开枪，即使将犯人击毙也不会受到处罚。
因此集中了最多危险罪犯的中心塔，交火最激烈。
彼得赶到的时候，背对自己的一名雇佣兵正在狂笑着开火，那样子好像小丑的亲传弟子似的。
彼得毫不留情一脚踹翻他，用蛛丝把他粘在墙上，收缴武装。
雇佣兵嘴巴被蛛丝粘着，“呜呜呜”的发不出声音，自然也无法给同伴们警示，让彼得轻松放倒一队雇佣兵，把他们要救走的目标——疯帽匠关了回去。
正巧是绑架过他、有旧怨的，彼得小小报了私仇，把他双手、双脚都反绑，像一头待宰的猪似的，想必被解开也得有几天走不了路。
疯帽匠被绑着，神情哀怨地瞪着彼得：“我的爱丽丝，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就算要绑，也可以留出我的双腿，让我一直跟在你身边啊！”
“谁是你爱丽丝！”彼得被恶心得一个激灵，正想用蛛丝也堵住疯帽匠的嘴，却见对方的目光越过自己的脸，直勾勾看向自己身后。
同时，蜘蛛感应嗡鸣起来，彼得回头，看到一个棕色的影子，手里拿着什么东西，朝这边砸过来。
一声脆响，那东西摔在彼得身前的墙上，爆发出一阵浅棕色的气体。
彼得虽然及时屏住了呼吸，但还是吸入了少许，顿时为那刺鼻的气味皱起眉头。
而他脚边的疯帽匠就没那么风淡云轻了，他咳嗽了一声，突然大喊起来，一边喊，一边虫子似的往后蹭。
“兔子！吃人的兔子！啊啊啊！救救我！别让它们接近我！”
彼得反应过来。
是恐惧毒气，面前的是杰森提醒过的稻草人！
显然稻草人的恐惧毒气对彼得也没有什么效果，对方似乎也是一惊，原地起跳，飞速从天花板的什么通道爬上去，两条腿一闪，就失去了踪迹。
彼得马上也跳上去，沿着天花板攀爬，三两下追上。
稻草人真的在阿卡姆里制作出了新的恐惧毒气，如果让他出去，用这些对付义警们，难保大家不会受伤。
稻草人消失的地方是天花板上的通风管道，彼得钻进去的时候想起，自己当时在奥斯本工业大厦也是这么帮哈利的。
这里的通风管道就不能封死吗？这样设计，难道是故意给人爬的？
彼得心中抱怨着，循着蜘蛛感应的指示，他一直跟在逃走那人的身后，距离越来越近，眼看着快要抓住，对方突然从透过亮光的一个开口，跳了下去。
彼得跟着跳下！
同时他还不忘用蛛丝粘住通风管道的顶端，以免下方有什么埋伏。
然而彼得整个人刚降落下去，头顶的通风管道口就传来“咔”的一声，通道关闭！
与此同时沉重的囚室门也咣当关上，稻草人先彼得一步，彼得独自被锁在这个囚室中。
“这样就想拦着我吗？”彼得冷笑，朝囚室大门猛地一撞！
然而这是用来束缚贝恩的囚室，极为坚固，即使是彼得，都没能一击冲开。
同时，囚室顶层开始悄无声息地释放无色无味的毒气。
彼得在冲撞中毫无知觉，他胸膛剧烈起伏着，呼吸中吸入了更多的毒气。
一声巨响，囚室门终于在彼得第三次冲击中被撞开，沉重地砸在地上。
稻草人的身影在尽头一闪，彼得蛛丝射出、黏在尽头墙壁，拉至最紧其后释放，整个人如同出膛的子弹一般，瞬间冲到那头！
稻草人转弯之后才跑了三步，彼得声势浩大地跟上，一把抓住稻草人后背的囚服，把他掀翻。
彼得欺身压上，稻草人一抬手，就被彼得用手臂挡住。
他的手中紧紧握着一个罐子。
彼得皱眉，刚要把那罐子丢出去——
稻草人手上用力，猛地将其捏碎！
大股气体扑面而来，彼得僵住，力道松懈。
稻草人趁机想逃走，然而彼得即使浑身僵硬，压着稻草人胯骨的膝盖仍然岿然不动！
稻草人挣脱不动，揪起自己的衣领，朝上边别着的卫星麦克风吼：“快来救我！他要杀了我！”
对讲机里只有电流声传来。
“草他的杀千刀小丑！”稻草人怒骂。
但在彼得眼中，周围的一切已经不再是阿卡姆疯人院内的走廊、囚室，而是复仇者联盟基地的废墟，外星飞船大军压境，无数六足的凶残外星怪物从飞船上降落，奔腾而来，要将地球的一切吞噬！
而彼得膝下压着的也不再是精神病罪犯稻草人克莱恩，而是一只长着大口的六足怪物！
如果不杀了它们，它们就会杀戮干净彼得所在乎的一切。
彼得握拳，对准克莱恩的脸，手腕通讯器在克莱恩惊恐的神色中变换出一支枪口！
这是杰森特意在通讯器上加装的手腕枪支，为了彼得在紧急情况下能自保。
克莱恩的脸因为恐惧而扭曲。
这帮义警不是从来不杀人的吗！
就算被恐惧毒气控制，也不会大开杀戒啊！
难道是恐惧毒气和小丑笑气的综合作用？
该死的小丑，他料到会有这种可能，所以提前跑路，把自己丢下了！
迎着克莱恩恐惧的目光，彼得握拳、开枪！
斜里蹿出人影，一头撞开彼得！
枪声过后克莱恩抱着脑袋发抖，而那一枪只击中了墙壁。
蓝鸟撞开了彼得，然而在彼得眼中，是另一只六足怪物来救自己的同伴，蜘蛛目一缩，锁定迪克。
迪克只觉得如同被死神盯上，不敢恋战，一边喊着“清醒一点，蜘蛛！”一边朝走廊另一头射出钩索！
彼得紧随其后，闪动的光线下形同鬼魅，迪克根本没有时间回头，只能蒙头冲向出口，几乎化作一道蓝色的闪电！
“蜘蛛中了恐惧毒气，”迪克在通讯频道中吼，“中心塔东门，支援！”
他一直关注着彼得，但对方的速度太快，从他发现稻草人追上去，到中了稻草人的计，只有短短几十秒的时间，迪克使劲浑身解数赶到，才拦住他。
听到通讯器里的声音，布鲁斯一震，竭力从和杀手鳄的缠斗中脱身，呼叫蝙蝠车。
钩索带着他攀升向地面，而杀手鳄被激起嗜血的兽性，一路穷追不舍，紧跟在布鲁斯身后。
布鲁斯从下水道中一跃而起，杀手鳄随之跃起上岸，然而随着轰鸣声，蝙蝠车从一侧冲来，砰地把杀手鳄撞翻！
接着，吨余重的蝙蝠车一侧轮胎，重重压住杀手鳄。
杀手鳄韦伦琼斯手脚一阵刨动，却无论如何也无法掀翻蝙蝠车，只得趴在轮子下喘着粗气。
布鲁斯给他脖颈注射强力麻醉，呼叫红罗宾来把杀手鳄关回去，自己则跃入蝙蝠车中，更换制服。
“不要和蜘蛛打。”布鲁斯在通讯频道中说，“拖住他！”
“不……不是我们要和他打……”芭芭拉的声音断断续续，“是他……追着我们！”
彼得眼中，所有在活动的影子，都是流着口水、只知杀戮的六足怪物。
他的背后就是纽约梅姨的家，内德和米歇尔居住的街区。
他绝不能让它们突破！
彼得抓住试图越过自己、冲向梅姨家里怪物的脖子，“咔嚓”一声，将其扭断！
其它怪物咆哮起来！
它们不再躲闪，而是蜂拥而至，试图用躯体压制彼得！
然而彼得连番闪避，蜘蛛感应在危机下极为敏锐，所有怪物一但近身，无不颈骨折断、摔在地上。
这次他没有队友，阻挡在家人朋友和怪物之间的，只有他自己……
不，不，他已经没有家了！
记忆突然被唤醒，彼得猛地想起他已不在纽约，梅姨的房子他已经许久不敢回去，而自己的朋友也在遗忘魔法中把自己忘记，他现在在哥谭，有了新的家人。
彼得抱住脑袋，复联基地废墟、纽约街道、外星怪物统统从视野中消失。
出现在他面前的是……
一地尸体。
“不，不，不！”彼得难以置信地后退。
所有人……所有人都死了。
布鲁斯脖子扭转了一百八十度，倒在血泊中。
迪克胸口的蓝鸟被他自己的卡里棍刺穿。
提姆头破血流，胸膛安静没有任何起伏。
达米安、芭芭拉、卡珊德拉、史蒂芬妮、警察……
是谁，是谁做的？
彼得难以置信地低头，盯着自己被血染红的双手。
他的手颤抖得厉害。
是……是他自己。
不，不，不！不可能！
彼得天旋地转，他的面前矗立起数座墓碑，刻刀出现在他染血的手中。
彼得把尸体一一埋进韦恩家的坟墓，徒手刻下他们的名字。
眼泪在墓碑前聚成小洼。
彼得抬手擦拭，自己的眼泪也是红色的。
身后有人接近，彼得麻木地回头，看不清那人的脸。
“忘了这让你痛苦的一切，陷入疯狂吧。”他低低地笑着，声音有些熟悉。
不，不可能……
那是哈利吗？
可他的眼睛是金色的。
彼得怔怔地看着来人。
对方在他鼻端，打开一支试管。
气体翻涌而上，彼得双目赤红，一把攥住面前人的脖子。
彼得再次感到头晕目眩，眼前终于不再旋转的时候，他发现自己来到了哥谭和大都会之间那座大桥。
自己手里是什么？
尸体。稻草人和小丑的尸体。
面前这白色的又是什么？
蛛网。
哦，那就把它们挂上去吧。
彼得带着尸体爬上蛛网，将两具尸体黏上去。
他嘴角带着止不住的笑容：“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举目望去，他几乎是把阿卡姆搬到了蛛网上。
白色蛛网上密密麻麻的黑色，全部是尸体。
眼前荡下一抹红蓝色，这让彼得想起自己最初制服的颜色，不由得愣住。
人间之神的红色斗篷笼罩住他，神情满是痛苦和悲悯。
克拉克看着彼得，双目中射出耀眼的热射线——
“蜘蛛侠，蜘蛛侠！”
“醒来！”
被热射线穿透大脑的前一秒，彼得听到了杰森的声音。
他瞬间意识到了不对。
阿卡姆那一地同伴的尸体里，没有杰森……
彼得睁开眼睛！
杰森破碎的头罩最先映入眼帘。
他的一只眼睛已经乌青，而一双手牢牢地钳着他的脑袋。
彼得眨了下眼睛，后知后觉地发现，那是自己的手。
再晚一秒清醒过来，爆开的就是杰森的脑袋。
彼得猛地后退数步，像做错事的小孩一样，把自己的双手藏在身后。
“我……我……”
杰森突然被他放开，险些倒在地上，迪克眼疾手快地撑住他：“你终于清醒了！”
迪克！
看到他，彼得顿时被巨大的恐惧笼罩，慌张地左右看。
蝙蝠侠一身他没见过的制服，正是一个蓄势待发的姿势。
见彼得清醒过来，他松了口气。
而围着彼得一圈的，是红罗宾、蝙蝠少女、遗孤……
所有人都在。
彼得脱力地跪了下去，他喘着粗气，却仍感到强烈的窒息，一把摘下自己的头罩。
他又哭又笑，视线不停地在所有人脸上辗转，确认每个人都活着。
尽管带着面具，大家脸上也都是明显的如释重负。
除了杰森。
彼得摘下头罩的那一秒，他整个人就傻了。
“其实中了恐惧毒气的是我吧？”杰森喃喃。
迪克狠揉了一把他的脑袋：“你清醒着呢。”
作者有话要说：
这段的灵感来自于看到的一个if线设想，就是小丑搞疯了彼得，把他关到阿卡姆之后
黑蜘蛛杀了所有罪犯和义警，把哥谭划成自己的领地
虽然我觉得小虫意志很坚定，不会因为被小丑折磨就黑成那样
但是黑蜘蛛太酷了所以还是写了~只是幻觉，不舍得虐小虫，孩子过太苦了，害
第62章 谁是嫌疑人
从布鲁斯得到闪电侠从未来带回的警示那一天起，他就开始了自己的准备。
他看到的那些片段，虽然破碎且短暂，但信息量很大。
蜘蛛侠的身体强度异于常人，且对笑气有很强的抵抗力，再加上通过对他在猫头鹰迷宫里表现的分析，得出蜘蛛侠意志力同样超常的结论很容易。
连失去过去的一切都没能让彼得疯掉，甚至没怎么影响到他性格里阳光的那一面。
既然如此，什么能让他精神崩溃，变成那个把尸体挂满蛛网的疯子？
布鲁斯认为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让彼得亲手毁灭自己珍视的一切。
敌人在暗，彼得和蝙蝠家族在明，布鲁斯打算把敌人引出来。
他拜托渡鸦用魔法提取出自己看到的未来片段，稍作加工，制成一条咒语。
布鲁斯没有魔法天赋，无法使用咒语，所以渡鸦以他的制服为媒介，一旦彼得触碰到，就会被咒语影响。
所以，当彼得在阿卡姆中了针对他研发的恐惧毒气，把小鸟们当做外星怪物猎杀时——
布鲁斯喝退其他所有人，将自己送了上去。
果然，彼得虽然制住了布鲁斯，但一触碰到他的制服，就停滞了动作。
但他还受着恐惧毒气的影响，此刻陷入未来的二重幻境，整个人状态都非常不稳定。
布鲁斯在他手中，随时会像一根脆弱的牙签一样被折断。
是杰森撞开了布鲁斯，反复呼唤蜘蛛侠的名字，把他从幻境中拉了出来！
尽管差点付出了极其惨痛的代价——他第三个头罩被碾碎，险些连同自己的脑袋一起。
不过，杰森舍命去唤醒蜘蛛侠的时候，可没想到他清醒之后会给自己这么大的冲击啊！
看到头罩下露出那张脸，杰森第一反应其实是狂喜。
有什么能比发现自己喜欢的一对情侣其实是同一个人这件事，还更让人高兴的呢！
但杰森马上又想起来，自己都干了点什么混账事情。
他连续约了彼得的两个身份！
那么在他眼中自己岂不是个跳梁小丑。
还是花心的跳梁小丑！
杰森几乎不敢看彼得，转头对芭芭拉怒目而视。
芭芭拉感受到杰森的视线，缓缓抬头望天。
这可不能怪她啊，谁让杰森没解对呢。
远处传来警笛声，彼得一惊，马上把头套戴回去。
他还受残余恐惧毒气的影响，脑袋一阵一阵地痛着，眼前的景象一会儿是阿卡姆，一会儿是当初和大紫薯大战的基地废墟。
彼得的手掌死死按着地面，控制自己的行为，他力气太大了，水泥地面“咔啦啦”地裂开缝隙，向四周蔓延。
布鲁斯阻止了杰森想要上前的举动，密切关注着彼得的状态。
警笛声越来越近，而先于警笛一步到达的，是引擎轰鸣声。
浑身亮眼黄色的大黄蜂如同一道闪电切入，在半空中舒展身子、变形成汽车人模样，砸到四散躲避的小鸟中间、彼得身边。
一双蓝眼睛亮亮的对着彼得：“我回来了！”
机械质感的声音，是彼得第一次听。
“你怎么没去接我！”接着，是大黄蜂叽里咕噜的抱怨。
彼得充满歉意地，正要说什么，突然眼前一亮，握住大黄蜂的手指。
“把我关起来！”
大黄蜂歪头，眼灯闪了闪，满是疑惑。
虽然不明白小人类是什么意思，但这也不是难事。
于是一把捞起彼得，同时变形回汽车，让彼得坐在自己的驾驶座里。
彼得无法出来误伤别人，大黄蜂也会保护他不再受到任何伤害。
“我以为……我不受笑气和恐惧毒气的影响。”意识到自己和蝙蝠家人们都在相对安全的环境中，彼得状态好了不少，但心情不佳，垂头丧气。
“他们有你的DNA信息，研发了针对你的恐惧毒气。”布鲁斯说出自己的推测，“谁有蜘蛛侠的血液样本，谁就是嫌疑人。”
杰森脑中立刻出现了一个人选。
哈利奥斯本。
他用蜘蛛侠的血液缓解自己的遗传病，而杰森追查过他，知道他体内现在含有琥珀金。
如果不是被越狱事件绊住手脚，杰森本打算拿到证据，和蜘蛛侠谈谈有关哈利的事。
因为彼得朋友的这一身份，杰森认为自己对他已经太过客气。
而现在，他的谨慎反而成了对方伤害彼得、伤害自己家人们的机会！
杰森看着大黄蜂车窗后，仍然精神萎靡的彼得。
怒上心头，跨上机车，拧动油门。
他去哪？
彼得疑惑了一瞬，没有犹豫，立刻让大黄蜂跟上。
大黄蜂在圣殿憋了一个星期，一回来就有机会飙车，斗志满满，收音机放着高昂的音乐，追在机车后！
蝙蝠家成员看着杰森和彼得一前一后，突然离开这里。
正没有头绪之际，却见到连蝙蝠侠都召唤来了他的座驾。
“打扫残局。”蝙蝠侠对迪克说，接着招呼罗宾，“跟上，我要去找一个人谈谈。”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少少的……因为工作忙忙的……吐魂
第63章 玻璃什么错
“去哪去哪我们去哪！Lets go! Lets get it!”
大黄蜂一边喊着乱七八糟的口号，一边用收音机放着音乐，彼得还在用通讯器给布鲁斯解释大黄蜂突然出现的始末，百忙之中还不忘抽空恭喜大黄蜂：“你的声卡修好啦！你能说话啦！”
“对啊！我的声卡在到地球之前被jfoiahj……弄坏，然后我在地球上碰到了ldhkjs……，我们一起lskgjbfskj……，之后还skjhksj……斯特兰奇博士是个好人，如果他不非要带着我一起去skjhgkz……就更好了，我更喜欢和他zdjhgkf……，所以我耽误了回来的时间lshdfkjs……”
彼得听得太阳穴突突的：“小蜂，集中一下，我们先追上头罩好不好？”
“追他！”大黄蜂“芜湖”一声，加大油门，开足马力！
“如果我有发狂的征兆，”彼得舔舔嘴唇，紧张地说，“小蜂，一定要把我锁好了，别让我出去。”
彼得的体质，代谢很快，但身体里仍然有残余的恐惧毒气。
他最恐惧的就是自己在毒气的影响下，伤害到杰森或者哈利。
即使……即使哈利有可能是那个导致他被毒气影响的罪魁祸首。
即便如此，彼得也不能让别人或者自己伤害他。
原本的笑气和恐惧毒气对他都没有作用，想要影响到他，就只能破解他的DNA。
笑点偷取血液的行动失败，她本人也进了监狱。
他对自己的血液严防死守，拥有他血液的，只有哈利自己。
……可是为什么，哈利为什么要害他？
彼得不能相信。
他要亲自去问他！
杰森无视了所有来自彼得的通讯请求。
他知道彼得要阻拦自己。
但他不能容忍危险的人物在彼得身边。
如果彼得下不了手，他会代替彼得。
更何况他现在根本没法面对彼得，只要想到他就是蜘蛛侠，而自己一天内对他的两个身份发出了约会邀请，杰森就真的很想一头撞死。
所以，当他发觉自己余光中出现一抹亮黄色的时候，第一反应是提速。提速！
彼得把车窗摇下一点点，对着窗外喊：“杰森！你给我停下！”
但由于杰森猛地提速，大黄蜂又被他甩在了身后。
这一下激起了大黄蜂的好胜心，引擎轰鸣着，科迈罗轰出了兰博基尼的声音，瞬间离弦之箭一般飞出，超过杰森！
彼得险些咬住自己的舌头，而杰森一看大黄蜂超过自己太多，顺势一个摆尾漂移，冲进另一条路。
彼得傻眼，而大黄蜂还在趾高气扬：“没人能快得过我！小子！”
彼得拍方向盘：“回头！超太多了！他拐弯了！”
大黄蜂这才想起来自己不是在赛车，而是在抓人呢！
副驾驶车座子充满歉意地倒下来，蹭了蹭彼得的脸颊，表示歉意。
大黄蜂的速度很快，再次追上杰森，打开车门方便彼得出去，却被彼得反手紧紧关上：“不到迫不得已，不能把我放出去！”
今天的彼得十分令人费解。
于是大黄蜂只好保持速度，和杰森并排，摇下一点车窗，让彼得的声音毫无阻挡。
“你是不是要去找哈利？”彼得喊着。
杰森没回头看他，再次拐了一个弯。
这个弯拐过去，一股熟悉感扑面而来，彼得马上认出来——
“这就是去哈利家的路。”
你追我赶之间，两人一车已经快到哈利家楼下了。
哈利此刻就在自己家中。
他脸颊和额发都湿漉漉的，颇为狼狈，瞪着镜子中的自己。
那双金色眼睛让哈利对自己感到极为陌生，镜子里自己的倒影不停地变换着，有时是产生重影，有时是变换出恶魔一般的尖角，有时满脸都是可怖的绿色。
但再一定神，镜中仍然是自己的脸。
“有东西……有东西在操控着我。”哈利看着自己的双手，尽管它们已经不再颤抖，皮肤上的青色也有所缓解，但哈利的恐惧没有减弱半分。
他失去了一下午的记忆，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奥斯本工业大厦回到家中的，而他回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身着一具绿色的铠甲。
这铠甲他在奥斯本工业大厦的地下三层见过，是自己和彼得父亲的发明之一。
“我干了什么？”他当时惊慌地脱下绿色战甲，检查自己身上有没有血迹，“我干了什么？”
他只在腿部的铠甲发现了爆炸之后的硝烟痕迹。
“只是做了几个无伤大雅的实验。”林肯马奇的声音冷冷的，“你太大惊小怪了。”
“出去！”哈利低声呵斥。
林肯马奇如同鬼魅一样，出现在哈利任何自以为安全的地方，入侵他的领地，让哈利几乎神经衰弱。
“你要落井下石吗？”林肯马奇占据了哈利家客厅最舒服的一张沙发，“没了我，你还能怎么办？我们已经在一个战壕里了，我的朋友。”
这时，他听到楼下传来两道引擎声。
其中一道分外熟悉，哈利一听就察觉，这是彼得那辆科迈罗。
引擎声由远及近，哈利走到窗边，正看到一辆机车和科迈罗正驶向自家楼下。
哈利有些紧张地回头，想让林肯马奇赶紧离开，然而一回头，客厅里已经空无一人了。
他松了口气，转头回来朝向窗口——
一柄钩爪迎面而来！
哈利瞪大眼睛，条件反射地伸手挡在自己脸前。
他似乎听到彼得的声音。
“停下！”
“哗啦”一声，钩索狠狠击碎窗玻璃。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跟朋友的对话特别有意思，我：我读者都哄着我她们太好了
友：因为你给她们饭吃
我：她们也给我饭吃，我们是互相哺育的关系！
第64章 把蜘蛛杀了
哈利的双手在钩索面前显得柔弱无力按，照钩索能嵌进水泥墙壁抓牢的力道，它恐怕能把自己的手连同脑袋，一起击碎！
电光火石间，哈利来不及思考或者做出反应，只有深深的绝望。
下一瞬，哈利感到头顶的发丝被什么东西擦过。背后一声闷响。
绳索从窗外伸进，越过哈利的头顶，直伸向哈利身后！
哈利来不及回头，只一矮身子，蹲在地板上。
他成功躲开了袭来的男人，红头罩身材高大，借着钩索的力，跳进窗户，落在哈利面前。
哈利还没能为他突然的闯入发个火什么的，却只见对方根本没有停留、或者要为难自己的意思，直直朝着他身后冲去。
那是林肯马奇离开的位置！
哈利回头，瞪着眼睛，似乎不敢相信自己这么突然地逃过了一劫。
但是……但是这个人，为什么要突然冲进自己家！
视线余光突然注意到被自己脱下的绿色战甲，哈利一个箭步上前。
彼得始终差一点点没能追上杰森，特别是对方直接骑着摩托从哈利的保镖头顶跃过，而他不得不让大黄蜂躲避之后，他更是落在对方后边，看着他冲进了哈利的窗口。
但那也是保护过他自己的保镖，彼得做不到从他们身上碾过。
感觉自己的头晕好了很多，彼得顾不得太多，跟着射出蛛丝，几乎是弹射进入哈利的窗口。
然而刚刚落地，两个球状物体滴溜溜地滚到脚边，彼得的蜘蛛感应疯狂警报！
“轰”一声巨响，彼得千钧一发之际翻出窗口，躲在墙后，没有受伤。
他还以为是杰森扔的炸弹，心头火气的时候，探头却看见一身绿色战甲的人。
棕发蓝眼的青年喘着粗气，手中还夹着几个炸弹。
看到蜘蛛侠露头，哈利一愣，条件反射地把炸弹藏在身后，不想被蜘蛛侠看到自己现在这样子。
而蜘蛛侠即使戴着头套看不清表情，哈利也能听出他声音里的疑惑和委屈。
“哈利，为什么？”
为什么？
哈利的手颤抖起来，蜘蛛侠仿佛饱含痛心的发问让他的灵魂也跟着颤抖。
“因为我想活着啊！”
想活着是什么很大的罪吗？
看着蜘蛛侠的眼神仍然还带有期待，哈利觉得他会愿意解自己的。
就算会因此得上精神分裂，就算害怕伤害而选择先攻击自保，他也会解自己的。
但彼得只觉得如坠冰窖。
因为自己想活着，就给出他的血液，让他的敌人来控制自己？
如果只是威胁到他自己的生命，彼得也许还能原谅他。
但付出代价的可能是整个蝙蝠家族！
在他一无所有之际，收留了他，给了他一个家的蝙蝠家族。
彼得知道自己没有什么魔法侧的天赋，怎么会无缘无故看到未来即将发生的惨剧，从而清醒。
那么能做到这点的，除了布鲁斯还有谁？来的路上彼得就已经想明白了这点。
他可以忍受朋友对自己的伤害，却不能忍受他对自己家人们的伤害。
“哈利，我……”彼得神色复杂地看着他，“我很失望。”
哈利难以置信地抬头。
耳边的声音变换了，成了父亲的声音：“哈利，你这样没法继承奥斯本，我对你很失望。”
又变成了彼得的声音：“哈利，你让蜘蛛侠失望了，我以后也不想见你了。”
“哈利……”
“哈利……”
“不！”哈利双手捂着脑袋，痛苦地蹲下身子，“别说了！”
彼得被他吓了一跳：“哈利，我什么也没说！”
他疾步上前，俯身查看哈利的情况。
然而哈利突然抬头，脸上带着让彼得心中一惊的诡异笑容，双手朝彼得胸口狠狠一推。
彼得没打算躲，毕竟哈利的力量对他来说微乎其微。
然而哈利这一下，直把彼得推得倒退好几步！
蜘蛛感应疯响，不用低头，彼得就知道自己胸口被他粘上了炸弹。
哈利没戴头盔，如果炸弹爆炸，在如此近距离的情况下，他也会受重伤。
彼得迫不得已，翻出窗户。
“轰”的巨响，哈利还是受到了爆炸的冲击，耳边的幻听被洗涮一空，他猛然惊醒，冲向彼得翻出去的窗户。
低头看去，彼得挂在窗边，一部分制服都被烧掉了，露出带着血迹的
胸脯和下巴。
“你没做错什么事，”耳边的声音说，“是他做错了，他不该用彼得威胁你！杀了他，杀了他彼得自然就不知道发生过什么，把责任推给林肯马奇，你们还是好朋友……”
“不，我不能这么做！”哈利大喊一声，彼得听在耳朵里，更加焦急。
“哈利，你是不是出现幻觉了？先把你的战甲脱了，我们好好说，我送你去医院！”
“你不要说话！”蜘蛛侠的声音让哈利胸口揪着发疼，加上幻听，他觉得自己脑子快炸了。
“好、好，我不说了。”彼得放缓声音，脑袋飞速运转，“想想彼得，他肯定不会愿意看到你这个样子——”
是的，他不能看见。
如果他害怕自己怎么办？
如果他觉得自己该进监狱怎么办？
“不要让他知道就好了嘛，哈哈哈。”
耳边的声音邪笑说。
哈利手腕翻转，更多的炸弹滑入手中。
他翻上窗台，纵身一跃！
彼得蜘蛛目瞪大，条件反射地伸手去接。
然而绿色的滑板呼啸而至，撞开彼得，接住哈利。
哈利接连丢出炸弹，彼得一边躲避，一边还要把飞向普通人的炸弹拍开。
彼得心生恼怒，他一直顾忌着不想让哈利受伤，但现在这个情况，必须要用强硬的手段阻止他了。
猛地扑了上去，他收着力道，拳头甩向对方——
却被哈利接了下来！
彼得一脸惊愕，哈利就趁这个时候，突然一个头锤。
他带着绿色头盔，坚固无比的头盔把彼得撞的眼冒金星。
他到底犯了什么错，让自己的脑袋屡受折磨。
两人在哈利狭窄的滑板上缠斗，滑板越升越高。
彼得一边要制服他，一边还操心着哈利的安全，在哈利突然失去平衡往下倒的时候，一把把人捞了回来。
而哈利借着力道，再次往彼得身上狠狠一推！
彼得从半空跌落，想要射出蛛丝粘住滑板。
但是按动掌心的发射按钮，却没有蛛丝喷出。
彼得惊愕。这才发现，自己的蛛丝发射器不知何时，已经被哈利损坏了。
哈利站在滑板上，于空中悬停。
摘下头盔，对着彼得露出诡异的笑容。
不，那不是哈利。
那是占据了他躯壳的恶魔。
彼得顾不上自己从这么高的地方摔下去会不会有生命危险。
他一把摘下自己头套，冲哈利大喊。
“醒一醒，哈利，那不是你！”
哈利的目标瞬间变得惊愕无比。
一直回荡在耳边，让他杀了蜘蛛侠的声音，也像是被掐住脖子的鸡，静音了。
蜘蛛侠……就是彼得。
那他为了不让彼得发现自己这一面，退下蜘蛛侠的举动，又算什么？
滑板猛地对地面猛冲，哈利伸长胳膊，用尽全力，想要抓住彼得。
他口中喃喃：“我不知道是你……我不知道是你！”
彼得也朝他伸出手。
但太晚了，哈利够不到他。
突然，斜里冲出黑红色的身影，杰森乘着钩索飞荡而过，一把接住坠落的彼得，整个人被坠得往下一沉，钩索也险些松动，一起掉下。
但好歹是从自由落体稳住了，但彼得的体重太过扎实，落地的时候轱辘碌滚成一团。
沉重的一声，大黄蜂落在一旁，他也想接彼得来着，不过想到自己这么硬，肯定没有杰森这样的人类接起来让彼得舒服，只好遗憾地落在旁边。
“谢谢，”彼得匆忙爬起来，一边道谢，一边抬头寻找哈利的踪迹。
绿滑板在空中徘徊，刚刚见彼得掉下去的时候哈利还心急如焚，现在见他脱险，顿时又不敢下来面对彼得了。
“看来我不是唯一一个被你双重身份耍得团团转的人。”身后传来杰森的声音。
彼得：“……都什么时候了！”
知道蜘蛛侠真实身份的冲击，让哈利的幻觉停滞了下来。
现在最后的希望也消失了，彼得已经知道他做了什么，一切都无法挽回了。
哈利绝望地想着，有一瞬间想要乘着滑板离开这里，放弃现在的一切。
没想到地面传来一声怒喝。
“你给我下来！”彼得朝天怒吼，“你把我的血卖给小丑，我都没动你一根手指头！别用你那个破炸弹讨人嫌，给我下来把事情说清楚！
“你还是不是我朋友了！”
第一次见彼得说话这么大声，杰森新奇地看着他。
不过他得纠正一个错误，开口道：“——不是他。”
“什么？”彼得疑惑地看向杰森。
于此同时，哈利乘着滑板，哧溜飞下来。
“把你的血卖给小丑，什么意思？”
青年眼睛因为怒意而通红：“我绝不会做那种事情！他和做交易要你的血，我拒绝了！”
“你……你拒绝了吗？”彼得气势被压了下去，弱弱地问，“那到底是谁……”
杰森指了指斜上方。
彼得视线投过去，才发现房顶上还有人在缠斗。
那漆黑的斗篷辨识度太高了，彼得不敢置信：“蝙蝠侠？？”
杰森：“……”
不客气地双手夹住彼得的脑袋，让他仔细看看：“和蝙蝠侠打架的那个人！”
彼得顿悟：“噢噢，是林肯马奇！”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大家鼓励，我状态已经好多啦！挨个抓住亲亲
第65章 只有你和我
林肯马奇的处境脱离了掌控。
从那只蜘蛛毁灭了迷宫开始。
最开始，坐上市长之位并不是林肯马奇的计划。
猫头鹰法庭希望坐在哥谭第一把交椅上的是自己人，林肯马奇——或者说小托马斯，不打算让他们如愿。
他是韦恩夫妻的孩子，一出生就因为先天疾病被抛弃，是猫头鹰法庭救了他的性命。
但法庭救他也只不过是为了在对付韦恩的时候多一枚筹码。
心里清楚这一点，小托马斯无时无刻不在策划猫头鹰法庭的覆灭，以及自己的自由。
蝙蝠侠被抓进迷宫之后，本该也是他行动的起点。
让布鲁斯死在法庭成员手中，他自己则毒死法庭成员，让林肯马奇假死，远走高飞。
同样失去父母，凭什么布鲁斯韦恩可以得到他们全部的爱！
凭什么他能心安得地忘记自己曾经还有个弟弟，让他一个人留在法庭里腐烂！
然而蜘蛛侠的出现，让蝙蝠侠得救，让一半法庭成员进了监狱。
目睹了彼得以绝对的力量毁灭迷宫，小托马斯突然想到了更加折磨他哥哥的方式。
肉/体的毁灭太过轻松，小托马斯该做的，是毁去蝙蝠侠在乎的一切。
从他珍视的家人们，到他深爱的哥谭。
毕竟他已经遗忘了唯一和他血脉相连的亲人。
那么那些虚假的，也不应当存在。
于是小托马斯放弃假死，和奥斯本合作，赢得了市长选取。
他要利用蜘蛛侠的力量，作为摧毁布鲁斯的最后一击。
除了奥斯本，他还需要一个藏在暗处的同盟。
一起毁灭蝙蝠侠所爱着的一切，还有谁比小丑更适合？
蜘蛛侠并非那么好利用，他拥有着绝对力量，而小丑的笑气和稻草人的恐惧毒气都无法发挥作用。他需要破解蜘蛛侠的DNA。
对于小丑将获得蜘蛛侠血液这件事交给他阿卡姆外的助手去做，小托马斯并不抱希望，只把它当做一个烟雾弹。
他有更好的选择。
当初小托马斯把猫头鹰用来培养利爪的琥珀金稀释，交给哈利，本意是用他的遗传病控制他。
但窃取了奥斯本工业实验室的分析结果，小托马斯发现，奥斯本手中还有一样奇妙的物质。
废了一些功夫，他才弄清楚，那是蜘蛛侠的血液。
血液里同样有关键的再生物质，但含量微弱。对蜘蛛侠那样强大的体质来说，微弱的再生因子就能让他的愈合速度成倍增加，但哈利体质太弱，对他作用不大。
而琥珀金，作为能让人类起死回生、无限自愈、逼近永生，只有一样怕冷副作用的物质，可以放大蜘蛛侠血液里再生因子的作用。
两者结合，就能让哈利看见曙光。
不过结合出现的副作用，也是无法预见的。
走投无路的哈利自然愿意冒这个险。
小托马斯愿意为哈利提供琥珀金，前提是——
“用蜘蛛侠的血来换。”
哈利的脸色变了。
他几乎没有犹豫：“不可能。”
小托马斯眼锋一转，审视哈利。
哈利直视回去。
自从父亲亡故，他一边寻找治愈自己遗传病的方法，一边独自应对觊觎奥斯本工业的群狼，早已经不是当初和彼得重逢时候，还有心思组建研究小组的大学生。
孤立无援和永远行走在钢丝绳上的危险让他的眼神饱受磨砺，锋芒毕露。
“不是我需要你，而是你需要我。”哈利分毫不让，“我可以用奥斯本工业的所有资源去捧你，韦恩能给你多少？没有时间的不止我一个。”
他咄咄逼人：“哥谭现在还能拿出你所求财力的有多少？进监狱了一半，逃走了一半。
“而你可是在和蝙蝠侠抢时间。”
小托马斯眯了眯眼睛。
他缺少的正是时间。
如果被布鲁斯反向追踪怀疑，他会陷入被动。
小托马斯不喜欢落入下风。
但哈利对自己的认知没错，他确实还需要他。
但小托马斯比哈利想象中的还要了解奥斯本工业。
比如那间老奥斯本留下的密室，以及密室中的研究成果。
那些蜘蛛毒液。
即使哈利在清除异己之后更换加强了奥斯本工业的安保，对于经受过利爪训练的小托马斯来说，偷走那些毒液还是太容易了。
而哈利被琥珀金和血液混合物所影响出现的精神分裂更是意外之喜，这让哈利也成了一个可利用的人。
比如，让他在被幻觉控制的时候接触那具战甲，让他以为自己在失去意识的时候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事情。
一切就绪，小托马斯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释放他保下的所有利爪。
但在暗杀名单的选择上，他犹豫了片刻。
是杀掉和韦恩志向相投的“好企业家”，还是除去那些“哥谭毒瘤”？
想要毁掉哥谭，这本不该是一个选择题。
但小托马斯犹豫了。
最终他发出的，是“毒瘤”名单。
给布鲁斯以希望再摧毁，不是更好吗？
他这么说服自己。
但同样的，小托马斯在阿卡姆越狱开始的消息传来时，也并没有去阿卡姆观看布鲁斯即将到来的死亡。
他倒是宁可来骚扰小奥斯本。
他最开始的计划是向布鲁斯揭露自己真实身份的同时，亲手杀了他。
但现在这个想法却让他提不起兴趣。
是成为市长，过多地接触哥谭人民的每一面，让他软弱了吗？
是身为市长时在晚宴上觥筹交错的间隙，和布鲁斯一些还算不错的谈话？
是几次试探下，发现布鲁斯似乎丢失了有关自己的所有记忆……？
小托马斯没能思考太久。
因为阿卡姆的集体越狱，失败了。
他的计划，失败了。
蜘蛛侠没有杀掉那群有翼动物。
小托马斯反而异样地兴奋起来。
最先来找他麻烦的是红头罩，他知道蝙蝠侠离到来已经不远了。
他甩开头罩，不意外地看到那片熟悉的披风——
布鲁斯冲向他时，蓝眼睛里似乎隐含着痛苦。
“我已经知道了你的身份，托马斯，我想和你谈谈。”
而小托马斯语调平静。
“分出胜负、做个了断吧，哥哥，必须是你和我。
“只有你和我。”
作者有话要说：
好消息：我还是写出来了
坏消息：过十点了
还是好消息：这章发红包，明晚九点左右发~
第66章 别挨他太近
猫头鹰迷宫中被作为证物上交哥谭警局的照片有数千张，证物科足足了一个月。
第一张被出的照片属于布鲁斯的祖父，最后那张不那么知名的脸，则属于阿尔弗雷德的父亲贾维斯潘尼沃斯。
布鲁斯对贾维斯潘尼沃斯的印象不深。他六岁的时候和母亲一起出了车祸，贾维斯在不久之后死于一场火灾。
所有人都以为他死于意外，但贾维斯临终前的照片出现在猫头鹰法庭，揭示了他是法庭的受害者之一。
布鲁斯当时年纪太小，受到惊吓和撞击，将幼年的事情忘得干净，自然也忘记了出车祸前，母亲玛莎已经怀孕近八个月，全家都曾如此期待弟弟的降临。
父母的死出现了新的线索，布鲁斯将时间线进一步向前推，查出了当年那场车祸的细节——在林肯路和马奇路的交叉口，那场车祸是韦恩家庭不幸最初的线头。
林肯路和马奇路。
林肯马奇。
赤裸裸的愚弄让布鲁斯胸口翻腾怒火，但是一想到猫头鹰法庭被拆成废墟的迷宫，又觉得心情舒畅了不少。
他前去林肯马奇长大的柳林孤儿院，玛莎生前经常在这里陪伴孤儿们。
她去世后，八岁的布鲁斯和年轻的管家维系韦恩企业已是艰难，无法面面俱到，柳林孤儿院逐渐断了资金来源，如今已经荒芜。
“但是，后来我得到学费资助，让我能去市立学院求学。
“有人毁灭了我的父母，毁灭了我。但这座城市，哥谭——
“使我重生。”
想起林肯马奇当选市长时的致辞，布鲁斯觉得仿佛心脏被攥紧了。
柳林孤儿院曾经是个很好的庇护所。
但猫头鹰毁了它，让孤儿颠沛流离，让无辜的孩子成为法庭的棋子。
他也许是布鲁斯的弟弟，也许不是。
法庭可能选择了一个被遗弃的、生了病的婴儿，把他救活，再给他洗脑，告诉他那位光鲜亮丽的妇人是他的母亲，是把他抛弃的母亲。
布鲁斯很少觉得自己情绪会如此激烈过，他必须要尽快拿到林肯马奇的DNA，确认他和自己到底是否血脉相连。
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希望是哪种结果。
是，他多了一个血脉相连的弟弟，他们本该是最后的亲人，共享父母逝去的痛苦创伤。他却完全将他遗忘，把他留在孤儿院里面对世界的一切恶意。
不是，猫头鹰法庭残忍地利用了一个无辜儿童，给他的大脑中留下永恒的恨。
但……也许他真的就是自己弟弟呢。
布鲁斯很少觉得自己能和一个人这么投缘。他和林肯马奇……或者说小托马斯不止市长和支持者、赞助人的关系，即使披着布鲁西的外壳，他也经常能和小托马斯相谈甚欢，不是演戏，而是发自内心。
他去了市长的住所，在夜色掩护下逼近窗口。
本该已经出门的林肯马奇却突然去而复返，布鲁斯屏住呼吸，隐藏踪迹。
他听到对方打着电话，耐心、堪称是温和地告诉电话那头，“比起性命，精神分裂不算什么。”
确认林肯马奇再次离开，布鲁斯一边思索和他通话的、疑似有精神分裂的人是谁，一边翻找着公寓里留下的任何属于人类的踪迹。
像是高端保洁一样搜索了市长家的每一块地砖，又像私生粉一样搜遍他的枕头和被套，布鲁斯总算发现了一根短发。
为了保险，他还取走了林肯马奇的牙刷，期望上边能找到口腔的细胞。
但DNA鉴定需要时间，结果还没有出来，他就不得不去阿卡姆，阻止疯子们越狱。
而当终于阻止了发疯的蜘蛛之后，布鲁斯说出自己的推测——
“谁有蜘蛛侠的血液样本，谁就是嫌疑人。”
他突然知道了林肯马奇的口中，得了精神分裂总比死亡好的是谁。
杰森突然离开的举动，让布鲁斯知道，他也明白了什么。
“杰森，”他迅速跟上，转入和杰森的单人频道，“彼得很信任奥斯本，你不要轻举妄动。”
杰森不他，兀自行驶，还躲避着彼得的追赶。
“他可能被林肯马奇控制了。”布鲁斯快速说着，以杰森的行事风格，如果他赶到就当场杀了哈利，或者给他造成什么无法挽回的损伤……
他实在不愿看到那种事情发生。
“林肯马奇？市长？”杰森对这个结果颇为意外，这时彼得正被大黄蜂载着，在他身后大喊大叫，杰森心中其实很相信布鲁斯的判断，此刻意识到哈利并非板上钉钉的背叛者，不由得心情放松一瞬，勾了勾唇角。
紧跟着他就有了逗弄彼得的心思，骑着机车在哥谭街头炫起了技。
“是。”布鲁斯的声音比往常更低沉，虽然他什么都没说，杰森却还是察觉到了异样的情绪。
“看来是个有来头的？”杰森尝试套话。
布鲁斯沉默不语。
杰森当即把频道转到了和阿弗的私人通讯。
最终杰森以在家至少连续住两个月，换来阿弗松口告诉了他林肯马奇的隐藏身份。
接着，就是杰森破窗闯入，打还来不及离开奥斯本家的小托马斯一个措手不及！
至于布鲁斯一接手，就转而去帮彼得……
只是他太信任布鲁斯了。
杰森没有丝毫愧疚地这么想。
彼得和刚知道自己身份的挚友、男友预备役待在一起，没有戴头罩，整个人感觉像被扒了衣服一样暴露。
有哈利给自己垫底，杰森反而是最轻松的，分出少许精力关注布鲁斯和小托马斯的缠斗，自己则拿出看戏的架势。
哈利只关心彼得的想法，一双泛着金色的眼睛死死盯着彼得：“……你要相信我。”
“我怎么相信你！”彼得陡然拔高音调，这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了，他脑袋还疼着呢，挪去大黄蜂身边，拍了拍小蜂的胸甲，让他再次把自己关在里边。
第一次见到大黄蜂的汽车人形态，哈利也同时被几件事情冲击着，眼下看到彼得坐进车里，还以为他要走，顿时一步上前冲到车窗旁，几乎是恳求地：“——你别走！”
“我没有要走。”彼得难过地看着他，“我是为了保护你。”
“瞒着我蜘蛛侠的身份也是保护我吗！”哈利忍不住质问。
“事实就是这样！我总是会给我身边的人带来不幸，我刚刚差点……差点……”
看到彼得再次想起阿卡姆被恐惧毒气控制时险些造成的伤害，眼看着眼圈开始发红，杰森岔开话题：“顺便一提，你是最后一个知道他就是蜘蛛侠的，小奥斯本。”
哈利：“……”
彼得：“杰……头罩！”
杰森做了个投降的手势，给自己嘴巴拉上拉链。
“如果你没法相信我，”哈利转向彼得，痛苦道，“我只能说，你是我最后还在乎的人，我只能用一种方式证明自己，那就是让我的遗嘱生效，给你我拥有的一切。”
说完，哈利就去抢红头罩的枪！
杰森怎么可能真的让他抢到，一让躲过，而彼得魂飞魄散，迅速打开车门弹射出来，一把将哈利扑倒，远离危险源。
“我相信你，你千万别做傻事！”彼得趴在哈利身上，牢牢按着他，惊慌地说。
哈利的回应是紧紧拥住他的双臂。
彼得略微放松下来，回搂住哈利。
越过彼得的肩膀，哈利扬起笑容，一脸的奸计得逞。
这个表情被杰森看得一清二楚，瞬间不爽起来，走过去把哈利拉开：“小彼，别挨他那么近，他还是个精神分裂呢。”
哈利猛瞪他。
彼得沉浸在自己什么都没失去的劫后余生中，有点想高歌一首哈利路亚。
……等等，真的是什么都没失去吗？
突然想起来什么，彼得瞳孔地震：“蝙蝠侠呢？我们得帮他！”
“不要插手。”杰森的通讯器中，适时地传来了布鲁斯的声音。
说得这么及时，想必一定也一直关注着他们这边的情况。
还有余力分心，和杰森设想的一样，根本不需要担忧他们那边的状况。
“那是他们的家事。”杰森实话实说道。
“家事？？”彼得觉得自己的心脏已经快要承受不住了，“和……和韦恩有关吗？林肯马奇和韦恩？”
“算是吧。”杰森觉得自己也没说谎。一个韦恩和一个疑似韦恩嘛，当然是韦恩有关的事了。
而在哥谭生活了十年、已经是半个哥谭人的哈利敏锐地回味了一下刚刚话里出现的两个名字：“林肯马奇和韦恩？还有蝙蝠侠？”
想到最近频频在新闻中出现的，林肯马奇和韦恩异常的投缘，还有林肯马奇在自己面前偶尔流露出对韦恩不正常的关心。
哈利觉得自己好像知道了什么：“原来韦恩喜欢的类型还挺统一的。”
“我会介绍你给那些不怕死的记者，尽情访谈韦恩私生活的。”杰森诚恳地说。
作者有话要说：
你就说风凉话吧杰，也就是小彼现在顾不上找你算账，哈哈哈哈哈
谢谢大家的回复，谢谢小天使们的灌溉和地雷！
又过十点了，老规矩评论发红包，即将倒贴写文哈哈……当然我甘之如饴！看到大家的喜爱和期待就很开心啦！
第67章 一晚上仨人
彼得在哈利身上一顿搜查，没收了所有的炸弹。
这些小炸弹都被设计成南瓜灯的样子，看得彼得哭笑不得：“你是打算留着过万圣节吗？”
哈利干笑两声，没说话。
这些是他失去意识的时候做的，他也不知道当时自己是抱着什么想法做出了这些南瓜炸弹。
“我会拜托蝙蝠侠先生给你做身体检查，”彼得认真地说，“只要能把你的命保住，精神分裂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一定可以治好，实在不行，我带你回纽约去求斯特兰奇医生，说不定他会有办法。”
“但我失去记忆的时候也许做了一些……”哈利看着彼得的脸色。
“小丑那种玩意儿都还能活着，”杰森亲切地说，“大不了把你关进阿卡姆。”
彼得：“头罩！”
彼得十分严厉：“如果你管不住自己的嘴，就去帮蝙蝠侠先生管管他的家事！”
哈利心想头罩根本不是那么听话的人，说不定等下就要恼羞成怒，掏出双枪在他们俩身上开洞。
想着自己的绿色铠甲可以防弹，哈利不动声色地挪动步子，挡在彼得身前。
然而红头罩脑袋一耷拉，心不甘情不愿地“哦”了一声，就再没有别的过激行为了。
哈利：“……”
有种很微妙的感觉，总想问一下自己的朋友：你是否需要法律援助？
杰森感到自己有些过于得意忘形、盲目乐观，现在彼得顾不上和他算账，等事情结束了，他想起来自己先后约他两个身份的事儿……
现在表现低调一些，说不定过阵子他就把那茬儿忘了呢。
尽管布鲁斯不让插手，但杰森和彼得都不可能真的不管他。
发现两人的战局范围越来越广，而布鲁斯短暂落入下风，被小托马斯用一根绳索缠着甩向大楼时，彼得实在是坐不住了。
而杰森尽管双手抱臂，好像风淡云轻的样子，但实际上朝着那边的脚尖出卖了他。
彼得看看哈利，担心他会趁自己去帮忙的时候再度出现幻听离开。
看到大黄蜂，彼得眼前一亮，随即一指哈利：“小蜂，帮我关着他！”
哈利还在不明就里的时候，大黄蜂已经兴奋地闪了闪眼灯，咔咔变形，把哈利关在自己肚子里了。
哈利：“喂！”
彼得大声道歉：“抱歉哈利！这是为了你的安全！”
说着，彼得射出蛛丝，顺手揽着杰森，一起前去支援。
“——就让你看到每天我眼中的哥谭！”小托马斯用力将布鲁斯掷到高楼的玻璃幕墙上，“颠倒的，扭曲的……”
“你疯了！”布鲁斯的身体撞破了玻璃，脸也被碎片划伤，还没落地，小托马斯牵着绳索，再度把他拽了回来。
“我疯了？我当然疯了！一对兄弟，总是一个得到一切，另一个慢慢腐烂，不是吗？
“你怎么能如此轻易地忘掉那一切！”小托马斯怒吼，“因为忘掉我让你的生活更如意，是吗？让你占据韦恩家的一切！这一切本该是我的！”
“你不是我的弟弟。我没有‘轻易’遗忘。”布鲁斯说，“你被猫头鹰法庭利用了。”
他的调查中，早产的小托马斯死在儿童医院里，医院的记录没有任何疑点，而一星期后，一个无名孤儿出现在柳林孤儿院。
但DNA结果没出来，他始终没有证据证明面前的人的确不是自己的弟弟。
这话激怒了小托马斯，他背后的飞行装置带着两人，一起飞向高空。
一架巨型客机正在空中经过，小托马斯带着布鲁斯，朝着飞机飞去。
飞机引擎的巨响逐渐逼近，布鲁斯被小托马斯甩向一侧引擎，双手在最后一刻抓住边缘，脚尖能感受到引擎巨大的吸力。
小托马斯看着他：“你可以放手了，布鲁斯，彻底成为这城市的一部分吧，我就这样看着你。
“你一定时常感受到注视的目光，对吧？那就来自于我。不管白天还是黑夜，我看着你装扮成怪胎——”
猫头鹰好意思说蝙蝠怪胎吗？布鲁斯忍不住想。
“你应该更小心一点的。”小托马斯似有惋惜。
“这句话还给你自己。”布鲁斯回答。
“轰”的一声，小托马斯背后粘着的微型炸弹爆炸，他的身影淹没在火光中。
而布鲁斯筋疲力尽地爬出引擎的吸力范围，再也无力支撑，从高空坠落。
这不是他第一次坠落，但这次，斗篷已经被小托马斯撕碎，身边没有任何可以抓的东西。
就算用高速钩爪抓住远处的建筑，下坠的冲力也会让他狠狠吃个苦头。
但布鲁斯不会放弃，他正要射出钩爪——
那张猫头鹰面具再次出现在他视野里。
小托马斯先布鲁斯一步坠落，爆炸和落地的冲撞都没能杀死他，看他的模样，如果坠落也没能杀死布鲁斯，他就会再补上一击。
布鲁斯准备好迎接冲击——
但彼得乘着蛛丝斜里飞来，一把箍住了布鲁斯的腰！
用蛛丝减速、用身体消解布鲁斯无法承受的冲力，彼得带着伤重的布鲁斯，安全地落在一侧建筑上。
“杰森去抓林肯马奇了。”因为觉得自己帮上了忙，彼得开心地说。
布鲁斯原本想说“不是说了不让你们插手”，但彼得这么开心，他没忍心泼他凉水。
这已经是杰森第二次对上利爪。
他们身体里的化合物——也即是琥珀金，会快速修复他们的伤口，即使是致命伤。
小托马斯从决定真正成为市长之后就开始少量多次地注射琥珀金。这种与其他利爪的注射方式不同，其他利爪都是一次大量注射，这会让他们外形产生变化，变成让人恐惧的人形兵器。
而小托马斯和哈利都是少量注射，眼睛会随着琥珀金含量的增加变成金色。
这让他们保留了更多头脑和人性，同时也让对决变得愈发困难。
但小托马斯那些兄弟言论对杰森不起作用。
“你非要苛责一个三岁遇到车祸的小男孩没记住他有个未出世的弟弟吗？”杰森一边说着，一边铁拳梆梆地往小托马斯头上锤，“猫头鹰告诉你什么你信什么，能不能有点自己的想法？”
小托马斯大怒，他一向十分擅长言语操纵人心，不然也不会让布鲁斯落入下风。
但杰森现在对上小托马斯，却好像耳朵里塞棉花了似的，颇有一种乱拳打死老师傅的架势。
打利爪就是不需要顾忌、不需要手下留情，杰森只觉得自己这一架不用束手束脚，太爽了。
只是利爪实在难杀，也不会失去行动能力，杰森都打累了，除了激怒小托马斯，让杰森变成了他最讨厌的“哥哥的养子”之外，谁也没讨到便宜。
杰森气喘吁吁，盘算着如何收场。
他肯定不能让小托马斯逃走，那样太没面子了。
这时候视野里出现那抹明黄色就好像救星一般，大黄蜂今晚到处救场，肚子里关到了第三个人——小托马斯。
小托马斯想要逃脱出去，却被大黄蜂用座椅死死夹着，动弹不得。
布鲁斯也是少见地被彼得带着荡了过来，因为不放心，他还拐回去一趟夹起了哈利，这才让大黄蜂腾出空间，拜托他来帮忙。
一左一右，堪称左拥右抱。
杰森一见，皱起眉头，主动过去把布鲁斯架了回来。
对养子的关心，布鲁斯略感欣慰。
但想到怎么面对小托马斯，如果DNA出来真是兄弟，又要怎么修复关系。
……看着小托马斯的脸，布鲁斯叹了口气，把他带回蝙蝠洞，先用低温让他冷静下来。
杰森、彼得和哈利也都去了蝙蝠洞，哈利还主动让彼得蒙上自己的眼睛，不打算打听蝙蝠侠的真实身份。
他对蝙蝠侠面具下的脸也不太关心，毕竟哥谭有头有脸的人他基本上都认识，不管是谁，感觉都是一场三观的颠覆。
这种事情有一次就够了。
彼得拜托阿弗也给哈利做检查，安排哈利在庄园暂时住一段时间，休养身体——其实也有着看管意味，但是和彼得一起，哈利并不反对。
至于蝙蝠洞可以直接通往韦恩庄园这回事——
“我知道，都是家事。”哈利淡然地说。
杰森这一路上都克制着自己忍不住想要往外喷射毒液的刻薄吐槽，就为了不要让彼得想起来那些事儿。
但是，正要悄无声息地溜到二楼，打算躲两天让彼得消消气的时候——
“你想去哪，杰？”
彼得用一种他从未听过的语调，喊了一声。
杰森回头。
彼得看着他，双手抱臂，挑起一边眉毛。
杰森咽了咽口水。
虽然彼得看起来很生气，但是这样子真是……该死的性感。
作者有话要说：
大黄蜂：肚子里一晚上关仨人；小彼：手臂里一晚上搂仨人
其实猫法漫画里也没明说林肯马奇到底是不是小托马斯，但我还是比较希望能给阿蝙还回来一个弟弟
今天也迟了呜呜，老规矩发红包，明天九点十点发
第68章 你就是心太软
杰森回头的时候彼得仿佛能听到他脖子发出的“咔咔”声，杰森努力扬起唇角，试图做出一个让彼得消气的讨好表情：“怎么了，小彼？”
彼得缓步接近，他还没换下制服，行走间大腿在紧身制服中绷出完美有力的线条。
杰森视线不由得滑下去，然而彼得捏住他的下巴上抬，让他的视线被迫对上自己的：“我的眼睛在这里。”
杰森：“……”
他开始后悔今天穿的裤子太紧了。
彼得在他胸口轻轻一推，杰森趔趄几步，被他摔到椅子上坐下。
彼得提膝压上，杰森被他压得深陷紧贴椅背，动弹不得——除了嘴巴。
杰森：“要不我们去卧室……”
“去卧室干吗？”彼得挑眉。
杰森大腿上是彼得的体温、鼻端是彼得的气息，眼神不由得上下一扫，口干舌燥，不由自主地舔了舔唇：“你难道不是想——”
彼得明白过来他想说什么，顿时怒道：“谁要和你做，我还没跟你算账！”
“嘘，嘘——”杰森慌忙想去捂他的嘴。
“跟我待一块儿很丢人吗？”彼得眼睛一眯，“所以你约完我就约蜘蛛侠？你觉得我另一个身份让你更有面子？”
杰森：“……不是啊！”
他不由得感到十分冤枉：“我没有那种意思，你也知道的，我以前讨厌蜘蛛——”
彼得的表情让他识相地闭上了嘴。
彼得难以置信：“讨厌蜘蛛侠你还约我？”
这事真的太难说清了，杰森绝望，十分想让芭芭拉来，把她那个破烂点子给彼得解释清楚！
但是左右看看，韦恩庄园还没人回来。
杰森只好心一横：“我以为蜘蛛侠是你男朋友才讨厌他的。”
彼得：“……”
彼得：“那你又约我那个身份干什么？”
杰森破罐子破摔：“又喜欢上了呗。”
彼得：“……”
事已至此，为了让彼得消气，杰森不得不把自己的想法竹筒倒豆子：“两个人我都喜欢，我总不能问你们要不要three—way！我只能……”
突然上线的情商让他把“选一个”咽回肚子里，换了一种角度：“彼得，就算我以为蜘蛛侠是你男朋友所以讨厌他，但是没了偏见，我还是会喜欢上你的蒙面身份，我是注定会喜欢你的。”
彼得：“……”
杰森眼看着彼得脖子脸上露出的皮肤，都在一瞬间涨红了。
他嘴唇微张，想说什么又说不出来的样子，嘴唇也比平时红些。
今天就算被蜘蛛铁拳伺候也得占到这个便宜，杰森视死如归地往前凑——
彼得又是一推，把他连人带椅子往后推出去好几米。
彼得的气息远离了，杰森不由得着急，想站起来，却见彼得一抬手，一簇蛛丝唰地把他的手绑在了椅子上。
彼得脸上的通红还未褪，双臂再次环胸，虚张声势掩盖自己的失态，语气努力恶狠狠道：“在这里反省一晚上！”
杰森：“……你还不如揍我一顿！”
“揍你一顿你只会觉得爽吧。”彼得面无表情。
杰森噎住，没法反驳。
另一只手也被彼得用蛛丝困住，他一拍巴掌：“好了，明早让我看到你还在这里，我大概就消气了。”
轻快地拾阶而上，彼得把杰森就这么以一种坐在椅子上、双手被蛛丝绑在椅子两侧扶手的姿势，留在了韦恩庄园的中庭。
所有人从蝙蝠洞回自己卧室都会经过的地方。
第一个回来的是提姆。
杰森一听出他的脚步声，就不服输地盯着提姆即将进来的入口，决心对上这个人，绝对不能在气势上落入下风。
提姆满脸疲惫地走来，一看到杰森的样子，顿时瞪大眼睛，似乎连经年的黑眼圈都被因为震惊的冲击消失了。
杰森已经想好怎么用毒舌反击他——
然而提姆重点看了几眼蛛丝，轻描淡写地问：“你想玩情趣？不经允许撕他的制服被骂了吗？”
杰森：“……滚啊！”
第二个回来的是迪克。
他看到杰森时一瞬间爆发出的笑声险些把韦恩房顶掀翻。
杰森：“快滚，快滚！”
达米安和他先后脚进来，看到杰森一愣，接着脸色阴沉地走过去，被迪克一把拽住：“你要去干吗？”
“这家里不能有这么伤风化的东西！”达米安拳打脚踢，“我要把他送进焚化炉！”
迪克一边狂笑，一边把达米安拖走了。
最后一个回家睡觉的是卡珊德拉。
女孩在杰森面前驻足，看着杰森闭着眼睛装死的脸，俯身准备帮他把蛛丝扯开。
“不不，别动它！”没想到杰森一蹬地，椅子滑出去一段距离，失去平衡，摔在地上。
杰森呻吟一声。
卡珊德拉：“……”
她费解地眨了眨眼睛。
“这是耐力训练。”杰森有气无力地说。
卡珊德拉走近，杰森以为她要把自己扶起来，正想说谢谢。
然而卡珊德拉掏出手机，摄像头对准杰森，“咔嚓——”
发到哥谭必拜榜前（3）里。
然后嘴角上扬，快步离开了。
杰森：“……我不会放过你们所有人的。”
半夜，杰森在椅子上昏昏欲睡。
半梦半醒间，他感到有人在动自己。
他该警觉起来，马上反击的。
但这气息十分熟悉，所以杰森只是半睁开眼睛。
彼得正把他手腕上的蛛丝扯掉，忽然察觉到什么，抬头发现杰森已经醒了，抿了抿嘴。
他有些愧疚地解释：“我以为你会很快自己逃跑的。”
杰森低低地笑了一声：“不是说明早看到我还在这里，才会消气的吗？”
彼得不好意思地解释：“那是气话。”
他穿着睡衣，虽然小卷毛乱七八糟的，但脸上没什么睡意。
看来也是一直没睡着，忍不住出来看看。
杰森伸手，把他的手握在自己掌心，拉向自己。
窗外月光洒入，映出两个轻轻触碰的人影。
作者有话要说：
已知蛛丝降解的时间为两个小时
为小彼点播一首心太软~
第69章 他是你弟弟
清晨，彼得蹑手蹑脚从杰森的窗口爬出来，爬回自己房间的窗口，轻轻拉开窗户——
提姆在他的书桌前回过头。
彼得：“……”
彼得伸手进来，拉上窗帘，再把窗户关上，如同自己从未出现过一样，缓步退去。
提姆哭笑不得，扬声问：“你想跑去哪儿？”
没有得到回答，提姆起身出门，走到隔壁杰森门前。
彼得偷偷摸摸退回杰森的房间，这里一片狼藉，床从中间裂开塌下——彼得捏的，床垫被拖到了地上，杰森腰间搭着毛毯，肩膀上还有明显的指痕——也是彼得捏的。
看一眼杰森彼得都觉得后怕，幸亏他控制好了力道，不然杰森可能会像一根火柴一样被折断。
昨晚意乱情迷的时候没察觉，今早彼得一睁眼看到这模样，简直想找个地缝钻进去，第一反应就是逃离“案发现场”。
只是没想到提姆把他后路给堵了。
回到这个让蜘蛛面红耳赤的房间，彼得又想到，如果杰森睁眼发现自己没在他身边，会不会感觉很失落呢。
……算了，还是豁出脸面，陪他吧。
彼得这样想着，刚想躺回床垫上，就听到梆梆的敲门声。
杰森瞬间睁开眼睛。
彼得：“……”
这个提摩西！
“要开门吗？”彼得进展地问。
杰森大脑还没完全开机，一听这话，脑袋里第一个反应脱口而出：“为什么不开，你觉得和我在一起很丢人吗？”
彼得当即跳了起来：“怎么可能！”
年轻小伙弹射去卧室门口开门。
杰森这才反应过来：“我还没穿衣服！”
但彼得是什么人，那个行动速度，眨眼提姆眼前的门就敞开，杰森正慌张地把毯子往自己身上盖，然而还是没掩盖住他身上被彼得留下的指痕。
提姆：“哇哦，你们真是……”
他看看一片狼藉的房间，朝彼得比了一个大拇指：“上次我看到这种场景还是暮光之城。”
彼得羞愤地把门关上了。
楼上是新婚燕尔小情侣，楼下则是布鲁斯好像被泡进苦汁子里。
他觉得自己对林肯马奇根本不是自己弟弟的推测很有道：如果他真的是一个韦恩，猫头鹰法庭大可以拿着他大做文章，为什么要让他选举市长？迷宫的受害者展示墙上，可是有着好几任市长的照片。他们总是有本事明里或暗里操控哥谭的掌权者们，不需要暴露自己。
但DNA结果显示，他的确，是板上钉钉的小托马斯韦恩。
阿弗的表情也十分难过。
“这都是我的错，老爷，”他消沉地说，“如果我能早点来庄园接替我父亲……就不会不知道玛莎夫人怀孕的事情，就不会让您对他一无所知……”
“你是最无辜的人，阿弗，”布鲁斯低沉地回答，“我知道你年轻时候的志向并不在当一个管家。不要再责备自己。”
但他能去责备谁呢？
玛莎因为失去孩子悲痛欲绝，为了保护她，父亲不得不把庄园里所有曾经为小托马斯准备的婴儿物品带走，把婴儿房改成客房。
出车祸时布鲁斯才三岁，一个幼儿在受到那样的创伤之后很难再保留那之前的记忆。
那些该死的鸟！
然而造成一切悲剧的猫头鹰法庭也已经覆灭，他的仇恨甚至无人承接。
现在他自己的弟弟被冻在蝙蝠洞里。
如果布鲁斯把他放出来，他该如何和他进行交流？难道把他关在自己曾经为那些小丑病毒中毒者准备的透明囚笼里吗？
还是就此给他自由？韦恩庄园里的孩子们怎么办？
就算有彼得可以制服这个不死者，难道他和小托马斯要进行杀戮、追逃、控制的循环吗？
布鲁斯陷入了两难的境地。他现在有了一个血脉相连的弟弟，却完全不知道该拿他怎么办。
他想，也许他该尝试先了解小托马斯，再决定该怎么做。
这个念头有些疯狂。
但在给小奥斯本检查身体的时候他就说过，小托马斯对待他一直彬彬有礼如同戴着假面，和他伪装出的林肯马奇没有任何区别。
而布鲁斯已经和那张面具交谈太多次了。
没有用。
剩下的选择只有——
布鲁斯来到了阿卡姆一间被水泥封锁的房间。
上次越狱之后，杰森就给小丑的病房上了一层水泥，只留下送食水的小口。
但小丑的人炸开了相对薄弱的地方。
于是这次，四面浇筑的水泥足有半米厚，小丑仅余的活动空间只剩一平方米。
“小蝙蝠呀小蝙蝠，”他的绿眼睛从送饭开口盯着蝙蝠侠，闪着让人厌恶的光，“真想不到，你还有来向我求助的一天，你还敢来问我的意见！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看来我们的马奇市长很失败呀。”
“你们都失败了。”布鲁斯提醒他，“少些废话。”
“啧啧啧，”他咂着嘴巴，“这可不是求人的态度。
“不过，小丑叔叔很热心，他愿意帮助你。”小丑自得其乐，摇头晃脑，“如果一个人不喜欢你，为什么不把他变成你的乖狗狗呢？如果他脑子里被植入了假的记忆，为什么不把那些记忆抹除呢？”
来之前，布鲁斯其实已经做好一切准备，就是小丑会利用他掌握的消息如何尝试折磨自己，而自己需要怎样坚定意志，不要再受他的影响。
没想到，小丑说的话竟然听起来……有一些道？
不，布鲁斯。
他一定是疯了，才会觉得小丑有道。
脑中盘旋着无数念头，胸腔被各色情绪塞满。
布鲁斯快速回到蝙蝠洞，换下制服，回到了韦恩庄园。
他想要找迪克谈谈。
不过，庄园里现在很热闹，布鲁斯被声音吸引了注意力，看了过去。
中庭的沙发上，蝙蝠家族的成员几乎都在。
孩子们把杰森和彼得围在中间，两个青年紧挨着坐着，身边放着一个空酒瓶。
彼得旋转空瓶，瓶口停下时指向谁，谁就会问彼得和杰森一个问题。
他听了一会儿，听出来是在逼问他们感情发展的细节。
达米安自然没有参与这个活动，他坐在一张高椅子上，表情臭得让布鲁斯觉得，自己唯一的亲儿子随时会把白眼翻到天灵盖后边去。
对于杰森和彼得的感情，布鲁斯没有觉得意外，也没有觉得不可接受。
相反，他非常祝福两个年轻人。
他只是奇怪杰森为什么能这么晚才发现彼得的真实身份，还有他怎么能接受玩这样游戏的。
布鲁斯知道杰森很没有安全感，从前他也有些担忧，杰森无法正常进入一段亲密关系。
但是想想他自己也是，四十岁了还没有伴侣，实在没有立场担心些什么。
而彼得是个很能给人安全感的年轻人。
他需要的，也是杰森这样，强大坚毅、让他没有后顾之忧的伴侣。
布鲁斯沉思着。
他突然觉得，自己或许，需要彼得的意见。
“……修改记忆？”
彼得瞪圆了眼睛。
“他曾经接受过的记忆，全都是虚假的。”布鲁斯说。
彼得想了想，认真道：“但这不能让修改记忆这个行为变成正确的。
“只能让你的心里觉得好受一些。”
布鲁斯沉默。
一向温和的彼得，在这种时候，又有让他意外的敏锐。
不管布鲁斯如何欺骗自己，但过往的记忆塑造了如今的小托马斯。
他没有权利替他选择忘记什么。
“为什么会来问我呢……？”彼得稍显费解，“我对您和韦恩家了解很少……”
布鲁斯注视着他。
彼得反应过来：“您查到了我的过去？”
“你的过去无从查证。”布鲁斯摇头，“我只是推测。”
他在等待彼得愿意亲口将它们说出来的时候。
彼得叹了口气。
家人们的义警身份暴露后，他知道了在纽约，帮助自己的就是达米安，和他的好友乔纳森。
布鲁斯从内德和米歇尔身上的线索也能猜到发生了什么。
沉思片刻，开口说出一切的时候，彼得终于感到有些坦然。
“但……我的情况也不一样。我是被遗忘了。如果有选择，我也不确定内德和米歇尔是不是愿意忘记我……毕竟我给她们带来了那么多麻烦……”
彼得眼神迷茫，布鲁斯正在想如何安抚他，但他又回过神来，眼神清醒。
“不，我很确定她们并不想忘记我，自从知道我蜘蛛侠的身份，她们碰到了很多危险，但那是因为她们正直勇敢，就像我选择成为蜘蛛侠帮助别人一样，她们也有要保护的人……噢，我不是在自夸，我自己这样说真是太奇怪了，显得我很自恋，但布鲁斯先生您知道的吧，我其实很谦虚，虽然有一些人确实这样评价我，但我还是希望由他们说出来，嘿嘿。”
察觉到自己又不小心进入了话痨模式，彼得连忙止住话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说了那么多，其实我的意思是，我很了解我的朋友们，所以我知道她们不想要什么。”
“您为什么不自己尝试去了解一下他呢？我的意思是，虽然没有一起长大，但他是您亲弟弟，不是吗？”
作者有话要说：
布鲁斯：杰被夺舍了吗？陪着孩子们玩真心话？
杰：有老婆了，只是炫耀
第70章 你自由了
布鲁斯并不打算冒进——把小托马斯解冻，再和他进行什么兄弟间的促膝长谈。
彼得的提醒让他突然想起小托马斯的另一重身份，哥谭市市长。尽管他刚任职不到一个月，但市长办公室里，说不定能有一些东西可以反映出他的真实想法。
哥谭市的环境再怎么恶劣，一名市长上任不到一月就失踪，还是比较少见的。
政府压下了林肯马奇失踪的消息，让副市长暂且处着事务，警署的精锐秘密出动，搜寻市长的踪迹。
这种时候，市长办公室和市政大楼反而是守卫最松的地方。
毕竟不会有人绑架了市长，再把他藏回自己的办公室里。
布鲁斯不费吹灰之力，在副市长好不容易挤出吃饭的时间离开的片刻潜入办公室。
市长宽敞的办公桌旁摆了一张临时用来处公务的小桌，看来现在的副市长很有分寸，非常谨慎。
小托马斯用过的大办公桌上则十分整洁，看样子所有的文件都被收走了。
他翻动抽屉，大多抽屉要么是空的，要么摆着一些无用的文件。
只有最底部的一个抽屉上了锁。
布鲁斯不指望找到钥匙。能用来锁市长办公桌的，也不会是普通的锁。
但他有韦恩科技作为作弊器。
打开手腕通讯器的破解模块，布鲁斯不费吹灰之力就打开了密码锁。
抽屉里，露出的文件堆最上面一份文件的名字让他微愣。
《极端精神病罪犯判处死刑的必要性》。
布鲁斯甚至没有在市长的办公电脑里找到这份文件的电子版。
这意味着小托马斯不希望任何人察觉到自己有推行这种法案的意图。
哥谭的罪犯们能如此猖獗，和政界、商界各路人士的秘密支持是无法分割的。
如果在没有事先获得足够支持的情况下，贸然推行这种法案，必然会步步受阻。
小托马斯把他的想法记录在纸质文件上，意味着只有亲自走进他办公室破解开他的密码的人，才能了解他的意图。
而这不是唯一一份文件。布鲁斯翻动抽屉还能看到一些关于加强东区治安、经济和教育资源向东区倾斜……等等一些较为温和、但会将哥谭这艘巨轮从即将轰然撞击的冰山上偏离的想法。
在昨天那场和小托马斯之间你死我活的战斗中，他暴露过想要当着布鲁斯的面毁灭这座城市的想法。
所以，小托马斯为什么要在乎这座城市的未来呢？
而且，他曾经给出的暗杀名单，其上都是哥谭毒瘤。
布鲁斯陷入沉思。
这是一场赌博。
赌赢了，是他的弟弟回家。
赌输了，是一个敌人潜伏。
“老爷，我不觉得这是一个好主意……”
阿弗觉得自己一颗心被放在平底锅里两面煎。
作为韦恩的管家，照顾小托马斯本该也是他的职责——如果小托马斯当年被顺利生下的话。
现在，他一边觉得自己只偏心布鲁斯，一边又实在担心布鲁斯这个决策。
小托马斯被关在蝙蝠飞机中，从医疗仓改成的冷冻仓里。
蝙蝠飞机还未启动，阿弗抓紧这最后的时间，试图劝说布鲁斯放弃这个想法。
“这一切都不是您的错，”阿弗恳切地说，“后果不该由您……”
“没关系，阿弗。”布鲁斯轻声回答。
“但您甚至没有穿制服！”阿弗提高音量。
布鲁斯低头，看了一眼自己。他穿的甚至不是西装，而是家居服，浅灰色的运动套装。
表达……诚意？
毕竟和自己亲弟弟面对面，如果布鲁斯全副武装，对方醒来的第一反应也一定是警惕又愤怒。
“我有安排。”布鲁斯只是这样说，驱动了飞机。
阿弗眼里闪动着水光。
但他也不是全无准备。
从蝙蝠洞上方升起的飞机腹部，正趴着一个蜘蛛般的人影，朝阿弗比出一个“OK”的手势。
彼得全副武装，身上的制服闪动着钢铁般的光泽——
他拿出了自己尘封已久的纳米蜘蛛战衣，作为布鲁斯（自己不知情）的增援，贴在蝙蝠战机上，一起升入高空。
这件战衣曾经可以保证彼得在大气层外呼吸、不失温，现在只是贴在战机外，在平流层飞行，体感和坐在飞机里边没有任何区别。
当初第一次穿上这件战衣，还是紫薯入侵的那场大战。
外星人抓走了奇异博士，为了救他，彼得扒在外星飞船上，跟着它一起进入太空。
氧气逐渐稀薄时，彼得脱手坠落。
而托尼为他调来了这件早就设计好的战衣，被它安全感满满包裹在里边，那气味还是崭新的，如同一辆新车一般。
如今彼得的安全感已经不再依托于外物，而全凭自身的力量和意志。
这件战衣闻起来也愈发像一位老朋友了。
彼得还以为布鲁斯打算直接把小托马斯带到卫星轨道中的正联大厅呢。
在那个地方，小托马斯根本无处可逃。
然而蝙蝠战机降落在了一座废弃的建筑上。
——玛莎当年早产的医院。
布鲁斯坐在飞机里，有些踌躇。
如果解除冷冻，把小托马斯带到目的地，路上恐怕他就会解冻，直接和布鲁斯大打出手。
而搬上冷冻仓一起，即使是布鲁斯也做不到。
冷冻仓连同制冷装置，有七百多斤重。
在他犹豫不决时，突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需要帮助吗？”
布鲁斯闭了闭眼睛。
不听话的小孩又多了一个。
相比布鲁斯的心情复杂，彼得则满满的都是为了自己能帮上忙而开心。
普通人根本无法撼动的冷冻仓连同降温装置，被他轻轻松松扛在肩上，如同那只是一根木杆。
钢铁战衣还帮他隔绝了被氨冻伤的风险。
他们迅速来到了行政楼二楼的档案室中，布鲁斯用拎来的一个小型发电机，点亮了这里的灯。
布鲁斯示意彼得离开，但彼得摇了摇头。
“他不会发现我的。”彼得对他说，“布鲁斯先生，还有很多人在等你回家，我不能辜负大家的期待。”
于是等布鲁斯关闭了制冷装置，冷冻仓上温度计的数值迅速向零度逼近时，彼得藏身在天花板角落。
这里的灯源老旧，光线昏暗，还有数个架子矗立，即使知道彼得的位置，布鲁斯有意往那里看，他都看不见他。
气温一回升，小托马斯就开始恢复意识，眼皮下，他的眼球开始转动。
“我知道你能听见。”布鲁斯开口，“托马斯。”
“这里是当初救治妈妈……我们妈妈的医院。
“我调查过。我们都被猫头鹰法庭蒙蔽了。新生儿死亡时间、原因、一切细节……”
他手上拿着那份纸质文件，文件上甚至还有一个婴儿的脚印。
“那个年代的医院惯于用纸质文件记录，之后也没有补录电子文件。关于你的纸质文件，我没有找到任何篡改的记录。
“而柳林孤儿院也有着相应的纸质文件，记录一个无名婴儿的出现，他有着难以治愈的遗传病。”
托马斯的脸上露出犹豫不定、痛苦的神色。
“妈妈也被蒙骗了。她以往只用资金资助儿童，在以为你……死去后，她开始亲自去帮那些孩子，给她们读书，给她们做礼物……柳林孤儿院只恰好是其中一家。”
“而我没有记忆。我们都被蒙蔽了，被猫头鹰。”
猫头鹰是罪魁祸首，是一切的敌人。
小托马斯四肢僵硬地从冷冻仓中缓缓爬出，姿势好像掘开坟墓的僵尸。
“你们放弃了我！”他的声音嘶哑如同恶鬼哭嚎，即使同样没有穿制服，琥珀金的强化也让他的五指在冷冻仓边缘按出深深的指痕。
他握住布鲁斯的脖颈，手下用力就能把它折断。
“布鲁斯，你应该陪着妈妈爸爸一起下地狱。”他咧开一个难看的笑，声音却比哭泣时还沙哑。
彼得蓄势待发，准备介入，挡开小托马斯——
但布鲁斯被他卡着下颌，费力地把什么东西拿出来。
“我……修好了你衣服上的飞行装置。”他低声说，“你自由了，不管是从猫头鹰，还是从韦恩……
“弟弟。”
作者有话要说：
蝙蝠家和彼得：一种双向奔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