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61
谢角摸了一下嘴角的血丝, 看到了那两个人走出去的身影。他的手下对他说:“您没事吧,谢总?”
谢角合了一下眼睛,睁开后是夜的颜色。“废物。”
手下欲言又止:“您现在是在国内, 不是在金三角。”谢角嗤笑了两声, 看到啤酒从手下的头上倾倒下来。“哪儿都是我说了算。”眼神疏忽冷了下来。
回去后,谢角脸上遭了一记火辣。面前的人,正是他的义父。“在国外, 玩玩就算了。在国内, 你知道得罪苏家下场?”
“别去惹苏擒, 即便你喜欢他。”
谢角嘴硬:“我没有。”
义父笑:“那就是讨厌。”
义父吐出了烟圈, 抓住他那张长得一点不输的脸:“别在国内给我惹事。”
送车送他即将到苏家的庄园, 车上的苏擒说, “在这里放下我, 我买点东西。”
翁裴知道他行动不便,就问他:“你想买什么,我下车帮你买。”
苏擒答应了, “心心蛋糕店的芝士蛋糕。”
“买多少,”翁裴解开安全带, “两个。”苏擒看到他推门出去了。苏擒靠在了副驾驶座上, 看到翁裴推了蛋糕店的玻璃门, 走进去。
心心蛋糕店是个连锁店, 南方才有的。芝士蛋糕是他一贯的口味, 百吃不腻。
苏擒喝了一点酒, 但是恰到好处那种。手伸出去车窗, 外面的夜风微微凉。很快, 翁裴买蛋糕回来了。
芝士蛋糕翁裴还以为是什么精致或者点缀点什么的奶油蛋糕, 结果表面看来平平无奇, 就是一个蛋糕的坯子模样。
递给了苏擒。
苏擒只拿了一个,“这个很好吃,我从小吃到大。”这句话没假。只有芝士蛋糕能够慰藉他的心灵。
翁裴把车停在了路边,外面车水马龙,静谧的霓虹。
他拿出了袋子里的银色小勺子,掀开了塑料的外盒。挖了一口,居然不是很甜腻的那种,芝士也不是排骨芝士那种,有着淡淡的拷奶黄味道。
挺香甜的。
“好吃吗,”苏擒问他。
翁裴淡淡地说:“还可以,”实则是还不错。苏擒说:“北方没有这个连锁店,”沟通自己喜欢的东西,会往往多几句语言的,因为这样才能更好地安利出去。
翁裴本想自己吃几口就会腻。他不喜欢这种类如小朋友才会吃的小面包小蛋糕之类的东西。对一切发甜的食品有着抗拒。小时候母亲酷爱吃甜食,没少给他喂过。
结果,翁裴把那个巴掌大小的芝士蛋糕吃完了。
哦,一定是他饿了。
翁裴想着,苏擒也吃完了,送他回家。
夜里,莫兰陪完了赵合,才有空理睬李宗。她抽空从赵合那里出来,来到李宗等她的私人餐厅里。
对于她自己而言,男人都是她更好走好这个事业的阶梯。
李宗对莫兰一笑:“不知道苏擒那小子,也许初生牛犊,想做点什么,让他家里对他刮目,不是傻小子。”
相比运气好,早发家,拿到股权的赵合,李宗更是潜力股。没到四十,就是苏门公司的年轻总裁。苏摩对他青睐有加。如果李宗再站稳这几年,基本是可以拿到更多的东西。
婚姻,爱情,对莫兰来说都是形同虚设,只有抓住了面包,把周围的一切资源利用上,这才是实现她个人价值的最佳途径。这才对得起她家人、她自己对她的十多年的文凭和能力的投资。
“那你好好哄着这位太子爷,”莫兰对于苏擒来苏门历练,想法跟李宗差不多。是苏擒在苏家人面前想证明自己的一次游戏。对于他们这种年轻有钱又有闲的公子爷来说,未免是给他圈了一块林场,家丁把猎物赶到他面前,任他围追堵截的射猎。
“他喜欢女人吗,要是喜欢女人,给他送几个,更好地摸他的心思。”莫兰听过苏擒天性风流,只因为是残疾,年纪过分小,苏家人没让他涉足家业。
“他整跟翁裴白家那几位传了点绯闻。身边不缺男人。”李宗也有过这类给苏擒送男人的想法,不过总觉得这位太子爷游戏人间,对周遭一切感兴趣,又不感兴趣的,宛如貌合神离。
“你不送,怎么知道呢,”莫兰从李宗的身上离开,她衣服整齐,气质如兰,“他好像挺信任你的,”
李宗笑:“那不然,没有我,他怎么在苏门立足呢?”
“他心高气恼的,更需要你们这些人哄着。可以利用他,铲除一些讨厌的人。”莫兰对于职场尤其是这种尔虞我诈的商业场上,更为熟悉男人的厮杀争斗。
李宗拿起了红酒,和莫兰碰杯:“早在我打算当中了。”
第二天。
翁裴有些忙,午饭也没有吃上。助理给他买的那一份已经放凉了,现在已经是下午三点,正询问翁裴:“翁总,您要吃点什么?”
翁裴淡淡说:“随便吧,”
刚好,别的部门送来了一点下午茶的点心,翁裴向来不吃甜的点心,刚巧全是甜的,不是草莓塔,就是荔枝可丽饼,芒果派,慕斯,还有好几杯不同的糖类奇多的奶茶等等。
翁裴想到了昨天晚上吃的芝士蛋糕。于是问助理:“咱们附近有心心蛋糕店吗?”
“翁总,您想吃蛋糕呀?”助理跟了翁裴一年多了,从来没有见过他吃甜食。就连喝饮料,也少之又少。无糖的食铺,在翁裴的食物中算是标配。
助理记起来,“我记得楼下过一条街,就有一家心心蛋糕店。”
翁裴听到,“那你去买几份芝士蛋糕回来,分给大家。”
助理才知道,难怪翁裴要买甜品蛋糕了,原来不是他自己要吃。立即说:“好!”马上要去办。
翁裴又担心助理不会挑:“那就个最平平无奇的,巴掌大小的芝士蛋糕,我自己的,给我买五份。”
助理以为自己听错,确定了翁裴的要求后,坐电梯下去时非常困惑。
蛋糕很快买回来了,翁裴又觉得很甜。但是看着这个平平无奇的小蛋糕,想起了昨天苏擒坐在他的副驾驶座上,吃蛋糕的样子。跟他说话,声音淡淡的,如同风中的香水百合。
他拆开了一个塑料盒子,挖了一口吃。
香,淡淡的奶黄味道,并不是很甜腻。
助理看到这一幕,他的翁总裁是不是谈恋爱了?居然开始吃甜食了。
第62章
62
助理发出奇异的感叹:“再铁血无情的人, 也有谈恋爱的一天啊。”
助理忍不住在她的助理群:“翁总好像谈恋爱了。”
秘书的信息立即发来:“和谁!不会就是那位白公子吧!”
助理憧憬着:“不知道,反正就好像吃饭口味都变了,看着就有点甜。”
另外几个助理发来的都是:“kswl, kswl。”(磕死我了, 磕死我了)“gkd,gkd。”(搞快点,搞快点)
秘书嘱托她:“必时候请直播!”
他们从来没见过翁裴谈恋爱, 翁裴是个恋旧的人, 基本助理没有解雇过。跟他这么多年, 都没有见过他这么一个除了事业、淡冷的对什么事情都没有太大兴趣的人, 会动心。
李宗安排了秘书, 把苏门开发的楼, 几几层以上的全部楼给政府官员。
每个开发商大多都是这样, 人情送礼,存在合理。苏擒知道了,也只能说一句, “面面俱到啊这个李宗。”
周末,苏擒去一个地方。
说是考察, 其实就是纨绔娱乐, 加上一点贵族交友, 勾结, 送礼。
这天来了一个背景极大的人, 姓钟, 名澄。跟上上领导人是同性, 背景在皇城基本红贵皆知的身份。嶼汐團隊整理,敬請關注。
钟澄慕名市长苏忱, 杜恒跟他拉拢:“您说的苏市长, 是我好朋友苏擒的亲哥哥, 我可以跟您牵线。”
钟澄高兴,他第一次看到,看到苏擒,那个人是坐在轮椅上的。
都说南方系里,最大的土豪是苏家,除了商,还有祖上的政治的手段,随年月发展,早已盘根错节。
苏擒听说他喜欢自己的哥哥。
刚见面,钟澄送了一个迦南木的轮椅,特意给他打造。摆明了是非要交他哥哥苏忱这个不可。苏忱市长面冷,如果真找他的话,在圈子里也未免不可。
但是找到了苏擒,摆明了杜恒想要搞点什么事情。
“程登瀛日:奇南香,一作伽罗,亦名伽楠。”这个圈什么都得懂点。
苏擒不可能不收,不收是不给面子,他笑,“我没什么准备礼物,真失礼!”
近千万的伽楠轮椅,钟澄微微一笑,“市长很忙吧,”顶层富豪,出手阔绰。
估计是约过市长,见过他哥了,或许在他哥那里吃了什么闭门羹吧。
苏擒只能说,“我二哥在我们兄弟中,心性最为独立。我当然可以引荐,就怕,……都说交友是天作缘分。”含蓄了一些。
杜恒在旁边应和:“当然,当然。”
钟澄也沉缓点头。“能见市长一面,最好不过了。”
下午,去森林,是个私人圈地的森林,半开放,那是个禁止游客进入的区域,但是对于他们这些人来说,根本只是对于底层的人设置屏障。
说是要什么穿越这片大概七公里的茂密丛林,去到另一边空旷地。
杜恒在这里养了几只火狐,鹿等等动物。
苏擒被钱立推着轮椅,这里的泥泞的路并不是很好走。
天还下着雨,还是不知道是否密密麻麻遮天蔽日的丛林的露水。
苏擒外披了一件灰色的雨衣,一行人坐了越野的,也是参观的车。车比起普通的观光车,要具备了被森林猛兽撕咬袭击和防止子弹的坚韧和硬度。
钟澄拿了一把新款的军区猎枪,每个人手上都有。
有钱人可以买土建国,买片森林已经是再普通不过。
外面布满了参天大树,还有从缝隙里漏下来的日光。
枪声偶尔,直到像是看到了杜恒特意从外面买回来,今天放出来,供这些贵族巨贾围猎的动物们。
枪声此起彼伏,像极了旧时候的皇家林场。
苏擒对于这种看似男人的天性游猎的骨子里冲劲,他一点兴趣全无。一是他行动不便,二是他在想着,杜恒是要怎么从之前自己骗他的钱算计回去。
杜恒不是善类,比起高调在外的人,这种双面的、笑里在外的人,更为要提防。
“苏擒,你不喜欢捕猎啊?”钟澄的声音关切问过来。
苏擒笑一笑:“喜欢,我以前最喜欢了。”抬抢,上下扣动扳机,对准突然从草丛跳过的什么动物,就是一枪,可是他枪法太差,没能开中一次。
“以前打多了,麂皮、狐狸毛都送人了,”这个圈子也最不缺吹嘘,苏擒哪里干过这种事情,也就是神采淡然,仿佛以前真这样围猎过,虽然没中过多少猎物。
钟澄对此一笑。
他们又上了另一辆装甲好的越野车,去追更大型的鹿、羊动物去了。
有些心性懒人的人们,比如苏擒,就待在了另一辆悠闲观光的越野车。
突然,那边传来了惊呼,不知道是打到了还是让猎物跑了。
“迦南木,”苏擒缓缓地喃着,那得找个机会,安排钟澄和他二哥哥苏忱见一面,只见一面,这个人情礼物也还上。
这个圈子里,并不是你想拒绝就可以。
礼物可以不收,可不收就是得罪了人,更何况对方的身份尊贵。和苏擒交朋友,最简单不过的事情。再不济的话,苏忱拒绝了,或是吃饭见上一面对钟澄印象差,也是苏忱一个人的事情。
苏擒想着,也是为难他二哥哥。
都是那个杜恒提出来的好事。
越野车在丛林里开了大约四十分钟,就到了空阔的平地上,另外几辆越野车的人还在打猎的余兴中,尚未到达平地。
“在哪里,回来吃饭吗,”苏摩的电话,苏摩说忙也是忙,难得给他打来了一个电话。
苏擒想,自己常年不回家的一个人,不光是他,二哥哥,三哥哥也是这样的。
“什么事情,”是否只有大事,苏摩才会找他回家吃饭。
或许家里来什么稀客或者要跟他说什么事。
苏摩狐狸慵懒的调子从电话电流声传来:“也没什么,你什么时候有空,给你买了两辆车,你不是喜欢车吗,”
换在以前,听到这样的话,苏擒会高兴得每边,但是现在的话,苏擒不禁会想,“什么事情让大哥你屈尊找我,”虽然是这样想他,可他面上却没有这样说,他只是说:“谢谢哥哥,”
“不高兴吗,跟谁在一起,”听着那边热闹,但也不是像是都市。苏擒的声音淡淡的,听不出来是高兴不高兴。这个小子,以前的话早开心地在电话那头蹦起来了。
“也就杜恒他们吧。”
苏摩听到熟悉的圈子名字,上回苏擒做局设计了杜恒他们,“你又想搞点什么,”
“你要是缺钱了你跟我说,别去打这些鬼主意。”苏摩的话,早一眼看穿了苏擒。
苏擒说,“好的。”简单地也是为了结束苏摩的担心。
苏摩倒是不太担心杜恒会对他做什么,只是怕他冲动,掉进了别人做的陷阱里。挂了电话,苏摩对他的助理说:“杜家那边去打声招呼,别让杜恒那小子整天对擒擒算计点什么了。”
助理说“是”。
黄昏犹如一个破碎的珠子,高悬在平地线那边。望眼尽头,看不到这里有任何建筑阻挡过的视线。
圈地为王,这个圈子习以为常的事情。别的阶级绝对想象不到钱权的世界,到底是怎么的无度。
苏摩又看到了办公室里的一面落地窗,残阳如血,在城市的一角,高楼林立,人如蝼蚁。另一面,是一个墙壁,墙壁上,只有转动另一个灯光设置的按钮,就能看到转化光线后,墙壁呈现出的是苏擒的单人照片。
也许是读高中时,苏擒的模样,带了一点叛逆,微微地皱着眉。
太阳从树梢缝隙落下来,点滴地相错在了那个人的模样上。黑发,少年的样子。有一点说不出来的昔日真实感。
“这个计划,不知道是启动得好,还是糟糕呢。”苏摩望着墙壁上的话,感叹道。
另一边。
私人森林,他们终于打猎的打猎完,不打猎的人也等够了,转场去了另一木构建的上世纪美国别墅风格的度假地。
那是木搭建起,离地二米的别墅,有点军队风格的设计风。
这些权贵或者上流圈子的富几代们,围猎完的当天,当然是让下人和厨子准备烧烤,美食,以及开地下的葡萄酒。
还有换衣服,换成了干劲的迷彩服装。
自然,这种时候不缺俊男美女,这些都是供他们圈子里消遣的玩物。
大家知道苏擒花名在外,即便他真不是那种人,但是一旦传开了这个名号,就不得不是了。
钟澄给他送来了两个小少年,长得是很漂亮,看上去还没有什么整容的痕迹。
苏擒就知道,这些躲不了的。
苏擒于是便问钟澄说:“您是怎么知道我二哥苏忱的,”
他一笑,“我在甘省就听过苏忱市长大名了,x市这个省会市,还不是培养省的领导苗子,”
杜恒在旁边说,“苏忱市长业绩辉煌,如果不是有点能力,怎么会得钟澄公子的青睐。”
钟澄背景,某上一代领导的嫡系次孙,家族的权从他爷爷代就构建起来,到他这一辈,已经盘根错节遍布全国各种命脉和油水居多的行业把手中。
钟澄不仅有钱,这个圈子不乏有钱的,但是大权,当然是越有权越好。
钟澄的哥哥,正在当着下一任领导的备选。这种人,能不得罪最好不得罪,甚至还要高高捧起。
苏擒不知道是苏忱根本没听过钟澄的来号,还是过于清高遗世了。
但相信一点的是,苏忱公务繁忙,或许这个钟澄没有报清楚名号,或者根本就没有跟他哥哥接洽过,就先跑来他这个弟弟这儿来探听情况,打点好关系。
杜恒这次给他设的,还真处理起来有些复杂。很容易处理起来顾此失彼,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苏擒听了杜恒的话,心中只想冷笑。你他娘的又来坑我。
钟澄听到聊到苏忱,不免多说两句:“苏市长是我见过最年轻有为的年轻人了。”
苏擒心中鄙夷,是啊我也是。我哥哥当然是天下第一牛的了。他现在的处境就是跟给他哥哥相亲市场那些歪瓜裂枣一样。苏忱的心性也不可能看得上钟澄,交个朋友还可以,但是想继续深一步,怕是钟澄除了家庭背景大外,自身还得有点东西。
“‘不知身是客,梦里过天山’,这个你哥的作品,我曾见过,真是风格不失遒劲,又十分的烂漫,自成一体。”
苏擒只能干笑出两声,他对苏忱的书法或是随口说的话没什么印象,就算提起了他关系最好的三哥哥苏寅的作品,他也就认识一两幅。
这是从哪里打听回来的,苏忱有说过这样的话?写过这样的毛笔字?苏擒只能回答,和人打交道,怕的是让主宾冷场,“是,我哥哥爱好书法。习作一二,被钟公子你看了去,不知道会不会在行家中略为贻笑。”
谦虚,谦虚是不懂的最好的伪装了。苏忱的书法他都没有见过多少。什么叫“不失遒劲,又十分的烂漫”,高格调的瞎说,是他们圈子的寒暄。
吃饭的时候,他们这片上世纪建筑风格的林间别墅,多了一些人。
无非都是这个圈子里的常客,倒是谢角,好一些人不认识他。
“他怎么会来的,”苏擒不禁问。
钱立说:“之前他的三家公司,在上个月已经暂时注销了。”
是苏擒的人搞的鬼。谢角要不是不一肚子火,都对不起他的睚眦。
谢角却是在会场上不认识他一样。对他熟视无睹,苏擒说:“这样就最好不过了。”
就在林间连体的别墅从的二层,是一片小私家赌场和各种球室,还有诺大的台球桌。
因为钟澄难得来南方系的圈子一回,赌博年轻人看不上,倒是开始赌桌球了。
桌球的技术可操作空间很多,还有不少的运气和赌约混合的趣味性,添加观赏性和刺激。
“谢角,谁来的?听都没有听说过?”
“谁知道,我也不知道。”
“南方谢家的谢自载听了吧,听说谢角是他的外甥。不被承认的私生子而已。”
“怎么跟母姓?哈哈,”
“跟别的男人生的私生子,还沾点谢家的成分,算他走运了。”
“听说是个疯子,离他远点。”
“疯子,咱们就看笑话吧。”
有一小簇客人的讨论着,谢角品貌风流,身长如玉。略微的阴翳的眼,流露了几分不似常人的锐利。
在一桌桌球上,他连打进了九球。
宾客一小阵喧呼:“有点意思。”“可不是,没有点操作都不敢上桌。”“那也太没意思了吧,纨绔还有人这么精湛桌球?那不是衬得我们很差劲?”“哈哈哈,是你差劲,不要代替咱们。”
打桌球打得好,就像是唱歌一样。有的人天生去了k房就会不错的歌声,但有的人从来五音不全,只能在旁边看人家点歌的份。
或者唱不好歌的人也可以自告奋勇,一连唱个十几首。如果那个人本事大、有人哄着,便是听不到杂言污语。
就像是钟澄。桌球打得一般,甚至不算普通人中的好,但是有着一群人哄着他,当然没有球技,也有别人话里的皇帝的新衣般的“球艺精湛”。
谢角看到了苏擒和钟澄在一起,从吃饭前的聊天,到了饭后的桌球,两个人的相谈晏晏,言笑有加。
谢角逼仄的视线落在了苏擒的身上,可那个人似乎注意不上,或者一点存在的感觉都不给予他。
到了这一环节,本是想找个要上位,想和钟澄结交的、交了“学费”的人来当捧哏,来跟钟澄对打桌球的。
但是谢角无人请自个来,“听闻过钟公子大名,不如咱们来切磋一场。”
杜恒找的绿草配红花的配角意外之余,暗地里破口大骂,“怎么他上去了?”
钟澄初来南方,当然没听过谢角的为人,点头答应。“好啊。”
如果在不认识的眼中,这只是一个疯子不请自来,跟红贵的顶流打打桌球的行为。
但是,往后面他们才感觉到,这好像不对劲啊?因为这分明,分明就像是一个雄竞行为——
他们玩的是桌球十五球。十五球的规则:选择一个母球和1到15号的子球,一方选择1-7号小花的子球,那么另一方就要选择打9-15号球,也就是大花。
任何一方将自己花色的子球打进了球带,再将8号球击如球带,就判为赢下这局。
钟澄选择了小花1-7号球,谢角自然就是大花球了。于是他们开始了。
排球排好后,钟澄先开球。一开球,技巧不算有,但也不是门外汉,懂得十五球的得分规则和犯规要素,基本的角度和力法,都能把握五六分。
显然玩得不算少。
钟澄打进了三球,全场欢呼吹捧的声音不在其数。
谢角不偏不倚,他倒是开口问:“开球也忘了,赌个什么好,”如果这是杜恒安排上的人,肯定是要故意输给钟澄,再送个赌约上说好的礼物给钟澄。
或者二十套楼,又或者是什么游艇飞机之类的。虽然钟澄不缺,但哪有人会嫌少的。
钟澄显然是被家族保护得极好的人,哥哥是挑中的培养人,他只需要在自己领域敛财,接手一点家族的事业,或许,甚至可以都不用管,去追逐自己的自由。
他笑:“好啊,赌什么?”
桌球之前开局会说好赌约的,但是在钟澄一连进了三个球情况下,显然是钟澄优势局。这时候替赌约,谢角是有一点吃亏的。
“我想赌,苏擒少爷给我安排一下明天的行程。”谢角大言不惭,说着的话,根本没有看苏擒。
这话一出,有的人着急了:“他说什么,我没听清楚,”谢角语不惊人死不休在他们圈子正常了,不说语言了,行为也是。
只要他说话了,但是总有人不确定自己方才耳中听到的震惊是真的,总是要去问及别人确认。
“他要苏擒陪他一天!”
“不是苏擒跟杜恒陪钟澄明天去玩吗,啧啧,这是在干什么?”
“好像不对啊,这个剧情,怎么感觉这个疯子对苏擒有点意思?”
“不是吧不是吧,苏擒魅力这么大吗?”
“苏擒不就是一个纨绔吗,残疾纨绔配疯子纨绔,不是天生绝配?”圈子里明捧暗踩苏擒的人多了去的,主要是苏擒曾经的白眼狼好友居多。
钟澄没想到谢角的话是这个。
他看了一眼轮椅上的苏擒:“苏少爷,你怎么想?”
苏擒心想,可以的话,他当场就回谢角一句话“从哪来滚哪去”。
苏擒皮笑肉不笑:“这个赌约也太没意思了吧,谢角,你不如换个别的,更有意思的。赌约的礼物我可以加。”什么叫做家赌约呢,就是别人赌一个东西,自己也可以押注。
谢角倒是开口:“你不会赌不起吧?”目光全在了苏擒和钟澄身上。
钟澄一愣,没想到还有傻子或者二愣子跟他这样说话。
南方猛人奇人也多,钟澄心胸开阔,不愧从小就是锦衣玉食,富甲全国培养起来的人。
在有慧眼的人眼中,谢角怕是吃醋了钟澄和苏擒,以为他们是一对,来找钟澄麻烦了。可是这个疯子,也不打听打听钟澄是什么人。
或许谢角打听过,疯子之所以是疯子,就是明知山有虎,偏要打老虎。
“行啊,”钟澄被他激得也有脾气了。
现在轮到谢角打杆,他不快不慢,气定神闲,一杆一球,居然打了七球进!
再打一球的话,他就要赢下比赛了。
但是又的人看到钟澄脸色微微变化。
曾经的苏擒是叛逆的,是知世故,但不会去圆滑的人。因为他什么都有。但是现在重来一世,他有些不同了。他让钱立把他的轮椅推近了一点。
直到谢角的全视角里可以有他苏擒。
苏擒的声音略嘲讽:“搞这么一出,谢家的脸面在一个政界交接的时候,会不会更好看点?”
讽刺谢角不懂大局为重,在这里随意发疯,倒是得罪了人。
谢角笑一笑:“你要是答应,这个月陪我三次,我立即输给他。”
两人的声音不大,基本只有他们能听到对方。
谢角看到苏擒的嘴型是“神经病”三个字。
很快,谢角擦了擦球杆,他看准了最后那一颗八号球,只要把这个球打到相应的球袋里,他就能用最倾压性的行为赢下比赛,让钟澄尽扫面子。
苏擒的声音就在他举起杆,要进行完美杀死比赛那一瞬间:“好的。”
谢角的托杆手指察觉不了地轻轻一偏,左撇子的他左手一用力,八号球偏得有些过分,差点飞出了球桌。如果甩出了球桌,那么算谢角犯规输掉比赛。
钟澄明显脑额上有些汗,他重新捡起了球杆,看着桌上他还剩的小花球4颗,还有一颗8号球,他多次瞄准角度,以平常的经验,小心而有技术地再次打进了三颗,最后一颗没有打进。
再次轮到谢角了。
苏擒这个时候才注意到他穿了深棕色的衬衫,略略的黑色的头发,皮肤在灯光下有淡淡的光泽。
谢角外号疯子,但是皮相却是出彩,如果可以忽略不计他的性格,这脸面,可以说是圈里圈外的美人了。
谢角的视线集中在了他的球杆上,但是他没有干脆的发球,而是视角落在了轮椅上的人身上。
显而易见,分明在说“你看我打得好吗”。
这一球,谢角又打偏了,打偏的程度好比坐船从太平洋去墨西哥,却去了新西兰一样。
众人唏嘘:“要不要这样放水啊?有点明显。”
谢角松开了球杆,抬手对钟澄一笑:“手出汗了。我心理素质不是很好。”
没头没尾的话,钟澄极有修养:“加油。”轮到他发挥了,最后一颗小花球进球袋了,众人欢呼:“好球!”
“漂亮!”“完美!”
钟澄总算来打8号球了,因为谢角打偏的角度过分,所以他也找不好角度,一杆,没进洞,8号球也到了一个更刁钻的地方。
“好像8号球俩人都不好打啊!”
“谢角是不是在放水?”
“也许是8号球是真的难吧。”
谢角捡起了球杆,这次他也没有擦,只是轻弯腰,侧头,英姿勃发,略星目剑眉的。有一些杜恒他们专门找的年轻玩伴玩物,都不免发出了轻轻的感叹:
“真的好帅!”
“他是谁?”
“听说叫谢角。”
“太好看了吧。像是在拍电影一样!”
“他们为什么在打起来,气氛还不是很好的样子,剑拔弩张的。”有玩伴发出了疑问。
“好像是为了轮椅上的那个人。”不知情的玩伴。
“轮椅上的人,看着就好想疼爱他。怪不得了!”
“你还想疼爱他,先看看自己口袋有几个钱?”
“怎么了?”
“他就是南方里鼎鼎大名的苏擒。从来只有他包养。玩弄别人的份儿。”
“哇原来他就是苏擒。”
第63章
063
苏擒不知道自己会在哪些妖魔过的语言中是个什么样的形象。不过他也不在乎。
谢角的一杆, 偏差了一厘米的角度,8号球停留在了洞口附近。
打完这一杆,他潇洒干脆地收起了杆。目光落在了轮椅上的那个人。
那个人在二层的故意模仿上世纪装修的军营式灯光光线下, 皮肤窳白, 面目淡静,他的视线也是跟随在接替自己,拎起细长球杆的钟澄身上。
“苏擒。”谢角故意叫了他一声。
轮椅上的人回过头来, 谢角终于看清楚了他这张一览无遗的脸。
他就是要看他, 不能只给钟澄看。不能只关注钟澄。他的注意力和目光, 也要放在自己的身上。
苏擒莫名其妙, 这个人心眼睚眦又行为偏颇。确实不像是一个好人。
由于谢角留下了一个很好的保姆球, 这次钟澄一杆进洞, 几乎宾客都在祝贺:“好球啊!”“不愧是钟公子!”“打得妙!”
谢角在欢呼的人群前, 特意去瞧轮椅的人。他给了苏擒极大的面子,苏擒不是不知道回报的人。
可苏擒的附和跟在了钟澄一杆进洞后:“钟公子球艺果然精湛啊,”
他甚至都没有留意谢角, 谢角阴翳的神色在苏擒这一番举动下,又气又恨的。
在这一轮“精彩绝伦”的桌球比赛后, 有不少年轻的俊男美女去找到谢角。
“刚才你的球艺也太好了吧。”
“想跟你交个朋友。”
“我听说过你, 赏脸喝杯薄酒?”
谢角的目光从这些玩伴中穿出去, 熟视无睹, 兀自地拿过了侍应生盘子里的酒, 直接一饮而尽。
“滚开, 傻x。”谢角的骂声。
几个人怏怏地跑了, 一边尴尬一边说:“不是你说要去勾搭他的, 他脾气怎么这么坏?别人都会装装样子, 他装都不装。”
越有脸面的人, 就越会摆假面子,也越会外在有修养,而谢角完全相反。他简直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家伙。
“算啦吧,庆幸没结识他,他疯得很。”
“可惜了,长得跟花瓶一样,内在是个草包。”
因为搭讪不成功,这些玩伴全转为了怒气的谩骂。
而不知道什么时候,身后跟着一个表情阴翳的男人。
一个玩伴的后脑勺像是抵住一个冰冷的东西,玩伴还以为哪个侍应生或者玩伴跟他开玩笑,回过头来,结果看到一杆猎枪抵在了自己脑门上。而持枪人,正是被他们议论着的花瓶草包疯子谢角。
“啊啊啊啊啊——”
每间别墅都连着二层,那一边传来了一些人的尖叫,听起来像是恐怖的事情。
随后是几声枪声,外面的惊鸦飞动。
有管事的纨绔跑过来一看,几个玩伴吓得一团,刚向外面开完猎枪的谢角,吐露几个字:“不会说话,我教你们不开口的办法。”
管事的人知道是怎么回事了,等谢角走了后,斥责这几个新人:“怎么搞的,他你们也敢惹,真是不知死活啊。”
纨绔圈都没人敢挑衅他,因为对谢角而言,命不过一条,再说他是个不被谢角重视、在外面自生自灭的人,大多要是谢角做出什么事情,再以命相抵,别人也不好说什么。
自从重生后,苏擒对纨绔的游戏没有什么兴趣。
到了十一点多,他就去洗漱睡觉了。到了半夜,苏擒感觉身上爬了什么一样,刚才起来拉开床头边上的台灯,便听到了一个低迷的声音。
“很喜欢你怎么办?”
苏擒挣开他的手,“谢角,”听出了声音的主人。
“我按照你的意思输给了钟澄,是不是该给我一个甜头?”他的脸近在咫尺,因为光线不是很好,更显得他轮廓分明,有一丝的邪气。
苏擒想起来,被他压在了柔软的大床里,两个人的重量,陷下去了好几寸。
“钱立呢?”
谢角稍稍一笑,“你不会在跟我独处的空间里还想着另外的男人了,”
这个时候,苏擒才看清楚了他的脸上的一些痕迹,尤其是下颌略微的淤青。
“他去哪儿了,”
听到苏擒有些紧张的语气,知道他是在意那个人了。
“不知只有他,才是退役兵种。”谢角的回答,已经让苏擒知道了大概答案。
“你想干什么?”
“没有,我就想告诉你我喜欢你,并且想向你请教,以及解答我白天的疑惑,你为什么跟北方来的姓钟那小子在一起了?”谢角的误会,但是误会对于他这种睚眦的、心胸狭隘的人来说,仿佛是个很深、很严重的事情。
“我和谁在一起,又关你什么事,”苏擒知道他为什么今晚硬是要跟钟澄作对,还半夜打倒了钱立,来到了自己房间,一脸怒气冲冲的样子。
他故意这样说,更想看出谢角做什么事情。
如果谢角敢打他,他会在谢角身上报复十倍的。这是他苏擒做得出来的事情,也做得到。
谢角摸了摸他的嘴唇,轻轻地捂住:“不可以。绝对不可以。”他一边摇头,一边看住他。
但是光线灰澹下,苏擒是看不清楚他眼色的复杂。
苏擒不知道他疯子想做什么,但是敢肯定的一点是,他对自己还没有过分的恶意。
外面下着夜雨,淅淅沥沥的,连带着空气的温度也低下来了好几度。
还有不知名的夜莺和动物在林中鸣叫,这里是森林另一角,接近平原的林间别墅。
“你要是无聊,三号别墅那里通宵男女娱乐,你可以去。我要睡了。”苏擒的声音透过了谢角的手传了出来。
谢角有一点欣赏苏擒的是,他身上总是有些不慌不忙的平淡感,除了厌恶自己,只专心于自己的事情外,甚至没有什么其他的情绪。
谢角转而躺侧在了苏擒的另一边,大床上,因为两个人的均匀地分布重量,略微地有些像是平静的大海里的摇篮车。
苏擒想起来,撑住了床就要转身坐起,谢角故意拉过他的手臂,将他扯落在床上。
收到的是灰暗中,苏擒的一记眼刀。
“不是这个月陪我三次吗,答应我,这算一次。”
依旧抓住了他的手臂,那个人仍然有想去离开床,找轮椅,出去房间的意思。
“我什么事情都不对你做,”谢角的补充,他这个话算是了安分守己很多,挺动作也不大。
现在是夜里的十二点,正是苏擒睡得最为香甜,也是被弄醒后最为懵然的时候。
虽然秉持着理性,要离开这间房间,不然谢角对他做出什么事情来。
但是实在太困了,苏擒的眼皮耷拉下来。他躺在了大床一侧的最边上,甚至只要一翻身,就会从床边缘上掉下去。
谢角平躺在了床的中间,一只手去圈住了苏擒的手,怕他走,也是怕他摔下床。
苏擒的声音闷闷的:“谢角,”
床中央的谢角顺着光线暗明看去,那个人一动不动,侧躺着,姿势也算是半带自我保护,半是舒适的。
“我要睡了,你快出去……”说着,那个人的声音就断了。
怕是已经睡着过去。后来,就传来了床边沿上的人的匀称的呼吸声。
谢角躺在了白色的、柔软的床上,视线略在了天花板上。过了一会儿,他起来,去把床最边上的那个人轻抱过来,抱到了床中央。
那个人熟睡的面孔,有一点去掉了白天清醒时候的冷淡,厌世,自我防护,以及几分的看透事情不说破的清醒感。有一些如同了最赤诚相待的人在信任的人面前露出柔软的内壳。
谢角支起了一根胳膊肘,看住了熟睡的人的睡颜。
“苏擒,”谢角的声音在雨中更有一点被渲染的清淡感。
“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我,”他的声音在黑暗中,又与在某三角里不同,这次的他,有些剖白心底,“只要你不拒绝我一点,……”
“我什么事情都可以做。”
雨声淅沥,寒鸦号夜。
凌晨五六点的时候,被击晕的钱立起来,带了几个信任的人去撞开了苏擒的房间,只见大床上只有苏擒一个人,安然地熟睡中。
而床边的地上,一个人打着铺盖睡着了。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谢角。显然,带的被褥枕头,是谢角的自发行为。但很难相信他没有对苏擒做过什么事情,或许他自愿睡在地上,是想给他们的迷惑。
他们也只能这样想。
过去,制服谢角,谢角在一片人中醒过来,看到的是钱立对他又气又恨的目光。
谢角一笑,“放开老子。我没对你家主子做什么,你要是敢碰我,也要看看我姓什么。”
钱立不是普通人,普通人或许被谢角的这一句话给糊弄住了。
苏擒之前太生气了,狙击了几家谢角开的公司。但谢角不是很在意,再加上他的几家公司资本投入也不大,主要挣钱的不是那几家。
“我家少爷要是有一点伤害,你十条命都赔不起。”钱立的话。
谢角无畏地笑,被他们架起来赶出去。
苏擒收了钟澄好几样礼物,他正想着,怎么跟他哥哥苏忱开口,让他跟钟澄见上一面。
当然钟澄送他礼物,不止这个,还要他跟他哥哥说好话。
苏擒收礼物的时候也说清楚了,哥哥的心意他无法知道,但会极尽全力给钟澄铺好见面的。“极尽全力”这些都是奉承的好话。
私下,苏擒对这个钟澄印象不好不坏。
所以,他就想着,在周四的饭桌结束后,跟苏忱开口。
不就是一句“哥,有个朋友想见面你,可以不”,苏擒安慰自己。
杜恒给他搞了个难题,他想着,怎么要从杜恒身上还回来。从前的事,估计杜恒记了不少自己仇。
周四的晚饭,兄弟都在。
苏摩说送的两辆车,果然,要是就给了苏擒。一辆是轿车迈巴赫,另一辆是超跑法拉利。苏擒别无其他兴趣,就是喜欢车。高兴收下了。
“最近干什么去了,”苏摩问他,整天往外面跑,倒是李宗说他工作日都有趣上班,虽然有的时候迟到早退,或者自己给自己休假。
“上班,还能干什么,”苏擒的话,对于苏摩,如果他关心自己,基本没有他查不到的事情。
“听说你跑去了国外一趟,某三角,还认识了个叫什么,谢角的人?”苏摩对他的近况真是了如指掌。
苏擒喝了一口清汤松茸,桌上的是几道大宴般的菜式,鲍鱼浓汁四宝、甜口东坡肉、菇类佛跳墙、鸡汁煮白菜、翡翠虾仁。苏摩喜清淡随旧。
苏忱口味不挑,偏南方。而苏寅就喜好腥辣,一般清淡的也吃得了。
苏擒就喜好甜食,以前的他,没有饭后甜点,是吃不下饭的。还要几个下人随从哄着他吃饭。
苏擒点头,搭话,“其实就一普通客户,”他和谢角的关系也的确如此。之前求合作的时候,就非常低微。合作完了后,不认谢角了。
“擒擒,你要是想谈恋爱了,大哥给你介绍几个人,别找那些来路不明的,”苏摩倒是在饭桌开饭前,只有他两人的时候,提点着苏擒。
苏擒没想到苏摩会以为他跟谢角谈恋爱。翁裴肯定不是苏摩口中说的来路不明的人,翁家家大业大的,倒是谢角,没名没份的暴发户私生子。
也许谢角的行为有点招苏摩嫌恶。
苏擒点点头。
倒是不说话,安心地一口一匙汤。
苏摩没想到他反应平平,不像是自己印象中要么据理力争,要么被误解了气愤离场。他倒是笑了,“长大了,还真的,”之前他的助理调查苏擒,说他行为成熟,苏摩还不信。
“你这点头呢,是要介绍呢,还是你自己能够摆平?”苏摩问他。
苏擒心想:事业未成,何以家为。但他说这话,苏摩是绝对不相信他的。他游戏人间的外号不仅外面出了名,估计家里人也有几分耳闻。
“哥,你喜欢就好。你说什么的,我都听你的。”苏擒倒是说这一句话。心口合一,倒是没有听见到苏擒反讽的语气。
苏摩如同了澡雪的脸面,他眼色沉浮,有一时间的恍惚。
想起了助理的话:“苏董,小少爷好像比起以前,要懂事多了。”
苏摩那时候一弹香烟,自以为地说道:“他有什么懂事,装出来让你们不管他而已。”
苏摩笑一笑,缓和说:“是不是送你车了,你才这样说。”
“送不送我车,我都是听大哥的话。”苏擒的话,诚挚的,也是衷心的。
苏忱回来了,基本可以开动饭了。刚才苏擒喝的是饭前的汤。
苏寅一般拍戏在外,满世界转,不是什么休假的时候,基本很少回家。
苏忱放下了外套:“都在等我,擒擒,以前是我跟大哥等你回来吃饭的。”
苏擒有些不好意思:“年少轻狂,”打哈哈过去了。
饭香菜热的,吃着饭,苏擒在心里想着,安排苏忱和钟澄见面,不就很简单吗,别瞎想了。他哥哥肯定会答应的。
苏忱跟他夹来了菜,“怎么一副有心事的样子,遇到什么事了,说来给你哥哥们听听,”
苏忱比起苏摩,会更私心偏向他一点。即便外表清高,像是不被一切所动。
苏擒当然是要把话留在饭后,他和苏忱两个人单独的时候说。
饭后。
苏摩回楼上开视频会议去了,留下来了苏忱,准备出门处理一点事情。
“哥,你这个月忙不忙,有没有什么空暇的一两天?”苏擒的开口,是直接了然。
“什么事情?”苏忱看他方才在饭桌上,若有所思,现在开口,怕不是有事求自己了,不过他求自己,比求别人好。
“我有个朋友想认识一下你,方便吗?”苏擒还在想着,怎么把话说得更合理一些,“北方来的,姓……”想要暗示一下钟澄的身份。
“怎么认识,”苏忱说这话的时候,苏擒还没有意识到不同。
“也就吃个饭,或者你不方便,见个面也可以的,”
“他要求什么事情?”苏忱的文。
苏擒解释,“他不为什么事情,也就一小权贵,只想结识你。”这“小权贵”说得太举重若轻了,放哪里都不算是小权贵。
苏忱像是看穿了苏擒的意思了,“他托你找了你来当说客,”
苏擒听着,好像不对,“若是哥哥你真不喜欢这一种,我就出面拒绝了他吧。”这句话是委曲求全,这样说的话,对方有接下来的更大可能。
苏忱完全是听出了苏擒话中话了。他不偏不倚一笑:“擒擒,那个人叫什么?”
“钟澄,哥你认识他?”苏擒完全是坦然敞开。
苏忱就知道是这个人,“我之前见过他。”
苏擒虽然有意外,但也曾想过。在苏忱这里吃了闭门羹,只能来找自己。
“擒擒,少跟你们圈的杜恒他们玩在一起。”南方重商,北方搞政治。杜家虽然是南方的,整天没少搞各种心思不正的事情。
苏擒正点头,装乖的时候。
苏忱又接到了一个电话,他看了一眼来电,给苏擒,“你接。”
苏擒点下电话,拿起来,“你好,哪位?”
里面传来了一个半熟悉的声音,“苏市长,不要再拒听我电话了,我知道,我很冒犯您……”这人,有点像是钟澄。钟澄后台可以遮天,竟在苏忱这里这么地卑微。
苏擒把电话按断了。
气氛有些尴尬。
苏忱这种沉浮官海的人,怎么看不透他们的心思。“擒擒,你收了对方什么了,我给你还回去相应价值的。以后不用管他们的事情。”倒是苏擒格外单纯,跳不出这种他们见惯的被设计的名利场。
苏擒万分内疚:“哥,”他其实怕是得罪钟澄那边圈子的,杜恒抓住这一点,来让他拉钱。
“喜欢什么,你就跟哥哥说。”苏忱看他的目光渐渐有些了变化。
苏擒这下知道为什么苏摩送他车了。“我不是……”不是他们想的那样。
苏忱倒不会给他难堪,“钟澄那边我会处理好的,没什么。”宽容待他。
倒是苏擒,有些耻怒了。
苏忱看住他有些憋红了的、生气的脸蛋,柔和一笑,指尖戳了一下苏擒的脸,像是小时候那样。兄弟毫无间隙的。“怎么了,还生气难过起来了?”
他什么情绪,什么心思,苏忱这种官场人精一看就摸清楚了。
“哥,我不是有意的,”他终于把这句话说出来了。
“没关系。”苏忱大度,比起苏家的哥哥们,更会关切他的感受和情绪。
“哥,那你出门吧,我不打扰你了。”苏擒惭愧的话。
苏忱笑一笑:“傻擒擒。去吗,翁家的约,是想谈谈你和翁裴的事情。大哥肯定知道会不愿意,生气的,但是我不一样,我会护着你的。”
苏擒意外,不是吧。怎么又扯到了他和翁裴两个人的事情上了。
苏擒脸一热:“我跟他真没有什么,哥,你去了也是白去的。起因是翁裴……借我当催婚的,把我当男朋友介绍给翁家知道。”他不说是因为那一段被做成了“恩爱相册”的视频。
苏忱又看住他,“翁裴那边的意思好像不全是你说的那样。”
“还有什么,”苏擒不知道还能有什么。
“真没什么?”苏忱问他。
苏擒摇头,“他好像情有独钟白家的白蓦,跟我一点关系没有。”他很坦荡,翁裴有没有他这么坦荡不知道,或许他依旧被翁裴当枪使——当做翁家催婚的挡箭牌。
苏忱恍惚“哦”了一声,“原来是这样。你不喜欢他是吗,那我帮你拒绝了。”
说到拒绝,上回是白蓦救了他,翁裴也有份去救他的。要是拒绝当挡箭牌了,翁裴会不会觉得他不够义气啊。“算了,翁家误会就误会去吧。”苏擒的话。
苏忱觉得其中好像不像是苏擒说的那样。“那到底你想怎么样嘛,”像哄小孩地哄他。
苏擒骑虎难下,只能将心底所想告知苏忱,苏忱七窍玲珑,不会不明白他的难处的:“要是我拒绝,翁裴会觉得我不够朋友的。”
“那你还挺在乎翁裴的感受的。”打趣的话。
苏擒知道苏忱在有一点揶揄他的意思。但是他不在意,“哥,那你去帮我婉转表达了吧。”不想让他二哥难为。
苏忱才说:“我出门不是为了这件事,我哄你的,我有别的事情。”
苏擒:“…………”只有他的哥哥会这样来哄他吧。
苏擒回去别墅里了,苏忱出了门。
苏摩开完了个短暂的会议,叫苏擒去三层的休闲室里下棋。
苏擒只想回来躺一下,跟苏摩的行黑白围棋中。
“围棋十诀,还记得不?”苏摩提起苏擒以前的功课。苏擒很久之前就不下围棋了,心思全在了叛逆和出去交朋友中。
苏擒只能想起几句,“一不得贪胜,二入界宜缓,三,三……攻彼顾我。”说到三,往后他都忘记了。
“往后呢,”苏摩看住了他,问及。
苏擒倒是坦然:“忘了。”
“这三句是什么意思?”苏摩又考他。
“不得贪胜,意思是,越对胜利执着,往往得不到胜利。入界宜缓,说的是,在警戒线附近要行得谨慎缓慢。攻彼顾我,攻彼顾我是不仅要进击得当,还有固住自己的形势。”苏擒只能望文生义,记起来了一点。
苏摩吃掉了苏擒走的不慎重的一片白棋,“四,弃子争先。即使抛弃了一部分棋子,但得抢到先手。这一点,你没做到。 ”说的是苏擒棋盘上的这一失子。
下一步,苏擒吃掉了苏摩的几颗黑棋,“是吗,哥。”
但是,却暴露了苏擒更大的一个隐患,苏摩下一子后,将苏擒更多的白子吃掉。“五舍小取大,这一点,你也没做到,放弃眼前暂时的小的利益,是为了收获更大的利益。”
苏摩一连说到:“六逢危需弃,危急情况当弃及弃,切勿贪婪坏事。”
“七慎勿轻速:不要贪快,而走了险棋。慎思,慎行。”
“八动须相应:每走一棋,需相互的配合。 ”
“九彼强自保:如果对方势力强大,那么先自求安稳,再做打算。 ”苏摩说出来了剩下的七诀。
苏摩很少会跟他谈棋,更少会对他耳提面命的教诲。一般这种事情是苏忱做的。
或许是从小了苏摩就觉得苏忱是一味地偏私苏擒,纵容了他这个成长后的叛逆,不听进任何人的话。但是,扪心自问,苏家没有哪一个人,也包括他自己,是不宠溺苏擒的。
苏摩借着下棋,教他处理事情。
但是苏擒却困意连连:“我困了,大哥。”
按照以前,苏擒不会以退为进,撒撒娇,就可以办到的事情,放在以前,苏擒会顶撞他哥,不听他们的话,还会一不高兴就离开家。
伸出的一只手,还带了一点烟草的淡淡弱弱的气息,摸在了苏擒的那张淡白的脸颌。“这么早就困了,干什么去了这些天,做贼了?”
苏擒又下了一个白棋,苏摩吃他六颗白子。
“就不可以让一下我吗,大哥,”
“大哥吃可以,别人算计着吃就不行了。”苏摩话里有话。
苏擒倚在了轮椅上,观摩好了棋盘,这才下棋前想了五分钟,再动棋子,这一下,总算苏摩没有立即吃他子了。
“我不会让别人吃我子的,”苏擒聚精会神了一些,下棋总算稳重了一点。
苏摩轻笑,略有看新人的语气:“嗯?”
“之前吃过的,以前后不会让人吃的,”苏擒下棋着道。
“那就好。”苏摩的话。
苏擒从棋房里出来,是苏摩推着他的。后来要下楼,因为不方便,苏摩直接从他的轮椅上抱起了昏昏睡睡的他,那个人的头摆在了自己的臂弯里。
“真是个大小孩。”永远让他不安,也永远让他保护。
苏摩轻声地说道。
怀中的人困得眼皮打架,也没有听清楚苏摩的话。
第64章
65
周末。
一通电话的铃声吵醒了还在睡梦中的苏擒。苏擒难得做了一回职员, 虽然没少迟点上班,早点回家,但仍然该上班的上班, 除了有时候留下借口去税局, 或者谈业务,偶尔翘下班。其他方面,他的朝九晚五甚至已经做得很合格。
当然他比不上真正的996的打工人。不过, 这也不影响他心安理得地睡得极为舒适。
此时的, 他皱起了眉, 伸出的一条胳膊, 找了一通电话, 在床头柜的抽屉拉开, 拿出了电话。
并没有看来电显示, 随意地拉开了接听键:“早,哪位,什么事情?”
他说话是带着略略的被吵醒的不满, 以及怀着对这个周末早晨的尊重和懒散的情感。
“你是不是忘了还要陪我两次?”声音略清淡的,那个人仿佛像是很早就起床后, 此时正在心平气和地喝着冰美式在等他起来一样。
苏擒听出来了是谢角的声音, 他下意识地拿开电话, 去看手机上显示的时间。是清晨七点, 不倚不偏, 一分没多, 一刻没少。
苏擒把电话按掉了。是下意识, 也是条件反射。他蒙过了被子, 继续睡过去。
“铃铃铃……”
电话再次响起, 响看足足两分钟, 周末清晨安静的卧室,充斥着这个烦人的嘈杂彩电声响。
苏擒按下了电话,困倦的他依旧一句话没有说,听到里面传来的谢角不满的声音,伴随着一点的电流:“我在你家外面等你。”
苏擒准备按下挂断键,那个人猜测他会这样说,于是赶紧说道:“不然,我会上你家,亲子接你。”
这时候,苏擒才慢慢地、冷淡地说了他星期六的第一句话:“你会被枪毙的……”他家不是没有设有哨位的。
苏擒的手臂拿远了电话,他的眼睛从始至终,除了看时间,都是合上的。
“苏擒,我给你20分钟你洗漱完下楼……”拿远了的电话的声音还在继续,里面的人喋喋不休,而床上的苏擒早已再次进入他的周末一大休息娱乐天堂。
电话再次吵醒了苏擒,是中午近十一点的时候。
苏擒从被子里摸到了手机,打开后,“喂,”
“苏擒,我没见过比你还能睡的人。但凡你能把你周末休息的时间拿出来,专注充实一下你自己,你也不会这么糟糕,五谷不分,手脚不勤,整天不是被别人骗,就是只想着诈骗别人……”那个人居然气得骂出了一连串,有几个字词还是污秽到不能听的。
哟,他还打听过自己的过去来了?
大早上的,不对,已经临近中午,被人这么劈头盖脸骂一顿,换做其他人,早就气得拉黑了电话。
苏擒睡够了,也有点精神,他揶揄地回答道:“你不会还在等吧?”
略微睁开的一只眼,看到窗外大好的太阳,今天艳阳高悬,空气里升温了不少。像是夏天要来了一样。
就在跑车内,谢角给苏擒买了一份早餐,牛扒牛油果汉堡,冰橙汁,芝士甜三文治,在高温已经融了不少,新鲜的食物在变长了的时间和温度下,也有些变得不堪看。
虽然跑车里开了空调,但是谢角生闷气,把车窗摇开了。因为停滞的空气,让他心里积存的火气排遣不了。
“出来,苏擒。”
那个人已经被磨得没有什么脾气了,对着电话里,言简意赅,也是别无办法的吐出几个字。
不是命令,甚至可以说上是要求,请求了。
苏擒有些被逗乐了,此时的他非常狡猾地问:“为什么我非要出来不可?”
“你答应我的,陪我三次,现在还剩两次了。”那个人,似乎是咬着牙关说的,一字一词地往外蹦。
“哦,”苏擒才淡淡一笑,“我骗你的。你怎么这么认真呢?”
“有这个闲情逸致和坚毅不挠,还不如用来捯饬一下和投资一下自己,多去培训学点技能提升一下自己不好吗?”苏擒把刚才谢角骂他的话,基本原封不动地还了回来。
电话那边已经是爆发前的沉默了。
过了一会儿,听见那个人的声音:“求求你,出来好吗。”服软好像就是这么简单的,在这种事情上。
仿佛几乎是苏擒拿枪逼着他说出这样的话来。
苏擒也不是那种言而无信的人,当然,言而无信对于小人,对于仇人。
像谢角这样的古怪的人,苏擒心情好点,就会去搭理一下。心情不好了,谁也别想好。“我去吃个饭,再说吧。”
电话里头:“别吃了,我订了午饭的餐厅。”虽然时间已经迟了不少,谢角抬起手腕,看了一眼自己的名表。不过他都不在乎,只要苏擒肯出来就好。
苏擒继续在电话里淡淡:“我下午四点还有个客户要见。”
电话那边是一阵沉默,再过一阵子,苏擒似乎听到那个人的咬牙,松开:“下午我送你去。”
苏擒笑一笑,“好。”
电话对方挂断后,谢角坐在了阿斯顿马丁的黑白款超跑上。看了一下他旁边的副驾驶座位,觉得这样会不会坐着硌?那个人平时坐车需不需要垫垫子的?
谢角又去翻两座后塞着的一个被狭窄的空间压扁的纸箱,打开,从里面找出来了他特意买的软垫,是想着要是那个人说坐着不舒服,难受,他就把这个垫上。
现在也不等苏擒说,先预备好上。
谢角又觉得他昨天晚上让人开他的车特意去洗,今天车前玻璃怎么有一点脏?电话拿起,想像平时那样拨个电话过去狗血淋头地喷助理一身。
但是他觉得时间来不及了,苏擒可能马上就出门了。
“废物,做个小事情都做不好。”谢角边骂着,边只能赶紧找出矿泉水和餐巾纸,往抽出来的一沓餐巾纸倒了不少水,差点溅湿了他的裤子。
他先是在车内擦了一下他方才看到的一处地方的污迹,用力地擦了一下,终于没有后,发觉,旁边好几处好像也有不干净的。先是在车内擦拭一遍后,谢角再打开超跑的门,出去把外面的挡风玻璃也擦了一遍。
擦后,他都觉得奇热无比,脱了外套,他坐回车内。发觉,因为摆放了一上午的早餐在车内,此时里面有股淡淡的早餐餐包蛋堡的味道。
“……”
“怎么就这么烦呢,”谢角想把车窗打开,但是外面的热空气就会灌进来,车内此时开着无比低的空调,就是为了苏擒坐进来不热,感到舒适凉爽。
谢角于是打开了自己这一处的车窗,拿出他前两天刚为自己约会专门买的一个香水,往车内喷了不少。
“这总可以吧,”用一物的气味去掩饰令一味的气味,也只有他谢角聪明地能够想出来了。
这样车内的温度依旧能维持地舒适的低温。
苏寅正在外地拍戏,因为他的一个物品遗留在家,正开着视频电话,让x市的助理帮他回家去一趟。
结果,助理快回家,就在他家苏家庄园附近林荫的路上,距离他家大门口不到五百米位置,停了一辆阿斯顿马丁。苏寅视频里,“弟弟又买新车了?”
视频一晃,苏寅看到了那个车牌不是本地的。“怎么上外地的车牌?”虽然也是在南方的城市。
苏寅转念一想,不是苏擒买新跑车了。而是有人在他家附近等他弟弟。
开这么漂亮的跑车,也不停在大门口,还不是来接他弟弟是什么?
苏擒半个小时后出门了,是钱立开车送他出来,当然,这一路上钱立和保镖还会跟着他们的。
低调的黑色轿车开到了阿斯顿马丁面前,停下来。
谢角开了跑车的门,站出来,看到了后排坐着的苏擒。亲自到轿车车门去接苏擒。
苏擒摇下车窗:“我坐我车就可以了,说吧,去哪里吃饭?”
“上我车。”不然他精心准备还洗车还铺了坐垫是干什么。谢角要求说。他的眼阴翳了一点,本来丰神俊逸的面容看到了他出现后,有一分的显露在外的惊喜。随后是不满。不满他不坐自己的车,不满他还带这么多保镖跟自己出门。
不过没关系,这是他第一次约会。
苏擒居然答应了。“嗯。”谢角都不敢相信,以为他还会跟自己多说几句。钱立下车过去帮忙和几个人扶着苏擒下车,扶着他坐上了谢角的跑车里。
坐上了谢角的车,“阿斯顿马丁车内空间还挺狭小的。”苏擒下意识的话,他对豪车的认识不少。心仪过谢角这一款,无奈空间实在是小。不然这款车已经在他车库里待着了。
这时候,谢角才想起来他行动不便,坐这么空间逼仄的跑车,是有一些难为他苏擒了。
“下次我开个宽敞的路虎出来。”这些车,都是靠他自己做生意打拼回来的钱买的,如果是谢家,根本不会给他一分一毫钱。
“没事,”苏擒看了一下车内配制,“这款我已经就看中了很久。”
谢角今天有些不同。苏擒每说一句话,他都要在心里琢磨上十次。苏擒的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他想要自己把这辆车送给他吗?
苏擒又提到了另一个话题:“为什么车内这么浓香水味?”
“这是新车吗?”需要用香水掩饰新车内的气味?苏擒只是一个对车发表自己看法的普通车友的角度问的。
谢角居然笑了。他以为是自己洗过车,早上有擦了一下车内外,让苏擒喟叹新颖得不行,赞美是新车。
“也就去年买的吧。”谢角打了方向盘,从他家的这条环山路调头下山。
苏擒按下了车窗。
谢角连忙问:“你干什么?你不热吗,干什么开窗?”
苏擒说:“散散味。”
谢角:“!!”他脸色有一点憋住,因为他反应过来了。说新车是说车内香水味太多了!过了一会儿,他问:“你是觉得车内空气难闻?”
苏擒说:“也就一般难闻吧,也不是很难闻。”
谢角:“!!!”
第65章
66
谢角把自己这边的车窗也摇下来, 热风灌了进来。外面近二十七八的高温的风吹乱了一些谢角今天刚做的发型。他把背在脑后的墨镜,差点被大风刮下了他那部阿斯顿马丁跑车。
谢角摘下来了墨镜,往前排座位的后面扔下。
谢角对于他大早上七点来等他下楼, 到了大中午苏擒才出现这一行为很不满。
但是再不满, 他也不能怎么着。幸亏苏擒终于出来。“吃早餐了吗,”来自了发丝被吹得往后的谢角的关心。
“你出来这么晚,给你买的早变质被我扔了。”谢角倒是一问一答。
苏擒连个哼声都没有, 腿上有个小的、比巴掌要大一些的笔记本。上面是一个采访, 声音外放。
谢角真的不能理解苏擒, 为什么周末出来一次, 还要工作呢?但是又觉得苏擒迟到早退的人, 他之前去调查过一下苏擒的通勤的时间点, 也许不是在工作。
于是谢角支起了耳朵来听。只听风声, 太阳暴晒从窗户爬到自己车内,还要记者采访一样的问答:“这次比赛有信心吗?这次你会拿你最擅长的英雄吗?”
视频中的WW电竞俱乐部队长顾虑回答:“我们为这次赛事准备了很久,信心是有的。希望我们能在本次赛季中能拿下好成绩。擅长的英雄还需要看对面的阵容和教练的排兵布阵, 如果阵容合适,当然会拿自己更擅长的英雄。”
记者这时候八卦的心熊熊起来:“顾虑队长, 你知道由于在上个赛季登场, 你收获了很多粉丝吗?”雨兮抟兑
顾虑的声音很好听:“谢谢。”
谢角开着车, 但是眼角的视线不断地往旁边的副驾驶座的人手里拿着的视频看去。“谁啊, 你哥啊?”知道他哥好像是大明星苏寅。
谢角的头颅往旁边侧歪了一下, 看了一眼, 由于笔记本屏幕的反光, 看不太清楚视频的人。
他保持着开车的状态和注意力, 问道苏擒。“你恋兄啊?”
苏擒暂停了一下视频:“你在说什么?”抬起了一张略略淡淡的白色的脸, 谢角知道那个人有一些圈内的传闻, 说他是苏氏兄弟的玩物。
苏氏兄弟把他养在了苏家的庄园里,各种酱酱酿酿的小黄文的谣传。如果不认识苏擒,倒是可以当做一部簧片听听。
他倒是被这个人的不悦反应给惹高兴了一点。苏擒这么不高兴,看来,谣言不真。
“你在看什么,视频的人有我好看吗?”谢角开着车,两边摇落的车窗,灌进来了不少的微风,让得谢角的发型稍稍固定了许多。
此时他沐浴着和风和日光,心情有几分惬意。
“你不会看我接受采访的视频吧?”本人在你面前不看,非要看视频。谢角对自己的这份自信还是有的,“我真人比上镜要更好看十倍。”
苏擒笑了:“你给我钱,求我看,我还要犹豫一下呢。”
视频继续播放,记者的问题:“听说有很多著名的俱乐部想挖你,你有听说过吗?你自己是怎么想的?”
一般简短采访职业选手,不会问引起俱乐部矛盾的问题的。
顾虑只能回答:“没有听说过。是WW挖掘了我和给了我很大的发展的机会,无论如何,我都非常感激和十分愿意在WW继续工作和为俱乐部拿下更多更大的荣誉感。其他的事情暂时不想。”
记者的下一个问题有些涉及到WW俱乐部老总和顾虑的隐私了:“WW俱乐部老板卫危非常欣赏你,有人称,你们是在发展恋情中,有没有这样的事情?”
这个问题,顾虑都楞了一下。
由于他不像是明星,没有经纪人或者助手为他打断这些刻意的问题。这时候的顾虑,还不是什么大牌的职业选手,没有粉丝,也没有什么名气。
顾虑只是说:“这些问题,和比赛无关吧。”
“WW俱乐部老板,以及选手你,这些问题相关的人,怎么跟LPL和比赛无关呢?”记者的偷换概念的问。
苏擒看到这里,叹了一口气:“卫危追个人都不会追,如果有人这么难为我喜欢的人,我一定会让人把这个记者赶出去。”
正在等红绿灯的谢角,终于听出来他在看别的男人的视频。
一只手把苏擒的衣领拉了一下,苏擒被他这么一摆弄,略转了头过来。看到了一张疑似怫然和略微阴翳的面容。“你和我出来,是为了看别的男人?”
苏擒挡开了谢角伸出的胳膊,他只做自己的事情,继续看下一个ww俱乐部其他选手的采访。
这时候,绿灯亮了。因为谢角停在了那里,被后面不知情的轿车按着喇叭催着。
谢角就是一动不动,油门不踩,指示灯不亮。
后面的轿车按得更起劲了,因为排在他后面的汽车还有许多辆。
苏擒的声音终于说道:“谁惹你了,谢总?”苏擒问这话不知道是无意还是故意的。
钱立的车就在他们这辆阿斯顿马丁的附近,他随时可以让钱立截停他们的车。谢角这个人本身就是一个不稳定的易燃爆炸物。
谢角微微扯了一下讽刺的唇角。“苏擒,你是不是浪子啊,你很招人喜欢是吧?”
谢角直接是扯开了安全带,整个人转身,手撑在了苏擒的副驾驶座椅附近,目光盯住了苏擒。
在此起彼的喇叭声中,以及阿斯顿马丁左右车道经过的汽车司机看来的不明的眼神,谢角的视线更为阴鸷。
苏擒看向谢角,他眼中也无畏,这里是国内。他说:“你是不是有病?”
谢角不答反问:“WW是谁?”他听到视频中,最多的提起的一个名字,就是“WW”。他以为是哪个男人的英文名,居然叫WW。
副驾驶上的人在一片嘈杂的,甚至报复性长按的喇叭声中,面无表情:“是俱乐部名字。你这样,交警等会儿就会来刑拘你妨碍交通秩序。”
谢角点点头,又问:“你看的视频里那男的是谁?”
苏擒回答他:“顾虑,LPLWW俱乐部上单。”
“你喜欢他啊?”谢角的眼色更为深淬了好一些,盯住苏擒,似乎要在他脸上找出一个“是”字。
苏擒反而说:“你这么在乎我看谁,喜欢谁,关你什么事情?”
谢角的手攥过了苏擒的衣襟,重复一遍:“你是不是喜欢他?”
苏擒义无反顾,甚至有些轻笑的嘲弄:“是啊。”他故意这么说,他看谢角能干出什么事情来。
在一片刺耳尖锐的喇叭声里,谢角直接打开了车门,下车,往后面按喇叭不断的汽车走去。
苏擒坐在了副驾驶座上。过了一会儿,后面传来了骂骂咧咧的陌生司机声音,以及后面不再嘟囔、谢角踹车门,喇叭声暂停的平静。
红灯亮起了。谢角回到了阿斯顿马丁上,他狠狠地合上了跑车门。
坐到了驾驶座上,面色是刚才发怒发泄后的略一些热气后的微红。
“顾虑?”谢角平静了两分钟,开始进行嘲讽模式,他说,“听个名字,就知道起名有多失败。”
苏擒有些被他逗乐了。他听着谢角继续嘲讽。
“上单?上单是干什么的?运动员?还是摔跤比赛?”谢角嘲讽着,“本国人外国人?听他回答问题那个声音就想吐,装什么斯文?”
苏擒发现谢角嘲弄人的词汇还挺多的。
“WW又是干什么的?请这么一个废物来?打比赛?还是吃干饭?”谢角越想越生气,嘴上的词汇更是新颖了起来。
苏擒补充谢角可吐槽的内容,怕他缺乏吐槽的点:“他还搞办公室恋情。”
谢角的嘲讽更起劲:“什么垃圾玩意,他和谁搞办公室恋爱?”
苏擒回答:“和他老板。”
“这一对……狗男……”谢角讽刺着,讽刺着,觉得好像有些什么不对,“他和他老板在一起,你还喜欢他什么?喜欢帽子不够绿?”
苏擒点点头,算是回答了谢角问题。“我还喜欢我哥,”
谢角更加冷楞住了,“你喜欢你哥什么?你哪个哥?”
“我比较喜欢我大哥,我大哥成熟,稳重,有钱。”苏擒跟他开玩笑,既然谢角这么盛怒,他也不介意配合一下。
谢角心中飞快地将苏擒大哥和自己比较了一下,成熟?他自己没有吗,可能他大哥更死板一点?不就是南方首富吗?有钱到哪里去?钱会都给苏擒吗?
“成熟?上年纪的人还能成熟是优点?有钱,他能把钱全给你?”谢角的愤懑的毒舌中。
苏擒想了想:“我大哥年纪不大,只比我年长十岁多点。你可能没见过我家人都长什么样,脸方面你不用担心。至于钱吗,你觉得,无论怎么样,我还会缺钱花吗?”
谢角被哽住了。
“其实我二哥也很不错。你如果不在南方圈混,你不知道第一美人是谁。”
“谁啊,”谢角只能装模作样冷笑。
“苏市长啊。”苏擒又温和一笑,“他好像很是洁身自好,为了他的家人,他还拒绝了上回见的那个什么京城来的钟澄。”
绿灯第二次亮起,谢角在苏擒的这些话中,踩下了油门,行驶了出去。
路上,风大得灌进了谢角的跑车内。他气得体内的温度又上升了不少,但又无处发泄,虽然脚下踩着油门,但是理智还是让他不发作出来。
谢角骂了一句脏话,实在讽刺不上苏擒说的那些基本快没有缺点的人身上。
苏擒看到谢角这幅状态,就知道,这个人还嫩了一点。实在禁不起气。
随便气一气,就能气到一句话都发作不出来了。
苏擒认为,恶人还需恶人磨,用魔法打败魔法,这一方法很不错。
谢角都气到这个份上了,他没有看车内的后视镜,不知道此时他的脸阴郁成了什么样子。他不介意再火上浇油,他自己提问了一个:“苏寅呢?”
他之所以可以完整无误地说出苏寅的名字,是因为苏寅是炙手可热、国民影帝。就算没看过苏寅的电影,也会听过苏寅的名字。
“苏寅这么忙,难道还有时间陪你睡觉?”谢角气到语无伦次,甚至把不该说的话也说出来。但是至少在用词上,这回文明了许多。
“可不是,”苏擒顺着谢角的想象,展开了一段“听谣言编故事”,“所以我们家,是三个哥哥轮流陪我,我大哥没有他们那么忙,一周能陪我四次以上。所以我和我大哥很亲。”
谢角气到了脸色微微发白,他握住方向盘的关节因为过于用力,像极了微微发卷的玫红色的昙花的细长花瓣。
苏擒的编故事还没有完:“但是我很喜欢我二哥的脸。没有他哄我,我都睡不着的。我让他在外面为我守身如玉,还安插了几个我的人在他身边当助手和司机。”
谢角甚至感觉到了自己喉咙的腥甜,不知道是他咬到了舌头,还是胸腔气到了发炸。
“你是不是没有人陪,你就不行?苏擒?”谢角转过了头看住了苏擒,苏擒看到了一张怒不可遏、虽然长相很风流,但是满满气鼓鼓的脸面。
“你怎么知道,”苏擒更高兴了,“虽然苏寅是陪我最少的人,但是无论他到哪里工作,甚至存在时差。我都要跟他视频通话,以及甚至他一休假期,就要立即飞回来陪我。我很讨厌他陪我出去被粉丝蜂拥堵截,所以他一般都陪我去国外旅游。”
“够了,你是不是有病啊,苏擒?你是苏家捡回来的吗?”他在乱伦他知不知道?气到了谢角大发脾气,把轿车险些撞上了前面的花坛,他倒车,移开了危险的花坛附近。
“我是不是被捡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每个人都好爱我。”苏擒发现自己的想象力原来会这么会天马行空。或许是重生前,他听到了圈子对他污蔑的流言听多了。
重生前,他是非常厌恶这些对他和他哥哥编织的流言蜚语和不堪入耳的故事。重生后,他倒是释然了很多,随他们说去。他只想挣钱,好好活着,并让家人活得愉快,就可以了。
谢角甚至气到了飞出两声冷笑。
“你编啊,继续编。”谢角冷声说道。
苏擒当然和和气气回应:“你不相信就算了。为什么今天我肯跟你出来,因为我——来者不拒。”
好一句来者不拒!
谢角不知道自己已经发白的脸面,还能气到了极点,变成了微微发绿。
谢角在天鹅湾订了一个高级餐厅。
整一层餐厅都被他包了下来,等待他们的侍应生和小型古典乐队在准备很久了。没想到见到的是一个被人推着轮椅的残疾的年轻男子,以及一个怒气冲冲的男青年。
餐厅负责人立即让人上菜,布置餐厅的乐声气氛。
但是由于那位订餐厅的帅气男性,非常非常的愠怒,负责人不敢让古典乐队奏乐。所以空气是一片滞停的尴尬的安静。“请问可以上菜吗,先生?”
谢角不发一言,坐了下来。
轮椅上的人被他的助理扶到了椅子上,他的面容如同了荼蘼,淡白,却又有着几分的贵气。
“上。”轮椅下来的人说道。
负责人立即挥手下去,法国菜依次上来。
开胃菜,甜品,汤,前菜,热菜,等等,按序上来。
苏擒尝了一口鹅肝,面前的谢角依旧没有动餐刀叉,苏擒略歪头,负责人立即上来:“请问先生,是对菜品有什么建议吗?”
苏擒说:“鹅肝做得不错。”
负责人还以为是投诉或不满意,听到褒奖,很高兴:“能做到您的满意,是对我们最大的荣幸。”
苏擒继续,负责人和布菜员为他切着羊排、分割着鲜生蛤蜊等等。
谢角的面沉得像是了一张墨汁被打翻的布。“这么难吃的鹅肝,倒是还有人夸的出口。”处处跟他唱反调的时候,一般是这个人气到了已经失去了风度。
不过,谢角也不存在风度这种没有的东西。
负责人尴尬:“是哪里让先生您不满意,我们可以为您专门制定合您口味的鹅肝。”
苏擒倒是快快乐乐的,他要是帮忙负责人解围,那么谢角会更得寸进尺,甚至更为难负责人的。苏擒不理会谢角的找茬,他尝了一口红酒薄荷烤鸡:
“鸡肉挺嫰的,甜口的,我喜欢。”
谢角就会紧跟一句:“这么甜的东西,谁能吃得下?”
苏擒又品了一道奶油蘑菇:“这道,做得很一般。”
谢角的反调永远不会迟到:“奶油蘑菇,这道菜反而是做的最好吃的。”
负责人满头大汗,知道这两位客人在斗气,一边谢谢这边的称赞,另一边连忙解释和道歉。
苏擒又挖了一口荔枝塔,“有点甜了,”
谢角没吃到,因为荔枝塔是苏擒的个人甜品,谢角就说:“能有多甜?刚才的烤鸡这么甜,你都能吃得下,这不算什么吧。”
布菜员给苏擒倒青葡萄酒,苏擒一点搭理他的机会都没有给谢角。“我不喝酒。”
谢角刚才本想开口说“给我倒满”,但是他收回了这句话,因为他还要开车,他那辆超跑,他觉得自己开逼仄空间的超跑出来就没错了,开什么宽敞的路虎?
这次,谢角不哼声,布菜员和负责人都感到了不自在。
布菜员跟负责人眼神交流:“他们……合好了?”
负责人眼神求救:“最好不过!祈求上帝!”
谢角也吃了一些菜,其实菜品和味道都不错。不然他怎么费时间专门带苏擒来这里吃午饭?
苏擒也丝毫没有被谢角影响心态,吃好喝好,甚至还问了餐厅要打包甜点。
负责人没想到苏擒表达喜欢这么直接,所以苏擒这位客人刚才和谢角斗气不全是斗气,是真的有夸奖他们的菜品。于是很高兴,贴心地为苏擒做了新的,打包得很漂亮。
谢角瞄了一眼那道苏擒还要的甜品,是一道鲜橙可丽饼:“有这么好吃?我也打包一个这个。”他刚才虽然也吃了,但是也没留给他印象很深刻。
苏擒的助手提着他打包好的甜品出门,帮他带上了车。
“想不出来你还对甜品这么情有独钟。”谢角的话。
苏擒淡淡地说了一句:“我哥喜欢吃新橙口味的东西。”
谢角:“!!!!”
负责人把新出的递到了谢角手边:“先生,已经好了。”
谢角让苏擒的助理拿:“带走吧,他家里人喜欢吃,就让他们吃个够。”这句话酸酸溜溜的,让得负责人摸不着头脑,怎么又吵架了?
有钱人的服务真难做。
终于送走了这两尊佛,餐厅负责人松了一口气:“有钱人的世界真不懂。原以为有了钱,就一切烦恼都没有。”
布菜员在旁边回应道:“原来有钱人和普通人也一样,谈恋爱还会生气,吵架和斗嘴的。真是大开眼界了。”
出门,钱立为轮椅上的苏擒打伞。硕大的伞下的阴影,笼了一片清凉给轮椅上的人。
只见他双眼微微眯起,显然是茶足饭饱的困乏了。
“今天就这样了。”苏擒以为接下来就分道扬镳,各回各府。“现在结束,我还能回家睡个觉,下午四点去见客户,真是完美的一天。”
谢角在他旁边,闭上眼睛一会儿,忍耐是他今天的修炼。
他睁开了眼,“你这么想回家吗?你就这么离不开你家人?”谢角说话真的是一根针一根刺的,而且非常的明显,再糊涂的人也能听出来。
这时候,钱立挪眼,不悦地去看谢角。
如果苏擒命令,钱立立即就把眼前这个人干翻。或许是他挨的毒打太少了,才会在苏擒面前每一句都是讽刺。
苏擒倒是心情大好:“说吧,接下来还有什么行程节目?”
谢角看了一下钱立,钱立被他盯着,过了一会儿,听到谢角冷漠和不悦的声音:“让开一下。”
钱立看了苏擒的眼色,才从苏擒的轮椅后面离开,让出了一个位置。谢角推动着轮椅,当起了给他扶轮椅的那个人。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很荣幸可以请到“前世醋缸,今生醋精”的化身——谢角先生出场,大家掌声欢迎!
谢角:为什么你不啪啪啪?
苏擒:我抱着椰子喝,不方便动手。
第66章
057
下午。
因为苏擒四点要和客户见面。于是谢角在三点半的时候, 就开车送他去和客户约好的地方。
谢角换了一辆车,因为苏擒说他困。想换个车睡个午觉。本来苏擒想坐钱立的车,谢角直接和钱立换了车开。
于是, 苏擒把副驾驶座放低了, 整个人闭上眼睛,非常惬意。
谢角看到三点多的阳光拢进了车窗里面,流泻在了那个人薄弱的眼皮里。谢角在下一个路口等交通灯时, 往车后面翻了一下, 居然给他找出了一件轻薄的防晒衣。
把防晒衣半披在了苏擒副驾驶座边上的车窗上, 通过摇上车窗, 把衣服夹在了车窗上, 当了临时的窗帘。为睡午觉的苏擒带来了一时的荫蔽。
苏擒的皮肤有些不爱太阳光, 长久积下来的窳白。短头发略微地散开在了倾斜的车座椅子上。他这个人, 睡眠质量极高。说要睡觉了,绝不含糊,似乎一合上眼就很容易睡着过去。
“苏擒, 苏擒。”谢角象征性地喊了几声苏擒。
他给苏擒那边车窗刮上衣服当窗帘,是解开自己的安全带, 半个人越过了睡着的苏擒, 他身下就是歪侧了一旁的身体的苏擒, 面容在谢角眼下一览无遗。
安静的睡颜, 很好看。
在谢角这种偏执的, 带有强烈主观意识的人的眼中, 苏擒的长相, 不输苏市长。
谢角叫了两声苏擒, 苏擒并没有回应他。
“真睡着了?”
谢角俯低了上半个身体, 他黑色的头发被流进来的余晖中, 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手指翻开了苏擒的衣领,车内虽然开着低低的温度,但是车外面的空气温度很高。
干净修长的手指把苏擒略为立起来的衣领折低下来,松开了苏擒一颗扣子,空调的风被他调整了不对着副驾驶座上的人直吹,这样不容易令人感冒。
谢角眼底闪过去的,确实今天苏擒跟他说的,苏氏兄弟那一幕幕。谢角不相信,哼了一声。手指捏起了苏擒脸上有一点肉的脸颊。
事实上,苏擒体格正常,不过体质偏差。脸匀称,他以前的童年照片里,才有婴儿肥。
苏擒被谢角两根手指握住了两颊,因为这样,被嘟起来的肉,以及粉色的有水泽的嘴。看起来有几分任由人拿捏的听话和顺从。
有点可爱。
谢角心下道。
苏擒略有一点皱眉,在睡梦中的他动了一下脑袋,谢角的手仍然扳住了他脸颊的两侧,抓了一小下苏擒的下颌,肉还有点Q弹,因为车内空气温度低了,他脸上凉凉的。
想到了苏擒上午说,他常和苏市长睡觉,因为只有苏忱能哄得动他。在他几个哥哥中。苏忱长袖善舞,自然最会调解偏执的弟弟的心。苏寅是大明星、苏摩又是老总,这些被捧过的,自然不及苏市长和苏擒最亲昵。
谢角也觉得自己这个联想够可以的。明明眼前的苏擒,可是脑子里不禁想的是,苏擒跟他说他和他哥的事。
二十分钟后。
谢角到了苏擒说的某幢大厦下。他停住了路边,虽然他和钱立换了一辆低调的轿车,由于此处是繁华的商圈,下午三四点,仍有一些人们过往的身影。
朝这辆奢侈低调的轿车看来——
只见驾驶座上的车窗半摇下来,是一张非常蛊惑的脸。不过双眼漆灯淡漠,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这也太帅了吧。”
“拍电影呢?”
“是送老婆上班吧,你看,他旁边的他老婆睡成那个样子。”
“下午四点上班,可还真行。”
“你懂什么,开这种车,还能是打工人?”
谢角解下了自己的安全带,他旁边的人仍然在睡。如果他现在不去叫醒苏擒,那么后面停下车的钱立就会过来叫苏擒醒来。
于是,单出了一条胳膊,干净的指侧去碰了碰那个熟睡的人的白皙的脸颊。
刚碰到他,就看见苏擒略略的睫毛,看起来,纤密的,很安静。
谢角又不忍心把他叫醒,但是他半倚过身体,横跨了车内的空间,半个身体支起来在副驾驶上,看住那个小纨绔:“你要这么困,给你开个房间睡个够。”
这句话谢角没想过讽刺。更多的是认真。谈什么业务,如果他是苏擒他哥,把他抓回来,让他睡够几天几夜。
小纨绔终于睁了睁动眼睛,他睡醒来的样子有一刻是略略的懵懂。但是很快,这种困乏一扫而尽,随之的是,一个慵懒的声音:“谢了。”把他送到这里。
钱立已经在副驾驶座外的车门拿好了轮椅,准备打开车门,搀扶苏擒下车。
但是车门谢角锁在那里,钱立是从外面打开不了车门的。只能看了一眼谢角,不知道谢角心里在想些什么。
谢角确实把车窗上的防晒衣一把扯落下来,丢到后座。
看似漠不关心苏擒的样子,但是随着他的动作,淡然的眼神落在了副驾驶座上的人脸上:“什么时候谈完?”
苏擒说:“不知道。”
谢角问:“总不可能一天都谈不完吧。总得去吃饭的。”要是这次苏擒和他能一同吃晚饭,他谢角绝不像是中午那样,处处跟苏擒斗气贫话。
苏擒更是说:“他们公司有食堂,这个你不用担心。”
“……”谢角看到了钱立的目光,是让他把车门的锁打开。谢角声音放淡,语气似乎是说:他晚上也没事干。“那我等你吧,晚上接你。”
苏擒拉了一下门,门没开,是因为车内系统锁上。
谢角看到苏擒看了过来,意思也很明显,开门,他要下车。但是谢角的意图也更明显,“ok?”
副驾驶座上的人只点点头,接他,他无所谓的,最多一起再吃顿饭或者送他回家。
苏擒的点头是答应了晚上谢角来接他。谢角满意地打开了车锁,钱立从外面把车门打开,把苏擒搀扶下了车,坐上轮椅。
坐在了自己的超跑上,谢角看住了轮椅上的人远去的背影,他的如同了清瘦颀长的手指敲在带有阿斯顿马丁的标志的方向盘上。一敲,一滞的。
“见鬼了。他怎么这么乖?尤其是睡觉的时候。”
刚才那个人睡觉,比起在私人森林的小木屋里,要更安详了一些。因为白天有太阳,非常热炽饱满地把那个人的睡颜周围的光线提到最曝光的程度。
他的皮肤非常的白,有一些是因为体质偏弱的缘故。苏擒睡觉看起来,真的好乖。如果苏擒在睡觉的状态,那么,是不是他什么都可以不拒绝?
也只有看过苏擒睡觉的人,才能知道苏擒熟睡后,对待恋人是什么的状况。即便拿手指去戳苏擒的脸颊,苏擒也不会介意的。
谢角在大厦楼下的咖啡厅里摇着铁匙。发黑的咖啡伴随着冰块,略有一些冰块碰撞铁匙,铁匙敲击上瓷杯的发出声音。
他百无聊赖,展开了几本放置在咖啡厅的杂志观看起来。有时尚刊物,也有电影快讯。
或许是苏寅太红了,谢角都能翻到了属于苏寅封面的杂志上。随手放开,便是苏寅的无可挑剔的模样在光滑的杂志纸上放大细节的图片,伴随着图片,还有相应的宣传采访文字。
不是谢角故意要看的。
可他只是刚好就这样瞄到一眼,只见杂志上写着:“如果世界末日,只能选择一个人陪你去孤岛流浪最后三天,你会选谁?”
这是什么弱智无聊的问题?谢角发出了嗤笑。
苏寅回答:“和我弟弟。”
他一般很少提及家庭,虽然他家庭背景在很多小道消息或者官方资料中,家世显赫。除了苏摩有在公众的视线里出现过外,他的家人,尤其是另外两个兄弟,都是非常低调。
而且,听说他的弟弟被保护得很好。坊间传闻他的弟弟千娇百宠,被纵坏一样。也有人称他弟弟身患残疾,苏家从来不将他公之与众。
事实上上,除了抛头露面的演员这种身份,苏家其他人都很少曝光在媒体或者公众的镜头下。
到目前,采访、新闻和网上,能找到苏摩资料和照片来来去去就是那么一份。更不用说苏寅其他两位兄弟了。
“为什么会选择你弟弟呢?你弟弟是个怎么样的一个人?你家人是不是都和你一样,很宠爱这位弟弟?”采访的问题。在不悦的谢角耳中听起来,弱智到脑残的问题。
他目光随即下移,落在了苏寅回答的铅字文字上:“世界末日了,我弟弟肯定会很害怕。虽然嘴上不说,但我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从小他就很依赖我。要是我把他弄丢了,他一定会很难过的。”
下面这个问题也是无语至极:“那你弟弟会哭吗?”不知情地完全把苏擒当做三岁小孩,或者成年巨婴。
“他当然会哭。不过他会偷偷藏起来哭,你要是撞见他在哭,他会表现得很镇定,但是他忘记他脸上还挂着泪水。”苏寅的回答,全是他记忆中苏擒的模样。
看到这里,谢角的神色阴翳了好几分下来。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总是心结成了了一块一块的硬邦邦的硬物。
谢角骂出来了:“你他吗你这么关心你弟弟,你是不是有恋童癖你他吗的。”
直接向咖啡店要了一台笔记本,连接上了网线后。谢角搜索着关于苏寅的年纪,发现,他比苏擒才年长了一两三岁。
谢角直接在搜索引擎上打出了“苏寅”两个字,紧跟后面,他打出了“苏擒”两个字。按下了搜索键,网上关于苏寅和苏擒的资料少到可怜。
看着标题是苏寅和苏擒,但是点进去,根本是无关的东西。
苏擒在互联网上根本没有存在的资料,谢角单独搜索了“苏擒”,发现,一条相关的资料都没有,甚至连同名的、或者假资料,又或是传闻,一概都没有。
谢角气到炸。好像,苏擒上午跟他揶揄的那几条他和他哥哥相关的故事,好像,真的有那么一点谣言中的影子。
谢角年龄和苏寅说不定还是同岁,但是他很早就脱离了谢家,跟着他的舅舅出来。谢家慷慨施舍的一点资源,被他抓住机会利用上了,他才不像是以前那么可怜的身份。
很快的,电话安排了助手,助手发来了一串联系方式,并且告诉谢角:“小谢总,您要的联系方式在上面了。但是……不敢保证是否都有效?”
谢角关掉了电话,看住那三个号码,谢角一个个打过去。第二个电话,接听的人是个年轻的声音,跟他在笔记本看到的那个明星的声音有几分像。
“苏擒吗?”谢角故意换了个名字问。
那边的声音感到好奇:“你是谁?你找苏擒干什么?”说话的人的声音很好听,有点像是他山攻错那般。
谢角的声音慢慢悠悠地,正在找着、扮演上自己话内容里的情绪:“他的手表落在我家了,好像是百达翡丽,还是绿色的。你让他下次别走得这么丢三落四的。”
在国外的某三角,苏擒曾在谢角的枪的逼问下,说过他的手上的不离身的名表是他哥哥苏寅送的。
“对了,”谢角慢慢地渲染、补充道,“他好像很爱哭啊,上他的时候把他玩熟了,他就会哭个不停。”这些话都是谢角编的,就是纯粹为了气苏寅。
而且他实在太疯了,从来是不会顾忌最差的后果。尤其是他认定的事情上。
苏寅在电话那边沉默了片刻。
正在化妆的广告拍摄工作人员,看到苏寅脸色微微与刚才不一致的神色,有些吓住。有经验的工作人员温和唤他:“苏寅老师,拍摄导演准备可以了,请问您现在可以拍摄吗?”
谢角根本连苏擒的一根手指都没有碰过,只是在某三角,亲眼目睹过苏擒打过飞机。那个人真的很好欺负一样,在国外。但是到了国内,完全不一样了。
但是每次他在自己面前睡着,谢角都好喜欢他。恨不得将他连骨带皮地吞进自己的肚子里。
“你是谁?”苏寅沉默后,略咬着牙问出的问题。
“等会儿,你的身份就会被我查到。”电话里头的苏寅的声音仍在继续。“我会让你付出撒谎的代价的。”
谢角微微一笑,苏寅当他是平常老百姓吗?他薄冷的嘴角微微扬起来了一点,“苏擒刚跟我约会完,不信,你可以问下苏擒身边的人。”
电话准备悠闲地挂上,但是谢角还准备道:“对了,我叫谢角。不用劳烦你花费人力找寻我。”
自报家门来了。苏寅的声音更加冰冷。“你等着。”
谢角疯魔上,没有人能比得上他。广告拍摄场那边拿电话的人,只听见电话里头那个疯子一样的人,谢角在说道:“从现在开始,你一刻也别想碰苏擒。老子最讨厌就是你们这种乱伦的渣滓禽兽。你要是让我知道你敢搞你弟弟,我不会放过你的。”
电话挂断,再打过去,是忙音的挂断。
苏寅面色都变了。他拿出电话的手关节,都捏得微微苍白。
苏擒终于从客户的交谈中出来,电话响了好多次,钱立告诉他,是苏寅打电话来找他。苏擒拿起来一听:“怎么了,哥。”
那边的声音淡淡的,声色好听,语气却是变样的温柔:“吃饭没有?在干什么?”
“还没呢,刚跟客户谈生意中。”苏擒那边的环境也不算太嘈杂,或者有其他男人单独的声响。
“我在K市。”苏寅很少跟他这样自报地址,苏擒听得是莫名其妙。“怎么了,哥哥,你想我来找你玩吗?”
苏寅却不着调地跟他说:“擒擒,你少交往一些垃圾朋友,他们只会伤害你,不会带给你实际的友谊和快乐的。”
苏擒听,原来是嘱咐他在人际交往方面,“我当然知道,哥哥,你好像有些跟平常不一样?”
不知道对方是否喝过酒,苏擒认为,苏寅不像是在正常状态下跟他的电话谈话。
“我明天飞回来看你,擒擒,”虽然苏寅比苏擒长不了几岁,但是很小就出道,由于众星捧月,还没有被忤逆或者受过挫折,性格会更加有些娇惯任然和有天之骄子的脾气。
“你休假了?”苏擒很惊奇,因为苏寅的假期鲜少,一般只会在集中他空闲的某个月份。以往假期会在冬天,他会有十多天的休假。“还是在剧组不高兴了?”
以前的苏擒长大了后,仍然不懂得关心家人和朋友。后来,他割腕的时候,想了许多,他是不是总是让别人在乎他的感受,他从来很少在意过别人的情感?
于是,这辈子的苏擒心思会细腻多了一些,心眼也会留意着。
苏擒以为苏寅在剧组或者工作上遇到了不顺畅,于是便关心他哥哥。
苏寅却说:“我凌晨回到X市。”
苏擒真以为苏寅真遇到不愉快的事情,只点点头,“那我让钱立来机场接你。”
“你为什么不能来接我?”电话里,苏寅霸横地问及了苏擒这个问题。
啊?苏擒没有别的意思,他说:“你要是想我来接你,我也可以来的。你坐的是哪一航班?我来接你。”苏擒除了脾气自闭,有时候会叛逆一些。但在和苏寅相处,尤其估计苏寅的感受,绝对是做到极好了。
这也跟小时候苏寅处处和苏擒在一起有关。因为两个人年龄接近,互相更懂他们这种同龄人的心思。
苏寅活泼,更好动,也不在乎面子的。和弟弟的打闹中,情商略微高出一点,处处让着苏擒,以及过分地宠溺苏擒。
感情是双向的,有付出,当然是有回报。所以苏擒和几个兄长关系中,和苏寅最为要好,也最为亲密无间。
苏寅的电话挂断后,客户出来送别苏擒,要求请苏擒去附近高级餐馆吃个夜宵或便饭。苏擒婉拒了,客户家的员工餐还不错,他们的晚饭就是这样解决的。
他们真正结束会面和商谈后,已经是夜里十点多了。
外面华灯满上,银河点点。几十层楼高的大厦,落地窗看下去,犹如是俯瞰众生般。尤其是坐在主宰行业经济命脉位置上,这种感觉,要更为强烈得多。
谢角的电话打了近五十多次,钱立都恨不得拉黑了谢角,每次拿起来接听,谢角都会听到钱立不耐烦但是保持着助手的气度:“他还在开会中。”
第二次:“还没结束,还在开会。”
第三次:“没结束。”
……
第四十五次拿起来谢角打来的电话,光说那几个字,钱立心火都要撩起来。“你xx是不是疯子?”这句话说了等于白说,谢角就是圈内出了名的疯子。这样说,搞到别人第一次听说谢角一样。
第四十六次:“没。”
第四十七次:“没结束,他吃过晚饭了。”
第四十八次:“吃的员工餐。很丰盛。还没结束。”
第四十九次:“不用了。除非少爷说需要。”
第五十次:“结束了,准备出门。”
谢角在咖啡厅,网吧,附近的酒吧度过几乎是等待苏擒的一天。在咖啡厅消磨了一点时间,发现咖啡厅真的无聊至极。去了附近的酒吧,发觉酒吧这个时候人还不是很多,他仍然不忘记自己要开车的职责,只喝了几杯没有酒精的饮料。
到了八点的时候,谢角无聊已经突破了他的极限。拨打的三十多个电话,苏擒还没有结束和客户见面。
谢角打算在街上走动,结果看到了一家网吧,于是坐进去,打开了纸牌接龙,以及网上的4399小游戏,找出了魔塔50层最经典那一款玩了。
玩到了33层,他就死活上不去,找了攻略重新开始,依旧发现BUG极多,根本不可能完成上50层解救公主的任务。于是他放弃了,打开了最经典的消磨时光的游戏——泡泡堂。
放炸弹,放炸弹。吃道具,吃道具。推炸弹,推炸弹。换红黄蓝绿的小人物角色,失败,重新点击开始下一局。
他那时候还没有接触英雄联盟,所以白天里对苏擒看的LPL采访视频根本一点不了解。
网吧里的人不是在玩梦幻西游,炉石传说,魔兽世界,或者前些年很流行的刀塔,就是泡在英雄联盟。只有谢角很认真地在推炸弹,进行他的泡泡堂梦幻之旅。
来往去网管处充钱续费,或者进入网吧找座位的人,看到了这位朴实无华的玩家,都不由深深地感叹一句:“现在的小学生都长得这么高大吗?”
“真是越纯粹,越快乐啊。”
“我仿佛再也找不到当初还是小学生我第一次接触xx游戏(或炉石传说,或梦幻西游,或……)的最纯真的快乐。”
“好羡慕他,玩得这么认真,这么开心!”
第67章
67
谢角从网吧出来, 是夜里的十点,刚好,他见到苏擒的时候, 苏擒脸上的疲惫是没有多少的, 尤其是谢角听到他那句,说他等会儿十二点要去机场接人的时候,谢角脸色变化了一点。
“接谁?”深夜去机场接人, 那人不是男朋友的话, 还有什么事情值得纨绔这么大费周章, 不怕麻烦?
苏擒也没有在意谢角的情绪:“我三哥。”
谢角知道他三哥就是苏寅。自己不就一通电话, 那混球直接买飞机票飞回来查岗他弟弟?“你哥是不是脑子上中x毒了?他整天屁事不干就是守着你是吧, 苏擒?”
苏擒很意外, 苏寅什么时候跟他结下梁子了, 被谢角这么骂。“嘴巴干净点。他不是我,不会跟你嘻嘻哈哈的。”
谢角扯了一下讥箫的嘴脸,“你哥是不是离了你会死那种?”
谢角真的是脑子有泡的那种人, 一旦情绪起来,什么都能骂得出。钱立想动手了, 苏擒说:“我先回去休息了, 等下我还要接人。”
他也不打算跟谢角继续玩了, 回去睡个觉休息下, 再机场接人。
“你回去干什么, ”谢角这时候又有一丝的卑微, “开个房间让你休息, ”刚才的叫嚣和谩骂又气瘪地藏起来了一点。
苏擒说:“我认床。”一句打发掉了谢角。
谢角等人从他面前离开了, 才想起来, 苏擒认床个屁!在国外某三角和私人的森林小屋里睡得这么死!
苏寅那边也没有闲着, 找了X市的一群地痞流氓,当夜直接找到了谢角,往死里围殴了一顿。
谢角被暴揍了一顿,脸上挂了彩,衣服破了,血淌落着。
他被教训警告,“你再敢靠近苏擒,下次断的是你两条腿。”
说着,那群叫嚣的混混要走,被谢角反抓着不放过地死殴一顿,还好这时候警车来了。这时候是夜里的十二点多了。
救护车来了,医护人员给谢角上药。
警/察问他:“你挺猛的,居然还敢反手打回去?叫什么名字,你和他们有什么过节吗?”
“老子叫你吗,”回敬的这么一句脏话,警/察怒了,“你再素质这么差,就把你行政拘留几天。”
从医院先包扎了伤口,就被带回了当地的警/局。
“你跟什么人有什么恩怨没有?那个人是谁?”做笔录的警/察详细着问着眼前这个略有一丝阴鸷和丰神俊逸的男人。男人包扎着右手,脸上擦伤,为他的模样添加了几分战损的好看。
那个人懒洋洋地倚在了椅子上,开口:“打我的人叫苏擒。把他带回来。”
“哪个擒?你们之间什么事情?”做笔录的小哥抬了一眼,看眼前这个人,不似有很大的怨气,但是有几分玩世不恭,还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脾气。
谢角的纨绔和匪气更多了一些:“我不知道,可能是因为他喜欢我,而我不从他不答应他吧。”
记笔录的警/察小哥深深地又望了他一眼,对于他这种理由他从警这么多年也不是没有听过,但是眼前的人花里胡哨地很,即便被打成这个模样。
“真的?别跟警察开玩笑。你怎么知道是他在报复你?”
谢角知道是苏擒的哥哥苏寅,找了地痞流氓来教训自己。但是他就是要找苏擒,要缠住苏擒。“因为刚才打我的人,就是这么说的。”
笔录小哥记下了:“那你在这里等会儿。”起来准备想走。
谢角扬起了头颅,“你们真的会把苏擒带过来?他哥可是商业大鳄。”
“什么背景?法律面前公民一律平等!”这位年轻的小哥同/志回答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人。
谢角扯嘴一笑,懒洋洋地倚在了往后倾斜的椅子上。
警/察局里,同/志们忙碌来往,什么小偷扒手,或者良民丢失什么,又或者醉后闹事,人来往的许多。
谢角等待的时间,他微把眼朝下,盯着地板,心思却到了另一边,苏寅居然敢找人来揍他。
想到了苏擒,去机场接苏寅。这么晚了的凌晨,居然苏擒一点脾气都没有,在这个苏寅的面前。说不清的嫉妒,恼怒,从他心底一点一点地咕噜冒出来。
谢角手上是警/局的一支钢制的圆珠笔,食指和中指相碰的一折,在他手里拧碎成了三四块。
他好像还没有发现过苏擒有这么乖的时候。除了苏擒睡着的时候。
谢角的恨有些爬上了眼底,眼中一片漆黑,只有了受伤的脸面,微微铁青着。
苏擒虽然家世强大,但是在面对公职部门,很是配合。居然真的把苏擒带过来,谢角没有先看到他,因为苏擒先去在审讯室做了一番笔录和调查询问。
苏擒坐在了轮椅上,因为现在是夜里,他还有几分困倦。不过这份困乏很快就一扫而清了,因为他听到警/察同/志说,是谢角说他打人,所以他才被带到了警/局。
对于谢角,三天不上房拆瓦,除非是手折了或者腿瘸了。
警/察同/志一番了解清楚,判断苏擒的供词中,和谢角的一点都不符合,谢角的那套说辞听起来更像是胡说一通,虽然逻辑在,但是不成立。
谢角的第二次笔录:
警/察小哥握着笔:“你再说清楚一次,是谁找人打你,你知道吗?”
“我都说了,是苏擒。”谢角的无畏无惧地在撒谎中。
“你清楚你撒谎妨碍公务,你案底不干净外,还会被拘留几天?”警/察同/志的严厉言辞。
谢角什么恶凶的气势没见过,他和颜悦色:“苏擒一定说他不知道是吧,那也没关系,让他赔偿我医药费,跟我去医院验伤,赔偿我这段时间的上医院的所有费用和损失。”谢角这时候提出了一个合理的要求,对于处理这种事情的警/察来说,已经非常得当的要求了。
而换了苏擒听,谢角是别有居心的。
“你要求的解决是这样?”警/察小哥发觉这个人愿意配合了,于是秉承着协商和谐处理这种公民的一般纠纷,会采取这种妥协解决的方式。
“没错。我只要苏擒陪我受伤的医药费,以及我上医院检查、治疗,他都务必出现,陪我,付款。”谢角的条件说得清清楚楚。
于是警/察同/志带着这样一份原话去告诉了苏擒。
苏擒从审讯室出来,钱立问他:“怎么样了,”一般不是很大的事情,都不必要惊动苏家,何况还是这么小的事情。又是那个无赖缠着苏擒不放。
“谢角被打了,赖在我身上。”苏擒淡淡的口吻。
钱立听了气愤不已:“关你什么事?他真的有病啊,我们没有骚扰过他。”怕苏擒以为是自己找人揍了谢角,钱立立即解释。
破财消灾,有时候国内的人情世故大抵如此。苏擒赔了谢角一笔钱,他和谢角谁会缺钱。谢角只想他陪自己往后上医院。
谢角当着终于见面了的苏擒面前,问警/察同/志:“如果他没有陪我上医院,不付我的治疗和损失,我该找谁?这事还怎么办?”
警/察同/志也是通人情的:“人家也有工作上班的时间,要是他不能陪你上医院,你就事后找他报销费用不就行?”
谢角听到这样,他不乐意,“那这事情处理结果我不满意。我要上诉。”
钱立听了,本来都要散了的局,结果又被谢角搅起来。“你或许是没有尝过铁窗泪是吧?”
别人越生气,谢角就越兴奋。他说:“或者你们把苏擒拘留和行政罚款了,我就既往不咎。”这句话当然是激将法,苏家人怎么舍得让苏擒被拘留了呢?
“真的是给你脸了,”钱立都要气到撸起袖子一样。
苏擒淡淡的,他目光淡漠:“可以,陪他上医院。”
谢角意外地听到了苏擒这句答应。眼睛擦过了一丝光彩,他的嘴角本来还想装模作样一会儿,可抑制不住地微微扬了起来。
而钱立在一旁早就气到爆炸,这要是传了出去,或者上了民事新闻,更多的人以为死皮赖脸就能获得一切。
事实上是这样的。
只要脸皮够厚,恒心够足,基本世上无难事。
钱立在苏擒遇到谢角之前,没发现苏擒这么好脾气的。不过往后钱立转换角度立场一想,谁遇到地痞无赖了,也会这样无奈和宽容。不怪谁,怪的是国人和国内环境的温和和中庸,讲究“以和为贵”、“算了吧”、“大人不记小人过”、“都是孩子”,甚至“来都来了”等等等等。
“你给我注意点,”出了警/察局,钱立再也忍受不住,对谢角恶言相向的。“你这种撒谎的,迟早有一天挨训。”
谢角只要目的达成了,他管别人背后指指点点他什么。当然,如果有人在面前骂他,他会更脏话连篇地还回去。
“你给老子滚开,你xxx。”谢角视线绕开了钱立,落在了轮椅上的人,那个人出了警/局,神色更为冷淡,像极了掺杂了一丝的厌倦。“苏擒,我没有冤枉你吧?”
苏擒有点猜到了是苏寅的报复。
谢角还想过来,钱立早就明白了苏擒被谢角的连番操作弄得烦躁和厌恶,于是还手过去,因为谢角没有留心,加上他右手折了,身上的有几根骨头也没好全,很快就被钱立打趴在了水泥地上。
他的还手,对于钱立是轻得不得了,几招在部队的狠招数,谢角就已经溃烂在地上、
半晌,一动不动。那个人倒在地上,宛如是一条丧家之犬。
有些狼狈,也有些怒其不争般。
钱立没想到自己会下手重了这么多。他也没想到,在他动手前,谢角原来真的伤得不轻。
过了一会儿,钱立用脚踢了踢地上不再动弹的那个人,“别装死,起来啊,再打过。你刚才不是很嚣张的吗?”
那个人的脸色在夜里的灰澹的光线下,显得有几分的异样的白。黑色的头发稍稍过长,遮挡住了他的眼。他半蜷缩在了地上,慢慢地,后来地,才哼出了一两声闷哼。
像是抱着胳膊地一样,谢角爬动了一下,苏擒的轮椅就在他脚边上。
“苏擒,你他吗的,”
轮椅上的人淡恶地、居高临下地目睹着自己,宛如看一条狗一样。
“你……吗是庾唽不是哑巴啊你,你会说一句话吗,狗娘养的苏擒!”
那个人的话真的很脏,随后,钱立的拳头再次上去,“闭嘴!”那个人嘴角啐出了一点黑色的血,用左手的手肘撑在了磨砂的、带有一些血色的水泥地上,才能支着半个身体。
黑色的头发下,就有黏糊的血液淌落了下来。
谢角半张着嘴,像是这样呼吸,才不会胸腔疼痛一样。他皱了一下眼眉,随即,声音没有停下来,“你他吗的,婊子养的苏擒,你他吗的,跟你哥……”
后面的字眼没有出说来,是因为钱立认为谢角和跟其他人一样污蔑和造黄谣苏擒和苏家几位兄长,挥下了拳头,谢角的眼角淤青,脸骨破了,血丝渗出来。
有几个路过的行人见到了街头这一幕,而且这里附近还有一个警/局。有些人害怕会牵涉自己,于是事不关己地连忙逃离:“别看了,快走。”
也有的年轻的两个女生,远远看着,但是鼓足了勇气喊:“你们在干什么,我们报,报警了啊,别打了,啊——别打了!”
因为血腥,女生害怕的叫声,引得路上几辆车缓慢地行驶着,观看着。“那边出了什么事情?”
“好像是打架啊?几个人围殴一个年轻的男的?”
“是干什么了?抓小偷吗?”
“不像呀。”
几个女生也没有走,站在离他们不远处的,依旧在勇敢地喊:“别打了,再打出人命了!警/察就快来了——别打!”
周围的群众多了一些,有的停下车来,也有的人驻足:“干什么,大晚上的,干嘛?”
因为人群多了一些,刚才最勇敢喝制的几个女生相互壮胆走过去,才看到,几个人围着中,一个被打得满脸是血的男性,而打人者们像是非常冷酷,旁边还有一个坐在轮椅上冷冷旁观的男子。
那个男子被年轻的女生看出,身上穿着不凡,长得有几分贵气。
于是女生结伴地拦在了几个施暴者面前:“够了,别打了,几个人打一个人,算什么?他犯什么事了,要这么下狠手吗?”
施暴者无人回应质问的几个女生的问题。
倒是地上爬也爬不起的受伤的人,在哼出一笑,嘴里全是被打出来的血液:“苏擒,你有本事,打死我,”
“你只会不说话是吧,老子是被你哥打了,你他吗的也只会纵容你的人打我是吧,苏擒……”
那个人爬在了地上,脸上是黑血,嘴里含糊着,但是一字一句,都在说着轮椅上的那个人,目光也至始至终,黏在了轮椅上那个冷漠到了冷血的人身上。
是气愤,是不甘,还是嫉妒?
都说不清,他好想把他身边的人都杀了。谢角衔恨地想着。
几个年轻的女生自发地拦在了谢角身边,还有听懂了一些他们的纠纷的女生,鼓足胆子了,走到了轮椅的人面前一两米处:“是你在叫人打他吗?他是抢你东西,还是怎么你了?”
钱立最讨厌的是这种多管闲事不明真相的路人了,“别多管闲事。”
苏擒的目光清贵,面容如同了锦衣玉食惯养出来的清雅。他不偏不倚,目光仿佛是看匍匐脚下的蝼蚁,声音没有带着多少的感情:“我高兴,没人管教他,我教训一下无人看管的狗,不该?”
他这个话,听起来,非常过分了。
但是比起谢角那满嘴喷脏,苏擒才说这么一句,根本是小巫见大巫。
“你这个人,说话素质怎么这么差呢?”有男生也站出来,替那个受伤的人说话。
“那你来教一下地上那条狗怎么说话?”苏擒微微抬头,他的笑容有几分罂粟般的好看和邪恶。原本只是一个娇生惯养的纨绔,但是说出这话,有几分清贵、傲慢不可亵渎的权贵气质。
路人男生看清楚了苏擒的长相,是有几分好看。估摸是哪些达官贵人的子弟,才这么嚣张。
“现在是法治社会,不容你们这么漠视法律。告诉你们,打死人是要偿命的!”也有年轻的群众加入进来了。
“我好怕,我是真的很害怕。”苏擒说这话的意思,就是放纵钱立。钱立也听懂了苏擒,下手过去,拨开了几个根本拦不住的女生,掀起了地上的谢角,更狠地打了过去。
人群发出抗议的声音,有女生的劝阻:“别打了,别打了!”
也有路人的害怕:“要死人了!”
还有几个男生想加进来跟钱立他们打架的声响:“干什么,干什么!住手,住手啊!”
女生的眼泪和几个路人以及谢角的血液,挥洒在了干涸的、粗糙的水泥地上。交通灯冷漠无情的开启着颜色,直到被打的那个人,再也哼不出一两声对苏擒的亵渎。
但是钱立是非常挥砍苏擒的眼色,苏擒的意思,不要闹出人命,他会停住了。
“你们别走啊,有本事别走!”
“拦住他们!等警/察来!”
“打人了还想跑?”
“站住!别想跑!”
“杀人是要偿命的!告诉你们,有监控录着呢!”
苏擒波澜不惊,他莞尔:“我根本没想走,”地上的人爬不起来了,也没有了声响。地上一滩黑色的血,在昏色的路灯下,没人看到人体大出血的血色到底是什么颜色的。
于是,苏擒和钱立他们,等待了几分钟后的警/察出现了。
“怎么又是你?”看到了苏擒的警/察同/志,发出这么一句惊讶。他刚处理完半小时前苏擒和谢角的纠纷,结果,下一秒,两个人就在街头发生斗殴了。
但是苏擒全程没有动手,也没有说是他主谋的证据。
苏擒的某一保镖认下了这件事情。处罚也根本算不到苏擒的头上。他一个残疾人,怎么参与斗殴,也没有证据说明他是幕后共犯。
“小少爷的人跟谢角那个人打起来了?”有人告知给了苏摩听。
苏摩的脸在略柔和的台灯光线下,他正在被人轻柔地按着太阳穴。风光霁月这一词放在他身上不为过,眉眼如锋,养尊处优的。唯一的是,他的深谋远虑在他这个年龄是少有的。
“小少爷被打伤了吗?”
苏摩只发出这样的问题,他闭着眼,浮现的是苏擒那张稚趣的脸,后来又慢慢长开的,有时候被人惹到了,还有几分不高兴的神色的脸。
“没有,是小少爷的人把别人打得半死。”那个人恭敬地回答着。
“哦?”苏摩的神经被人轻轻地指腹缓解着,这时候,听到这句话,苏摩发出了几声轻笑,“苏擒又干什么事情了?”
“好像是,三少爷派人打了谢角,谢角在警/察局供是小少爷打了他。或者小少爷被传带到警/局,不高兴吧。”那人也不好揣测苏擒的心思,但是事情大致经过,是这样没错了。
“谢角是谁?”
“是谢家的一个私生子,做事暴戾不计后果,有人送外号,叫疯子。”
“苏擒怎么跟这样的人结下梁子了?”苏摩的问。
“好像是之前小少爷业务上跟谢角有来往。就这样认识上了。”
“他为什么老找擒擒麻烦呢?”苏摩的困惑,要是老找苏擒的麻烦,这样的人不是蠢,就是胆子肥,没有一百条命都不够死。
这个人有些犯困难了,“都说他是疯子,不知道呢。有人说,他是喜欢小少爷的。”
“那么擒擒好像不怎么喜欢他啊,”苏摩对于这个他专门一直派去调查和了解的苏擒的人感到有一丝的不满意。因为似乎那个人也不清楚全貌。
但若是有知情的人,也全然不怪他,因为谢角出了名的疯,做一出是一出,全然是没有正常人逻辑的。
那个人满头大汗,他似乎也摸不清楚苏擒的心思。“但小少爷前几次又跟谢角出去过,好像……关系还可以,不算太差。”
苏摩的声音有几分不悦:“他们在谈恋爱?”
那个人再糊涂也听出了苏摩的情绪,惶恐地准备回答。
结果听到苏摩继续的疑惑:“那么翁家那小子呢?他跟擒擒分手了?”
那个人更是汗如雨下,说实话,他也没有弄懂翁裴和苏擒之间的关系,好像是暧昧,也好像什么都没有一样。他犹豫着:“好像小少爷,换口味了?”他不知道自己说出这种话,会不会被苏摩瞪上一眼。
结果苏摩倒是没有瞪他。声音比起刚才的不悦,有几分不一样的情绪在里面:“这些人,擒擒都玩玩而已。”
那个人总算石头放下,这么说,苏摩没有不高兴。他继续说着:“别打扰苏擒,他就是在玩。”
那人擦擦脸上的汗,回答“是”。
苏摩又说:“看着点谢角,别让他伤害到擒擒。”
“是,”那个人干脆地回答,“有一个事情,不知道该不该说?”
苏摩的声音慵懒的问:“怎么了?”
“三少爷好像很在乎小少爷,”那个人不知以怎么样的话术来描绘这一层关系,胆战心惊地说出来。
“哦?”苏摩的声音听不出来是什么情绪或感情。
那个人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说下去:“三少爷被谢角挑衅,几次都飞回来找小少爷,假期也是跟小少爷一起度过的。”
苏摩听着,不觉得有什么。他的声音颇冷,“不就正常兄弟关系吗,别整天盯着这个。”
那个人连忙说“是”。
“回去吧,继续看着点儿苏擒,别让他捅出篓子,也别让他被人欺负了。”
苏擒从警/局回来,已经是后半夜了。
钱立把他搀扶上了二楼,进入房间后,苏擒在几个佣人的帮忙下,换了衣服,躺下了。苏擒的皮肤上有几株那个人溅上来的血液。也就凝固了,犹如是小巧的花瓣纹身开在了自己的手臂上一样。
佣人熟悉地替他用温和的湿毛巾擦拭着苏擒的身体和皮肤。
苏擒困意满满,意识中,佣人替他处理好擦身,就出去了。梦中有几个现实不常见的场景,半睡半梦中,苏擒知道自己快入睡了。
苏擒的房间的门被打开了。
那个人盖了一张很轻薄的空调被子,在这种炎热的天气下,一点都不厚重燥热。房间内的空调被调到了适合的温度,房间里还有几盆净化气息的角兰花。
苏寅没想到自己回来一趟,不就是找人教训一下人。结果他的弟弟又被传召和带到警/局,后来又因为打架寻滋在警/局呆了一个晚上。
苏擒的床实在是柔软,坐上去便会深陷了好几寸。黑色的、干净的头发微微地松懈在了柔软的枕被上,苏擒的半张脸埋在了松软的空调被下。
苏寅看了一下床头柜,只有摘落的袖扣,还有另一枚手表,和一些其他东西。他找了一下,并没有看到他送给苏擒的百达翡丽的绿色情侣表。
苏寅的手,弹钢琴、画油画的手,纤白,修长,手背犹如是被雪覆盖的荒原,只有隐隐的青色或紫色的河流血管,若即若离。他牵住了苏擒的手心,跟他握住了手掌。
苏擒的手腕上,非常的清瘦,略略的苍白。上面也没有戴有任何手势和表械。
谢角说,苏擒的表落在他那里。
苏寅看到了苏擒安静的睡颜,略微白净的一张脸,没有任何的情绪,细密的眼睫,还有缓缓的、极轻的鼻息呼吸。苏寅俯下了半个身体。
空气里有着淡淡的兰花的冷沁气息。因为苏擒不喜欢任何熏香的味道,所以他的房间里从来没有安神静气的烧的熏香。
唇瓣的冰冷柔软,皮肤的软弹带有香气。微凉的头发刺在了苏寅的皮肤上。
苏擒被惹醒了过来,睁开了惺忪的睡眼,以为是谁,他的手想去拉开台灯,结果苏寅的声音在他头顶上。“擒擒,我送你的表呢?”
苏擒想了好一会儿,因为他在梦中醒来,又是在半夜,迷糊地厉害。“丢了,”说着,苏擒说道,“对不起,哥哥,”他实在太困了,说一句,要眯一下眼。
依旧陷在了柔软的床上,声音带着困意的。
“怎么丢的?”苏寅的手去拨弄着苏擒平放在了床边的手,他的手指也是非常的纤嫩,没有经磨过任何事情。声音柔和地,问着苏擒。
苏擒闭着眼睛,思绪半飘半集中,“忘了,……”过了一会儿,苏擒又觉得好像苏寅不对路,于是他睁开眼睛来,“哥哥,你怎么来了?你不用睡觉吗,”他不困吗。
苏寅躺落在了苏擒的床上,在他的另一侧,侧靠着,目光落在了苏擒想眯上,但是为了他,却要睁开眼的脸面上。“你大半夜接到我后,又出去了,我不放心你。”
原来是为了这件事,苏擒又放下了戒备和注意力,“没什么的,”
苏擒没有说他是去警/局,是让苏寅睡个好觉,第二天才告诉他。
苏寅怎么不知道,他问:“你身边是不是有个叫做谢角的人?”
“嗯,怎么了,”苏擒闭了一下眼睛,身体放松起来,他一放松就想睡觉的意思。
“你怎么会认识他这种人?”苏寅的不高兴,但是这个时候苏擒也没有多集中精力去听。
苏擒说:“他被我打进医院了。”
虽然知道这件事,但是苏寅有些意外,因为苏擒在提到谢角的时候,声音很淡漠。苏寅高兴了一点起来,“既然讨厌他,哥哥帮你解决他吧。”
说这话的时候,苏寅期待着苏擒会怎么回应。
但是长久,苏寅都没有等到了苏擒的回答,于是抬过上半个身体来,发现苏擒的眼睫又阖上了,安静的睡颜,看上去又乖又听话一样。
“擒擒,你真睡了?”苏寅的叫声。
过了一会儿,苏擒才传来了一声呢喃着的“嗯”。
苏擒真的睡着了,这下,苏寅叫他,苏擒也没有反应。也是难为他一晚上刚跟客户下了会议,还要去接他机场回来,然后再跑两趟警/察局。
如果兄控有评分,那么苏擒一定是满分。
第68章
068
谢角躺在了医院里, 从他醒来后,他就一直看着天花板。电话打过去,是拉黑后的忙音。
他不知道为什么, 他真的一点都不能和苏寅在苏擒面前相提并论吗?
“吃药了。”护士过来, 听说外科层来了个很帅的伤员,可就是脾气很臭,基本来给他打针送药的医护人员, 都会被他骂了走。
这时候, 谢角倒是看到了年轻的她:“有手机吗, 帮我拨个电话。”
女护士帮他拨通后, 那里传来了钱立的声音:“你是哪位, 什么事情?”
女护士只能想着刚才的话术:“苏擒先生在吗, 苏寅先生在我们家订了一套首饰, 不知道苏擒先生什么时候有空过来拿?店里已经掉好货了。”
那边,苏擒的语气:“地址在哪里,我会让人来拿的。”
女护士看了一眼谢角, 谢角仍然无动于衷。他听到那个人的声音,足够了。
女护士只能自己说了一个地址, 电话即将要挂断了, 女护士看到了谢角这副相思的模样, 又赶紧追问了一句:“您的人大概什么时候会来取?”
苏擒的声音依旧冷冷淡淡的:“下午吧。”
“好的, 希望您也能亲临本店。”
“嗯。”电话挂断了。
女护士看了一眼还在沉浸刚才电话里男声的病人, “你怎么了, 跟男朋友吵架分手了?”
这种臭脾气的男人女护士不是没见过, 她爸抽烟酗酒有时候还会家暴, 就是这种狗屎一样的脾气。女护士都想好了, 谢角会怎么喷回来。
结果谢角厌恶地, 没有什么脾气地抽出了一张钞票给她,没有了别的话语,连搭理她都懒得。
女护士没有收钞票,把药放下了。“!山!与!冫!ク!”
有时候,谢角倚在了他的贵宾病房,视线不知道落在哪里。思绪飘得很远。
护士或者护工们议论纷纷:“好可怜,伤这么重,他好像也没个朋友或者家人来看看他。”
“是挺惨的,不过他脾气这么坏,或许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没什么朋友。”
那天帮他打了电话的女护士说:“或许因果调过来,是因为没有什么朋友,才脾气坏吧。”
“小兰,你还挺了解他的?”
女护士跟他们说:“别背后咬人家舌头了,他今天的药,谁去送?”
没有人应声,女护士知道只能是自己了。
“吃药了。”女护士进来,才发现,病房里一个人都没有,床铺的被子被掀开一角,桌子上的药还是昨天的。女护士转了下头,人走了?那人去干嘛了?
苏门的办公大厦。
下午的阳光刚好,惬意地流泻在了落地玻璃里。但是办公楼层的人可不悠闲,每个人忙碌着自己手头上的事情。或电话往来,或处理业务流程的沟通环节,事情纷杂繁多,耽误几分钟,只怕是要延迟自己的下班时间。
苏擒升职当了市场部经理了,他的办公室是单独的一间,面向南面,采访极好,风景不错,眺目远望,是X市在自己眼底的烂漫市景。
一个人乘坐电梯上来了苏门的市场和业务的楼层。他的病服早就换下了,清爽的黑发,但是长久的休养,让得他脸颊有几分过于显眼的淡白。
因为每个人基本在各司其职,忙于自己的岗位,看到有人来往,以为是别的部门新员工。苏门上百名员工,一般职员是不可能每个员工都认识的。
但是能刷卡进得来苏门,不是员工,就是员工带的客户了。
一个敲了敲苏擒办公室的门,传来了“咚咚咚”的清脆的敲击门板的声响。
“请进。”苏擒的声音传出来。
一个略微黑发的人,怀中捧着一束淡黄粉白色的翠珠和泡泡玫瑰。稍微遮挡了他的脸庞。
“我没有订过花。”桌子上抬了一眼的人,发出了这样的话。
鸭舌帽微低,那个人抬起了他的眼色,“我为你选的,喜欢吗,”粉泽漂亮的鲜花放在了苏擒的面前,苏擒的白泽的脸上稍稍抬起,看到了灰色鸭舌帽下,谢角那张熟悉的、略微阴翳的脸面。
“你好了?”苏擒的话向来淡淡徐徐的,这一句话,仿佛就跟问人“吃过饭没有”一样的语气。
“你是不是希望我死掉?”谢角站在他面前,鸭舌帽稍稍收敛住了谢角的张狂的美貌,他身材非常的颀长,随便套了一套衣服,看上去,胜似特意搭配的一样。
苏擒就是个颜狗,所以基本身边人的颜值都不会差到哪里去。虽然谢角通常时候招人厌恶,但是有的时候,只要往谢角那张脸看去一眼,会觉得有几分赏心悦目的心情。
不过也是暂时的。主要是看谢角什么时候发疯,他一发疯,这份靠外表的赏心悦目就会被毁掉。
苏擒嘴巴也是很厉害的,他回谢角的话:“没死是最好的,我还担心你不禁打。”
这句话,换在一般人耳中听来,都要很生气,觉得苏擒很恶毒了。
但是在谢角的脑回路中,他却上前,把苏擒撑在了桌子上的手一拽,惹得苏擒向他投来了眼神。“你觉得你……”
苏擒瞪圆了一些眼睛,他有些恼怒,猝不及防地推开了面前朝他靠近的谢角。
但是谢角被推开了踉跄一下,又抓过他,唇瓣辗转的声响,还有乳沫交织的感觉。那个人一定是疯了!
单手死死地捧抓住了他的下颌,另一只手抓住了苏擒想要挣动的手腕。
下午三点的太阳十分的好,流泻在了洁净的落地玻璃里。两个人连同办公桌椅的淡灰色剪影,在阳光下有几分像是皮影戏在一静一动。
“唔……”苏擒抬起了墨色的眼,谢角倒是脸上的血色少了许多,帽檐微微压住了他的眉上,一张略微蛊惑人心的脸面,沉浸在了亲吻他的时间里。
他的亲吻并不是柔情似水的,而是带着饱满的攻击性和掠夺。
舌头如同了撬开的扳刀,眼中的温柔是不存在的,有着压抑长久的衔恨和不满。
一个长久腿脚不便的人,缺乏锻炼,再怎么样,也不是一个成年的伤员的对手。尤其在这种力量完全悬殊的情况下,谢角的口腔里传来了淡淡的血腥味道。
谢角一笑,舔了一下自己的略微吃疼的唇腔。连同眉头都没有皱。“喜欢吗,喜欢我再给你多一些。”
因为是苏擒强烈的反抗下,谢角松开了一时。
苏擒抬着一张略冷淡的脸面,“滚出去。”
谢角衔着笑容,阴暗的眼色流露出了几分的得意,“你的嘴巴的味道我很喜欢。还有点甜。”
苏擒忘记了他是个疯子了,上前来再次来抓住他,苏擒本要按下电话的按钮,被谢角的手臂碰上,座机被扫落在地。由于办公桌椅附近铺了一层柔软的羊皮毯,所以座机碰摔在地上,发出了低闷的一声,并没有引外面的注意力。
谢角的第二次吻袭来,是犹如是轰炸式的吮咬,在苏擒的每一寸柔软的腔壁上肆意地掠取着甜馥和柔情。
牙齿碰到了苏擒的唇腔处,也不惜软玉般,甚至汹涌的血腥味再次涌来,也没有叫住谢角停下来这场撕咬和粗鲁的吻。
如果说第一次吻是试探,那么这次的吻就是长久不甘的发泄和一顿强盗式的烧杀抢夺。
“你叫什么,不喜欢吗?难道你喜欢你哥那样的,对你又哄又骗?”
谢角的声音犹如恶魔的低语,在苏擒的面前传来着。
齿唇相碰,舌卷腔漫的,全是谢角的每一寸气息,全然染上在了苏擒的舌头。“或者你哭啊,向我求饶,我心情好,有可能会对你温柔点的。”
看到过苏寅说过苏擒小时候会哭,谢角很想知道,他现在还会不会哭?
苏擒脸色淡澹,一双眼珠看住了谢角:“神经病。”
谢角攥住了苏擒的手腕,他的手腕有些细,比起了正常健康的常年人。不过非常的具有了皮肤白皙这一特点,因为上面还有着谢角刚刚攥狠了的,留下了淡淡的红痕。
除了有谢角握过的痕迹外,苏擒的手腕下,还有着略微显眼的几个红色的小包。
谢角嘲讽的语气,微微地挪了眼看苏擒有些涨了几分颜色的脸面:“怎么这么可怜,玩什么了?”
看起来像是被人又亲又极力吸吮过而留有的粉色淡红小包。
苏擒睁开了谢角的手,看去了自己的手上的痕迹。他也看到过,只认为是睡觉没有关上窗户,蚊虫叮咬后的结果。
“他这么玩你的吗,苏擒,”
虽然话里全是赤裸的嘲讽,但是眼睛是心疼的,大拇指摩挲地揉了一下苏擒的手。
苏擒的眼睛是闭上的,动也不动,“你是不是在发神经?”
“你不是说你哥喜欢和你玩吗?”
“那关你什么事情?”苏擒的话。
谢角发怒地甩开了办公桌上的器材,盯住他,“他们可以,为什么我不可以?”再一次地,将他亲吻着,粗鲁地,齿牙碰撞在了那个人的柔软的腔壁上。
衣服被胡乱地扯开了,露出了那个人衣物下常年不见阳光的苍白。有几分的病弱感,从他侧着的、被拨乱来去的脸面上显露出来。
苏擒的鼻息非常的轻,谢角在他脖子上微张牙尖,上下抬起吮吸,那个人的反应比起刚才,要淡了很多。
歪着头颅,手被谢角抓住,放在了自己的颈后,像是苏擒的两只胳膊在缠绕过他的后枕一样。
但是他还是不敢怎么碰苏擒,只是把他的衣服剥落了,每一寸肌肤上都留在了谢角的唇吻。
“你这都不生气的吗,苏擒?”
苏擒视线从朝下看的地上的座机收了回来,他说:“你是一个正常人吗?”他问向谢角。
第69章
069
如果是有精神科的确诊, 说明谢角是一个偏双相和易动躁的人,苏擒会原谅他这么的暴戾和冲动,甚至发疯。
苏擒的手边上有着手指压下来的印记, 可见谢角是多么的用力。
因为苏擒没有什么挣动, 谢角的动作逐渐温柔了一些,从刚才的暴躁,狠厉, 变得有些不知所措的手忙脚乱。因为那个人有些反常的。
谢角单个手掌就能握住了苏擒的整个下颌, 他本来在亲着, 后来都不再亲, 只是近距离地看住了这个冷静的, 对他有一丝似看不起, 或者甚至是同情的目光的人。
正常人不会干出这种事。但是与其说谢角不是正常人, 他们那个圈子都不是。
“我和你不是同一条路的人。”
刚才拿书翠珠和泡泡玫瑰的花被扫落在了桌上,手和背,手肘和后胛的碾压, 有些破碎,像是了被乌云稍微挡住了一些太阳, 太阳光穿过了厚重的云层, 折射下来的, 是没有那么纯粹的, 以及干净的光彩。
谢角揉了一下那个人的脸, 指腹擦过, 但是却是强硬地将他的脸扳起来。
自顾自的, 说自己的话, “弄疼你了吗?”
苏擒想偏过头, 但是挣不开了谢角单手攥住他的脸的手。
他点点头。一副你要这样, 我没有办法,我身边没有保镖,我就是废人了,我只能什么都听你的表情。
谢角揉了一下捏住了苏擒方才脸颊位置的地方,发现留有他的拇指和食指的印记,他力道不是一般的大,是非常的狠。在他自己也没有留意的时候。
谢角看他点头的模样,看他敛合了几分的样子,心里的暴戾被莫名地安抚了平息了下去。
“你晚上想吃什么,”谢角的语气有几分温柔了。
苏擒说:“我回家吃。”
谢角又问他,“那你什么时候有空?”苏擒说,“过几天吧。”他有什么办法,就在他问谢角那一句话“是正常人”的话,他有一瞬间想到了自己。
重生前的自己,不就是在众人面前如同了谢角那样?
有一丝的后悔蔓延在了苏擒的心底。他们是同类人吗?
苏擒自己反省时候的模样,有点像是入定走神的模样。谢角松开了他,苏擒的脸实在过于白皙和柔嫩了,看上去略微的红红的痕迹。
谢角把桌子上被碾碎了好一些的花重新捡了起来,花瓣不少地掉落在地上和桌子上,显得像是破碎一样的花瓶的碎片一样,无法修复的状态。
插在了苏擒办公室里最显然的方形玻璃容器里。把方才扫落在羊毛绒毯上的笔、文件捡了起来,摆放好在办公桌上。
不是所有人都有像是苏擒这样的机会——重新来过。
谁一出生就可以决定自己未来成为一个怎么样的人吗?
自己的人生可以完完全全掌控在自己手里吗?都是扯谈。谁能做到,没有人可以做到。
苏擒的下午办公的思绪被自己偶尔冒出的想法和一丝的内疚打断了好几次,他本来想拨打一个客户的电话,号码拨了一半的时候,停住了。回过头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这么容易被别的事物影响吗,你也真没用。苏擒在心底对自己说道。
于是,他把号码拨了下去。
钱立来敲门进来的时候,办公室依旧如常,东西工整地摆放好在相应的位置上。苏擒的表情如常。上班时间里,苏擒有时候摸鱼,会倚在了椅子上,视线会落在了被他用投影灯放出来的LPL的战队视频里。
解说的声音外放着。
尤其是临近下午四五点的时候,苏擒的工作完成后,他会找一个赛事视频来看。有时候虽然眼睛不看,也会外放着。
今天也如此。一个男女混合的解说声音在苏擒单人的办公室里,钱立进来敲过门了,他问:“今天需要去看李宗和莫兰吗,他们有约会。”
苏擒没什么心情去理这对男女的事情,“你找人给我盯着就行了。”
钱立回答“是”,看着苏擒今天懒洋洋的,但有些与平时不一样,今天的苏擒,散漫了许多。“怎么了,工作太累了吗?”
很少看见苏擒的倦容,所以钱立不禁地问。
“没什么。”苏擒虽然嘴上说着没什么,但是他不经意地抬起头来,问了一句钱立,“钱立,你对谢角印象怎么样?”
“你怎么突然问起他来?”在钱立进来前,谢角早就离开了苏擒的办公室。除了来强吻苏擒外,谢角其他的事情没有干。最后走的时候,还把他办公室整理了一遍,花插在该插的地方,打落了什么东西重新捡起来物归原位。
钱立便顺着自己的印象,说道:“疯子。”疯子可以概括了谢角的全部。
“发疯起来不顾后果,没有教养,口无遮拦的人,迟早会因为这个栽跟头。”钱立说道。
每个人都是这样认为的。苏擒点了点头,“你怎么有心情问这个,”钱立看见地上落下了一两株掉落在地上的整个完整的、没有凋零的花苞,于是捡起来,放在了花瓶。
“怎么今天送来的花不一样了?”钱立自喃自语的。有些职位的办公室里,订了花的话,每天都会有专门的人送花,净化空气,装饰心情。
苏擒淡淡地,“你觉得我以前跟谢角,是不是一样的?”
“怎么一样……”钱立刚想说话,看到了苏擒的那澄澈清明,以及淡淡无所谓的眼神。苏擒像是经历了什么,后来眼中全是风轻云淡的。淡然、波澜不惊是苏擒的情绪中占最多的心情。
钱立被苏擒这么突然一说,觉得,好像是有一些相似的地方。以前,苏擒也是非常乖戾和叛逆,导致了身边出现了极多的不利于自己的损友。
钱立的声音小了起来。
苏擒看穿心思的一笑,知道钱立是怎么想的。不过他不计较,他早和过去的自己释然。不过,他是今天觉得原来,不止他一个人会是这样,还有谢角,也是这样撞至钢板不回头的人。
谢角拿起了一个小巧的容器,容器里面是一个扬帆的轮船,轮船和容器一样大,容器口小小的,不知道这艘帆船的小模型是怎么放置在容器里。
容器里还有蓝色的液体,随着谢角的上下翻动,会呈现深蓝色的水珠子,进行缓慢地随着重心方向的流动。
一滴一滴的,还挺耐看的。
女护士觉得这位病人的心情比起前段时间,要好了许多。吃药也愿意配合了,不过不吃。
“和好了?”看他这么容易把情绪写在了脸上,女护士推着药水瓶子的车,来给他换吊瓶。
谢角确实心情还可以的,他一般很少跟她们有交谈。说了一句,“像这种的小玩意,多少钱?”
这是女护士儿子的玩具,儿子去上学了就不玩,拿过来病房摆着,没想到谢角会感兴趣。女护士看起来很年轻,根本看不出她是有孩子的人。
“这种小工艺品,批发市场很多。”女护士倒是觉得这个人,也跟个没有见过世面的小学生一样。“今天巡房大夫来看了,她说你身体恢复得还不错,再住多一星期就能出院了。”
“哦。”谢角也不知道是在回答女护士前一句,还是后一句。注意力放在了玻璃容器里,会随着蓝色的水珠“波浪”而动的帆船上。
晚上的时候,女护士是上的通勤,过来查房的时候,发现谢角居然又在病房里消失了。“又去见心上人了吧。”女护士无奈地叹了一句,把药放在了谢角的床边的铁皮桌子上。
病人的药,都是一日三餐左右的时间里,由护士分三次派发的,为的是防止病人一次性吃完,或者不按数量比例来吃。
网吧里。
所有网吧,无论说的配置多高,多豪华,有多舒适,多适合高端商务人员,无论它的上机费用多贵都好,它也仍然是个网吧;仍然空气不好,充斥着不流动的香烟和混杂的气味;仍然光线奇差,仿佛在某种颜色的店中等等。
苏擒说的过几天有空,是这种有空。
没想到会苏擒带谢角来网吧,谢角就是个互联网冲浪的菜鸟,除了登录小游戏的网址,其他他一概不干。
苏擒来网吧,是想打英雄联盟的。虽然上班时间在外放比赛的音频,但是,谢角老来烦他,所以他打算来磨一磨谢角的锐气。只有打不赢的游戏是男人心目中最大的刺吧。
这样,这些男人们就会把更多的时间、精力和心思都放在了游戏上。
“这是什么?”谢角看着苏擒滑动着鼠标,打开了桌面是一个黑色的,类似桌游一样的图标。
“跟我一样,打开这个。”苏擒说。
谢角只能滑动鼠标,放在了同样的图标,跟苏擒一样,双击了好几下。于是,电脑的桌面,一两秒后,就铺开了一个游戏加载和游戏界面呈现的画面。
苏擒说:“你自己注册一个账号。”
谢角看着这纷繁的、漆暗的界面多个板块、提示语等等,他找得很费劲,“注册的在哪里?”
苏擒挪了一下手臂,指了一个电脑屏幕上硕大的“登录”和“注册”的字眼,“这儿。”
钱立都怀疑谢角是不是瞎的,这么大的两个“注册”的字居然没看到。
谢角按动鼠标,操作不算过于流畅,点击了好多下注册的按钮,探出了一套填写资料的页面。居然第一个就让他起账号的名称。
谢角望了一眼苏擒,想看他游戏页面的ID名字:“你叫什么?”
苏擒挪着自己的鼠标,点击给谢角看。由于再豪华的网吧,里面光线也一塌糊涂,再加上英雄联盟的游戏界面暗得跟鬼一样,谢角移过了身体,去看苏擒电脑屏幕上的ID名字。
谢角念了出来:“输了怪辅助?”
第70章
70
很显然, 苏擒不仅对这个游戏ID不感到羞愧,甚至还有几分瞧不上电竞里的任何位置菜鸡的意思。“嗯”,他轻轻地颔首答应了一句。
谢角又问:“什么是辅助?”
钱立差点晕倒。谢角长得极好, 在这种灰澹到不行的网吧光线里, 还能看出他的轮廓分明,略有几分的丰神俊逸。但是长得再好,目前来说, 也暂时是个游戏白痴。
“就是射手的老婆。俗话说:上路孤儿, 法野捆绑, 下路夫妻。”苏擒平静地复述着英雄联盟中的常态。
谢角还没有玩过这游戏, 当然听不懂。英雄联盟有5个位置, 一共有5位玩家一起成为队友, 这5个玩家里, 往往上单是孤儿一个人,法师和打野捆绑,发育路的射手和辅助是个连体婴。
“那我叫什么?”谢角已经打开了注册那一栏, 第一栏就要他填游戏名称。
苏擒已经准备打开一句排位了,他好久没有玩游戏, 估摸现在的段位在青铜或者白银。他说:“你爱叫什么叫什么。”
谢角敲字, 打了4个字上去, “苏擒老公”, 不仅没有重名, 还继续让他输入密码等等。
如果不是苏擒及时地多看了谢角一眼, 他怕是这个游戏ID要一直跟在他“输了怪辅助”的英雄身边转悠个不停。
“这个名字不能通过的, ”苏擒诓他。
“为什么?”谢角准备按确认了, 苏擒说, “你这样就是昵称违规了, 会被封号的。”诓他的话术一条一条的。
“怎么就违规了?”谢角的声音,听起来,还没有几分游戏白痴的意思。
苏擒说:“因为你泄露了隐私,以及这个游戏里有很多未成年人,你这个名字有点色情了。”
谢角被苏擒一本正经的话,一时抬起了一双略微阴澹的目光看住苏擒:“……”一张脸在说“你小子你是不是在骗老子”的神色。
“那你帮我取一个?”谢角看住他。
还有得商量,这个人还是听得进意见的。苏擒说:“大侠饶命?”
谢角的目光凝了一下,犹如是接收了一记眼刀,苏擒继续:“‘来抓我啊笨蛋’,这个名字怎么样?”
“不好。”谢角言简意赅。
“‘求抓’。‘求针对’。”苏擒又想了几个名字。
都被谢角否定了。
“上单求死。”苏擒觉得这几个名字都很霸气,很符合谢角的性格,按照他的性格,玩肉得亚批的坦边最适合谢角了。杀都杀不死,即便杀死了,下一次还是继续这么疯地去对线。
“上单求针对。”
谢角言辞颇冷:“你还有别的吗?”
苏擒说:“钱立,你也来想几个。”
被苏擒前几分钟说的一连串名字的情况下,钱立也变得才思敏捷:“不来抓爷皆孙子。”
谢角压根听都不想听钱立:“我要你取。”点名道姓要苏擒来。
苏擒:“猛男求处对象?”
“我美女速拉”苏擒能想到的好名字都说出来。
谢角最后的目光渐渐地眯了起来,“你是不是有毛病,”显然,最后几个名字很不合谢角心意。
“我想取个跟你的‘输了怪辅助’差不多的游戏昵称。”甲方终于提出了一次具体的、实际的、有棱有角、清晰可见的合理意见了。
苏擒想了一下:“‘这把打野的锅’?”
“打野是什么?”
“就是5个位置中的1个。”
谢角觉得这个名字,和苏擒的昵称有一种蜜汁的天然相像。于是,他把这个名字按在了自己第一个英雄联盟的账号昵称上。
于是,英雄联盟的青铜排位赛里,有着一对昭然若见的情侣狗。
一个叫“输了怪辅助”、另一个叫“这把打野的锅”。
他们宛如一个连体婴,扎根在下路。从不去支援,爱吃中路兵线和下半野区。是无数平常玩家的噩梦。
如果不是这样,接管野区,蹭中路兵线,队友打架他发育,队友支援他刷野,队友全死他清兵,苏擒还不知道怎么带赢这么一个比外卖还能送的菜鸟玩家谢角。
有一局,苏擒还没有怎么开始接管野区。就被打野喷了。“还在吃?是不是没见过野区?”
谢角闷头辅助,打野骂了苏擒长达五分钟,拼命发文字,谢角才留意到。
“他在骂谁?”
苏擒风轻云淡,“他在骂法师。”
“哦。”原来是这样,不关他们的事情,谢角继续帮着苏擒吃打野的野区。
打野终于忍无可忍:“情侣狗,吃你妈野区。”“‘输了怪辅助’你母亲XXX%……”指名道姓,一连串的敏感字眼,终于引起了谢角的关注。
“他怎么在骂你?”谢角还不太熟悉lol,刷野一般是打野的事情,射手吃了打野的野区,如果打野不来吃射手的兵线,就会导致打野经济低,发育不良。
估计是苏擒很常见的事情了。终于,苏擒刷完野对线杀了对面射手,终于有空停下来敲字:“别狗叫了,我带你赢。”
以前苏擒在高一点的段位,就不会这么滥吃打野的野区。因为高段位里,队友都会玩一点。不像是青铜白银局,每个人都是菜得不行的菜鸡。
打野终于也不动了,直接停下来操作狂敲字骂。
谢角找着画面上的聊天框,“怎么打字,我也要打字。”
“能不能语音骂他,开语音的地方在哪里?”谢角找着昏黑的画面里的提示框。
苏擒说:“别语音了,那边他根本听不到的。”
“为什么?”谢角还是很游戏白痴。
“因为他不开麦,就听不见了。”苏擒一边解释,还能一边操作,操作停下来,还能手指如飞般地敲字问候对方。
谢角终于被钱立提示哪里是开聊天框的打字,他打字总是满人一步,别人已经骂到了E,谢角还在骂刚才别人说的A点上。中间的BCD还来不及骂,对面又骂到了J去。
谢角虽然是喷子中的雏鸟,而且每骂一个敏感字眼,就会被屏蔽。他看到了打野骂他们的都是同音替换,还有一些他看不懂的玩家语言。
导致了谢角这种新人菜鸟玩家,骂一次死一次,根本不能一心二用。
苏擒还好,在他们狂送中只死了两三次,但是整体逆风下来。
“要输了吗,别骂了。”别的队友终于不再屏蔽,敲出了字。
苏擒也根本不怕,“输就输。”不是没输过,不要输不起。
虽然这样说着,苏擒还是排除万难,以32-8-10带他们花费了近四五十分钟拿下了这一局。下一把,这个打野求邀,其实就是在同一个房间里继续开骂。
这次,打野直接开麦。因为苏擒这边没有关麦,打野的粗鄙不堪的语言外放着。
这个打野不仅骂着,还要一起开游戏:“菜狗,老子来教你们怎么赢游戏吧。”
于是,下一局,谢角终于在钱立的指点下,打开了语音,和打野互喷着。
苏擒依旧专心吃野区和兵线,操作对面的射手以及来抓自己的人,顺便还能让谢角体验了一把喷子侥幸躺赢的乐趣。
“你居然是个男的,你个吃软饭的,让你女朋友来开麦!”打野听到了谢角的开麦,匪夷所思了一下。这个辅助居然是个男的!情侣狗!
“你嘴巴脏得没用就割下来。”谢角的回敬。
“够你女朋友脏我野区脏?你有本事你来C,别靠女人上分!XX的!”打野的声音依旧,他这次有了防备靠近发育路红开。
“我和谁一起玩管你X事!能不能闭嘴?”
这个时候谢角连“上分”“脏野区”“脏兵线”“C”都听不懂,单纯靠着自己过高的天赋理解能力悟出来:“脏野区,就是骂人骂打野的意思。”“脏兵线,就是玷污了兵线。”“C,他分不清楚是吸还是C,也许是一个人打游戏的意思。”“上分,或许是操作很高端,能拿很多漂亮战绩的意思。”等等。
“狗日,情侣狗好了不起啊?你就是个菜鸡,靠女人上分!有本事别跟着射手!”打野去蹲中路,死都不会去发育路帮射手。
“我跟谁关你什么事?你脑子是不是被驴踢了,一直叫个不停?”谢角的一心二用提高了一点,这次他没有一复活就死,一复活就死,而是维持了两分钟才阵亡,已经很不错了。
这时候,上单在悄悄地打字:“辅助,为啥你老死?能不能稳点?”
这时候法师敲字:“上单,你打开麦克风。他和打野在互喷。可有趣了。”
上单打开了麦克风一会儿,过了几分钟,又默默关了敲字:“别吵了。我想赢。”
谢角一边喷打野,一边找着键盘,慢慢拖沓地敲字,比起开麦,敲字实在是太慢了。
屏幕的左下方的聊天框里:
辅助【这把打野的锅】:“我能C,我带你们赢。”
法师无语,打开了辅助的战绩:“0-15-2”赫赫显示着。
上单默默地打了三个字:“谢谢你。”当他上一句没说。
他们又看了一下打野的战绩,同样惨不忍睹。只有看到射手的战绩时,是眼前一亮的。
法师说:“保住射手,这把你们俩还能送。”“你们”说的是打野和辅助。
上单默默支持:“射手,团战中我会看好你位置保护你的。”
苏擒发了个句号,表示收到。
喷子是永远不会喷累的,团战中依旧你来我往,喷得乐此不疲。
“你妈买菜必涨价。”打野说。
“你奶奶跳广场舞必最后一排。”
“你爷爷下棋必被指指点点。”
“你叔斗地主3456被没有7。”
“你爸明天上班被赶不上公交。”
“你坐牢必增刑。”
“你考试必挂科。”
“你摇号必没号。”
“你拉屎水必溅。”
“你路口必红灯。”
“你加油油价必升。”
“你支援叙利亚的枪里必卡壳。”
“你阳痿必被老婆发现。”
“你老婆给你生孩子必定5个儿子都玩亚索。”
后来谢角发现骂不过打野,打野直接骂他这么一长串的诡异的骂辞,游戏白痴加冲浪菜鸟的谢角愣了一两分钟。苏擒在旁边听到谢角没声了,支起耳朵起来,才发现是谢角骂不过人家。
苏擒已经收了近20个人头了,他瞟了一眼旁边因为骂架,也没有操作导致挂机小半会儿的谢角:“骂累了,要是累了,闭麦歇一会儿。”
鬼使神差的,谢角听了苏擒的话,闭麦中场休息。
如果是平时,谢角不服输,一定要骂回去的。但是今天就很神奇,不仅不还口,还听话的,苏擒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苏擒的保镖去买了冷饮回来,谢角喝了一口,感觉冰冷,除了屏幕混黑,不知道自己在玩什么,跟着苏擒,自己要是出了水晶基地,就会死亡一次。
“我需要做些什么?保护你吗?”刚才法师和上单都是这么同苏擒说的,他们说什么,保护好射手?谢角问苏擒。
“不需要,你爱干嘛干嘛。”苏擒一个人也能秀操作,只因为是低分局。
谢角去砍了一会儿旁边的野怪,发现半天砍不动,“为什么我砍不动?你能砍动?”
苏擒的视线落在他和别人打斗的画面上:“因为你经济和等级低。”
“我要怎么样才能等级和经济提高起来?”谢角还真的问苏擒。
苏擒说:“你出个大辅助装备,去吃兵线吧。”
谢角在苏擒的指挥下,买了大辅助装,哼哧哼哧去清兵了。结果同样等级和经济低得比他只高一点的打野跟他一起抢兵线。
谢角于是“技能哪里亮、就点哪里”地清兵线。
打野见他这么狠地抢兵线,也用打招来清兵。
结果敌方的人看了他用了大招,跳上来杀他们两个。“救我。”谢角说着,手忙脚乱地想离开。苏擒从天而降,杀了对面的,故意让打野死了,但是救下了谢角这个可怜又很能喷的辅助。
谢角难得心情愉悦了一些。觉得苏擒出场犹如天神下凡,及时地把他救了。
“我需要跟着你吗?”他看到对面的射手,好不容易辨认出来的射手,好像一直是形影不离和辅助待在一起的。
“随便吧。”苏擒根本不需要他跟,如果对面刺客多,突进强,一个人就极度萎缩,但是必要打团的时候,就会极尽输出。不过打团也是分情况的,苏擒认为能打的团就会去打,没必要的团他鸟都不鸟队友的。
导致队友死伤惨重,然后敲字来骂他。
只要有队友骂射手苏擒,就会遭到辅助谢角的狂烈抨击和辱骂。
有的时候,如果幸运的话,就能看到四个人一起吵架的壮观,除了射手——射手一般在专心地吃兵线和野区。
四个人吵架,一般都是另外三个人骂辅助一个人。
说辅助老死的也有,说射手不来团也有,问候下路情侣狗的更是不胜枚举。
谢角只敲了一个下午的字,或者开麦了半天,发现自己敲字的速度提高了不少。于是很欣慰,更加努力地敲字,甚至猜测队友骂自己的替代词汇的意思,以及模仿和使用着队友们常用的问候词汇。
苏擒带了谢角开了十把,只见谢角从最开始的愁眉苦眼,到后来的突然开窍,再到后面的打字不费吹灰之力,感到了一点欣慰。
英雄联盟的新手玩家,往往游戏英雄没怎么学会弄懂,反倒是口才方面和打字方面一般会有一个质一样的飞升。
谢角在网吧里骂得昏天黑地,殊不知到了夜里,外面和网吧里偶然有人打包进来的饭菜香,刺激到了谢角的脾胃。
他发现苏擒仍然在不饥不渴忘我地打着LOL,于是提起了精神,继续跟苏擒开黑。
后来,最后一局,谢角骂着骂着,睡了一觉。醒来后,苏擒一个人守着水晶,队友全死完了,自己在水晶里挂机。队友的字一行又一行从聊天框里不断地冒出,更新。
“辅助你作弊必被抓。”
“辅助你旅游必踩雷。”
“辅助你回城必被抓死。”
“辅助你玩辅助必没位置。”
“……”
谢角的辅助出了泉水,和苏擒一起守水晶。没守几秒,眼看着要被对面杀死了。苏擒说:“回去,”谢角以为让他继续挂机,结果苏擒说,“你去回点血,把状态弄满了再跟我一块守水晶。”
谢角很少见苏擒这么冷淡温柔的时候,于是答应,回去泉水把自己的状态填满后,重新出来,苏擒跟他说:“你往后退点,等兵进来了,再开技能清兵。”
“好。”谢角答应了。
苏擒的操作在谢角眼中看起来挺秀的,至少他不像别人那样在青铜白银局老死。而且他还能带一直死的自己赢。
苏擒的射手向来把自己发育得很好,然后团战把对面全杀了,或者几路运营了,就能攻破对面高地和水晶。
屏幕上的射手操作犹如是姑射天人一样,几个技能,轻轻地翻飞,对面就会瞬间没血,被击杀在当下!
聊天框里发出了几个感叹:
“这个射手在带妹啊,怪不得辅助这么菜。”
“射手,我很听话,你别带废物了,你看看我吧。”
“射手哥哥,你看我可以吗?下把一起排吧。”
队友终于复活了,一起出来,跟苏擒的射手守住了他们的水晶。但是队友刚出来,又全死了,包括谢角。
苏擒一个人拿了五杀,拖着半血的身躯,一路独行,去推翻对面的水晶。
“太强了太强了,是我梦中的大神。”
“他这个风格有点像鬼女哦,鬼女也喜欢玩这个射手。”鬼女是国内第一AD(射手),是YUYO俱乐部的电竞选手。
苏擒看到了聊天框对他的议论,他回了一句:“我是eight。”eight是WW俱乐部的职业上单,中文名叫顾虑。
不明真相的队友纷纷震惊:“你是顾虑?”
“不可能啊,顾虑只玩上单。”
“你在练英雄吗,eight神?”
“eight,你能不能开麦说一下话呀,我是你粉丝。”
“eight神,你在带妹吗?”
“顾虑,你的辅助妹妹有点菜哦。我给你打辅助,我保得你毫发无损。”队友的溢美之词和狗腿言语上来了,都以为苏擒是WW的职业上单顾虑,抛来了一起排位的橄榄枝。
苏擒敲字:“不用,我带得动。”
这四个字“我带得动”把这一局的队友感动得涕泪横流!!
世界上最动听的话不只“我养你”,还有“我带得动”!!
“这个菜鸟辅助何德何能,居然被顾虑大神带?”
“呜呜我也想被eight带上分。”
“今天也是被电竞爱情感动的一天!”
苏擒假装自己是顾虑的那一局,被队友传上了国内知名的LOL论坛里。
论坛标题:《感人肺腑!我今天偶遇eight神带一个很菜的妹妹上分!》
主楼:【你们相信吗,我居然遇到了eight神!就在铂金段,没想到他玩射手,还是跟辅助双排的!下面上截图证据!不过说实话,那个辅助妹妹很菜。严重怀疑eight嫂子是被迫跟eight神一起上分的!】
一楼:【你说的是打哭鬼女,让二追三的WW战队的顾虑吗!】
二楼:【职业带妹再正常不过啦。不对——你说谁?顾虑居然打射手?】
三楼:【火钳刘明。】
四楼:【我家eight神从不玩射手,这是个冒充家伙。鉴定完毕。】
楼主回复四楼:【看证据:这是我点进去他账号发现的——这是顾虑常用的账号!附上截图。】
六楼:【还真是顾虑的号!怎么他原来真的会带妹啊!】
……
一百一十九楼:【我去搜了回来,辅助妹妹好像真的很菜啊,菜不止,嘴巴还恶臭。还被好多玩家举报了。】
一百二十楼:【他们居然双排了一下午。WW这么闲的吗?不用训练?居然在青铜白银段带妹?】
一百二十一楼:【我最好奇的是,为什么顾虑会玩射手带妹?他不是擅长上单吗,直接掏出国服上单带赢妹子啊!】
……
三百八十八楼:【你不知道,青铜白银的队友有多坑?eight神不掏出射手,怕是妹子要被队友坑哭。】
三百八十九楼:【我赞成楼上的。青铜人青铜魂,青铜的队友是人上人。】
三百九十楼:【青铜哪里坑了?不服单挑。】
……
一千零八楼:【刚去看了他们战绩,心疼顾虑。带妹不容易,辅助妹妹全是0-十几,1-二十几,2-三十几,这怎么赢啊?只能玩射手了。】
一千零九楼:【别心疼人家了,先心疼自己有没有女朋友吧。】
一千一十楼:【我去撞一下车他们,看能不能碰上。要是碰上了,我要狠狠追着这个妹子打,哈哈哈!让顾虑顾前不顾后!】
……
三千二百五十七楼:【你们别太过分了,你们要把辅助妹妹惹哭了。居然还组队去撞他们车?小心顾虑把你们打上锦集!这种撞车的好事怎么不带上我?求带!】
三千二百五十八楼:【我刚去观战了,那个辅助妹妹还挺能喷的。】
三千二百五十九楼:【楼上你是怎么观战的?非好友不能观战的!】
三千二百六十楼:【这是秘密哦。楼上。】
……
四千九百一十五楼:【我严重怀疑3260楼是顾虑的职业队友!】
四千九百一十六楼:【3260楼好像就是WW的射手薛豪!薛豪,我是你粉丝!!】
……
……
论坛的“偶遇顾虑带妹”高楼盖到了近万帖。还有别的职业战队看了,跟鬼女说:“不会是顾虑在带你上分吧,鬼女?”
鬼女莫名其妙。
队友又贱兮兮跟鬼女笑:“上次顾虑打爆了你一路,今天下午,他负荆请罪,你坑,他C,带赢你,不是甜蜜双排?”
鬼女看了那个高帖后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你小心点,造谣,今晚的饭厅卫生你包了。”他们在YUYO基地。
晚上训练的时候,鬼女忍不住登录了加了顾虑的号,上去,发现顾虑那个账号果然在线,不过是和一个人在双排。
顾虑上一个名字鬼女记不起来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改成了“输了怪辅助”。而和他双排的一个人,叫做“这把打野的锅”。还有点情侣名的意思。
鬼女预约了一下顾虑这个号:【一块排?】
苏擒在游戏当中,他看到了一个叫做“鬼女菜了哦”的游戏ID,向他发来了下局一起开黑的邀请。
苏擒自言自语:“不会真是yuyo的鬼女吧?”鬼女是男的,起了这么一个女性化的外号。实则很强,是国内第一射手。
旁边吃着泡面的谢角:“……”
他以为苏擒会带他去吃一顿正常的晚饭,没想到一个下午和一个晚上全泡在了网吧里。就连晚饭,也一同解决在了网吧——简单的泡面,加上了卤蛋和香肠。
真是网吧人的最高配制的晚餐。
谢角一边在挂机,一边吃着泡面,一边听到了苏擒的喃喃,于是问苏擒:“什么鬼女?”
苏擒打着团,辅助在离他们背后100米的地方挂机着,偶尔被谢角的鼠标动一下,这样——队友才不太可能举报辅助挂机成功。
“他邀请我了,说下一局一起。”苏擒跟谢角说道。
“男的女的?不带他。”谢角的一口否决。
苏擒顿了一下,他被对面杀死了。屏幕暗了下来,苏擒说:“越高分段,我越带不动你。这样吧,让他也来带一下你,这样我就不会太辛苦了。”
谢角:“…………”
谢角扒拉了几下泡面,认真地摆动着鼠标起来:“我不需要其他人带,”
苏擒笑了一下,“那这把结束算了,改天再一次玩吧。”
居然以不双排的理由威胁他?谢角目光淡冷了几分:“他是谁?有你厉害吗?”
“下一把让射手给他,他能带你秒赢。”苏擒说道。
鬼女等了十多分钟,期间他逛了一下游戏论坛的议论得热火朝天的高帖,那个高帖是实时汇报着顾虑和辅助妹妹的动态:
五千五百五十五楼:“报——顾虑不敌对面,被蜘蛛砍于马下!姗姗来迟的辅助妹妹也一同死在龙坑,一块双宿双飞!”
五千五百五十六楼:“报——辅助妹妹被法师喷‘挂机还不如回家种地’,辅助妹妹还击‘菜鸡闭嘴’。”
五千五百五十七楼:“报——法师开喷射手顾虑‘带个废物上分,害群之马’,顾虑不理会,辅助妹妹回复‘你先别送,憨憨法师’。”
鬼女唇边勾了一下,什么时候顾虑有女朋友了?难道这个辅助是WW的老板卫危?但是好像说,卫危并没有这么菜。
鬼女本想点击好友观战的,但是他放弃了。去训练了一下,后来顾虑那个号果然拉了他。
三排。
【这把打野的锅】:“你是谁?”
【这把打野的锅】:“鬼女?”
【鬼女菜了哦】:“”嗯。”
【输了怪打野】按下了排位开始。
谢角听苏擒说他鬼女,是某个电竞战队的成员。“你怎么认识他的?他也知道你?”
苏擒对他说:“我开电竞俱乐部,还有谁是我不认识的?”这个号是顾虑的,他和WW已经很熟了,有时候会换着号打。顾虑会帮苏擒的号上分,有时候会用苏擒的号和卫危和苏擒一起三排。
开局了。就有论坛的网友来撞苏擒。
选英雄的时候,聊天就弹出来了:“顾虑?”
“四楼是eight顾虑吗?”
“我的天,一楼是鬼女????”
“你们一起三排吗?”
【鬼女菜了哦】:“嗯。”
【这把打野的锅】:“不是。少BB。”谢角很烦这些人,如果他知道顾虑是一个人,他就不会这样回了。他第一个先质问苏擒,为什么他会用顾虑的账号玩游戏?
二楼:“辅助妹妹果然很暴躁哦。”
三楼:“爱了爱了。鬼女这把带我躺!撞了你们好久了,一次排不上。终于撞到你们了!”
【鬼女菜了哦】:“好。”
【鬼女菜了哦】:“你玩什么?”显然是在问四楼的苏擒。
【输了怪辅助】:“法师。”挑了个法师。
苏擒嘱咐:“等下你跟着鬼女,待在下路。”
谢角:“我要跟着你。”
苏擒想了下,“也行。”鬼女即便一个人,也不会被两个普通的连体婴玩家打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