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根本没有的事,白应殊我不知道你是从哪里听的疯言疯语。”

    白应殊冷笑道:“破防了?”

    “白应殊!我不知道你背后的大老板是谁,但师闻宴是我的人,别逼我跟你撕破脸,你能爬上去,我也能把你拉下来。”

    “哦,师闻宴现在跟我了,让昼星算好违约金。”

    坐在病床上的师闻宴故作小鸟依人,实则贴在手机边上偷听两人的电话。

    电话那头,崔绪见白应殊油盐不侵又换了一套打法:“……路问知知道你对他抱有这种心思,九泉之下会怎么想。”

    白应殊被这句质问给逗笑了:“崔绪脸呢?没有尿,总有镜子吧,你什么东西,也配跟我说这些,等节目录制结束,我还得带着师闻宴好好检查一下,别被你害得染上脏病。”

    电话那头传来东西被掀翻的声音。

    不等那边回复白应殊又来了一套绝杀:“挂了,这电话打得我浑身不舒服,艹,崔绪你的脏病隔着电话不会传染吧?”

    电话那边应该是气得手机都砸了,统子在白应殊把电话丢回到男人怀中时,还能听见滋滋的电流声。

    站在病床边的男人呆住了。

    崔绪的狗还指望着主人一个电话就能让白应殊磕头认错,没想到平常冷冰冰的白应殊,在踩人痛处这方面居然强得可怕。

    “还站在这里干什么?想等节目组过来给你发通告费?”白应殊眼神从上至下审视了男人一番,脸上的表情像是在说你也配。

    经纪人捧着手机像是捧着一块烫手的山芋,一时间进退两难。

    “闻宴啊,那个……老板只是跟你闹点小脾气,你没必要这样,你想这些年如果不是遇到老板,你哪有现在的风光。”

    统子想到手腕上的伤就觉得荒谬。

    母亲重病的原主,如果没有崔绪的精神打压,没有昼星在背后引导舆论,又怎么可能走到崩溃这一步。

    把孩子虐死了,转过头来知道谈感情了?

    统子有一肚子的话想骂,可在白应殊的面前不该表现出太多的攻击性。

    师闻宴是什么,一个被崔绪操控虐待的人偶。

    他窝在白应殊怀疑不说话,手却下意识抓住了白应殊的腕口。

    回想前几任宿主楚楚可怜的模样,他身体往白应殊怀里缩了缩。

    白应殊get到了他传递出的柔弱信号,无奈地叹了口气,再看向经纪人时提高了音量:“我给你脸了?”

    “白哥,我就是……”

    “滚。”

    男人赔笑退出了病房。

    是真没想到师闻宴上了这档节目,还能抱住这么硬的一条大腿。

    病房内,白应殊掐住师闻宴的脸:“人走了,还装。”

    “疼……”师闻宴坐直身子,委屈地看着白应殊,又重复了一次疼,对方才没好气地松开手。

    “电话偷听得爽吗?”

    统子低下头轻咳了两声,指节尴尬地蹭了蹭鼻翼:“那个……那个崔绪真跟导演和富豪睡觉啊?”

    “早些年为了往上爬,他崔绪什么人睡不下去,这些年有钱有权了,偶尔会迎合几个熟悉的富商,但大多都是在圈子里找新人。”

    白应殊说完目光落在师闻宴身上,想起这个也是崔绪的床伴,沉默了几秒道:“放心没病,他惜命得很,玩玩还不至于把自己后半生都玩进去,不过脏是真脏。”

    最后几个字白应殊说得咬牙切齿。

    从统子所接受到的记忆来看,原主对崔绪外面的事了解得不多,只知道崔绪在外面还养着几个情人。

    闹到原主跟前的,就一个崔绪养的小野模。

    崔绪从来没有珍视过谁,哪怕醉生梦死时难以忘怀的名字,真跟他自己比起来,也不过是地上的尘土。

    “难过了?”

    师闻宴笑着摇了摇头:“觉得有点恶心。”

    “那正常。”白应殊说完又倒回了床上,“睡吧,明天一早就要回去了,还不知道暴雨后,那间破屋子会变成什么样。”

    “白应殊,崔绪背后有那么多人,你不怕因为我被他报复吗?”师闻宴坐在床上偏头直视着白应殊的双眼。

    白应殊笑了笑没有说话,眼神中藏着师闻宴看不懂的情绪。

    对这个新金主,他所知甚少。

    更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这具身体会频频梦见跟路问知有关的事情。

    白应殊见他迟迟不动,伸手拽了他一把,他身体不稳,直接栽倒在了床上,病床的铁架发出吱呀的响声。

    “躺下来,你这样坐着有冷风灌进来。”

    师闻宴调整了一下睡姿,侧躺在白应殊身边:“你也把师闻宴当替身吗?”

    “我不会找替身,之前的交易仍作数。”

    “如果我今天答应跟经纪人走,那笔五千万你不会给我了,对吗?”

    白应殊合上双眼。

    没有回答师闻宴的问题。他说了如果……

    如果师闻宴继续在靠着路问知的名字博热度,继续跟崔绪牵扯不清,他保证师闻宴在这个圈子不会再有立足之地。

    没有等到答案的统子深吸了一口气,也闭上眼睛,静待黎明。

    而今晚的事,除了当事人外,没有人知道这间病房里发生了什么,节目照常录制。

    节目组的车早上五点半就接着两人回到录制现场。

    外面的雨比昨晚小了些,但还在下。

    被暴雨折磨了一晚上的嘉宾,当他们到时,正在跟导演组商量着更换驻地。

    三个男生的衣服全湿了,两个女生现在的样子也没好到哪去,赵轲染给人的印象一直是可可爱爱的,此刻却卷着裤脚站在院子中央,指着不远处的山壁,跟节目组分析的会塌方的可能性。

    赵轲染道:“这真的不行,你看那边的土都有点松了,雨再下下去,很有可能会发生泥石流。”

    “冬天的雨不会太大,今晚就会停。”

    “你这跟让我们用命录节目没什么区别?而且昨晚你们说大部队撤离雨下得大,天又黑,很容易有危险,那现在天亮了,雨还在下,就不能先下山看看情况吗?”

    导演道:“是觉得昨晚下雨后,生活环境太苦了吗?”-

    拿那么高的薪酬,这点苦都吃不了-

    这已经危及生命安全了,就算明星能忍,真出事了,工作人员能及时撤离吗?-

    不是说雨就快停了吗?这个节目的通告费听说很高吃点苦怎么了-

    前面的真当是卖命钱啊?-

    好心疼轲染就她一个上来跟导演组争辩,其他人都躲在背后不说话-

    节目组的工作人员不心疼吗?人家受得了就你家哥哥姐姐受不了,当初这个节目备案的时候就主打了冒险求生直播类真人秀节目,怕的话一开始就别来-

    之前不是掰玉米,就是捕鱼,我都快忘了节目宣发了,暴雨好看啊,多来点-

    上面变态吧,雨一直下随时都可能有危险-

    笑死,危险的工作多了去了,真以为是高薪享福的啊,我看这个节目就是看明星受罪的,看不惯,以后劝你们哥哥姐姐不要来啊~

    节目组这边有了弹幕上给的底气,一点都不肯让步。

    赵轲染急得眼睛都有点红,回头看身后的几个嘉宾。

    聂芸霜上前道:“雨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停,至少先下山,等雨停了,我们再回来收拾屋子。”

    “雨已经比昨晚小很多了,说不准下午就会停,又不是雨季,还是说昨晚的暴雨让你们觉得很苦,产生了逃避心理。”

    话里话外又是指责嘉宾吃不了苦。

    赵轲染都有点想哭着喊就是吃不了苦怎么样,却又不想在直播面前破坏形象,只能咬着下唇不吭声。

    “节目组都不考虑工作人员和嘉宾的生命安全吗?先撤离危险地带会影响节目的拍摄吗?”

    师闻宴和白应殊已经踩着泥路回到了驻地,湿了大半的裤腿上沾着泥泞:“回来的山路上已经有树木倾倒的情况,雨还不知道要下到什么时候。”

    “节目有节目的流程。”

    “流程是什么?让白应殊背着烧到三十九度的我下山吗?能把一些大型设备运上来,应该有能开车的山道吧?为什么在嘉宾出现意外时,不能先处理好意外。”

    导演道:“说到底你们还是怕辛苦。”

    “怕啊,不只怕苦还怕死,你要一开始说清楚通告费是卖命钱,不得来的时候掂量一下。”统子张口就刺导演组,反正他的名声早就不好了,生病睡觉都有人骂,还介意被骂这一下。

    “很怕了,所以安排下山了吗?”

    -他是真的敢。

    -假货昨天晚上在医院躺了一晚上,所有嘉宾里就他最爽,现在从医院回来就发脾气-

    小师不是在为大家争取利益吗?我看那个房子确实不安全,昨晚还有房顶上的瓦片砸下来。

    -昨晚受苦又差点被砸到人又不是他,其他人我是觉得可以下山,假货真该在这间屋子里受受苦,来这里跟度假一样,通告费真好拿!

    -后面几个男的又不出声,还有人嫌出声的人声音大,真出事了,你们和节目组一起笑是吧?

    直播里节目组已经准备撤离。

    嘉宾开始收拾行李,拖着行李箱在雨中下山。

    师闻宴跟白应殊回屋内收拾行李,行李在两个女生的保护下,里面的衣服都还好,可下雨天山路湿滑,拖着行李箱下山,要比上山时更难。

    导演组不提供任何帮助。

    师闻宴已经做好了帮嘉宾拿行李的打算,白应殊丢出一件雨衣给师闻宴罩上。

    “保护好你的伤口,别让它淋雨。”

    “我……”

    “敢伸手帮谁拿行李,下山我就打断你的手,反正它对你来说也不重要。”

    师闻宴抱着雨衣站在白应殊面前,看对方的神色不像是作假,乖巧地点了点头。

    下山的一路,他悠然地走在白应殊身边,看着其他嘉宾艰难地往下托运着行李。

    直播间里骂声一片,他听不见,小心翼翼保护着受伤的手腕往山下走。

    原本两个多小时就能走完的路,伴着雨水足足走了五个多小时,一行人还被节目组安排进了附近最破旧的一间农舍。

    刚走进屋,猪鸭的粪便就熏得人喘不过气来。

    住宿环境比起那栋鬼屋,有过之而无不及。

    有人刚进屋就没忍住干呕出声,捂着鼻子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这地方不知道会暂住多久,很有可能山上雨一停他们就要收拾山上的破屋。

    为了保险起见,大家决定把这里当作休息调整的地方,屋子里的味道就暂时忍忍。

    几人跟附近的农家讨了点小菜,又做了点任务把之前欠了的玉米币平账,用剩余的玉米币换了肉,打算好好休息一下。

    嘉宾里除了师闻宴做的饭都不怎么好吃,师闻宴病倒那天,彭述他们几个鼓捣出来的晚餐卖相差,味道差,除了能饱腹外,根本不能称之为食物。

    赵轲染对白应殊和师闻宴走后,那顿晚餐的评价是不如生嚼绿叶菜。

    师闻宴看了看厨房有小灶,小灶锅不算太重,就是用煤气得用玉米币换。

    听说晚上不用吃猪食,赵轲染和聂芸霜转身就去给帮忙的农户打猪草,干农活来换煤气。

    “你的手真能行?”

    师闻宴笑着比了个OK的手势。

    “不会做完饭就睡觉了吧?”

    “上次情况特殊。”

    白应殊点头:“你已经好久没好好吃东西了,刚打完消炎针,再不吃身体就真垮了。”

    “知道了。”

    晚饭很顺利,几人为了自己能吃顿好的,卖力赚了几个肉菜,恨不得把老命都拼上。

    这环境味道不好,又脏又挤,但胜在有瓦遮头,屋子里的炕点起来暖烘烘的。

    吃完饭,几人就窝在榻上聊天,在这里师闻宴才感受经纪人说的慢综艺的味道。

    孔烁还跟导演组要来他的吉他弹唱,声音不怎么好听,但吉他弹得还不错,在这样的环境下,也算是一种别样的惬意。

    “师闻宴你好像也会吉他,要不要来谈一首。”孔烁笑着把吉他递到师闻宴的面前,人一旦闲下来就会给别人找事做。

    孔烁就是知道师闻宴吉他是为了出道时有点特长,就学过那么两首歌,故意想让师闻宴出丑。

    统子有原主的记忆,当然知道原主吉他弹得不好,只是笑着甩了甩手:“手受伤不方便。”

    “拨弦又不用受伤的手,况且你炒菜都能,弹吉他就不能了?”

    对方怕师闻宴这段时间的状态太吸粉,想要故意给师闻宴一点难堪。

    人吃饱了,没被麻烦牵住脚,闲得发慌,就想起给人找麻烦了,早知道就该把孔烁丢在山上。

    “你该不会是不会吧?”

    师闻宴浅笑道:“会。”

    网络上查两首歌,现场copy一下指法有什么难得,他是机器,机器学东西就该有机器的优势。

    他闭上眼睛,用能量搜索着歌,记忆库里有一首曲子,曲调很好听,还不等他将歌导入系统,手就先一步拨动了琴弦。

    口中下意识低哼着曲调。

    师闻宴的声音本身就温柔,哼起歌时,那声音婉转悠扬,像是山间潺潺流过的小溪……

    赵轲染笑道:“白哥,小师弹得好像是你刚出道时的成名曲。”

    “师兄不会是特意学的吧,我记得师兄跟这首歌的作曲渊源颇深。”

    师闻宴停下动作:“是白应殊的歌?”-

    装什么呢,没想到假货连歌都学了,那么卖力的,人家可是要演娱乐圈的替身文学-

    吐了,好不容易有点好感,结果又蹭路哥的热度-

    装货!-

    白白脸色都变了,白白对他那么好,他是故意给白白找不痛快的吗?-

    让他装,谁说师闻宴的脸是纯天然的,我看全一套都在照着路问知弄。他真的,我哭死~

    白应殊确实脸色变了,一股凉意从后背直攀上头顶。

    这首歌原先的曲谱已经坏了大半,毕竟路问知学生时代写的第一首歌,后来欠下巨款,几次搬家后谱子已经坏了。

    那时在孤儿院时,路问知一边弹给他听,一边叫他学乐理,还问他感不感兴趣。

    路问知很珍惜这首歌,哪怕跟后面的作品比不太成熟,那也是路问知的第一个孩子。

    他知道这首歌对路问知的意义最终,第一专辑选择了这首歌做主打歌,他依照原有的记忆修复只恢复了原曲的八分,可正因为用心,这首曲子对他来说刻骨铭心到能听出师闻宴在弹奏时几处旋律的差别。

    熟悉的音乐声入耳,眼前人和记忆中的人恍惚间重叠在了一起-

    有点不一样,但改的真不如原曲-

    假货不知道想卖弄什么-

    白影帝你要是实在忍不了就起来打他吧!求你了!

    白应殊:“师闻宴……”

    师闻宴抱着吉他有些茫然无措,他不知道怎么就下载到了这首曲子,生怕白应殊起来就给他一个大逼斗。

    “能把这首歌从头到尾弹完吗?我想听。”

    师闻宴抱着吉他的手一抖,不太确定这是不是自己临死前的幻觉。

    白应殊:“再弹一遍,加钱。”

    “好的,老板。”

    第132章

    师闻宴默默在心里把这笔钱记上,按照老板的要求的工作,到时候现在原有的年工资基础上再加个五百万会不会太贪了?

    谈完加薪后,师闻宴嘴角的幅度压都压不住,脸上带着阳光灿烂的笑容,又把那首曲子弹了一遍。

    白应殊怅然若失道:“怎么不跟着哼唱了?”

    想到要加的钱,怕张嘴忍不住笑出声来,这个可以理解吧?

    心里这样想,嘴上却不能这么说,师闻宴抱着吉他,清了清嗓子,把憋不住的笑意给压了回去:“还加钱吗?”

    “你有没有觉得你这样很像个奸商。”

    “有吗?”

    白应殊笑了笑,想要抬手去摸师闻宴,又硬生生忍住了,他掌心渐渐收拢,声音温柔:“那就加。”-

    这剧本不对啊,为什么白白情绪那么稳定-

    完蛋了,我看白白的眼神他完全被假货勾引了,啊啊啊啊啊,不可以,妈妈不许你这样!-

    没有人觉得师闻宴笑起来弹吉他的样子很好看吗?-

    骂小师的能离开这个直播换你主子的地盘骂行不?假货假货的叫,好难听,小师就是小师,你们别太过分了-

    假货又弹路哥的曲子,又整得跟路哥那么像,骂两句怎么了,那么多年都是这么骂的,玻璃心就别粉咯-

    要打出去打,我现在只想磕CP,有没有人看见白应殊想摸小师又不敢摸的样子了-

    看见了看见了,爱是克制!我磕的CP是真的。

    师闻宴可能自己都想不到,收金主的钱,弹个吉他,还能给自己弹出一批CP粉来。

    曲子弹了三遍,白应殊开口还想再听亿遍时,孔烁忍不住了。

    “白哥,自恋也要有个限度,这歌你听不腻吗?”

    赵轲染笑着打圆场:“看孔烁和小师弹吉他唱歌,我也想给大家唱一首,小师才刚从医院回来,让他休息会儿吧。”

    白应殊阴沉着脸不说话。

    师闻宴举起没怎么用过力的手,:“老板,手有点疼了。”

    白应殊浅笑道:“那就不弹了。”

    “刚才说好的钱还加吗?”

    “加。”

    师闻宴喜滋滋地把吉他交到赵轲染手里,爬到炕上开始考虑着跟白应殊加多少钱,才能在满足自己的同时,不惹恼白应殊。

    一次加五百万贪婪吗?还是少一点,主打一个可持续发展。

    赵轲染抱着吉他问:“白哥小师,你们刚刚一直在说加钱是什么?”

    师闻宴笑得眉眼弯弯,回头看了眼一直在注视着他的白应殊,修长白皙的食指搭在唇畔,柔声道:“秘密。”-

    完了,我也有点被蛊到了,官方能不能查查假货的歌是不是带着魔咒-

    肯定下咒了,白白从刚才起看师闻宴的眼神就不对!-

    小师值得被喜欢的好吗?-

    别理他们,我们来压小师是左位还是右位-

    妥妥的美人诱受-

    跟前面吃不到一桌,美人攻永远的神!-

    我白怎么可能是受?不对不对,抱走我白,你们磕CP的冷静点啊!白白只是人好,不要乱配!-

    抬头看一眼这是师闻宴的直播间,白应殊唯粉偷偷来磕一下不好吗,既然无法打不过,为什么不加入呢?-

    小狮子们表示网友真的是欺人太甚了o(╥﹏╥)o-

    心疼小狮子,但小声说CP粉来的,问问能不能先磕亿下……-

    就磕亿下哦,不能多磕(ˉˇˉ)

    CP已经在直播间挖他们两个互动时的小动作。

    赵轲染弹吉他唱歌时,师闻宴已经在温暖的炕上昏昏欲睡了,他闭着眼睛,脑袋困得直点头,

    这是除了补充能量外,这具身体第一次感受到了人类的疲惫,白应殊缓慢地往师闻宴身边靠近,快要贴上师闻宴肩膀时,师闻宴身体一歪头落在了白应殊的肩膀上。

    近在咫尺的呼吸声下,白应殊感觉到喉咙有干有痒:“师闻宴……”

    “困了,就靠一会。”

    白应殊沉默了几秒,轻轻嗯了一声。

    思绪仍停留在刚才那首乐曲里,脑海中闪过无数种可能性,心里却往最荒谬的一种上靠。

    “师闻宴,你为什么会这首曲子?”

    “脑海里想到什么就弹什么了。”

    白应殊心里想的是一种答案,问出口的,却是极其理智的问题:“是他让你学的吗?曲谱也是他给你的吗?”

    师闻宴脑袋昏昏沉沉,觉得白应殊今晚格外的啰嗦,随口应了一句:“忘了。”

    脑袋空了,忘记了周围的摄像头,白应殊像着了魔般摸了摸师闻宴的耳垂,柔软的触感轻轻擦过他的指腹。

    一时间竟有了一种恍若隔世的错觉。

    他抗拒不了脑海里那个荒谬可笑的想法。

    路哥踏着长久以来的思念,又重新回到了他的身边。

    聂芸霜看见隔壁暧昧的画面,轻咳了两声作提示。

    白应殊仿佛立起了一道屏障,除了师闻宴看不见其他的东西。

    两边直播间都快要炸锅了。

    本来以为自己是来看探险类直播真人秀的,没想到嘉宾每天都做农活换玉米币来建设破烂小屋。

    可现在……-

    不对啊,我怎么感觉白影帝和师闻宴这边已经在演恋综了-

    我得重新看一下词条,总感觉被节目组诈骗了-

    为什么现在连这种实力的明星,都要麦麸求关注了!-

    白白老粉,这种看狗都深情的眼神我只在电视剧里看过,虽然不想承认,但感觉白白的对师闻宴真的有点上头-

    白应殊如果搞替身梗,我就要脱粉了-

    可能是公司任务吧,白应殊出道第一年就拿下了新人王,第二年就夺下影帝桂冠,含金量都极高,在综艺里演喜欢一个人,对白应殊难吗?-

    有没有扒一下师闻宴背后的资本啊?-

    听说是某位大佬的情人,床上功夫很有一手,属于男女通吃了-

    这个瓜在哪?-

    瓜田里啊,很多人的瓜,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但师闻宴这个我觉得不假,说是有艾,私生活特别乱的-

    脏东西离白白远点,不要靠白白肩膀-

    没你们说的那么玄乎,他确实跟了一个圈子里有名望的人,但人是正常恋爱,被骗得挺惨的,半年前见他精神状态已经很差了,能在节目上看见他恢复,还挺欣慰。

    直播里师闻宴已经从白应殊的肩膀上滑入了白应殊的怀里。

    赵轲染坐在炕边,看着师闻宴又睡得不省人事,无奈地笑了笑:“小师睡眠真好。”

    “我带他去隔壁那间屋休息,你们也早点睡吧。”

    聂芸霜道:“那间屋会不会有点冷了。”

    白应殊将师闻宴抱了起来:“两个人睡,冷不到哪去。”

    统子这次不是补充能量,感觉到身体被人搬动,还迷迷糊糊地睁开眼问自己是不是飞起来了。

    “对,飞起来了。”

    “能量损耗的有点多,系统鉴定有坠落风险。”

    白应殊听师闻宴说胡话,都已经听得见怪不怪了:“有保护罩,可以排除风险了。”

    “接受指令。”师闻宴含糊不清地回了一句后,又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离得近的赵轲染听见两人的对话都有些想笑,谁能想到白应殊和师闻宴私底下那么中二。

    反倒是聂芸霜这个过来人一脸担忧地看着两人:“房间里也有摄像的。”

    白应殊不解道:“有啊,怎么了吗?”

    聂芸霜严肃地拍了拍白应殊的肩膀:“记得,房间里是有摄像的。”

    他不太能听懂对方在说什么,但毕竟是退圈的大前辈,该有的礼貌也该要有,还是浅笑着点了点头。

    其他三人也去了另一个房间休息,把主屋能烧起火炕的留给两个女生。

    与此同时,每个人的直播间里都浮现出了一条‘这是暴风雨前最后的宁静。’

    直播镜头在一盏盏灯关闭后,转向了节目的总导演。

    总导演脸上戴着制作精巧的面具,站在镜头前跟观众们挥了挥手:“前面只是麻痹嘉宾的前菜,真正的考验即将开始,接下来观众们会看到明星们最真实的一面,他们将在我们准备好的区域里开始长达二十多天的野外生存。”-

    什么?突然想起这是一档探险类真人秀-

    靠,你们这样弄,接下来还有嘉宾敢来吗?-

    只做一期,一期必爆。

    “大家不用担心,工作人员已经做好了安全措施了应对突发事件的准备,为了让大家看到艺人们最真实的表现,除了对接的公司外,艺人并不知道节目的情况。”-

    狗吧,怪不得请来的都不是什么大咖-

    白应殊的咖位不大吗?赵轲染也是目前的当红小花好吗?-

    赵轲染算了吧,演技差,唱歌也一般,不知道是谁不长眼在捧他,所有人里,就白应殊一个身价高-

    聂芸霜怎么说也是富太吧?-

    富太沦落到这种节目里讨饭吃,说不定家里公司出事了,反正比起建造破烂小屋和麦麸恋综,我更期待后面的冒险环节-

    白白的工作室出来受死啊!!!!-

    节目组都说了会保证艺人的安全,粉丝过激什么,怕看见你们家哥哥不堪的一面吗?-

    听说人在面对危难的时候都会露出最不为人知的黑暗面,这档节目是为了让粉丝脱粉吧?

    导演没有对直播间的询问解释什么,最后留下了一句敬请期待。

    而全然不知节目组安排的几人正在睡这个节目里最后一场安稳觉。

    第二天醒来,导演组说山上的路已经被倒塌的树木给堵死了,他们需要启动play B,转往另一个地点继续节目。

    嘉宾带着行李坐上了车,电子设备依旧属于被没收的状态。

    车上的香味闻起来让人昏昏欲睡。

    师闻宴是先醒来的,醒来时,车就停在了荒郊野岭,除了同行的嘉宾外,这里再看不见其他人。

    他推搡了两下白应殊,白应殊才艰难地睁开了眼。

    “怎么了?”

    “节目组的人都不见了。”师闻宴坐直了身体看了一圈周围:“这年头慢综艺都走灵异恐怖类型?”

    “这是探险类真人秀。”

    “探险?”

    白应殊不确定道:“……你来参加节目前,经纪人有没有给你买一份受益人是他的保险。”

    第133章

    统子愣住了,记忆中师闻宴签字一般是崔绪说什么就是什么,他初出茅庐,对爱人兼前辈的话深信不疑。

    这种信任已经到了崔绪要把师闻宴卖到国外做苦工,师闻宴还能笑眯眯地站在一旁看着崔绪把钱数完的地步。

    之后被网暴,又发现自己是替身,被崔绪精神控制,到404来到这个世界的前半年,师闻宴日子过得浑浑噩噩,也不知道自己签了什么文件。

    统子没办法从原主过往的记忆里读取到什么有用的信息,看着白应殊陷入了良久的沉默。

    “不看合同?”

    师闻宴笑了笑不说话。

    白应殊深吸了一口气,揉着太阳穴:“看样子我得做好昼星开出天价违约金的准备了。”

    “真不好意思,还是让老板破费了。”

    “你说能不能从你的年工资里扣?”

    师闻宴呆住了,过了会儿才弱弱的开口道:“是你要让我退出娱乐圈的,都说了违约金全担了,做老板说话不算数,以后大家还怎么愉快的合作……”-

    我去!我去!果然他们有肮脏的PY交易吧!-

    为什么白应殊要师闻宴退圈啊?该不会真的想把师闻宴当作路问知的替身吧?这个圈子真的好恶臭,要吐了-

    白白出道没多久就粉上他的,表示白白不是这种人。

    直播里白应殊环顾了一圈周围,车孤零零地横在老树上,看起来真给人一种他们在转移途中遇到了意外,车翻入山崖的错觉。

    白应殊和师闻宴扶着车座位将还在的昏迷中的其他人叫醒。

    在这个过程中才发现赵轲染和施俞霖不在车上,车窗破损的,玻璃上还沾着新鲜的血迹,看起来还真像是车祸后,嘉宾跟随着坠崖的大巴,落入了树林里。

    孔烁反应过来车卡在树中间,吓得吱哇乱叫,本就不稳的启程在孔烁激烈的反应下晃动了两下。

    他浑身一僵,抓着窗户边缘没敢再动。

    坐在不远处的彭述扶着座位站起身来,从窗口往下看,下面的路雾气缭绕很难看清深度,无法凭肉眼确定车再往下翻,会不会跌入深渊。

    可一场严重的事故,除了司机和两名嘉宾失踪外,余剩的几人连点擦伤都没有,显然是不合常理。

    “你们醒来后有没有见过节目组的人?”彭述问。

    白应殊摇了摇头:“但多半是节目流程,都说是探险类的真人秀了,也不可能一直搭建破屋。”

    彭述蹙紧眉心道:“不是慢综艺吗?”

    “公司没有告知你们吗?”聂芸霜问。

    孔烁扶着座椅:“经纪人说是慢综艺啊。”

    白应殊沉默了几秒,才低声道:“忘记了,我是个人工作室,所有要接到工作都必须先过我这边。”

    “之前我先生让我看过签约内容。”

    孔烁怯怯地看着面前的几人,不安道:“真不是车祸吗?”

    白应殊无奈道:“用脑袋想想哪有车祸会这样的?”

    在他们讨论的间隙,师闻宴已经摸索着下车去寻找行李了,大巴的行李箱内的行李舱是敞开的,熟悉的行李箱大敞着散落在各处,赵珂染粉金色的箱子半搭在行李舱边缘,里面的东西散落得到处都是-

    女孩子的行李箱节目组也这样打开不好吧,里面应该会有很多隐私物品的-

    节目组也是为了真实,你看白应殊他们根本就不信-

    毕竟谁家大巴车从高处掉下来,车里的人连点擦伤都没有-

    而且都是由女生打开的,并且没有翻赵珂染和聂芸霜的隐私物品,其实节目组也考虑了很多吧。

    师闻宴想通过能量连接一下,想试着用看弹幕的方式查探一下失踪成员的情况,脑内就跳出了信号不稳的小框。

    四周放置了信号屏蔽系统,这样传输到观众面前的直播会因为信号屏蔽系统而延迟。

    他们目前在做的事情,很有可能五到十分钟后才会呈现在直播厅的观众的眼前。

    “傻站在这里做什么?”白应殊也已经从车上下来了,看着眼前的行李舱,长叹了一口气:“我行李里有压缩饼干和水资源,还有些野外应急物,先跟我去找行李。”

    师闻宴低声道:“人类世界的节目都那么不负责任的吗?”

    “为了节目效果,那些人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白应殊边说边爬入行李舱里,看看节目组留下了什么物资。

    果然在行李舱里找到了食物和水,一箱方便米饭,还有三箱水,这些物资也算是说明节目组不是奔着杀人来的。

    “过来搭把手。”

    师闻宴点头,站在行李舱旁,把白应殊捞出来的东西一样样放在地上。

    方便米饭和矿泉水一样,一箱有二十四盒,矿泉水分配下来能维持七人很长一段时间水的摄入,但二十四盒米饭七人一天只吃一盒,也只够撑上三天。

    “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第三个从车上下来的聂芸霜,看着地上的一片狼藉她紧起眉心,“节目组这样做的,确实有点过。”

    “还好,留下来的水还够,聂姐的行李里有些什么?”

    “调料都有,还带了些方便食品。”

    白应殊问:“没有睡袋这类的东西吗?”

    “我想着探险类节目这些装备节目组应该会帮忙准备的。”

    大家都高估了节目组对嘉宾的重视程度。

    三个人无奈地对视了一眼,也知道节目组能给他们提供的物资就在这里,还有没有其他东西,恐怕要进到树林里找。

    枝叶遮天盖日,抬头没办法看见天空,也无法判断他们所在位置的深度,只能通过光亮来判断现在还处于白昼。

    彭述和孔烁下车后,白应殊就安排起了工作。

    “聂姐在物资点等我们,我和师闻宴去找赵轲染他们,彭述你带着孔烁去找散落的行李。”

    孔烁道:“那行李里还有女人的私人物品的,我不好碰。”

    不等白应殊开口,聂芸霜上前道:“我和彭述一起去吧,让孔烁留在这里。”

    “我一个人怎么待在这里,树林里有野兽怎么办?我不要。”

    彭述道:“我留在这里吧。”

    白应殊点了点头,无法确定现在的时间,所以每一分每一秒都不能耽误,几人越好,在这里会合,白应殊和师闻宴如果在天黑之前无法回来,便会在就地休息,沿路会留下标记,确定哪怕两边在移动的状态下,赵轲染他们也能依照标记来到驻地。

    有可能在外面过夜,白应殊和师闻宴各拿了一瓶水和一盒方便米饭,就随手捡了两件厚一点的羽绒服。

    孔烁道:“方便米饭一共就二十四盒,你和师闻宴一人带着一盒走,接下来怎么分配。”   “赵轲染他们也需要水和食物。”

    孔烁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谁知道能不能遇见,如果没有遇见,你们两个出去就占了两瓶水两盒饭,路上还有其他物资,你们不就占便宜了吗?”-

    之前就不喜欢孔烁,孔烁跟着一起来,是为了捧师闻宴的吧?-

    但我觉得烁烁说的也没有问题啊,本来物资就少,接下来还不知道会怎么样,这饭就二十四盒,节目还有很长的时间,多留一点吃的,来保证能量才能去找其他物资-

    白应殊挺偏心师闻宴的,我觉得这个节目师闻宴是隐皇吧!-

    孔烁还不事逼吗?安排任务这样不行那样不行的-

    烁烁不是在尊重女生吗?难道男人翻看女孩子的私人物品就很好,况且烁烁也没说不去,他不是跟聂姐去了吗?-

    孔烁就是太直了,没有某些人会演,我还挺喜欢孔烁这种不装不做作的样子。

    师闻宴把一盒米饭放下:“现在可以了吗?水有三箱,不知道多久才能遇上赵轲染他们,他们那边没有物资话也需要补充水分。”

    孔烁点了点头:“我不是在为难你们,现在还不知道是节目录制,还是真出事了,我也是不想到时候救援还没有来,食物就先没有了……”

    白应殊倒没有由着孔烁的话来,拿起师闻宴放下的米饭,就拽着师闻宴离开了驻地。

    “白白,这个……”

    白应殊冷着脸道:“管他们那么多干什么,等找到行李,里面还有压缩饼干,我们路上会有很多变化。”

    与此同时,赵轲染和施俞霖在树林的另一边醒来。

    还捡到了中途加入节目的崔绪。

    本来想从崔绪那里打探情况,看对方同样一问三不知,便打消了这个念头,决定带着崔绪去寻找剩下的几人。

    他们这边能得到的信息最少,怀疑其他嘉宾是不是会昏迷在这附近,只能先从周围找线索。

    傍晚,在森林能见度更低时,两批人碰上了面。

    师闻宴和赵轲染两百米左右的距离下,疯狂向对方挥手,赵轲染眼泪都流出来了,有一种终于见到亲人的激动-

    哭了,小施滑下山坡扭伤了脚,两个人换着扶小施,好不容易能走到这里-

    心疼我家染染,这个节目折磨人真的有一手。

    而白应殊冷冷地看着中途加入队伍的崔绪,手里的矿泉水瓶都攥的咔咔作响。

    “白应殊,好久不见。”崔绪脸上带着标准的微笑。

    “还活着呢。”

    崔绪笑容不改:“白影帝真会说笑,节目组的设置的环节而已,你们该不会猜不到吧?”

    “要是你会死的话,我开始希望这真是意外。”-

    火药味好浓-

    有没有人告诉我,白应殊和崔绪有什么恩怨,我要吃到第一手资料。

    第134章

    浓重的火药味下,师闻宴从袋子里拿出未开封的水和食物递到赵轲染的面前。

    “你和小施先补充点能量,天暗下来了,得在这个附近搭个临时休息区歇脚,明天一早,再跟芸霜姐他们会合。”

    赵轲染点了点头,真想招呼崔绪先过来补充能量,师闻宴先一步按住了赵轲染的手:“我们没考虑多余的人。”

    “那崔哥他……”

    “是多余的人。”

    赵轲染拿着物资,压低了声音道:“你们和崔哥是不是有什么私人恩怨。”

    师闻宴浅笑着摇了摇头:“你怎么会这样想呢,在这种时候我们几个才是熟人,陌生人在危急时候,是最合适当作口粮的,人类跟食物相处出感情,下手的时候就会犹豫。”-

    崔绪危-

    师闻宴是怎么能笑眯眯地说出这么恐怖的话来-

    我要帮崔绪报警了!

    除了直播间里的网友,赵轲染和施俞霖两个小朋友都被吓得不说话了。

    一起录节目的过程中,他们亲自见识过师闻宴非同常人的体力和耐力,别说崔绪做口粮了,哪怕师闻宴1V4把他们都吃了,也不是不可能。

    施俞霖小声道:“小师前辈,这就是节目里的一个小环节。”

    “这真的只是节目吗?你们沿路找过来时,发现了节目组留的提示了吗?他们有没有给你们留食物和水。”

    同一公司的师姐弟呆愣地看着师闻宴摇了摇头。

    “有没有可能,在大众面前我们已经跟整个节目组一起失踪了,闯入了一场富人的生存游戏里,他们正站在大屏幕后,欣赏着我们自相残杀?”

    赵轲染手中的矿泉水瓶被捏得有些变形:“你们是发现了什么吗?”

    “你们公司录节目的时候是不是说,这是一档慢综艺。”两个人互相看了一眼对方,又点了点头,脸都吓白了,师闻宴轻叹了一口气:“这难道还不足以说明我们现在的处境吗?”-

    我以后绝对不跟师闻宴的这种人去玩鬼屋,我觉得他肯定是会在进鬼屋前给你编灵异事件的-

    这哥张嘴就来,笑死我了-

    太坏了,染染脸都被吓白了,节目组想要的效果居然被假货三言两语给营造出来了-

    有没有觉得染染和小施看崔绪的眼神都不对了-

    哈哈哈哈哈哈,看预备粮的眼神-

    师闻宴纯坏种,我记得崔绪和师闻宴好像是同一家公司吧,这些年崔绪都很照顾他-

    我倒觉得真因为熟才敢开这种玩笑,等着看吧,小师待会肯定会把食物分给崔绪的。

    观众想看的东西没有等到,等到的是,师闻宴烧起火堆后,带着其他人三个人默默坐在火堆旁喝水,好像全然忘了坐在旁边的第五个人。

    小姑娘心软,想把水递给崔绪喝一口。

    白应殊突然道:“崔绪前段时间听说你去检查传染病,没事吧?”

    赵轲染拿着水的手一抖转而塞到了施俞霖的怀里,尬笑着道:“师弟喝水。”

    崔绪又饿又渴,虽然确定空降后,就被节目组的人员收掉手机,也明白多半还在直播录制中,脸上虚仍挂着虚伪至极的假笑:“应殊还真爱说笑,但有些玩笑开过了,很容易惹人反感。”

    “你觉得这是玩笑,那就是玩笑。”-

    白应殊的话好像别有深意-

    我觉得白应殊挺忘本的,也不想想他在节目上这样说,媒体捕风捉影后会给绪哥泼多大一盆脏水,如果当年没有绪哥和路问知资助孤儿院,他能有今天-

    崔绪的粉丝别给自己脸上贴金了,资助孤儿院一直是路问知在做,关他崔绪什么事,年年都拿出来给崔绪贴金,恶不恶心啊!-

    绪哥和路哥是好朋友,一起资助孤儿院有什么奇怪的?-

    路哥的粉丝真的不希望,我们路哥跟崔绪的名字绑在一起,路哥被黑的时候,他当鹌鹑,现在又想起路哥来了,麻烦崔绪的粉丝要点脸-

    绪哥当时正在上升期,公司怎么可能允许他出来乱说话,这些年绪哥都因为路哥的死很自责-

    崔绪的粉丝滚回崔绪直播间,不然把你跟你哥一起当备用粮[刀/]

    火堆旁,师闻宴正坐在白应殊身边喝水,看着崔绪起身走到他面前,他赶忙把瓶盖扭好,将剩余的小半瓶水塞回了白应殊的怀里。

    崔绪都被这一幕逗笑了,当在镜头面前,他不能把情绪外露,反而装出一副无辜的嘴脸问。

    “闻宴你是不是听了别人说什么,对我产生了误会。”

    师闻宴摇了摇头:“确实没有准备你的物资,前辈今天委屈着一下吧。”

    “崔绪我问你一个问题,你说了,我分食物和水给你。”坐在旁边的白应殊摇晃了两下矿泉水瓶,抬眼冷冷地看向崔绪,看起来并不友善。

    “如果是私人的问题,我想我没办法给你答复。”

    “跟私人无关,师闻宴会弹路哥的曲子,是你特意让他学的吗?”

    崔绪脸上的表情没能管理住,能从眼神中读出对师闻宴的恶嫌。

    白应殊弯起唇角,在见到崔绪后露出了第一抹笑容,他将水递给师闻宴柔声道:“再喝点。”

    “真给他吗?”

    “不能说话不算数。”

    师闻宴点了点头,接过白应殊递来的水又喝了几口。

    崔绪站在旁边都懵了,原本以为白应殊会厌恶师闻宴,但白应殊怎么莫名其妙对师闻宴更在意了。

    师闻宴喝过的地方,白应殊对着那个位置又喝了口水,那样子巴不得让所有人都知道,他就是要跟师闻宴间接性接吻。

    “留那么多吗?”师闻宴看着瓶子里还剩下三十毫升,生怕给崔绪喝多了,扒拉过白应殊手里的瓶子又喝了一口,看还剩下十毫升左右,才松开了矿泉水瓶,“好了。”

    白应殊轻笑,用袖口擦干净师闻宴喝过的位置,才把那剩下的一口水递到了崔绪跟前。

    崔绪接过水,迟疑地看向白应殊:“为什么要擦。”

    “我不想你和他有亲密接触。”

    如果说上次电话里,白应殊还没有表现出对师闻宴的感情,那么现在就是明晃晃地在宣示主权。

    崔绪不清楚他们什么时候在一起的,可猎物被人盯上的感觉,对崔绪这种玩咖来说很不舒服,要不是站在镜头前面,他已经把这层伪装给撕碎了。

    但现在他可以用另一个方式让白应殊摔跟头。

    “为什么?因为他长得跟阿知很像吗?抱歉啊,我没有冒犯闻宴的意思,只是外面的人都这么说,所以我才会有点好奇,毕竟师闻宴跟我在同一个公司,身为前辈,我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被人骗。”

    不等白应殊开口反击,师闻宴嗤笑了一声:“就只能被你骗是吧?”

    统子是真替原主不值,崔绪对原主的轻蔑刻在每一个表情,每一句话,每一个眼神里。

    甚至到了现在都不忘跑过来恶心他。

    如果不是在直播,不是这个世界有法律,他真想把崔绪变成烟花,像这样的人渣炸成烟花的样子,一定更好看。

    崔绪沉下脸来,他潜意识里没办法忍受替身敢反抗自己,语气和眼神多了几分 “师闻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希望我什么意思?崔影帝真想把事情摊开说吗?”师闻宴看着崔绪,眼神冷到了冰点。

    崔绪冷笑了一声,嘴里嘀咕着“莫名其妙”就转身坐到了另一块石头上去-

    这几个人好像是有大瓜-

    记不记得,之前有人说师闻宴跟崔绪是情侣关系,我去不看探险这个直播间的爱情故事都演得好好看-

    白应殊一直在盯夫啊-

    白应殊OS:小师帮我说话唉,他真的好爱我-

    但有没有人觉得搞替身真的很恶心,对白月光不尊重,对替身也不尊重-

    谁说白应殊把小师当替身了,白应殊眼里明明装的都是小师!你能说那白应殊的眼睛里装着别人吗?-

    你看他现在的眼神,都恨不得今晚就跟小师结婚了-

    白应殊的粉丝,之前想说别磕CP,不尊重真人,但我觉得我哥遇到真爱了,梦女粉碎了,他要是爱豆我还能打爆他狗头,但他是演员啊!又会选剧本,又会演戏,我该怎么戒断,有没有平替-

    这一款低端平替都没有,要不换崔绪?-

    拒绝,我会学着磕他俩的,自我催眠中。

    旁边的两小只坐在旁边默默吃瓜,这边师闻宴也没有和崔绪继续纠缠,跟白应殊一起吃完自热米饭后,坐在火堆旁陷入了待机状态。

    师闻宴有些困了,吃过饭后,就抱着羽绒服窝在了树底下睡觉,白应殊揉了揉师闻宴的头发。

    师闻宴双眼拉开一条缝:“怎么了,白白。”

    “怎么那么容易困。”

    “能量耗损有点多。”

    “冷吗?”

    师闻宴点点头,看着白应殊的眼神有些迷离。

    白应殊在师闻宴旁边躺了下来;“你可以往我这边挤挤,两个人挤在一起会暖和些。”

    师闻宴没有说话,身体往白应殊那边偏了偏,白应殊轻笑了一声将师闻宴往怀里一拉,师闻宴的额心抵在了他的肩膀上。

    因为困倦眼睛已经睁不开了,昏昏沉沉中,他柔声道:“晚安白白。”

    “晚安……”他沉默了很久才在师闻宴耳边轻轻道:“路哥。”

    旁边赵轲染和施俞霖坐在火堆旁默默烤手。

    “前辈,白影帝和小师前辈会不会太暧昧了,我们要不要提醒他们。”

    赵轲染道:“烤手手吧。”

    “前辈说叠词会崩人设的。”

    “……”

    施俞霖道:“前辈我觉得崔哥的眼神有点可怕,我们要不要安慰一下他。”

    “小孩子别管闲事,吃饱了就睡觉。”

    第135章

    睁开眼睛时,周围没有节目嘉宾,淡淡的酒气熏得统子脑袋昏昏沉沉的。

    “怎么不在就近的酒店里休息。”

    “过来找一个人。”男人的声音干净好听,因为喝了不少酒,双颊有些绯红,衬衫的扣子往下打开了几颗,项链的挂件歪在锁骨凹陷处。

    那张跟这具身体原主有八分像的脸,让统子很快反应过来男人是谁。

    前排开车的男人,他也认识,是师闻宴后来的经纪人。

    “问知,今天在酒桌上你有点不给赵总面子了。”

    路问知道:“你知道的,我不参加这些酒局的。”

    男人干笑了两声:“我知道你出面只是不想我为难,但问知,同公司的后辈今年都接了两部S级制作的男主角,你再看看你,现在还在演男三男四,你无论是长相还是演技都不比那些人差,又不一定要做什么出格的事,酒桌上多陪陪笑,让那些人占点便宜少不了你的好处。”

    “我又不打算在这个圈子里发光发热,家里的欠款已经赔完了,现在就是等合约到期。”

    “得罪了赵总他们,以后公司给你丑角你也演?”

    路问知浅笑道:“演啊,给我钱,我就演。”

    “你现在的处境,如果那些人再加点猛料,你在娱乐圈怎么立足?阿知你原先还有路人缘,你知道这次的事后,网络上怎么说你吗?有人已经去联系孤儿院的院长了,给足够的钱,对方随时可以出来构陷你。”

    “身正不怕影子歪。”

    “真到了那个时候只会百口莫辩。”

    路问知只笑不说话。

    车厢里灯光明暗交汇,搁在皮座上的手机滴滴响了两声,他拿起手机点开消息,微信里对方发了十多张照片,还有两段视频。

    统子凑近去看,照片上崔绪一战三,被玩的眼神迷离,再看路问知脸上的表情没什么变化,他点开一段视频,没关闭的听筒里传来yin靡之音。

    “艹,问知你在干什么呢?”

    “看片。”

    男人微愣了几秒,干咳了两声:“你是公众人物,手机上要有这些东西还是删了,你说要是手机丢了,里面的内容被发出去,粉丝该怎么想。”

    路问知又点开另一段视频,崔绪都在视频被玩哭了,扶着一个五十多岁的老男人,声音里带着哭腔。

    他捂住嘴,拍了两下座位示意男人停车,下车抱着呕吐袋吐了一通,又用矿泉水漱了漱口,才又回到了车上。

    “问知你没事吧?”

    路问知应了声没事后,再看手机时,对方发来一条消息:“三飞吗?我还没试过跟一对情侣睡,问仙S级古装仙侠的男主,我觉得你的样子很适合。”

    他没有丝毫犹豫,就把男人拉进了黑名单。

    下面是崔绪发来的信息,问为什么要在那么远的酒店见面,就不能在他参加酒会的酒店住一晚。

    话后面还带着可爱的颜表情,像男女朋友间撒娇。

    路问知只回了句见面说。

    统子看着对方没有在聊天里撕破脸,气得凑在路问知身边道:“把照片发过去骂他,质问他啊,他都这样了,你不会还想着维持关系吧?”

    对方自然不会回应他。

    车在停在了大皇家酒店的地下车库,路问知坠楼身亡的地方。

    统子看见酒店的招牌时就愣住了。

    但路问知身上好像拴着一根无形的线,让他不得不跟在路问知身边。

    这种莫名其妙的联系,让统子感到困惑,他没有自己参与到任务里的经历,所以不清楚这样微妙的联系,究竟取决于什么。

    画面一转,他又见到了十八岁的白应殊。

    “小殊,林家让你回去,是因为他有个十五岁肾衰竭的儿子,需要你去做移植手术。”

    白应殊道:“我回林家会保护好自己的。”

    “再过一个月,你就要去大学报到了,哪怕这辈子达不到林家那样的高度,你未来的前途也不可限量,没必要回到那个家里去。”

    “一颗肾可以换了很多东西。”白应殊紧紧抓住路问知的手腕:“金钱、财富、权利,我们不用像现在这样。”

    “你才十八岁,现在没有一颗肾,你未来怎么办?只看眼前,不看将来吗?”

    路问知深吸了一口气,微凉的手心摸了摸白应殊的脸颊:“你这一次考得很好,比起这些,你现在应该想之后的大学生活。”

    说完路问知掏出手机转了两万到白应殊的微信上:“先带着这笔钱出去躲一阵,林家没有把希望全部寄托在你身上,也在找合适的肾源,就算真到了那一步,我也会想办法解决的。”

    白应殊紧抿着双唇没有说话。

    “别想背着我去跟林家做交易,你真敢那样做,以后就不要见了。”

    白应殊点了点头:“我听你的。”

    路问知酒劲还没过,发消息给崔绪,崔绪回了一条一个小时后到,他便走到窗口的沙发上坐下了。

    白应殊从书包里拿出一瓶矿泉水和两片解酒药放在沙发旁的茶几上:“我来的路上给你买了解酒药。”

    路问知点了点头,扭开水将两片药咽了下去,便合上眼睛靠在了沙发上。

    “我看你最近行程很密,要不去床上睡会。”

    路问知摆了摆手:“一会朋友来,闭着眼睛休息会就好了。”

    在酒劲和疲倦的驱使下,路问知没多久就在沙发上睡着了。

    统子能看见的一切,也随着路问知睡着,陷入了黑暗,当眼前再度清明,画面里的白应殊笨拙的吻上了路问知的双唇,惊得路问知将白应殊一把推开。

    “你在干什么?”

    在路问知昏睡的这段时间里,白应殊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为什么崔绪行,我不行呢,路哥我比他干净,我不会背叛你的。”

    路问知站起身来,扣好扣子准备离开。

    白应殊上前拦住了路问知的去路:“他都那样了,你还要去见他。”

    “你看我的手机?”

    “他确实对不起你,照片确实发在你手机上,对吗?”白应殊双眼红得好像要吃人,“那个人电话里说的都是真的,崔绪想带着你给他双飞。”

    路问知在白应殊这一声声质问下,又想到了那些荒唐的照片,那种恶心感又一次在胃里翻搅,脸上却维持着镇定:“这不是你该管的事情。”

    “路问知,为什么崔绪可以,我就不行?”

    “应殊你还是个孩子,我不知道是什么给了你这方面的错觉,我更不希望我伴侣是个男人的事情,影响到你未来的择偶观。”

    “我十八岁,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我很清楚我对你是什么感觉。”

    路问知深吸一口气:“你在我眼里,永远都是孩子,现在是将来也是,你希望我变成别人口中那种资助孤儿院,只是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怨的人吗?”

    “这根本不是一回事,是我喜欢你!路问知,我喜欢你,一年比一年更喜欢,我十八了,成年了,我喜欢你有什么错。”

    统子在旁边吃瓜,完全没想到梦里两个人引起两人争吵的是这种事。

    要是可以,他都想变出一把瓜子,一边看一边吃了。

    “你没有错,我对你没有弟弟以外的感情,现在是这样,将来也会是。”

    白应殊还想说什么,被崔绪打来的电话给打断了,路问知接起电话,逃也似的离开了房间。

    之后画面一转,路问知敲开了酒店房门,崔绪眯笑着眼将人拉进屋,大半个身子挂在路问知的手臂上。

    “阿知有没有想我。”说完他抬起头看向路问知,“我这些天在剧组真的很想很想你,四个月的拍摄时长,我抱着你送我的玩偶就跟抱着你一样。”

    说完崔绪抬头就要去吻路问知的唇瓣,快贴近时,却被路问知不着痕迹地避开了。

    “阿知?”

    “你和那些人的照片我收到了。”路问知慢慢挣脱崔绪的手臂,“我尊重你的选择,所以崔绪分手吧。”

    崔绪愣住了:“我那么远赶过来,你就跟我说这些?”

    “还有继续下去的必要吗?”

    “我只是为了资源,我没有你长得好看,演技也不如你,要想在这个圈子里走下去,必然要有些牺牲,你就不能理解我一下吗?”

    “不能。”

    崔绪低着头,眼泪一颗颗往下落,路问知叹了口气,擦去他脸上的泪珠:“分开的体面些,给彼此最后留下个好印象吧。”

    “你陪我最后喝一杯吗?像在我们的小家一样。”

    路问知沉默了几秒,还是点了点头。

    同性的圈子本来就很难找到相依一生的伴侣,更何况牵扯到权欲横流的娱乐圈。

    那些照片他不是第一次收到,这半年里陆陆续续都会有崔绪又爬了那个大佬的床的消息,反而一切真被照片验证时,除了生理上的恶心外,再也没有其他的情绪。

    好像这半年里已经做好了被背叛的准备。

    崔绪订的是酒店的套间,有个吧台,看起来很有格调,一开始或许是想跟男朋友温存,没想到却等来了对方一句冷冰冰的分手。

    所以当崔绪要跟他喝最后一杯酒时,他没有拒绝,微笑着跟崔绪碰杯。

    从刚才到现在,发生的一切都不足以把路问知推向死亡。

    可统子眼前的画面再一次改变,在一间完全陌生的房间里路问知抡起台灯砸破了一个男人的头,杵着墙壁向外跑去。

    画面忽明忽暗,当眼前再一次清晰时,他却进入了路问知的体内,眼前是色块,和令人作呕的笑声。

    一种莫名的欢愉感侵袭着神经。

    耳边好像有人喊林总,身上的衬衫被人扒拉着。

    “苏总这是在干什么。”

    “强迫多没意思,我还是想看他自己来。”

    潜意识里还是想要逃离这里,眼前好像多了一条路,这具身体在挣脱开束缚后,于幻觉中从酒店八楼一跃而下。

    剧烈的疼痛,激得师闻宴猛地睁开了眼。

    他身体好像飘在云端摇摇晃晃的。

    “小师前辈总算是醒了。”

    白应殊侧头问:“你好些了吗?”

    眼前依旧浮现着大片的色块,好像药的效果,通过梦境传入了现在这具身体里。

    他双臂往前一捞,恰好搂住了白应殊的脖颈。

    “收收力,勒得有点不舒服。”

    师闻宴一愣,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他现在在白应殊的背上:“你背着我?”

    “跟上次一样怎么都叫不醒,有没有去医院看过,该不会是得了什么嗜睡症吧……”

    师闻宴摇了摇头:“困在梦里了。”

    “梦见了什么?”

    他深吸了一口气,额头埋在了白应殊的肩膀上:“噩梦。”

    路问知死前被人下药了。

    但不知道是白应殊的水,还是崔绪的酒。

    这一切既然能被他梦见,那么主神安排他找到路问知死因的任务又是为了什么。

    第136章

    “既然闻宴都已经醒了,就不需要背着了吧?”

    走在旁边的崔绪早就看不惯两人这样亲昵,越发后悔让师闻宴接这个综艺。

    白应殊把崔绪当成空气,偏过头对师闻宴柔声细语道:“还困的话,就再睡一会儿。”

    被刚刚的梦吓得困意都散了。

    可偏头看向崔绪的脸,他双臂搂紧白应殊的脖颈,又将头重新埋回了身下人的肩膀上。

    崔绪渐渐停步,目光阴沉地注视着地师闻宴的背影。

    赵轲染偏过头想跟崔绪搭话,借此来缓解一下尴尬,看见崔绪的眼神吓得缩了缩脖子,快步追上了走在前面开路的施俞霖-

    假货好讨厌,都行了还赖在白应殊背上不下来,不知道背一个男人有多重吗?-

    别给白应殊抱不平了,师闻宴头埋在他肩膀上的时候,他嘴角都要咧到耳后根了-

    白应殊的恋爱脑都要长出来的-

    有没有可能白白本来就恋爱脑-

    妈妈我磕到真的!节目结束后,你们就拍恋综吧,然后夫妻综艺,亲子……糟糕亲子这两个人是上不了了,请男性的人造子宫提上日程-

    真成了,他俩谁生比较好-

    我不要看亲子综,直接我们离婚吧,师闻宴在节目里绝望地说,我以为他真的爱我,直到推开门,看见他房间里全是另一个人的照片-

    有没有管理把这些搞替身文学的踢出去-

    踢出去+1-

    产品解以为白白能喜欢假货什么,除了那张相似的脸外,假货还有价值吗?-

    小师能带伤掰玉米,能背着女嘉宾上山,还能在厨房里炒七人吃的大菜,这样的男孩子谁不喜欢-

    小声蛐蛐,崔绪的粉丝别打我,师闻宴待在白应殊背上不愿意下来的时候,崔绪的眼神好可怕-

    作为前辈,看着师闻宴不太懂事,有点生气也很正常吧-

    但会有露出嫉妒怨恨的眼神吗?就好像师闻宴是他的所有物,被抢了他很不爽-

    那么有想象力写小说吧!抱走我们家绪绪,麦麸哥别来贴。

    师闻宴就在屏幕外的各种磕糖言论下,被白应殊背回了营地。

    看见师闻宴这样回来,聂芸霜赶忙拉着师闻宴关心了一番他有没有受伤。

    “聂姐我没事,就是太困了,所以在白白背上睡了一会。”

    聂芸霜眼角余光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白应殊,便招呼着几人先坐下来休息。

    昨天的收获不少,白应殊的十包压缩饼干都找了回来,还有一个小型的滤水器,一些登山用的装备,还有用来应激的药品。

    节目组可能也考虑到了嘉宾在森林里可能会有擦伤碰伤的情况,还在车上找到了两个应激医药箱。

    聂芸霜包里除了调料外,还装了几包方便面,虽然面饼被砸碎了,但撒上调料的干啃也能补充体力。

    “现在的食物和水,省着点吃,撑个五六天不是问题,就是不知道我们会在这里待多久,节目组后期还会不会给补给。”

    赵轲染不安道:“会给补给吗?不是说我们被抓走了,他们要看着我们在这种窘迫的环境下自相残杀……”

    聂芸霜愣住了,看了一眼白应殊和师闻宴:“这个……”

    “一定是这样的,你居然猜出来了,我之前也只敢这么想想,现在有人跟我的想法一样,还不能说明我们现在已经没有在录节目了吗?”

    孔烁激动地抓住了赵轲染的手臂:“国外的大逃杀看过没有,我昨晚一直在想这类电影,越想越害怕。”

    “不至于。”聂芸霜无奈地打断。

    “聂姐,你不要太乐观了,节目组什么生活技能都没有教给我们,就把我们丢到这里,这还不足以说明什么吗?”

    赵轲染被孔烁说得有些害怕,眼眶红红的,挺坚强的一个小姑娘,眼看着就要哭出来。

    聂芸霜他们也被孔烁的猜测说得有些害怕,却只能强装镇定地安慰道:“大家先冷静点,先不说是不是你们猜测的那样,如果真是,我们还有五天的食物,这五天的时间,足够大家寻找出路了,既然有人能进来把我们放下,就一定有出口对不对?”

    “也许这就是个节目呢?”师闻宴在一边轻声说。

    赵轲染声音哽咽道:“小师你明明说……”

    “吓你们的。”

    “师闻宴你!”赵轲染抹了一把眼泪,“这种事情也拿来吓人,不跟你玩了,除非出去后,你请我们去你家吃饭。”

    师闻宴回想了一下原主的往事,家里的房子卖了给母亲治病,演艺事业好些了后,他住在了崔绪买的房子里,又被网友人肉网暴,为了不打扰母亲养病,他将母亲送到了疗养院里。

    准备自杀前刚买的房子,期房,两个月后竣工,就连装修的钱都交给了朋友。

    现在的他,除了那几十块的钱外,一无所有。

    “我没有家,在这里吃行不行?”

    赵轲染愣了几秒,疑惑道:“在这?吃什么?”

    统子发现虽然信号被屏蔽了,但是他能链接树林里的摄像头,树林中有不少飞禽走兽。

    攻击性低,没有写在这个世界的刑罚里,应该都是可食用的动物,应该是节目组特意安排的,毕竟他们总不能让嘉宾饿死。

    可牛、黑毛猪这些在野外放养惯了的动物有一定的攻击性,兔子野鸡这类的又没那么容易捕捉。

    有一些可食用的蔬菜和水果,他只能依靠之前下载的资料来查找,无法越过屏蔽器去网上搜索更多的数据。

    “能吃,就是有点麻烦,我尽力吧!”

    看着师闻宴转身要走,白应殊赶忙抓住了师闻宴的手臂:“你要去哪?”

    “找食材。”

    “那么大的森林,你怎么找吃的。”

    通过摄像机的位置来定位,对能量核的损耗也巨大。

    师闻宴紧抿着下唇,他离路问知的死因,只剩下到底是谁下的药,应该不日就能返回空间站。

    “别担心,今晚有肉吃。”-

    我怀疑师闻宴真的能充电-

    别人睡觉是睡觉,师闻宴睡觉是为了补充能量然后惊艳所有人-

    有没有一种可能,他只是在吹牛-

    没有,我虽然不喜欢师闻宴,但也不得不承认他的实力-

    这个男人强得可怕-

    我相信假货的能力,但是这个地方真的有能吃的吗?森林那么大,怎么找吃的都不知道。

    然后师闻宴就离开大部队去打猎了。

    白应殊紧跟其后,生怕他出个什么意外。

    从白应殊的视角去看,师闻宴从营地一路疾驰到北边,冲入树林徒手就抓了两只野鸡回来。

    鸡生快要走到尽头的它们扑扇着翅膀,师闻宴举着战利品问:“两只鸡够吃吗?我可以试着再打一头野猪。”

    其他明星直播间的观众,纷纷跑到师闻宴的直播间问发生了什么,是不是节目组的人躲在草丛里把鸡塞到师闻宴手里的-

    鸡:我就在那里啄啄土一声就交代了-

    看不清,真的看不清,严重怀疑师闻宴上辈子是一道闪电-

    只见他冲进去了,鸡还来不及跑,就被扼住了命运的咽喉-

    这鸡是不是有点呆,节目组故意找来那种散养的呆鸡,所以师闻宴才抓得那么容易的。

    这句话发出来的时候无数人赞同,后来看见同样的鸡,其他嘉宾命都豁出去了,才抓到一根鸡毛,就会想到今日的师哥到底有多牛。

    白应殊看着师闻宴手中的鸡,不确定道:“猪也行。”

    “白白想吃吗?”

    “捉到了,也不会杀吧……”

    师闻宴蹙起眉头:“确实,我现在也没办法在网上找杀猪教程,鸡呢?鸡有人会杀吗?”

    “我会。”

    听到白应殊这句话,师闻宴将两只鸡塞到了白应殊的手里:“等我,我再抓两只回来。”

    “我陪你……”

    话还没说完,师闻宴把鸡往白应殊手里一塞,又杀入了树林中,不到十分钟的工夫,师闻宴又拿下了两只鸡-

    小师真的强得可怕-

    他刚跑起来像一阵风……-

    白白没有白背他,扛在背上的是什么,是这个团队的希望啊!-

    导演组你们不是探险综艺吗?搞四只呆鸡被假货抓住,是想骗谁呢,我们家烁烁拿的就是祭天剧本吗?-

    我打包票,孔烁绝对废物。

    果然回到营地后,废物小少爷鸡不会杀,火不会生,只能帮忙搭搭木架子,搭的还不过关,就差把我是废物几个字刻在脸上了。

    白应殊则蹲在一旁,用石头磨成的利刃把两只鸡给宰了,另两只则由聂芸霜他们几个垒起了临时鸡圈,让鸡暂时住下,当之后的口粮。

    师闻宴站在旁边看着白应殊杀鸡,肚子里第一次产生饿这种感觉,之前是他觉得人类的身体需要靠食物补充养料,就像是他要靠能量核来维持球体的运作。

    看鸡的毛被白应殊烫掉,他在旁边忍不住咽了一口吐沫。

    “看这样的画面,闻宴还会有胃口啊?”彭述在旁边笑眯眯地问道。

    师闻宴道:“对啊,我已经想象出他烤出来会是什么味道了。”

    彭述笑了笑没有说话。

    白应殊说:“一会要剖开肚子了,别站在旁边看。”

    师闻宴不解:“为什么。”

    “我怕待会你咽口水,弹幕怀疑你是变态。”

    想到看见内脏就能联想到爆炒鸡杂的自己,师闻宴点了点头,回去营地旁等着。

    崔绪见好不容易有能和师闻宴独处的机会,径直走到师闻宴身边。

    “闻宴,你应该很清楚白应殊透过你在看谁。”崔绪说的声音很小,这个距离下,只有他和师闻宴两个人能听见。

    师闻宴毫不避讳,偏头直勾勾望向崔绪的双眼:“路问知吗?”

    “你只要长着这张脸,无论在谁眼里你都是替身。”

    师闻宴直接忽略崔绪传来的负面情绪道:“白应殊跟我说,路问知不是自杀,他那天也在酒店。”

    说到这里,崔绪脸色一沉;“阿知的事情跟你没有关系。”

    “我不该了解一下,你的白月光吗?既然你那么在意他,他的死有疑点,你为什么就不追究呢?”师闻宴说着缓步朝崔绪逼近。

    崔绪一把将师闻宴推开,低吼了声莫名其妙,便转身向摆放矿泉水的方向走去。

    师闻宴看着崔绪远走的背影,斜倚在大树上。

    正在这时一个身影贴近,师闻宴偏头看清来的是彭述,他想要离开,彭述抓住了他的手臂,压低声音道:“xd致幻后,从住的房间里摔下去的,听说那房间是个男模开的,当时也玩嗨了,用自杀定性,已经是最体面的说辞了。”

    “你为什么跟我说这些?”

    “劝你不要把当年的事情追根问底下去,我知道你介意自己是那个人的替身,但旧事挖出来,那个人不堪的死法被端到面上,无论是崔绪还是白应殊,都不会让你好过的。”

    说完彭述拍了拍师闻宴的肩膀:“相识一场,这是我给你的忠告。”

    师闻宴浅笑着看向彭述,没有说话。

    比起孔烁这样什么都在明面上的纯坏,彭述给他的感觉更加不舒服。

    如果是被崔绪欺骗后心怀死志,以为在节目上遇到光,又再度沦为替身的原主,在听完彭述这番话后会怎么做呢?

    第137章

    白应殊刚把鸡内脏掏出来,转头就看见彭述在师闻宴耳边窃窃私语。

    他拿着带血的石头径直走向师闻宴,脸上身上还沾着点鸡血,杀气腾腾地赶到白应殊身边,让直播间里一阵沸腾。

    “彭述过来做什么?”

    师闻宴浅笑着朝白应殊勾了勾手指,白应殊偏过头,耳畔贴近师闻宴的唇边,从师闻宴的方向看过去,正巧能对上彭述的眼神。

    他不知道彭述对原主了解多少,但心里清楚彭述跟他说这些事心里在期待着什么,却不明白彭述这样做的意义。

    来到这个世界他确实会梦见有关路问知的事情,每次坠楼,他甚至能清楚地感知到疼痛。但在那些支离破碎的记忆里,他没有彭述,所以猜不透彭述要借着他的嘴搞臭路问知的意义在哪……

    不过他刚好能借彭述主动提及路问知,来试探白应殊对路问知之死是什么态度。

    他双唇贴紧白应殊耳廓,压低声音道:“彭述跟我说路问知死于嗑药。”

    白应殊的脸色肉眼可见地变了,紧紧攥着手里的石头,师闻宴握住白应殊沾满血迹的手,不安道:“白白,彭述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

    “在这等我。”

    “你别……”

    师闻宴还没有将冲动两个字说出口,白应殊一拳把彭述打翻在了地上。

    站在旁边准备枯草和柴火取暖的几人都吓呆了,赵轲染先回过神,丢下怀里的木头上前去拉人,白应殊将人甩开,压在彭述身上一拳接着一拳,打得彭述毫无还手之力。

    还是赵轲染红着眼睛对旁边吓傻了几人喊了一声还愣着干什么,几人才匆匆把打红了眼的白应殊拉开。

    彭述脸都肿了,怒瞪着白应殊道:“你疯了吗?”

    “彭述你要是学不会管好自己的嘴,我帮你管。”白应殊将身边挟制着他的两人甩开,躲在彭述跟前拍了拍那张肿胀的脸:“我知道你背后是谁在撑腰,但我同样可以一句话让你失去你手里的全部资源。”

    彭述偏头吐了口混血的吐沫:“白应殊你知不知道今天这段播出去的后果吗?”

    白应殊轻笑了一声,仿佛在嘲讽彭述的愚蠢:“这段播不出去。”

    大家都知道困在这个树林里外界是有直播的,但没有人知道这里的信号被屏蔽了。

    看似是直播,树林里发生的事情要十分钟左右,才能通过录像转播到直播间内,他们野外生存发生的一切,随时都可以更换内容。

    十分钟后直播间里的人,看见的将会是他们在收拾鸡圈找树枝的画面,多个角度的录像可以通过建立用出不一样的效果。

    师闻宴站在不远处,看着白应殊的身影陷入了沉思。

    “看着我干什么?不吃晚饭了吗?”白应殊转过头望着身后的几人,脸上还带着笑,配上血迹却让人后背生寒。

    赵轲染跟彭述是男女朋友,虽然快分手了,但还没有彻底断了,她看着彭述的惨样于心不忍道:“白哥,我不知道彭述是哪里得罪了你,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就饶他一次。”

    “他把你和他的床上的录像分享给大老板的时候,可没有一点犹豫。”

    赵轲染难以置信道:“白哥你说什么呢?”

    “彭述你猜我在说什么呢?”白应殊脚踩在了彭述的手臂上,语调阴冷。

    赵轲染看着彭述的脸色变了,差点没站稳,好在师闻宴从后面扶住了她。

    “聂姐那边让我们过去搭把手,这里就交给白应殊解决吧……”

    她看了一眼彭述,在师闻宴的搀扶下离开。

    彭述看着白应殊,原先温柔的翩翩公子早已不复存在,现在的彭述眼里写满了恐惧。

    许久才不确定地开口道:“这个节目是你办的……”

    白应殊则避而不答道:“外界只知道他是跳楼自杀,你是怎么知道他的死因跟违禁药品有关。”

    说着他向彭述伸出手,做出一副要将彭述从地上拉起来的模样:“最好别想着跟苏总联系,你跟大老板睡觉的视频,我也有。”

    彭述脸色一变,心里再多不愿意,也还是握住了白应殊的手,面带笑容,演出一副嘉宾和睦的假象。

    在白应殊拉起他那一刻,耳边再度传来对方阴冷低沉的询问:“对了,你那么清楚,难道说路哥死的那晚,你也在814室。”

    彭述吓得想要抽回手:“我……我没有,是苏总让我来盯着太太的,必要时候可以用路问知的死因来提点一下师闻宴。”

    “他说师闻宴真跟崔绪闹到鱼死网破,会把这件事说出来的。”

    “这样啊……”白应殊笑了笑,像是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为彭述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不会有人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其他人也不会知道我为什么打你,对吗?”

    彭述点了点头。

    白应殊浅笑:“那待会补录一个摔下山坡的镜头吧。”

    “……好的,白哥。”

    不远处崔绪一直盯着这边眼神复杂,白应殊直起身子恰好与崔绪四目相对。

    他淡淡瞥了崔绪一眼,径直走向正在切鸡内脏的师闻宴。

    师闻宴拿着石头刀跟鸡肉较劲,双唇紧抿成一条线,额间满是细汗。

    白应殊按住师闻宴的手道:“我来吧。”

    看见活能减少,师闻宴赶忙退到一边,他看着白应殊切肝脏,他道:“彭述不该污名化他,但你还是太冲动了,如果真的实时转播,这一幕放出去对你会有影响的。”

    “节目组不会把暴力的场面放出去的。”

    “就赌节目组不会把暴力镜头放出去,你就敢打人。”

    白应殊笑着耸耸肩:“放出去也无所谓,打就打了,彭述的公司要是不乐意,那就把我逼到退圈好了。”

    “你这。”

    “担心我?”

    师闻宴道:“我还等着你给我付违约金,你要是没工作了,我上哪每年拿五千五百万。”

    “什么时候多的五百万?”

    “你说我再弹一遍给我加工资的,算起来我还给你打折了。”

    白应殊偏头看向师闻宴:“不应该跟之前的罚金抵消了吗?”

    “……什么?”

    “平账了啊。”

    师闻宴愣了一会,咬牙切齿道:“奸商!”

    所有人都在做着自己手头上的事情,好像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幻觉。

    等晚上师闻宴炒好菜,大家围坐一团吃饭。

    在直播间看来,彭述寻找物资的滚下山把脸给摔肿了,目前没什么大碍,只是些皮外伤。

    为了伤口跟击打伤不太像,聂芸霜还贴心地为彭述用化妆品掩饰了一下伤口,还真有不小心摔下山后狼狈的样子。

    白应殊下午打彭述时,说的那句话,在场的人都听见了,虽然后面师闻宴和白应殊的对话,他们也听见了,但白应殊的话也让在场的众人这片未知的树林更加惴惴不安。

    入夜,崔绪绕过篝火走到了白应殊的身边。

    “谈谈。”

    白应殊没有犹豫起身跟着崔绪向小树林走去。

    师闻宴坐在篝火旁没动,却能依靠跟摄像头的链接监控到白应殊和崔绪的聊天内容。

    今天下午他们散开,两人说话的声音不大,他也能依靠对摄像头的连接,增强收音能力,来监视白应殊和彭述的对话。

    目前有一点是确认的,根据梦境的线索,白应殊在路问知死后应该是回到了林家。

    白应殊能带那么多装备参加节目,对节目的流程应该很清楚,并且有可能是这档真人秀节目里最大的投资商。

    崔绪道:“白应殊你何必把事情闹得那么大,彭述是苏总的人,我们现在都不知道外界的直播是什么情况,你这样会毁了自己的前途的。”

    “崔绪那天你来到酒店真的没见到路哥吗?”

    “没有,他不在我们预先定好的房间里……”崔绪紧蹙着眉心,“人都已经走了五年了,你为什么还抓着当年的事情不放,阿知当时压力也很大,走到哪一步是我和你都不想的。”

    白应殊背靠着大树:“我要是退圈,你不就不用担心你找的替身跟我跑了吗?”

    “应殊我不是针对你的意思,作为长辈,师闻宴是什么样的人,我有权让你知道,我不希望你被那张脸蒙骗。”

    崔绪叹了口气,故作出一副语重心长的模样:“我知道你看不起我在别人身下讨资源,那都是以前的事,感情上我是对不起阿知,可你进这个圈子,你应该知道想在这个圈子里出头有多难。”

    白应殊冷笑了一声:“我自己的事情就不劳烦你操心了。”

    崔绪试探问:“你打彭述,不会有事吧?”

    “谁知道呢,大不了就冷藏退圈,他抹黑路哥,我没弄死他,已经很理智了。”

    说完白应殊向篝火处走去。

    所有的资讯尽收眼底,师闻宴已经能从几人的对话中分析出路问知死于崔绪递过去的那杯酒,只是不知道白应殊想干什么,又为什么花重金准备了这档节目。

    可这里被信号屏蔽,他想联系主空间提交任务,但几次都显示信号连接被中断。

    正在此时,肩膀上被人拍了一下。

    师闻宴转过头恰好对上白应殊的笑容。

    “一个人坐在这里想什么想得那么出神?”

    师闻宴笑了笑:“有点困了。”

    “睡袋找回来了,我去帮你拿。”

    师闻宴抓住了白应殊的手,轻声道:“白哥,你为什么对我越来越好,你不讨厌我吗?”

    “怎么突然这样说。”

    从他弹了那首歌后,白应殊对他的态度就不一样了。

    师闻宴不得不思考那五千万的交易是真的吗?白应殊一开始把师闻宴拉入节目组,是为了什么?

    崔绪的加入算不算在白应殊的预料之中?

    如果路问知的死,对白应殊来说是一道不可痊愈的伤,能对彭述大打出手的白应殊,真的会轻而易举的放过崔绪和师闻宴吗?

    带着这些疑问,统子对上白应殊的双眼,笑容温和道:“出道这些年没有人喜欢我,所以总觉得你应该也和他们一样。”

    第138章

    师闻宴说完侧头观察着白应殊神情的变化。

    白应殊没有说其他,去堆放行李的地方去找睡袋。

    师闻宴知道现在的白应殊没有多么讨厌自己,但也算不上多喜欢,对这张相似的脸,有一点温存但不多。

    如果崔绪也是计划中的一环,就连404也很难说清楚,白应殊对师闻宴的照顾,有多少是真的,又有多少是演得,毕竟对方在演艺上的成就可是有目共睹。

    “先去休息吧。”

    师闻宴接过白应殊递来的睡袋点了点头,找了个舒服的地方,准备睡觉。

    换作平常总会打趣上两句的赵轲染,默不作声地坐在一旁烤着火,几人气氛怪异到连直播间里的观众都察觉到了不对-

    是发生了什么吗?怎么感觉大家的气氛怪怪的-

    彭述摔成那样,一起录节目的嘉宾肯定很自责-

    因为这件事吗?那师闻宴看起来就没被影响……-

    你们又不是不知道,小师一向心大。

    白应殊是先站起身来的人,他拍了拍冲锋衣上的灰尘:“早点休息,明天在这附近搭个简易的小屋,女孩子也好休息。”

    等白应殊离开,孔烁靠近白应殊身边,用胳膊肘戳了戳彭述。

    “彭哥,白应殊他今天为什么打你啊?”

    彭述被问得眉头一紧:“谁打我了?”

    孔烁指了指彭述脸上的伤:“这,这,还有这里,不都是……”

    “都是我摔下山坡弄得,早点睡吧。”

    火光下赵轲染冷冷地看着彭述,有很多话想说,话到嘴边变成了一声轻蔑地笑。

    崔绪站起身来伸张了一下手臂:“你们女孩子在火堆旁睡暖和些,但别靠得太近,小心烧着。”

    “知道了,绪哥。”

    聂芸霜也起身收拾她和赵轲染晚上睡的地方。

    林中偶尔能听见几声鸟鸣,从林间望去,四周黑的像是能将人吞噬的深渊,团队里看似风平浪静,实则因为今天的冲突,很多东西都已经变了。

    不远处的篝火随着枯木渐渐燃尽,只剩下零星的火点。

    师闻宴从睡袋里钻出来,向黑暗中走去,任务已经完成了,他需要找一个信号点,与主神联系,脱离所在的世界。

    还以为能为原主多攒点钱,当作原主母亲后续的治疗费用,可任务都已经完成了,那些与他没有关系的羁绊,他确实没有负责的必要。

    藏在树里的摄像头仍处于夜间拍摄模式。

    通过摄像头来区分要走的路,没那么困难,他也一直在尝试着连接外界的网络,来确认有没有走出信号屏蔽器的范围。

    当脑海里的影像接回营地时。

    一个黑影从火堆附近站了起来,径直走向白应殊所在的位置。

    还是忍不住吃一口瓜的师闻宴驻足在了原地,将脑海里的画面放大。

    “白应殊我们谈谈吧。”

    “苏太太要和我谈什么。”

    聂芸霜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熟睡的众人,跟白应殊做了借一步说话的手势。

    两个离开了营地,直到距离营地五百米的地方,才停下了脚步,在中间了,师闻宴看见白应殊拿出对讲机,让工作人员把他们离开营地这段画面减掉。

    白应殊没有避开聂芸霜,就差把这一切都是我安排写在脸上。

    聂芸霜脸上没有半分意外,像是早就清楚这一切:“林总,给我一个摆脱苏永望的机会,我可以给你当时酒店里的录像,你邀请我参加节目不就是为了这个。”

    “那么好的直播节目,怎么不把苏永望给你留下的伤露出来,昔日当红女星被家暴,放到网上也是大新闻。”

    “这条热搜还没吵起来,后脚就会放出我的精神病史,你们这种人想给人扣一个莫须有的病,很简单。”聂芸霜苦笑了一声,“你说我怎么敢拿我的后半生去赌。”

    “视频里有彭述和崔绪吗?”

    “崔绪去过那间酒店,见了路问知,但很早就离开了,彭述刚进组,回酒店休息的时候,看见逃出来的路问知了,还用过这段视频去勒索过林崇。”

    白应殊愣住了:“林崇?”

    “苏永望荤素不忌,圈子里都是知道的,但这种事大多都讲个你情我愿,闹出人命来,后续收尾也难看,或者趁着对方喝醉了,顺水推舟,也不是谁都是犟种,有些人给点资源也就消停了,还真能跟这些人闹到鱼死网破?”

    聂芸霜下意识想要点根烟,想起这是真人秀里,身边没烟,手摸了个空,脸上的表情有些无奈:“房间里的视频也有,怼着脸拍的,他们想看路问知主动点,打算等一切做完,再报警倒打一耙路问知XD,人烂了,他都自身难保,还管得着你回不回林家。”

    那种莫名的疲惫感有一次将师闻宴包围,听到这里,脑海里的连接瞬间中断,他想要去连接其他摄像机,寻找出路。

    困乏的身体倒在了地上,浑身提不起一点力气。

    这里的梦里,却梦到了路问知死后的事情。

    那是一场葬礼,被修复过的遗体,皮肉干瘪,面色苍白,失去了活着时的所有光彩。

    崔绪作为朋友到场,在告别遗体时扶着路问知的棺椁泣不成声。

    这里的一切都是崔绪操办的,知道两人真正关系的朋友,搀着崔绪安慰了几句,崔绪却还是哭得昏了过去。

    这一幕下,他身体克制不住发出一声冷笑。

    抬起头看着窗子里的倒影,他变成了路问知,原先温柔的眼眸里,盛满了寒意。

    身体像是跟崔绪牵引在了一起,不管他乐不乐意,都只能跟着崔绪走。

    也真是因为这样,白天路问知刚刚火化,晚上就看见崔绪躺在了苏永望的身侧。

    “你说过那只是杯迷药,为什么会查出那些东西来。”

    苏永望起身倒了一口酒:“那样玩才有意思呀,迷药下去,躺在床上跟尸体一样,还玩什么。”

    崔绪拿过藏在床垫下的剪刀,就要往苏永望身上扎。

    好在苏永望眼疾手快,才在剪刀落到喉咙时,先一步制住了崔绪的动作。

    “路问知已经是个死人了,你呢?你的前途不要了吗?接下来男频IP,武侠类巨作,演完明年一定拿奖,崔绪你将来前途无量啊。”

    那握着剪刀的手,慢慢放松下来,倒在苏永望的胸口啜泣。

    这一幕看得人恶心。

    他甚至会在看见这一幕时,感到愤怒和怨恨。

    这段感情走到结束,哪怕收到崔绪的照片,他都没有让崔绪难堪,为什么相恋五年的爱人,从藉藉无名走到有人簇拥,到最后对方踩着自己尸骨时,只是留了几滴不值钱的眼泪。

    五年这个概念浮现在师闻宴脑海时,师闻宴也惊了。

    他梦见很多有关路问知的事情,但都是片段,杂乱到无法弄清楚和每个人在一起了多久。

    紧接着画面一转,他来到了林家。

    “今天是路问知的遗体告别会,不去吗?你可以以林家的身份出席。”

    白应殊没有说话,径直向楼上走去。

    林崇喝了口咖啡:“好在早把你接回来了,不然路问知不得教坏你,他没让你碰那些东西吧?”

    十八岁的白应殊停住了脚步:“除了被资助的关系外,我和他没有您以为的那么熟稔。”

    “既然这样,把他吸食过量坠楼身亡的消息放出去,也能让网络上那些奇怪的猜测平静下来。”

    “随你。”

    林崇抬头看着白应殊进了房间,放下了手中的咖啡。

    师闻宴不知道为什么,会在这些回忆里感觉到冷,刺骨的冷在一点点蚕食着他的理智。

    耳边传来杂乱的谩骂,无数的脏水,泼在了一个已经死去的人身上。

    回过头空无一人。

    在外构陷他的,让他陷入舆论风波的是生他的父亲,把他送上死路的,是相恋了五年的爱人。

    最后,他的死因无关紧要,无人在意。

    一个工具,无用后只需要烂在泥里,不用妨碍任何人就够了。

    他嗤笑了一声。

    人果然爱自己就好了。

    “警告,警告,探测到怨念值过高。”

    “已成功捕获危险体。”

    师闻宴睁开眼睛,天已经亮了,冬天起了霜,外头的衣服摸起来似被霜打湿了。

    他坐起身来,有些茫然。

    不确定梦境中那些愤怒和绝望来自哪里。

    脑海里有个奇怪的念头油然而生。

    他是路问知吗?

    师闻宴坐在树旁只觉得刺骨的冷。

    “师闻宴!”

    他回过头,正对上白应殊一脸焦急的模样。

    那些令人不快的画面再度涌上心头。

    知道路问知的生平,知道路问知的死因,主神交给他这两个任务是为了什么?

    看在他S级评级够多的面子上,给他一个拉着他们下地狱的机会吗?

    “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你知不知道树林里有毒蛇?被咬到了,要是现在才被我们找到,你已经死了知不知道?”

    他将手臂从白应殊掌心抽回,浅笑道:“看看能找到点什么,给你们做早餐吃。”

    说完他杵着身后的树身慢慢地站了起来,脚步还有些虚浮:“可惜一无所获。”

    第139章

    返回营地的路上,师闻宴与白应殊拉远了距离。

    “我昨天是不是说了什么,让你不开心了。”白应殊紧起眉心,哪怕低敏都感觉到了师闻宴今天的态度与以往不同。

    师闻宴偏过头朝他笑了笑:“白哥,为什么会这样想。”

    “你都不叫我白白了。”

    师闻宴轻笑了一声,一双笑眼望向白应殊:“仔细想想我们之间似乎没有亲近到这个地步,之间的称呼有些冒昧,还希望白哥别往心里去。”

    这晚发生了什么能让师闻宴有那么大的转变。

    白应殊回想起之前师闻宴的人机样,再看面前那张温柔中略带疏离的脸,总有一种说不出的怪。

    师闻宴忽而笑了,手肘搭在白应殊的肩膀上:“不逗你了,就几句话白白脸色都不好了,本来还想像绪哥说的那样,跟你保持距离呢。”

    “崔绪说了什么?”

    “白白……算了,也不重要。”说完师闻宴拍了拍白应殊的肩膀,大步向前走去。

    梦里的那些记忆对于他来说,仍旧是混乱的。

    无论他现在是师闻宴,还是死去的路问知,都已经把第一个报复对象都应该是崔绪。

    在这种地方杀一个崔绪很简单,就算把白应殊和彭述算上,对他来说都毫无难度。

    可简简单单地让他死去,根本不足以平账。

    白应殊道:“师闻宴如果我有什么让你觉得不舒服的地方,你可以直接跟我讲,我会改。”

    他慢下脚步;“路问知已经死了五年了。”

    一句不带任何情绪的叙述,却让白应殊顿住了脚步。

    他回过头去看白应殊的脸,阴沉下来的目光骗不了人,明明说过不在乎的人,为什么总在外界演出路问知是他不可触碰的逆鳞。

    信号已经能突破掉信号阻碍器,与直播间相连。

    跟他想的一样,直播间画面还在播放着白应殊找到他,他说自己出来给大家找早餐的场景。

    直播间收到的信号有延迟,后面的工作人员随时有机会篡改掉,一些视频画面。

    他可以装作路问知,让白应殊帮忙杀了崔绪,很简单、很快捷的办法,身为‘路问知’他可以学着前宿主变态的手段,让崔绪感受到极致的痛苦。

    但崔绪不配死得那么轻松。

    他身为系统的权限,在昨晚的梦后有所增强,他看着白应殊问出:“我不明白你们为什么总在透过我去看一个死人的同时。”

    加快了时间的视频的流速,嘉宾的活动被加快,时间的间隔从十分钟,提前到了六分钟。

    想要直播间的画面与现场时间一致,还需要寻找着时机一点点波动时间流速。

    白应殊的脸色已肉眼可见地越来越黑:“师闻宴我不想再跟你继续下去这个话题。”

    听着白应殊的话,他脑海里想到了白应殊身上的对讲机。

    他接下来还需要隔绝白应殊与外界的联系。

    用体内仅剩不多的能量核,把这档直播变成一个真正的野外求生节目。

    他轻笑道:“不是很在意他吗?我以为跟你聊路问知的话题,你应该会喜欢才对。”

    白应殊猛地抓住师闻宴的手臂:“你究竟是哪个根筋不对。”

    师闻宴浅笑道:“我现在应该叫白哥,还是白白呢?”

    “师闻宴!”

    师闻宴:“你现在这副气急败坏的样子,跟崔绪好像。”

    白应殊愣了一瞬,手掌地力度渐渐放松:“对不起。”

    这声道歉让师闻宴始料未及,原本以为接下来是白应殊该生气的,毕竟崔绪就是那样的人。

    当师闻宴知道自己是替身后,他的质问,只换来崔绪歇斯底里的一句“你哪里比得上他。”母亲病重,网络上的讨伐,让前路黯淡的人,很难脱身。

    师闻宴和路问知不同。

    18岁的年纪,还算宽裕的家庭,把师闻宴送到戏剧学院读书,18岁的路问知在追债下,不得不白天上班,晚上去酒吧当驻场歌手,杯水车薪偿还着逃窜出国的父亲留下的天文数字。

    高利贷是不讲道理的,他无论跑到哪里,他们都能找到他的住处,比起银行,那边的天文数字更像是填不满的黑洞的。

    好在出道前,刚好黑贷严打,才摆脱了高利贷的纠缠,但银行那边还有近千万的债务需要偿还。

    大概因为一路跌跌撞撞,又在娱乐圈收紧了冷遇,有时一场爬山的配角戏份,导演为了整他,让他吊着威压从早上一直重复到下午,又或者在冬天的水池里,听着导演一次次喊NG,冻得嘴唇发白,自己穿着湿漉漉的衣服,独自走回换衣间。

    两张相似的脸,在同样不幸的人生里,被同一个人吞噬。

    他觉得自己真该去看看面相,这张脸到底不对在哪,总能遇到同一个小人。

    “师闻宴我没有把你当成替身,刚才那些话要是哪里让不舒服了,我道歉。”

    师闻宴浅笑:“那近期你跟我那么暧昧,是因为我是师闻宴……”

    白应殊沉默了几秒,冷声道:“你不觉得你今天的攻击性太强了吗?”

    他笑着耸耸肩,一副不以为然的模样:“白应殊,我知道你在期待什么。”

    不等白应殊回答,他往白应殊的方向边走边道:“是在农家那晚弹的那首曲子对吗?你喜欢我还可以给你弹更多,甚至是你手上还没有公开的那些。”

    话音落,他就站在白应殊的面前。

    两人四目相对下,师闻宴带着笑容的脸上却带着令人不适的压迫感。

    走到这一步,他却迟迟未等到白应殊的怒火。

    白应殊只是静静地看着他,许久才低下头发出一声的轻笑。

    更像了。

    他紧握着双拳,抑制着心底的情绪。

    在开始这个节目前,他了解过师闻宴的事情,也曾在歌会上,看见过师闻宴坐在后台阴郁不善交际的模样。

    截然不同的气质,让他从未在师闻宴身上感受到了路问知的影子,私底下还嘲讽过崔绪找来找去,就找了个四不像当替身。

    可这段相处的过程中,师闻宴给他的感觉越来越熟悉。

    有时甚至连白应殊自己也不明白,他对师闻宴越来越贴心,有没有潜意识里把师闻宴认作是路问知在作祟。

    而师闻宴并没有等白应殊回神,已经朝前走去。

    脑海里的弹幕,正因为延迟收到的对话炸开了锅-

    师闻宴到底在说什么呀,为什么要往白白的雷区蹦跶-

    我听说白应殊以前因为别人说路问知的闲话,在片场打过人,差点闹出人命,这次假货死定了。

    ……-

    白白说对不起是什么鬼?有那集我没看吗?-

    假货故意挑衅的,为什么白白要说对不起啊!-

    因为白应殊素质比弹幕高啊,小师就因为长得像路问知,就要把小师当替身,他是人就不是玩偶,最烦那些搞替身文学的-

    +1我觉得你替身文学,对白月光和替身都不尊重-

    假货自己不是吸着死去白月光火的-

    黑子说的火是他的超话里全是骂人的,师闻宴内娱全黑粉版。公司让他黑红,却连职粉都不买,路人看了谁不说一句可怜。

    “师闻宴!”

    崔绪的声音将他的思绪从直播间抽离,他淡淡瞥了崔绪一眼,眼底是藏不住的厌恶。

    简单地对视一眼,却让崔绪遍体生寒。

    聂芸霜跑上前来,不悦地捶了一下师闻宴的手臂:“你跑哪去了,都不知道这树林里是什么情况,你要是出事了怎么办?”

    “去找点吃的,顺带看看有没有节目组的痕迹。”

    旁边的孔烁听见节目组三个字,原本不关心师闻宴死活的他,赶忙挤到了前面:“看见节目的人了吗?”

    “没有人类生存痕迹。”

    孔烁本来就不安,听到师闻宴这样说脸色都变了:“你确定吗?那你有没有找到出路。”

    “我们在的地方你饿是个深沟,我走了很远,就连炊烟都没有见到。”

    师闻宴看了一眼地上的两箱水:“没有教我们任何野外生存技巧,却又把我们带来这种地方,我不得不怀疑,直播现在还在继续吗?”

    彭述冷声道;“不要太过杞人忧天,我们失踪了,外界不可能不找我们。”

    “如果节目对外宣布,因环境恶劣未能找到合适的地方,节目停止录制呢?毕竟我现在有谁能跟外界联系。”

    团队中知道真相的聂芸霜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白应殊,她不知道白应殊接下来会怎么做,

    白应殊道:“我和他回来的路上,的确没见到人类生活的痕迹。”

    彭述道:“这个节目不是你办的吗?”

    “你为什么会这样觉得?”白应殊问。

    彭述一时间沉默了,白应殊在圈子里资源确实好得离谱,可谁都知道他是路问知当年资助的孩子,没什么背景,圈里人都在猜白应殊背后有个实力雄厚的金主。

    也有人说他是凭借硬实力上位的。

    可无论哪一种,都说明白应殊自己没多少后台。

    彭述还是不死心:“那天你明明……”

    “我确实有能让你身败名裂的把柄。”

    崔绪也愣住了,他是中途加入节目组的,一直都相信这不过是录制的一环。

    但所有人都觉得这不该是节目里的一环,让他也产生了迟疑。

    “师闻宴的鸡不是节目组给的。”

    师闻宴道:“自己抓的,那天去找你们的时候,隐约听见鸡叫声,觉得野鸡就在哪附近。”

    “有野鸡就代表有人住啊。”崔绪脸色不大好看,之前来这个节目不过是为了盯紧师闻宴,谁能想到会跳到这么一个坑里。

    “捉回来的那几只野鸡,跟家养的毛色都不一样,你没有发觉吗?”

    崔绪绷住了。

    在场除了知道真相的两人外,脸色都很难看。

    师闻宴偏头看了一眼白应殊,看对方不为所动,也知道从昨晚的对话里分析的没有错。

    莫名其妙将嘉宾丢到野外求生,延迟的直播,白应殊希望看见嘉宾的恐慌。

    所以,为了请君入瓮,师闻宴从一开始就是白应殊的诱饵。

    两人四目相对,师闻宴露出一个温和无害的笑容,白影帝的演技确实好,让他都辨不清什么是真的。

    第140章

    哪怕不知道白应殊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也不妨碍,师闻宴借着白应殊搭好的台子把这场野外求生的故事推至一个高潮。

    在师闻宴的猜测下,大部队决定不在树林内停留,而是带好物资试着寻找出路。

    树林很深,在一个天坑里,上面被繁茂的枝叶遮蔽,抬头很难看清周围的山体,偶尔得见几处枝叶稀疏的地方,抬头除了白茫茫的天空外,又看不见什么有用的参照物。

    反倒是在体力的消耗下,增大了水资源的所需量。

    “真的是节目吗?节目组的人哪?摄像在哪?通过什么直播?你们确定这种地方能有信号传输出去吗?”

    孔烁咋咋呼呼,自私、胆小,就像是一台制造恐慌的机器。

    “我也感觉到越走越奇怪了,就像是小师说的,连点活人气都没有。”

    聂芸霜想要摆脱苏无望的禁锢,借由这场直播真人秀给自己造势最合适不过,身为知情人,她既然应和师闻宴营造的恐慌,那必然是有了自己的打算。

    彭述紧着眉头:“别自己吓自己了,走到现在都没遇到……”

    孔烁那边尖叫了一声。

    大家回过头时,一条颜色鲜艳的蛇盘在孔烁的小腿上,吐着信子。

    孔烁吓得脸都白了。

    师闻宴道:“别动,这种颜色的蛇,说不定会有毒。”

    “那怎么办?我该不会是第一个死的吧?”孔烁边说边哭,没多久眼泪鼻涕就糊了他的一脸,“师哥,你不能放着我不管,是雷哥让我针对你的,我和你之间又没什么仇怨,我根本没必要找你麻烦……”

    崔绪紧蹙着眉心:“孔烁你别吓急了就说胡话。”

    这段时间里,师闻宴有多强,大家有目共睹,孔烁根本都不屑去看崔绪,能不能活都是问题,根本没在意崔绪的威胁:“雷哥说的,我就是要在节目里打压你,你这种万人嫌,我只要不让你好过,肯定吸粉,师哥别见死不救,我求你了……”

    师闻宴低声道:“站着别动。”

    孔烁激动得鼻涕都喷出来了,哭丧着脸喊了声师哥。

    师闻宴慢慢靠近,身边的白应殊抓住了他的手臂:“别去,可能有毒。”

    “我会小心的。”

    见白应殊抓着他迟迟不肯松开,他不得不无奈道:“我能行。”

    蛇应该是真的有毒。

    他不知道白应殊究竟有多大胆才敢把毒蛇放进来,不过白应殊跟林家的关系一直没有人知道,难说真出事了,他已经想好了顶责的人,自己则能抽身离开。

    看着白应殊担心的目光,他放软了态度,拍了拍白应殊的手背:“我真可以,没事的。”

    旁边彭述道:“要不然就让蛇咬孔烁一口,要真有毒,节目组不可能放任孔烁不管,肯定会出现的。”

    “彭述你在说什么啊?如果不管呢?孔烁打不到血清怎么办?你能不能不要那么自私,我真的不知道你怎么可以冒出这种想法来。”赵轲染不满地看着他。

    “水和食物在这样消耗下去,最多明后天就撑不住了,你相信我这一点是节目组的安排,如果他是这个树林里的蛇,节目组一定准备了配套的血清,他一定会没事的。”

    在这个时候,师闻宴已经按住了蛇的脑袋,蛇在他手中疯狂扭动着身体,没多久就在师闻宴的手中瘫软了下来,再没了动静。

    他将死蛇扔掉的瞬间,孔烁脚一软,坐倒在了地上,苍白的双唇止不住地颤抖。

    “没事了。”

    脑海里直播间的讨论炸开了锅。

    实时画面传入直播间的时间又提前了几分钟,那边很快就听见了彭述想让孔烁中毒把节目组的人引出来-

    我们家彭述好聪明,师闻宴多管闲事,如果真把节目引出来,大家还用在这里提心吊胆吗?-

    差一点就是彭述的高光了-

    假货这一波,又炫技了,徒手捏死毒蛇,我都怀疑是节目组帮他准备的剧本,真的太夸张了-

    我觉得彭述那样说的时候冷漠又可怕,他们都猜测根本没有节目组了,还能提议让孔烁涉嫌-

    这里是彭述的直播间,师闻宴的粉丝滚出去好吗?-

    麻烦抬头看看牌子,22级的粉丝灯牌,我为彭述花过的钱比你打的字还多,但这一波真的溺爱不了。

    几个直播间的状况不一样。

    除了彭述直播间外,其他直播间的观众对彭述的做法都表示不屑,情绪最激动的,还数孔烁的直播间-

    他那么厉害,怎么不自己去让蛇咬一口,我们烁宝都快要吓死了-

    是啊,刚才彭述提议的时候,烁宝眼神都死了-

    原来烁宝不是跟师闻宴有什么恩怨啊,公司真坏,故意把烁宝当枪使,我看烁宝和小师可以磕啊,师兄弟,我那么对你,你还救了我的命,这怎么不算是爱情呢?-

    不行,烁子太蠢了,我只能磕白应殊和师闻宴。

    直播间的言论让师闻宴看得挺舒服的。

    既然彭述有可能是苏总派来盯着聂芸霜的眼睛,那三人成虎下,他这副谦谦君子的假象,又能够维持多久。

    毕竟这张面具现在已经开始有裂缝了。

    正在这时,身体突然被人拽了一下。

    师闻宴回过神来,就看见白应殊担心地检查着他的手。

    “还好没有被蛇咬伤,如果那条蛇有毒,节目的人没有出来,你知道会怎么样吗?”

    “30分钟内得不到有效救治,再抢救也有可能在24到48小时内死亡,如果一直得不到救治,最多十几个小时就会丧命。”

    白应殊深吸了一口气:“既然知道,你就不能找根树棍把那条蛇挑开吗?偏得上手。”

    “因为我确定它在被刺激后,会不会咬伤孔烁。”

    “那你呢?”

    师闻宴垂下眼帘,一副做错事的模样:“我当时没想那么多。”

    直播间的评论都在夸师闻宴善良。

    这些言论对于他来说,都在意料之中,他很早就看见那条蛇,期待着那条蛇能缠上谁。

    原主的口碑想要扭转,想要脱离路问知替身的壳子,就必然要在这个节目中,拿下更多的路人缘。

    这档真人秀,会是那些人烂掉的开始,也会是师闻宴这个名字逐渐发光的重要一步。

    毒蛇的事情解决后,一行人继续寻找着出路。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四周被树木包围,关一个地方他们就绕了三次。

    周围的情况也如师闻宴说的那样,没有人生活过的痕迹。

    箱子里的方便米饭已经消耗了一半,加上那晚剩下的野鸡,还是在冷风中饿的肚子咕咕叫。

    气氛已经没有了才开始那两晚好。

    对未知的恐惧侵蚀着每一个人的神经。

    “吃的还能抓,但喝得维持不了几天了,我们现在连水源都没找到。”聂芸霜说。

    赵轲染起身翻了翻箱子:“吃的就够明天了,继续走下去,体力还能消耗,这样吧,我平常吃得少,彭述剩点给我,刚好还能有一盒后天大家一人吃点补充体力。”

    “我的那盒也可以分出来,我和轲染,拿一盒吃一半,不管明天能不能找到食物,还有一天半够后天的人补充体力。”

    白应殊道:“一盒饭和一块压缩饼干我们八个人分,先维持住身体机能,现在已经不能考虑饱腹的问题了。”

    孔烁小声道:“师哥不是还能出去抓野鸡吗?可以找找看,说不定树林里还有更大的猎物,不吃东西,怎么找出路嘛。”-

    孔烁好像个巨婴-

    真的受不了了,这个时候还想着吃。

    师闻宴浅笑:“你们去找水源,我明天去看看树林里还能找到什么吃的。”

    事情是这样安排的。

    大家都把希望寄托在了师闻宴身上。

    第二天原本要跟师闻宴一起去捕猎的白应殊,在师闻宴的再三要求下,不得不带着女生组去找水源。

    寻找食物的事情就交给了师闻宴和彭述。

    正因为这样,众人的希望却出了意外。

    捕了一只兔子后,师闻宴和彭述惊动了躲在树丛里的野猪,野猪将师闻宴冲翻在地。

    彭述吓得赶忙跑开。

    根本不知道被冲进树林里的师闻宴是什么情况。

    直播间都急了-

    彭述还愣着干什么,赶快进去看看啊-

    节目组呢?节目组这个时候还不出现吗?-

    小师那边的摄像头只能看见草丛里的黑影,根本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那边树叶上都有血迹了。

    那边野猪嘶吼顶撞的声音渐小,回过神来的彭述才往事发地探去。

    当挡住摄像头的植物被拔开,观众和彭述都看见了满是血的师闻宴。

    “节目组呢!这里有人出事了,节目组呢!”树林里除了他的喊声外,再听不到任何动静。

    野猪死了,师闻宴被压在野猪下生死未卜。

    彭述沉默了很久,在思考着真相是不是如他们猜测的一样,根本没有什么节目组,他们被绑架了,被一群有钱人当作了消遣的玩具。

    毕竟五年前路问知的死也一样悄无声息。

    知道他丢下师闻宴,白应殊会杀了他吧!那是个疯子既然敢在不确定情况下打他,就敢在这种地方杀了他。

    彭述缓步上前从师闻宴手中拿过兔子,转身往营地的方向跑。

    植物再度遮住了野猪和师闻宴。

    在摄像头看不见没办法照到的情况下,师闻宴睁开了眼。

    □□会痛,但能量能维持这具身体的生命体征。

    七十斤的野猪,大概够他们吃上一个星期,但肉没那么容易饱腹,一个失去战斗力的捕手,还有不断被消耗的食物。

    他们不会再挑战野猪,这样的危险动物,身手又很难找到野鸡和野兔。

    多次碰壁后。

    只要师闻宴久久不得到救治,他们就该考虑自己的性命了。

    人性是最经不起考验的。

    他唯一能让这场大戏产生变故的,只有白应殊这边。

    但在白应殊找到他,无法用对讲机跟外界联系的时候,师闻宴确定了,白应殊应该交代过,不管节目里发生什么事,只要没有他的命令,就不会有人出现救援。

    这段直播,被师闻宴屏蔽了。

    白应殊是背后操盘手的事情不能露出去,毕竟他还要借着林家的势往上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