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 25 章 器诡悔恨:早知今天,就……
国家灵异安全与秩序特殊事务管局海市总部。
“你是说你遇到了一个年轻人?”
灯光落在狼尾青年脸上, 他的眉头紧锁,努力回忆着某人的形象,但最终到底还是没能想起来。
“奇怪, 我只模糊的记得是有那么一个人。”娄赢乾揉着突突胀疼的太阳穴,喃喃道,“可他长什么样子, 期间我们又说了什么, 我竟都不记得了。”
沈槿安坐在娄赢乾对面, 一头秀丽柔顺的乌黑长发披在身后, 嘴角有一颗小痣,在娄赢乾说出什么都不记得的话后, 镜片反射锐利亮光, 深邃的目光从中透出,眉眼低垂,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谈话没有持续太久, 沈槿安让娄赢乾回去好好休息。
娄赢乾点了点头,现在安全了, 精神一松,浓烈的疲惫感便席卷全身, 他累的要命,确实需要休息。
“那我先回去了,有事电话叫我。对了,”娄赢乾拍了下额,“差点忘了, 队长呢?我不跟他汇报一下吗?”
娄赢乾和沈槿安既是同事也是同伴还是队友,二人均隶属于对诡异特殊组,不过是该组下的特别小队。
沈槿安性格冷静智, 擅长分析和做决策。一份计划至少有Plan A、Plan B、Plan C——三种,是队伍里的锦囊。
娄赢乾最怕沈槿安了,因为什么事都瞒不过沈槿安。实际上,不仅娄赢乾怕沈槿安,队伍里其他人也怕沈槿安,估计也就队长李颢然不怕沈槿安。
大概是李颢然没有秘密。其他人则各有各的小秘密,被沈槿安揭穿的时候想死的心都有了,太尴尬了。
“这次涉及的范围太广、带来的含义太糟,队长开会去了,短时间回不来。你回家休息吧,我跟队长说。”
“哦,那麻烦你了。”娄赢乾抓了抓头发,打了个哈欠,满脸困倦的向门口走去。其实他在酒店诡域度过的时间并不久,将近四个小时而已,但经历的多啊,受到的冲击太大,精神宛若被掏空。
沈槿安收回目光,拿起桌上娄赢乾留下的腕表,转身去隔壁研究部。
为了把效率提到最高,各部门都在一个场地里。有些像园区,面积很大。
沈槿安花了十五分钟走到研究部,自动门打开又关上,相比外面的酷热,室内很凉爽。前台看见她,脸上露出笑容,显然是认识的。
“槿安。”她叫了声,“你怎么过来啦?”
“找个人。”
“谁?”
“王彭延。”
“我这就帮你联系王院士。”
十分钟后。
一个中年男人匆匆赶来。
“槿安,你找我?”
沈槿安点了下头,“王叔,你看看这个还能修吗?”说着,递出一直攥在手里的腕表。
王彭延接过来仔细观察了番,发现背面有一点烧焦的痕迹,问道:“这是怎么坏的?”
“我不确定,但有个猜测。”沈槿安顿了下,没有再说下去。
久久没有等到下半句话的王彭延意识到什么,看了眼前台,收回视线,道:“去我办公室。”
作为院士,王彭延有属于自己的独立办公室。
现场没有第三个人了,沈槿安将之前未尽的话道出:“抱歉,刚才有些话不便说。这个腕表是我队友的,损坏的原因可能是接触到太浓烈的诡气”
“不可能!”王彭延几乎是下意识的否决道,“它的功率最大能接受超过13000的诡气,现如今我们检测到的最大数据也才8000,13000已经超出一半了。”
“是的,我知道。”沈槿安抬了下镜框,语气冷静的道:“我也觉得不可思议,所以这个腕表您拿去分析,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如果不是接触到太浓烈的诡气坏的,也能得到其它原因。”
***
纸人们抬着花轿如同鬼魅,一秒就出现在另一个地方,仿佛有缩地成寸的能力。
被‘借道’的诡域主安静异常,甚至贴心的把路空出来,以便送亲小队顺利通过。
眼睁睁看着这支队伍走进禁区,众诡怪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它们是知道那个被浓雾包围的地方的可怕的,起先还担心里面的诡会不会出来与自己争夺地盘,后来发现人家根本‘不出门’后就安心了,如今这么多年过去,诡怪们向来默契的自发避开这片区域,怀着侥幸心希望禁区里的恐怖存在一辈子都别出来。
然而现在看来,终究是奢望
世界果真是个圈。
对人类来说,S级诡域就是禁区。
而对S级诡怪来说,那片连接各个诡域的浓雾是它们的禁区。
根据诡域位置的不同,浓雾或悬浮在高空,或沉浸于海底,或干脆就在隔壁相同的是无论在哪里,众诡都绕着它。
浓雾的规则目前试探出了三个:不要接近,不要触碰,不要乱说。
前两个很好解,最后一个不要乱说来自某S级大诡的以身试险,这个大诡平日里最喜欢吹牛比,某日竟然拿浓雾来说道,结果就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变成血雾,死的不能再死。
浓雾在众诡心里又蒙上了一层阴影。
现在,想来阴影又多了一层——
“浓雾里竟然真的有诡啊!”
“给钱给钱,你赌输了!浓雾不是大诡,是酝酿大诡的温床!”
“如何确定?如果浓雾也是活的呢?”
“如果浓雾是活的,那就不可能有大诡,因为会被吃掉!”
“你没有证据。”
“嘿!耍赖是吧!”
外界的喧嚷打扰不到宁静的归一村。
坐在花轿里的夏灵泽也没看见外面的景象——轿子两侧的窗口都被帘子遮挡,中途他倒是产生过把帘子掀开的想法,但被秦锦婳转移了注意力。
身下一沉,花轿落在了地面。
秦锦婳起身率先出去,然后保持撩起帘子的动作,侧身等夏灵泽出来。
等夏灵泽两脚落地的时候只来得及看见最后一个纸人落荒而逃的背影。
应该是他的错觉吧?这些纸人都是江婶家的,小时候还带过他呢,他们关系可好了。
眨了眨眼睛,收回视线,夏灵泽担心的望向秦锦婳,犹豫道:“秦姐,这婚”
“不用担心我。”秦锦婳眼睛弯了弯,“已经过去了,不如说,我反倒松了口气。”
夏灵泽观察着秦锦婳的表情,好像确实没有一点伤神的样子,甚至有点小开心?
呃秦姐想得挺开。
“你在家等我一下噢。”虽然秦姐似乎并没太难过,但夏灵泽还是觉得(de)得(dei)做点什么。说完,就以最快的速度消失在秦锦婳视野里。
秦锦婳张了张嘴,什么都没来得及说,夏灵泽就自顾自跑远了。
在门口默默站了会,秦锦婳抬起右手,花轿迅速缩小,飞进她的手心。而后转身踏过门槛进入院内,每走一步她身上的嫁衣都在变化,渐渐转换成常服。
红色的那部分布料则被排挤出来,飘落地上前先化作灰飞烟灭。
A级诡的皮只能承受到这个地步了,实际上,要不是秦锦婳有意控制,红嫁衣碎片早就化成灰了。
本来是想红白双喜【红白双煞】,福到临门【死到临头】的,同时也表达出自己对夏灵泽送的礼物的重视,结果中途意外频发,导致没能派上用场。
——也不算是完全没派上用场吧。
比如迷惑了器诡,器诡主动送上门找死,让她报了被抢夺猎物的仇。
贺余朔和秦旖珏是她的猎物,器诡对两人动手便是得罪了她。
更别说器诡还要吞噬她。
早在意识到这点后秦锦婳就吩咐纸人散开寻找器诡。
器诡很谨慎,分.身无数,其中娄赢乾追的无面诡就是之一。这便是纸人杀死无面诡的原因,没对娄赢乾动手则是没有那个必要,纸人又不吃人,秦锦婳也没给它下达杀死人类的命令。不过最主要还是因为这个纸人是个咸鱼。
纸人也有自己的性格。
娄赢乾遇到的就属于性格很咸的类型,只执行‘上司’吩咐的任务,任务之外的工作一点不干。
这一批‘送亲队’里就那一个纸人是咸鱼,别的纸人完全不介意顺手宰个人。某种程度而言,娄赢乾真的很幸运。
夏灵泽火速回家,先到鸡圈里挑了只肥美的大母鸡,又到隔壁鸭子窝逮了只身强体壮的鸭子。
把两只的腿捆住,一手拎着一个,走到门口的矮木桩前,将它们放在旁边。然后起身去水缸舀了两盆水备用,一盆用来等会清洗,一盆拿去烧水,用来除毛。
烧水的时候夏灵泽没有像以往那样钻木取火,而是从衣服口袋里拿出娄赢乾送他的打火机,点燃干草,扔进灶台的火塘,不一会的功夫火就烧开了。
一切准备齐活,开杀。
看着向自己走来的杀神,老母鸡和年轻鸭发出惊恐的叫声。
“咯咯咯!!!”
“嘎嘎嘎!!!”
(翻译:你不要过来啊!)
夏灵泽轻轻抚摸了几下老母鸡的脑袋,嘴里念着“小鸡小鸡你莫怪,你是阳间一道菜,今年早早走,明年早早来。”
然后拔出卡在木桩里的刀刃,迅速而精准的对着老母鸡的脖子一划。
血液喷涌而出。
老母鸡抽搐了几下,死不瞑目。
年轻鸭吓得全身僵硬,看着刽子手脸上沾染的一丝血迹,眼中露出人性化的恐惧。
将鸡放在一边放血,夏灵泽罪恶的双手向年轻鸭伸去。
“嘎!”
手起刀落。
年轻鸭两腿一蹬,饮恨西北。
这会水也烧开了,夏灵泽听见‘咕嘟嘟’的冒泡声,去抬热水。
正好在他背转过身的刹那,老母鸡和年轻鸭尸首上涌出缕缕黑烟,这是它们的怨气,强烈到一旦诞生,至少就是A级起步。
黑烟扭曲着、膨胀着、一收一缩逐渐有了本体的身型。
突然,一抹看不见的目光扫过。
黑烟‘嘭’的消失。
屋内。
夏母的视线随着把热水端回到木桩边给母鸡和鸭子拔毛的夏灵泽移动,注视了大约五秒,才收回。
被夏灵泽放在口袋里的器诡安静如鸡,一动不动,宛如死物,努力将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因为全程坐在轿子里,器诡根本不知道自己来到了禁区,但它感受到了从来没有过的压迫感。
好可怕!
到处都是可怕的气息。
连带着它的人类,都十分有十二分不对劲!
它后悔了,真的后悔了,再也不敢了。现在想想,蹲在自己的诡域里多好,它何苦想不开出来找罪受。
第26章 第 26 章 你们在做什么?!
然而为时已晚, 此刻再后悔也无济于事。
器诡安静地待在夏灵泽的口袋里,夏灵泽则将放完血的鸡、鸭泡进滚烫的水里,过个五六分钟就能拔毛了。
差不多时间后, 夏灵泽动作麻利,很快就处完了毛羽。接下来是剔除内脏、把肉剁成块,然后起锅烧水, 将鸡肉倒进冷水中, 再往里加入几片生姜、几段大葱以及几颗花椒粒
随着锅中水温升高, 一股诱人的肉香味飘散在空气里。
满意的盖上锅盖, 之后放着小火慢炖即可。
现在处鸭肉。
关于怎么做鸭,夏灵泽已经想好了——盐水鸭。
盐水鸭是秦父的拿手菜, 夏灵泽最爱吃了。可惜秦父腿脚不好, 夏灵泽懂事,从小就学习做菜,包括上面的炖鸡汤也是幼时学的, 长大后他就没怎么让父母下过厨,是以练就了一手好厨艺。
把鸭子泡进用盐、八角、桂皮、香叶等多种材料制成的卤水中腌制, 放置半小时,然后取出放入锅中, 倒入清水、姜片、葱段等辅料,小火慢煮。
两道菜都上锅了,接下来只需要等待。
伸了个懒腰舒展身体,眼睛忽然被晃了下,夏灵泽下意识抬头望向天空。
蒙蒙亮的天色预示着此刻正是晨曦破晓之时, 世界仿佛蒙上了一层薄纱,轮廓柔和而模糊,宛如一幅由晨光勾勒的水墨画。
仔细想想, 今天确实花了很多时间,又是赶路、又是找人不知不觉,天都亮了。
既然时间已经不早,他反正也不是很困,那便干脆不睡了,去巡视菜地。
不过,在此之前,得先把身上的衣服换了。
——考虑到是秦姐的婚礼,非常重要的场合,夏灵泽特意穿了上个月李绣娘送的成人礼:一套做工精致、版型漂亮的衣服,包括白色长袍+裤子+鞋子。
所用材料均为几个月前李绣娘拜托夏灵泽去集市换的,夏灵泽完全没想到李绣娘换的这一堆东西没给自己留哪怕半点,全拿来给他做了衣服。
老实说,太贵重,真不好意思收。但问题在于做都做了,总不能拆了吧?何况李绣娘准备了好几个月最后夏灵泽怀着虔诚、感恩的心收下了衣服,感动得语无伦次,不知道说什么好。
李绣娘可能是看夏灵泽实在过意不去,向夏灵泽讨要了两只大白鹅。
夏灵泽反手Double,给了四只。可即便是四只鹅,夏灵泽也认为不够衣服的价值,如果不是李绣娘身体残缺,没有双臂,平日里不好做活路,他给十只、二十只都是可以的。
唉,村民们真的对他太好了,他如何能不回报大家,可怎么做才好呢?夏灵泽不知道,但他有个想法:既然村里不方便,那就将大家带去便利的城市。
然而这需要一大笔钱,他没钱
夏灵泽轻轻推开门,昏暗的房间里,母亲平躺在炕上安静的睡着,父亲也在一帘之隔的另一个炕上侧身躺着。
夏灵泽家统共两个房间,一个房间朝外,开门就是,有两个炕,中间用一道布帘隔开。一个房间在里面,有门,是夏灵泽的房间。
确定父母都在睡,夏灵泽蹑手蹑脚的回屋。
暗淡的光线下,白皙修长的手指插.入领口,往外拉了几下,而后解开衣领绳扣,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双臂拉扯衣服间小腹随之紧绷,轮廓分明的肌肉展彰显出蓬勃的力量。
换上汗衫、短裤、拖鞋三件套,夏灵泽离开房间,现在可以去‘巡山’了。
***
夏灵泽脚程快,将近一个小时就跑完了他那山下加山上总共二十亩的地。
不提春天种下、现已成熟的作物。两个月前栽种的大豆长势喜人,放眼望去绿油油的一片,风一吹便左右摇晃,颤巍巍的可爱极了。
实话讲,夏灵泽种菜没有技巧,单纯的种什么活什么。
很匪夷所思对吧?更匪夷所思的还在后面。
夏灵泽甚至不用施肥、浇水,只需挖个坑,把种子埋进去,种子自会生长。也不用除草除虫,因为根本不会出现这些玩意。他种地就跟玩游戏一样,到点蔬菜自动成熟,想起来要浇水了,天空便会巧合的下一场雨。
否则他一个人不靠机器管二十亩地,还能将作物们照顾的很好,那是痴人说梦。
地巡完了,时间也差不多了,夏灵泽转身回家。
还没到门口,大老远的,一股诱人的香气就钻入鼻腔。
夏灵泽加快脚步走进院子,停在灶台前,打开锅盖,两道菜都煮好了。
盛出装碗,放进篮子,夏灵泽往秦锦婳家赶去。
“秦姐,我给你送吃的来啦!”
秦锦婳也没睡,听见门外传来少年活泼的声音,起身迎接。
她记得夏灵泽说让自己等一下的话,虽然两个小时着实算不得一下,而是很多下但没关系,她本来也不需要睡眠。
“这个是母鸡汤,这个是咸水鸭。我不开心的时候吃好吃的东西就开心了,希望你也能忘记不开心的事。”夏灵泽努力安慰道。
他并擅长安慰人,用词直白生硬。
但这不妨碍秦锦婳受用,不说她把夏灵泽当弟弟,‘有色眼镜’下无论夏灵泽做什么她都觉得好——本来她也没觉得什么,根本不难过。
何况,这可是夏灵泽亲手养的鸡鸭,亲手做的菜,大补。
另一边。
娄赢乾顶着疲惫洗了个澡,将脏衣服扔进洗衣机里,定下模式,回房睡觉。
这一觉睡了将近七个小时,满血复活的娄赢乾想起衣服还没晾,下床去晾衣服。
晾之前习惯性地抖几下展平,到外套时也是如此。
只不过这回多了一个异物:一根一端带着一抹金的半长发。不知道它是怎么在经历过激烈的搅洗后还能坚强地黏在衣服上的。又刚好落进口袋比中彩票的概率还低。
晾到一半,手机响了,娄赢乾看了眼备注,是队长,接通。
“喂,队长。”
“我现在在家,刚睡醒。”
***
微博热搜
1.官方公布酒店诡域事件结果
2.游走性诡域
3.人类的末日
4.人造诡器最新状况
“观众朋友们晚上好,现在是8月28日晚上19时许,官方于今日早晨九点发布了云顶天国酒店调查结果是的,诡怪在进化,短短两个月内先是有人被拉进诡域,现在又出现诡域移动的情况,大家产生忧虑情绪很正常”
“但人类也不是原地踏步,我们有了新的进展相信只要大家共同努力,不放弃、不妥协,和敌人抗衡到底,希望的光芒自会在我们手中绽放”
一户普通人家。
妻子呼唤丈夫吃饭了,途中瞟了眼电视,埋怨道:“话说得好听,还不是死了那么多人。”
丈夫放下遥控器,一边朝餐桌走去,一边回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再说,现在诡域都能主动拉人了,谁也不知道灾难哪天会降临在自己头上。得过且过吧,能活一天是一天,别想那么多。政府也尽力了,他们不过是比我们聪明的普通人。普通人又能对诡怪如何呢?”
妻子皱紧双眉,叹了口气,“也是。”
归一村。
今天也是祥和宁静的一天。
夏灵泽将灰团放出来——灰团就是器诡,夏灵泽模仿朱猎户家的大黄取的名字。
已知大黄之所以叫大黄是因为它是条大黄狗。
那灰色的团雾就应该叫灰团。
器诡这几天见多了恐怖的存在,已经麻木。乃至一度怀疑诡生:到底哪来的这么多大诡,它印象里自己就是最强的那批,然而现在蹦出来更强的,验证了那句一山更比一山高的名言,且这‘更高山’还不是一座两座,是一群
这合吗?是真实存在的吗?
器诡的认知观被毁灭了个粉碎,感叹禁区也不过如此了
等等。
有没有一种可能,它现在就处于禁区?不然解释不了啊!
惶恐过、害怕过、绝望过。
器诡小心求生,发现除了夏灵泽,别的大诡都对它怀有敌意,它毫不怀疑自己一旦离开夏灵泽就会被撕碎。
是以,它不再纠结夏灵泽究竟是人是诡。不过,就凭观察出的这群大诡对夏灵泽的态度,器诡就能断定夏灵泽有着至高无上的地位,换句话说,夏灵泽一定很强,强到让众大诡陪他玩无聊的人类游戏,多么不可思议。
夏灵泽,强者中的强者,雄性中的雄性,强者中的支配者,强者中的统治者,强者之主,压倒性的强大
夏灵泽一把握住高声歌唱的灰团,神情凝重,沉默半晌,说道:“这歌,你非唱不可吗?”
灰团凝聚出一双眼睛,上下移动,像是在点头。
——必须唱啊!它可是在抱大腿,不努力表现怎么行。
啊!赞美吾王。
夏灵泽突然有那么一瞬间后悔把灰团带回来,听听它唱的都是什么,城里人竟然喜欢养这种东西,好厉害。
他自认为自己很能忍,此刻都有点受不了了。
器诡发现夏灵泽深沉的望着自己,那双眼眸是如此深不可测。器诡感到自己的灵魂在战栗,它火热的回望对方,试图让夏灵泽看出它的真心。
然而夏灵泽无动于衷。
它的一颗真心还不够吗!
是了,不拿出价值,如何让人家看得上自己。
器诡如今已没有了争老大的心,看看这些可怕的大诡吧,它不是一个两个,是们,是一群!放弃了,摆烂了,不如拜个主保平安。
所以,那个东西也就没什么用了。
不过器诡也有自己的小心思,夏灵泽都这么强了,不一定会要——碎片带来的助力有限,对它都没多大用处,被它当作移动房车,何况对夏灵泽。
想清楚了,器诡下定决心,将藏在体内的碎片吐出。
夏灵泽的视角。
灰团突然剧烈的抖动起来,接着一块散发着金光的碎片从它体内剥离。
足有巴掌大,比灰团大了一半,也不知道是怎么被灰团包裹在身体里的。
金色碎片完全脱离灰团的身体后,灰团头顶着碎片,朝他拱了拱。
夏灵泽迟疑的问道:“给我吗?”
灰团:“嗯嗯。”
夏灵泽抬起另一只手去接碎片,就在触碰到的刹那,碎片化作一缕金光钻入夏灵泽的身体。
见夏灵泽收下了,灰团多少有些遗憾。
夏灵泽则一脸懵逼的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和脸。
与此同时,一道震惊的声音传来:“你们在做什么?!”
第27章 第 27 章 我想考学历
“你们在做什么?!”
语气中夹杂着三分不可置信, 三分震惊,三分担忧以及一分崩溃。
谁见了不得说一句好一个标准扇形图!
苟铁蛋以每秒十米的速度狂奔到夏灵泽面前,屏住呼吸万分紧张的观察着夏灵泽的表情, 焦急的询问:“灵泽,你还好吗?”
说这番话的时候,他背后冒出一个黑影, 带着威胁和杀意的愤怒狠狠剜了眼灰团。
灰团一惊, 不明白咋了, 自己疑似被大诡记恨, 它做什么了?
器诡的认知里显然没有碎片危险这个概念,反倒觉得碎片是很好的东西。
毕竟对弱小的诡来说:碎片能帮助它们变强, 同时还有一点点减轻诡怪痛苦的作用。虽然这个作用对小诡无用, 因为小诡精神受侵蚀程度轻。但对时不时忍无可忍疯狂暴走的大诡有那么一丝丝用处,且,诡怪只能在碎片张开的结界内活动, 碎片一旦被带走,结界消失, 该诡域内的诡怪就会瞬间灰飞烟灭,重要程度不言而喻。
综上所述, 碎片怎么看都是好东西。
所以——它上供碎片怎么就招大诡恨了?
好好好,它明白,肯定是大诡怕自己和它争宠,又偏偏拿不出同等价值的贡品
碎片当然是好东西。
但夏灵泽是人类,虽然也许大概没那么纯。
如果碎片只是被夏灵泽拿在手里, 苟铁蛋不会这么惊慌。他慌的是碎片融进夏灵泽身体,会不会造成影响。
要知道夏灵泽的命不仅是他自己的,更关乎归一村上上下下所有诡。
甚至连归一村本身, 都是夏灵泽创造的。否则这就是一块黑暗的不毛之地,什么都没有,它们也日日沉浸在疯狂杀戮中,没有自我,没有智,受尽折磨、痛苦不堪。
——不知道什么原因,实力越强的诡精神越不稳定。不稳定的因素在于每分每秒酷刑般的疼痛:大脑宛如被针扎,全身骨头仿佛被碾碎,眼球被挤压、皮肤被烧灼没有一处不疼。
而除了的疼痛,精神上的折磨也不少。
有的诡反复经历死前的绝望、有的诡喜欢某样物品,那就每次都让它差点得到,却永远碰不得
心灵加身体的双重折磨,落谁身上都受不了。
在夏灵泽诞生前,‘村民们’过的便是这种苦日子,它们真的再也不想回到那宛若地狱般的过去。
所以夏灵泽绝对不能出事。
苟铁蛋这一刻对器诡的杀心上升到了顶峰。它就知道!有一就有二,前面刚解决了个熊诡,现在又冒出来个器诡,可恨,可恨呐!
夏灵泽要是真的特别想养宠物,还不如他去找一个省心的。
怪他,都怪他啊!
一切的开端,都是他乱开腔,给夏灵泽提供了灵感,搞出个集市。
苟铁蛋愧疚、苟铁蛋悲愤、苟铁蛋阴沉、苟铁蛋咬牙切齿
在夏灵泽眼里,就是他铁蛋叔不知道怎么了,脸色阴晴不定,表情时而狰狞时而迷茫时而痛心疾首。
好怪。
这咋了?莫不是生病了?
思及此,夏灵泽忧心的回道:“铁蛋叔,我还好,倒是你,是有哪里不舒服吗?又或者发生了什么?”
苟铁蛋感动极了!这个时候夏灵泽居然还在关心他而不是关心自己。
灵泽真是个好孩子啊。
都怪器诡!
记仇(暗杀)小本本里再添一笔。
“没有,我是刚才看见有个碎片进入你的体内,担心你。”苟铁蛋忧虑的说道,“也不知道对你有没有影响,能弄出来吗?”
夏灵泽并没有看见铁蛋叔在背后暗戳戳恐吓他的宠物,对于铁蛋叔的担心,他沉吟了下,回道:“没有什么感觉耶。”
当天晚上。
随着夏灵泽进入梦乡,整个归一村犹如按下静音键和暂停键,风声没有了,蝉鸣消失了,地里的植物变得恐怖,瓜藤长成人手形状,大白菜张开一嘴锋利的牙齿,茄身长满密密麻麻的眼珠
就连悬挂在高空的月亮都变得抽象起来,一会是个正方形,一会是个棱形,一会是个长方形,一会又是个不规则形就像有人在拉扯它的边框,改变月亮的参数。
繁星也不再闪烁,宛若一具具死尸挂在天上。
夏灵泽就好似运转此方世活界活动的核心,他醒着的时候归一村才会照常运作,睡着后,一切则将归于虚无。
村诡们早已习惯。
但今晚,有些不同寻常
发现异常后,村长赵山不用召集,其它诡陆陆续续自发赶来他的院子。
“怎么回事?”
“不知道啊”
“那个。”苟铁蛋弱弱的发出声音。
赵山阴沉的眼神落在他的身上,别的诡也瞬间安静,齐刷刷的转头看向他。
苟铁蛋咽了口口水,硬着头皮道:“白天我看见器诡拿出碎片交给灵泽,那碎片直接飞进了灵泽体内——”
脚下骤然一空,苟铁蛋被吊在了空中。
“为什么不早说!”
“苟铁蛋,又是你!”
“喂喂喂,什么叫又是我,集市那件事我已经道过歉了,而且这次又不是因为集市出的事,器诡是灵泽从外面带来的,灵泽又是跟着秦锦婳出的村,你们要怪也应该怪秦锦婳,她监督不力,关我什么事!”铁蛋不服气的喊冤。
众诡的目光于是又看向一旁沉默的秦锦婳。
秦锦婳开口道:“抱歉,这次确实是我的问题。”
村长沉默地将烟枪放进嘴里抽了口,吐出形如骷髅头模样的黑烟,“罢了,事情已经发生,讨论谁应为此负责没有意义。今晚先观望,等明天灵泽醒来,问问他有没有什么感觉。”
“夏纱,夏鸣,你们与灵泽住得近,麻烦你们多加注意。”村长看向煞诡和冥诡,叮嘱道。
深夜。
惨白冰冷的月光穿过窗户倾洒在少年恬静的睡颜上,长翘浓密的睫毛随着呼吸轻轻颤动,于眼睑投下一层弧形阴影。眉宇柔和的弯曲着,鼻梁挺直而秀气。嘴里嘀咕了一句什么,他翻转过身,衣服上滑,露出光滑纤细的腰肢。
房间门在这时悄无声息的打开,两道黑影无声地走了进来。
夏母看着孩子不老实的睡姿,唇角弯了弯,拉起被子的一角盖在孩子肚子上。
夏父观察着孩子的一举一动。
被放在枕边的灰团自两个大诡进门的瞬间就醒了,但它不敢吭声,也不敢看。而即使不用眼睛看,它也能清晰的感知到两人带着森然寒意的目光阴冷的落在自己身上。
器诡一度怀疑二诡是不是终于要对它下手了,紧绷着神经,做好随时叫醒夏灵泽的准备。虽然,很有可能它没来得及做些什么就挂了——毕竟是两只大诡,它们的实力差距很大,大到器诡心知挣扎都是种奢望。
幸好,两只大诡只是看,到底没有真的动手
时间差不多了,两人离开房间。
就在他们走后没多久,嘹亮的鸡鸣响起,预示新的一天来临。
夏灵泽睡眼惺忪的从床上坐起来,伸了个懒腰,下床换好衣服,将灰团放进口袋里,出门洗漱。
途径父母的房间,二人还在睡,夏灵泽轻手轻脚地关上门,来到院子水缸旁洗漱。
冰凉的水拍在脸上,一个激灵,彻底赶跑了瞌睡虫。水珠自眉间滑下,落入眼睛,一阵不适的刺痛感,夏灵泽下意识闭上眼睛用力眨了几下,黑暗中,他恍惚的想起自己昨晚似乎做了一个梦。
梦境是一片安静的纯黑。
然后,一双漠然的金眸睁开
那双眼睛让夏灵泽隐隐感到有些熟悉,可夏灵泽很清楚他认识的人里没有人的眼睛是金色的。
嗐,梦而已,不能当真啦。
于是很快抛之脑后。
梳洗完毕,夏灵泽开始准备早餐。
等将配菜备好,夏父夏母也醒了。
今早吃臊子面。
夏家没有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夏灵泽咽下嘴里的食物,说道:“爸,妈,我前几天不是和秦姐去了趟市里吗,发现市里的一些配置真的很方便,尤其我们村很多人身体不便,要是能有那些配置,一定能改善大家的生活。”
“可我该怎么做才好呢?我是想着把你们带去城里,但我没有钱,或许,我应该出去打工挣钱?”夏灵泽不好意思的说道。
夏父眼皮一跳,脱口而出一句“不行。”
夏灵泽疑惑的问:“为什么?”
夏父张了张嘴,暗暗叫苦,他嘴笨,这要怎么答?
好在夏母反应快,淡定的说道:“外面人看重学历,你没有学历,出去也赚不了几个钱。而且,我们这些人一辈子都没怎么出过村,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不需要你改变。”
夏灵泽感觉出父母对外面的排斥,张了张嘴,到底没有再说什么,闷闷地吃完了面。不过收碗的时候,到底还是没能忍住,说道:“妈,我从小就听你说外面的世界有多繁华美丽,和村里相比,简直不是一个世界。我知你是怕我辛苦,毕竟谁不希望过上好日子。”
“但我是认真的,且这个想法不是突然冒出来的,而是从小就有的。你以前就教育我不必事事追求结果,有的时候过程更重要,所以失败了也没关系,至少人到老年不遗憾。”
“——妈,我不怕吃苦。”少年坚定的眼神耀眼至极,他的目标无关己身,关乎大家。
夏母沉默半晌,松了口:“好,你想做便去做吧。”
夏父瞪大眼睛,张嘴准备说些什么,被妻子打断:“我教育你凡事不必追求结果,也告诉过你做事要有计划。那么,你的计划做出来了吗?”
夏灵泽知道成败在此一举,抿了抿唇,试探的说道:“你刚才说学历很重要,我想读书,考学历。”
夏母淡定对的点了下头,“好,我明白了。”
夏父:“???”
不是,你明白什么了?
第28章 第 28 章 你觉得合吗
“谢谢妈!”夏灵泽激动地抱了下母亲, 高兴的将脏碗叠在一起,准备拿去水池边清洗。
“灵泽。”这时夏母突然冷不丁叫了声。
夏灵泽条件反射抬起头,眼神清澈的望向女人, 语气轻快的问:“怎么啦?”
“昨晚睡得好吗。”
“挺好的。”
就是做了个梦,不过也没多少内容,只一双眼睛而已, 没什么好说的, 他都快忘了。
“马上就要立秋了, 天气转凉, 注意保暖。”秦母点了下头,提醒道。
“好的。妈, 爸, 你们也是。”夏灵泽只当母亲是和往常一样关心自己,并不知道夏母其实是在试探他的身体情况。
洗完碗,夏灵泽便又扛起锄头巡视他的菜地去了。
等人走远, 夏父急不可耐的说道:“你这是做什么?真打算让灵泽去外面吗?”
夏母平淡的回道:“那孩子脾气倔,你以为我们说不同意他就会放弃?不如顺着他, 至少不伤感情。而且,你也感觉到了吧, 天道对我们的压制越来越弱,迟早有一天”说到后面,她的声音轻的就像是在自言自语,旁人根本听不清晰。
不过也不需要她说的多清楚,夏父心知肚明。
夏母抬眼看着空无一人的门前, 仿佛还能看到少年单薄的背影。
***
夏灵泽巡视菜地的时候把灰团放了出来,灰团也听话、从不乱跑,乖乖的跟在夏灵泽身边, 堪称寸步不离,粘人得紧。
——当然寸步不离、粘人得紧了!
这个鬼地方可怕的很,又对它恶意居多,器诡是真怕被暗杀,不抱紧夏灵泽的腿,它早死不知道多少次了。
夏灵泽此时正在梳他的瓜藤,不知道什么原因,瓜藤打结在了一起,明明昨天看的时候还好好的。
“奇怪。”他郁闷的嘀咕了一声。这种情况真是开天辟地头一遭,等会去问问张叔吧,张叔也许知道原因。
在夏灵泽梳瓜藤的时候,灰团正打起十二万分精力,全神贯注的观察四周,仿佛有那个被迫害妄想症。
不过对灰团来说,那还真不是什么被迫害妄想症,的的确确有诡想要它的命——不是没想过向夏灵泽告状,实际上,它尝试过了。
但那次就在它张嘴准备叫苦时,数不清的恐怖目光顿时从四面八方投来将它围了个水泄不通。
灰团自那以后明白,只要它不打破表面上的和平,大诡们还能忍忍。一旦它打破平静,那不用等了,死期就在此时此刻。
那夏灵泽会不知道吗?
灰团认为夏灵泽肯定是知道的,他那么强,怎么可能不知道?但他又偏生表现的不知情,这说明什么?恶趣味啊!
好恶劣的性格!
灰团‘认清’自己可悲的处境后偷摸着掉了不少次小珍珠,而夏灵泽在它的眼里更是变成了乐子人、大魔王的形象。
就是说,这个村全员恶诡,没一个善。
呜。
它怎么这么惨啊!
仔细想想,一切的起因,都是因为它太想进步了。
呜呜!
这么一想,更憋屈难在了。
黯然伤神之时,脚下倏然一空,接着一股大力将它往下拽,灰团急得条件反射准备出声呼救,但那拽着它的东西速度快得不可思议,瞬间就把它拖进了土里,声音没能传递出去。
等夏灵泽分开打结的瓜藤,想起来灰团低头看去时,发现脚边空荡荡的,没有灰团的身影。
“?”难道跑去哪里玩了?
夏灵泽尝试呼唤:“灰团!你在哪?回来了,走啦!”
“”回应他的只有一片安静。
噢,不止。还有风声。
最近确实是降温了,没有那么热,吹来的风很凉爽。如果手里没什么事,夏灵泽通常会选择就地躺下享受风拂过的惬意。
但现在灰团不见了,他得去找。
“灰团!灰团!”
夏灵泽将整片瓜田都绕了一圈,也没能找到灰团的影子,郁闷道:“奇了怪了,灰团平时跟我跟的很紧,就算跑去玩,按来说也不会跑太远。”
可就是找不到。
没办法,夏灵泽只好使用他的小能力,以第三视角全方位寻找灰团
到处都没有。
夏灵泽不禁露出愣神的表情,灰团难道跑山里去了?
这时,心底突然生起一股感应,夏灵泽顺从感应的指引,低头看向脚下泥土,陷入了沉思
村长家小院。
“你平日里和灵泽关系最好,你去打探。”化名江枝的纸扎诡催促道。
“我打探什么啊?该问的都问了。”苟铁蛋痛苦的说道。
“你上一刻问的,关这一刻什么事?万一灵泽只是那一会没事,后面又有事了呢?”
“那就应该让诡医去啊!”
赤着脚的中年男人幽幽说道:“我是诡医,治不了人。”
苟铁蛋噎住,烦闷地抓了抓头发,半天憋出一句:“知道了知道了,我去行了吧!”
殊不知他走后,大家商量起了另一件事。
显然,他是被众诡刻意支走的。倒不是众诡排斥他,而是苟铁蛋这厮着实管不住嘴巴,夏灵泽又特别喜欢他铁蛋叔,总是找苟铁蛋,万一一不小心苟铁蛋泄密了,那众诡是真的撕了他的心都有。
所以,支走苟铁蛋反而体现出众诡对他的好。
——为了保护苟铁蛋的生命安全,也为了保护它们自己的心脏少受些刺激和气!
缢鬼震惊道:“什么?灵泽要去外面?”
夏鸣沉重的点了下头。
“你还同意了!”缢鬼转头看向夏纱,声音尖利得近乎能震碎玻璃。
夏纱一副淡定的样子,也不说话。
缢鬼急道:“不是,咋想的,灵泽对我们有多重要你不知道吗?万一他在外面出了事,我们怎么办?”
“我说不准,他就不去了?”夏纱重复早上堵夏鸣的话。
缢鬼哑口无言。
确实,夏灵泽有多倔他们是知道的。
那难道就只能眼睁睁看着夏灵泽走吗?
这个责任太大,没诡担得起,于是转头看向一言不发的村长。
化名赵山,以最强实力和性格最稳重两点让大家心服口服拿到老大(村长)身份的野诡抽了两口烟,吐出黑色的骷髅头烟雾,脸色阴沉的道:“随他去吧。”
“但是!”
“如果你觉得自己能说服灵泽,那你就去。”
“”缢鬼垮下脸,想也知道它说服不了夏灵泽。
知道此事再无回转的可能,众诡唉声叹气的各回各家。
夏纱也准备回去,赵山突然叫住她。
“夏纱,你等一下。”
夏鸣犹豫的也跟着停下,他和夏纱扮演的夏灵泽的父母,赵山叫住夏纱,也许也有他的事?
然后赵山告诉了他答案:“夏鸣,你走吧。”
ok,fine。
等所有诡都走完,赵山这才道:“灵泽是个好孩子,对吧?他出村的原因是为了我们这群家伙。”
夏纱不知道赵山怎么突然说这么一句话,顿了下,低低“嗯”了声。
“你说巧不巧,我感觉到了老伙伴的气息。”
夏纱不明所以,脸上露出疑惑。
赵山又抽了口烟,“我生前曾是某高校的校长,诡异降临的第一天,学校就变成了诡域。而就在今天早上,大约是你和夏灵泽聊天的时间段,我感觉到了熟人的气息——夏纱,你去一趟集市吧。”
不等夏纱询问原因,赵山接着道:“我给你一封介绍信,你去集市找一个没有头发的男人。”
夏纱顿时明白了,也正是因为明白了,心中掀起宛如海啸般的震荡。
巧,真的太巧了。
即便亲眼见过夏灵泽创造太阳、月亮,改变了这片黑暗的虚无之地,可当他那份心想事成的能力再次出现时,依然令人感到震撼。
“我明白了。”夏纱轻微点了下头。
赵山起身,走进屋里,不一会出来时手里多了封信。
“他姓徐,你叫他徐老师就好。”将信件递给夏纱,赵山嘱咐道。
夏纱拿着信走了。
赵山站在院子里,抬头望着澄澈湛蓝的天空,眼里充满怀念。
诡异复苏的时候他已经离校退休有五年,因为身体不好,难以行动,关于学校的情况都是听别人说起
总的来说——算是近乡情怯吧,赵山不愿和以前的老伙伴见面,因为不想对方看见他如今的样子,他也不忍看对方现在的模样。
毕竟,诡相哪有好看的
所以他才让夏纱去,而不是自己去。
另一边。
苟铁蛋琢磨着这个时间夏灵泽多半在地里,而他的地又是相连的,顺着找想来很快就能找到。
事实也是如此。
但。
苟铁蛋瞪大眼睛,看着面前已经垒成一座小山的土壤,懵逼了两秒,而后回过神来绕到土堆另一面,与土堆形成‘质量守恒定律’的是眼下超深的大坑。
苟铁蛋把头伸过去往下看,只见夏灵泽在下面拿着铁铲不停地挖掘。
“灵泽,你这是在做什么?”
听见声音,夏灵泽向上看,见是铁蛋叔,高兴地挥了挥手,然后道:“灰团不知道怎么钻到下面了,叫它也不应,我担心是不是出事了。”
“灵泽,你往旁边让让。”
“好。”
下一秒,苟铁蛋从上面轻松跳下。
半空中他还想着一定要跟灵泽说说坏话,给器诡上眼药。结果等落到地面,他脸上轻松的笑容顿时僵住。
——入眼的是大片足有大腿粗的植物根茎。
梗了梗,苟铁蛋看向一脸单纯的夏灵泽,一言难尽的道:“灵泽啊,你觉得植物根茎这么粗合吗?”
第29章 第 29 章 爱爱爱,恨恨恨……
它不合!
真的不合!
苟铁蛋在心里呐喊, 这些大腿粗的根茎实在是太渗人了,他鸡皮疙瘩都出来了。
“诶?”对于铁蛋叔的质问,夏灵泽一头雾水地歪了歪头, “不正常吗?好像确实是,以前的根茎没有这么粗。”
苟铁蛋抽了抽嘴角,原来你还知道啊。
等等——
灵泽知道, 也就是说
苟铁蛋的神色凝重了两分。异常居然在灵泽醒来后还依然存在, 不对劲中的不对劲啊。
“可能是变异了吧。”夏灵泽的声音打断了苟铁蛋的思考。
“也没什么, 很正常, 唔,算是一种进化?”
宛如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话, 苟铁蛋瞳孔骤缩, 内心的惊讶和震撼冲击得他眼前一阵天旋地转。
恍惚间,夏灵泽脸上的微笑都变得诡异起来,丝丝寒意从心底蔓延至四肢, 苟铁蛋张了张嘴,骤然发觉自己从小看大的孩子这一刻是如此陌生, 他的笑容明明和往常一样,但那双眸子高高在上, 透出冷冽的弧光,冰冷漠然。
灵魂战栗的颤动,喉咙发紧,冷汗涔涔,背脊发凉。
“铁蛋叔?你怎么了?”
下一秒, 夏灵泽又恢复了正常。他担忧的看着呆住的铁蛋叔,伸手在铁蛋叔面前晃了晃。
苟铁蛋猛然回过神来,嘴唇嗫嚅, 倒映着夏灵泽身影的眼底闪过一道俱意。
不同于赵山等强于他的诡给他的压迫感,方才夏灵泽散发的威压可怕得和他记忆中一段经历相似,甚至是一模一样。
作为第一批诡异复苏者,遇到夏灵泽前,苟铁蛋最初是有几分清醒意识的。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只是下意识想要回家,找爸爸妈妈。于是他从河里爬出来,朝着印象里家的方向走去。
那时的他不知道自己变成了诡,更不知道诡是不能出诡域的。
是以,很快付出了代价。
——就在他半只脚踏出诡域的瞬间,恐怖的气息从天上扫来。只一瞬间,他的那只脚就化为尘埃,灰飞烟灭。
剧痛令他发出惨叫,也是那时起,他的脑海里多出了很多东西。关乎诡,关乎自己,关乎那道恐怖的气息是何存在
至于诡域碎片,同人类一样,诡怪也不知情。它们的‘传承记忆’里并没有相关知识。
“灵泽。”苟铁蛋艰涩的挤出两个字,说出来后再说其他的话也变得相对轻松,“你为什么知道进化?”
夏灵泽愣了下,奇怪的回道:“这不是常识吗?”
常识?
哪门子常识,这根本不是常识!也没有任何人(诡)告诉过夏灵泽,他到底是从哪知道的?
或者说,夏灵泽的真实身——
苟铁蛋的眼神突然空了下,有什么被不着痕迹的抹去。
眸光闪烁,苟铁蛋看着面前大腿粗的根茎,发出灵魂质问:“灵泽,正常植物的根茎是不会这么粗的!”
夏灵泽无奈的叹了口气,不明白铁蛋叔怎么老纠结这个问题。不过,算了,既然铁蛋叔不喜欢,那就拔掉好了,反正瓜瓜都已成熟,等会摘下来给乡亲们分一分,也不浪费。
思及此,夏灵泽回道:“好吧,等找到灰团,我就把它处了。”
有了苟铁蛋的加入,不一会,坑就挖到了将近二十米深。
夏灵泽再次将铁铲插.进土里,这回传来的触感和先前有所不同,略硬。
于是夏灵泽放下铁铲,改用手挖,速度快到形成残影,泥土飞溅,效率竟一点也不比铁铲差。
苟铁蛋注意到夏灵泽的变动,看了过来。
夏灵泽继续深挖。
大约半分钟后,一抹白色显露出来。
苟铁蛋见状,也来帮忙。
两人齐心协力,五分钟过去,他们脚下赫然是一团紧抱在一起的根茎,仿若巨大的肿瘤。
‘怦怦’
有频率的震动从底下传来,犹如心跳声。
苟铁蛋皱紧双眉,浓郁的湿气从他身上溢出,白色肿瘤表面出现水痕。
继续控制水汽向下渗透。
随着越探越深,苟铁蛋惊讶的发现里面就像一个心室。卧槽,成精了还?!
“灵泽。”苟铁蛋意识到了什么,语气沉重的说道,“我感觉有点不对劲,我们回去叫人来灵泽?!”
转过头,夏灵泽的位置空空如也,不过多出了一个坑。
苟铁蛋快步走到坑边往下看,果不其然夏灵泽就在下面,正用手继续深挖。
“灵泽,我们回去找人来吧,呃,比如张大头,他对种植方面的事很有心得,你这根茎明显不正常,可能是生病了。”苟铁蛋绞尽脑汁,尽可能将异常描述的符合常。
——被抹除掉部分记忆后,在苟铁蛋心里夏灵泽依然是那个对诡异世界一无所知的普通小孩。
“灰团就在下面,我感觉它状态不太好,怕来不及。铁蛋叔,你去找张叔吧,我在这等你们。”
夏灵泽不愿意走,苟铁蛋哪敢走,只好留下来和夏灵泽一起继续挖坑。
又挖了五米左右,脚下一空,二人掉到了一个‘空房’。此处应该是根茎肿瘤的中室,一颗有五六岁小孩大小的心脏被上下根茎连接着挂在半空,表面覆盖有一层薄薄的、光滑的膜,鲜红的心肌肉有频率的收缩,每泵压一次,都能清楚的看见血液涌出粗壮的血管,被根茎吸收。
灰团就被吊在旁边,它圆滚滚的身材加上被根茎缠绕着绑在顶上,形态肖似悠悠球,莫名的喜感。
听见动静,灰团有气无力的下意识抬眼看了下,这一看不得了,眼泪,喷射了出来。
“灵泽!灵泽!救命!”它扭动身体,在空中左右摇摆,心情激动得肉眼可见。
夏灵泽赶忙走上前拯救灰团,他扯掉灰团身上的根茎,还没来得及问灰团怎么跑这里来了,灰团就先一步扑进他的怀里嚎啕大哭,诉说委屈。
一番哭诉后,提取关键内容,夏灵泽明白了,灰团是被根茎拖下来的。
能悄无声息的从土里钻出来搞袭击村里上上下下这么多老弱病残,太危险了。
心里有了想法,夏灵泽抬头重新看向面前的巨大心脏。
苟铁蛋也在看心脏,越看越难以置信。
卧槽,真成精了!
要毁掉吗?还是毁掉吧,趁灵泽不注意。
这么想着,苟铁蛋转头看向夏灵泽,清了清嗓子,刚打算说点什么。
只见夏灵泽一只手抱着灰团,一只手握拳,狠狠砸向心脏。
大心脏是什么感觉苟铁蛋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的心脏快要爆炸了。
“灵泽?!”这孩子怎么这么莽啊,跟谁学的!
苟罪魁祸首铁蛋痛心的想到。
‘噗嗤!’
拳头贯穿心脏,大股血液倾涌而出。
一道凄厉的声音在夏灵泽脑海里响起:【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都是您的造物】
【爱着爱着爱着爱着爱着您】
【向您献上恨恨恨恨恨呜呜呜呜】
迷茫、委屈、痛苦、不甘、怨恨。
夏灵泽收回拳头,左右摇头环顾四周,没发现在场除了他、狗蛋叔、灰团以外的第四个生物。
那到底是谁在说话?
夏灵泽正打算询问铁蛋叔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一阵‘咔嚓’的声音传来。
苟铁蛋大叫道:“不好,要塌了,快跑!”
另一边。
集市虽说只在每个月十五号开市,但其它日子也是能来的,只是在夏灵泽认知中别的日子不会有多少人来。
然而夏灵泽不知道的是别的日子反而来的人(诡)更多。
——这个连接着众诡域的公共区真的超受欢迎的,不少有商业头脑的聪明诡跑来做生意,又或是认亲、聚餐、聊天无比热闹。毕竟小诡不像大诡有实力保证自身安全前往别的诡域,而集市诡域就不一样了。
也不知道是什么原,所有诡只要想来,立马就能瞬移到位。
遗憾的是集市诡域早上七点开门,下午六点关闭,到点了不走也会被弹出去。
同时,因为什么诡都能来,集市很危险——集市里只是不能伤人,不是不能伤诡。
但话又说回来,哪个诡域不危险呀,反正要是来了大诡,努力躲开就是,实在躲不开就是命了。没办法。
好在大诡们几乎只在十五号这天来,避开十五号就是了。
长颈诡是新来的,从隔壁摊主嘴里知道了集市诡域的情报,好奇的追问隔壁摊主为什么大诡们只集中在十五号这天来集市。
隔壁摊主左右看了看确定没人注意它这边,小声回道:“因为这一天有个超神秘的大诡带着非常珍贵的东西来集市,别的大诡都是来抢货的。”
“哎,对了,再告诉你个匪夷所思的事。”
“什么事?”
“大诡们在那个超神秘的大诡面前很听话。”
“啊?真的假的?也就是说对方的实力强到高过其余大诡?”
“嗯哼,所以我们给他取了个外号,诡王,嘿嘿。对了,据说这个集市诡域和那位还有关系呢。”
长颈诡惊讶的睁大眼睛,刚想说些什么,前方忽然出现大动静,众小诡四散而逃。
隐约听见有诡再喊:“快跑啊!大诡来了!”
长颈诡听见,转头看向隔壁摊主,欲叫对方快跑,结果人早就麻溜地打好包跑远了。
夏纱手里捏着赵山给的推荐信,无视一众因为她的出现落荒而逃的小诡,有目标的寻找对象。
她的眼睛灰浊而空洞,毫无疑问,应该什么都看不见。但她的能力却与眼睛有关无数眼球凭空出现,在诡群中搜索着具有光头特征的诡。
第30章 第 30 章 录取通知书
在一群逃窜的小诡中间, 那道不急不躁的身影就变得格外明显。
“哎,别跑,先把我的茶给我。”徐跃名拉住正欲逃跑的小摊贩, 语气和善。
“???”小摊贩被拽得一个踉跄差点摔倒,黑着脸转头看向罪魁祸首,露出凶狠狰狞的诡相, 威胁道:“哥们, 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也不看看都什么时候了, 撒手!”
“我钱都给了。”徐跃名慢吞吞的道。
“谁管你啊!”小摊贩吼道,眼露威胁:“再不撒手我揍你了!”说着, 手臂如同烤箱里膨胀的面包, 瞬间大了两圈。肌肉隆起,仿佛呼吸般上下起伏,充满力量感, 一拳打死老虎都不在话下。
闻言,徐跃名架在鼻梁上的平光镜折射出凌冽的弧光, 语气也顿时冷了下来,“那你还我钱。”
“想得美啊你!”小摊贩骂骂咧咧。
也是他俩所处的位置靠后, 夏纱还没过来。否则小摊贩早就急得动手了,哪还会和眼前这个脑袋光滑锃亮得宛如一枚剥了壳的熟鸡蛋的秃子说这么多。
“你这是违法的。”
“哈?你跟诡讲法?”小摊贩差点笑出声,“算了,看在你这么傻也成功逗乐我的份上,我不跟你计较。”
说罢, 用力甩了下手。
然而,想象中把光头男拽着自己的手甩开的画面没有发生,倒是被抓住的部位越来越痛, 骨头、骨头要裂了!
小摊贩疼得眼泪直飚,模糊中,他看到一个巨大的黑影压了下来。
眨了下眼睛,把眼泪挤出眼眶。视野恢复了清晰,小摊贩一时间把剧痛都抛在了脑后,目瞪口呆的望着面前六米高的巨大黑影——它由浓厚的诡气凝聚而成,身上的肌肉块肉眼可见的坚硬,毕竟都反射出了金属的质感。
跟黑影对比,小摊贩那就是小卡拉米。
如果说小摊贩能一拳打死一头老虎,那黑影就能一拳打爆一群老虎。
好、好可怕!
小摊贩面露惊恐,瑟瑟发抖。
“咕咚!”
它艰难地咽了口口水,视线下移,落在秃头男身上,欲哭无泪地挤出一个扭曲的笑容,求饶道:“大哥,我错了,我带来的茶叶都给你!”
早说你这么强啊!小弟哪还敢跟您作对。
最后小摊贩连铺在地上的布都不要了,灰溜溜地跑掉。
徐跃名收回黑影,蹲下身不慌不忙地拨弄着一个个茶罐。
这时,一双穿着布鞋的脚进入徐跃名的余光。徐跃名并没有在意,但对方就像脚下生了根,且脚尖朝向他,一动不动,于是徐跃名懂了,对方是冲他而来。
放下茶罐,徐跃名侧着脖子抬头看向布鞋的主人,“你有什么事?”他和气的问。
“徐老师?”
“嗯?你认识我?”徐跃名脸上露出惊讶的神色。
“这个给你。”确定是自己要找的人,夏纱递出手里雪白的信件。
徐跃名没有马上接过,他眯着眼仔细端详了一番女人的相貌外表,实在想不起来以前在哪里见过,而后才接过信件
看完信件内容,徐跃名心情复杂,流下激动的泪水。
上面写了老伙计的近况和所想要拜托的事,以及老伙计为什么不亲自来见他的原因。
“那个老家伙。”徐跃名无奈的感叹了一句,随后站起身,面朝夏纱,神色严肃的道:“你家孩子想入学我们海市一中没问题,但学得怎么样我无法保证。并且,我们学校很严格,要想拿到毕业证书考试成绩至少及格。不过也因如此,海市一中的毕业证书很吃香,出去找工作不成问题。”
夏纱点了点头,“什么时候可以入学?”
徐跃名抬起右手,诡气从他的袖口溢出,凝聚成一张入学通知书。接着用指代笔,在上面写了什么东西,完成后,交给夏纱。
“九月九号报道,具体时间、地址上面写的有。”
夏纱收下,“谢谢。”
“不用谢。”
目标达成,夏纱离开了集市诡域。
没多久,徐跃名也走了。
小诡们等了好一会,确定大诡都走了,才陆陆续续返回,继续该干什么干什么,只不过,今天过后,瓜田里怕是又长出了两个新鲜的大瓜。
#夭寿啦!居然有大诡扮猪吃老虎!#
#谁知道那个能力和眼睛有关的大诡是哪个诡域出来的?性格怎么样?#
***
夏灵泽的瓜田塌了。
除了不能见光的朱屠户和江婶,全村人几乎都来了。
两人均有些狼狈,灰扑扑的,就像是在地里滚了几圈。
不过,就他们刚才惊险的‘逃亡’过程来说,和在地里滚几圈也没有什么区别。
苟铁蛋含糊的将根茎的异常委婉带过,但这不妨碍村长和其他诡解他想要表达的意思。
“大头,你去看看。”赵山抬起眼皮看向一副典型的农村壮汉形象的地诡,吩咐道。
张大头“嗯”了声,走到塌方的坑边,上面重新被泥土覆盖,需要清,如果没有外力帮助,光靠人力,至少得要个好几天。
但这是对正常人而言。
放在归一村,都不是事。
嗡——
地面骤然开始剧烈震动,仿佛被一只看不见的大手猛烈摇晃。泥土出现一条条裂缝,似有地龙在里面翻身。
这个强度年轻人都受不了,然而在归一村,你可以看见一个个老弱病残就好像脚底抹了胶水,站得无比稳当。
‘轰隆隆’
仿若一把大刀直直地插进大地,坑被笔直地切了一刀,而后又被往两侧分开,终于露出下方被埋没的根茎。
如苟铁蛋所说,粗的相当异常。
张大头回首看向赵山,赵山颔首,于是张大头不再犹豫,直接跳了下去。
“灵泽,地的事就交给我们吧,你快回去洗个澡。”村长露出和蔼的笑容,宛如每一个宠溺自家孩子的爷爷,心疼的说道:“你看看你,都成小花猫了。”
夏灵泽张嘴想说不用,等把地里的事解决完再走,被早有预料的赵山抢先开口:“你这孩子是不是瞧不起我们?”
“当然不是!”夏灵泽急忙否认。
“那你就听爷爷的话,回家洗个澡,再睡个觉好好休息一下。”赵山刻意板着脸的说道。
夏灵泽还想说些什么,被赵山瞪了眼,到口的话不得不吞回肚子,无奈又感动地点了点头,“好吧。”
“苟铁蛋,你送灵泽回去。”赵山又看向苟铁蛋,顿了顿,咳了声嗽,“你也洗个澡。”
苟铁蛋带着夏灵泽回去,与秦锦婳擦身而过的刹那,夏灵泽口袋里的灰团探出脑袋,恋恋不舍的紧盯着女人的背影。
秦锦婳有所感应,偏头看了过来,面无表情的精致面庞仿若一团火,烧进灰团的心里。
‘怦怦、怦怦’
心脏莫名强烈地跳动着,灰团不知道这是什么感觉,它只感到自己晕乎乎的,眼睛怎么也移不开,直到视野里再也看不见女人的身影。
苟铁蛋把夏灵泽送到后监督夏灵泽洗了澡,上床躺下,才离开。
夏灵泽哭笑不得,他虽然是村里年纪最小的,但不久前也成年了,结果还是被村民们当做小孩看待。
这样的大家他如何能不尽心回报?
话说,妈居然不在家吗?他只看见了爸在瓜田那边,妈没一起去,她眼睛看不见,能去哪?难道去找江婶了?早知道问问父亲了。
距离入秋还有几日,气温却已经凉了下来。
清爽的风吹进窗户,拂过面颊,带来泥土与植物混杂的独特清香,心灵似乎都因此放松了下来。
温暖的阳光透过半掩的窗帘轻柔地落在脸上,树叶于微风中摇曳,发出沙沙的声响,加上偶尔一两只鸟儿的鸣叫,如同大自然的摇篮曲。
困意渐渐袭来,夏灵泽打了个哈欠,放任意识沉入深海。
慢慢的,呼吸变得绵延且有规律在这一刻,无论是风声还是鸟叫都变得遥远而模糊,只留下最轻柔的部分
夏灵泽睡着了。
灰团小心翼翼的睁开眼睛,做贼般轻手轻脚地飘出窗户。循着内心的冲动,朝某人而去。
瓜田。
本就是水诡的苟铁蛋哪需要洗澡,直接用能力冲掉身上的污秽就是——事实上,他在送完夏灵泽后返程的途中就将自己洗干净了。
他刚回来,众诡的视线便默契的落在他身上。
苟铁蛋抹了把脸,将先前没说完的、有意隐瞒的真相和猜测全说了出来。
“意思是现在植物都进化了?”王婶忍不住说道,“而且实力还不低?”
苟铁蛋摇了摇头,“和我们相比自然是不够份量的,但和器诡相比,它似乎更厉害一些。”
赵山两只手往袖子里一拢,语气平淡的道:“毕竟是在这地方。”他顿了顿,用脚踩了几下地面,“诞生的,生而不凡很正常。进化是大趋势,不是我等能控制的,既如此,灵泽确实该到外面去。外面的异常没有这里多。”
或者说,进化速度没有这里那么快。
原先很反对夏灵泽出村的缢鬼这次都没再吭声。
“话说灵泽最后还亲手打爆了心脏,他就没觉得哪里不对劲吗?”缢鬼突然想起来这茬,纳闷的问道。
苟铁蛋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他从小就心大,加上缺乏常识,又救诡心急,这个反应也正常。”
站在一旁没开过口的秦锦婳突然感觉到一股灼热的、隐隐有几分熟悉的目光黏在自己身上,转头看了过去。
灌木丛中一团灰影正眼神哀切的注视着她。
***
夏纱拿着录取通知书回到归一村,踏进村子的瞬间,她似有感应的看向某个方向
将已死亡的根茎铲除完毕,众诡各回各家。
夏纱过来的时候人已经走得差不多了,她找到夏鸣,询问发生了什么,顺便和夏鸣对口供,解释录取通知书的来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