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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7章 第27章

    还有, 她为什么要叫这个男人哥哥?令邧哥哥,叫得好甜。

    思及此,乔骁皮笑肉不笑。

    说不上来为何介意, 总是听着就是相当不爽, 怎么不见她也叫他一声哥哥。

    虽然知道没有可能, 但乔骁还是在脑中生气地想了一下。

    没让余白芷回复解令邧后面说着这一句话, 他往侧前方迈了一步,直接.插.入两人之间, 把她的身子半挡住, 同时也隔绝了解令邧含情脉脉的目光。

    “夜色已深,解二寨主又怎么在这。”他仿佛不知道适才余白芷已经问了一遍, 所以重复。

    他就是要看看这个男人,面对着他还能不能再讲一遍那么恶心的话。

    余白芷挑眉,微微抬眼看着挡在她面前的男人, 没有吭声。

    解令邧是说不出来了,乔骁一过来,他的脸色立马骤变,阴阳怪气冷笑, “乔公子还真是会见缝插针啊。”

    他后面这句话说得别有深意, 乔骁却丝毫不受影响, 跟京城那些人所说的话比起来, 这句话又算什么。

    “二寨主过誉了, 说起见缝插针,我哪里比得过二寨主呢。”他以牙还牙。

    方才好不容易才转移了注意力, 两三句话的功夫, 两人又交上锋了,丝毫不加掩饰的针锋相对, 余白芷也是头疼。

    她不好再开口,于是暗中拽了拽身前男人的大掌,想要他差不多行了。

    但乔骁没有领账,他甚至重重捏了一下她的手。

    余白芷,“”狗脾气还上来了。

    解令邧虽然在跟乔骁眼神对恃,互相厮杀,但也还是留意到了两人之间细微的小动作,脸色越发沉了下来。

    见到解令邧吃瘪,乔骁直接把余白芷给拉过来,长臂一伸,揽着她的肩,将她整个人护在怀里,柔声问,

    “娘子方才不是说冷,我抱着你好有没有好一些?”

    解令邧,“”

    余白芷,“”

    男人该死的胜负欲,非要在这个时候发作?

    即便是意外且不太喜欢乔骁的做法,但当着众人的面,她不会砸了乔骁的场子,给足了他面子点头,“好多了。”

    声音温柔和软,“时辰不早了,我们早点过去吧。”

    没等乔骁回话,她又对着解令邧道,“令邧哥哥,我们还有事,不如改日再叙?”

    说完笑了一下,不等回答,拉带着乔骁往前走。

    后面的丫鬟婆子还有随行保护的山匪们接连跟上。

    走远了好一会,乔骁和解令邧还在回头互瞪。

    直到再也看不见,乔骁才收回目光。

    余白芷好笑问他,“回头看了这许久,你的脖子就不酸?”

    乔骁不吭声,本来心里就气,听到她这无所谓又有点调弄的问话,越发不愉悦了。

    等了一会不见男人回答,光是绷着俊脸,抿着唇,脸色不太好看,余白芷也没有再问了,她专注走路,已经到了中寨,绕过了转角再走一回便到夜市。

    因为朝廷的事情寨门封闭,不知道会不会有新的话本子,若是没有,这一趟真真是白来了。

    还没有到转角,揽着她的男人忽而开口,声音有些闷闷的,问得很奇怪,“你和那个解令邧是什么关系?”

    余白芷一心惦记着话本子,盘算着要是买不到的话,那要买些什么零嘴,但父亲的人还有于妈妈派过来的人都在跟着,肯定不给她买,她要怎么软磨硬泡,故而没有听清乔骁说了一句什么话,她只知道乔骁张口了。

    “你说什么?”她问。

    看她浑然不放在心上的样子,乔骁觉得他的介怀显得莫名其妙,并且很落下风,所以他很快回了一句,“没说什么。”

    余白芷,“”这是又在生什么气。

    他怎么一天到晚有那么多气要生的。

    想到一会还要借乔骁的名义买零嘴,余白芷寻思得哄哄他,便往他那边蹭了蹭,露出八颗糯米牙,仰着小脸,弯着黛眉,朝他笑着说,

    “夫君,阴山中寨的夜市很有趣,虽然跟京城的繁华比不上,但别有一番风趣,待会你见了就知道了。”

    乔骁没有期待,他心里还窝着火气。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她跟他说那么多,肯定是有所图,再没有猜错的话,是为了吃的吧?

    “这里会卖很多京城里不卖的物件噢~”余白芷企图吊一吊他的胃口,可男人还是不理,侧脸紧紧绷着。

    他一句话不吭到底要做什么?

    “怎么了?”在外面不好冷落也不好凶,余白芷抱着他的臂膀微微晃了晃,姑且跟他卖了一个乖。

    “夫君有什么话还不能告诉我么?”余白芷又晃,“和我说嘛~”

    “让我为你排忧解难?”

    不得不说,“怀柔”战术有用,乔骁不想承认他吃这套,但心里的气是松了一些,余白芷发觉他紧绷的侧脸松缓了,趁热打铁又追着问他是怎么了,到底什么不如意。

    “如果你不说,我很难猜出来,况且心中总憋着事情不好,容易憋出病来,你知不知道后寨的林婶,她就是老憋火,最后一口气上不来,早早就去了,不是我诓你,你寻人四处打听都知道。”

    乔骁冷冷嗤哼了一下,就仗着身量高,用眼旁风扫人,“你不是巴不得我死。”

    难为他在气头上还记得演戏,磁性的声音压得比较低,听着还算温和,就是透着傲娇。

    余白芷嘶了一声,“我何时巴不得你死了?”他居然说这种话。

    “我说错了,应当是那个姓解的巴不得我死。”

    余白芷,“”人家都走远了还要提,这到底是为什么。

    “你要是不喜欢他,又觉得他巴不得你死,相反的,你定要好好活着,可不能顺了他的意。”

    平白扯了这许多,虽然都是废话,但不得不说他心里的气又消解了大半。

    “就你能说会道。”乔骁微微扯了扯唇。

    余白芷呵声笑了一下,绕过了转角,她走路的步调快了许多,可乔骁却慢了下来,他把话茬绕了回去,“你跟那个解令邧是什么关系?”

    还是一模一样的问话,这一次余白芷倒是听清楚了。

    她看了乔骁一眼,眼神写着你问这个做什么?

    乔骁读懂了,不等她回话,瞬间反问,“怎么,不方便问么?”

    她是不是不方便说?到底之前是什么关系,居然不方便。

    “方便。”余白芷回。

    她觉得乔骁问得人不解,好奇怪,“我和他能有什么关系,自然是没关系。”

    这说了跟没说有何区别。

    “他喜欢你。”乔骁不信她看不出来。

    “嗯。”她就淡淡一个字,然后没了。

    乔骁等了一会,她还是没有什么后话补上,一到了夜市,看见小摊贩摆着的话本子和各类各样的零嘴吃食,小摊贩甚至冒着香喷喷的热腾气。

    她的眼睛瞬间亮腾起来了,脱离他的怀抱不说,两只手也.交.握在脸侧,哇了出来。

    看得人,“”

    “你又饿了?”乔骁看着她莹润的侧脸问。

    “不饿。”她转过头朝着他笑,“但是还可以吃点。”

    乔骁腹诽,她的吃点只怕不是简单一点

    余白芷还没带着乔骁往那边走,后面于妈妈派过来的婆子已经上前阻拦了,“小姐,您目前的身体不适合吃夜食。”

    乔骁觉得奇怪,什么叫做她目前的身体不适合吃夜食?

    余白芷的身体怎么了?她不是好好的么?

    没记错的话,后寨的那些人也说她的脸色好多了。

    “吃一点都不行么?”余白芷打着商量,都让她出来了,一点都不让吃?于妈妈明明很清楚她的性子,知道她出来就是要尝尝的。

    “于妈妈说若是您今日吃了,过些时候的锅子就不给您端上桌。”

    这是掐着命脉克扣,余白芷噎了一下。

    当着这些人的面不好看乔骁给他递眼神,幸而两人离得比较近,接着斗篷衣裙遮挡,她伸手挠了挠旁边男人的腰身。

    措不及防,痒得乔骁浑身一麻,他颤粟了一下。

    那婆子见余白芷围在吃食铺子面前不肯走,接着劝道,“小姐,您的身子养了许久才好,若是因为贪这点嘴又害了祸,岂非前功尽弃,还是再忍些时日吧。”

    听着旁边人的口风,她似乎的确病了,只是不知道是何病,看不出来。

    都已经挠了挠他怎么还没有接台子,以为反应不明显,余白芷又掐他一下,这一次比较用力,乔骁果然察觉,明白她的意思,他说带一些吧,他想尝尝山上的零嘴小食,在京城没有吃过,觉得新鲜。

    丫鬟婆子们很犹豫,乔骁又保证道不分给余白芷,一定会管控好她,不叫她吃了,那小丫鬟们才去买了一些。

    随后又买一些话本子,乔骁看着她一口气带了许多,抱了满怀,都不不牵他了,松手松得好快。

    什么狐妖先生青楼女,琵琶妖精情未了,看得他接连蹙眉,她整日看这些有什么意思,都是些乱七八糟的话本子,都是因为看多了,所以洞房花烛夜才会那么大胆,直接给他那什么帮他,他总算是有些明白了。

    乔骁也随之绕了一圈,绕过了话本子和小食摊子,又看到了一些农田用具,刀枪剑戟,弓箭鞭子,的确是京城当中不能摆到明面上买的东西,货色也不错,只是她说的稀罕物件,到底也算不上吧,不过,倒是别有趣味。

    乔骁趁着“闲逛”的名头,四处观察中寨,这边驻扎的人手比后寨要多,瞭望台也多,四处隐藏的机关不祥,周遭来来回回巡视的人堪比京城的官兵了,而且个个看起来都是练家子,腰间还 悬挂着兵器。

    不知道阴山夜里的守卫一如此森严,还是因为此次朝廷的事情才加强了巡逻,他作为一个外来人不曾得知。

    如果是后者,那是不是意味着朝廷已经有了动作,故而阴山山匪是戒备的状态。

    解令邧掌管中寨,他必然是吩咐了什么,乔骁能够感觉到这些人看他的眼神十分不爽,就好像恨不得将他剥皮抽筋一般。

    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

    他记得那日见到叔父的人,自从敬茶惊诧一面之后,这里就再也没有见到了,他已经不在山寨当中了么?那些分列的管主一般都在中寨和上寨,今日过来中寨竟然一个都没有看见。

    可转念一想,如果碰上面,他作何反应?

    那天那个人瞧见他没有,如果瞧见了,他会不会有所触动?

    毕竟当初是他给他料理的身后事,他很清楚他已经不存在这个世上了,销尸安葬的佐证还是他亲自写的字过的官印。

    “你在想什么,我叫你好多声了,你都没有反应。”

    余白芷停下来拽了拽乔骁,她手里的话本子实在太多了,拨了一些递给后面的丫鬟,还让乔骁也帮她拿一些,喊他的时候顺道递了过来。

    乔骁看着这些花花绿绿的话本子,想到那日看到的乱七八糟的内容,只觉得烫手,他甚至都不想接过来,可不得不接。

    他心中忽而有了主意,佯装寻常问她,“害怕中寨有机关,不留神踩中了怎么办?”

    余白芷眼睫微不可查一闪,她的话也回得很寻常,“中寨有机关啊,但夫君跟着我就不会有事,何况咱们还带了这么多人,怕什么?”

    “不一定。”乔骁用解令邧出来挡,“二寨主不喜我,他手下的人看我也不愉悦,保不齐会不会做什么。”

    余白芷这一次抬眼看他,她扬眉,“怎会。”

    “二寨主就算是如你若说不喜你,到底要顾及你的身份,不会动手的。”

    哦,如今又不喊那男人为令邧哥哥了?他也随之扬眉,“我什么身份?”

    余白芷把所有的话本子都递给他,迈到他身侧揽抱着他的臂膀,歪头笑,“我明媒正娶回来的夫君啊。”

    听她说的什么话

    看着眼皮子底下姑娘娇俏的笑颜,乔骁的心里划过莫名的涟漪,薄唇弧度动了动。

    “”

    他没有什么要买的东西,即便是想买,也只是一些兵器之类的物件,这些东西又不能当着明面买,否则定然会被后面跟着的山匪给收缴。

    所以只能捧着话本子跟在余白芷后面回去了。

    她买的东西比较多,除却吃食话本子还有一些小玩意,比如什么鲁班锁啊,娟孩儿,泥叫叫,滚灯,万花筒,还有鸠车和推枣磨等,交给后面跟着的丫鬟婆子,两人便坐轿子。

    一些小孩子会喜欢的玩意,看不出来她也非常喜欢。

    应当是往日闷久了?经过这些时日的相处,乔骁暂时没有发觉她有什么交好的密友。

    即便是在晃荡的软轿当中,她还能将推枣磨给转起来,甚至邀请他一起玩,乔骁拒绝,他时不时掀开软轿的帘子往外看去,他发现入夜之后,后寨巡逻的人比出去的时候多,而且是三队同时交接,根本就钻不到缝隙可更替。

    阴山的守卫实在恐怖,侧面说明了余正这个人看似粗犷,实际上很细心,否则也不会将阴山养成一个尖锐的刺头了。

    余白芷看他一脱离人群就不装样子了,由着他观察也没有多说些什么,新的推枣磨做得好细致,上面如果再雕刻一些图案就好了,可惜云庭哥哥不在,他的手艺是整个阴山最好的。

    父亲封锁了山门,她不能下山去参加云庭哥哥的镖局开张宴,思及此,余白芷忍不住叹了一口气,父亲是故意的吧,知道她想吃江南的鲜货,故意在这个档口禁止人出入。

    收回目光之时,见她看着旋转的推枣磨唉声叹气,乔骁不明所以,“你怎么了?”

    方才不是还玩得高兴,余白芷抬头看他,好一会走神摇头,“没什么。”

    她的目光虚空,明明是跟之前一样在看他,可又似之前的专注,就像是在透过他想什么物或人

    等等,乔骁眯了眯眼,她这样一心二用看人不走心是在想谁?

    后面乔骁放下轿帘也没有再看了,揣着心里的疑问,他时不时会看旁边的女人一眼,可她浑然不觉,不对,以她的警惕性肯定察觉了,只是她还在走神,一只手托着下巴发呆,另外一只手点着推枣磨的三角架。

    是什么人或者事物,让她如此上心。

    明明在夜市的时候,人还喜笑颜开的,莫不是那个解令邧吧?问她有什么关系她说没关系,三两句话就把他给搪塞回来了,现在可一点不像是没关系的样子。

    照理说,她想谁,喜不喜欢那个解令邧都没有关系,与他无关。

    但肯定是因为他讨厌解令邧的缘故,乔骁心里就是觉得不爽,很不爽。

    她的眼光这么差?!

    余白芷玩够了推枣磨,自然发觉了乔骁又莫名其妙不悦了,不过他三天两头这样,此刻她想着吃不到的江南鲜货,心情不爽,也懒得搭理乔骁了。

    回到小阁楼,趁着小丫鬟们不注意,余白芷吃一些零嘴小食,梳洗过后,两人便上了床榻。

    吃饱喝足,沐浴过后无比舒爽,余白芷闭眼要睡,旁边的男人又忽而开口。

    夜深人静,两人中间的距离不是很远,即便他的声音很低,余白芷依然听得很清楚。

    乔骁在问,“你的身体是不是不好?”

    余白芷眼睫微动,看来今日出去,后寨和身边的人说得太多,他有所察觉了。

    直接告诉乔骁倒是没什么,只是她不想说。

    思来想去,余白芷的眼睫一动,她侧身翻过去面对乔骁。

    他分明还在防备,却也转过来与她对视。

    两人的视线对上了,幔帐之内视线昏黄,幽香弥漫,两人之间的气息就在幔帐之内的范围活跃,即便是没有过分亲密的接触,可也差不多了。

    起初的时候乔骁还特别排斥,虽然现在也无法彻底适应,但也在渐渐习惯了。

    他看着她澄澈圆润的瞳孔,心里在想她是生了什么病,又或者受过什么伤呢?

    乔骁在打量她的时候,余白芷也在看他,男人眼底神情翻覆,心事重重。

    小狗在同一个地方待久以后,日渐熟悉,对外面也就会越来越好奇。

    何况,他本来就不是这里的人。

    说起来,好久没有逗他玩了,余白芷掀开被褥,趁着乔骁不注意,直接掀开他的被褥钻到了他那边去,手指抵着他的胸膛,就像是平时那样,趴在他的胸膛之上。

    柔软馨香骤而贴近,她从被褥当中拱出来,伏在他的身前,她并不重,反而轻飘飘的,可压在他的胸膛前面,却能够将他牢牢镇压住,乔骁感觉在她的攻势之下,他整个人都动弹不得,乔骁觉得自己被她给封印了。

    “你你不要离我那么近说话。”

    她蹭着往前动了动,受到雪色柔软的磨蹭,乔骁口干舌燥,喉骨不自觉上下滑动,手指攥紧了一旁的被褥。

    “你不是在问我的身体好不好嘛,不如你亲自来看看,我的身体好不好?”她说话之时呵气如兰,还伸出食指,轻轻点着他的喉骨。

    冰凉触碰,乔骁呼吸加重。

    他身体僵硬得越来越厉害,有炙热在复苏,随着她指尖落下的次数而加重了燎原之势。

    经过多日,体内的合卺酒药效早就消失了,可他还是有了躁意。

    没有了药物,就是他本能的反应,他竟然对余白芷生出了渴望

    第一次,他那么明显清晰的意识到如此。

    饶是如此,乔骁也不敢多动,他别过脸,努力压抑愈发灼热的呼吸,“你先下去。”

    “不是你让我上来的么。”

    “我何时让你上来了?”他不想在这个时候跟余白芷讲道理,可是别无它法,她一直在弄人,转移转移她的注意力也是好的。

    “你说那种话不就是在暗示我上来么?”余白芷接着逗他。

    她亲眼看着他的耳朵染上红霞,如画俊逸的眉眼皱得厉害,但也受到了红霞的波及,喉骨上下滑动的越来越厉害。

    就像是那只小狗企图冲着她犬吠,被她用荆鞭逼至角落,无力又气势不减的样子。

    不过,乔骁生得俊美,他是一个人,脸上的神色比小狗有趣多了。

    余白芷说话的时候,手指也没有闲着,她的指尖在又一次点到乔骁喉骨的时候停留在了上面,微用力按了按他跟她不同的,凸起的喉骨。

    就像是发现了好玩的东西,眼睛亮晶晶的,越发往前蹭不说,她呼出的气息悉数打在他的下巴处,此刻的乔骁已经顾不得许多,他浑身的感观都凝在了身上女人指尖滑落的地方。

    她好奇按了按他的喉骨,看了一下他的反应,听到了一声低微的轻喘,却还没有停下来。

    越发得寸进尺,竟然又用指尖顺着往上滑走,她往上,乔骁本就提起来的气息越发下不去了,他燥热起来得好快,整个人难受加倍,垂放在身侧的手攥紧了被褥,正属蓄势待发的隐忍着。

    他捏着了她的作乱的手,出声警告,

    “下去!”

    余白芷最不怕挑衅,何况他是一只纸老虎,于是她不说话,就这么看着他,眼神说明了一切,明晃晃告诉他,不下去的话又能如何?

    乔骁一咬牙,蓄势待发的那只手掐着她的细腰,将她整个人往下带。

    天旋地转之间,两人之间的位置互调,她被他压在了身下,说是压在身下,乔骁可不敢真的压她,他的一只手撑起被褥,确保两人之间隔绝距离,此外又捏着她的两只手腕,反剪到头顶。

    因为方才的胡闹,她的衣襟乱了,春色满园关不住,雪白流露过多,乔骁的视线都不敢从她的小脸上挪开半点,就害怕看到了不该看的。

    她就真的不害怕么,只因为她可能会一些功夫,所以就不怕?

    如今都被他压在身上桎梏住了!眼神居然还是如此随性,她真是坏啊。

    “你再闹?”乔骁咬牙切齿。

    他虽然不打算真的对她做什么,但气势不能输,至少不能被她看穿了!

    但他不知道,余白芷早就看穿了。

    “我闹了你要把我怎么样?”她直接反问。

    乔骁,“”他也学了她的样子,剑眉紧皱,整个人威势逼人,渐渐往下,做出要亲她的样子。

    距离越来越近了,乔骁又不敢真的亲下去,他寄希望于余白芷羞赧,快点躲开,他也正好收手。

    可她没有,她不仅不躲,整个人就这么看着他,她的眼神还在挑衅,似乎笃定了他不会亲下去,给她一个所谓的“惩罚”,还在挑衅看着他,注视着他。

    近到不能再逼近了。

    乔骁就此停了下来,虽然没有亲上,但也差不多,只要张口说一句话都会碰到对方的唇。

    余白芷还没有怎么样,可乔骁却没办法继续了,因为他发现体内的燥热烧起来,越来越不可控制烧向了一个地方,已经有了抬头之势。

    他该怎么办?

    顿了好一会,他很快便做出了决定,还能怎么办啊,他可不敢放任渴望,如此一来,他成什么人了。

    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可乔骁憋着一口炙热气息准备要撤走之时,余白芷忽而灵活脱开他的大掌束缚。

    她的手一伸,居然落到他的后颈处,明明那么小的一只手,握起来柔弱无骨,可竟然将他的后颈给抓住了。

    她的确是有力量的,竟然桎梏住了他,桎梏的力道不比他给她方才的桎梏要少。

    乔骁也动不了了,方才退开的距离,被她的手掌压着后颈拉近,又近回了不能再近的地步。

    她没有再看他,浓密卷翘的长睫垂落,视线定在他的薄唇之上,乔骁前所未有的紧张。

    下一息,她没有犹豫,径直覆上了男人的薄唇。

    乔骁瞳孔骤缩,竟然忘了抗拒。

    这一次比上次的一触即离亲得要紧密,停留的时间也很更长。

    她贴上之后,便反复黏碰他的薄唇。

    乔骁僵硬的那一息,她已经亲了他好几下,起初余白芷亲得比较柔和,等乔骁反应过来要后撤,她先发制人,压着他后颈的手用力往下压,乔骁不敌她用了巧劲,整个人被带得往下压。

    手掌失去了支撑,切切实实压在了她的身上,余白芷的手掌松开,她转变了战术,两只手都抬起,圈住了他的脖颈。

    趁着他吃惊侧身之时,撬开了他的嘴巴,直接攻入。

    在柔软与柔软触碰上的那一瞬间,前所未有的经历令乔骁的身体颤粟,甚至顺着他的心传遍四肢百骸。

    她怎么可以这样大胆!

    余白芷本来没有想亲他,可随性所至,便也就亲上去了。

    想到话本子里的描法写法,她有样学样探索着陌生的领域。

    这应该是乔骁身上最软的地方。

    乔骁,“”入骨的香甜在唇齿当中四处游走,她贪玩得不怕生死,无惧惩罚,就这么搅弄风云。

    勾着他,引着他。

    他本就对她生出了渴望,燥热起来之后没有消退的迹象,她到底为什么不怕?

    她就这么喜欢玩是吧?挑逗他是吧?

    适才羞赧隐忍的小狗,再也没有进一步隐忍,他大掌一动,顺着她精巧的下巴,往上用力掐住了她的面颊,少女的粉唇张开。

    而他也趁机向前闭上眼,发起了他的攻势。

    余白芷好歹是看过书的,虽然没有真的吻过,可到底有些理论上的懵懂,乔骁跟她对比起来,简直惨烈。

    他这不是亲,也堪称不上吻,就是反击。

    猛兽被逼急之后的反扑,带着怒气和惩戒的反咬冲撞,他把她的柔软逼退,有样学样在她的城池当中搅乱,要给她一个狠狠的惩戒!让他再也不敢惹他!

    余白芷吃痛之后,与他开展了躲避的角逐,她开始躲闪,可她不管往什么地方闪躲,乔骁都总是能够追上来。

    他放肆追逐厮杀,绝不放过任何方寸之地,势必要将她能够闪退的地方都给堵死,让她知道他的利害,再也不敢生出“欺负”人的心思。

    即便是针锋相对,可因为是接触上的针锋相对,总有些暧昧的“反响”和“感受”。

    不知从何时开始,渐渐的有些变味了。

    或许是听到她不敌吃痛溢出口的轻吟,是他从未听过的好听。

    乔骁口中的力道也随之在不知不觉当中放柔下来,他第一次没听清,又想再听一下,于是给了她空隙,好让她能够发出动听的声音,无形当中给了两人换气喘息的时间。

    在男人卸除凶残攻势力道之后,余白芷也回以追逐。

    你来我往之间,不知何时,气氛渐渐变了,分不清是谁发出的低低喘息。

    她的手圈攀着男人的脖颈,他的大掌控制她的细腰,掐的时候弄乱了她的衣衫,直接碰到了她的腰身。

    气氛变得轰热,他浑身烫得犹如磐石。

    也不知过了多久,总算是缓缓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可藕断丝连啊。

    男人睁眼,眸底的深色携裹着未曾消退的情绪沉得吓人,他看着身下的少女。

    她的乌发散乱铺在软枕周围,有一些黏在她的脸上,她气息微弱正在喘着平复。

    她的小脸红润异常,眸中带着被欺负狠了的水色。

    重要的是她的粉唇,被他亲肿了。

    第28章 第28章

    乔骁敛睫, 他在喘,身下的姑娘也在喘。

    两人的呼吸乱成一团麻花,彼此都能够通过繁乱的气息感受到对方的存在。

    过一会, 等到呼吸平复, 他收起獠牙, 理智渐渐回笼, 意识到方才发生了什么,他做了什么, 他又躲闪着别过脸不敢看她了。

    余白芷抬手, 用手背擦拭着唇上残留的水渍。

    男人撑起手掌,整个人还俯在她的身上, 将她笼罩得完完全全,他侧过脸,耳朵红得要命, 也不知道用手掐一下的话会不会滴出血来?

    不过此时此刻的余白芷没有要逗他的意思了,乔骁刚才的亲吻着实用力,她的唇肿了不说,擦水泽的时候还感觉到有些疼。

    她将乔骁推开, 他僵硬着被她推开, 不知开口说什么, 就倚到了旁边, 一直存在两人之间的界线已经乱了。

    好一会谁都没有说话, 余白芷也没有看他。

    她虽然没有看他,乔骁却在偷偷看她。

    感受到男人窥伺的视线, 余白芷没有回望回去, 她起身下榻,连衣衫都来不及整理的样子, 乔骁虽然心里不想开口打破这个僵局,但嘴巴快心里一步。

    “你去哪?”,天色已晚,她要去哪?

    余白芷嘴巴疼,暂时没有吭声,她能去哪?找些药膏擦擦啊,不然明日顶着那么红肿的唇她要怎么见人?

    因为她少见的沉默,还是在两人发生了激烈的亲吻颤抖之后的沉默,乔骁不免紧张起来。

    她被他亲得生气了么?

    如果不是生气,为何沉默不语,甚至都不看他了?

    她怎么就生气了?就算他方才亲得凶了一点,也是她先起的头吧,要不是她来招惹他,一切怎么会变成这样?

    能让她吃些“苦头”也不错,至少他要“惩罚”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想必她的心中已经生出了对他的忌惮,如此一来,日后她就再也不敢轻易来招惹他了吧?

    话虽如此,庆幸之余,乔骁总觉得心里莫名诡异的空落落……

    要说为何而觉得空落落,他又说不上来。

    男人的目光始终跟着起身的少女,他从窥伺到明目张胆,看到她下榻之后没有离开,反而是半蹲下来打开了药匣子,拿出一瓶药。

    她虽然没有回答他的话,却单手扬起瓷瓶朝着他晃了晃,算是无声回答了他方才的问话。

    他薄唇翕动,没有再张口了。

    余白芷打开之后,也没有去内室照铜镜,她估计是懒得走动了,整个人就半跪着,上半身趴在床榻边沿。

    长发铺了满背,逶迤在她的后腰,以及翘起的臀上,前面因为亲吻蹭乱的长发散散黏在她的面颊和脖颈之上,她浑然不在意,兀自伸手抠了药膏抹到她的唇上。

    她看不见,完全不知道有根长发黏在了她的粉唇上,都沾上药膏了,就不难受?

    乔骁蹙眉看着,见她没有拂开的意思,他看不下去,冷硬着声音提醒她。

    都已经提醒了,可她还是笨笨的,伸手都找不到在什么地方,她怎么摸都没有把那根头发给拿掉。

    乔骁,“……”

    笨成这样?

    他也不想管了,反正已经提醒了就仁至义尽了,她能不能拿下来关他什么事?

    何况这已经超出他的冷漠范围,他原本打定了主意不跟她交谈的。

    可她也不追问到底在什么地上了,竟然半撑着手腕往前探身,少女忽然的凑近吓了他一跳。

    乔骁往后退,不满意地想,她怎么又这样了。

    余白芷还是一句话都没说,她朝着他仰着小脸,即便没张口,乔骁也明白她的意思了,是想要他帮她拿掉黏在一起的头发。

    乔骁没有动,他的视线往后面看,看着她的唇,“……”

    即便是匆匆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可还是方寸之地,依旧离得很近。

    他的余光看到她莹润小巧的脸蛋,方才上的药没有那么快发生效用,她的粉唇依旧是被亲肿的状态,比之前还要饱满许多,看着更想让人欺负了。

    她也不催促,十足有耐心等着他帮忙,似乎笃定了他一定会帮的。

    事实的确如此,乔骁顿了一会,还是帮她把自脸上蔓延黏在唇上,沾染了药膏的头发给拿掉了。

    他的动作还算是轻柔小心,依旧不可避免碰到了她的肌肤。

    才将头发给拿下来,乔骁便看到了她水眸当中蕴含的笑意。

    他哪里还不明白,这个黏在唇上的头发,她不是拿不下来,就是故意的,想要他帮她拿下来,所以才一直假装,就是故意做给他看。

    乔骁觉得她狡猾的同时,又觉得自己愚蠢,一根头发虽然难见,可她的嘴巴不也是小小的,至于一直摸不到?

    这样黏在脸上又沾在唇上,她就算是摸不到肯定也能够感受到的。

    那么精准一直避开了碰不到,说明就是故意的,可惜他刚刚又被糊弄了,完全没看出来。

    乔骁一句话都不想吭了,脸色也沉下来。

    还说什么长教训,她根本就没有长教训,不是一直都那样。

    余白芷见他又绷着俊脸,看样子是又生气了,也没哄他说话,她擦好自己的嘴巴,又整理了长发,这才开始问,

    “你要不要抹一抹药膏?”

    乔骁不接话,他绷着脸,预备直接躺下了,可余白芷又说,“如果你不擦些药,明天有可能也消不下去噢。”

    她的嘴巴肿了,他的也不例外,只是没有她的肿得那么厉害而已。

    “呐…你不说话也不动,是想要我帮你上药么?”余白芷歪头问道。

    “好吧,看在我刚刚欺——”她的话还没有说完,乔骁已经把她手里的药膏给拿走了。

    他自己上了药膏,以极其快的速度,又把药膏还  给她,随后直接扯过被褥,背对着她睡了过去。

    方才拉近的距离,又重新扯开回去。

    看着男人的宽肩背膀,余白芷忍不住勾唇无声笑了一下。

    他还真是少年心性,脾气说来就来,虽然举棋不定,但多数时候还是很有趣的,闹一闹也没什么不好,反正她最近的日子波澜不惊。

    余白芷也没有闹了,天色已晚,她放好药膏之后,拉了她自己的被褥,双手交叠闭上了眼睛,睡相恬静。

    感受到她在平躺,乔骁也不敢往那边窥伺,不知静默了多久,她像是睡觉了吧?整个人卷着被褥往上拢罩住她的半张脸蛋,人也转过去了,背对着他。

    乔骁的睡意并不是很浓,等了一会没有再听到什么动静,他转头看过去,见到她的后脑勺,她整个人都卷了进去,就连后颈也看不见了。

    方才还跟她亲吻,如今她却能这样毫无顾虑,丝毫不将方才的亲密放在心上,就像第一次帮他的时候,次日浑然没有任何感触,依旧温温柔柔跟他说话……

    她的心里就没有一点波动么?她虽然跟他说没有成过几次亲,可她跟别的男人有没有这样过?

    碰了?也亲得难舍难分过么?

    乔骁控制不住乱想,越想越是烦躁,后面他忍不住闭眼长叹出一口闷气,转过身背对着余白芷。

    两人背对而眠。

    翌日,乔骁发现她睡醒之后没有什么变化,如他昨日入睡之前所想,余白芷没有将夜里的亲吻放在心上,照常起来梳洗用早膳,她比之前更忙了,忙着看她带回来的那些话本子,用早膳的时候也放在手边翻阅。

    乔骁,“……”

    按理说,她这么淡然,是很好的事情,纠缠不清反而坏事,他本该愉悦庆幸,可心里总不是滋味,尤其是对上她那张没心没肺的笑脸,他就想生气。

    但又不知道怎么发泄出来。

    为了让她也不痛快,乔骁的报复方式就是把昨日从夜里买回来的吃食据为己有。

    一关乎到吃的东西,她总算是有点反应了,“你又不爱吃这些,给我吃怎么了?”

    虽然还不知道她身体到底哪里不好,叫余正吩咐丫鬟婆子管控她的吃食,但借此机探听探听虚实也不错。

    她控诉他的时候声音压得比较低,是害怕外面的小丫鬟和婆子们听见。

    “你身子不好,还是少吃。”乔骁把东西拨到面前不给她碰,“我不会助纣为虐。”

    她这次倒是没有跟他插科打诨,说什么我身体好不好你不是知道么。

    她说,“我身体康健与否你又不在乎,做什么把吃的藏起来,你给我吧。”

    能看不能吃,简直就是一大折磨,何况她最喜欢边吃边看话本子,他把零嘴拿走这算怎么回事。

    “此言差矣。”他凝眉,语气严肃。

    “倘若你身子不好,我们岂不是要在内室困一辈子?”他如今和余白芷也算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不仅如此,乔骁怀疑,当初她提出的交易合作,还藏着他不知道的用心,那时候他不明就里,如今抓到了一些蛛丝马迹自然不能够放过。

    余白芷看着他一本正经的样子,“……”

    说得好像真有那么一回事。

    姑娘目光幽幽沉静看了他许久,每次被她这样看,他都很没出息的不自觉紧张起来。

    大概是因为她那双眼睛生得太漂亮吧,好似名贵纯粹的璃珠。

    “昨日你那么凶狠地亲我,今日总要给我一些补偿吧?”

    “……什么?”,乔骁实在跟不上她的思绪,一时之间反而怔住。

    “我说……”她又重复了一遍。

    听完之后,乔骁,“……”

    他据理力争,“那你怎么不说是你先亲我的。”

    “噢~”余白芷声音拖得老长,“所以你突然把吃食占为己有不给我,是因为生气我昨日先亲了你?”

    又一次被她带到沟里的男人,高声叱责,“没有的事!”

    余白芷撇了撇嘴,“既然是没有的事,你做什么这样大声?”

    “看,门口的鸟雀都被你给吓走了。”

    鸟雀?什么地方来的鸟雀?

    乔骁朝窗桕看去,那地方停留着鸟雀,只不过被小丫鬟给抓住了,她在喊小姐。

    鸟雀的脚上绑着书信,小丫鬟已经取了下来,乔骁顿了顿,抬脚跟在余白芷后面走过去。

    这书信私密,乔骁很担心被她赶走,不叫他跟到面前。

    可余白芷似乎没有半点要回避的意思,丝毫不怕被他看到,当着他的面就打开了小丫鬟递过来的信笺。

    她既然不回避,乔骁本就好奇,余光扫了过去,可惜两人之间尚有距离,余白芷倚在窗桕台前,信笺本就小,上面的字更是小,哪里看得清。

    只是从她的神情和勾起的唇角,乔骁明白,这封信笺让她愉悦。

    只是不知道是何人送来的?

    方才乔骁心中还在疑问,下一息他就知道了是谁了,因为余白芷笑着说,“云庭哥哥居然给我留了鲜货,还说过些时日我若是下不去,他就送上山来。”

    云庭哥哥是谁?

    解令邧的表字么?不,说是送上山来,那就不是解令邧了,他一直都在山上,昨日还见着了呢。

    而且她提起解令邧的时候神色如常,还有些淡淡的爱搭不理,看到这什么云庭哥哥的信,整个人完全是愉悦放松的,跟她面对解令邧的时候不大一样。

    更让乔骁笃定了,这两人不是同一个人。

    难不成是她的心上人?

    不论是不是,此刻的乔骁都觉得心绪不畅。

    他想问,又找不到立场和话茬,虽然他是她的夫君,可……

    罢了。

    男人抿紧了唇,“……”

    看完了信笺,余白芷心绪很好,她让小丫鬟好好收着信笺,随后拿了她的话本子躺回美人榻上,晃着小腿看着,嘴里还哼着悠扬的调子。

    收到一个男人的信笺而已,竟然让她开心成这样,连想要的吃食都不计较,也不跟他要了。

    虽然赢了,看着桌上的零嘴,乔骁却没有任何想吃的欲望,甚至还想丢出去。

    等等,回味她说的那句话,鲜货什么意思?那个男人给她留了什么鲜货。

    “……”

    内室静默无比,只有话本子被翻动的声音。

    后几日,两人又恢复了冷淡的样子。

    余白芷忙着看话本子,而乔骁则是因为夜里的亲吻,以及她收到的信笺,不知道跟她说什么,他有意亲近,但过不起心里的坎,也因为不擅长跟姑娘家打交道。

    他发现余正的人还是没有走,整日在外面守着,自从那日跟随余白芷出去一趟之后,她再也不出门了。

    话本子买够了,她整个人翻来覆去地看,夜里放在软枕下面压着睡,醒过来的时候就倚靠在美人榻上翻,也不跟他说话了。

    余白芷不出去,乔骁也不能出去。

    期间他不耐烦问了她几句到底什么时候出去,她反问他要去什么地方?前儿不是才出去了。

    前儿才出去了一次,那叫什么出去。

    白日里乔骁自然不好提两人之间的“合作交易”警醒她想个办法,万一隔墙有耳,传到了余正口中,这可如何是好?

    “总不能一直在室内闷着。”她有书看,他却没有,整日里百无聊赖。

    “你要看话本子的话自己拿。”余白芷指了指她那一箱子话本。

    乔骁嘴角抽了抽,“……”他才不要看这样那样的书,都是些什么翻来覆去的乱七八糟。

    “没有别的书可以看了么?”她的书房会不会有阴山地形图之类的书册。

    “有啊,自己去书房找吧。”没想到她那么轻易就松口让他去书房,还以为要再废一些口舌功夫。

    乔骁索性就去了,到了书房绕了一圈,乔骁总算是知道余白芷为何没有戒备心,随意就点头让他进来。

    因为她的书房都是一些说书先生胡编乱造的奇闻趣事话本子,除此之外,就是一些衣裙服衫的书册,还有零嘴吃食的做法,以及簪子珠钗胭脂水粉的介绍,有关阴山的书册找都找不出来。

    不信了这个邪,他几乎把她书册上的文论全都给看了一遍,可还是没有找到想要找到的舆图。

    丧颓之时,他甚至在想,是不是不应该对她抱有幻想,当初的合作交易会是她的缓兵之计么?

    目的是为了拖延,无形当中蚕食他的心智?

    细想当中不自觉走了神,直到余白芷在背后开口问,“找到你想要的书了么?”

    乔骁惊了一瞬,“…没有。”

    下意识的回答,又补了一句,“没有我想要看的书。”

    说完之后又觉得他自己过于欲盖弥彰了。

    余白芷却挑明了话,“我这里没有阴山的舆图。”

    “你说什么?”

    乔骁看着她从后面绕过来坐到案桌前面的鹅绒软杌子上。

    “你不是在找舆图么…”

    “我和你说了呀,我这里没有舆图。”余白芷边看话本子边跟他说话。

    乔骁左右看了一两眼,没有发现小丫鬟跟进来,书房离窗桕和门口比较远,余正的人应该听不见。

    静静看了她一会,也学她直来直往,没再隐瞒,“你怎么知道我要找舆图?”

    “你想离开,自然要找舆图,不然你怎么离开?”余白芷反问。

    阴山地形复杂,朝廷的人不就是吃了这个亏?不仅仅是朝廷的人,各路想要收复阴山的兵马都在地形地势上摔了跤。

    她的话虽然不中听,却也是事实,乔骁一时之间没发话。

    她接着道,“阴山地形复杂,除却我父亲之外,谁都没有完整的地形图。”

    余白芷直接告诉他,让他不要白费力气了。

    “只有你父亲手上有完整的地形图,别的两个寨主也没有?”

    “对。”余白芷翻过一页话本子。

    “那你……”

    “我也没有。”她似乎知道说出这句话乔骁会怀疑她,侧过脸看着他,让他看清她脸上的神色。

    乔骁噎了一下,“……”

    虽然没有在她的脸上看出异常,可他还是不相信,对这一切依旧存有疑问。

    他扫了一圈檀木书架,还是没有找到可疑的书册,除此之外,也没有什么隐藏机关之类的物件,或许在她的小阁楼里有,但是她应该不会说出来。

    寻找无果,乔骁也在旁边坐下。

    他默默看着窗桕外面光秃秃的枝叶,感觉自己也犹如那枝叶一般,如果继续这样下去,不知道能不能熬过阴山的冬日。

    被困在余白芷的小阁楼里举步维艰,他太被动了。

    即便是不想,但乔骁不得不承认,他目前能够“依靠”的人,就是余白芷了。

    “我到底何时能够离开?”何时放他离开,当初说好助他离开,他也帮着她演戏了。

    “你这么着急?”正在看话本子的姑娘语气温淡,姿态悠意。

    乔骁还没有思忖出什么法子扭转眼前的局面,他没好气,“我能不急?”

    “你想知道些什么消息?”余白芷把话本子拿低了一些,剽了他一眼。

    乔骁反问,“你知道些什么消息?”

    她整日和他在一处窝在小阁楼,能知道什么消息?

    转念一想,又觉得不一定,余白芷…到底是余正的女儿,即便他跟她形影不离,她知道的消息绝对比他多。

    小狗学聪明了呐。

    余白芷翻着书册不说话。

    没有等到她的回答,又怕话茬戛然而止,乔骁试探问,“你知道朝廷的消息么?”

    “我知道一些。”

    一些是多少?

    她果然有门路探听,但乔骁还是存留防备。

    觑了他一眼,见到他低头沉思,应该是在思忖要怎么问她。

    余白芷也没有卖关子,径直道,“朝廷最近没有动作,也不曾流露出什么风声,但凤仙郡来了一批人,虽然乔装改扮了,但训练有素,应该是陇西朝廷派来的人。”

    “你、你怎么知道?”

    他不再兀自思虑,追问道,“你整日跟 我在一处,怎么会知道这些?”

    男人的这个问题很好糊弄,一句话就能让他追问不下去。

    但他最近风声鹤唳,焦躁不安,总要给些“骨头”安抚安抚。

    “如果朝廷又预备攻山,小阁楼周围的人手会增加,最近没什么动静,至于凤仙郡来人我怎么会知道…”

    她歪头一笑,“云庭哥哥来信说的呀。”

    云庭哥哥……

    提起这个男人,她声音放得好温柔不说,还笑得如此漂亮……

    “哦。”男人没好气回了一个字。

    余白芷不知道他又怎么了,不是已经得到他想要的“骨头”了吗?

    想不明白,她又要专心看书,所以没在意了。

    正当乔骁回过神要问她,余正派来的人究竟要跟在两人身边多久之时,门扉被扣响。

    小丫鬟传来人的话,

    “小姐,姑爷,大寨主让您二位过去上寨用晚膳,说是有话要嘱咐。”

    第29章 第29章

    余白芷和乔骁不约而同顿了一下。

    乔骁觉得他自己怔顿还可以理解, 为何余白芷也这样?

    “你不知道你父亲叫我们去是做什么?”

    余白芷嘶了一声,颇为好笑,“我整日与你一处, 我怎么知道父亲叫我们去是要说些什么?”

    “即便他是我父亲, 我也不可能什么事情都知道吧。”

    听着话风不对, 乔骁捕捉到了一个重点, “你很少见你父亲?”

    他跟余白芷在一起这段时日,她的确没有见余正, 余正似乎就住在上寨。

    方才她说整个阴山的地形图只有余正有, 她是他的亲生女儿都不得而知,是不是意味着余正连他的亲生女儿都信任不过?

    “我父亲每日很忙, 上、后两寨来回往返也需要时间,如今天气渐寒,没事的话也没必要折腾。”

    说得好像是那么一回事。

    乔骁没有再继续这个话茬, 反而在深想,余正叫两人究竟做什么?

    “……”

    过去上寨的路上,乔骁不免忧心,他还是忍不住问了余白芷, “你可知道你父亲会嘱咐我们什么事?”

    “到了不就知道了?”

    软轿晃动, 在轿内看书对眼睛不好, 余白芷索性就玩她的推枣磨, 转了好几圈了还没有停下来, 她拖着腮帮子在看。

    回了这一句之后,男人没有再追问了, 余白芷撩眼皮子看了他一眼, “……”

    他沉默不语,侧脸紧绷, 好似如临大敌,整个人无比防备。

    熟悉又陌生的戒备,就像是洞房花烛夜的时候,乔骁面对她就是这样的神态,百倍的防备,如今他对她倒是松懈了一些,还会问她消息了。

    “你很怕我父亲吗?”余白芷微微立直身子,只用一只手托着侧脸,仰着面看向他。

    乔骁顿住,什么叫怕?

    之前她也这样问过他,“你很怕我吗?”如今又换成了她的父亲。

    “我不是怕。”

    他是警惕。

    “噢~明白了。”

    她这语气又是明白什么了?总觉得听着很不对劲。

    “要一起玩吗?”她拉着他手腕过来,想要帮他松缓一下紧张防备。

    “不玩。”乔骁拒绝。

    这都是小孩子喜欢的玩意,真不知道她怎么那么有兴趣。

    “你玩玩看嘛,很有趣的。”

    “我又不是没玩过推枣磨。”

    小时候就腻味了,那时候他和堂兄甚至用这个的转圈数做赌注,他赢过堂兄不少东西。

    最贵的是玉扳指,那是进贡的东西,但最后还是被父亲拿了给人送回去,他还挨了一顿骂,说是不务正业。

    “你在软轿当中玩过么?而且你上一次玩肯定很久了,不如再试试?”

    她眼珠子一转,“看看我们谁更厉害?”

    乔骁,“…不玩。”

    “一起玩玩嘛。”他都绷成什么样了,何况在外面要演戏。

    余白芷拉着他的手腕左右晃啊晃,跟他撒着娇,又喊他夫君,“玩玩嘛~”

    少女的声音柔和,晃得人舒服,乔骁觉得还是蛮受用的,薄唇不自觉勾起,又很快被意识到的他给压下。

    男人轻咳一声,“倘若我赢了呢?”她不是说要比比谁更厉害,这比试总得有个输赢赌注吧。

    “如果你赢了,你想如何?”

    “我暂时没想好。”这是一个好机会,可以让她帮他做事,如果让她帮他拿阴山的地形图不知可以行否?

    “好啊,你赢了再说咯?”余白芷看他浮现出盘算的神色,略略挑眉。

    “若是我赢了,礼尚往来,你也要为我做一件事?”她挑眉。

    “行。”他答应得很干脆。

    两人比得依然是转圈数。

    对自己自信满满的男人没有想到,他居然无法将推枣给平衡放置……

    原因有二,其一软轿太晃了,其二嘛,他太久不碰,手生了。

    乔骁再一次把推枣拿起来放上去的时候,窥了余白芷一眼,她似乎没有取笑他的窘迫,静静等着他继续尝试。

    在这样的目光当中,他静下心又接着尝试,好在第二次可算是放置平衡了,总算是转了起来。

    两人都是取转三次的最多圈数来比较,毫无疑问,乔骁输掉了。

    因为他转圈最多的一次都比不过余白芷转圈数最少的一次。

    愿赌服输,“你想要我做什么?”他问。

    余白芷把推枣磨给收了起来,坐直身子,她看着男人俊俏的面庞抿出一抹笑。

    看着眼前人明艳的笑脸,乔骁的心头浮现出不好的预感,而这抹预感很快得到了验证,因为他说,“你亲我一下。”

    “什、什么?”

    余白芷又重复了一遍,甚至补充了一句,“你不会想要耍赖吧?”她在用激将法。

    乔骁的确想,可……最后还是如她所愿,他绷着侧脸,想要快速碰一下她的侧脸,可谁想她竟然未卜先知,在他亲上去的时候更快一步转过了脸。

    乔骁碰到了她的粉唇,有个人临出门之时梳洗打扮还抹了口脂,甜甜的不说,乔骁快速拉开两人之间距离的那会,他抬手触摸了唇,感觉上面也存留有脂粉。

    “你!”她总这样。

    可还没有说出一句话,软轿停了下来,轿沿被扣响,小丫鬟提醒两人已经到了。

    乔骁只能把心里的气压了下去。

    “别忘了演戏噢。”她笑着朝他提醒道。

    乔骁,“……”她是故意的吧?

    男人最先出了轿子,所以方才闹得很不愉悦,但他还是摆出了样子,亲自弯腰牵她下轿子。

    不远处在等两人的余正看到了两人亲密的举动,满意点头。

    原以为跟那日一样,众人一道用膳,可谁知道,竟然就只有三人在一处吃。

    没有那些人在虽然能够放松些,可这也意味着探听不到多少消息了,乔骁还在想那个“奸细”,他深入怀疑,阴山会不会还有其余“熟悉”的人?

    “阿骁到阴山也有些时日了,还能适应吗?”三人吃的是热腾腾的锅子,余白芷已经埋头在吃了,余正慢慢品着酒水,看着两人。

    乔骁回忆着在小阁楼时,余白芷比较喜欢吃的菜色,估摸着给她夹。

    好像就没有她很讨厌的东西,这桌上摆的都是她常吃的。

    余正问这句话的时候,乔骁刚给余白芷夹了卤香肥肠,“回岳父大人的话,已经渐渐适应了不少,只是阴山寒冷,到底有些受不住。”

    他没有一味的恭维,话说得和缓,余正缓缓点头,“阴山上面的确是冷,过些时日还冷呢,不过别怕,屋子里烧了热炭,加上地龙,应该能舒坦些…”

    余正语调缓缓,就像是在话家常。

    多日不见,乔骁总觉得余正变了一些,先前吃茶的时候,难不成是因为他太高兴了?整个人看起来鲁莽粗犷,尤其是说话大小的时候,呵气十足,如今好似怪怪的。

    具体什么地方怪,乔骁又说不上来,就好像余正心事重重。

    具体什么事……

    对了,“听小丫鬟们说,岳父大人有话吩咐,不知是什么?”

    难不成阴山出了什么变故,亦或者是朝廷的兵马出了什么问题?

    乔骁想来想去,万万没想到余正居然在问孩子的事。

    他呛了一下,“……这恐怕急不来。”

    “怎么急不来?总要加紧些,别忘了你答应过我的事情。”

    乔骁记得了,早日让他抱上孙子。

    可……他和余白芷本来就是假的,虽然已经成亲了,两人至今没有圆房,只是亲过,亲吻而已,怎么会怀孩子?

    他下意识看向余白芷一眼,她坦然自若,埋头用膳,锅子里氤氲而起的热气过分浓郁,有一些甚至弄到了她的脸上,可她浑不在意,埋头就是吃,抬头也只为夹菜,他夹给她的食物也被她吃光了。

    “芷儿。”这一声是余正叫的。

    因为他发现乔骁在看她,明显是想要她说话,可她一声不吭,对旁边人的目光浑然未觉,她的心思虽然不在乔骁的身上,但她不可能全都听不见,只是不想搭理而已,别人不了解余白芷,但余正很清楚自己的女儿。

    就比如下属来汇报两人的相处,说时好时坏,前些时日还冷了下来,谁都不同谁说话。

    或许乔骁少年心性,被俘虏的矜傲还没有退却,但余正却很清楚,他的女儿在这场冷淡中占有大“功臣”的手笔。

    “阿骁看你,你怎么都不理他?”

    余白芷用公筷给乔骁夹了排骨,随后无奈朝着余正喊了一声,“父亲。”

    “你就不饿么?有什么话吃了饭再说吧。”

    “吃了饭只怕你又困了吧?”余正反问。

    乔骁挑眉,看来余正很了解他女儿,吃饱喝足就要歇息了。

    “那您接着说。”余白芷没有跟他过分顶嘴,见好就收。

    “我已经说完了。”

    “说完就吃饭吧。”她也笑着给余正夹了菜,“父亲您最爱的笋尖,已经煮好了。”

    “吃吃吃,就知道吃,父亲方才说的话你有没有听进耳朵里?”

    余正在挑她的错,轮到乔骁听着吃饭了。

    嗯…不得不说,味道不错。

    余白芷窥伺了旁边男人一眼,“听进去了。”

    “那什么时候让你爹抱上孙子啊。”

    “这件事情怎么急得来?”

    “怎么急不来,你那些姐姐妹妹,尤其是比你小的都好几个孩子了,你呢?”

    “女儿不是才成亲吗?”她有些不耐烦了,用筷子戳着碗里的山芋,每次她不想做什么事听什么话的时候都这样,乔骁已经清楚了。

    “什么才成亲,你们都已经成亲一个多月了。”

    “唉……”余白芷叹一口气。

    “一会找个郎中给你看看。”

    “知道了。”

    “阿骁也看看吧。”余正没有“厚此薄彼”,两人都要看。

    看来,他是决计非要抱孙子了。

    只是为什么这样急?乔骁不解。

    对了,他的体内还要软筋散,如果可以趁此看郎中,要孩子的机会,把体内的软筋散给去掉,那岂不是正好。

    只是他要怎么跟余正提起呢?

    如果由他开口的话,余正会不会觉得他别有用心,守在小阁楼的人还没有走,证明余正没有彻底放心,他最好还是不要这样做了。

    早知道应该跟余白芷提前通通气,可是余白芷也不知道余正叫两人过来是问孩子,甚至请了郎中。

    出乎乔骁意料的是,他没有提这件事情,用过饭了郎中给他把脉的时候,余白芷反而跟余正说了。

    “父亲,他体内还有软筋散,要孩子的话,只怕要帮他解毒吧?”

    余正眉皱,“软筋散又不是什么毒药,应当无碍吧?”

    果然,乔骁一听这语气便知道了余正对他的警惕性不减。

    所以余白芷突然提软筋散的事情,是想要试探他父亲的警惕性,还是真的想要帮他解毒?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父亲不是经常这样说?何况孩子的事情马虎不得,即便是软筋散又怎么了,是药三分毒啊。”

    余正没说话,他看向郎中,问他软筋散有没有大碍?

    郎中夹在父女两人中间左右为难,吞吞吐吐来了一句,“大小姐言之有理……”

    余正最后把难题丢给了乔骁,“阿骁,你觉得呢?”

    余白芷没有吭声,乔骁斟酌着话,“小婿听岳父大人和娘子的。”

    闻言,余正又纠结了一会,没一会叫来他身边的人低语吩咐了几句,那人出去了。

    郎中不一会也出去了。

    三人都没有说话,余白芷在吃花茶,她准备接着吃旁边的糕点,还没有碰到就被余正拿走。

    “已经很晚了,还是要少吃些,对你身子不好。”

    “郎中说女儿恢复的不错。”她还是想吃。

    余正却反问,“不要好了伤疤忘了疼。”

    余白芷闷闷不乐,“……行吧。”

    听着父女两人的话茬不大对劲,乔骁又想起余白芷身子不舒坦的事情来,今日余正找来的郎中果真是给两人把脉看孩子?

    或许有没有一种可能,主要是给余白芷看身体?看孩子是其次,目的是不要他起疑。

    她生了病还是受了伤?

    上一次询问,被她以暧昧亲吻牵扯而过……

    “孩子的事情要加紧些,你爹我等得也够久了。”

    “知道了。”余白芷朝他笑笑。

    原以为就要放人回去,余正话锋一转看向乔骁突然问,“阿骁,这一次前来围剿阴山的朝廷人士可有与你相熟的?”

    余正怎么忽然提问这个?

    “你不必紧张,我并不是要做什么,其中若有与你相熟的人,我叫他们将人挪一挪,好歹要给你个阴山女婿的面子。”

    面子?余正怎么忽然提起面子了,乔骁想起来那日跟着余白芷去中寨发生的事情,莫不是因为中寨的人对他不尊敬,所以余正才这样做这样说?

    但也说不准,谁知道余正真正用意是什么,万一是试探。

    乔骁摇头,“多谢岳父大人好意费心,朝廷被俘的人当中并没有与我交好的将士。”

    也算是阴差阳错吧,因为叔父安排的缘故,他的人大多留在了京城和凤仙郡。

    上山的人当然有与他关系“不错”的,只不过都是表面的功夫而已,那些人都是叔父派来的推手,目的就是为了弄死他。

    当初他是要带来的,但叔父不让,说什么京城也要留人制衡,况且阴山危险,他要派最得力的人给他用,不是最好的不放心,毕竟他是他的侄子,大哥留在世上唯一的血脉了,全都是哄鬼的话。

    他如今孤立无援,唯一的好处是没有牵连他的人。

    但如今的京城又比阴山安全多少呢?

    “果真没有?”余正疑问。

    乔骁摇头。

    余白芷插.上.一句话,她似乎察觉到他心绪低落不对劲,歪头笑着看他道,

    “若你怕旁人觉得父亲徇私舞弊,也可以说出几个人来,不腾挪地方…私下里让父亲关照关照就是了。”

    余正看了余白芷一眼。

    乔骁盯着她弯弯的眉眼,回神感觉到这一切似乎并不简单。

    他眉心一闪,心中生出计谋,“岳父大人和娘子既如此说,那小婿恭敬不如从命了?”

    他跟余正说了几个人的名字,这些人都是出征之前叔父派给他的得力助手,说是他培养了多年的心腹,当初把乔骁推入阴山天坑当中的人也在其中。

    也正是这几个人暗中使用了离间计,让他和朝廷直系派来的将军不和。

    且先看看余正和余白芷两人所说的关照是怎么样的关照吧。

    倘若是真的给面子关照,这些人在一.干吃苦受罪的将士当中得了善待,定然会引起旁人的不满,届时有他们吃的口诛笔伐。

    即便不是真的给面子关照,那也够他们吃一壶的了。

    不论是不是,这些人都会成为众矢之的。

    又说了几句话,余正最先派出去的人回来了,递了一个瓷瓶。

    “阿骁啊,这是软筋散的解药,你吃了之后,身上的毒会渐渐好转。”

    装着解药的瓷瓶落入乔骁掌心之际,余正语重心长拍了拍他的肩膀,“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若有似无之间,乔骁听出了言外之意。

    他对上余正的眼睛,“…是,小婿明白了。”

    余白芷揽抱住乔骁的臂膀,整个人贴着他,语气微微抱怨,“父亲,女儿困了,天色不早了,您也早点休息吧?”

    “这边备好了你们住的地方,这两日你跟阿骁就陪着父亲在上寨居住。”

    什么,居然要在上寨住下?

    明明来之前听着余正的口风都没让两人留下的意思。

    他是因为给了解药才改变了主意?

    余白芷应该也很意外,她抱着他的臂膀,余正说让两人住下的时候,她的肢体明显顿了一下。

    乔骁没说话,余白芷皱着小脸,“这……”

    余正先看了一眼乔骁的神色,倒是如常稳定,最后才看向他磕磕绊绊的女儿,“怎么?不愿意在这里陪你父亲。”

    “没有……只是怕打扰了父亲休息。”

    “是怕打扰了父亲,还是怕父亲打扰了你们?”余正捏了捏余白芷的脸。

    乔骁,“……”

    他不想留下,但如  果他张口帮着余白芷说话,那软筋散的解药余正可能就要收回去了。

    所以静观其变不吭声吧。

    “父亲~”她应该是想撒娇,但余正没有扭转心意,“好了,不是说困了,去歇息吧。”

    “女儿的物件都没——”

    余白芷的话还没有说完,余正直接打断,“上寨什么都有,一会还有人过来禀事,就不留你们了。”

    “小姐,姑爷,请。”方才要了解药送来的人道。

    余白芷叹息,牵着乔骁的手出去,跟在那人身后走。

    出了正厅要沿着长廊走去后面的寨院,路过转角的时候,乔骁又看到了那个熟悉的“奸细”。

    他在人群当中,跟在几位阴山管主后面,最前面的人是解令邧。

    乔骁在观察的时候,解令邧经旁边人的提醒看向这边,两人的目光对上了,眼神一个比一个还要冷。

    绕过转角再也看不见了。

    乔骁想要观察主寨,但也不敢看得太过分,毕竟前面还有余正的随身山匪,这位虽然不是管主,但他在阴山的地位不低,就连解令邧都对他恭敬有加。

    主寨后面的院落不小,弯弯绕绕走了好一会,入了一处僻静的小院,旁边守着的人多在外面的院墙,挂着匾额浅水居,旁边还有小丫鬟,见到两人立刻请安问好。

    “小姐,姑爷,你们好好休息。”

    余白芷笑着点头,“多谢林叔了。”乔骁也跟着她道。

    “小姐和姑爷客气了。”

    入了宅院,乔骁发现她走得很熟悉,“你之前住这?”

    “嗯,后寨没建成之前,我就在这住。”

    许久没来了,父亲倒是保护得很好,就跟她搬出去之时没啥差别。

    原来如此。

    里面还是有不少山匪镇守,不过没上二楼来。

    余白芷率先梳洗,沐浴出来之时见到乔骁观察着手里的瓷瓶。

    她淡声道,“你要是不放心,可以不吃。”

    乔骁转过头去,对上她嫩生生的小脸,因为抬手擦着长发,露出一截白腻的腰身,他下意识把瓷瓶收拢,视线挪了挪,

    “你今日怎么忽然提起给我要软筋散?”之前明明没跟他提。

    她忽然歪头朝着他无比娇俏地眨了眨眼睛,“我们是盟友,自然要互帮互助了。”

    乔骁,“……”的确是。

    犹豫再三,乔骁还是吃了瓷瓶当中的药,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吃下没有多久,他在沐浴的时候感觉到力气正在慢慢的恢复,气沉丹田之时内力也能够凝聚了。

    看来的确是是真的解药。

    解药是拿到了,只是他还要在这边待多久?但愿余正不要拘束他的自由,若是能在上寨自由走动,他也能观察观察寨中布局。

    上寨机关众多,若是能够掌握布局,再了解机关,那不失为一件好事。

    如此一想,倒是比困在后寨好多了。

    这边的宅院跟后寨余白芷的小阁楼内室布局差不多,只是那边要比这边更宽敞一些,物件也更崭新。

    床榻比那边要小,被褥也只有一床,便只能躺在一处了,比之前逼仄,距离更近了,乔骁虽然紧张,到底还是能够适应。

    是刚躺下没有多久,身侧的人忽而靠近,乔骁倏然睁眼,“你——”做什么?

    “嘘。”

    余白芷趴在他身上捂住他的唇,她压低声音,“别说话。”

    “说话也要小声些。”

    乔骁不明所以,也不敢贸然开口询问,她捂得太紧,一说话便会触碰到她的掌心,形同亲吻。

    所以眨了眨眼睛暗示他会低声。

    余白芷理解了他的小动作,缓缓松开手,人却没从他身上下去。

    “怎么了?”

    “外面有人偷听,你没发现么?”

    乔骁怔了之后瞬间警惕,目光也随之看去,但隔着幔帐看不出来。

    “你怎么知道?”他声音压得越来越低,幸好两人之间的距离很近,这才听得清楚。

    “因为那人是你沐浴的时候过来的,自此就没有离开。”

    “谁派来的?”乔骁问。

    难不成是……他第一个想到的人是解令邧?

    读出他心中所想是谁,余白芷摇头否认。

    她只是挑了挑眉,乔骁很快就反应过来了,“是…你父亲?”

    是啊,除了余正,谁能轻而易举靠近他女儿住的这座院子,还在外面明目张胆偷听?

    压在他身上的少女用挑眉回答了他的问题。

    压了好一会,甚至还挪了挪手腕,她依然没有下去的意思。

    他感受到了她的呼吸,声音有点哑,“他派人来做什么?”

    保护她?可又不像。

    “你不知道吗?”她反问。

    乔骁蹙眉,一头雾水的样子让余白芷颇是无奈的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她微微立起立起身子,随后又攀着他的肩膀往上,朝他压得更近一些。

    乔骁措不及防被她压了,倒是不疼,只是亵衣本就轻薄,这样压了又起,好软弹。

    “嘶……”他控制不出发出声响。

    声音自然飘散出去了。

    乔骁后知后觉他的声音过于暧昧,外面又有人在,这样不太妙。

    可他还没有憋回来,身上少女用两只小手捧着他的脸,径直吻了下来。

    她虽然一碰即离,但亲得很重,随后看着他的眼睛道,

    “明白没有?”

    第30章 第30章

    乔骁也是反应了一会才明白过来,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他又后知后觉尴尬起来,怎么会这样,余正派人来听墙角, 就是为了听这个?

    “不然你以为我父亲为何要叫我们两人留下?”

    她靠得实在太近了, 说话之间, 呼吸悉数打在了他的脸上, 几次了,乔骁还是无法适应, 他即便是侧过脸也无法躲避痒意。

    “你父亲他…是不是发现什么了?”难不成已经发现他和余白芷没有圆房了?这才派人来听墙角。

    她的视线落在他的脸上不算, 甚至还伸手触碰他的眉眼和鼻梁骨,乔骁让她不要碰。

    可余白芷不听, 她就像是发现了什么好玩的物件玩具,用指腹滑过他的鼻梁骨,点在他的鼻尖上。

    乔骁再重申了一遍让她不要碰, 这一次他甚至冷着脸,可她依旧置若罔闻,完全没有将他的怒意放在眼里。

    他咬牙切齿叫她的名字,又擒住她的手腕。

    两人的视线在无形当中对上, 原本也只是对视而已, 可气息在静默当中渐渐交.缠, 越发不可控制的炙热了起来。

    许久是因为炙热, 乔骁觉得他有些口干舌燥了, 擒住她手腕的大掌也不自觉松开了。

    他开口转移话茬,“你还没有回答我的话。”

    趴在他身上的少女视线从他的薄唇上挪到他略带躲闪的眼睛, “你觉得呢?”她是回答了他的话, 但又像是没有回答。

    “我…我不知道。”如果知道还会问她么?

    “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假装不知道。”

    她居然说这种话,乔骁蹙眉, “自然是真的。”

    听到他拔高了声量,余白芷挑眉问,“你怎么又生气了?”

    她用指腹缓慢给他擦过眉心的皱痕,“怎么那么容易就生气?”

    “总这样经常生气,容易生病的。”

    “你不知道气大伤身么?”

    外面的人都还没有走,她还有心思跟他闲聊。

    乔骁默了一会,他下意识又要皱眉,可她的指腹放在他的眉心中间,他皱眉的时候感受到她的手指,也越发感受到自己眉头拧起的弧度和深度。

    “”

    “你就不担心吗?”乔骁转移着话茬。

    “担心什么?”余白芷跟他装傻,他看出来了,因为她的眼眸当中有散漫的笑意。

    “担心你父亲发现。”发现她答应帮他逃走,发现他没有跟她圆房。

    “我不担心。”余白芷还是笑,她总算是从他的身上下去了,但也没有完全下去,只是侧躺在他的身边,用一只手撑着她的脑袋,跟他说着话。

    “为什么?”乔骁问。

    “因为我父亲一旦发现了一切,受到责罚的人不会是我。”

    她的笑容十分没心没肺,“顶多会斥责我几句吧,但那有如何?”骂就骂吧,反正也掉不了几块肉。

    “你——”所以到头来,如果余正发现了一切,受到责罚的人就是他了。

    也是,她再怎么样也是余正的掌心宝贝,余正怎么可能会教训她,一旦东窗事发,注定要承受一切的人是他不是她。

    她在玩弄他?

    人在屋檐之下,如今他能够依靠的人也就只有旁边这个没心没肺可恶至极的女人。

    饶是心里再生气,乔骁还是得好好和她说话,他尽量使自己的声音显得不那么生硬,颇是和软,“你不是说我们是盟友,要互帮互助的么?”

    说完这句话,她怎么不吭声了?

    乔骁抬眼看向她,她饶有兴致看着他,视线相对之时,他甚至想要逃避,但又不能。

    “我帮你,我有什么好处?”她凑近问。

    若是再近一点,便是进入他的怀抱当中了,他若是微微一带,便可以将她揽入怀。

    其实她不说,乔骁已经有些明白了。

    很多时候他也能够感受到余白芷对他有兴趣,是因为他的皮相吧?京城当中的女子经常说他皮相生得好,世家高门看不惯他的公子哥也常常会用他的皮相抨击他。

    “你想要什么好处?”他没有挑破,问完之后便等着她的回答。

    余白芷小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她的眼睛直接看着他,甚至没有眨眼。

    在少女如此热烈的注视之下,男人的喉骨不自觉上下滑动,她撑着手肘起身,随后按住他的臂膀,进入他的怀中,她掐着他的臂膀,伏身埋下她的小脸,在碰上他薄唇的一瞬间。

    又抬起眼睫看向他,用眼神询问他是否可以亲吻?

    男人垂放身侧的手不自觉捏紧她衣角,他的眼神躲开了,脸却没有偏移。

    余白芷笑,她用很轻很轻的声音道,“那……我要亲你了。”

    她亲就亲了,之前也不是没有亲过,之前亲的时候怎么想不起来询问他,如今倒是想起来了?

    说不上是期盼还是旁的,乔骁紧张等待下的吻并没有落下。

    她倒是凑近了,他感受到了她的呼吸打在他的薄唇上,但想象当中的柔软久久停留在一定距离之上。

    她笑了一下,翻身躺到身侧,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安抚似地道,“好了,天色不早了,快些休息吧。”

    说完这句话也不管他的神色如何,径直睡了过去,给他留一个后脑勺。

    乔骁看着她的背影,“”

    她又是故意逗他玩了。

    乔骁生气的同时,夹杂些许庆幸,以及他自己都没有想到的微微失落。

    她怎么忽然就转变了主意?外面到底有没有人在偷听墙角?莫不是骗人的吧。

    就这样静静看着女子的背影,不知何时睡了过去。

    翌日的早膳是去前厅用的,过来一起的人很多,余正让乔骁和余白芷坐到他的身侧,又问乔骁还记不记得寨中的人物?

    乔骁说记得,一一喊了人。

    面对他的恭敬,阴山的寨主和管主们十分给面子,客客气气说了好听的场面话,又问他在阴山适应得如何,说阴山的冬日不是一般冷,让他多多注意,不要招染寒气,免得受罪,乔骁自然是要谢过各位的关怀。

    从前跟在叔父身边的人,今早也在,他就跟在管控兵器的管主身后,似乎是这位管主身边的心腹人了,很得重用,否则不可能在余正面前多次露脸。

    乔骁的视线与他对上,他倒是坦然自若,甚至在曾察觉到了乔骁眼中的深意时,表露出疑问的不解,倒也没因为乔骁的眼神感触什么不对,恭恭敬敬朝着望过来的乔骁喊了一声姑爷。

    “不知这位仁兄叫什么名字,我看着你很是面善。”乔骁开口说了那么一句,旁边人的目光都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原本在低头喝热乎豆汁儿的余白芷也抬脸瞧了过去。

    “回姑爷的话,小人姓马名威。”

    “原来叫做马威。”样貌的确一模一样,名讳却不一,但名讳是可以更改的。

    乔骁当着众人的面貌开口询问,就是要打草惊蛇,想要看看阴山其余人的反应,可其余的人似乎没有什么反应,只当这是一个寻常不过的插曲,惊奇一阵就过了。

    反而是余白芷看了他好几眼,再其次就是那个姓解的男人,防贼一样防着他,不过他这一次并没有像之前敬茶那般朝着他怒目圆瞪,也没有在言语之间针锋相对,早膳用得比较和顺。

    吃过饭,林叔说上寨风景不错,带着两人出去散散步。

    其余的人还没有走,乔骁看出来也听出来余正身边人是要将他支走。

    余白芷插话道,“上寨我很熟悉,父亲的身边需要人帮衬,林叔你就留在这里吧,我带着夫君闲逛即可。”

    “好。”这人也没强求。

    出了正厅,余白芷带着他从大门走,出来之后,乔骁直面感受到了阴山上寨的戒备森严。

    巡逻的人很多,处处都设有哨台,明处肉眼可见的机关一只手都数不过来,即便是强攻都有一定难度。

    余白芷挽着他的手腕,状似闲聊问他内情,“你方才叫那人做什么?”

    乔骁看她一眼,“……”斟酌了一会决定和盘托出,顺便打探消息,“我觉得他身份不对劲。”

    “噢?”余白芷挑眉,“怎么不对劲了?”

    “他是你们阴山的人吗?”

    “不然呢?”余白芷反问。

    乔骁皱眉,“我问的是他一直都在阴山,还是半道俘虏投诚的?”

    余白芷看了他一会,笑着说,“你怎么不先告诉我他身份哪里不对劲?”

    她真是不吃亏啊,“我曾经在刑部任职做事,刑部销毁的名单里有这个人,还是我亲自销的户籍名录。”

    余白芷蹙眉,“所以你怀疑他是阴山上来的奸细?”

    “嗯。”

    “你怎么独独对这个人有那么深的印象,朝廷刑部来来往往的犯人,尸体,应该不少吧?”

    她当真是聪颖,竟一下便察觉到了重点,进行反问。

    “…他是我叔父身边的人,所以我印象深刻。”

    “你叔父?”

    余白芷自然察觉到不对劲了,她似乎还没想好要怎么问,只是沉默下来看着他。

    乔骁想要从她嘴里套消息,便也没有隐瞒。

    “我与我叔父不和气,此次攻打阴山败得那么快,便是他的人暗中离间动了手脚,我今日之所以那样做,便是想打草惊蛇,将他的人给点出来。”

    “你想借力打力?”她问。

    借助阴山的势力“处理”他叔父的人,也就是那个马威。

    她这样问,乔骁也不知道她听了之后,究竟信没信。

    可不管信与不信,她懂他的意思了。

    “嗯。”乔骁干脆点头,转而又问,“你…愿意帮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