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chapter 101 急促的喘息声……
见沈清羡换了出门的衣服, 还背了背包，沈勋山恼火得一下子将人拦住了，他瞪着眼问：“你要去哪？你是不是又要去找她？！”
沈清羡表情透着不耐烦：“知道还问？”
沈勋山指着手, 咬牙切齿地斥道：“你还有没有点脸皮了？！你要这么上赶着到什么时候？！”
沈清羡嗤了一声：“我乐意, 你管得着吗？”
父女俩说着说着就吵了起来。
沈清羡因为心里惦记着颜菀，架都没吵完就赶紧背着包离开了, 留下沈勋山一个人怨妇似的跺着脚咆哮。
沈清羡到的时候, 颜菀已经做好了西红柿牛腩面。
洗干净手，三人一起去了餐厅。
沈清羡的胃口极好，连着吃了两大碗面。
饭后她主动收拾了碗筷，还去楼下倒了垃圾。
过了十多分钟，她去了颜菀的书房门口。
颜菀当时在回复工作邮件，听到敲门声，她偏过脸轻轻说了句：“门没锁，你进来吧。”
走近后, 沈清羡安静地站在一旁, 并没有说话。
颜菀戴着金丝眼镜，头发随意散着, 正盯着电脑屏幕编辑内容。
没听到沈清羡的声音，颜菀下意识地抬头看她。
一对上颜菀漂亮的眼眸，沈清羡就很没出息地吞咽了两下唾液，随即又害羞地偏开脑袋, 望向窗外。
“我今晚, 能不能”许是因为太紧张了, 她还打了个哏，“能不能在你这住？”
颜菀：“可以。”
这时雪松从半掩的门扭着身子过来了，沈清羡顺势将它捞了起来。
“你忙吧, ”沈清羡抱着雪松小声道，“我陪雪松去客厅玩会。”
颜菀：“好。”
沈清羡搂着雪松在沙发上坐着的时候，脑子里还在不断地回闪刚才的那一幕：戴着金丝眼镜散着发的颜菀，温婉中透着几分禁欲的诱惑力，让人情不自禁，又无法克制地心动……
宋席甯咬着苹果走过来，和沈清羡说‘你的手机在响，沈清羡完全没反应，她只得凑近拍了拍沈清羡的肩膀。
沈清羡这才回神瞧她。
宋席甯奇怪道：“想什么呢？怎么想得这般痴迷？”
沈清羡表情有些不自然，她打着岔敷衍过去，然后从口袋里摸出还在响铃的手机：是姜柚打来的。
她放开雪松，滑了屏。
姜柚开口就是：“我爸妈明天要来京华。”
沈清羡也没多想，以为姜父姜母想姜柚了，特意过来这边看她。
“他们想请颜教授吃顿饭，”姜柚在阳台走来转去的，“可我不好意思和颜教授说……你快帮我出出主意。”
沈清羡愣了一下，她瞅了瞅趴旁边偷听的宋席甯，接着便把手机给了她。
宋席甯上来就嘿了一声：“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啊，我一会就去帮你问问我姐。”
姜柚一本正经地叮嘱宋席甯：“那你好好和颜教授说，记得注意态度。”
宋席甯：“知道，知道，放心吧，这事包我身上了。”
挂了电话，宋席甯就去书房了，可不过片刻，她就耷拉着脑袋出来了。
沈清羡：“你姐没同意？”
宋席甯气馁地瘫靠在了沙发上：“没同意。”
沈清羡拿过一旁的手机，正要给姜柚发消息。
宋席甯突然伸手遮住了沈清羡的屏幕。
沈清羡不明所以。
宋席甯瘪着嘴道：“我刚才都和姜柚那丫头打包票了，这会子和她说没办成，我的脸往哪放啊？”
沈清羡抿着唇没吱声。
宋席甯点了点沈清羡的膝盖：“你去劝劝我姐，没准我姐能听你的呢。”
沈清羡用手指向自己：“我去劝她？”
“试试啊，万一成功了呢？”宋席甯开始往外推沈清羡，沈清羡攥着手机起了身。
走到书房门口，沈清羡深呼吸了好几次，结果她刚把胳膊抬起来，就听到了里面的脚步声。
紧接着，颜菀便从里面拧开了门：“有事？”
沈清羡挠了挠后脑，又咳了咳嗓。
颜菀等了两分钟，沈清羡迟迟没开口。
“你要是没事的话，我就去洗澡了。”
擦肩而过的刹那，沈清羡下意识地拉住了颜菀的衣袖。
“就只是简单地吃个饭，我和你保证姜伯父和姜伯母绝对不会给你送礼，至于特产什么的我也会和他们讲，不让他们带过来。”
颜菀回眸看她，末了还是点头答应了。
沈清羡神情一松，笑着放开了颜菀。
当宋席甯得知沈清羡真的说服了她姐，她醋得不行。
“什么嘛……”宋席甯把怀里的抱枕又捏又揉，“我怎么感觉我姐现在越来越偏心你了？”
沈清羡挑了挑眉：“你从哪看出来的？”
宋席甯酸唧唧道：“我去和我姐说的时候，她直接告诉我不行，到你这就可以了？”
沈清羡笑得一脸恣意。
“你笑个屁啊！”宋席甯小心眼地啧了下，接着就把抱枕砸到了沈清羡的脑袋上。
沈清羡抬手挡了下，依旧在乐：“宋席甯你个幼稚鬼。”
俩人正闹腾的时候，鹿盏然打来电话。
沈清羡拿着手机回了客房。
宋席甯朝着沈清羡的卧室喊了一嗓子：“干嘛不让我听？你俩是不是有什么秘密瞒着我？”
沈清羡立马把门反锁了。
宋席甯不高兴地在外面嘟嘟囔囔，好一会才消停。
鹿盏然的整个身子都贴紧了浴室的墙壁：“姜柚和我说，她爸妈明天要来京华？”
沈清羡：“对。”
“我第一次见她爸妈……”鹿盏然无措地咬了咬指骨，“你说我该准备什么礼物？”
沈清羡：“不用准备礼物，你就表现得礼貌一点就行。”
鹿盏然：“空着手见面？这不太好吧？”
沈清羡：“他们这次来主要是为了见颜菀，咱们过去就是做陪衬的。”
鹿盏然欲言又止。
沈清羡：“我知道你想给两位长辈留下一个好印象，但也不要弄得太刻意了，免得到时候尴尬。”
鹿盏然：“好，我知道了。”
沈清羡忽地问鹿盏然：“你打算什么时候和姜柚表白啊？t?”
鹿盏然：“……等我考上体育局再说吧。”
沈清羡嗯了声，又问：“现在备考压力大吗？”
“大啊，”鹿盏然慢慢蹲在了地上，“每天都刷题到很晚，连他妈做梦都在刷题。”
沈清羡：“你别把自己搞得那么绷，适当放松一下。”
鹿盏然烦心地抓了抓头发：“我也不想这样啊，但我爸妈对我的期望实在太高了，弄得我都不敢松懈。”
沈清羡宽慰了鹿盏然一番，才去洗的澡。
洗完澡，沈清羡溜去了颜菀的房间门口，听到宋席甯在里面，她又悄悄回了屋。
到了晚上十一点十分，她又过去了一次，宋席甯还在里面叭叭。
约莫十一点半的时候，宋席甯过来找她了。
“我姐睡了。”宋席甯坐到了沈清羡的床上。
沈清羡扫她一眼：“你不去睡？”
宋席甯：“我不困。”
宋席甯在沈清羡的屋子里赖到了凌晨，最后在沈清羡的催促下，才不情不愿地回了自己房间。
宋席甯离开后，沈清羡在床上躺了俩小时，一闭上眼脑子里就全是颜菀，怎么也睡不着。
最后她摁亮床头灯，坐了起来，想了想，下床打着手机电筒去了客厅。
在颜菀的卧室门口站了片刻，沈清羡又默默转身去了沙发那边，她用遥控器打开电视，把音量调到最低，搜索足球赛。
看到半场的时候，颜菀突然过来了这边。
沈清羡讶异得不得了：“你怎么醒了？”
颜菀：“有些口渴，起来喝水。”
沈清羡哦了下：“我去帮你倒。”
颜菀按住了她的肩膀：“不用了，你继续看你的。”
沈清羡身子没动，目光却紧紧地黏着颜菀。
颜菀端着两杯温水过来，将其中一杯递给了沈清羡。
沈清羡连忙接了过来，还小声道了谢。
颜菀坐了下来，抿了两口水才轻轻问了句：“你是失眠了吗？”
沈清羡面上顿了顿，随后低着嗓咕哝道：“最近睡得太晚，生物钟有些乱。”
颜菀一想到沈清羡熬夜守着自己照顾自己的情景，心里就过意不去，她正准备说点什么，沈清羡却先她开了口。
“你发烧才刚好，需要多休息，喝完水快去睡觉。”
颜菀怔了怔，接着小声说了句：“我现在不太困，陪你看会球赛吧。”
沈清羡：“不行，你现在身子还虚着，最好别熬夜。”
“陪你看完下半场就去睡，”颜菀怕沈清羡拒绝，她又补了一句，“明天白天没什么安排，可以补觉。”
听到颜菀这么说，沈清羡扭脸看她：“你是很喜欢足球吗？”
颜菀：“……还好。”
沈清羡也没再多说什么了，她将目光转向电视屏幕，并把音量往上调了调。
看比赛的过程中，颜菀问沈清羡：“你喜欢哪支球队？”
“我喜欢……”沈清羡歪过头定定地瞧着颜菀，最后一个你字她吞音了。
颜菀没听清，下意识地把耳朵凑近了些。
沈清羡嗅着她身上好闻的香气，盯着她莹白小巧的耳朵，心跳得又急又乱，她用力闭了闭眼，才勉强把那股难捱的冲动压了回去。
“我……我去一下洗手间。”
颜菀嗯了声。
等沈清羡从洗手间回来后，颜菀发现她脸上全是水珠。
颜菀愣了一下，接着便抽了纸巾要帮她擦干脸上的水。
沈清羡却不发一言地攥住了颜菀的手腕。
颜菀不解地看着她。
沈清羡目光灼灼地盯着颜菀，呼吸发着烫。
颜菀眼神闪躲：“我……”
颜菀只来得及说出这一个字，下一秒她的手腕就被按在了沙发上，沈清羡不由分说地压过来贴紧了她，随之而来的便是这人柔软又霸道的吻以及急促的喘息声……
第102章 chapter 102 她不肯要我……
亲了差不多半分多钟, 沈清羡就软着身子将脑袋抵在了颜菀的肩窝处，她心脏跳得又快又急，连呼出的热气都是灼人的。
此时此刻, 颜菀白皙的面颊也布满了羞人的红晕, 细细喘息着。
听到耳边极具诱惑力的轻喘，沈清羡敏感的神经再次被撩得起火, 她不自觉地搂紧了颜菀的腰, 动情般地亲吻着她细腻柔嫩的脖颈。
颜菀难耐地仰了仰脖：“沈清羡，你清醒些。”
沈清羡十分艰难地撤开唇，松开手，喑哑着和颜菀道歉：“对不起，我刚刚没能控制住自己……我是个混蛋，你骂我吧。”
颜菀低喃着说了句：“……我也有错。”
沈清羡心尖颤了颤。
之后颜菀不发一言地起身回了房间。
关门声传来，沈清羡卸力般地瘫在了沙发上。
第二天清晨，宋席甯打着哈欠下了床, 她去洗手间的时候, 发现了斜躺在沙发上的沈清羡。
“你怎么睡在这了？”
沈清羡沉默着翻了个身，背对着宋席甯。
宋席甯弯腰拍了拍沈清羡的肩膀：“干嘛不人？”
沈清羡哑巴似的不吱声。
宋席甯啧了下：“瞧你这怪样, 大清早的谁又惹你了啊?”
见沈清羡还是不肯搭自己，宋席甯撇撇嘴，不高兴地走开了。
洗漱完，宋席甯下楼去买了早餐, 她提着东西回来后, 接着就去了颜菀的房间门口。
“姐, 起来吃饭了。”
沈清羡悄悄竖起耳朵，仔细留意着那边的动静。
过了一小会，宋席甯嘟嘟哝哝地过来了。
“我姐说她没胃口, 不想吃东西。”
沈清羡坐起来看向颜菀的卧室，两三分钟后，她几不可闻地说了句。
“我也不吃了。”
宋席甯觉得不对劲，她细细询问了一番，沈清羡却抿着嘴不肯告诉她。
这个空档，姜柚打来了电话。
沈清羡拿过茶几上的手机，滑了屏。
姜柚：“我爸妈中午就到了，你有空没？能陪我一起去高铁站接他们吗？”
沈清羡：“……有空。”
姜柚：“那我一会去你家找你？”
沈清羡慢半拍地应了声好。
离开前，沈清羡拎着背包在颜菀的卧室门前静静地站了十分钟。
当时，颜菀也没有在睡觉，她捧着书坐靠在床头，却是半天都没翻一页
沈清羡一回了家，沈勋山就凑过来阴阳怪气，沈清羡听不见似的，对他不不睬。
沈勋山跟着沈清羡进了卧室。
沈清羡去浴室换上了训练服，戴上了拳套，朝着沙袋一通发泄。
沈勋山在旁边怪腔怪调地嘲讽，说她活该。
沈清羡把沈勋山当成透明人，眼睛里只有沙袋且拳拳重击。
后来门铃响了，沈勋山才转身出去了。
见门外的人是姜柚，沈勋山别扭地朝她嘀咕：“小白眼狼又受刺激了，你去问问怎么回事，弄清楚了马上告诉我。”
姜柚连连摇头：“叔叔，您别为难我。”
沈勋山没好气地瞪了姜柚一眼。
姜柚赶紧换了拖鞋溜了。
打完拳，沈清羡又开始在跑步机上跑步。
姜柚了解沈清羡，知道这个时候什么都问不出来，干脆给鹿盏然打去了电话。
约莫半个小时后，鹿盏然来了沈家。
中间，沈勋山进来了一次，瞧见姜柚在认认真真地给鹿盏然讲数学题，与此同时沈清羡也在做力量训练，他默默去厨房弄了个果盘。
到了十一点多，沈清羡去冲了个热水澡，然后问沈勋山要车钥匙。
沈勋山听说姜柚爸妈来了京华，非要跟着去接人。
到了高铁站，一见到姜柚的父母，沈勋山就热情地迎了上去，沈清羡、鹿盏然也都礼貌地和他们打了招呼。
寒暄一番后，沈勋山带着姜柚父母上了车。
沈清羡则去了鹿盏然的副驾，路上，她一直走神地望着窗外。
在国平饭店吃了饭，他们又去附近的景点逛了逛。
下午五点左右，沈勋山接到了温斐然的电话，先行离开了。
沈清羡和鹿盏然继续陪着姜父姜母转悠。
六点钟，姜母提议先去订好的餐厅等着，于是他们一行人便开车去了京华当地有名的私房菜馆。
在包厢里等着的时候，姜母姜父的话题中心始终围绕着颜菀，甚至还提到了以后想让姜柚跟着颜菀读博。
鹿盏然一直积极地参与话题，努力与姜父姜母互动，相比之下，沈清羡就显得安静多了，只偶尔的时候才会插上一两句。
六点五十，宋席甯打来电话，沈清羡连忙滑了屏。
“我和我姐马上就到了。”
沈清羡立即起了身：“我去门口接你们。”
宋席甯：“好。”
姜父姜母也都相继离了座，说要出去迎一迎。
碰面后，沈清羡根本没有插嘴的机会，姜柚爸妈一个比一个热情，不停地和颜菀说话。
回了包厢，姜母亲昵地拉着颜菀坐在了自己的身边，而姜柚也在姜母的示意下去了颜菀t?的另一边。
这般情况下，沈清羡只好去了颜菀的斜对面。
点餐的过程中，沈清羡偷偷瞄了瞄颜菀，颜菀没有看她，她在陪姜母聊天。
菜品陆陆续续地上了桌，姜父说了几句场面话，随后就招呼大家用餐。
沈清羡心不在焉地夹着菜，慢慢咀嚼着。
中途，颜菀起了身，说是去洗手间。
沈清羡猜到她是要去买单，半分钟后，她也找了个借口出去了。
到了前台，果真看到颜菀站在那。
收银的工作人员，笑着和颜菀解释：“这位女士已经结过账了。”
颜菀顺着工作人员手指的方向扭头瞧了过去，就看到沈清羡朝她走了过来。
颜菀当着沈清羡的面，给她发了个红包。
沈清羡站着没动。
颜菀示意沈清羡领红包。
沈清羡目不转睛地盯着颜菀，依旧没动。
颜菀犹豫了两秒，然后朝沈清羡迈了半步。
当颜菀的手摸进她的兜时，沈清羡的呼吸明显滞了下。
颜菀掏出了沈清羡的手机，见屏幕设了密码锁，便抬头看她。
沈清羡抿唇道：“密码是你的生日。”
颜菀面上闪过一丝难为情。
屏幕解锁成功后，颜菀点开了沈清羡的微信。
看清沈清羡给自己的备注是‘我的老婆姐姐’，颜菀肉眼可见地红了脸，她含羞带恼地嗔了沈清羡一眼，最后颇不自在地领了红包。
领完红包，颜菀就匆匆地将手机还给了沈清羡，折回了包厢。
奇怪的是，沈清羡并没有跟过来。
二十分钟过去了，沈清羡还是没有回来，这期间颜菀悄悄看了沈清羡的空位好几眼。
姜柚也有些担心沈清羡，她放下手中的杯子，决定出去找找。
转悠了一大圈，最后她在一处窗户前找到了吹冷风的沈清羡。
姜柚气得跺脚：“发什么神经啊，这死冷的天，你站在风口里！”
沈清羡突然转过身，唤她柚柚。
姜柚马上又软了声：“怎么了嘛？”
沈清羡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姜柚耐着性子等了会，最后等来的是沈清羡摇着头说没事。
姜柚恼得不行，当即对着她一通乱捶。
等俩人回了包厢，颜菀下意识地朝沈清羡那边望了一眼，沈清羡却垂着脑袋没看她。
之后姜父出去了一趟，发现已经结过账了，又回了包厢和颜菀客套了一番。
饭后，姜柚没和她爸妈去住酒店，而是跟着沈清羡回了家。
到家没多会，鹿盏然就给姜柚打来了电话。
“我想明个开车带你爸妈在京华好好玩玩。”
姜柚：“不用了，你时间紧张，还是待在家里好好复习吧，省得你爸妈老念叨你。”
鹿盏然：“没关系的，多一天少一天的也影响不了什么，况且京华我比你熟。”
最后在鹿盏然的坚持下，姜柚还是同意了。
到了夜里，有些失眠的沈清羡，抱着被子翻来覆去的。
姜柚伸腿踢了她一脚：“憋在心里多难受啊，快和我说说！”
沈清羡冷不丁地坐了起来。
姜柚连忙摁亮了床头灯，准备洗耳恭听。
沈清羡掀了掀眼皮：“把灯关上。”
姜柚赶紧照做了。
漆黑的夜里，沈清羡忖了半晌才缓声开口。
“我能感觉到，颜菀对我有了那么一点点的喜欢，但是……”
姜柚：“但是？”
沈清羡苦涩地笑了下：“也仅限于此。”
姜柚试着解了一下，等明白过来沈清羡的意思后，她也陷入了沉默。
“她在很多年前就做好了打算，这辈子不恋爱不结婚，”沈清羡眼睫一颤一颤的，“所以……即便她对我有了心动的感觉，也不会接受我。”
姜柚摸着黑抱住了沈清羡，良久才心疼地喃喃说道：“从开始到现在，你已经朝教授走了九十九步，她既然不肯迈出那一步……你不如就放手吧。”
沈清羡用力攥紧了拳，最后什么都没说，只酸着心地笑了笑。
第二天，姜柚生拉硬拽地带着沈清羡一起出了门。
和鹿盏然碰头后，她们一起去了姜父姜母住的酒店。
姜母看上去心情特别好，她笑着揽住了姜柚的肩膀。
“颜教授本人看着比照片还要年轻漂亮，一点也瞧不出已经三十一岁了。”除此之外，姜母还夸赞颜菀气质非凡，博学多才，更难得可贵的是她明明那么优秀耀眼，性子却如此的谦逊亲和、半分傲气都没有。
说着说着，姜母又拉住了沈清羡的手，掏心窝子地嘱咐道：“羡羡，伯母吃过的盐比你走过的路都多……依我看，颜教授真的特别特别的好，你可千万千万不要错过了她。”
沈清羡唇角含着笑，但她心里却在发着苦：“伯母，我当然知道她很好，也不想错过她……可她不肯要我。”——
她不肯要我。
第103章 chapter 103 变故
除夕前的半个月, 沈清羡接到了王庆硕的电话。
王庆硕：“师傅到底遇上什么难事了？怎么一开口就管我借九百万？”
沈清羡脑子嗡了一下：“你说什么？”
“下午的时候，师傅给我打电话，说是着急用钱, 但我现在穷光蛋一个, 实在帮不了他，”王庆硕叹着气继续道, “上半年我在境外被人做局输了一大笔钱, 我家老头子气疯了，断了我所有的经济来源，我现在给人当保安呢……”
不等王庆硕把话说完，沈清羡就摁了手机，她拧着眉给沈勋山打去了电话，沈勋山没接。
之后，沈清羡又陆陆续续给沈勋山打了很多通电话，但始终联系不上他。
到了凌晨两点, 沈勋山终于回来了：他精神很颓, 脸色也难看得要命，显然是受了不小的打击。
沈清羡丢开手机, 朝沈勋山走了过去。
沈勋山别开了目光。
沈清羡二话不说，直接把沈勋山拽去了沙发上，按着他的肩膀逼视着他。
都这个时候了沈勋山还在死撑：“不用你管，老子自己想办法解决！”
沈清羡绷紧了下巴：“我就问一句, 我有没有最起码的知情权？”
沈勋山面上噎了一下。
思虑纠结了好一会, 最后沈勋山还是告知了沈清羡真相：他被颜邵拉拢一起做投资, 结果项目负责人携款逃去了海外。
沈清羡困惑不已：“你哪来的那么多钱做投资？”
沈勋山哽了哽喉，沙哑着道：“我信了颜邵那老东西的鬼话……把房子抵押给了银行。”
沈清羡惊愣住。
缓了好一会，沈清羡才又问了句：“总共投了多少钱？”
沈勋山眼神闪躲。
沈清羡：“房子卖了够不够？”
沈勋山心痛地摇了摇头。
这一晚, 父女俩一宿没合眼。
天快亮的时候，沈清羡起身去了卧室，再回来的时候，她手上多了张银行卡。
“这里有三十五万，你拿去用吧。”
沈勋山怔住了，随后他羞愧地扭开了脸。
大概上午九点钟，沈清羡出门了一趟，到了中午的时候，苏旸和她一起过来了。
苏旸在这边待到了凌晨，最后好不容易说服沈勋山同意转售房子。
银行那边苏旸找了硬关系，买家也是苏旸帮忙物色的。
过了正月十五，父女俩就得从房子里搬出来。
和尚从苏旸那里听说了这件事，他凶巴巴地把自己小两居的房门钥匙给沈清羡送了过去，沈清羡不肯要，他当场把她臭骂了一顿。
一直到了正月十六，姜柚才知道沈家发生了那么大的变故，她连忙改签了高铁票。
晚上，姜柚到了京华，和鹿盏然一起去了沈清羡住的老城区。
房子很破旧，而且在五楼没有电梯，暖气也不行，穿着羽绒服都觉得冷。
三人正说着话呢，在里屋躺着的沈勋山突然扯着嗓子胡乱叫了一声。
鹿盏然扭头瞥了一眼：“这是又喝醉了？”
沈清羡：“嗯，他拿酒精麻痹自己呢。”半辈子的心血全打了水漂，这事搁谁身上谁都不好受。
姜柚眉间闪过几丝烦躁，随后又问：“还有多少外债没还清？”
沈清羡：“还差一百二十六万。”
鹿盏然和姜柚听了都愁得直叹气。
沈清羡：“你俩吃晚饭了没有？”
鹿盏然和姜柚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沈清羡会问这个。
沈清羡从硌屁股的沙发上起了身：“要是还没吃就一起吧，我现在挺会煮面的。”
俩人跟了过去。
厨房狭窄逼仄，她俩见空间这么小，也没进去，就在门口站着。
沈清羡洗干净青菜，拿刀切成小段。
姜柚难受道：“这事要是落在我身上，我早就哭死了，你怎么能做到这么冷静……”
沈清羡继续不紧不慢地切菜：“没办法t?啊，老头子已经倒下了，我要是再撑不住，这个家就彻底完蛋了。”过年的那一阵，沈勋山整整病了一个星期，后来就破罐子破摔了，成日醉生梦死借酒消愁。
姜柚和鹿盏然一下子沉默住了。
过了一小会，鹿盏然小声问了句：“家里的事，你和颜教授说了没有？”
沈清羡眼睫颤了颤：“没。”
青菜面煮好后，三人端着碗去了掉漆的四方桌。
坐下后，沈清羡解释了一句：“我手艺不行，就不炒菜了，你们将就着吃吧。”
姜柚：“你就多余说这个！又没人嫌弃！”
吃饭的过程中，姜柚问沈清羡以后有什么打算。
沈清羡戳了戳碗里的面条，没吱声。
鹿盏然犹豫了片刻，最后还是问出了口：“你晚上是不是在私人拳馆兼职做陪练？”
沈清羡很意外：“你是怎么知道的？”
鹿盏然：“郑铭和我说的，他说他在拳馆看到你了。”
沈清羡哦了下，然后提醒俩人快吃面，再不吃一会就凉了。
鹿盏然顺着沈清羡的意思适时止了话头。
到了晚上十点半，沈清羡催着姜柚跟鹿盏然回去。
姜柚：“我干嘛跟她回去，我要留下来陪你！”
沈清羡：“这房子好多年了，暖气跟个摆设似的，你又不受冻。”
姜柚：“没关系，咱俩可以一个被窝，你体热我挨着你就不冷了。”
沈清羡不同意。
但姜柚死活不走，最后沈清羡只得让她留了下来。
睡觉前，沈清羡给姜柚灌了个热水袋，用来暖脚。
俩人躺好后，姜柚主动提了句：“颜教授应该来京华了吧？”
沈清羡：“……我没问她。”
姜柚面上顿了下，随后便扯开了话题。
东一句西一句，俩人聊了一个多小时，才渐渐歇了嘴。
第二天一大早，沈清羡就起床去买早饭了。
姜柚趁着这个空档给家里打了电话，姜父姜母商量一番，最后决定借给沈家三十万。
吃早饭的时候，姜柚和沈清羡说了这事。
沈清羡咬了口包子：“我回头给伯父伯母打个欠条。”
姜柚伸腿踢了她一下：“谁稀罕你的狗屁欠条！”
沈清羡：“欠条如果不收我就不借了。”
姜柚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随你！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回去的当晚，鹿盏然也求着她爸妈借给沈家二十万，剩余的七十六万是苏旸帮沈清羡凑的。
正月二十一的晚上，宋席甯去找姜柚，才知道沈清羡家里出了变故，她第一时间告诉了颜菀。
当时大概是晚上十一半，沈清羡刚从拳馆回了家，颜菀就打来了电话。
电话接通后，颜菀一直没出声。
沈清羡紧了紧手机：“你是不是知道了？”
颜菀：“嗯。”
沈清羡垂眸盯着地面：“事情都已经解决了。”
颜菀沉默。
沈清羡：“我去洗澡了，你也早些休息吧。”
挂了电话，沈清羡靠在沙发上，愣愣地发了半小时的呆。
之后，她敛起杂乱纷飞的思绪，抱着睡衣去了浴室。
进了里面才发现热水器坏了，她只得出来去厨房烧了壶热水，简单擦了擦身子……
次日晚上，结束拳馆工作的沈清羡觉得有些饿，想着家里的面条已经吃光了，便拐去附近的便利店买了包泡面。
在便利店门口，她正准备把泡面塞进背包时，却在不经意间瞧见了颜菀：她站在车旁安静地看着这里。
沈清羡呼吸一紧，不自觉地攥紧了背包肩带。
颜菀朝她走了过来。
等颜菀走近后，沈清羡冲她弯唇笑了下：“好久不见。”
颜菀却只是盯着她，并不作声。
沈清羡垂着眼，拉好背包拉链，然后伸手指了指：“我要去坐公交车了。”
颜菀这才开了口：“我送你。”
沈清羡摇了摇头：“別麻烦了，我现在住的地方离天府景苑挺远的。”
颜菀把自己的车钥匙塞到了沈清羡的手中，接着便转了身。
沈清羡呆了两秒，旋即快步撵了上去。
颜菀去了副驾驶，系好了安全带。
沈清羡挠了挠后脑，最后还是去了主驾驶。
路上，俩人谁也没说话。
到了天府景苑，沈清羡前脚刚停好车，后脚颜菀就下去了，她也不等沈清羡，直接朝前走了。
沈清羡连忙拔了车钥匙，拎着包去追她。
颜菀进了电梯，沈清羡也紧忙踏了进去。
“你的车钥匙。”
颜菀看了一眼，并没有接过来。
到了十楼，颜菀率先出去了，沈清羡也跨步出了电梯。
颜菀按了指纹解锁，进门换拖鞋。
听见动静的宋席甯，从客厅走了过来，瞧见颜菀身后还跟着沈清羡，宋席甯讶异了一下。
颜菀将外套挂在衣架上去了厨房。
沈清羡把手里的车钥匙递给宋席甯。
宋席甯接了过来。
见沈清羡转身要走，她连忙将人拉住，拽去了自己的房间。
面对宋席甯的追问，沈清羡很平静地说了句：“事情都已经解决了，没什么好担心的。”
宋席甯神色一松，刚巧这个时候宋母打来电话，她便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她也没起身直接当着沈清羡的面滑屏接了电话。
俩人离得很近，宋母说了什么，沈清羡听得一清二楚，她也是在这个时候知道，颜菀的那本魔幻悬疑小说最近又卖了动漫版权。
听宋母说要来看她们，宋席甯下意识地问了句：“你们已经买好飞机票了？”
宋母：“买好了，周五晚上的机票。”
宋席甯：“那一会你把具体的航班信息发我手机上。”
宋母：“行，一会发你。”
宋席甯这边刚挂了电话，紧接着就听到了颜菀的敲门声。
“姐，”宋席甯走过去拧开了门，“我的母上大人说，你卖了动漫版权是个大喜事，她非要和我爸一起来京华，准备给你好好庆贺一下。”
颜菀越过宋席甯看向走神的沈清羡，她喊了她一声。
沈清羡抬起头。
颜菀：“出来洗手吃面。”
沈清羡慢半拍地应了下。
宋席甯跟着沈清羡去了洗手台，又一起去了餐厅。
“哇，这西红柿面看着好好吃，”已经吃过晚饭的宋席甯再次被勾起了食欲，“我姐还给你加了肥牛卷，虾滑，煎蛋，肉丸子，唔……全是我爱吃的。”
沈清羡瞧见宋席甯被馋得直咽口水，就把面前的碗推给了她：“你吃吧。”
宋席甯：“那你吃什么？”
沈清羡：“我包里还有别的吃的。”
宋席甯这才拿起筷子。
颜菀给姨妈打完电话，出来的时候就瞧见宋席甯一个人坐在餐厅吃面。
颜菀以为沈清羡走了，她很不是滋味地坐去了宋席甯的对面。
宋席甯吸溜着面，含含糊糊地嘟囔道：“沈清羡怎么还不出来？”
颜菀愣了一下，她连忙起身，朝宋席甯的房间走去。
她推门进去的时候，沈清羡正一边干啃着方便面，一边低头回消息。
颜菀表情凝了一下，紧接着就把门给关上了。
再次返回餐桌的颜菀明显有些不高兴，她问宋席甯：“你想吃不会和我说一声吗？”
宋席甯停止了咀嚼的动作，意识到不对劲，她马上放下筷子跑去了房间。
等看清沈清羡吃的是什么，宋席甯一下子愧疚得不行。
“怎么吃的这个啊？你以前都嫌是垃圾食品。”
沈清羡看着手里的方便面，笑了笑：“我以前太矫情了。”
宋席甯：“别吃了，我让我姐再重新给你煮一份。”
沈清羡摇了摇头：“不用麻烦了……这面我都啃一半了，剩下的也不能扔了啊。”
宋席甯闻言一下子把沈清羡手里的面夺过来，往自己嘴里塞。
沈清羡傻住了。
宋席甯嘴里咬着面，又去拽沈清羡，把人弄去了餐厅。
发现她姐在厨房那边，宋席甯小声嘀咕道：“我姐去帮你煮面了，你等一会吧。”
沈清羡：“这大晚上的别折腾了，我现在也不是很饿了。”
见沈清羡站了起来，宋席甯急忙把人拉住了：“我姐刚刚都生我气了。”
沈清羡拿眼看宋席甯。
宋席甯：“她心疼你。”
沈清羡抿了抿唇，又坐回了座位。
当晚，沈清羡在颜菀的大平层留宿了一宿，第二天天一亮她就背着包不打招呼地离开了……
周日晚上，还在拳馆兼职的沈清羡接到了沈勋山的电话。
但说话的不是沈勋山，而是一位陌生的中年男人。
“你是他闺女吧？你爸喝得烂醉，歪七扭八地躺在了地上，很影响我们做生意，你快点过来接人！”
沈清羡和拳馆老板紧急请了事假，匆匆赶了过去，她到的时候，店里的服务生正在生气地抱怨，嫌沈勋山吐脏了地板。
沈清羡也没多说废话，赔了钱结了账，擦干净沈勋山身上的呕吐物，t?就把人弄去了外面。
沈勋山醉得厉害站不住，她又需要腾出手来用打车软件，只好把沈勋山放在了地上。
她正低头操作手机的时候，一辆白车在前面的路段停了下来。
听到有人喊她的名字，沈清羡抬眼去看，发现是宋席甯，她旁边的人是颜菀，正朝这边走来。
宋父宋母也相继下了车。
见沈勋山醉熏熏地躺在了地上，宋席甯嫌弃道：“他怎么喝成这样？”
颜菀想要帮着沈清羡把沈勋山扶起来，沈清羡伸手挡了下：“别碰他，他身上的衣服脏。”
沈清羡自己使力，把沈勋山从地上揽了起来。
颜菀看了沈清羡一眼：“我开车送你们回去。”
沈清羡：“不用麻烦了，我已经叫了车。”
这时，宋父宋母也已经走到了跟前，俩人并不知道沈家发生了变故。
宋父在宋母张嘴说话前就主动托住了沈勋山的后腰。
宋母对沈清羡依旧怀有戒心，不想颜菀和她接触过密，于是开口道：“你姨父是男人，力气也大，他帮着把人送回去你就放心吧。”
说话的功夫，沈清羡叫的车到了。
颜菀把自己的车钥匙给了宋席甯：“你送姨妈回家。”
宋母下意识地攥住了颜菀的胳膊：“菀菀，你和我们一起回去。”
颜菀扭头看宋席甯：“甯甯。”
宋席甯只得生拉硬拽地把她妈弄去了车上。
之后颜菀去了出租车的副驾，沈清羡他们去了车的后排。
到了老城区，宋父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沈家搬家了。
爬楼梯的时候，沈清羡把不省人事的沈勋山背在了身上，颜菀和宋父一左一右地扶着。
到了五楼，颜菀帮沈清羡把兜里的钥匙掏出来，开了锁。
屋子里灯光昏暗，透着冷飕飕的寒意，放眼望去，家具家电又老又旧，宋父脸上的惊讶掩也掩不住。
沈清羡把沈勋山的外衣外裤都扒掉，又给他盖好被子。
宋父张着嘴似乎想问什么，但最后还是忍住了。
沈清羡招呼俩人去了客厅，她自己去洗了个手。
回来后，待了不到两分钟，她又起了身：“家里没热水了，我去烧点水。”
坐在沙发上的宋父点了点头。
颜菀则跟着沈清羡一起进了厨房。
感觉硌得屁股难受，宋父起身去沈勋山的房间站了站。
厨房里的俩人，一个比一个沉默。
过了会，沈清羡盖上锅盖，转过身摸了摸颜菀的手：冰凉凉的。
她皱眉咕哝道：“快和你姨父回去吧，这屋子里冷，别把你冻感冒了。”
颜菀看着沈清羡不说话。
沈清羡来来回回地搓着颜菀的手，想给她搓热。
瞧见颜菀脸也有些红，沈清羡用掌心贴了贴，接着便着急催促道：“快回家去，冻坏了我可是会心疼的。”
颜菀望着沈清羡，喃喃低语：“我也会心疼。”——
我也会心疼。
第104章 chapter 104 你是在可怜我……
听到颜菀说心疼自己, 沈清羡呼吸滞了一下，接着便闪躲般地避开了颜菀的目光。
沉默的气氛再一次地在两人之间弥散开。
大概过了三四分钟，接到宋母催促电话的宋父, 走到厨房这边。
“菀菀, 已经很晚了，我们该回去了。”
颜菀深深地看了沈清羡一眼, 慢慢转了身。
沈清羡将两人送到小区门口, 目送他们坐车离开。
回去的路上，颜菀一直走神地望着窗外。
宋父瞧出颜菀有心事，便没在这个时候向她打听沈家遭遇了何种变故。
到了天府景苑，颜菀给沈清羡发了条报平安的消息。
沈清羡很快回了，还嘱咐她早些休息。
颜菀回房休息后，宋父将宋席甯悄悄喊去了书房。
宋席甯倒也没藏着掖着，一股脑地全说了。
宋父知道后，心里很是同情沈清羡。
夜里, 三点钟左右, 睡不着的宋父，摁亮了床头灯。
宋母被晃得睁了眼。
宋父侧身拍了拍宋母的肩膀, 示意有话要和她讲。
宋母抱抱怨怨地坐起来。
宋父靠着床头，将沈家的变故告诉了她。
宋母眼睛一下子睁得很圆，显然吃惊不已。
“那房子很多年了，又破又旧, 还透着股阴冷, ”宋父轻轻叹了口气, “有些地方连墙皮都掉了，而且线路老化，实在是不适合住人。”
宋母听完心里也不好受, 她小声说道：“羡羡以前救过菀菀，现在家里遭了难，正是需要帮助的时候，我们肯定不能坐视不管。”
宋父认同地点了点头。
宋母合计了一番，随后提议道：“明个晚上，咱们俩去一趟老城区。”
看到宋母比了个数，宋父有些犹豫：“这事需不需要和菀菀商量一下？”
宋母：“不用。”
最后在宋母的坚持下，宋父还是将这事隐瞒了下来。
次日晚上，他们夫妻俩去了老城区。
当时沈勋山醉醺醺地躺在里屋，沈清羡正准备去洗澡，听到敲门声，她顿住了脚步。
开门之后，发现是宋父宋母，沈清羡还愣了一下。
进了屋，不多会宋母就说明了来意，还把一张银行卡塞到了沈清羡的手中。
沈清羡不肯要。
宋母当即搬出了那年沈清羡替颜菀挡子弹的事。
“我们不想让菀菀一直觉得欠你的，你把钱收了，我们也好安心。”
沈清羡抿了抿唇：“我救她是出于心甘情愿……”
宋母突然脸色一变，激动地打断了她：“你救她是心甘情愿，但你纠缠她也是事实……这钱你收下，你们两个就两清了，以后不要再去打扰她的生活。”
沈清羡喉间一哽。
宋父拽了拽宋母的胳膊，想让她说话注意点。
宋母却不管不顾地继续道：“你们两个本身就年龄差距大，现在还门不当户不对……听阿姨一句劝，趁早死心吧。”
宋父怕宋母再说下去场面会更加难堪，他把银行卡搁在了坑坑洼洼的木制茶几上，就赶紧拉着宋母离开了。
沈清羡在原地杵了好久，最后僵着腿回了卧室。
几天后的周五晚上，沈清羡因为沈勋山醉酒闹事，再次和拳馆老板请了事假。
沈清羡替沈勋山收拾了烂摊子，又带着他去医院包扎伤口。
因为沈勋山受了伤，需要人照顾，沈清羡只得给拳馆老板打电话说明情况，想多请几天假。
拳馆老板直接告诉她，以后不用来了……
第二天周六，一大早姜柚就坐地铁过来看沈清羡。
沈清羡眼底泛着青色，面容憔悴，一看就是没休息好。
姜柚心疼地抱了抱她。
晚上，姜柚也没走，在这边陪了沈清羡一宿。
周一，沈清羡给宋席甯打了一个电话。
“你爸妈离开京华了吗？”
宋席甯：“还没，他们要到后天中午才会回温澄。”她爸妈这次来京华请的年假。
沈清羡哦了声。
宋席甯好奇道：“你怎么突然想起来问这个了？”
沈清羡：“没什么，随便问问。”
到了周三晚上，沈清羡将宋席甯约了出来。
在一家咖啡馆，沈清羡将一张银行卡推到了宋席甯的手边。
宋席甯疑惑不解地瞧着沈清羡：“你给我这个干嘛？”
沈清羡：“这是你爸妈的卡。”
宋席甯越听越糊涂：“？？？”
沈清羡也没多解释，只认真叮嘱道：“今天咱俩见面的事，记得保密，千万别和你姐说。”
等沈清羡买了单离开后，宋席甯却还在原地呆愣愣地坐着。
当天夜里，翻来覆去睡不着的宋席甯，还是起床去了颜菀的卧室门口。
听见敲门声，颜菀睁开眼，摁亮了床头灯：“甯甯，门没锁。”
一进了房间，宋席甯就和颜菀说了银行卡的事。
颜菀表情一下子变得很严肃。
天亮后，颜菀第一时间给宋父打去了电话。
宋父支支吾吾，含糊其辞。
颜菀直截了当道：“姨父，我给您打电话就是想问个清楚，拜托您别瞒我。”
在颜菀的恳求下，宋父还是和她说了实情。
知道真相的颜菀，沉默地挂了电话。
次日晚上，颜菀开车去了老城区，并等在了小区门口。
瞧见背着包走过来的沈清羡，她下车将人喊住了。
沈清羡扭头看过去，接着就是一怔。
在颜菀的示意下，沈清羡去了她的副驾驶。
颜菀很真诚地和沈清羡道了歉。
沈清羡却只是摇头笑了笑。
颜菀心里堵得发涩。
见颜菀闷着嘴不说话，沈清羡还反过来暖心地安慰了她两句。
沈清羡越是这样，颜菀心里就越不好受。
沈清羡伸手，很温柔地揉了揉颜菀的发。
“姐姐，回去吧，很晚了。”
颜菀颤着眼睫不吱声。
沈清羡忽然不发一言地推门下了车。
颜菀也连忙下去t?了：“沈清羡。”
沈清羡绕过车身，弯腰钻进了主驾驶。
颜菀松了口气。
最后，沈清羡开车将颜菀送去了天府景苑。
停好车，沈清羡又陪着颜菀一起去坐了电梯。
瞧见颜菀指纹解锁后，沈清羡小声说了句：“姐姐，我回去了。”
颜菀下意识地拉住了她的衣袖。
沈清羡愣了一下：“姐姐？”
颜菀不说话，但也没有要松手的意思。
这时宋席甯从里面拧开了门，然后就一把抱住了沈清羡的胳膊，将人死命拽了进去。
在宋席甯死皮赖脸的央求下，沈清羡答应了留宿。
到了夜半三更的时候，宋席甯还偷偷溜去了沈清羡的房间。
“我姐这段时间，愁得不行，她既想帮你，又顾虑着你的自尊心，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沈清羡垂眸盯着被面，没有吭声。
见沈清羡哑巴了，宋席甯推了推她：“到底是我姐重要，还是你的自尊心重要？”
沈清羡掀了掀眼皮，反问道：“你觉得现在的我，配得上你姐吗？”
宋席甯不假思索地回答她：“配得上，在我心里，没有比你更配我姐的了……而且我姐现在心里很在意你，我能感觉得到。”
沈清羡仰脖看着天花板：“她或许是在意我，但她不恋爱不结婚的念，让我们俩的关系始终横着一条跨不过去的河……”
宋席甯安静听着。
沈清羡又苦涩地笑了笑：“再给你说句透底的话，我现在其实还挺自卑的，差不多已经丧失了爱你姐的勇气。”
宋席甯当即骂她是个孬种。
“你之前还说，会爱我姐一辈子呢！原来全都是不算数的屁话！”
沈清羡表情凝住了。
宋席甯：“你真叫我失望！”说完这句，宋席甯就气愤地摔门而去了。
第二天，颜菀做好了早饭，喊宋席甯起床。
宋席甯蹬着被子道：“姐，我不吃了！没胃口！”
沈清羡站在两米外，听得一清二楚。
颜菀转过脸，看沈清羡。
沈清羡：“别管她，她不想吃她就饿肚子。”
听闻这话，宋席甯突然从床上蹦下来，光着脚跑过来。
“姐，”宋席甯忿忿地朝颜菀告状，“我是被她气得吃不下饭！她现在在搞自卑那一套，说没勇气爱你了！”
沈清羡小脸腾地一下红了，她羞恼地瞪着宋席甯：“你信不信我找个针把你嘴给缝上！”
宋席甯没好气地撇嘴：“你心里都那样想了，还不好意思让我姐知道？！”
沈清羡咬着牙握紧了拳，又羞又气地躲去了卫生间。
等她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宋席甯已经坐在餐厅那了，正在吃煮鸡蛋。
沈清羡极其无语地坐去了宋席甯的斜对面，也不拿正眼瞧她。
吃完早饭，沈清羡准备拿了包去警局上班。
颜菀起了身：“我开车送你。”
沈清羡原本不想麻烦颜菀的，但是一瞥见宋席甯那古里古怪又讨人厌的表情，就莫名其妙地答应了。
到了停车场，宋席甯坐去了后排，还阴阳怪气的：“哦豁，把副驾驶留给自卑的人，也不晓得敢不敢坐。”
沈清羡脸热地凶道：“你到底有完没完？”
宋席甯：“没完！”
沈清羡气得牙痒。
路上俩人一直在斗嘴。
到了警局门口，沈清羡解开全带下了车，她和颜菀摆了摆手，故意不搭宋席甯。
宋席甯冷笑一声：“幼稚鬼。”
中午的时候，颜菀给沈清羡打了个电话。
沈清羡：“有事要和我说？”
颜菀：“嗯。”
沈清羡不自觉地紧张起来。
颜菀斟酌着道：“我想把家里的空房间租给你和你爸。”
沈清羡听得一呆。
颜菀：“租金先欠着，等你以后有钱了再还给我。”
沈清羡凝眉问道：“你这是在可怜我吗？”
颜菀：“不是……”
沈清羡自嘲地笑了下，接着就挂了电话。
没想到晚上下了班，一出了警局，沈清羡就瞧见了颜菀的白车。
沈清羡故意装看不见，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颜菀启动车子，调转方向，默默跟着她。
僵持了十多分钟，最后还是沈清羡妥协着停下来，拉开车门上了颜菀的副驾。
颜菀：“安全带系好。”
沈清羡：“……”
绷了片刻，沈清羡才别别扭扭地拽了安全带。
颜菀将沈清羡送到了老城区。
要下车的时候，一路闷着气的沈清羡突然将了颜菀一军：“姐姐，你现在敢承认对我动心了吗？”
颜菀用力握了握方向盘，然后很轻很轻地嗯了一声……
沈清羡像是被雷劈到似的僵在原地，眼睛里的震惊已经无法用言语来形容了……
第105章 chapter 105 怕你心里觉得……
沈清羡闭着眼深呼吸了十多次, 依旧控制不住的紧张，她颤着音地唤颜菀：“姐姐。”
颜菀轻轻地应了她一声。
沈清羡双手用力地攥成拳，随后又慢慢松开, 反反复复几次之后, 才低哑着开口：“姐姐虽然对我动了心，但却并没有做好接受我的准备……我说的没错吧？”
颜菀坦诚回道：“是这样的。”
沈清羡也鼓起勇气说出了自己真实的想法：“现在的沈清羡, 其实已经不敢奢望和姐姐在一起了……因为我从心底里觉得自己配不上姐姐。”
颜菀偏眸瞧她。
沈清羡弯着唇冲颜菀笑了下, 然后推门下了车。
颜菀觉得那笑是苦的，让她心头堵得难受……
回了家，沈清羡整个人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颓颓地瘫在了沙发上。
约莫一个钟头后，沈清羡兜里的手机响了，是沈勋山打来的，但说话的却是滁州派出所的民警。
听到民警说，沈勋山在烧烤店喝酒闹事, 还动手打了服务生, 沈清羡脑瓜子当即嗡了一下。
挂了电话，她就赶紧打车去了滁州派出所。
巧的是, 温斐然的助恰好是出警民警的亲弟弟，他过来给他哥送东西，认出了沈勋山，便立即联系了温斐然。
沈清羡和温斐然几乎是同一时间赶到了滁州派出所。
在民警的积极调解下, 被打的服务生同意私了, 温斐然当场替沈勋山出了十万的赔偿金。
之后温斐然把沈勋山和沈清羡带去了自己的别墅。
到了天快亮的时候, 沈勋山才彻底醒了酒。
一夜没合眼的沈清羡挪开椅子起了身，她从厨房接了一碗冰凉凉的水，直接浇在了沈勋山的脑袋上。
在沈勋山气恼的咆哮声中, 沈清羡狠狠将碗摔在了地上。
听到动静的温斐然和沈清妮都跑了过来。
沈清羡冷着脸，不发一言地离开了。
她去找唐辞借了十万块，把钱还给了温斐然。
也是从这天起，沈清羡没再回老城区了，她的行李和私人物品是鹿盏然过去帮她收拾的。她先是在鹿盏然家里过渡了几天，后来申请的单人宿舍批下来了，她就去宿舍住了。
到了五月份，为期半年的培训结束，沈清羡成功转了正，是一名真正意义上的搏战警察了。
她极为爱惜地摸抚着那象征着无上荣耀的警服，眼睛里星光灿烂。
这个时候，颜菀打来了电话。
沈清羡马上滑了屏。
颜菀：“吃晚饭了没有？”
沈清羡：“还没。”
颜菀咬了咬唇，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沈清羡主动开了口：“姐姐，我一会去找你。”
颜菀：“嗯。”
挂断电话后，沈清羡给鹿盏然发了微信消息。
鹿盏然激动不已，在房间里发出狼一样的嚎叫。
正在厨房切菜的鹿母吓了一跳。
听到动静的鹿父急忙放下喝茶的杯子，慌慌地跑去了鹿盏然的卧室。
“你别给自己弄这么大的压力，又不是只有考体育局这一条路，”鹿父小心措辞，安慰着鹿盏然，“爸相信，你的人生有无限可能。”
穿着围裙的鹿母也过来了，她担心得不行，一下子抱住了疯癫发笑的鹿盏然：“考不上也没关系的，妈妈不会怪你的。”
见她妈真被吓到了，鹿盏然这才赶紧和她妈解释清楚了。
鹿母重重松了口气，接着又让鹿盏然喊沈清羡来家里吃饭。
鹿盏然开始挑出门的衣服：“改天吧，她今个不得空。”
鹿父则趁机问鹿盏然沈清羡和她爸的关系怎么样了。
鹿盏然扭过脑袋：“她给沈勋山拉黑了，没再搭过他。”
鹿父鹿母叹了口气，便双双出了屋子。
鹿盏然先开车去接的沈清羡，之后又去京华大学的北门口接姜柚。
和鹿盏然一样，一瞧见穿着警服的沈清羡，姜柚就特稀罕地上手摸她的衣服……
去天府景苑的途中t?，沈清羡给苏旸打了一个电话，说了自己转正的事。
苏旸高兴得眉开眼笑，还再三嘱咐沈清羡明晚一定来家里吃饭。
沈清羡笑着答应了。
宋席甯按着她姐的吩咐，提前等在了小区门口。
等那仨人停了车，一过来，她愣生生地傻住了：眼睛眨也不眨地瞧着沈清羡。
姜柚歪头和鹿盏然咬耳朵：“这丫头和我们一样没出息。”
鹿盏然咧着牙乐。
待宋席甯又笑又抚地犯完了花痴，她们四个才一起往里走。
进了门，宋席甯匆匆换上拖鞋，叫唤着跑去了厨房。
“姐！姐！你快跟我出来！”
颜菀：“怎么了？”
上一秒颜菀刚把火关小，下一秒宋席甯就扯着她去了客厅。
沈清羡正巧走到这边，俩人的目光顿时撞到了一起。
宋席甯暗暗朝姜柚和鹿盏然使眼色：“我去厨房看看菜。”
鹿盏然和姜柚心领神会，附和了两声，便和她一起去了厨房。
客厅一下子变得很安静。
沈清羡清了清嗓，小小声地问颜菀：“我穿警服好不好看？”
颜菀温柔地回她：“好看。”
沈清羡开心地翘了翘唇角，然后执着颜菀的手，摸了摸自己的衣服。
俩人只说了一小会的话，颜菀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就响了：是宋母打来的。
颜菀和沈清羡示意了一下，而后滑屏接了电话。
沈清羡离颜菀很近，听到宋母在电话里提到了金融男。
颜菀这时看了沈清羡一眼，转身去了阳台。
晚餐后，颜菀特地把沈清羡叫去了书房。
“我在电话里和姨妈说了，我已经对你动了心，让她不要再想着撮合我和其他人了。”
沈清羡只觉得自己的肾上腺素急速飙升，心脏跳得又猛又烈。
随后颜菀又小声道：“姨妈很生气，明天要飞来京华找我。”
沈清羡担心地皱了皱眉，并表示明天想和颜菀一起去接机。
颜菀犹豫了一下，不过最后还是同意了。
当天晚上，沈清羡没走，她在天府景苑留宿了一夜。
吃完早饭，颜菀送她回警局换了常服。
下午的时候，俩人和宋席甯一起去了机场。
瞧见沈清羡也来了，宋母不高兴地质问道：“你们两个这是已经在一起了吗？！”
沈清羡：“还没有，我跟过来主要是怕你欺负她。”
宋母明显被噎了一下。
见宋母要恼，宋父拽了拽宋母的胳膊，提醒她这是在外面，有什么事等回了家再说。
宋母这才强忍着没发作。
一回了家，宋母就把颜菀叫去了房间。
沈清羡不放心想跟过去，宋父拉住了她，示意在外面等。
即便答应了在外面等，沈清羡也按捺不住焦躁的心，她在客厅里走来转去的，晃得宋席甯眼都晕了。
最后实在受不了的宋席甯，抱着沈清羡的胳膊，强行坐在了沙发上。
约莫一个钟头后，宋母和颜菀从书房出来了。
沈清羡立即走过去，关切地打量着颜菀。
颜菀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事。
听见沈清羡的手机在响，颜菀猜到可能是苏旸打来的，喊沈清羡去家里吃饭。
沈清羡从兜里摸出来看了眼，的确是教官打来的。
等沈清羡挂了电话，颜菀便表示要送她去坐电梯。
宋母却把着颜菀的手腕，不让送。
颜菀神色无奈：“甯甯，你帮姐姐送一下沈清羡。”
宋席甯应好。
坐电梯下楼的过程中，宋席甯替她妈向沈清羡道歉。
沈清羡盯着不断变小的数字，并没作声……
到了教官家里，沈清羡发现沈勋山竟然也在，她当即冷了脸，转身就要走。
苏旸和和尚眼疾手快地拉住了她。
沈勋山朝沈清羡走了过来，说话的语气透着几分生硬：“老子已经戒酒了……还在京华当地的搏战俱乐部找了份工作。”
师母也过来劝沈清羡，说是做了一桌子的菜，多少吃点。
橙橙则是直接抱住了沈清羡。
这般情况下，沈清羡确实不好甩脸离开。
最终她还是留下来，和沈勋山一起同桌吃饭，只是吃饭的过程中，对沈勋山不不睬的。
自知亏的沈勋山也没脸和沈清羡发火。
饭后小坐了会，沈清羡就起身告辞了。
沈勋山也连忙站了起来，追着沈清羡出去了。
只是他的指尖刚触碰到沈清羡的衣袖就被沈清羡冷漠地拂开了。
沈勋山别别扭扭地认错：“之前是我不对……是我做得过分，但不管怎么说，我还是你老子吧，你不能说不要我就不要我啊……”
沈清羡极其烦躁地让他闭嘴。
沈勋山表情凝了一下，紧接着就凄惨惨地叹声道：“老子什么都没有了，就只有你了。”
沈清羡硬着心地踏进了电梯。
沈勋山没跟进去，只难受地瞧着她。
电梯门合上的瞬间，沈清羡的兜里传来了消息提示音，是颜菀发来的。
【我现在在你们教官的小区外面。】
刹那间，沈清羡就阴转晴了。
出了电梯，她就飞快地往外跑。
颜菀隔着车窗瞧见了她，便从车上下来了。
沈清羡脸上的开心掩也掩不住：“你来找我，姨妈会不高兴的。”
颜菀：“我知道。”
沈清羡凑近了颜菀，呼着热气问：“那你还来？”
颜菀：“我怕你心里觉得委屈。”
听到这句话的沈清羡心都要化了。
颜菀伸手指了下：“去公园走走？”
沈清羡忙不迭地点头。
走到公园深处的长椅那，颜菀从包里掏出纸巾将其擦拭干净。
这地方僻静，适合聊天，俩人坐了下来。
起先两人的中间还隔着一些距离，后来沈清羡就慢慢地朝颜菀挪了过去。
颜菀说话的动作一顿，她歪头看沈清羡。
沈清羡冲她甜甜地笑了下。
柔美的月色下，颜菀被沈清羡笑起来的酒窝晃了眼。
她有些害羞，便不自在地移开了目光。
沈清羡软软地唤她：“姐姐。”
颜菀带着几分难为情地转过脸瞧她。
沈清羡轻轻挨近，蜻蜓点水般地吻了一下颜菀的唇角……
第106章 chapter 106 反骨
亲完沈清羡就害羞地扭开了头。
颜菀心里也是难为情的。
一时间俩人谁都没有说话, 气氛变得很安静。
在这种氛围里，哪怕只是轻微的嗡嗡震动也显得尤为清晰。
颜菀从包里摸出手机看了眼：是宋席甯打来的。
她和沈清羡示意了一下，便滑屏接了电话。
宋席甯一开口就是：“姐, 你前脚刚离开, 我妈紧接着就在房间里抹泪哭泣，我和爸劝了好一阵了, 不管用。”
俩人挨得极近, 宋席甯在电话里说了什么，沈清羡听得一清二楚。
颜菀看了眼沈清羡，然后伸出手轻轻握了握她。
“甯甯，我一会就回去了。”
宋席甯：“好，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颜菀认认真真地和沈清羡解释道：“姨妈还有她最要好的朋友兰荇阿姨，都曾交往过年龄小的男友，最后俩人被伤得很深……她担心我重蹈覆辙。”
沈清羡张了张嘴, 最后却是什么都没说。
颜菀温柔地揉了揉沈清羡的脑袋：“先送你回宿舍。”
沈清羡：“我可以坐地铁。”
颜菀坚持送她, 沈清羡只好依着了。
路上，沈清羡很沉默, 一直歪着脑袋出神地望着窗外。
到了搏战警局门口，颜菀减速停了车。
沈清羡解开安全带下去了。
颜菀按下车窗看她。
沈清羡抿唇小声道：“睡前给我打个电话。”
颜菀：“好。”
沈清羡又叮咛了一句：“路上慢点开，到了家记得和我发消息报平安。”
颜菀：“嗯。”
沈清羡小幅度地和颜菀摆了摆手，随后直起身子：“我走了。”
颜菀隔空盯着沈清羡的背影, 瞧见她进了侧门, 才驱车离开。
凌晨一点半, 颜菀给沈清羡发了条微信。
【睡了吗？】
沈清羡：【还没有，一直在等你电话。】
下一秒，颜菀就给她打来了语音。
沈清羡马上接了。
颜菀也没瞒着沈清羡, 和她说了实情：“甯甯和姨妈大吵了一架。”
沈清羡愣了一下，询问她具体的情况。
颜菀轻轻叹息道：“当时我和姨妈在书房，姨妈一边哭一边劝我趁早和你断了联系……甯甯估计是在门外偷听到了，特激动地冲了进来，朝姨妈发脾气，俩人就此吵了起来。”
沈清羡欲言又止。
颜菀：“不过现在已经没事了，我和姨父已经将她俩劝住了。”
沈清羡：“嗯，已经很晚了，你快去洗澡睡觉。”
颜菀：“好。”
之后沈清羡给还在熬夜刷题的鹿盏然打去了电话。
鹿盏然很快接了，还兴奋地朝她叫唤：“t?我准备把你穿警服的照片弄成海报，挂我墙头上，天天顶礼膜拜。”
沈清羡不聚焦地盯着天花板，过了十几秒钟，才迟钝地说了句：“太招摇了。”
鹿盏然觉察出沈清羡的情绪有些不对劲：“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听起来恹恹的？”
沈清羡声音透着几分沙哑：“宋席甯她妈想让颜菀和我断联，我现在心里特堵得慌。”
鹿盏然拧紧了眉：“她妈可真够让人无语的。”
沈清羡烦心地拿过一旁的枕头，盖住了自己的脑袋。
鹿盏然那边传来了鹿母的催促声：“然然，下个周就要考试了，你别熬那么晚了，赶紧去休息。”
鹿盏然应了声，随后就去了浴室。
沈清羡移开枕头坐了起来：“你的考试时间是在下周末？”
鹿盏然：“对，总共考两天。”
沈清羡：“我如果到时得空，就和姜柚一起送你去考场。”
鹿盏然：“行。”
又聊了五六分钟，沈清羡便让鹿盏然去睡觉了。
次日是周天，中午的时候，沈清羡给宋席甯打去了电话。
宋席甯嘟囔道：“宋女士今早没吃饭，午饭估计也不会吃了，我姐已经叫过她两次了。”
沈清羡开始找出门的衣服：“我也没吃呢，我待会去蹭个饭。”
宋席甯提醒道：“你还是别过来了，不然我妈肯定又要朝你说难听话。”
沈清羡：“说呗，嘴长她身上，我又管不住。”
宋席甯奇怪道：“你之前不是还觉得配不上我姐呢，怎么这会子又来劲了？”
沈清羡掀了掀眼皮：“这还得谢谢你妈，弄得我现在浑身上下全是反骨，把我的自卑都给碾碎了。”
宋席甯笑着啧嘴：“到了和我说一声，我去门口接你。”
沈清羡：“嗯。”
原本卧床怄气的宋母听到宋席甯在外面喊‘妈，沈清羡来了’，马上惊坐起来。
匆匆穿上拖鞋她就拧门出去了。
沈清羡微笑着和宋母打招呼：“姨妈好。”
宋母不悦地质问道：“你来干嘛？！”
沈清羡脸上依旧挂着笑：“肚子饿了，过来蹭个饭。”
颜菀担心宋母说一些让沈清羡难堪的话，就和宋席甯示意：“你带沈清羡去洗手。”
宋父也趁机拽着宋母回了房间，苦口婆心地劝她。
宋母一个字也听不进去，她打断道：“我已经决定好了，回头就把温澄的工作辞了，搬来京华住。”
宋父一脸不可思议地瞧着宋母：“你在发什么昏？！”
宋母气愤地瞪着宋父：“我当年差点就死了！你说我发什么昏？！菀菀在我心里，和我的亲生闺女没什么两样，我不能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她陷进去！”
宋父沉声强调道：“羡羡和那个渣渣不一样！”
宋母又激动地提起了旧事：“当年追兰荇的大学生，比兰荇小了十岁，也是爱兰荇爱得发了疯，结果呢？仅仅过了五年他就嫌弃兰荇人老珠黄和自己的学妹搞在了一起！兰荇受不住打击，还为此割了腕！”
宋父凝住了表情，缓了缓他才叹声道：“羡羡毕竟是菀菀的救命恩人，你可不要对她太过分。”
宋母面上顿了顿：“我尽量。”
饭桌上，宋母当着所有人的面，说了自己准备辞职来京华的事。
宋席甯立即不满地放下了筷子，沈清羡按住了她的手腕，冲她摇了摇头，宋席甯这才强忍着没发作。
勉强吃了半碗饭，宋席甯就带着气地离了桌。
见颜菀要起身，宋母喊住了她，不让她管，于是沈清羡撂下碗，追着宋席甯出去了。
俩人没乘电梯，走楼梯下的楼。
出了单元楼，宋席甯郁闷地叨叨道：“她先前还没这么神经质，自从知道我姐对你动了心，她脑子里的警报器全拉响了，现在防你像防狼似的。”
沈清羡没接话。
宋席甯忽地停住了脚：“她搬来京华住，就是为了看住你和我姐，你怎么一点都不生气呢？”
沈清羡：“我在心里气呢。”
宋席甯：“挺会装样。”
过了会姜柚打来电话，约沈清羡晚上一起压操场。
沈清羡猜测姜柚可能是从鹿盏然那里听说了自己心情低落，她刚好也想找个人聊聊，便答应了下来。
晚上，沈清羡和姜柚先去了京华大学的食堂吃了凉皮，之后才去的操场。
姜柚从书包里拿出野餐垫，就地铺在了草坪上。
开始的时候，俩人躺在上面静静地看着夜空，谁都没有吱声。
过了十分钟，姜柚才轻轻翻身朝向沈清羡。
“老实说，换作是我，我早就放弃了，根本不可能坚持到现在。”
沈清羡扭头看姜柚：“我其实也有过放弃的念头。”
姜柚：“什么时候？”
“家里发生变故的那段时间，我真的自卑到了极点，身上背着一百多万的债，而沈勋山几乎每天都喝得烂醉如泥，即便醒了酒也是不停地发牢骚，抱怨，满口脏话，有时他还会惹出一些麻烦，我还替他收拾烂摊子，”沈清羡的右手无意识地薅着身侧的草，“住的地方又破又冷又阴，东西还总坏，我觉得自己的生活简直糟透了，根本就配不上她。”
姜柚：“那后来是怎么想通的？”
沈清羡：“没有想通，只是多了一身反骨。”
姜柚没听懂，她重复了一遍：“反骨？”
沈清羡兀地笑了下。
姜柚：“到底什么意思啊？”
沈清羡一字一句道：“宋席甯她妈不相信我可以忠贞不渝地爱颜菀到死。”
这下姜柚搞明白了。
聊天的间隙，姜柚的手机响了，是她妈打来的，姜柚滑屏接了电话。
和往常一样，姜母细致地询问了一番姜柚的学业和生活琐事。
末了，姜母突然话锋一转：“柚柚，如果谈了恋爱可一定得告诉妈妈。”
姜柚好笑道：“早着呢，我现在连个喜欢的人都没有。”
姜母宽慰着说道：“这事倒也不着急，你先安安心心地把学业完成。”
姜柚：“我晓得，妈，不和你多讲了，我和羡羡在一块呢。”
姜母自觉挂了电话。
沈清羡这时好奇地问姜柚：“学校里有没有人追你？”
姜柚：“有啊，但我都看不上。”
紧接着姜柚心情复杂地瞧了瞧沈清羡：“你喜欢颜教授都四年多了，到现在都还没有个结果，取经似的看着都累，弄得我都不敢轻易触碰感情了，生怕和你一样。”
沈清羡：“……”
听到消息提示音，沈清羡摸出手机瞥了眼，是宋席甯发来的。
宋席甯：【宋女士晚上又不肯吃饭了，她可真够烦人的。】
沈清羡给姜柚看了看她和宋席甯的对话框。
姜柚撇嘴：“她妈这是故意折磨颜教授呢，让颜教授心里不好过。”
沈清羡摁灭了手机屏幕，坐了起来。
姜柚也撑起了身子：“你打算怎么办？”
沈清羡：“我去给她添点堵。”
姜柚：“？？？”
沈清羡朝姜柚咬耳说了自己的计划。
姜柚噗嗤笑出声。
之后，沈清羡去了天府景苑。
宋席甯带着沈清羡去了她妈的卧室。
俩人还没走近，背对着她们的宋母就唉声叹气道：“说了没胃口吃不下，你们别再劝了。”
沈清羡搬了张椅子坐去了宋母的床头那。
觉察出不对劲的宋母，扭脸看向这边。
沈清羡非常有礼貌地和她打了声招呼：“姨妈，晚上好啊。”
宋母气得咬牙：“你怎么又来了！”
沈清羡状似困惑道：“我和甯甯、菀菀都是朋友，为什么不能来？”
宋母瞪着沈清羡：“不准你叫她菀菀。”
沈清羡扯唇笑了下。
宋母恼道：“你笑什么？！”
沈清羡：“觉得姨妈还挺可爱的。”
宋母当即愣住了，接着又没好气地哼了一下。
沈清羡：“甯甯说，您晚上没吃饭？”
宋母横眉道：“我吃不吃饭和你没关系！”
沈清羡：“怎么能没关系呢？甯甯没和您说吗？打今个起，您一顿不吃，我就在这留宿一晚，按次数累积，没有上限。”
宋母一脸震惊：“你凭什么住在这？！谁准你住在这了！”
沈清羡弯了弯唇角：“菀菀已经同意了，这房子的房本上写了她的名字，她说了算。”
宋母明显被噎了一下。
这个当口，沈清羡朝宋母比了个二：“您早上没吃，晚上也没吃，这就意味着我能连续在这边住两天，真好啊。”
宋母气得嘴角直抽抽，她偏过身子凶宋席甯：“你还跟个木桩似的杵在这干嘛！快去给我煮碗面！”
宋席甯怪腔怪调道：“您不是没胃口吗？”
宋母带着火地掀了被，蹭蹭地去了厨房。
等宋母端着面出来的时t?候，沈清羡还跟着她去了餐桌那，坐在了她的对面。
宋母拿眼斜她。
沈清羡托着腮，慢声道：“我主要是为了防止您作弊，怕您假模假式地喝两口汤糊弄我。”
宋母脸色顿时难看得要命。
沈清羡：“您怎么还不动筷？吃不下？您可千万别勉强自己……唔，我真的很想在这边多住上一些日子。”
宋母吓得赶紧扒拉面。
因为太着急，还吃呛了，沈清羡走过去，贴心地帮她拍背，递纸巾，倒水。
宋母根本不领情：“去对面坐好，别管我！”
沈清羡再次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宋母吃完面，就准备去厨房把碗给洗了，但一瞥眼瞧见沈清羡朝颜菀走了过去，她赶紧咳了两声。
沈清羡定住身，回了眸。
宋母使唤道：“你去洗碗。”
沈清羡倒也没不愿意，听话地照做了。
等沈清羡洗了碗出来，就听到宋母说：“菀菀，今晚姨妈想和你一起睡。”
宋席甯刚要插话，宋母就让宋席甯闭嘴，而且她还不许宋席甯和沈清羡一个屋。
宋父讷讷问道：“那你让羡羡睡哪？”
宋母反问了一句：“家里不是有沙发吗？”
沈清羡勾唇笑了笑，表示自己很满意这个安排。
宋母眉间透着几分不高兴，扯着颜菀就回了房间。
门一关上，宋母就抱怨道：“她这么招人烦，也不知道你喜欢她什么。”
颜菀默不作声。
隔了片刻，宋母见颜菀帮沈清羡找睡衣，脸拉得老长：“让她穿甯甯的，你就别操心了。”
颜菀只得作罢。
约莫半个钟头后，宋母出来喝水，瞅见宋父在客厅和沈清羡下起了象棋，她立即将宋父喊去了书房。
“谁许你和她亲近了！”
宋父：“就只是寻寻常常地下个棋，你是不是太敏感了些？”
宋母：“我防着她还防不过来呢，你就非得往她跟前凑！成心气我是不是！”
宋父不想和宋母吵嘴，扭身去书架上抽了本书。
宋母又念叨了会才出去了。
晚上洗完澡，躺在沙发上的沈清羡接到了林妤尘的电话。
林妤尘怅然若失道：“我的婚期已经定下来了，在今年的八月底。”
沈清羡哦了声。
林妤尘：“你会来参加我的婚礼吗？”
沈清羡：“你希望我去吗？”
林妤尘垂着眼晃着手里的红酒杯，半晌，喃喃低语道：“……还是别来了。”
沈清羡：“嗯。”
林妤尘放下酒杯，走去落地窗前：“你怎么不问问我，即将和我结婚的男人对我好不好？”
沈清羡沉默。
见沈清羡不肯出声，林妤尘主动说了句：“他是个不错的人，平日里很体贴，也挺疼我的。”
沈清羡依旧没什么反应。
林妤尘涩声道：“沈清羡，你能不能别这么冷漠地对我？我们至少还是朋友吧？”
过了好几秒，沈清羡才开口说道：“林妤尘，我提前祝你新婚快乐。”
林妤尘苦笑着摁了手机……
大概凌晨两点的时候，颜菀醒了，只是她刚坐起来，睡在外侧的宋母就摁亮了床头灯。
颜菀轻声解释了一句：“我去看看沈清羡有没有蹬被子。”
宋母连忙道：“还是我去吧，你睡你的。”
颜菀：“……”
回来后，宋母嘟嘟囔囔道：“她根本就没睡，在那看哑巴球赛呢，我凶了两句，把电视给她关了。”
颜菀下意识地看向门口。
宋母却故意拍了拍被子：“你明天还要早起上班，快些睡吧。”
颜菀躺下了。
到了凌晨四点，确认宋母睡得熟熟的了，颜菀摸着黑悄悄溜去了客厅。
见蚕丝被耷拉到了地上，颜菀小心翼翼地抱起来，给沈清羡盖好。
“姐姐。”漆黑静谧的夜，沈清羡泛着软地唤她。
颜菀压低嗓音问：“你怎么还没睡着？”
“睡着了，还做了个梦，”沈清羡凭着感觉握住了颜菀的手，“梦见姐姐来找我，没想到一睁眼真就看见了姐姐。”
颜菀脸热道：“你睡觉不安生，总是蹬被子，我怕你着凉感冒。”
知道颜菀惦记自己，沈清羡心里暖融融的，她用鼻尖轻轻蹭了蹭颜菀的掌心，又万般珍视地在上面落了一个很温柔很温柔的吻……
第107章 chapter 107 姐姐，我真的……
第二天早上六点钟, 宋父就起了床，洗漱完，他便去厨房忙活了。
约莫半个钟头后, 颜菀和宋母也相继醒了。
宋母比颜菀收拾得快, 她先出了屋子，准备喊宋席甯起床。
路过客厅, 瞧见雪松偎在沈清羡的脚边睡得正香, 她马上扭身走过去。
结果她的手才刚刚碰到雪松的身子，雪松就挣扎着跳开了。
宋母有点不太高兴，但也没再管那个小东西。
谁知等她从宋席甯的房间出来后，又瞥眼瞅见雪松缩着身子挨着沈清羡的腿弯。
正好这个时候，颜菀过来了这边。
宋母不开心地和颜菀嘟囔：“雪松那小东西不愿和我亲近，喜欢黏着她。”
颜菀轻轻说了句：“雪松原本就是她的猫，和她亲近些也是正常的。”
像是触动了某种机关，一听到颜菀的声音, 沈清羡就秒睁眼, 她掀开被子坐起来，含笑地和颜菀打招呼。
“姐姐, 早上好呀。”
宋母凶凶地瞪了一眼沈清羡：“谁准你喊她姐姐的！”
打着哈欠从房间里出来的宋席甯，笑着咕哝道：“羡羡比我姐小九岁，怎么就不能喊她姐姐了？”
宋母当即斥她：“你给我闭嘴！”
宋席甯暗暗做了个鬼表情，然后叫着沈清羡一起去了洗手台。
雪松也跟着俩人去了那边。
到了吃饭的时候, 雪松还跳到了沈清羡旁侧的空椅子上。
沈清羡用手背蹭了蹭雪松的脖颈, 雪松也撒娇似的用脑袋回顶她。
宋母看不惯地说道：“吃着饭呢, 你就用手摸猫，多不卫生啊！”
宋席甯向着沈清羡：“雪松前天才洗的澡，身上可干净了, 再说了，沈清羡是用筷子吃面，又不是直接触碰食物。”
宋母没好气地斜宋席甯：“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宋席甯刚要再说，沈清羡就按住了她的腕部，接着起了身：“我去洗手。”
吃完早饭，宋母故意找借口拖着颜菀，不想让她开车送沈清羡去警局。
沈清羡也知晓宋母的心思，大大方方地笑着离开了。
回警局的当天沈清羡就去外地执行任务了。
消失了差不多半个月，期间音讯全无。
回京华的当晚，沈清羡和其他队友，一起探望了受了枪伤的冷斯佲。
冷斯佲平时又拽又傲，这会子见到沈清羡却是丧气得不行。
其实一开始的时候，他特别看不上沈清羡，嫌弃她是个女人，排斥和她一起并肩作战，结果到了紧要关头，反倒是沈清羡救了他一命。
沈清羡好像也不怎么喜欢冷斯佲，一句话关心的话都没有，只是象征性地在病床前站了站。
冷斯佲别别扭扭地拿眼看沈清羡，似乎是想和她说点什么的，但傲娇惯了的他，最后还是选择将话咽了回去。
回到宿舍，已经凌晨两点钟了，放下背包沈清羡就携着睡衣钻进了浴室。
热水淋过的身体渐渐放松下来，但一闭上眼，那令人心惊胆寒的场景就不自觉地浮现在脑海。
现在想想，她当时简直冷静得可怕，像个常年过着刀尖舔血的无情杀手，但事实上这是她第一次将人击毙……
次日五点钟，沈清羡就醒了，她做了个噩梦，梦到了已经牺牲的段柠，凄惨无比地躺在了血泊中……
她惊出了一身的冷汗，黏腻腻的湿感让她有一种被毒蛇缠住的错觉，她反胃般地快速跑去了洗手间，对着马桶一阵干呕。
出了警局，她坐地铁去了鹿盏然家里。
鹿盏然已经考完试了，现在正在准备面试和体测的事。
一见面，鹿盏然就发现沈清羡有很重的心事。
她询问了一番，但沈清羡什么都不肯说，只目光涣散地躺在床上。
直到鹿盏然问了一句：“颜教授知道你回来了吗？”
沈清羡这才有了点反应，她坐起来，用力地攥着被单，哑声道：“我还没和她讲。”
鹿盏然从沈清羡痛苦压抑的表情里，已经猜到了沈清羡遇到了什么事，毕竟她爸不止一次地告诉过她，再训练有素的警察，面对第一次杀人，都会经历一次煎熬又难捱的灵魂震荡。
之后，鹿盏然走过去，很温柔地抱住了沈清羡的脑袋。
“鹿盏然……”沈清羡几不可闻地叹息道，“我现在有点不敢见她。”
鹿盏然：“至少告诉她，你回了京华……宋席甯说，你离开的这段时间，教授一直在为你担心。”
沈清羡挣t?扎了许久，到了快中午的时候，才决定去学校找颜菀。
门卫大叔早已熟悉沈清羡了，没再拦着，只简单让她做了登记，就放进去了。
巧的是，在三楼的长廊，沈清羡恰好和颜菀走了个对面。
俩人都不可思议地顿住了身，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对方。
看见沈清羡安然无恙，颜菀唇角弯起一丝安心的笑。
沈清羡心念微动，刚要抬脚朝颜菀走去，就有女老师和颜菀打招呼，那人也是忙得晚了，想邀颜菀一起吃饭。
颜菀婉拒了：“抱歉李老师，我朋友在等我。”足够细心的人，能听得出她语气里的欢喜。
女人和颜菀摆了摆手，往另一个方向去了。
走近后，颜菀盈着浅笑，温温柔柔地瞧着沈清羡：“吃饭了没有？”
沈清羡：“还没。”
颜菀又细细软软地问：“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沈清羡：“都可以，我不挑食的。”
颜菀：“带你去外面吃吧，有一家新开的湘菜馆，菜做得很不错，店面也干净。”
沈清羡点了点头。
随后俩人一起下楼，去了停车场。
去饭馆的路上，颜菀发现沈清羡的话很少，似乎在走神想事情。
到了点餐的时候，沈清羡又只要了一碗米饭。
颜菀抬眸小声和她确认：“你只要了一碗够吃吗？”
沈清羡：“够吃，我不是很饿。”
等吃完了午饭，沈清羡便和颜菀分开了，没和她一起回学校。
颜菀却一直记挂着沈清羡中午只勉强吃了半碗饭，菜也夹得极少。
她因为心里的担忧集中不了注意力，最后还是给沈清羡打去了电话。
沈清羡很快接了，还问她怎么没去上课。
颜菀：“今天下午只有七八节有课。”
沈清羡哦了下。
颜菀：“你现在在干嘛？”
沈清羡：“在床上躺着呢，打算睡一会。”
颜菀贴心道：“那你先睡觉吧，睡醒再给我打电话。”
沈清羡：“好。”
但是后来颜菀一直没等到沈清羡的电话，连发的消息也没人回。
晚上十一点钟，颜菀主动给沈清羡打了过去，这人的手机关机了。
颜菀焦心得不行，赶紧联系了值班室。
后来是值班室的阿姨，拍门将沈清羡喊醒的。沈清羡清醒后，马上就给手机充了电。
电话一接通，沈清羡就连忙和颜菀道歉：“对不起，我睡了太久了。”
颜菀：“我没怪你……主要是担心你出事。”
沈清羡：“我没事……挺好的。”
颜菀咬了咬唇，欲言又止。
沈清羡听到宋母催着颜菀去洗澡睡觉，遂低声说了句：“很晚了，你明天还得上班，快些去休息吧。”
颜菀：“……嗯。”
隔天傍晚，宋席甯给沈清羡打电话，让她来家里吃饭。
沈清羡空了好几秒，才开口说了句：“你妈不会高兴我去的。”
宋席甯：“你这是又抽什么疯呢？她之前也不高兴，你不也来了？”
沈清羡揉了揉太阳穴，还是决定不过去：“下次吧，我今晚还有别的事。”
说完沈清羡就挂了电话，宋席甯再打过去她也没接了。
晚上，沈清羡也没吃饭，她去训练场发泄般地跑了许久，跑得两腿都发了软才停下来，最后失魂落魄地回了宿舍……
第二天周六，南忆瑾喊着颜菀去逛街，宋席甯也跟着去了。
挑选衣服的时候，宋席甯能感觉出来她姐心神不宁的，而且人也闷闷的。
到了一家潮牌店，她姐脸上才终于露出了几分愉悦。
瞧见颜菀手上拿着的衣服，南忆瑾疑惑道：“干嘛选运动型的短袖短裤？你以前从来不穿这种。”
宋席甯在旁边插话：“这还用问吗？肯定是买给沈清羡的啊。”
南忆瑾吃惊不已。
见南忆瑾这反应，宋席甯不禁啧嘴道：“忆瑾姐姐，你不会还不知道我姐喜欢上沈清羡的事吧？”
南忆瑾的嘴巴一下子张成了O型。
颜菀难为情得不行，连忙结了账，就红着脸拉着南忆瑾出去了。
到了一家饮品店，颜菀特意选了一张非常靠里的隐秘位置，并找借口把宋席甯支开了。
坐下后，南忆瑾恼恼然地睨着对面的人，嗔怪地质问道：“我到底是不是你最要好的闺蜜？这种事你竟然瞒着我！”
颜菀羞涩地垂低眸：“我一直想找机会告诉你，但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南忆瑾：“……”事实上，换位思考一下，她是颜菀，她可能也不好意思讲出来。
沉默了大概一分钟，南忆瑾才别扭地清了清嗓：“那你们俩现在……确定关系了吗？”
颜菀摇了摇头：“还没有。”
南忆瑾：“……”
颜菀心里也是相当矛盾的：“我是对她动了心，但我还没有足够的勇气去接受她。”
南忆瑾其实很能解颜菀的想法，毕竟颜菀很多年前就做好了不恋爱不结婚的打算。
碍于还在外面，俩人也没深聊，另约了时间夜谈。
晚上，颜菀开车去了搏战警局门口，给沈清羡发了条微信，问她在干嘛。
约莫过了两分钟，沈清羡给她回了。
【我在鹿盏然家里，陪她做力量训练。】
紧接着，沈清羡便给颜菀打来了电话。
颜菀滑屏接了。
沈清羡：“找我有事？”
颜菀注意到，沈清羡自从执行任务回来后，就再也没有叫过她姐姐。
颜菀哽了哽喉：“没事。”
沈清羡沉默着没说话。
颜菀细声问了句：“你什么时候回宿舍？”
沈清羡：“不回去了，今晚在鹿盏然家里留宿，已经和她说好了。”
颜菀不自觉地紧了紧手机，她低低嗯了声，便将电话挂了。
这边的沈清羡盯着手机屏幕出了会神，之后她问鹿盏然要了车钥匙。
她没给宋席甯打电话，而是巧妙地蹭了门禁，走楼梯爬到十层。
门铃响的时候，宋母在洗澡，宋父在书房，宋席甯在卧室里看动漫，只颜菀一个人坐在客厅静静地发着呆。
颜菀迟钝地反应了片刻，才将怀里的抱枕放下，走过去开门。
瞧见外面的人是沈清羡，她从一开始的惊讶渐渐转化成了惊喜的笑。
刹那间，沈清羡的心就软成了水。
她轻轻揽住颜菀的腰，将人搂进怀里，并把下巴抵在颜菀的脖颈处，闭着眼细语呢喃般地唤她：“姐姐。”
颜菀睫羽颤得厉害，她慢慢回拥了沈清羡：“在呢。”
沈清羡不自觉地使力，将人扣紧，她气息灼灼，发着烫地吻着她的耳，情不能自已地表达自己的内心：“姐姐，我真的好爱你。”——
姐姐，我真的好爱你。
第108章 chapter 108 回应
雪松就那样喵着嗓地过来了玄关, 还特开心地翘着尾巴，亲亲昵昵地用身子蹭俩人的小腿。
颜菀害羞极了，她咬着唇, 轻轻推抵沈清羡。
沈清羡心里也是难为情的, 松开颜菀后，她遮掩般地捞起了地上的雪松。
之后俩人去了客厅, 以斜对角的姿势坐着, 大概是都有些不好意思，她俩互相没看对方，只把目光放在了雪松身上。
宋母洗完澡戴着干发帽出来，正好瞧见了沈清羡。
她当即警铃大作，急步走过去，慌慌地找了个借口，便扯着颜菀回了房间。
宋母害怕颜菀越陷越深，焦心得不行：“菀菀, 你听姨妈的劝, 赶紧和她断了联系，别再来往了。”前些日子, 沈清羡去外地执行任务，颜菀担心她挂念她，宋母都看在眼里，今个又偷听到宋席甯给姜柚打电话, 说颜菀逛商场什么都没买, 就只给沈清羡买了一身运动装。
颜菀轻轻摇了摇头。
宋母难受地哽咽道：“你非得把自己伤得遍体鳞伤, 才会回头是不是？！”
颜菀抬眸，刚要开口就听见姨妈又痛心地回忆起了她和兰荇的凄惨遭遇，然后就默默抹泪。
隐忍克制的哭声不间断地传到了沈清羡的耳朵里。
沈清羡犹豫了一下, 还是起身去了宋席甯的卧室。
瞧见沈清羡进她屋子，宋席甯一脸讶异地摘下了蓝牙耳机。
“你什么时候来的？”
沈清羡：“刚来没多会。”
接着，沈清羡伸手往外指了指：“你妈在哭呢。”
宋席甯并不意外：“她怕我姐被你哄了去，一想起这事就发酸抹泪的，我都已经习惯了。”
沈清羡让宋席甯别坐着了，过去劝劝宋母。
“我才不去呢，”宋席甯不高兴道，“我妈觉得我向着你，不管我说什么她都曲解成别的意思，然后可劲冲我发脾气。”
沈清羡眉眼间隐着几丝烦忧。
宋席甯忽地站了起来：“我爸在书房呢，我喊他去劝劝。”
沈清羡愣了一下：“叔叔来京华了？”
宋席甯嗯了声，t?随即解释道：“我妈辞职后，他和单位打了申请，调来了京华。”
谁知宋父苦口婆心地劝了好一会，结果根本就不管用，直到沈清羡离开了，宋母才止住了眼泪。
两天后，沈清羡收到了一则紧急通知：所有的新警员，都要去往野狼训练营，参加为期三个月的密训。
这一次的密训，需要老警员带队，局里把这事安排给了正在休假的唐辞。
去训练营的路上，唐辞和沈清羡悄悄透露，因为冷斯佲第一次出任务就受了枪伤，加上段柠的牺牲让领导们痛心疾首，所以才特意安排了密训。
密训期间，不能与外界联系。
沈清羡被思念折磨得受不住的时候，就会去训练营夜跑。唐辞一开始还笑话她没出息，后来她也吭吭地加入了。
回来的那天是下午。
因为要在礼堂做汇报，所有人都穿了警服。
但在距离警局还有二十分钟的车程时，出了一个小插曲：两辆汽车发生了刮蹭，俩车主都是暴脾气，一言不合就动手打了起来，来往的行人都在看热闹，没有敢上前制止的。
沈清羡随唐辞一起坐在头车，正好撞见这事。
她和唐辞双双下去了，几番动作就将大打出手血呼啦啦的俩人扯开制住了。
被宋母拽去逛街的宋席甯，此时和宋母一起挤到了前面，想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瞧见是沈清羡，她兴奋地喊了一嗓。
沈清羡扭头看她。
而宋母似乎傻住了，呆愣愣地望着穿着一身警服的沈清羡……
交警很快过来了，沈清羡也在唐辞的示意下，回到了车上。
颜菀接到宋席甯电话的时候，正在南忆瑾的公寓，帮南忆瑾改演讲稿。
宋席甯特激动地叫唤道：“姐，沈清羡回来了！”
颜菀一下子握紧了手机，接着便起了身，声音微微发着颤：“她去天府景苑了？”
宋席甯：“不是，我在荆北路口看到的她。”她和颜菀说了一下刚才发生的事。
颜菀心里已经起了涟漪，但面上还算矜持，只轻轻嗯了下。
等挂了电话，南忆瑾挑着眉问颜菀：“沈小鬼回来了？”
颜菀点头。
南忆瑾啧嘴道：“她可真够没良心的，回来了也不晓得和你说一声。”
颜菀正要接话，手机就响起了消息提示音，是沈清羡发来的。
沈清羡：【姐姐，我回来了，一结束了工作就去找你，等我。】
颜菀笑得一脸温柔：【好。】
南忆瑾凑过去瞅了瞅。
颜菀害羞地将手机反扣在了桌面。
南忆瑾轻哼了两下，接着又说：“你快回去吧，剩下的我自己弄。”
颜菀：“……没事，帮你改完我再回去。”
南忆瑾揶揄道：“你人在我这，心又不在我这……”
颜菀难为情地嗔了南忆瑾一眼。
出了南忆瑾的公寓，颜菀就开车去了京华最大的超市，买了好多的食材。
宋席甯趁颜菀去厨房忙活的间隙，偷偷开她姐的车去了搏战警局门口，还给沈清羡发了消息。
【我就在你们单位门口，你忙完了记得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
约莫七点钟，沈清羡打来了电话。
宋席甯滑了屏，接着便叮嘱道：“千万别回宿舍换衣服，直接穿着警服出来。”
沈清羡：“为什么？”日常生活中，她基本上都是穿私服。
宋席甯：“我妈自从看到了你穿警服的样子，就变得不对劲了。”
沈清羡：“怎么个不对劲？”
宋席甯：“一直闷着嘴不说话，还总是出神发愣。”
最终在宋席甯的建议下，沈清羡还是穿着警服出来了。
当时宋父正准备出门丢垃圾，刚巧在玄关和沈清羡、宋席甯打了个照面。
宋席甯注意到，宋父和穿着警服的沈清羡说话的时候，竟带着几丝拘谨，而且还客客气气地引着沈清羡去了客厅。
宋母则别别扭扭地看了沈清羡一眼，随后就回了房间，也没说什么不好听的。
宋席甯心里笑出了眼泪，她赶紧去厨房，把她姐喊了出来。
宋父让颜菀坐着和沈清羡说会话，他去厨房忙活了。
宋席甯也没当电灯泡，她去了她妈的卧室，故意贱兮兮地问：“宋女士，我姐和沈清羡在客厅聊天呢，您不去阻拦一下？”
宋母从床上坐了起来，后脑虚虚地靠着墙，半晌都不出动静。
宋席甯伸手在她眼前挥了挥：“妈，你还好吧？”
宋母依旧不说话。
过了会，也不知突然想到了什么，宋母掀开被子下了床，去客厅坐着了。
这个当口，外面响起了门铃声。
宋席甯过去开的门：来的人是许久没碰面的江祁。
江祁笑着和宋席甯打了个招呼。
宋席甯敷衍地回了两句。
之后江祁自顾自地换了拖鞋，提着礼品来到了客厅这边。
看到沈清羡也在，还是这副打扮，他显然吃惊极了。
事实上，江祁已经许久没和颜菀联系了，自从他知道宋母给颜菀介绍了一位金融海龟，他就开始怄气，直到前几日，他回老家看望长辈，碰巧从金融男母亲的口中得知颜菀拒绝得很干脆，他的心思才重新活络起来。
江祁僵着脸问沈清羡：“你现在是警察了？”
宋席甯骄傲地插嘴道：“羡羡是被搏战警局特招进去的，只有那种十分优秀十分出色的人才会被特招。”
宋母瞧了眼自家女儿：“人家又不是没长嘴，用得着你在那嘚吧？”
宋席甯瞅了瞅宋母，突然语出惊人地来了句：“对了江祁哥，有件事你应该还不知道……我姐现在喜欢上了沈清羡。”
江祁犹如晴天霹雳，脸色一下子变得很难看。
“菀菀……”江祁不可置信地涩声问道，“甯甯刚刚说的……”
宋母踢了宋席甯的小腿一下，而后便拉着江祁去了外面。
回来后，宋母不发一言地去了卧室。
颜菀想去瞧瞧宋母，宋席甯却按住了她的膝盖：“姐，我去就行。”
宋席甯坐在宋母的床边，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
宋母激动地坐起来，捶了宋席甯两下：“都是你惹出来的……你干嘛非得在江祁面前说那些话？”
宋席甯揉着被捶的胳膊：“本来就是事实啊，有什么好藏着掖着的。”
宋母：“你知不知道，你江祁哥当着我的面，直接蹲在地上哭了……给我弄得心里可不是滋味了。”
宋席甯撇嘴：“妈，做人不能太双标，你给我姐介绍金融男的时候，咋不顾虑顾虑江祁哥的感受？”
宋母明显被噎住了。
“出去！”亏的宋母开始往外撵宋席甯，“你现在越来越会气人了！我一丁点都不想听你讲话！”
宋席甯暗爽得不行，哼着小曲出了房间。
到了吃晚饭的时候，宋父又是笑又是亲切地嘱咐沈清羡多吃菜。
宋母有些看不惯，但到底也没有说什么……
沈清羡在这边待到了晚上十一点多，一直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后来是宋母咳嗽着提醒时间已经很晚了，沈清羡这才起身告辞。
颜菀表示要去送送沈清羡，宋母欲言又止，最后只同意颜菀送沈清羡去坐电梯，不让她开车送沈清羡回警局。
出了单元楼，过了拐角，沈清羡轻轻伸手牵住了颜菀。
初秋的夜，透着点诗情画意的凉，并不会将人冷着。
俩人走得极慢，似乎都在不舍。
沈清羡的拇指指腹有一下没一下地摩挲着颜菀细腻光滑的手背。
“姐姐。”
颜菀偏眸看她。
沈清羡停下来，带着几分羞涩地问：“我离开了三个月……你想不想我？”
颜菀不好意思地扭开脸，细若蚊鸣道：“……你不要明知故问。”
沈清羡知道颜菀性子内敛，也没继续追问。
只是到了小区门口，沈清羡又不放心地牵着颜菀折返回来，然后又一路乘电梯，将颜菀送到家门口。
颜菀站着没动，没有要进去的意思。
沈清羡歪着脑袋，浅笑着看她。
颜菀面上有些不自在，但还是执起沈清羡的右手，含蓄又认真地写了三个字：有想你——
有想你。
第109章 chapter 109 怂包
这一晚, 沈清羡枕着掌心的幸福，甜甜睡去。
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
她坐起身，摸过床头柜上的手机, 准备给颜菀发个消息, 姜柚恰巧打来电话。
沈清羡滑屏接了。
姜柚：“宋席甯和我说，你已经回来了？”
沈清羡嗯了声：“昨个下午回来的。”
随即沈清羡又说道：“你晚上有空吗？叫上鹿盏然, 咱仨一起吃个饭。”
姜柚：“宋席甯没和你说吗？”
沈清羡：“什么？”
姜柚低声道：“鹿盏然又失利了, 现在整日闷在t?家里，又颓又丧的，也不愿意见人。”
沈清羡凝了眸：“她笔试成绩不是还不错吗？怎么会失利呢？”
姜柚：“不是笔试的问题，是她平时忙于刷题缺乏锻炼，加上持续性熬夜，最后体测成绩不够亮眼，被刷了。”
沈清羡捏着眉心，片刻后才开口：“一会咱俩去看看鹿盏然吧？”
姜柚哼哼唧唧地嘟囔道：“我去她家找过她好几次, 每次都对我爱搭不的, 可气人了。”
沈清羡很能解鹿盏然的心情：“连续考了两年都没考上，这事搁谁身上谁都不会好受, 你多担待一点吧。”
姜柚撇嘴忿忿道：“我为什么要多担待？我辛辛苦苦给她辅导了两年数学，一点好没落下，到头来还得受她的气？”
沈清羡耐着性子哄了姜柚好一会，最后姜柚才勉强答应一起去找鹿盏然。
正逢周日, 鹿父鹿母都在家里。
一瞧见是她俩, 鹿母就连忙把人迎进了客厅。
“然然成天把自己关在屋子里, 也不怎么和我们沟通，我和你叔叔都愁得快失眠了。”
鹿父也沉声叹气道：“她现在还动不动就不肯吃饭了……唉，我真担心时间长了, 这孩子身体会垮掉。”
“都怪我当初太执拗，非让她考什么体育局，”鹿母自责道，“她其实想去中学做体育老师的，我没同意。”
鹿父鹿母一来一回地说了二十多分钟，完全没有要歇嘴的意思，沈清羡见势只得插话打断道：“叔叔阿姨，我们想去瞧瞧鹿盏然。”
鹿母紧忙起了身，引着俩人去敲门。
敲门声持续了十多下，里面没人应。
鹿母尴尬又无奈：“然然估计是戴着耳麦和人打游戏呢，嫌我烦，不想睬。”
沈清羡听了直接拧开了门。
鹿盏然刚要发脾气，瞅见进来的是沈清羡和姜柚，当即凝住了表情。
鹿母默默将门掩上了。
走近后，沈清羡一个抬手就摘了鹿盏然的耳麦。
姜柚则坐去另一边的椅子上，全程没和鹿盏然互动。
鹿盏然先偷偷瞄了瞄姜柚，然后才低着嗓问沈清羡：“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沈清羡：“昨个下午。”
接着沈清羡便弯腰把鹿盏然的电脑游戏给关了。
鹿盏然倒也没说什么。
沈清羡身子抵着鹿盏然的书桌，歪头瞅她：“阿姨说，中午叫了你好几次，你都不出来吃饭？”
鹿盏然面上顿了顿：“没胃口，不太想吃。”
沈清羡哦了下。
沉默了几秒，沈清羡才继续道：“我和姜柚都还没吃呢，能赏个脸作陪吗？”
鹿盏然：“……可以。”
之后鹿盏然故意从姜柚那里拿帽子。
姜柚马上起了身，往旁侧挪了挪。
鹿盏然神色微滞，她扭头瞧姜柚。
姜柚却连一个眼神都没分给鹿盏然，径直去了外面的客厅。
鹿盏然慢慢转过来，看向沈清羡。
沈清羡挑了挑眉：“你给她惹不高兴了，她现在正生你气呢。”
鹿盏然心里也是清楚的，她难受地垂着眸在原地杵了会，才去浴室换了衣服。
三人去了一家素食餐厅。
去的路上，坐在副驾驶的姜柚一直在看风景，没和鹿盏然说一个字。
吃饭的时候姜柚也是不吱声，还各种避开鹿盏然的目光。
鹿盏然低着脑袋，不是滋味地戳着碗里的米饭。
约莫吃了个七分饱，姜柚就放下了筷子和沈清羡说：“我学校还有事要忙，先回去了。”
鹿盏然急忙跟着站了起来：“姜柚，你先别走……”
姜柚像没听见似的，拎起包就闪人了。
鹿盏然下意识地往外追，但仅追了两步，又攥着拳坐回了座位。
沈清羡瞥着鹿盏然：“你不打算把人哄回来？”
鹿盏然缓缓摇了摇头。
沈清羡直白提醒道：“你再这样别扭下去，姜柚真有可能再也不你了，那丫头可不是什么好性子。”
鹿盏然喉间一哽，随即苦笑着道：“我是咱们四个里最没用最失败的那一个，她和宋席甯都是研究生，你被搏战警局特招，我狗屁不是，还在家里啃老，她不想我也是应当的。”
沈清羡啧了下：“说什么呢，又没人看不起你，你干嘛这么贬低自己？”
鹿盏然涩声道：“不用别人瞧不起，我自己就挺嫌弃自己的……”
沈清羡：“不就是没考上体育局吗？大不了再来一年，你至于吗你？”
鹿盏然面露痛苦：“我没勇气再来一年了……我害怕再一次从我爸妈的脸上看到那种无声的失望……”
沈清羡走过去，揽住了鹿盏然的肩膀：“你在家里备考压力太大了，要不然，还是搬出来住吧？”
鹿盏然听后久久没说话。
和沈清羡分开后，鹿盏然没回家，她在外面胡乱晃了好几个小时。
姜柚接到鹿盏然电话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
鹿盏然似乎喝了酒，说话有点大舌头。
“柚柚……我现在……我现在在你宿舍楼下。”
姜柚磨蹭了一会才下去。
见了面，姜柚直截了当地问鹿盏然：“这么晚了，你找我什么事？”
鹿盏然眼睛迷离着，小脸也透着酡红：“柚柚……我今天要告诉你一个秘密。”
姜柚：“秘密？”
姜柚还在困惑呢，就猝不及防地被鹿盏然抱在了怀里。
姜柚一下子懵住了，旋即便听到鹿盏然混着酒气在她耳边低喃：“柚柚，我……喜欢你。”
姜柚瞳孔瞬间放大，接着就把人推开了：“你在胡说些什么？！”
鹿盏然踉踉跄跄地往后退了几步，勉强站住身，冲姜柚浅浅笑了一下。
姜柚见她走得歪歪扭扭，有些不放心，又赶紧跟了上去，将人拉住了。
最后姜柚叫了辆出租车，将鹿盏然送回了家。
因着时间太晚，鹿母留姜柚在客房住了一夜。
第二天一大早，姜柚就回了学校。
中午的时候，实在想不明白的姜柚忍不住将这件事告诉了沈清羡。
沈清羡也很意外鹿盏然会在这个时间节点和姜柚表露心意。
姜柚纳闷地咕哝道：“也不知道她是在发什么神经，醉醺醺地跑来学校找我，说这种莫名其妙的话。”
沈清羡抿唇道：“不是莫名其妙，事实上，鹿盏然已经喜欢你好几年了。”
姜柚听得一呆，她难以置信道：“这怎么可能？”
沈清羡：“怎么不可能？”
姜柚有些不自在：“我们俩大一就认识了，她要是真的喜欢我，为什么到现在才说？”
沈清羡：“你成天把不愿意和体育生交往挂在嘴边，又对鹿盏然没那个心思，她即便早早和你表白了，也是以失败告终。”
姜柚烦糟糟道：“既然都瞒了我好几年，为什么不继续瞒着？”
沈清羡：“你不是说她喝了酒？可能没压住情绪吧……而且她本来就因为没考上体育局挺受刺激的，索性破罐子破摔豁出去了，也不怕再被多刺激一下。”
姜柚：“”
告白后的一个星期，鹿盏然就在外面租了个房子，从家里搬出去了。
当晚，宋席甯和沈清羡都接到了鹿盏然的电话。
沈清羡问鹿盏然：“你和姜柚说没说你搬家的事？”
鹿盏然：“没，我担心她见到我别扭。”
去之前，沈清羡犹豫一番还是给姜柚打了个电话。
姜柚：“她又没邀请我，我干嘛巴巴地过去？”
沈清羡：“她是怕你尴尬。”
姜柚：“我确实觉得怪怪的，毕竟之前我一直拿她当好朋友。”
最后，只宋席甯和沈清羡提着水果去了鹿盏然的新住处。
而宋席甯在知道鹿盏然喜欢姜柚后，嘴巴就没停下来过，一个劲地揶揄调侃。
本就心烦意乱的鹿盏然被宋席甯聒噪得更头疼了。
沈清羡悄悄伸腿踢了下宋席甯，并给她使了个眼色。
宋席甯这才消停了。
几天后的周五下午，宋席甯给鹿盏然打去电话，说有人追姜柚。
鹿盏然嘴硬得不行：“追就追呗，我又不能拦着别人喜欢她。”
又隔了几日，宋席甯贱兮兮地和鹿盏然通风报信：“我刚在操场看见他俩了，感觉俩人像是在约会……”
宋席甯话还没讲完，鹿盏然就皱着眉把手机给摁了，扔进了抽屉里。
可之后她却怎么也集中不了注意力了，脑子里不停回荡着宋席甯的那句‘感觉俩人像是在约会’。
鹿盏然烦躁地合上习题册，对着书桌吭吭砸了两拳，然后去浴室冲了个凉水澡。
稍稍冷静下来后，她又勉强复习了一个小时。
复习完又去夜跑。
到了该睡觉的时间，她却迟迟没有睡意。
凌晨一点钟，翻来覆去的鹿盏然摁亮了床头灯。
深呼吸了几次，才删删减减地在俩人的t?对话框里打了一行字。
【睡了吗？】
过了好几分钟，姜柚才回复她。
【还没，在做ppt。】
鹿盏然：【你现在方便接电话吗？】
姜柚犹豫了十多秒：【等我一下。】
鹿盏然：【好。】
当手机屏幕跳出姜柚名字的刹那，鹿盏然紧张得手都在抖。
电话一接通，鹿盏然就屏住了息，大气都没敢喘一下。
姜柚：“大半夜地联系我，就是为了装哑巴？”
鹿盏然慌慌地吞了口唾液：“不是……”
姜柚听起来没什么耐心的样子：“找我什么事？”
鹿盏然抓了抓被单：“宋席甯说……今晚看见你和一个男生在操场散步。”
姜柚：“我们院的，一个大二的师弟，他喜欢我，你还想知道什么？”
鹿盏然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
见电话被挂断了，姜柚撇嘴，低低骂了句怂包。
被骂怂包的鹿盏然，失眠了……
第110章 chapter 110 暗夜里
九月底, 沈清羡被秘密派遣到了国外，参与了一次多方合作、高难度的境外抓捕。
这一次的抓捕，历时两个多月, 而沈清羡的个人表现尤为出色, 回国后的第三天就被局里的领导提拔为了小组长。
沈清羡开心得不行，一回到宿舍就给颜菀打去了电话。
颜菀没接, 估计是在忙。
沈清羡将手机放进了防水袋, 拎着袋子去了浴室。
洗澡的途中，颜菀给她回电话了。
沈清羡连忙停了水，快速擦了擦手上的泡沫，就滑屏接了电话。
颜菀轻声解释了一句：“会议刚结束。”
沈清羡嗯了声，接着便问：“姐姐，你什么时候回来？”沈清羡回国的前一天，颜菀去了伯利斯，俩人刚巧错过。
颜菀：“后天回国。”
沈清羡：“我后天正好休息, 姐姐, 你一会把航班信息发我手机上，我去机场接你。”
颜菀：“好。”
沈清羡挠了挠后脑, 带着几分羞涩和颜菀分享自己的喜悦：“姐姐……我今天升了小组长。”
颜菀笑得一脸温柔：“羡羡真棒。”
沈清羡一下子愣住了，有那么几秒钟她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觉。
“姐姐……”回过神的沈清羡，不自觉地握紧手机，心跳如鼓地问, “你刚刚叫我什么？”
颜菀似乎有些难为情, 她轻轻咬了咬唇, 没有说话。
沈清羡颤着眼睫低语：“姐姐，我只在梦里听到你叫我羡羡。”
颜菀压下心头的不好意思，柔声道：“不是梦。”
沈清羡呼吸滞了下, 连声线也不由发了紧：“那你再叫一次，让我确定这不是梦。”
颜菀：“……”
沈清羡软着嗓央求：“姐姐再叫一次好不好？我好想听。”
颜菀却脸热地挂断了电话。
沈清羡面上难掩失落，她缓缓将手机放进了防水袋。
只是刚转了身就听到了消息提示音，她连忙抽出手机，点开颜菀发来的语音，那腔调透着点吴侬软语的好听：羡羡～
沈清羡咧着牙笑得像个傻子，一遍又一遍地播放。
到了晚上睡觉的时候，她也仍是那副痴样，重复着听了无数遍……
次日晚上，沈清羡接到了鹿盏然的电话，俩人在鹿盏然的住处见了一面。
鹿盏然往沈清羡手里塞了个蜜橘：“我最近在凯皇搏战俱乐部办了一张会员卡，你猜我遇到了谁？”
沈清羡轻轻剥着橘皮：“谁？”
鹿盏然：“你家老顽固。”
沈清羡非常淡漠地哦了下。
鹿盏然：“老顽固现在是凯皇俱乐部的高级顾问。”
沈清羡自顾自地吃着橘子，没有接话。
鹿盏然：“他知道我在备考体育局后，立马给我安排了一位资历丰富的体能教练，当天晚上还特意带我去吃了个饭。”
沈清羡依旧沉默。
“其实，”鹿盏然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其实你家老顽固有偷偷去看过你……”
沈清羡掀了掀眼皮：“什么时候的事？”
鹿盏然：“有好几次呢，在搏战警局外面，为了不让你发现，只远远地瞧了几眼。”
沈清羡咽下最后一瓣橘子，然后起了身：“我去洗个手。”
洗完手，沈清羡又坐回了沙发上，她问鹿盏然：“你和姜柚多久没见了？”
鹿盏然表情凝了一下，旋即便耷拉着脑袋闷闷道：“自那次告白后，我俩就没见过了。”
沈清羡有些意外，她示意道：“要不要我帮你约她出来？”
鹿盏然摇头道：“感觉见了面也挺尴尬的。”
沈清羡也没勉强，只是过了几分钟，她摸出手机给姜柚打了个电话，说一会去学校找她。
就在沈清羡准备离开的时候，鹿盏然倏地开口叫住了她。
沈清羡转头瞅鹿盏然。
鹿盏然扭捏着咕哝道：“我想和你一起去京华大学。”
沈清羡啧了声：“你怎么又不怕尴尬了？”
鹿盏然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尖：“……好久没见了嘛，我其实还蛮想她的。”
在学校附近停好车后，鹿盏然还去排队买了姜柚爱喝的奶茶。
姜柚以为沈清羡是一个人来的，没想到旁边还站着鹿盏然，她刚一走近，沈清羡就开始杵鹿盏然的胳膊。
“都背了一路了，不嫌沉啊？”
鹿盏然连忙从包里拿出热热的奶茶递给姜柚。
姜柚瞥了鹿盏然一眼，倒也没客气，直接将奶茶接了过来。
外面冷，三人决定去体育馆待会。
到了地方，鹿盏然和姜柚一左一右地挨着沈清羡坐下。
沈清羡见那俩人一个闷着嘴不吱声，一个专心嘬奶茶，思量了片刻，她以去洗手间为借口，给俩人创造了独处的机会。
鹿盏然不动声色地瞄了瞄姜柚，姜柚的注意力全放在了嘬奶茶上，似乎根本没有要她的意思。
鹿盏然抠弄着膝盖，好半天才支吾了一句：“数学还是我最头疼的科目……以后遇到不会的数学题，能问你吗？”
姜柚瞥了瞥她：“我很忙，你找别人吧。”
这之后鹿盏然就成了哑巴，再也没吭气。
晚上回了寝室，姜柚给一个数学系的尖子生打了电话，之后她将女孩的微信推给了鹿盏然。
鹿盏然盯了屏幕好一会，才恼恼然地回道。
【我不要别人教我！我可以自己学！】
姜柚：【啧，还挺本事的。】
过了半个钟头。
姜柚又打了一行字过去。
【实在不会的，拍图片发给我，别自己在那瞎浪费时间。】
没等到鹿盏然的消息，姜柚皱着眉给她打去了语音电话。
鹿盏然竟然不肯接。
姜柚气鼓鼓地敲字：【鹿盏然，你看我以后还不你！】
鹿盏然秒怂，立马给她回电了。
姜柚在电话里阴阳怪气了一番，但末了还是问鹿盏然要了她住处的地址。
鹿盏然激动得不行：“你要来找我？”
姜柚：“想得美……我在网上看到了一套复习资料挺适合你的，打算给你寄过去。”
鹿盏然心里是高兴的，但面上故意不表露，只淡淡地哦了下。
姜柚被鹿盏然敷衍的态度激惹到了，她咬牙切齿道：“一共141，记得三倍转账给我！”
鹿盏然勾唇笑了下。
电话挂断后，姜柚收到了一个微信红包，她点开发现是520，便恼火地在对话框里骂鹿盏然。
【你是不是有病？！干嘛给我发520？！】
鹿盏然回了一个笑脸。
姜柚：【你还笑？！你信不信我现在给你拉黑？！】
鹿盏然赶紧把笑脸撤回了。
大概过了十分钟，鹿盏然给姜柚发去了一张数学题。
姜柚一下子又炸了毛：【你是猪吗鹿盏然！这种题我以前明明给你讲过！】
虽然嫌弃得不行，姜柚还是给鹿盏然打去了视频电话，认真且仔细地给鹿盏然解析了一番。
讲完题，姜柚还催着鹿盏然去洗澡睡觉，不准她做猫头鹰。
鹿盏然乖乖地听话照做了……
次日下午，颜菀回国了。
原本说好来机场接她的沈清羡却没有露面。
颜菀想着她可能临时有事，便和姨妈先回了天府景苑。
放下行李后，颜菀给沈清羡打去了电话，但始终联系不上她。
颜菀不禁担心起来。
这个当口，姨妈小跑着来了她的房间。
“菀菀，你姨父刚刚打来电话，说顺义小学出了大事故！有人在校门口持刀砍人！”宋父的工作单位距离顺义小学很近，他同事的女儿就在那里就读。
颜菀听得神经一紧，太阳穴也突突的。
姨妈的语气很是激动：“门卫和几个家长被砍伤了，现场血淋淋的，幸好有一个便衣女警，用警棍将那疯男人制住了，不然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颜菀揪心道：“那女警受伤没有？”顺义t?小学是去机场的必经之路。
姨妈：“这个你姨父没说，他同事当时吓得魂都快没了，哪能注意那么多……”
不等姨妈说完颜菀就急忙起了身，拿了车钥匙就开始往外走。
姨妈不明所以：“菀菀，你去哪？”
颜菀顾不上回答姨妈的问题，行色匆匆地出了门。
巧的是，在搏战警局门口，颜菀刚好看到了从外面赶回来的唐辞。
颜菀焦急地将人叫住了：“唐辞。”
唐辞认出了颜菀，她伸手轻轻拍了拍颜菀的肩膀：“我去里面问问情况，一会联系你。”
颜菀点头道谢。
沈清羡前脚才和领导汇报完顺义小学的事，紧接着就在走廊碰到了唐辞。
唐辞一边打量着沈清羡有没有受伤，一边和她说：“颜菀在警局外面，她看起来很是担心你……”
沈清羡脑子嗡了一下，她也没顾得上换衣服，就那样穿着染血的外套飞奔到了外面。
等她喘着粗气跑到颜菀跟前的时候。
颜菀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她摸沈清羡的手都在抖，唇也不受控地发着颤：“你哪受伤了？”
意识到问题的沈清羡连忙把外套脱了扔在地上。
“姐姐，我没有受伤，那不是我的血。”
颜菀重重松了口气。
因为还有紧急的工作要处，沈清羡只匆匆和颜菀说了几句话，就快速跑走了。
颜菀站在原地，瞬也不瞬地望着沈清羡渐渐远去的背影，直到彻底看不见了，才恋恋不舍地转了身。
一直到了晚上十二点半，沈清羡才给颜菀发来了一条微信消息。
仅仅只隔了几秒钟，颜菀就给她回了。
沈清羡：【姐姐，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睡？】
那边显示正在输入。
沈清羡等了片刻，依旧是正在输入。
沈清羡有些等不及了，她直接给颜菀打去了电话。
“姐姐，你知不知道我现在在哪？”因着时间太晚，她蹭不了门禁。
反应过来后，颜菀急忙下了床：“我去接你。”
沈清羡叮嘱道：“这个时间，小区内的路灯都熄了，你别自己一个人出来，记得叫上宋席甯。”
没想到颜菀竟然没听沈清羡的，她一个人打着手机电筒，跑到了小区门口。
沈清羡眉心狠狠一跳，她将颜菀的手牵得又牢又紧，嗔瞪着她：“你怎么自己出来了？”
颜菀：“甯甯睡了。”
沈清羡语气透着点凶：“睡了也可以叫醒她。”
颜菀指腹轻轻摩挲了下沈清羡的手背：“我感觉外面有些冷。”
沈清羡怕颜菀冻感冒，于是不再计较，她揽住颜菀的肩膀，带着人急步往里走……
谁知一进了颜菀的房间，沈清羡就抬手将头顶的吊灯摁灭了。
颜菀什么都看不见了，她下意识地转过身：“羡羡？”
沈清羡听得心里小鹿乱撞，她凭着感觉用掌拢住颜菀的后脑，将人抵在了墙上。
随之而来的还有她的吻，就那样暖暖热热地亲了过来，又温柔，又霸道。
暗夜里，颜菀紧张地攥着她的衣角轻喘。
感觉到颜菀在生涩地配合着自己，沈清羡便吻得越发动情，最后竟大着胆子撬开了颜菀的贝齿，缠缠绵绵地勾住她香软的小舌。
颜菀羞极了，却始终没有把人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