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冼漓靠在座椅上等了一会儿, 见刘凯支支吾吾了半天没有说出反驳的话来，于是挥了挥手，开口道：“工资我会扣除你去网吧的时间打到你卡上, 明天你就不用来了。”
刘凯的脸色已经很不好看了。
冼漓是直接通过辅导员联系的他们，发现自己摸鱼被开除就很倒霉了，万一冼漓去找辅导员说自己坏话给自己穿小鞋那就更麻烦了。
一旁坐着的朱翔峰则幸灾乐祸不已。
平心而论, 冼漓开的工资, 在按小时计费的工作里不算低了，而且工作清闲, 只需要接送一下猫狗上下班以及遛狗，这个钱和白拿没什么区别了。
刘凯还要故意拖延下班的时间来多挣钱, 做得这么明显，不翻车等什么呢。
不像他，只是在遛狗的时候偷偷懒, 还是选在了没什么监控的城市公园里, 只要自己每次都做得不明显，谁能发现？
“还有朱翔峰，”冼漓面无表情地把他变成猫, 亲自去偷拍的摸鱼证据甩了出来：“你也是, 明天不用来了。”
朱翔峰：……
“我不是……”
朱翔峰还想争辩, 冼漓脸色不善地比了个手势，朱翔峰下意识地收声了。
哇哦, 学小群的脸色和手势好有用哦。
冼漓内心不由激动了一下, 然后赶紧又板回面孔, 高冷道：“没有其他事你们现在就可以走了，放心，我不会随便和你们的辅导员反应的。”
刘凯和朱翔峰吃了瘪, 互相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想到冼漓和学校里的教授关系很好的传言，最后还是一咬牙，直接从房间里离开了。
嚯哈哈哈。
第一次成功开人的小猫在内心发出反派的猖狂笑声。
然后要做什么呢……
冼漓赶紧低头看自己的黑账小本上写的内容。
剩下的小兼职们看着刚露出资本家狰狞面孔的老板，都忍不住心惊胆战地盯着小狸花的死亡笔记，生怕自己哪天摸鱼被悄悄记了下来。
至于小狸花的小黑账上写的东西……
1、开除刘凯和朱翔峰，杀鸡儆猴。
2、环视全场，威慑员工。
3、发钱。
冼漓看完自己记的和人类员工相处的一二三步后，胸有成竹地换上了复制黏贴的关群表情包，冷酷扫视员工，然后满意地收获到了群众们被震慑的样子。
“最近账号运营得不错，”冼漓话锋一转，道：“我看负责碧琉他们上下班的人也出镜了，大家都辛苦了，这个月给大家加绩效。”
此话一出，原本绷着神经的员工们顿时松了口气，一时间“老板英明”的歌功颂德之声纷纷传来，让小狸花着实虚荣了一把。
然而他还没飘起来，就听到院外马路上传来了几声汽车喇叭声。
妖精的五感强于人类，冼漓一听就知道是关群来接他下班了，立刻没了继续PUA员工的心情，飞快说道：“后天就是国庆了，大家都会忙起来，明天休息一天。就这样，散会。”
说完不管员工们怎么反应，自己已经潇洒起身，拿起西装外套一阵风一样跑了出去了。
“噢哟，”被留下的员工们开始八卦老板：“每天下班接老板的人是谁啊？”
“不知道呀，每天都来接，老板年纪好像不大，是不是他爸妈？”
“应该不是，我有次碰见了，是个挺好看的年轻男人。”
“哦——那就是他哥吧。”
“有可能，有可能。”
“喵喵喵！”是他姘头啦！
听完了越来越离谱猜测的碧琉大声说道。
然而小猫咪的真相无人听懂，大家讨论完老板的帅气哥哥后散了，只剩下碧琉一个猫孤独地站在原地，感叹真相只在少数猫的手里。
虽然他也是随口乱说的就是了。
冼漓则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员工在背后怎么议论自己英明神武的老板的，他两天没见关群了，上了车后便兴冲冲地跟关群讲自己今天是怎么杀鸡儆猴的。
关群含笑应了，等冼漓说得累了，才问他晚上想吃什么。
“水煮鱼。”冼漓立刻说道。
“你倒是不怕辣。”关群笑道，接着发动车子，向着冼漓爱吃的川菜馆驶去。
冼漓旗下的猫猫狗狗早在直播时便积累了一些人气，后来先是被黑又是洗白，在网上又刷了一波存在感，因此冼漓运营的社交媒体账号“一群猫狗”上线后便立刻吸到了一波关注。
头开得好，加上冼总钱给得多，因此运营三人组也格外得有动力，决定在国庆期间拍一个名为《小猫咪的假期指南》的专题片，争取在假期结束后放出。
虽然这个时间不如在节日开始前投放更好，但是工作日的第一天想必会有不少人想看猫猫狗狗来缓解上班的压力。
冼总对这个提案非常支持，表示法定节假日期间会给三倍工资，同时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拍摄的那天把送出去养的狸花也接回来吧。”冼漓还记得之前网上谣传自己死了的事情，报复性地要求上镜。
“可以是可以，”刚被画了三倍工资饼的王帆小心翼翼地措辞：“就是不知道那只狸花和其他猫相处得好不好？如果时间长了其他猫已经忘记这个小伙伴了，万一打起架来就不好了。”
“而且狸花大老远接来拍摄，会不会认生啊？”薛瑞平也说道。
“放心吧，我有办法。”冼漓信誓旦旦地一锤定音。
于是拍摄当天。
愚蠢的人类看到狸花大摇大摆地进了房间，宛如冼漓再世……不是，附身一般对着猫猫狗狗们挥了挥爪，就自然地如回家一般往老板的专属沙发上一趟，要求福多多把自己的猫零食上供给自己。
“你不能再吃了，会变成猪的。”小狸花用心良苦地吃着福多多的零食。
“喵喵喵。”福多多悲愤地发出一长串小猫脏话。
运营三人组：“哦豁，那只猫……好像老板啊。”
第62章
《小猫咪的假期指南》上线后得到了超出所有人预料中的欢迎, 几日内破了百万播放量，粉丝更是直接涨了十多万，让冼漓的小账号一下子完成了从路人到小网红的质的飞跃。
运营三人组已经开始畅想这个月老板要发多少奖金了。
毕竟冼漓是个大方老板, 上个月只是账号刚有点眉目，冼漓就给所有兼职加了绩效，这个月视频直接爆了, 奖金肯定要翻倍了。
你看老板现在, 看视频已经看了第三遍了，一看就是对这个视频太满意了, 看得心花怒放。
心花怒放的冼漓：扣钱！统统扣钱！这些评论说得都是些什么话！
因为冼总的无理要求，这次拍摄临时增加了一只狸花, 所以运营三人组修改了剧本，把主题换成了被领养走的小狸回家探亲，度过悠闲假日。
而事实上小狸花确实在别墅度过了过度悠闲的一天。
冼漓一开始还顾忌有镜头在拍, 所以只是非常矜持地抢走了福多多的零食。然而时间长了, 他就忘记这回事了，很快找回了冼总的感觉。先是去约谈了最近公然在直播间睡觉的吃得多，对对方进行了严厉地批评。
批评完后正好看到了鬼鬼祟祟偷吃冻干的福多多, 于是小狸花又以管教小弟不力的罪名二次没收了福多多的冻干。
福多多：？？？
胖橘哭着去找运营妹子索要零食去了。
等狸花大王吃完冻干, 又去找了余容, 询问兼职们最近有没有摸鱼的。
期间正好岳汀发现余容今天猫粮吃得少，拿了点鹿肉冻干给余容开小灶。
不巧的是冼漓也喜欢吃鹿肉。
而一名合格的社畜必然会满足老板的无理要求。
于是在人类的记录中, 就是岳汀拿了几片冻干过来, 小奶牛明明想吃却敢怒不敢言, 无耻狸花明目张胆抢走鹿肉。
那么在这个家里面，还有谁能主持公道呢？
还是有的。
因为碧琉也很喜欢吃鹿肉。
就在小狸花叼着冻干，屁颠屁颠准备去自己熟悉的冼总御座上吃鹿肉的时候, 一只黑猫斜刺里蹿了出来，和小狸花展开了殊死搏斗。
冼漓和碧琉抢吃的已经抢习惯了，熟练地一边痛殴小黑猫，一边赶紧把冻干吃进了嘴里。
而碧琉眼看鹿肉被吃没了，便不顶着揍抢吃的，一闪身，当做无事发生地离开了。
此时从人类的视角来看，就是小奶牛冻干被抢，黑猫挺身而出与恶猫搏斗，无奈败走。
非常感人。
这一段的反响也非常好，弹幕都快被笑疯了。
【为什么那么多猫里只有小狸被领养出去了，那是有原因的。】
【小狸你坏事做尽！】
【这只狸花好过分，快送来让我管教他！】
【楼上你想好了，这只一拳下去，你可能就没了。】
【是我冒犯了，还是别送来了。】
你看看你看看！这是小猫咪能看的东西吗！
冼漓看完评论脸都绿了，气得直想把运营三人组抓来，现在立刻给他重拍一个小狸花英明神武的宣传片。
不过冼漓还没去找运营的麻烦，他先被找上来了。
找他的是霜花，一只雪白的田园犬。
冼漓看霜花用脑袋顶了自己一下后，径自上了二楼，便知道对方找自己有话说，先将自己的名誉受损问题放在了一边，跟了上去。
然而冼漓楼梯走到半中间时突然感觉哪里不太对，一回身，果然发现岳汀正从一楼的拐角处向上看他。
“小岳，你有什么事吗？”冼漓想起之前花莉说过的话，心中警铃大作，警惕地问道。
“霜花是不是想出去玩儿了？老板你要是忙的话我去遛他就可以。”岳汀神态自若地答道。
因为神态太镇定，冼漓一时无法分辨出她是确实这么想的，还是早就想好的借口，随口打发她道：“她想让我陪她上楼玩儿，等待会儿他俩想出去玩的时候我再叫你。”
这姑娘果然对猫狗上心，但是到底为什么呢？
冼漓上楼时还在琢磨岳汀，仔细回想了一遍，又觉得岳汀的举止除了热情些也没有什么其他不对的地方，就将这事放在一边，快步上了二楼，去见霜花。
关群提供的房子很是宽大，猫狗们可以选择的房间一下子多了起来，冼漓干脆将原先的猫宿舍改成了双妖间，宿舍自由分配，谁想和谁一起住都可以。
而狗这里因为霜花和墨玉恰好是一个女生一个男生，于是冼漓让他们随便选，想一起住或是分开都行。
霜花便自己选了一个房间搬出来住了。
但是这一回冼漓进去后，发现墨玉也在。
“怎么了？”冼漓意识到俩狗是有正经事要和自己谈，于是也严肃起来，问道：“你们是有什么想法吗？”
“是这样的。”霜花看着冼漓，道：“我和墨玉商量了一下，都认为现在的资源对我们不公平。”
“对。”墨玉在后面点头：“资源都在猫身上……”
墨玉还没有说完，霜花抬爪让墨玉先停下。她自己重新组织了一下语言，道：“那支《小猫咪的假期指南》红了之后，工作室一直在拍摄猫咪专题的视频，我们知道，和狗相比起来，猫咪看起来更无害可爱，但是喜欢狗的人类也不在少数。我希望公司能分配一些精力在我和墨玉身上。”
霜花说完，有些紧张地看向冼漓，不知道这只本体是猫的老板会不会因此而生气。为了这件事，她和墨玉昨天商量了一晚上如何和冼漓交涉，虽然很忐忑，但是这事关他们自己，霜花觉得无论如何需要争取一下。
毕竟视频里露面的猫咪们随着人气上涨，接到的工作也水涨船高，狗子们却还保持着原地踏步的水平。虽然妖精对钱的需求不是很高，但是也必须要告诉冼漓，猫狗之间悬殊的工资差额并非他们不努力造成的。
冼漓却没来得及先给霜花反应。
他的小猫脑袋现在正在急速地运转。
这就是传说中的撕资源吗？原来不光人类会有，妖精也会有啊。
不过想归想，冼漓不反感霜花直说出来的行为。
毕竟随着霜花的指出，冼漓发现自己平时确实有意无意地偏向猫咪们。
《小猫咪的假期指南》这部片因为担心冼漓的猫狗混住会被批判，于是拍摄时故意没有让狗入镜头，但之后拍摄的视频则因为小猫咪们火了而着重拍摄福多多和余容碧琉等猫，忽略了霜花和墨玉。
而冼漓作为一只猫，也确实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对。
“我向你们道歉，”冼漓想到这里，郑重道：“我会和运营们沟通，考虑拍摄方向，给你们创造出镜机会。”
“不过在这之前，我打算先开一场直播，向大家介绍一下你们。”冼漓在霜花和墨玉感动和欣喜的眼神中认真说道。
开直播的时候我就变回原形，必须让观众们知道我是一只多么乖巧可爱的狸花！
偶像包袱超级重的小狸花在非常认真地经营公司的同时，也要积极谋划自己的形象洗白工程。
第63章
冼漓选了个周日的下午五点开了直播。
因为惦记着自己的狸花洗白大业, 冼漓只在直播开场的时候出现，隆重介绍了一下两只狗狗，就让运营三人组接替了主持的工作, 借口自己有事屁颠屁颠地走了。
过了一会儿，一只小狸花屁颠屁颠地蹿到了镜头前。
运营三人组之前已经被通知过了，后半场会有那只戏特别多的小狸花来串场, 因此见到他也不惊讶。
王帆自然地把狸花抱了起来, 在镜头前展示：“给大家介绍一下，这是本次直播的特别嘉宾, 小狸。”
冼漓适时地招财猫挥手配合歪头杀，努力营造可爱小猫咪的形象。
直播间也配合地刷过一排弹幕。
【猫哥, 猫哥你怎么了，猫哥，这不是你啊。】
【你要是被绑架了你就眨眨眼。】
冼漓：……
你们这帮观众, 怎么偏见这么深呢……
小狸花卖萌失败, 顿时失去了表演的乐趣，尾巴耷拉到了地上，走到一边, 把镜头让给了霜花和墨玉。
俩狗为了直播准备了一个互相抛小球的游戏, 霜花和墨玉分站两边, 衔着球扔向对方，双方抛来抛去, 有点像低幼版羽毛球。
这个游戏对俩妖精来说有点弱智, 但是在观众们来看这俩狗分明已经是智商爆棚了, 引来了一波666的弹幕。
【它俩好活跃啊，不像我家狗，动两下就不愿意动了。】
【这么活跃的狗, 平时会拆家吗？】
王帆一直观察着弹幕，此时适时解答道：“它们俩很聪明的，不会拆家，也从来不会咬沙发或者啃墙皮什么的。”
薛瑞平补充道：“狗狗是很需要运动量的动物，所以大家饲养犬类的时候一定要给它们充足的遛狗时间，以及多陪它们玩儿一些小游戏，消耗掉过剩的精力，也就不会拆家了。”
“霜花和墨玉我们平时一天会遛两回，”王帆拿出了准备好的牵引绳，在镜头前给霜花带上：“今天为了上镜两只狗狗专门去洗了澡，所以白天都没有遛，我们现在就要带它们出去玩儿了。”
“待会儿会把摄像头放在狗狗的颈圈上，带大家第一视角感受一下狗狗们外出的快乐。”薛瑞平把火柴盒大小的摄像头在镜头前展示了一下：“不过虽然霜花走路非常稳，我们也装备了防抖装置，但是镜头肯定会有些晃动，对于镜头比较敏感容易晕的粉丝朋友们请在有监护人陪同的情况下观看哦。”
这个也是事先定好的流程。宠物直播毕竟没有办法整那么多的活，服从训练表演，算数，几个比较常见的表演完就没什么事干了，冼漓的公司又没有特别有人气的人类主播可以在观众感到疲惫的时候活跃气氛。为了留住直播的人，冼漓和运营三人组可谓想尽了花活，最终决定前半程展示小狗，后半程就出去沉浸式遛狗，多变几个视角，希望能活跃直播间的气氛。
这一招也确实有用，一听说要以狗视角直播，原本已经开始感到无聊的观众又来了兴趣，开着直播把手机放到别处，一边做自己的事一边等着小狗们出去遛弯。
冼漓自己也在屋子内呆得烦了，迫不及待等着和狗狗们一起出门溜达。
于是等两只狗装备好，要出去玩的时候，网友们发现略有些晃动的镜头前赫然出现了一只领路的狸花猫。
“这里要特别提醒一下，因为小狸之前是流浪猫，对野外不陌生，所以才喜欢出来玩儿，普通的家猫千万不要随便带出来，一不小心会应激的。”王帆和薛瑞平各牵着一只狗遛，同时还要尽职地做提示：“同时我们不建议放养家猫，一来猫咪自身可能会有危险，二来猫咪扑食鸟类也会影响到周边的生态。”
“我们家的猫都是捡来的，有的时候会想出门玩儿，但是老板规定没有人带的话不可以让他们单独出来。”薛瑞平还十分会来事地拍了冼漓一波马屁：“是对小动物非常负责任的。”
前面带路的小狸花闻言臭屁地竖起了尾巴。
【喂喂喂，人家在拍老板的马屁，小狸你竖什么尾巴。】
【我早就发现了，小狸好像真得觉得自己是这个家的主人。】
【破案了，这只小猫的认知障碍有问题，快送来让我治一治。】
【快看，小狸花走累了还要骑墨玉，这就是老板的特权吗！】
是的，这就是老板的特权。
冼漓虽然没走累，但也着实觉得装成无知小猫走来走去实在让机智的冼总感到无聊，况且冼漓他们这次选的遛狗的地方是个允许宠物进入的小公园，公园在入秋后为了应对草木枯黄的问题，以迷你王国为主题在道路两旁已经开始枯萎的草坪上布置了许多微缩建筑模型。
小狸花身高不够，只能看到秃草坪，观看体验非常差，于是在前面等了几步，等到了墨玉，喵喵叫着和他商量，想让他驮自己一段路。
“那你上来吧。”墨玉是只脾气很好的憨憨狗，闻言痛快地答应下来，一个标准下犬式低头，让冼漓跳上了自己的脑袋。
小狸花就这样不客气地占据了墨玉的VIP席位，小猫脑袋左看看右看看，越看越喜欢，打算等关群休假的时候和他再来一次。
“冼漓？”墨玉这时候突然出声道：“你有没有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
看得正开心的冼漓：“什么？”
小狸花闻言支起了身子，使劲用鼻子嗅闻。只嗅到了狗狗的味道。
“没有啊。”冼漓说完，又放松了警惕，趴回墨玉背上。
“在最里面的松树下面，”墨玉深吸了两口气，道：“我要去看看，这味道不对劲。”
动物是要依靠敏锐的觉察才能在自然环境下生存下来的，妖精们更是如此，他们对自己的直觉更加信赖。
因此墨玉说完，便往前急走了两步，扯动牵引绳，示意牵着他的薛瑞平和他去角落里看看。
于是观众们就看到，那只叫墨玉的狗突然扯着工作人员向着角落里走去了。而且墨玉越走越急，工作人员被它扯得踉踉跄跄的，直播间里顿时一阵哄笑。
紧接着观众们就笑不出来了。
因为搭载着摄像头的霜花也似乎闻到了什么，追着墨玉跑了起来，一时间镜头上下抖动，什么都看不清了。
【师傅！慢一些啊！晕车了！】
直播间里开始带着玩笑的意味刷弹幕。
霜花跑得很快，镜头摇晃了片刻后就停了下来，画面里却出现了一只被开膛破腹，内脏消失不见的狸猫。
那猫本来被埋在树下，被墨玉从土里刨了出来，随后赶到的霜花见到这个情景后，一甩头挣脱了王帆的牵引，向着离松树不远的一个雕塑狂奔而去。
那是个三米多高的松鼠塑像，雕塑背后开了一个小门，里面是清洁工放打扫工具的地方。
小门没有锁，霜花轻易撞开了门，于是摄像头后的观众们第一时间看到了里面的情景。
年迈且干瘦的清洁工仰面躺在地上，腹部被撕开了一条裂缝，里面的内脏和本该流淌得到处都是的鲜血一起消失不见了。
尸体干净得宛如一具倒地的假模特，以至于观众们都没有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
下一刻，镜头被一只猫爪盖住了。
另一边，留在办公室，负责照看直播情况的运营的廖清平眼疾手快地切断了直播。
然后呢？是不是该报警了？
廖清平茫然地看着传回的画面上那具诡异到不真实的尸体，不知如何是好。
好在手机及时响了起来。
廖清平下意识地接了。
“我是关群，”手机那边，廖清平听到那个经常来接自己老板的男人沉稳而可靠的声音：“我已经报警了，一会儿我会和警察一起去现场，你不要害怕。”
第64章
冼漓不知道自己是走了什么运, 随便开个直播竟然还能遇到凶杀案。
不过他现在也没时间琢磨这件事了，一会儿警察就该来了，他还得赶紧变成人过来应付。
想到这里, 小狸花四下看了看，此时人渐渐多了，又害怕又想看热闹地围拢了过来, 冼漓小心地避开人群, 准备开溜。
然后被事发后就一直在找狸花的王帆抓了个正着。
“可算找到你了。”王帆看到尸体后差点吓飞了，等她缓过神来, 又想起那只狸花不知道去了哪里，这可是老板他哥养的小猫, 被她和薛瑞平出来遛狗给遛没了，这兼职简直没办法干了。
王帆想到这里立刻惊出了一身冷汗，赶紧到处去找猫, 果然被她发现了似乎吓坏了, 惊慌失措向外逃的小狸花，当场一个箭步蹿了过去捞起了猫咪抱在了怀里。
“吓死我了，”王帆抱着猫长长地出了一口气：“你要是跑了我这个月工资不就飞了。”
你这么抱着我, 你这个月工资肯定没有了！
被绑架的小狸花愤怒地在心里骂骂咧咧。
“喵喵喵。”你快放我下来, 一会儿警察来了冼总出现不了, 你可怎么办啊。
冼漓大声地向着王帆申诉。
王帆以为小猫咪受到了惊吓，于是抱得更紧了。
“喵喵。”冼漓无力地挣扎了两下。
毫无效果。
正在冼漓踌躇着要不要抓王帆一下, 让自己脱困, 但又碍于良心无法下手的时候, 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突然出现在了现场。
“把他给我吧。”关群从王帆背后走了过来，沉声道。
把注意力都放在猫身上的王帆被突然出现的关群吓了一跳，接着看到是老板的帅气哥哥, 松懈了下来，将猫递还给了关群。
“那个……”王帆问道：“老板呢？和你在一起吗？”
“对，和我在一起。”关群抱着猫，理直气壮道：“我俩就在附近办事，看到直播就直接过来了，这里交给我们吧。”
关群令人安心的靠谱大人的气质瞬间让王帆放松了下来。
关群见安抚住了兼职，便让她自己一个人先去找薛瑞平，他自己则找了个角落，让冼漓变回了人形。
“呜呜呜，还是你靠谱啊小群。”小狸花“嘭”一下变成了人，真情实感地向关群道谢：“不过你怎么这么快就来了？”
一直在观看冼漓直播的关群突然有了一瞬间的尴尬，他静了一下，才说道：“因为看到视频里的尸体像是妖精所为，所以我过来看看，这件事大概率是御灵师来接手了。”
“我猜也是，”冼漓整了一下自己的衣领，道：“伤口那么大，结果身上一滴血都没有，是那种专门喝人血的妖精吗？”
“暂时还不能确定。”关群等着冼漓打理好自己，见他的领带卡在了外套里面，便自然地伸手替他整理好：“不过不管如何，你和你的几个员工都得去警察局做一下笔录。”
“知道了。”冼漓点头。
“我要去看一下现场，你要去吗？”关群问道。
“我啊……”冼漓脑海中回忆起刚才看到的尸体的画面，道：“我能去吗？有几个地方我还挺在意的。刚才光想着怎么溜了，都没仔细看尸体的样子。”
两人一同回到了案发现场，此时警察已经赶到，将看热闹的人都轰走，将现场围了个水泄不通。
关群带着冼漓上前，亮了证件，这才得以带着冼漓进入案发现场。
“你看那个大爷，他的尸体和猫的尸体被剖腹的样子有点不同。”冼漓怕干扰人家警方干活，谨小慎微地跟在关群身后，偷偷和他咬耳朵。
关群闻言，默不作声地扫了一眼尸体的样子，问道：“猫尸是什么样的？”
“先割喉，后剖腹。”冼漓心情不太好地说道。
关群立刻懂了。
不同的手法说明了杀人的先后顺序，显然对方割喉杀猫是有准备的，很可能是抓到猫后直接将猫杀死，然后再剖腹处理。
但受害人的尸体却只有一个伤口，这么想来，应该是对方在处理猫尸时和男人撞见，直接灭口了。
“是冼漓吗？”一个年轻的警察走了过来，要求冼漓他们四个人回局里录笔录。
冼漓于是打电话，招呼还留在现场的王帆与薛瑞平，一起跟着警察走。
第65章
冼漓一行人要被警方带去做笔录了。
尸体被发现时冼漓不在现场, 被叫去的主要原因是他是公司的负责人，要对警方说明一下情况。况且冼漓的员工们都是兼职的大学生，虽然小狸花今年才十八, 说起来比这些兼职年纪都还要小，但是一种莫名的老板的责任感还是趋使着他跟着一起去了警局。
于是特别有老板觉悟的冼漓挥别了关群，见到了罗焕之。
冼漓：？
罗焕之难得穿了一次正经衣服, 西装革履的和警察们坐在一起, 几乎让冼漓不敢认了。
后者则对他挤眉弄眼地示意他当不认识自己。
冼漓很上道地收回了目光，开始向警方解释今天出现在那里完全是意外, 以及能发现尸体真得是狗的原因。
“我们理解，请你过来主要是为了采集信息, 不要紧张。”警察看着略有些紧张的冼漓，没有多为难他，记完笔录后让他签了个字就放他去外面等了。
小猫被赶到了办事大厅里, 鬼鬼祟祟地向房间里看去, 想让罗焕之给点指示，警察嫌他碍事，在他眼前“啪叽”把门关了。
“切——”小狸花悻悻地撇了撇嘴, 想了想, 出了警察局, 去附近的便利店买了几个红包，又问店员最近的自助取款机在哪里, 跑过去取了三千的现金分别装进了三个红包里。
“老板。”那边王帆三人这一天里先是撞到了横死的尸体, 接着又被警察拉走做笔录, 一桩桩都是心累的事，此时做完笔录出来，看到冼漓正在门口等他们, 心中大为感动，纷纷围了上去打招呼。
冼漓看他们过来，笑着点点头，道：“今天都受累了，一起去吃个饭吧。”
冼漓刚才在等他们的时候就用信用卡积分换了一张代金券，带着萎靡不振的运营三人组去附近的连锁店吃烤鱼。
“来，一人一个，压压惊。”等上菜的时候，冼漓把包好的红包拿出来一一分了。
抠门的冼总对痛失三千块非常悲伤，但是运营三人组上班期间遭遇了凶杀案，作为老板不表示点什么实在是说不过去，还是忍痛给小弟们发了红包。
“老板这怎么好意思。”王帆眼含热泪。
“没事，给大家去去晦气。”冼漓强颜欢笑。
“那老板你撒手啊。”王帆加大力度，把红包从冼漓手里扯了出来。
冼漓：QAQ
红包到手，运营三人组不着痕迹地捏了捏红包的厚度，顿时心花怒放，什么尸体，惊吓，笔录……瞬间都不重要了，对着冼漓一顿狂吹马屁，治愈了痛失三千元郁郁寡欢的肤浅小狸花。
那边冼漓他们吃得热闹，关群他们则在连夜开会。
大晚上谁也不乐意跑回御灵师办公室开会，反正事发地在老城区，几人大刺刺地挤进了关群家，围着他的实木桌子坐了一圈，交流情报。
“小猫的人的笔录都看了一遍，没什么有用的信息。”罗焕之把从警察那边拿来的档案分给众人看：“尸检报告还没有出来，不过我去看了一眼，我的想法和关群一样，凶手本意是来杀猫，那个清洁工不巧撞破了现场才被灭口。”
“杀猫为什么需要灭口呢？”涂英听到这里，整个人向后倒，靠在椅背上，似笑非笑地说道。
“两个原因，要么被杀的猫里有妖精，与凶手的搏斗惊动到了清洁工，”关群倒转签字笔，有节奏地用笔身敲击着桌面，道：“要么就是凶手杀猫时现出了原形，不得不灭口。”
“所有猫尸我都看过了，全是未开灵智的普通动物。”鹤立群表情怨念地推门走了进来。
所有人里，鹤立群对阵法的造诣最深，和关群一起出了外勤负责收集现场逸散的灵力，并理所当然地因为工作繁琐而被丢在了现场，最后自己打车回来。
“发票给你，记得报销。”鹤立群把发票扔给关群，用屁股怼罗焕之，把熊猫挤开一点，坐上了沙发，道：“在现场采集到了灵力，我粗略匹配了一下，没有匹配到相似的。”
灵力和指纹相似，逸散的灵力多少都会带有个人特征。
比如罗焕之和鹤立群师出同门，学的是同样的功法，他俩的灵力有六七分像，但剩下的部分则因为每个人不同的性格经历和习惯的施术手法而有变化。
鹤立群在现场采集到了凶手残留的灵力，然而使用逸散灵力比对嫌疑人的手法也是近几年鹤立群发明的，还有许多妖精的灵力痕迹没有被录入过，只能在捉到妖精后当做证据，用来捉妖就没那么方便了。
“还是先圈定范围吧，”关群对这个结果早有预料，随手在工作笔记上勾画了几下后，道：“首先凶手为什么要袭击普通的野猫？其次，为什么凶手杀害野猫的时候要变回原形？”
几只小野猫，十几岁的小孩儿都能随便杀死，一个杀人如切菜的妖精想要杀几只野猫，哪需要专门变回原形，声势浩大地去对付？
“说明凶手本意不是想杀猫，而是想杀混在野猫中的妖精。”涂英慢悠悠道：“对方把每只猫的尸体都剖开过，说明被追杀的妖精妖力微弱，光从外表判断不出有没有妖力，只能将这群猫一网打尽，不过被追杀的怎么说都是只妖精，凶手不敢托大，选择变回原形再动手。”
涂英说到这里，抬头，正和关群的目光对上。
“那只传闻中身负奇妙血统的小妖。”关群道：“不入流的小妖，混在动物里也很难发现，但身份却十分珍贵，凶手势在必得，才会在光天化日里变回原形行凶，甚至杀人也在所不惜。”
话说到这里，几人同时想到了最近传言中因为寿命将近，而对这只有着珍贵血统的小妖发出重金悬赏的妖精。
“但是先不说这只妖精到底存不存在，”罗焕之忍不住了，吐槽道：“这妖精又不是傻子，全城传得沸沸扬扬要捉它，它不跑等什么呢？”
众人没有说话。
事情发展到现在，桩桩件件都透露出诡异来，小妖流窜到江城的传言，一个月前本来已经平息了，如今又被翻了出来，显然是有人在不断散播这个谣言。
谁在不断地挑起流言？这样又有什么好处？
几人想到这里意识到这已经不是一桩简单的杀人案了，全都严肃了起来。
“有一点说不通……”关群皱着眉头重新看了一遍笔记本上记下的内容，道：“凶手的妖力并不弱，杀掉清洁工后为什么不像处理猫尸那样，将尸体找个地方埋起来，反而扔在那里就不管了？”
“你记得你几点到公园附近的吗？”涂英突然道。
关群立即反应了过来。
冼漓提前跟关群讲过自己这天的直播方案，关群担心冼漓一会儿变人一会儿变猫出了破绽，所以今天特意早退了，下班后直接开车去了那个公园，在公园的停车场里看直播。显然凶手就是在那之前杀害了野猫和清洁工，他先埋掉了体积小的野猫的尸体，就在他准备处理清洁工的时候察觉到了关群的气息，担心自己使用妖力被发现，才改变了主意，将尸体扔进了杂物间里。
“阿焕，你去公园那里调监控，看在我到达之后有没有可疑的游客离开公园。”关群迅速地安排道：“小鹤你去排查对小妖有兴趣的妖精们。”
关群又道：“涂英你和我分头去调查流言的出处。还有什么意见？”
众人都对这安排没有异议，不再多说，各自起身去干自己的活，只有涂英离开后又折了回来，饶有兴趣地看着关群：“建议你看一下手机哦。”
关群这才发现自己刚才开了静音，冼漓已经连给他发了好几条消息，问他能不能帮忙送几个被吓到的兼职回学校。
烤鱼店内，四人吃完饭靠在卡座椅背上，王帆他们想走，却被冼漓一个个摁住，坚持要等关群来送他们回去。
“老板，真得不用麻烦你哥了。”廖清平一个劲地劝道：“现在地铁还没有停，我们仨一起做地铁就回去了。”
“就是，老板你就别操心了。”王帆跟着劝道。
“不行，”冼漓一脸老板的责任心爆棚的样子，严肃道：“今天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我怎么能放心你们自己回去？”
运营三人组闻言又是一阵感动，疯狂赞美自己的神仙老板。
冼漓则是低头看着手机，想着关群什么时候能开完会来接自己。
呜呜呜，今天又是杀人又是杀猫的，你们要是都走了要吓死我一个猫吗！关群你快点来吧，呜呜呜呜。
第66章
冼漓吃完饭后, 赖在人家烤鱼店不走，指挥薛瑞平跟店家要了零食和酸梅汤，吃吃喝喝半天, 终于看到了一辆奥迪停在了店前。
“老板，你什么时候也买个这车，多帅啊。”薛瑞平羡慕地看着从车上下来的关群, 感叹道。
冼漓自从事业稳定之后, 就很少再努力把自己打扮成大人模样了，跟几个兼职在一起时更是随意, 经常长袖T恤加牛仔裤就跑来公司了。
薛瑞平他们本来也没什么工作经验，没觉得冼漓的打扮有什么问题, 然而此时看着关群一袭西装从车上下来，再被腕上手表的钻石的反光一闪，顿时觉得这才是一个优秀的霸总该有的打扮, 再回头看看打扮得好像逃课学生一样的冼漓, 一股怒其不争的怨气不禁油然而生。
“帅吧。”冼漓与有荣焉地说道。
“是挺帅的。”王帆也附和道。
“那是你们不知道，关总光鲜亮丽的背后有多少小弟在给他996。”冼漓话锋一转，冷酷无情地威胁自己的小弟：“记住冼总不让你们加班的好吧, 给我上车。”
兼职们纷纷一激灵, 夹着尾巴跑出店里, 排成一溜上了车后座。
冼漓最后一个溜达出来，见他们给自己留了副驾驶的位置, 才给了王帆等人一个算你们识相的眼神, 满意上车。
“辛苦您跑一趟了。”车上, 兼职们比起少年气十足的冼漓，明显更害怕不怒自威的关群，纷纷乖巧又拘谨地道谢。
“应该的。”关群微笑道：“你们是案发现场的第一发现人, 万一被凶手盯上了，这么晚回家就太不安全了。”
此话一出，坐在后排的兼职们一下全都静了。
其实严格说来三个兼职谁都没有直接看到案发现场。
发现尸体的是霜花墨玉和猫猫冼漓，等王帆和薛瑞平赶到，想要进杂物间观察情况的时候，直接被霜花拱了出来，只来得及看到一个人躺在地上。
唯一通过转播画面看到尸体的只有廖清平，不过那画面不到几秒钟就被冼漓一猫爪遮住了，而且那尸体并不血腥，隔着屏幕，廖清平受到的冲击也有限。
加上三个人被冼漓的红包一哄，对死亡的恐惧便不那么真切了，此时经关群已提醒，才反应过来，凶手可还没抓到，万一对方担心自己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来灭口在怎么办。
三个本来已经心大的准备把今天的事当谈资在学校好好传播一番的兼职们顿时瑟缩在一起，觉得一定要等人来接自己的老板实在是太英明了。
可惜坐在副驾驶的冼漓没有长后眼，没感受到小弟们对自己的崇拜，只是皱着眉头看向关群，想问他干嘛要吓自己的员工。
关群顾忌车上的人，没有出声解释，将手机解锁，把和罗焕之他们的聊天群调了出来，一边递给冼漓，一边发动车子。
冼漓大略翻了一下，反应过来是因为案子里牵扯的妖精不在少数，关群怕王帆他们把这件凶案当谈资到处宣传，才故意吓他们，便心领神会地把手机锁屏，还给了关群。
“对了，”冼漓决定加大力度配合关群，于是道：“案子没有破，谁知道当时凶手还在不在现场，万一有点什么事就不好了。你们最近就别来公司上班了，尽量呆在学校里。工资放心，给你们照常发。”
老板英明啊！
此话一出，运营三人组顿时热泪盈。
王帆他们的学校就在老城区，关群开车不过半个小时就到了，三人又是一顿连环感谢后，才下了车，一起往宿舍走去。
“你们等一下，”刚才一直和翟经理联系今天事件的公关方案的冼漓想到了什么，按下车窗，叫住了三人：“直播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明天肯定会有媒体来采访咱们，这个热度与其让他们占，不如咱们自己出个视频交代。”
冼漓瞟了一眼翟经理发来的消息，道：“我待会儿和认识的公关定一下方案，你们今晚也考虑考虑视频怎么做，明天早上八点大家视频会议，尽快把视频做出来，后天之前要上线。”
冼漓发表完资本家发言后，又靠回椅背上和翟经理聊天去了，只留下听到老板的无良发言的运营三人组呆呆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片刻后，终于反应了过来：
你这不就是在家办公吗！说什么带薪休假这么好听的话！果然资本家的每一个好处都不是能白拿的！
冼漓则完全没有关注到员工们的心理变化，而是认真思考今天发生的事情要怎么公关。
翟经理那边给出的意见是直播时遇到案发现场这种事虽然不太吉利，但是不算是一个负面新闻，发散一下说的话还可以表达成是冼漓方帮助了警方办案，因此不需要像上次虐猫事件一样出声明。
但毕竟涉及到了人命，警方没有下结论之前利用这件事来宣传很可能会适得其反，太娱乐化的讲述这件事也容易引起观众的反感。
所以他的建议是不要上线本次直播的回放，然后尽快出一个视频给看到直播的观众，还有那些听到流言而关注他们的人一个交代，视频把重点放在发现尸体的猫狗们的安置上面。这样显得冼漓不是刻意在蹭人命案的热度，又能把这件事比较稳妥完结。
冼漓看到翟经理发来的一串消息，连连猫猫点头，觉得不愧是大公司的公关，就是厉害。
于是迅速退出了和翟经理的聊天页面，打开了和罗焕之的聊天页面，询问翟经理的月工资多少钱。
那边很快给冼漓发了一个震惊猫猫全家的数字。
挖角意图已经浓烈到要破屏而出的冼漓看完顿时蔫了。
而一直在开车之余观察冼漓表情的关群则憋笑憋得不行。
“今天晚上我得去调查流言的出处，晚上不回家了，直接把你送到翟经理那里？”关群问道。
“啊？”冼漓闻言，从对翟经理的求不得的遗憾中迅速地抽身出来，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你在说什么？我肯定是要和你一起去调查啊。”
关群愣了一下，略带感动地向冼漓。
冼漓对那目光浑然不觉，自顾自地说道：“这妖怪杀猫的，我一只小猫妖，万一被盯上了怎么办？而且那尸体好可怕，我才不要一个猫回家，我不管，你必须带上我。”
眼中感动的光还没有褪去的关群：……
不是要帮我工作啊……
关群默默收回了目光，突然觉得副驾驶的小猫有点碍眼了。
第67章
“我要去的地方太危……你缠我也没有……好吧好吧, 我带你去，不要再用爪子堵我嘴了，你洗手了吗！”关群劝阻的话说到一半, 就被变回狸花的冼漓一巴掌拍到了嘴上，躲了半天，小狸花都好像是一条坚强的围脖一样挂在他脖子上不放手, 只能妥协。
冼漓满意地哼唧了一声, 但仍然挂在关群的脖子上不肯下来：“不要想花招，不然我就咬你。”
“真是出息了你。”关群被气笑了, 伸手拍了一下冼漓嘚瑟地在他胸口晃来晃去的尾巴，道：“带你去可以, 但是你不能轻易露面，我要见的妖精什么都有，万一被盯上了你就麻烦了。”
“这么危险啊……”小猫眉头一皱, 觉得事情比自己想得复杂多了：“那你还是把我放到英英那边去吧。”
“你可真行, ”关群哭笑不得道：“今天晚上所有人都会加班，你要是实在害怕可以把你送到阿焕家住一晚。”
“你不要玩儿文字游戏，”小狸花碧绿色的圆眼盯着关群, 觉得这家伙心眼太坏了：“焕哥要加班, 那他家里不就只剩下黎偃戈了吗？你不想让我跟着也不能弄死我啊, 小群你好恶毒哦。”
关群：……
“人家好歹还帮你撑过腰，你这猫也太没有良心了。”关群无奈道。
“那不一样……”冼漓哼哼唧唧。
黎偃戈作为史诗级大魔王, 对冼漓这种小菜妖简直是碾压级的存在, 哪怕知道对方人很好, 但孤身一猫住过去，就好比是小学生留宿班主任家，光想一想就令小狸花猫毛倒竖。
然而除了黎偃戈外, 其他人都在忙，冼漓一只猫实在没有可以去的的地方。思来想去，冼漓还是决定和关群绑定在一起。
“诶嘿，我还是觉得小群一个人上夜班太可怜了，”冼漓挂在关群身上，摇头晃脑道：“我一定得陪你加班才行。”
关群：“你说这种冠冕堂皇的话我会信吗？”
“小群你不懂，这种花里胡哨的话是当老板一定要学会的，可以促进员工的积极性，”冼漓说完，想了想，又诚恳地补充道：“还能省钱。”
关群：……
“以后少看那些成功学小视频。”关群沉默了片刻后，默默启动了车子，道：“饼画太多小心消化不良。还有，从我脖子上下来，颈椎病都要被你骑出来了。”
“切。”小狸花晃了晃尾巴，跳下了关群的肩膀，抱着他的大腿，一转眼就睡得打呼噜了。
关群见状，调小了车载播放器的音量，在轻柔的歌声中载着冼漓驶向夜色之中。
冼漓这一觉睡得很香，以至于被关群戳醒的时候还有点茫然，睡眼惺忪地抬头看了关群片刻后，才意识到是什么情况。
“我要去见一只白骨妖，你要跟我进去吗？”关群把小猫抱了起来，让他透过车窗看外面的情况。
冼漓用爪子揉了揉眼睛，仔细看过去，发现关群不知道什么时候将车开到了郊外，不远处似乎是个坟场，排布着不少坟墓。
看得冼漓打了个冷战。
关群则揪着小猫的后颈皮，把他的脑袋换了个方向。
冼漓顺着关群的指向看去，发现在荒郊野地里凭空立着一座大别墅，别墅灯火辉煌，和周围阴森森的坟茔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这里是一只骨美人的地盘，先前我们追查流言，查到了这里，你要跟我进去吗？”关群问道。
小群在说什么傻话，不跟你进去难道要和一群尸体们在一起蹦迪吗？
冼漓想也不想，滑进了关群西装和衬衣之间，又从领子处露出一个猫猫头。
关群：……
“别闹，”关群无奈地把小狸花从衣服里揪了出来，塞进了公文包里：“老实在里面呆着，别自己跑出来给哪只妖怪当零食吃了。”
“知道啦。”冼漓从公文包口探出一只猫爪子挥了挥，示意关群放心。
骨美人冼漓是知道的，是人死后的怨念从尸体中滋生出的一种怨灵。不过因为比起其他没有实体的怨灵，骨美人是寄生在自己的尸骨中的，算是一种妖与灵的混合产物，因为这个特殊的性质，他们的身份多少有些尴尬，妖与灵都不怎么接纳这一种族，因此他们大多会选在偏僻的荒坟附近居住。
一来人少清净，二来万一身上哪根骨头坏了也方便换新的。
就比如关群来找的这一只，此时就在认真地磨一根肋骨。
噫……好刺激。
冼漓透过包的缝隙看着骨粉飞扬的肋骨条，直咋舌。
但是怎么是个男的啊。
冼漓仔细看了看，又觉得受到了欺骗：虽然说现在审美自由，但是你一个站起来两米多高的骷髅架子，怎么说也离美人有点差距吧。啧啧啧，这大腿骨，给墨玉磨牙能啃两年的。
那边高大壮版骨美人则示意关群稍微等他一下，此时他磨好了肋条，把肋骨安进了缺的那部分，上下调试了一下，“咔哒”一声，肋骨进槽，才起身欢迎关群。
“关主任，好久不见。”骨美人名叫冉秉礼，看着关群彬彬有礼道：“怎么有时间来我这里了？快请坐。”
“是有好久没见了，”关群笑笑，顺着冉秉礼的指引坐在了座位上，道：“最近江城出了点事，还得请冉老板帮忙。”
“好说好说。”冉秉礼笑着挥了挥手，一直候在屋外的几只椅子腿高的骷髅小猴捧着茶具和点心餐盘进来，行云流水地给关群沏茶。
“不过我的规矩不改，一个问题一具尸体，关主任没有意见吧。”冉秉礼伸手去拿茶杯，被一只骷髅小猴挡了一下，他一反手，将那只小骷髅拍到了墙角。
一直在观察外面情况的冼漓看得倒吸一口冷气，又赶紧用爪子捂住嘴，避免发出声音来。
那一挥力气极大，小猴的骨头散了一地，在地上滴溜溜滚了半天，又重新聚了起来，似乎想重新把自己拼回去，却半天不得要领。
冉秉礼看得生气，剩下的小猴子见状赶紧跑到墙角，将七零八落的同伴抱到后面去组装了。
噫——好坏的妖怪。
冼漓撇撇嘴。
“冉老板，麻烦也体谅一下我们，都是公职，我去哪里弄尸体给你。”那边关群不着痕迹地看了眼地上的公文包，见冼漓没有露馅，才继续跟冉秉礼讨价还价：“冉老板最近换骨也换太勤了些。”
冉秉礼闻言脸色一变。
但是为什么我会在一个骷髅的脸上看出脸色呢？
小狸花看着表情很不好的冉秉礼，越看越觉得骷髅妖真奇妙啊。
“灵气随着骨殖的更换总会逸散的，”关群直视着那具骷髅，笃定道：“冉老板与其不断换新的尸体，不如换一处灵气充沛的地方修炼。”
“不用多说。”冉秉礼又挥了一下手。
那只墨玉能啃一年的小臂在空中发出破风之声，关群却神色不变，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枚玉佩，放在了桌子上。
“这枚玉佩是我们的人仿当年黎部的阵法，绘了聚灵阵在里面。”关群说完，抬头，看到冉秉礼那没有眼珠的眼眶中似乎露出了贪婪的光。
骨美人维持一身骨架不散是要靠灵气的，灵气不济，骨殖就容易损毁，然而频繁更换骨头又会进一步加剧灵气的流失，这么一枚能聚灵的玉佩，对冉秉礼来说自然有莫大的吸引力。
他伸手要将玉佩取来，关群却抢先一步，伸手按在了玉佩上，默默看着冉秉礼。
冉秉礼随即意识到自己失态了，身体又靠回了椅背上，抬手做了个请的动作：“关主任想问什么？我一定知无不言。”
第68章
冉秉礼的宅子是一座明清时期的古建筑, 也不知道是冉秉礼生前的，还是他化灵后作祟侵占了别人的院子，屋子里没有通电, 屋内的照明全部用的是旧时的灯盏和烛火，并不十分明亮。
冼漓窝在关群的公文包里，狭窄的环境令他感觉十分安全, 加之昏沉的灯光, 冼漓一开始还能支着耳朵听冉秉礼和关群的对话，然而越听越困, 最后身子一歪，直接在公文包里睡着了。
关群：“喂, 醒醒。”
小狸花在睡梦中被戳了两下屁股，迷茫地动了动尾巴，从公文包的拉链处顶出了一个猫猫头, 问道：“你问完啦？”
“对, 我还要去其他地方，困了就去后面睡觉去。”关群说完又对着车载导航说话：“去文苑路月满酒吧。”
“不要，”冼漓刚睡了一觉, 现在正精神着, 听到关群的话, 兴奋地从公文包里蹿了出来，道：“小群要去酒吧吗？我也要去。”
“去了你也不能玩儿, 还得老实蹲包里, 你还去吗？”关群看着在副驾驶上踩来踩去的冼漓, 道。
“去的。”小狸花狂点头：“我还没有去过酒吧呢。”
说完又提前打包票：“我不会暴露的，你不用担心。”
关群刚要出口的话被堵在了嗓子里，最后干脆屈指弹了小狸花的脑袋一下, 让他老实点，随即发动车子，按着导航驶去。
“对了，我刚才睡着了，你和那个骷髅架子聊了什么？”小狸花还是喜欢公文包里的环境，于是自然地流淌回了包内，只露出一个脑袋在外面，和关群闲聊。
“他那里没有太多的消息，只说江城最近的谣言许多妖精都在传，光他自己就从七八个妖精口中分别听到了这条流言，他给了我几个妖精的名字，今晚都得去核查一遍。”
“这么辛苦啊。”冼漓光听一听就很为关群感到头大，说话的语气里充满了同情。
关群闻言笑笑，刚要接话，就听冼漓又喵道：“你要加油哦，我去睡觉了。”
说完“噗叽”一声，小狸花把脑袋缩进了公文包里。
关群：……
两秒钟后冼漓又钻了出来：“对了，到了酒吧一定要叫我哦。”
关群：…………
等关群驾车开到酒吧楼下，自觉被抛弃的关群本不想叫醒睡得四脚朝天的小狸花，但是转念一想，又担心不叫他，第二天冼漓跟他嘤嘤嘤，最后干脆坏心眼地拎着小狸花的后颈皮把他揪了起来。
“喵？”睡眼惺忪地小狸花在空中打着摆子，歪头看他。
“到地方了。”关群把猫又放回了公文包里，合上拉链，提着猫下车，进了酒吧。
这是间清吧，里面的人不多，关群进去观望了一下，一眼便看到了坐在卡座，和一个女生喝得眼光迷离的燕子妖，径自走了过去。
燕子妖叫凌言，是个身高腿长貌美的帅哥，见到关群走来吓了一跳，又很快镇定下来，先是请关群入座，又揽住女生的肩膀，凑到她耳边说了句话，女生便狐疑地看了关群几眼，离开了卡座。
“关主任喝点什么？”凌言殷勤地问道。
“不必麻烦了，来这里是有些事要问你。”关群也不与他客套，直接问道：“最近市里面来了一只身负奇怪血脉的梁渠的事，是你传出去的？”
凌言一愣，随即笑道：“捕风捉影的事，我也是卖点消息赚个零花钱，没想到会惊动关主任。打扰您工作了。”
关群笑笑，示意不会多跟他计较这件事，只是问他是从哪里得到的消息，又是卖给了谁。
凌言笑容僵了一下，小心地看着关群的脸色：“关主任，做我们这行的，总得保密……”
关群的表情不变，像是早有预料般直接从口袋里拿出了一枚玉佩。
冼漓：？
这个玉佩……好眼熟啊……
关群把公文包放在了卡座上，冼漓透过包的缝隙默默偷窥，越看那枚玉佩越觉得眼熟。
关群：“这枚玉佩是我们的人仿当年黎部的阵法，绘了聚灵阵在里面。”
这句话也一模一样啊！
小狸花忍不住向前凑了凑，想看清楚那枚玉佩的样子。
关群敏锐地发现自己的包动了一下，幸好此时凌言的目光已经全然被那枚玉佩吸引住了，并没有注意到旁边的动静。
关群便将玉佩放在了桌子上，又装作公文包碍事，将包从座位上移到了脚边。
视线变成一片漆黑的冼漓：……
凌言激动伸手，临碰到玉佩前，又骤然刹住，去看关群的脸色。见关群点了点头，才放心地拿起玉佩端详。
妖精们虽然不向骨美人那样需要灵气，但有这么一枚玉佩，对修炼却是有很大帮助的。
凌言激动地吞了吞口水，压低了声音道：“能帮您办案实在是我的荣幸，只是拜托您，别将我的事说出去。”
“这是自然。”关群点头应道。
此时有服务生送来酒水，凌言和关群都有点奇怪，向着吧台看去，刚才离开的女生背靠着吧台站在那里，对他们俩笑了笑。
凌言收回目光，眼神里有点心虚。不过关群也识趣，没有多问，只是示意凌言拿了东西就该办事了。
“哈哈，先喝酒吧。”凌言起身，将那杯鸡尾酒推到了关群面前。
“开车，就不喝了。”关群又将酒杯推开。
这时候关群脚边的包突然动了动，碰了碰他的脚腕。
关群低头，就看见冼漓把拉链拉开，张着大嘴对着关群。
倒我嘴里！
小狸花内心的OS掷地有声地砸到了关群的脸上。
关群：……
关群黑着脸将拉链拉上了，然后脸色不善地示意凌言快说。
我又不是想陷害你酒驾啊，倒也不必用这种眼神吓唬我吧。
凌言被吓得汗毛倒竖，喝了口酒冷静了一下，舔了舔嘴唇，才道：“九月底的时候，朱鹮齐沛云找了我过来，说让我留意一只新来的梁渠，但是没告诉我找他要做什么。”
“我拿了钱，便开始四处打听，有妖精知道我在找梁渠，还以为我知道些什么，找了过来，一来二去，我才知道那只小妖的血脉奇怪，市里面不少的大妖都心生觊觎。”
“那后来呢？你打听出什么没有？”关群问道。
“没……多少，”凌言本想说到这里就算了，被关群的眼光注视着，又从嗓子里挤出了几句话：“后来我从一个朋友那里打听到……”
关群打断道：“谁？”
“一只金翅鸟，叫卢泉。”凌言道：“她说有不少大妖都在打听这只梁渠，之所以一直没找到，是因为这只梁渠伪装成了野猫的样子，它身负的血统又能隐蔽妖气。”
说到这里关群便反应过来了。
《山海经》里记载，梁渠状如貍，白首，虎爪，伪装成猫倒是不难，难怪凶手会杀了那么多的野猫，想来也有几分碰运气在里面了。
关群想到这里，点了点头，示意凌言继续说下去。
凌言把自己头上的大佬和好友都卖干净了，什么心理负担也没有了，几下便交代了自己把消息传给了什么妖，详细地说了这些妖的种族、姓名还有地址。
关群十分满意地告辞，走之前付了凌言那一桌的酒水才离开。
“那个玉佩！”冼漓早就按捺不住了，一回到车里立刻从包里钻出脑袋来问：“你不是给了冉秉礼了吗？”
不会是临走的时候又偷回来了吧？小群好没品哦。
冼漓在心里偷偷说关群的坏话。
关群笑笑，看那表情就知道这只狸花在心里没说自己好话，没好气地弹了弹猫耳朵，将车前面的收纳箱拉开，露出了里面一箱子的玉佩。
冼漓：…………
“你……批发的？”冼漓动动猫耳朵，磕磕巴巴地问道。
“对。”关群笑着关上了柜门：“鹤立群做的，给冉秉礼的那块是真的，这里的都是复制品。”
“凌言看不出来吗？”冼漓问道。
“并不是一点用都没有，”关群示意小猫坐好，自己发动车子，道：“虽说是复制品，用的材料和原版却是一样的，只是经过阵法批量复制出来的，用上几次就会失效了。”
“哦……”小狸花一脸茫然地点头。
片刻后反应过来，问道：“那等坏掉了凌言不就该记恨你了？”
关群淡淡道：“他打不过我。”
言下之意是记恨就记恨了，不在乎。
“那就是说你打不过冉秉礼了？”冼漓直接问道。
关群：……
“冉秉礼他是从北齐时就诞生的怨灵，灵力强大，知道得多，人脉也广，我留他以后还有用。”关群道。
“哦豁，御灵师也好现实。”冼漓摇头晃脑地感叹道：“妖世艰难哦……”
然后被戳破想法的势利御灵师揪了下尾巴。
“哼。”冼漓一爪拍开关群的手，抢回自己的尾巴抱在怀里，道：“那你不怕凌言说出去别的妖都不信任你了？”
“他出卖自己的客户是忌讳，不敢声张。”关群神色沉稳看着道路前方：“况且那玉佩也不是完全没有用，他也不算吃亏。”
“切。”冼漓代表底层小菜妖发出抗议的声音，眼看关群又来揪他的尾巴，赶紧钻进了公文包里不出来了。
关群看他终于消停了，便笑笑，不再闹他，专心开车。
“对了，”冼漓又从包里冒了出来：“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关群：“什么？”
“鹤立群的复制阵法……”小狸花碧绿色的眼睛在黑夜中射出精光：“能复制钱吗？”
关群：……
冼漓看着脸色不善的关群补充道：“金子也行。”
关群：…………
第69章
出了人命案, 关群一晚上没有休息在外面问话，冼漓自然也就陪了关群一晚上。
我可真是个有爱的小猫咪啊。
冼漓觉得自己实在太辛苦了。
“你那叫陪我吗？”关群一晚上没睡，只三四点的时候在车上打了个盹, 到了五点又开车去找爱在清晨活动的妖精问话。
倒是冼漓，从凌言那里出来后就困得不行了，在公文包里睡了个昏天黑地, 直到第二天七点多才磨磨蹭蹭地从公文包里探出一个脑袋, 要喝皮蛋瘦肉粥。
冼漓今天还约了运营三人组开线上会议，关群没有带他去人声嘈杂的路边摊, 而是找了家高级酒店的餐厅吃早茶。
“皮蛋瘦肉粥，虾饺, 流沙包还有虎皮凤爪。”冼漓一连点了好几道菜，又把菜谱给了关群让他点。
关群一晚上没睡，没什么胃口, 点了和冼漓一样的粥, 又要了一份冰咖啡提神。
菜上齐，冼漓吃了没两口就到了和运营们约好的时间，把手机靠在餐桌中间的花瓶上, 连了耳机, 给几个人拉了个群开始视频会议。
昨天三人虽然回了学校, 但碰到了凶杀案这种事，谁都没有心思睡觉, 在没有冼漓的工作群里一直八卦到凌晨两点才睡下。此时一个个都躺在宿舍里没起来, 睡眼惺忪地接了老板的视频, 又看到冼漓面前的四五个碟子和笼屉，也只有眼巴巴看着流口水的份。
冼漓浑然不觉地大口喝了一勺粥，被烫到了, 一边狂吸冷气，一边掰开关群的手，把他的冰咖啡抢过来喝了一大口。
“yue——”小猫喝完咖啡还要发出点声音来羞辱它：“好难喝。”
一杯咖啡还没送到嘴里就被抢走的关群：……
“好了，你们不要笑了。”看到老板的狼狈样子，运营三人组都忍不住偷笑，冼漓听到耳机里的笑声，冷酷无情道：“再笑扣工资了。”
三人瞬间不笑了。
冼漓满意地哼唧了一声，按照昨天和翟经理商量的对策一一交代了下去，要求他们尽快出一期说明视频。
“对了，老板，”廖清平记了一页纸的注意事项后，眼看冼漓要挂视频，赶忙道：“已经有好几家媒体找到咱们了，想要采访，你看是怎么办？”
“都有谁家？”冼漓用汤匙搅了搅碗里的粥，问道。
“几个做时事评论的博主，有小博主也有大V，还有报社和电视台……”廖清平翻了一下手机备忘录上记着的名字，道：“我把找过来的媒体微信发你，老板你定咱们怎么办。”
说话间廖清平就把信息发了过去，冼漓一眼扫过去，觉得都不理想。
传统媒体虽然专业，面向的观众却和冼漓这种营销号不太搭边，时事评论博主那边倒是新媒体了，但是粉丝显然也不怎么和萌宠类的重合，接受采访很难引流到粉丝不说，还有可能招来一大堆喷子过来喷他丧心病狂拿猫狗赚钱。
冼漓想想那场景便头皮发麻，然而也不能不接受采访，不然几个营销号趁他们闭麦的时候从昨天直播里随便剪一些片段出来，再配点耸人听闻的台词，满网络的传播，那就更完蛋了。
廖清平也想到这一点了，在手机那头补充道：“我觉得不如咱们多接受几家采访，面铺广一点……”
“不，”冼漓又看了几遍那个名单，终于挑到了一个顺眼的，打断了廖清平，道：“你去找这个叫江城时间的账号，说我们可以给他独家采访。”
“这合适吗？”廖清平愣了一下，赶紧道：“他家是江城报社旗下的自媒体，虽然内容都很杂，但是主要面向的群体和咱们不太重合啊。”
“没关系，你去找他们，”冼漓直接拍板道：“给他们独家采访，但是有两条，一是一定要尽快出视频，二是希望对方给咱们一个合作的机会。”
“懂了。”廖清平听了冼漓的要求立刻明白了意思。
虽然现在纸媒式微，但是江城时间背后的江城报社经营数十载，在本地颇具影响力的，冼漓的自媒体在线上火是一回事，但目前线下营收才是占冼漓公司的大头，由本地重量级媒体进行播报显然对他的生意更好。
而希望进行合作既是为了蹭人家的人气，也是为了刷新大众印象。
杀人案见证者的名号虽然耸动，但不太吉利，之后要是能以城市动物援助者等身份再和官媒合作，重新在粉丝面前刷新一下存在感，那就不一样了。
事不宜迟，廖清平赶紧挂了视频，去联系江城时间的人去了。
“你招的这几个人……”关群旁光点冼漓的话便猜到了几人对话的内容，等冼漓关了手机后，才皱着眉评价道：“各方面都差点。”
提前安排了开会，事前也没有做好功课，采访的信息一股脑给了冼漓，让老板做决定，自己一点意见都没有，对市场的敏锐度远不如从山里来的小狸花。
这要是关群是手下的人，怕是直接就开除了。
“没办法啊。”冼漓伸了个懒腰，道：“我给的那点工资，也不能强求不是。”
这话倒是让关群有点诧异了。
“又不是谁都能像焕哥他们那样又聪明又有能力，”冼漓老神在在地跟关群分享自己的创业心得：“开什么工资干什么活儿，我不想花太多钱，就只能找这种学校里没经验的学生，慢慢培养吧。”
冼漓刚才开会就说了一大堆话，此时说得口干，喝了口已经有点凉的铁观音，继续道：“况且我的工作又不如你那么出生入死，容不得一点错处。”
冼漓说完，发现关群看着他发呆，奇怪地戳了他手臂一下：“怎么了。”
“没什么。”关群回神，也低头喝了口水，才笑道：“感觉你比刚来江城的时候成熟了很多。”
“这是夸我还是损我？”冼漓一双猫眼警惕地看着关群。
关群失笑：“当然是夸你。”
“嗯哼。”冼漓这才得意地哼唧了几声，摇头晃脑：“毕竟我这——么——聪明，成长是飞速的啊。”
“噗——”关群一口水差点喷出来，却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小狸花毛茸茸的脑袋，道：“你说得对。”
第70章
江城时间那边很快拨了电话过来, 和冼漓约了中午一点在一群猫狗的公司见面。
关群等他吃完早饭，开车把冼漓送到了公司，让他早做准备。
“你别走了呗, 在公司补个觉嘛。”冼漓临下车前说道：“一晚上没睡，你这样算疲劳驾驶了吧。”
“不了，上午要和阿焕他们碰个头。”关群神色里带着疲惫, 打了个哈欠, 让冼漓赶紧去公司吧。
“那好吧，”冼漓有点同情地看着关群：“要注意安全啊。”
“知道了。”关群点头, 准备发动车子。
冼漓和关群在门口依依不舍完，十分不放心地往办公室走去, 然而临进门前，又被关群叫住了。
“什么事？”冼漓也不生气，屁颠屁颠地跑了过去, 扒住车窗道：“改主意了吗？”
“是让你最近小心点, 不要再变成猫出去活动了。”关群认真叮嘱道：“还有你的那些员工也是，别让那些猫狗一个人出去玩儿。”
“知道了。”冼漓乖巧点头。
关群看着好笑，在小狸花的头上揉了几下, 才终于发动车子离开了。
小猫乖巧挥挥, 目送关群的车子消失后, 怅然若失地进了屋。
“老板你来了？”岳汀听到动静，迎了出来。
冼漓却被吓了一跳。
“上午不是没有排你的班吗？”冼漓奇怪地问道。
今天上午小猫小狗们都没有工作, 下午的直播则是从五点后开始的, 现在还不到十点岳汀就来了, 显然很不对劲，
“呃……”岳汀抿了下嘴唇，解释道：“昨天不是出了凶杀案, 我担心咱们公司的猫没人照顾，就提前过来看看。”
“辛苦了。”冼漓点点头。
岳汀看他似乎认同了自己的说辞，便准备离开，结果还没走远，冼漓又叫住了她。
小姑娘迅速回头，神色里带着一丝慌张。
冼漓看在眼里，却没说什么，只是道：“谢谢你自愿来照顾小动物们，但是这个是不能算进工时里的，你是知道的吧？”
不然大家没事干也来店里，打八个小时游戏就有二百八进账，这对抠门的冼总将是多么大的打击。
岳汀没想到冼漓强调的是这一点，内心暗骂资本家的同时表情也放松了下来，笑道：“明白的，我很喜欢猫狗，早点来没关系的。”
“挺好的，好好干，年底给你包红包。”冼漓随意许下每一个资本家都会的口头支票，就跑上二楼去问小猫小狗们岳汀的表现了。
“很正常啊。”霜花第一个说道：“目前都没有出现过她擅自上二楼的情况。”
“没做什么多余的事情。”花莉跳到猫爬架上，道：“她确实挺喜欢小动物的，我今天下楼玩儿，她还给我梳了好久的毛。”
花莉是一只长毛狮子猫，现在秋冬换季的时候掉毛就更严重了，被女孩儿抱着梳了二十分钟的毛，让花莉对岳汀的好感度直线上升。
“对啊，她还给我蒸了猪肝和猪肾给我吃。”余容也跑过来赞美岳汀。
“这样啊。”冼漓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然后又问道：“那她平时也会有不是她的班却提前来的情况吗？”
这回小猫小狗都齐齐摇头，纷纷表示这还是第一次。
“她好像挺忙的。”余容细声细气地说道：“接送我上下班的时候都会带着电脑，等我下播的时候就会写作业。”
“知道了。”冼漓发现从小猫小狗这里问不出什么了，便站起身，道：“难得今天有时间，你们想吃什么，我去市场买，回来做饭给你们吃。”
“是难得有岳汀在能帮你打下手吧。”社会猫花莉直接揭穿了冼漓的小心思。
“你吃不吃吧。”冼漓怒道。
“吃牛肉。”
“我要吃龙虾。”
“要吃蛤蜊。”
一时间整个二楼充满了喵喵汪汪的声音，惹得在一楼写作业的岳汀担心地看了过去：老板他，真得不是在虐猫吗……
那必然不是。
冼漓抄了一长串的单子，把不切实际的龙虾海参删掉，又把处理起来太麻烦的蛤蜊去掉，出去买了一堆牛羊鸡鸭鱼回来，叫了岳汀过来和他一起忙了一上午把肉都清洗出来，做了一大锅猫狗饭给花莉他们。
嘿嘿嘿嘿嘿，提前来上班就会被老板驱使无偿干活的，看你以后还敢不敢早来。
冼漓内心的小狸花发出反派的猖狂大笑。
相比于隆重的猫狗员工餐，冼漓和岳汀的午饭就随便了许多。
因为几乎没有人留在公司吃饭，所以公司虽然有灶，却没有食材和调料，冼漓本想上二楼变成猫和花莉他们一起吃，又觉得这样扔下岳汀一个人太不仗义了，便干脆叫了两份外卖，对付过去午饭，就该准备采访了。
中午一点，江城时间的人准时来了。
冼漓没想到一个时事新闻的采访会来这么多人，录像的，收音的还有采访的，专业的架势让小猫一时间还有了些局促。
好在负责采访的是一个很亲切的女生，交谈了几句便让冼漓渐渐放松了下来，向对方说明了事发时的情况以及后续冼漓方的处理。
叫陶夏的记者笑道：“听说冼总给三位负责运营的同事放了假，还叮嘱他们不要向外面聊这件事，是因为在现场看到了什么东西了吗？”
冼漓一愣。
“他们都只是在这里兼职的学生，见到案发现场这么大的冲击，我觉得理应让他们放假休息几天。”冼漓迅速调整了过来，道：“至于不要外传，就是因为凶手到目前还没有被抓到，担心员工们太招摇被凶手盯上。事实上我们也没想到直播时会遇上这样的事情，震惊之下在场的人并没有余力观察现场，我们所知道的细节并不比赶来的警方和记者多。”
陶夏笑着点点头，接受了冼漓的说辞，然后道：“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终于到最后一个问题了，你怎么那么犀利啊，快点问完快点走吧。
冼漓听到陶夏的话，内心着实松了一口气，期待地看向她。
陶夏被冼漓的表情逗笑了，看起来非常温柔地说道“直播最后的画面是那只叫小狸的猫堵住了镜头，我想大家都想知道这是巧合还是有别的原因呢？”
冼漓：…………………………
姐姐你厉害了，问得这么精准让我怎么回答，因为小狸是一只聪明的妖精，所以当机立断把限制级镜头遮蔽了吗！看你这个表情我说巧合你肯定不信啊，姐姐你让我怎么编啊，放我一条生路吧行不行！
冼漓一下子被问住了，面无表情地看着陶夏，内心汹涌澎湃，飞快想着怎么编瞎话糊弄过去。
“是巧合。”没想出来，冼漓只能干巴巴地应付记者：“小猫正好挡住了镜头，主要是我们的同事反应迅速，切断了画面。”
“当时摄像头的高度，小猫用身体遮住更方便些吧。”陶夏看起来温柔亲切，问起话来却一点不留情面：“是什么想让它用爪子拍镜头呢？”
“是碰巧的，小狸那天有点兴奋，想求关注才会做动作。”关群此时突然出现在大门，看着陶夏，彬彬有礼道。
“关主任？”陶夏显然认识关群，抬手示意摄像别拍了，站起来打招呼道。
“陶记者。”关群笑着点点头，坐到了客厅的另一边，和陶夏寒暄了几句。
冼漓则发现自从关群出现后，屋子里的气氛就发生了转变，那名叫陶夏的记者刚才强烈的攻势突然消失了，看他的眼神多了一点原来如此的了然。
冼漓：？？？
“那今天的采访就到这里了，谢谢冼总的配合。”陶夏和关群简单交谈后，便起身和冼漓告辞。
关群那个牵强的解释你就接受了？
冼漓看看陶夏，又看看关群，满眼的问号。
不过体面人冼总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等送走陶夏一群人后才把关群带到没人的房间逼问情况。
“御灵师和几个大报社都有联系，”关群道：“万一有妖精当街现原形，总得需要媒体做遮掩。”
冼漓的脑海中立刻闪过诸如《神兽现身闹市，竟是畸形狗》的离谱新闻，恍然大悟。
“之前因为这件事和陶夏打过交道，所以她看到我就知道那只猫是怎么回事了。”关群解释道。
“幸亏你来了……”冼漓庆幸地舒了一口气，接着反应过来，抬头看着关群道：“所以你专门过来就是怕我被记者问住？”
关群：……
被说中心事的关群尴尬地摸了摸鼻子，然后道：“不是，是和阿焕他们开完会，太困了，想过来补个觉。”
听到这句话冼漓立刻不追问了，连忙跑来跑去，把自己放在这里的折叠床以及被褥都找了出来，让关群赶紧休息。
至于冼漓则小心地替关群关好了门，去找岳汀了：“是你把当时的情景告诉陶夏的吧？”
岳汀正坐在一楼的沙发上拿着手机发消息，听到冼漓问她，当时一个激灵，差点把手机扔出去。
刚才陶夏问冼漓为什么不让消息外传的时候，他就已经起疑了。
江城时间只和廖清平对接过，运营的三个人昨天被关群恐吓后明显吓得不轻，轻易不会对不熟的记者说这些话，这样一来，今天突然出现早到的岳汀就很可疑了。
况且小猫堵镜头这件事相比于整个杀人事件实在是太小了，竟然被陶夏专门拿出来提问，显然是有人专门点出了这点。
甚至陶夏提问前可能已经有了预设，就是冼漓为了节目效果，预先在镜头上涂了诱食剂或是在狸花的爪子上绑了钓鱼线引导小猫做动作，所以才不会轻易接受巧合的说法。
至于为什么会有这个想法，那就只能是岳汀联系陶夏爆料的时候将这件事也说了出来。
冼漓将自己的猜想一五一十地说了，直视岳汀，道：“我猜得对吗？”
岳汀躲闪过冼漓的目光，沉默了片刻后，点头认了。
“陶夏和我是一个学校的，”岳汀局促地搓了搓手，交代道：“我们学校有一个校园猫咪群护的社团，陶夏是前我好几届的学姐，她毕业后一直有在帮助我们社团，我因为考研想转专业学新闻，学姐给了我很多指导。”
“之前公司虐猫的传闻传出来后，虽然很快澄清了，但是我心里还是有疑虑，”岳汀继续道：“再加上现在有不少宠物博主为了出效果会虐待宠物，学姐鼓励我可以以这个为题材作报道，正好这时候您招兼职……”
“所以你就自己来了呗。”冼漓没想到自己这个小公司也能招来卧底，当即哭笑不得道：“那你潜伏这么久，看到我虐待动物了吗？”
“没有没有。”岳汀连忙摇头。
“不过你也没信任我。”冼漓悲伤道。
岳汀不会回答了，干脆沉默。
“实在非常抱歉。”岳汀安静了一会儿，道：“我不是有意要欺骗您的，只是在意小动物死活的还是少数，我也只能想到这个办法了，我会辞职……”
“不用你辞职”冼漓打断道：“既然你和媒体那边熟，你就帮廖清平他们处理运营上的事吧。”岳汀虽然是个卧底，但也没干什么耸动的事，况且她对猫狗确实很好，让她留下还可以白嫖她给猫狗洗澡梳毛。现在说开了，冼漓反而可以放心地压榨劳动力了：“做得好的话后期给你涨工资，和运营齐平。”
说完也不管岳汀的反应，径自起身，去找关群了。
此时关群还没睡着，就看到冼漓一阵风一样卷了进来。
“怎么了？”关群奇道，坐起身，看着冼漓。
“我才意识到，这次是死了人才会引起轰动，如果对方只是杀小猫的话，没有人会在意的。”冼漓说道：“说不定在这次误杀清洁工之前，对方就已经做过好几次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