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强取豪夺
收购紫芯的事, 方茗泽也跟着参与了,事情一出,他也不安心, 索性找祁南骁。结果对方压根不愿意出来,他只好堵上门去。
没想到车子停在大门就被保镖给拦了, 方茗泽开着一辆暗夜紫的布加迪,降下车窗:“是我。”
保镖不好意思过来赔礼道歉:“方少,是祁总安排我们拦您的, 要不您打电话给他?”
方茗泽笑骂一声‘无聊’, 拿出手机打给祁南骁, 没多久他就被放行了。
下了车直奔大门, 结果还没走近就听见一声狗叫,然后看见祁南骁穿着居家服面无表情的把狗叫了过去。
方茗泽挑眉:“你不是洁癖吗?什么时候养狗了?”
祁南骁坐在沙发上, 一边给豆包放了《猫抓老鼠》的动画片,一边道:“想养就养。”
方茗泽眼珠子滋溜转:“不是你的吧?林晚养的吧?”
祁南骁没出声。
方茗泽也不介意,他朝着豆包喊了句:“林晚。”
豆包咻的回头。
祁南骁黑脸,沉声警告:“叫谁呢?”
方茗泽打哈哈:“口误口误。”护得这么紧, 啧。
祁南骁没出声,点了根烟坐下。
方茗泽四下看了看道:“林晚呢?怎么没出来?”
祁南骁抽了口烟, 没好气的道:“出去了。”
方茗泽很敏锐的捕捉到他的情绪不对,挑眉道:“不开心?谁惹你生气了?”
说罢,不等祁南骁出声, 他便笑道:“不会是生你老婆的气吧?”
祁南骁听到‘老婆’两个字,胸腔里的怒火小了一些。
但起伏不定的胸膛还是被方茗泽给捕捉到了, 他最擅长的就是犯贱:“气啥?你俩不是协议结婚吗?有什么好气的?”
祁南骁脸更黑了。
方茗泽笑嘻嘻道:“该不会你认真了吧?”
祁南骁冷着脸,瞳孔有那么一瞬间变化,有心虚有倔强:“关你什么事。”
方茗泽忍着笑道:“好好好, 的确不关我的事。但作为你的朋友,我觉得有必要帮一帮你。老话说的好,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祁南骁嫌弃的瞥向他:“有屁快放。”
方茗泽道:“你得先把事情经过告诉我吧,我才好分析。”
祁南骁沉着声把下午的事讲给方茗泽听。
“哈!你就因为一块提拉米苏生她的气?”
祁南骁目光锋利的看向方茗泽,这是提拉米苏的问题吗?
方茗泽后知后觉:“哦,不是生她的气啊,是生你自己的气。”
“气自己没她教练重要?”
祁南骁沉默,但脸上的表情给出了肯定的答案。
方茗泽乐不可支。
祁南骁面色更加沉冷了:“你再说风凉话,我放狗咬你。”
方茗泽笑道:“爱情这种东西,你不能老是按照你的逻辑来。你得学会换位思考。”
见祁南骁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方茗泽继续道:“你想想,她跟她教练相处得多还是跟你相处得多?”
方茗泽道:“肯定是她教练!那她偏心她教练有什么错?你对她来说顶多就是刚认识不久的朋友或者是合作对象。她对你没感情、没亲情,友情也没多少,估计最多的就是人情。换谁是她,她都想着自己的教练吧。你能蹭着吃已经算不错了。”
这话一出口,直接就朝着祁南骁心脏刺去,他能不知道这个道理吗?就是清楚这个道理,所以才内心翻江倒海,难受心酸。
“我知道你喜欢她,但现在这个关头还不是让她知道你心意的时候。”
祁南骁弹了下烟灰,拉着脸道:“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喜欢她了。”
方茗泽伸出手指了指自己:“两只眼都看到了,心也看到了,脑子也看到了。”
祁南骁胸口发闷,倔强道:“我跟她证都领了,还在乎这些做什么。”
方茗泽噗嗤一声:“别跟我说,你现在就抱着:你俩把日子过好比什么都重要的心思对待你俩的关系?”
祁南骁抬眸看了他一眼,那神情仿佛在说,他这想法有什么错。他跟林晚证都领了,就差洞房了,不是把日子过好还能是什么?
方茗泽直言不讳道:“你要是这样想,你俩感情永远都好不了。”
祁南骁微愣,脸色沉重。
方茗泽叹气,祁南骁出生后父母感情就不和,从小过的就惨兮兮的,长大后又被祁占山带到身边当继承人培养。根本没有人教会他爱情是什么,如何爱人。以至于,他才会在感情问题上想岔了。
“你不能觉得她嫁给你了,你就得到她了,可以肆无忌惮。我虽然没结过婚,但也知道婚姻幸福的前提是,你俩得之间得有爱情。没有爱情,你们之间就只是利益关系。她永远不会喜欢上你,或者是打从心底里有你。”
祁南骁眉心蹙紧,指间的烟燃尽一半,烟灰掉落都没能让他回过神儿。
方茗泽认真的道:“老实说,如果你对她是真心的,那就该走的流程都走过一遍吧,把结婚证先放一边。”
祁南骁垂目,把烟头按在烟灰缸里,平静的开口:“什么流程?”
“相识、相知、相爱。得先让她认识你,了解的你好,对你感兴趣。”
祁南骁靠在沙发上,深邃的眉眼紧蹙:“这么麻烦,直接表明心意不就行了?” 方茗泽摇头,不紧不慢解释道:“你觉得林晚是那种傻白甜没有主见的娇妻吗?”
祁南骁肯定道:“她不是。”
方茗泽道:“所以啊,强取豪夺,威逼利诱是不能把人家留在身边的。人家现在对你只有感恩没有感情,说句不好听的,她跟她爸现在是寄你们祁家的篱下,你这时候对她表白,她会怎么想?”
祁南骁垂目又点了根烟,呼出一缕白雾,浓烟过肺,让他神色冷静了许多,他没出声,眼里却是异常的安静。
这个时候跟她告白,她答应还是不答应?
他要是在林晚对他没有感情时,表明心意,无异于把她架火上烤。也许看在祁家的人情上,她会妥协答应,可,以她的自尊心,说不定她会觉得她在他面前永远低一个头了。
不答应?那她更加不敢‘心安理得’的享受他们祁家的庇护了。她会想尽办法远离他,然后靠她自己去拼。
无论什么答案,这个时候都不适合跟她表白,至少在林晚还没喜欢上他时,他都不适合表白。
他不能做让她为难的事。
祁南骁回过神儿,抽了口烟道:“你不是向来走肾不走心的吗?哪里来的那么多经验?”
方茗泽挑眉:“我这样的人无师自通。”
祁南骁眼睛一瞥,横了他一眼。
方茗泽挑眉:“想通了吗?能出去吃饭了吗?我快饿死了。”
——
击剑队今晚聚餐饭店选在了梁园,这边饭店允许客户自己带食材上门加工。今晚出来聚餐的大多都是运动员,饮食都很讲究。教练们带着肉上让后厨加工。
刘易军给大家包了个大包间,运动员很少在外吃饭,今天难得出门,各个都放开了吃。
吃到末尾时,饭店经理带着服务员上门送了瓶茅台。
“刘主任,欢迎您光临我们梁园饭店,这瓶酒是我们老板送给各位的。”
刘易军赶忙道谢拒绝:“替我谢谢你们老板,酒我们就不好收了。”
经理笑着道:“刘主任客气了,一瓶酒也是我们老板对各位为国争光的运动员们的一点心意。酒已经从酒窖拿出来了就不好再放回去了,还请您务必收下。”
两人一番你来我往,最后刘易军只能收下。
等人走后,刘易军笑道:“得,我们这些老家伙还沾了你们这些小年轻的光。”
江逸羡慕道:“茅台啊,看这年份少说20年的,真想来一口。”
吴添拍了拍他的肩膀:“想屁吃呢,纪律记哪里去了。”
于书雨道:“教练,快罚他抄纪律。”
“不行,这影响我训练。”
林晚笑道:“那就罚他加练。”
刘易军抿了口茅台,笑眯眯道:“我赞同。”
江逸哀嚎,他的教练廖勇黑着脸:“整天笑哈哈,到了比赛就得死翘翘。”
没了周青山的击剑队又恢复了往日的活跃和团结,林晚早就吃饱了,这会儿刚好手机响,跟大家说了声便出了包间接电话。
是秦东言打给她的,再次邀请她能到他的国际学校去推广击剑运动,林晚依然拒绝。
秦东言道:“沈怀川跟你搭档也不可以吗?”
林晚揉了揉眉心:“抱歉秦先生,这跟谁搭档都没关系。实在是我现在心有余而力不足,膝盖受伤很多训练已经落下了,接下来的时间我想专心训练。谢谢你的赏识。”
挂了电话,林晚拐弯往回走,结果碰巧遇上祁南骁,他穿着一身黑,1米88的大高个在人群中分外打眼,哪怕就只有一个背影。
祁南骁不是一个人来的,距离他最近的还是个女人,一袭酒红色包臀裙长相漂亮身材更好,举手投足间别有一番韵味。
女人站在祁南骁面前哭得梨花带雨,林晚没听清,但也能看得出两人有故事。
林晚垂眸,长睫遮住眼底的神色,在对面人看过来之前,她推开包间的门进去了。
回到饭局,看着大家笑闹的样子,林晚情不自禁想到祁南骁,尤其是下午那会,他那儿的鼓包
血气方刚,啧。
她要是男人,面对这么多美女,她也很难能保持冷静。
晚上七点半,饭局正式结束。教练们喝了酒,只能叫车接送,顺便把运动员们也送回去。
阿辉一直在饭店门口等着,江逸贴心的把她送到车子边。
临走前,还和林晚碰了碰拳,鼓励道:“早点好起来,等着你大杀四方。”
林晚抬眸,笑靥如花:“知道了,冠军。”
“行了,你赶紧上车吧,我走了。”
等江逸走后,林晚才转回身,阿辉帮她开好门。
林晚上了车才发现后座多了个人。
“祁先生?”
车内光线昏暗,她看不清祁南骁的面孔,只听见他低沉的‘嗯’了声。
华灯初上,霓虹灯火闪闪烁烁,灯影忽明忽灭映在他的侧脸上,清隽中带着神秘,漆黑的眸底流淌着令人看不透的情绪。
林晚有些诧异:“你怎么会在这?”
祁南骁神色如常道:“我在梁园吃饭,喝了酒,不能开车。”
林晚:“好的。”这是碰到了在饭店门口等她的阿辉,顺便搭车。她没想到这么巧合,他们居然在一个饭店吃饭。
祁南骁看起来心情不太好,林晚不敢多打扰他。她以为祁南骁会抱着美人归,没想到居然放下美人要回家。
“刚刚在走廊上的人是你?”
祁南骁忽然出声,把林晚吓了一跳。
“是。”
祁南骁沉默片刻才低沉着嗓音道:“那个女人是朋友的妹妹,我跟她没关系。”
林晚微愣,他是在跟她解释?
祁南骁侧头,内心已经很努力克制心中的酸意,神色淡淡:“虽然是协议结婚,但我们之间还是应该坦诚,尤其是在双方感情问题上。我的家教不允许我婚内出轨。”
看他如此严肃认真的解释,林晚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反应。
好在电话响,解救了她。
“喂,江逸。”
不知是不是车内空调开太低的缘故,林晚忽然觉得有点儿冷。
江逸:“书雨的口红是不是落你包里了?”
林晚翻了下背包,眼里含着笑:“还真是。我明天带去队里给她。”
祁南骁余光瞥见此景,更是酸得不行。跟别的男人笑得这么好看,对他都没这么笑过。
电话挂断,林晚隐约觉得不大对劲儿,祁南骁好像更不高兴了。
一路无话,一直到车子停在路边,林晚才猛然惊醒。
看着车外精致装修的奢侈饰品店,林晚好奇问:“你要买东西?”
祁南骁绷着一张脸,语气淡淡:“嗯。买戒指。”
林晚心底一动,她震惊的看着祁南骁。
祁南骁面无表情道:“给我自己的买的,防些狂蜂浪蝶。”
林晚闻言脸颊发烫,是她想多了,戴上口罩跟着下了车。
一进饰品店,就有服务员热情迎客。
“欢迎光临。”
林晚被眼前这些琳琅满目的钻戒闪得眼都花了,这里的每一只钻戒都是价格7位数以上的。
其中不乏有粉钻、蓝钻、黄钻,漂亮得不像话。
没有人不爱亮晶晶的钻石珠宝,林晚以前以为自己对这些不感兴趣,可当真的身临其境时,浑身细胞都跟着沸腾了。
太美了!
服务员笑容和煦:“二位想看点什么呢?”
祁南骁余光瞥见发呆的林晚,他嘴角微勾:“婚戒。”
服务员看着眼前二位俊男美女,眼里的光比底下的钻戒还闪。
“二位可以看看这一款,镂空版现代风,镶嵌不同的天然蓝宝石非常适合女士您优雅的气质。”
林晚微愣:“不是”
“把这款拿出来看看。”祁南骁的声音打断了林晚的话。
林晚头皮有些麻,早知道就不应该下车跟着进来了,又不是她买戒指。
服务员把对戒取了出来,祁南骁直接套手上去,尺寸刚好,目光落在林晚白皙的手上。
服务员很有眼色的对着林晚道:“女士,您要试试看吗?”
林晚被点名,先是一愣,紧接着装傻充愣:“不用了。”
服务员笑容礼貌温柔,将钻戒比在林晚手背上:“女士,您的手真漂亮,这款蓝钻跟您搭配在一起,有一种充满自然向上的生命气息,‘雅’到骨子里。”
林晚被她夸得都快不好意思了,关键人家说话温温柔柔的,又好听又漂亮,听得人傻愣愣的。
不知何时,林晚的无名指上就被套了颗钻戒上去,尺寸刚刚好,素戒款式镶嵌着纯净的蓝宝石,是她喜欢的颜色。
祁南骁不动声色伸出戴上钻戒的手,林晚余光注意到,他的手背筋骨分明,小麦色皮肤下,蛰伏着蓬勃的力量感,跟她的纤细白皙形成鲜明对比,力与美的较量。
明明没有触碰,林晚却仿佛被微弱电流刺了下。
反应过来的林晚,立即将戒指取下。
祁南骁把林晚戴过的那只钻戒塞回首饰盒里,抬眸对着服务员道:“刷卡。”
服务员笑容更加真切了:“好的。先生这边请。”
等到祁南骁刷完卡,回到车上,林晚注意到他把首饰往座位随意一放。男款被他直接戴手上,女款则被他放储物格里。
价值7位数的钻戒就这么被他当螺丝钉一样扔在一边了
壕无人性。
祁南骁顺着她的视线落在袋子上,他低沉着嗓音道:“想要?”
林晚抬眸,对上他的目光,她惶恐:“不是。”
祁南骁眯了眯眼,声音听起来像是置气,从牙缝挤出来:“放心,你要也不给你。”
以后再给
第32章 目光灼热,像是要糅进灵……
林晚错愕半秒, 反应过来后才知道祁南骁在调侃她。
而后心里不禁生起一股恼意,那他带她来买婚戒干什么,难不成以后他们离婚了, 他换下一个老婆然后把戒指给人家,说这是跟我上一任妻子买的, 啧,渣男。
林晚心里一阵吐槽,面上不敢表现。
同样装作面不改色的还有一旁的祁南骁。傍晚那会他接到阿辉的短信, 跟他汇报林晚要去梁园聚会。他就带着方茗泽和梁景宸去了梁园。
谁知道方茗泽的表妹也在, 堵着他表白。他本就不喜欢这些狂蜂浪蝶, 冷着脸拒绝, 对方还哭哭啼啼。
当时他满脑子想的都是那晚在医院的林晚。同样是哭,林晚的眼泪却在他心里落下深深的烙印。
发呆的功夫, 余光见到一抹熟悉的身影闪过,他下意识的想到林晚,内心无端紧张害怕。
可等他看到林晚跟她队友热情互动时,他又在心里发酸。一时气急, 就拉着她去买婚戒,恨不得跟所有人表示, 她跟他已经结婚了。可,真把戒指带上去那一刻,他才清醒, 她现在还没有认同他们的婚姻。
祁南骁无数次后悔,当初嘴硬跟林晚说隐婚
车子一路到达柳山别墅, 下车前祁南骁故意提着戒指从林晚身边路过。
林晚回视他,满脸的无语。
两人回家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猫房看蛋黄。
看着祁南骁略显生疏的抱猫姿势,林晚总有一种, 两人在养小孩的既视感。
见到林晚到来,蛋黄软绵绵的叫了声,小爪子挣扎要挣脱祁南骁的手掌。
祁南骁垂着眸,声音低沉:“明明是我把它救出来的,它怎么跟你比我还亲。”
林晚眼底一片柔和,伸手从他手里把猫接过来,忍不住唇角勾起:“也许是因为我有养宠物经验,它能感受到。”
祁南骁看着她,一眨不眨的:“你怎么不说是因为你身上有狗味。”
林晚一愣,想也不想的怼了回去:“你身上狗味也不少。”说完,她才意识到自己的玩笑可能有些没分寸了。
四目相对,林晚刚想道歉,就听到祁南骁说:“那我们家岂不是成了动物园。不是狗就是猫。”
林晚抬眸确认他没有翻脸才抿唇偷笑,这人怎么傻起来连自己也骂。以至于,忽略了他嘴里的‘我们家’三个字。
祁南骁其实并没有表面看上去那么云淡风轻,他心脏乱得快要跳出来了,他在暗戳戳的试探,在潜移默化的让她接受,这里也是她的家。
她没有异样,也不知道是真的忽略了,还是她压根就不在意这样的话。
“先生,林小姐,门外有个自称是国际兴奋剂检查管理公司的人来找林小姐。”
陈嫂的话,让林晚彻底回神。
她抬眸对上祁南骁不明所以的眼神解释道:“是赛外反兴奋剂检查的工作人员的飞行检查,我需要配合他们的工作。”
祁南骁点头:“那就让他们进来吧。”
等陈嫂离开后,林晚抿了抿唇道:“飞行检查期间需要运动员向上申报自己的行踪,那天搬过来时,我不知道这里是你家,所以就把地址给报上去了。抱歉。”
祁南骁沉声道:“不用道歉,这是你的工作,我能理解。”
她的小心翼翼和客气,让祁南骁心里很难受。有些话,他差点就说出口了,但话到嘴边,想到了方茗泽说的,又给咽了回去。说到底,还是他没给够她安全感,没能让她把这里当成家。
悄悄深呼吸,声音低沉温和的道:“你不用跟我这么客气,虽然我们是协议结婚,但不代表我们之间就不能做朋友。朋友之后不需要这么客气,不是吗?”
对上祁南骁眼底的温和,林晚心底说不上的紧张,脑子里一瞬间跟糊了浆一样。林晚暗自劝自己冷静,不要慌。他说做朋友,又不是做夫妻,没什么好怕的。
说话的功夫,检查组的工作人员已经进来了。
祁南骁跟着林晚一起出来迎客,他看见有两个女工作人员,还有一个男工作人员,手持相机全程进行拍摄,然后拿出设备摆在桌上。
他看到林晚正在喝水,不是口渴需要的喝,而是一整瓶一整瓶的喝。他眉心微蹙,知道这是她的工作,也不好说什么。
喝完水没多久,祁南骁便看到一名女工作人员把容器递给林晚,然后她跟着林晚进了厕所。
祁南骁眉眼紧蹙,这种跟看犯人一样的做法让他一瞬间恼火,嗓音低沉:“为什么要全程跟着?难道运动员没有隐私吗?” 三位工作人员似乎习惯了这样被人质疑,面不改色。林晚笑了笑:“这样才保证公平。”
理解规矩是一回事,但亲眼见到这种做法还是会情不自禁的心疼林晚。祁南骁沉默的看着林晚进了厕所。
不知过了多久,林晚和那位女工作人员便出来了。从她出来开始,另一个工作人员的摄像设备便对着她,一直到林晚把容器密封好贴上条形码标签,放回箱子里,再次密封好,拍摄才结束。
送走工作人员,林晚往回走,就看到祁南骁站在门口,靠着罗马柱,周身笼罩在浓黑夜色下,轮廓更加立体。
“每次都要这样吗?”他问。
林晚点头,想了下还是给他解释:“这是飞行检查,就是在非比赛时期对运动员进行兴奋剂检测。”
见他不说话,林晚轻声道:“这是每个运动员都会经历的事,习惯了就好。”
祁南骁沉声说:“你们很了不起。”
林晚抬眸。
祁南骁一直习惯性穿深色衣服,今天却穿了件杏白色衬衫,这种浅色中和他过于冷硬的气质,领口松开露出特征明显的喉结,再往上是硬朗的下颚线,高挺的鼻梁,还有一双极其好看黑眸。
不知是不是光线过于暗调,林晚觉得自己似乎在他的眸中看到了一闪而过的心疼。
这个晚上,祁南骁熬了一整个通宵,将林晚往年的比赛、训练视频全都找出来看了一遍。
他看到林晚年少成名,也看到她失败后伤痕累累,被千夫所指。
平板里的林晚身着白色击剑服,手持佩剑,握着面罩缓缓走向场地。这是她之前世锦赛场上的那场比赛视频。
祁南骁看着皮肤白皙的林晚,侧着的身形纤细笔直,脸上波澜不惊,唇红齿白,一双杏眸波光淡淡,坚定。
林晚无疑是漂亮的,但又不只是漂亮,更吸引人的是她身上的那股劲儿,冷艳坚毅的气场。
向上的生命力比精致的皮囊更有杀伤力。
祁南骁的目光专注在林晚身上,这场比赛他看了无数遍,却依然看不腻。
比赛正式开始,金属道上两道白色身影展开对决,灵巧躲闪,剑身碰撞时发出的清脆声。
现场观众故意起哄、对手步步紧逼、裁判的刻板印象这些对林晚都很不利。
在比分落后一大半的情况下,林晚沉稳进攻将比分拉平再拉高。
双方的对决在最焦灼时期,林晚都能稳住比分。
无奈的是她在关键时候膝盖受伤,最后卫冕失利。
赛后采访上,祁南骁看着扎着丸子头的林晚在面对记者们的犀利提问后,那双清丽的眸子里有那么一瞬闪过脆弱,却在最后还是抗下一切对着镜头鞠躬道歉。
“我对不起国家,对不起团队。”
她没有对不起任何人,若不是对手服用兴奋剂,他想林晚一定能在这场赛事上展露锋芒成为全国人都称赞的击剑新星。
然而这则道歉视频底下,还有人攻击林晚的道歉虚伪又敷衍,只因她没有在镜头面前落泪。
祁南骁看到这儿霎时火大,一时分不清自己是气愤多一点还是心疼多一点。他真想把那些网暴过林晚的人挨个挖出来送他们吃官司。
那段时间,正是是她爸出事的时候,一想到自己当初对她冷嘲热讽过,就恨不得回到过去打醒曾经的自己。
——
林晚惯例早起,洗漱完换了身衣服下楼做康复训练。一整套结束后又开始了击剑训练。祁南骁家里的健身房成了她待最久的地方。
祁南骁一夜没睡,早上六点多就下楼,结果在健身房看见了正在击乒乓球的林晚。
她往杠上绑了好几个做了标记的乒乓球,然后她握着佩剑挨个击中标记点,人剑和一的快、准、狠。
先是坐着练,而后是站着练,祁南骁看着她摇摇欲坠的身体,心也跟着提了起来。
他知道林晚为了尽快恢复训练,戒掉很多食物和调味料。
每天还要雷打不动起来训练,健身房里的这些简易器材,他见都没见过。
这些在祁南骁看来无比枯燥且繁琐的训练,她每天都在坚持,一坚持就是十多年。
祁南骁曾经问过医生,医生不建议病人这么快的开始运动。这么想着,他也就这么说了:“医生不是建议你好好养伤,不要过度训练吗?”
林晚坐在轮椅上擦了擦汗笑道:“运动员不就是在不断的挑战不可能吗?无论是成绩还是生理极限。”
祁南骁给她递了瓶矿泉水,不赞同道:“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如果你膝盖留下后遗症了,还拿什么去比赛。”
林晚闻言,顿了片刻才道:“但是对于运动员来说,如果不在运动生涯的最佳状态里拿出成绩,那将会是最大的遗憾。时间不会等我们羽翼丰满。”
祁南骁想到她在镜头前穿着护具道歉,眼底的心疼和温柔快要溢出来了,哽了一下才道:“膝盖都这样了,为什么还要坚持下去?”
林晚闻言,随手把擦汗的毛巾放下,沉默了片刻,抬起的美眸里平定自信。
“因为所有的汗水、努力、遗憾都是为了站在世界之巅。”
林晚伸手挡了下阳光,金色弧光,让她的眼眸看起来熠熠如星:“逆风执旗,与国共享荣耀。”
祁南骁定定的看着林晚的侧颜,初晨的阳光直直打在她身上,给她的轮廓镀了一层含蓄的光晕,此刻的她既有温柔平和,也有风发意气。展露笑颜的样子深深烙印在他的记忆里。
他想告诉她,她就是他的荣耀。
林晚一直都是很耀眼的人,光是站那儿不说话,漂亮的外表,风雨不惊的劲儿,自然而然迸发出的包容的力量很能感染人。
无论是顺境还是逆境,她都这样恣意明亮,真真切切的追逐着她的梦想。
他终于明白林晚身上的韧劲是从哪里来的,是日复一日,度过枯燥且辛苦的训练里练出来的,是一次又一次的失败和遗憾中磨砺出来的。
祁南骁看着林晚,低沉着嗓音:“林晚。”
“嗯?”林晚回头。
祁南骁道:“终有一天,你一定会光芒万丈。”
林晚抬眸,对上祁南骁的视线。
阳光穿透云层,温温热热地洒下来,在空气里划过恰到好处的角度落在两人的中间,几乎可以感觉到光线的颗粒落在身上跳跃,细软而温柔。
一如她此刻的心跳,快到几乎要跳出来了,一时间,她竟分不清是运动后的身体反应还是心动。
她垂下长睫,下意识的躲开。
以至于错过了祁南骁目光里的灼热,他看着她的样子像是要糅进灵魂里。
第33章 ‘手枪’上膛
林晚被祁南骁的话折腾得连训练都练不下去了, 她回到卧室洗澡却满脑子都是祁南骁在健身房里凝望着她的样子,那双漆黑的眸底含着细碎的光,泛着温和有力之色, 却令她感动一丝莫名的拘束。
告诉她,她一定会梦想成真。
他为什么会这么认真?就算是朋友, 也不至于用那样认真温柔的眼神看着她吧?
他以前挺正经不好惹的一个人,怎么会突然这么好说话了?
林晚烦躁的冲掉脸上的泡沫,睁开眼, 脑子里的画面依然没有散去。她是感情迟钝, 但不代表她没有察觉。正因如此, 她才更加心烦意乱。
她不喜欢这种思绪被人影响的特殊感觉, 就像草原上肆意蔓延的火海,理不清、烧不尽。一有风吹就草动。
但是祁南骁对她有情有义, 为她做了那么多事,祁家于她还有大恩,她不能干卸磨杀驴的事。
算了吧,也许一切就是她自作多情想多了呢?祁南骁什么也没说, 也没做不是吗?就当什么也不知道吧!
——
祁南骁吃了个早餐回到卧室想休息,结果一躺下翻来覆去满脑子都是林晚。如今回到私密空间, 他才仔细回忆林晚的模样。她穿着修身瑜伽服,长发被盘起,露出修长的脖颈, 她的腰很细,这点早在夜店那晚, 他就碰过了,又细又软,仿佛一个巴掌就能掐得过来。
运动服贴身, 曲线被不留余地地勾勒出来,手臂白皙细腻,他没见过她没穿衣服的样子,可这一刻,仿佛能想象出她的身材。腰线以下是浑圆而挺翘的臀部,以及两条笔直修长的腿。
胸脯曲线像是溪水过石般流畅,玲珑婀娜。
祁南骁卷了卷蚕丝被子压在腿下,恍惚间仿佛抱着的是林晚,腰细翘臀,还很软,有些烫 一如她的身体,也是这样柔软,细腻。
越想身体里的燥意越大,祁南骁跟个咸鱼一样翻过来又翻回去,明明吹着冷气,身体却莫名的燥热,脑子不受控制的浮想联翩,怎么也睡不着。
大早上的,本就容易手枪上膛,外面还是阳光明媚,他就已经开始想床上的事了。
正做着美梦,手机突然响,方茗泽打来的,祁南骁伸手拿过手机,划开接通键。
手机里传出方茗泽贱兮兮的声音:“我已经安排香港那边把消息给了莫白,紫芯高层的丑闻还真不少,还别说这几个家伙居然养了个歌舞团,夜夜笙歌,多人运动的视频真辣眼睛。”
突然被打扰,还是听几个老男人的八卦,祁南骁脸都黑了,忍着气道:“你是闲出病来了?这么喜欢看老男人的视频?”
方茗泽闻言也不生气,嬉皮笑脸道:“你要看不?”
祁南骁嫌弃说:“你要是给我发这些恶心玩意,我就送你进去吃牢饭。”
方茗泽知道他是开玩笑的,他也不怕:“你吃枪药了?大早上的火气这么大。”
祁南骁不说话。
方茗泽笑着继续说:“跟你家小猫咪相处的咋样了?关系有没有进一步发展?”
他说的自然是林晚,祁南骁也听出来了,虽然在他心中林晚跟猫一样可爱,但从别人嘴里听到这么形容她,他心里莫名不爽。
方茗泽忍不住笑出声:“怎么,还是没进展?你不行啊,祁四少。”
他连露骨的话都不敢说,还能有什么进展,这人就是成心来找他茬的。
祁南骁跟被踩了尾巴的老虎一样,“你才不行。一天天的不是找女人就是找暖床的,牛耕多了地也得虚。”
方茗泽完全不被带节奏道:“嘿,我至少还有床伴,而你什么都没有。”
谁说他没有,他明明有被子
祁南骁深吸一口气,真想把方茗泽给打一顿。
方茗泽可不管他,自顾自道:“天天共处一室,跟狗都能生出感情来了,别说跟人了。”
那句‘狗都生出感情了’狠狠的戳了祁南骁敏感的小神经,他翻了个身冷声道:“你要是太闲就去收购紫芯,省得在这发神经。”
方茗泽调侃:“不会吧,就算时机不允许表白,身体上的接触总得有进展吧,也许碰着碰着就产生火花了。”
被子被祁南骁团在身下,他忽然就觉得这薄被热得烫人,嘴上沉冷道:“你就是太闲了。”
方茗泽说:“你最忙碌,再这么忙碌,你不也是做无用功。”
祁南骁沉默,不想承认。
方茗泽继续道:“你知道流浪猫吗?”
祁南骁想到了蛋黄。
方茗泽道:“流浪猫或多或少都受过伤,敏感没有安全感。当它们遇到一个陌生人突然跑出来说要包养它,你觉得它会相信吗?”
祁南骁沉声警告:“我不是包养她。”
方茗泽咋舌:“比喻,懂不懂,真是不解风情。难怪你跟林晚死活没进展。”
祁南骁气到不想说话,他觉得方茗泽是成心来气他的。
方茗泽道:“对于流浪猫这种动物,就是要一点一滴的感化它,让它感受到你的真心,你的安全感和善意。只要拿下它,不怕它不黏你跟你撒娇了。”
祁南骁满脑子都是林晚躺他胸口撒娇的模样,他的手就搂着她的腰,又软又滑
想着想着,就被方茗泽贱兮兮的声音给叫醒:“喂?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祁南骁眼眸黯沉道:“流浪猫不愿意留下来怎么办?”
方茗泽挑眉,难得听到祁南骁跟他请教,他想了想,认真道:“那就放她先出去。”
祁南骁蹙眉,就听到方茗泽道:“你懂不懂什么叫欲擒故纵?只要你俩相处时,你表现的足够好,等她回去后,她一定会感受到落差。那时候,想起你的次数会比现在大得多。你再时不时的在她面刷点存在感,送点温暖,保证能在她心里留下烙印。”
“不过,依我的经验来看,你还没开始勾引她,你就先被她钓得翘嘴了。”
祁南骁深吸一口气:“滚。”
说完,不等方茗泽回话,祁南骁直接把电话挂断了。最后一句用得着他说?
——
林晚最终还是决定搬回家,再住下去,她怕有些东西得失控。再说,她还得继续训练,有些训练视频还在家里,还是回家住更方便。
不过,在离开之前,她还是得好好感谢祁南骁这段时间对她的照顾。
思来想去,林晚决定给他选个礼物。
说到做到,当天下午,林晚从体育局拍完纪录片后没有直接回柳山别墅,而是去了银贸商场,这里可以说是全京市最豪华的商场,最不缺的就是奢侈品。
林晚一个人逛了半天,最后被一家复古风的珠宝店面给吸引了。这家奢侈品牌名字还挺小众的,林晚听梁子超提过,他给他爸送的西装就是这个品牌的,想来应该差不到哪里去。
还没进去,就接到陈嫂打来的电话:“林小姐,您要的菜已经送上门了。”
林晚道:“好的,麻烦你帮我处理下海鲜。”
“好的。”
挂上电话,林晚直接奔着店里去。光送个礼物诚意可能还不够,她决定亲手做顿饭,这样一来诚意和心意就都有了。
这么想着她便走进店里,导购员化着精致的妆容,热情的向她介绍着。店里有领带、手表、皮带等一些配饰。
手表她买不起,领带和皮带送人又过于暧昧,林晚也很是纠结,最后在导购员的介绍下,林晚到了袖扣区选了一对黑曜石衬衫袖扣,一共花了15万。
林晚眼睛都没眨一下就刷卡走人,祁南骁那样含着金钥匙出生的人,吃穿用度都是奢侈品。
都是成年人,给人送礼总不好跟小朋友一样送些没份量的礼物。虽然林晚选的这对袖扣不是最昂贵的,但也是她经济范围内能选中的最好的袖扣了,她问心无愧了。
回到家,在玄关处换了鞋,便从轮椅上站起来走到厨房。事实上,她现在除了出远门,在家都尽量不依赖轮椅了。
虽然还是不能完全正常走路,但她早就开始适应负重踩地了。
厨房里,陈嫂已经将食材生鲜处理好,林晚直接走过去,穿上围裙,开火做饭。
其实在祁家做饭很轻松,她只需下锅炒就行,准备工作还有收拾东西都有陈嫂帮她。这也帮她解决了不少麻烦。
祁南骁从外面回来时,第一眼就看到在厨房忙活的林晚。她穿着浅咖色的围裙,细细的绑带缠在腰后,显得她的腰特别细。
他脱了外套迫不及待走至厨房,陈嫂见他来默默离开,将空间让给二人。
祁南骁看了眼大理石桌上摆着的盘子,低沉道:“怎么想做饭了?”
林晚回头看了他一眼道:“等下你就知道了。”
祁南骁抿了抿唇,眼底含着笑:“需要帮忙吗?”
他一靠近,林晚就莫名紧张:“不用,快好了。”的确不需要他帮忙,之前有陈嫂帮忙,她已经把菜都做好了。只剩下一道饮品没做了。
祁南骁垂眸看了眼她的腿:“腿好点了吗?”
林晚道:“好多了,没事走一走对恢复有好处。”
祁南骁不放心道:“以后想吃什么可以让厨师做,你平时训练已经够辛苦了。”
林晚心脏漏了半拍,努力面不改色道:“没事,就做这么一次。”
祁南骁听到最后一句,不知怎的,忽然就心情复杂。余光看见林晚要端盘子,他先一步伸手帮她。
结果好巧不巧,他的手就握着了林晚的手,他的无名指那枚婚戒还反着光。
手过分好看,骨节分明并不阴柔,兼具蓬勃的力量感,衬得戒指也很精致。
林晚反应过来下意识抽回自己的手,忽然浑身一麻,努力平稳心境。
祁南骁绷着脸,看似面不改色,其实心里也小鹿乱撞。
林晚端着另一盘黄油虾往外走,只想尽快远离这个地方。
满汉全席,摆上桌子,林晚回房换了件衣服顺便把礼物带下来。
祁南骁趁这段时间拿了两瓶红酒出来,他想的很美,林晚亲手做的饭,两人吃的是没有蜡烛的烛光晚餐,没有红酒就少了些许浪漫。
等林晚上桌,祁南骁给自己倒了杯红酒,给林晚倒的是果汁,他记得她不能喝酒。
林晚举杯跟他碰了个杯子,等祁南骁喝完杯子里的酒,她才适时把礼物递上:
“祁先生,谢谢你对我和我爸的照顾。小小心意,还忘你不嫌弃。”
祁南骁没想到她还准备了礼物,心花怒放同时有一种在心里放烟花的惊喜感。
精致的小盒子打开,里面放着一枚低调却不失精致的黑曜石袖扣,同一材质的袖扣他衣帽间里有不下十对,但他还是一眼就喜欢上眼前这对。
只因它是林晚选中送他的。
一想到是她亲手挑的,他就忍不住勾起唇角,当下就将自己袖子上价值几十万的袖扣取下,戴上林晚送他的这对。
“谢谢,我很喜欢。”
他没想到她这么浪漫,又是亲手准备晚饭,又是送礼物的,他觉得要是点几蜡烛,就可以把这顿饭变成约会惊喜了。
林晚可不知道祁南骁心里已经脑补了这么多,见礼物已经送出去后,她给祁南骁添了酒,再次举杯:“你喜欢就好。这段时间给你添了不少麻烦,如果有冒犯的地方,在此向你道歉。也很感谢你这段时间对我的照顾。”
祁南骁本来美美的心情听到这句话,顿时凉了一半。
果然,林晚下一句就是:“现在我家那边也已经没事了。所以我想从明天开始搬回去住。”
祁南骁垂眸,心底跟坐过山车一样,上一秒心花怒放,这一刻骤然黯然魂消,心里就跟吃了黄连一样,心酸又苦涩。
想开口挽留,对上她明眸清澈的眼神,又怕吓到她。想到方茗泽说的话,他调整好心情,抬起眸,看着林晚,神色平和的道:“好。”
祁南骁意外的好说话,林晚心底没有如释重负的感觉,反而觉得有些许异样。也许人家根本就对她没那方面的意思,是她自己想多了。
祁南骁连续添了两杯酒,靠在椅背上,语气随和道:“都已经这么熟了就别先生先生的叫了。直接喊我的名字吧。”
林晚笑着点头:“好。”
见祁南骁连续喝了几杯酒,林晚连忙劝道:“吃点菜吧。”
祁南骁微顿,吃了口糖醋排骨,酸酸甜甜的,一如他此刻的心情。
“怎么样?”林晚问。
祁南骁道:“还不错。”
林晚挑眉,没说话,但眉眼的神色可以看出她心情很好。
祁南骁道:“你们运动员平时不是很忙碌吗?怎么还有时间学做饭?”
林晚边吃边道:“之前特意为我妈学过一段时间。”
祁南骁端的酒杯,神色有些慵懒道:“没想到你还挺孝顺的。”
林晚垂眸,神色却仿佛飘向远方道:“其实,我刚学那会做的可难吃了,幸好她没吃到,不然会嫌弃死我。”
祁南骁注意到她的神色变化,笑眼带着淡淡的悲伤,他才恍然惊醒,林晚的养母已经去世了,他开口安慰道:“她老人家在天有灵要是知道你现在这么厉害,一定会为你感到骄傲。”
祁南骁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祁占山说过林晚跟她亲生母亲关系不好,好不容易后来有了养母,养母也把她当亲生女儿一样疼爱,却在和养母关系最好的时期,和养母面临着生死离别。
老天真不公平,弥补了她缺失的母爱,却在她最幸福时夺走她的母亲。
第34章 身体怎么会这么软
林晚低笑一声:“哪有什么在天有灵, 人死如灯灭,不过是活人的执念罢了。”
祁南骁心里很不好受 ,绞尽脑汁想安慰她:“想去看望你爸吗?”
林晚扭头, 看着他,笑道:“想补偿我?”
她说这话时, 眼尾上扬,自带笑眼,眼眸澄明干净, 细碎零落的光衬得她皮肤雪白, 在祁南骁眼中她是娇俏可爱的。
祁南骁心跳如鼓, 别开视线咽了咽喉咙, 声音低沉的道:“你就当是这顿饭的人情。”
林晚托着下巴闻言,更想笑了, 吊顶的水晶灯,灯光落在她身上,有种别样的温和慵懒。
祁南骁盯着她,目光幽深:“笑什么?”
微醺的酒意驱散了两人之间的客气。
林晚也逐渐放开心情, 眨了眨眼睛道:“你从小到大一直都是这样还人情的吗?”
祁南骁靠在椅背上,语气慵懒低沉:“我这样算哪样?”
林晚想了想笑道:“强买强卖。”
起南骁黑脸:“我哪时对你强买强卖过?”
林晚撑着下巴:“上一次, 祁梦那次。”
祁南骁混沌的脑子终于有了些画面,“在你眼里我就是强取豪夺的恶霸?”
林晚怔愣,摇了摇头:“怎么会?”
祁南骁看着她, 声音低沉好听:“那你说说,我在你心中是怎么样的?”
林晚心头一跳, 她抬眸认真的看着祁南骁,似在分辨什么。
祁南骁面无表情道:“我没醉。”
林晚不信,伸出手指比了个剪刀手:“这是什么?”
祁南骁一动不动:“手。”
林晚:“”
祁南骁瞥眼看她, 语气执着:“我没醉。”
林晚头大,她感觉祁南骁已经醉了,但她没有证据。
祁南骁盯着她,嗓音低沉:“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这语气,这表情,莫名有一种无赖的感觉。
林晚挠了挠头发:“你是个好人。”
祁南骁道:“错了。”
林晚:“?”
祁南骁眨了眨眼:“换一个。”
林晚哭笑不得:“你喝醉了。”
“我没醉。”说着,为了证明自己还能喝,他又开了瓶红酒倒出来喝下去,然后看着她,一副要听她夸的样子。
林晚头更大了,她是真的想不出要怎么夸他。尤其是在他喝醉之后,就算她现在骂他,他明天醒来估计也记不起。
他今晚喝了不少酒,虽然现在看起来一副很淡定的模样,但她总觉得祁南骁醉了。
林晚不着痕迹的看了眼时间,已经八点多了。
豆包的晚饭还没做,林晚起身,祁南骁的视线跟着她的身影,动作略显迟顿:“去哪?”
林晚:“给豆包喂饭。”
祁南骁起身跟着去,林晚从储物柜拿了狗粮,牛奶还有蔬菜,祁南骁拿了两个牛肉罐头。
林晚疑惑,出声提醒:“豆包今晚不吃肉。”
祁南骁垂眸看着她,眸色如同黑曜石般有光:“你跟肉有仇?”
林晚不明所以。
祁南骁道:“你自己也不好好吃肉。”
林晚这才明白他说的是她最近控制肉类饮食的事,“我这是为了尽快恢复膝盖的伤。”
祁南骁微微蹙眉:“你这是歪理,不吃肉,怎么有力气。”
林晚不想跟一个醉汉掰扯营养学的问题,她虽然控制进食肉类,但该摄入的营养她一点也没少吃了。而且这个方法还是康复师建议她这么做的,并不是祁南骁见到的不吃肉。
祁南骁垂眸,拿起罐头:“你还不让你的狗吃肉。”
林晚:“它得减肥了。”豆包顿顿只吃肉不吃蔬菜,住进大别墅后都胖了一整圈。
“吃完这顿再减。”
说完,他带着罐头端着狗盆往里走,林晚无奈跟在他身后,不跟着不行,他怕祁南骁喝醉了骚扰豆包,毕竟他有过前科。
进了狗房,祁南骁熟练的把盛满牛肉的狗盆递给豆包吃,豆包懂事的跟他握了个手,然后看着林晚,听了林晚的命令才开吃。
这间房原来是给佣人准备的房间,祁南骁没有留佣人住宿的习惯,便让人把床给撤了。原本空荡荡的房间在豆包住进来后,祁南骁还让人给装饰了一通。
地上铺着灰色地毯,靠窗位置还有沙发茶几,祁南骁觉得自己有点酒精上头了,光是站着就晕,干脆直接坐地毯上靠着茶几,抬眸就可以看到林晚。
林晚把鱼油放进狗盆里,转身看着祁南骁说:“不早了,早点休息吧。”
在橘黄色的灯光下,眼前画面温馨得不像样,林晚就像是站在一片暖堂堂的虚影里,眉眼舒悦,笑意泛起时又眼亮如星,像精致礼盒里躺着的夜明珠,斑斓的精神勾引让他有一种飘飘然的感觉。
祁南骁头昏脑涨,看着她,忽然开口:“我腿麻了。”
林晚一愣,看着盘腿而坐的人,不是才刚坐下吗?
祁南骁眨了眨眼:“拉我起来。”
林晚:“”
确定要她一个半残的人拉他?
祁南骁看着她,神色慵懒且专注,见林晚没动作,他微微蹙眉:“是谁先前说,我有需要就会帮我的?”
林晚头皮发麻,一咬牙:“我帮。”
她抬腿走过去,伸手握着祁南骁的小手臂,他手臂虬结有力,她一个巴掌根本握不住,两只手抓住往上拉,没拉动。
林晚:“你用点力。”
祁南骁半慢拍:“嗯。”
林晚绷着脸继续拉,祁南骁还是一动不动,她气急:“你倒是动一动啊,不然我怎么拉得动你。”
他坐着,她站着,他的视线刚好到她腰肢处,她穿着收腰长裙。祁南骁抬眸,直勾勾的看着她的细腰,好软,想贴着她的肚子,仅存的理智还是阻止了他:“你太瘦了。”
“”
不理解一个醉汉的思维,怎么跳跃的如此快。
明明是他在耍无赖,还怪她?
祁南骁自顾自道:“你不给你的狗吃肉,自己也不好好吃肉。回去后,更吃不到肉。”
他到底在胡说八道什么。
林晚一脸黑线,咬牙切齿:“你再不起来,我就走了。”
“起。”他低声开口。
林晚深吸一口气,就再相信他一次,再次伸手拉他,这次他倒很配合,一手撑地慢慢起身,过高的身形遮掉部分光线,在林晚身前虚虚地罩出一个独立空间,衬衫上裹挟着木质气息混着酒意,给人一种狡猾的微醺的感觉。
林晚下意识后退,谁知一个不小心踩到身后的狗狗玩具,一下子重心不稳,眼看着要往后倒了,一只结实有里的手圈住她的腰,把她往回带,林晚吓得下意识抓住他的手臂。
祁南骁将她抱到紧紧的,整个人给她当人肉垫子倒在地毯上。
倒地的一瞬间,林晚吓得下意识闭上眼,本能的抓住身前的人。
然后她听到头顶传来粗喘声,惊得她立马抬头,视线对上祁南骁含着笑意的双眸,她心快到要跳出来了。
林晚回过神儿挣扎着起身,结果抱着她腰的那只手圈得更紧了。
祁南骁借着光线看清眼前的人。
她似乎有些怔愣,粉唇在灯光的映射下饱满莹润,鼻梁挺直,眉眼舒悦,漂亮的不像话。
男人跟女人果然不一样,她的身体怎么会这么软,比他梦中想象的还要软。要是每天能抱着她睡觉,他也就不需要抱着被子了。
林晚人直接懵了,直到额头传来灼热的气息,她才回神来,她这是被祁南骁抱着,腰身还被他死死的箍着。
“放手。”林晚抬眸,瞪着眼警告。
祁南骁勾起唇角,呼吸略促:“不放。”好不容易抱到她了,他怎么甘心放开她?
林晚悄悄握紧拳头,像极了被踩了尾巴的猫。
祁南骁另一只手摸她脑袋,笑着道:“又想打我?”
要不是念在他救过她全家,她真想一拳头锤下去,这人怎么一喝醉酒耍流氓。
两人离得近,近到能闻到他身上一股淡淡的酒味儿,微醺得醉人,又甜又迷人。
林晚猝然心慌,挣扎着从他身上下来,他依然抱着她的腰,就在她忍无可忍想暴揍他之时,一道黑影跳了过来,直接对着祁南骁的大腿中间一踩。
“嗯”
林晚先是感受到抓着她腰上的手一松,然后听到祁南骁痛苦的呻吟。
她瞪大眼睛低头一看,豆包以为祁南骁晕倒了,跳过来要给他做心肺复苏,结果走得急,直接就踩到了他的命/根/子了。
嘶,好像真的挺疼的。
林国冬以前没事干特意教豆包心肺复苏,就是教它跳起来踩人的心脏,没想到豆包真的学了进去。
只是它这也没按到对处啊
祁南骁疼得眼冒金星,趁此机会直接倒在林晚身上,死死的抱着她,把头埋在她的脖颈处。
林晚想把人推开,可看他如此痛苦,又不敢这个时候惹他。毕竟,这事是自家狗子造的孽,她只能代狗子‘忍辱负重’了。
男人的呼吸从一开始的急促到隐忍最后到平缓,光是这个频率,林晚都能感受到他的痛意,脖子上的气息,挠得她实在是难受。
豆包歪着脑袋看着地上的人,不明所以,它想过来凑热闹,被林晚一个眼神给制止了。
这下好了,祁南骁的那处先是被她给攻击过,现在又被她的狗子给踩了一脚,等下别真出什么事了吧?
第35章 听得人心黄黄的
“祁先生?”
林晚此刻被男人像抱熊一样抱着, 她浑身不自在,尤其是他的呼吸还一直喷在她的锁骨上,灼热的气息缓缓地拂在锁骨处, 似乎将绒毛吹动,痒痒的直酥到她心里去。
过近的距离, 致使她闻到属于他的气息。
很特别,冷冽的,淡淡的烟草味, 像秘境之地的成片雪松, 草本根茎, 青而冷, 气息明明不重,却有侵略性。
自鼻腔而入, 烙印在脑海里。
刹那间,时间好像停滞了,水晶吊灯只开了一圈隐藏灯带,暖黄色调平流缓缓, 打下来的光,在两人之间镀了一层虚幻的光影。
这一刻, 林晚的心跳突然失去了控制,在寂静的房间里被无限放大。
咚咚、咚咚
响得林晚思绪更加混乱了,她整个人是懵的, 越响,她越紧张, 紧张这种失控感,更紧张心跳公开她的秘密。
慌乱中她屏住呼吸去控制心跳,换了好几次气才将心跳给稳住。
时间在每一个呼吸里慢慢过去, 祁南骁却依然抱着她,一动不动。
林晚再次开口,因为许久没说话,声音有些低,几乎用的是气音:“你还好吗?”
依然没有得到回应,若不是能感受到他呼吸还有些急促,她都怀疑他是不是睡着了。
“对不起,豆包它不是故意的。”林晚觉得她应该给豆包辩解一下。
豆包不是故意的,但祁南骁的确是故意的,不只是故意装疼,就连醉酒也是七分装的。
其实豆包只是轻飘飘的踩了他一下,当下疼,过了十几秒后便没感觉了,就连酒意都给踩醒了。清醒后的祁南骁就只想继续抱着林晚。
真想就这么一直抱下去,能抱多久就多久。
“你要不先起来?”林晚还是受不了这样被人抱着,她抬手尝试微微推开祁南骁,却在碰到他肩膀时,被他抱得更紧了。
林晚当场就明白祁南骁是故意的。
“祁南骁!”
“”
林晚几乎是咬着后槽牙,气急败坏出声:“祁南骁,你好了没?”
祁南骁很想笑,眼下两人这个姿势,她又这样说,听得人心黄黄的,心痒难耐。
林晚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只感受到的呼吸节奏变了,有快有慢。
当下就一鼓作气把他推开,一个鲤鱼打挺坐起身:“你骗我?”
她说这话时,漂亮的脸上气得眼睛瞪得圆大,从他这个角度,能看清她睫毛下浅浅的阴影,鼻梁挺翘,再往下,是唇。
林晚的唇形很好看,饱满红润,唇珠性感,衬得唇瓣潋滟就像夏日清凉的溪水冲洗后的樱桃。
想亲。
祁南骁咽了咽喉咙,错开视线,睫毛掩过眼底的情绪,顾不得林晚在,垂眸点了根烟,尼古丁的味道安抚住他浑身燥热。
眼底含着笑,祁南骁找了个姿势掩饰住变明显的部位:“你就说你的狗是不是踩到我了”
林晚如鲠在喉,他说的也没错,但一想到自己被人吃了豆腐就一口气堵在胸口,“是。但你也骗了我,我们两清了。”
她自己都没注意到,自己跟祁南骁说话时竟然不自觉的变得幼稚起来。
祁南骁侧着头,光线刚好打在他俊逸的五官上,穿着白衬衫,领口的扣子随意地开了几颗,露出颈部一片小麦色的皮肤。
“先是你,其次是你的狗,你俩轮流怼着我裤/裆招呼?”
林晚抬眸对上祁南骁的眸色,深不见底的眼瞳里,好似叠云一般翻卷着微妙的情绪。直接怔愣住了,直到听见祁南骁调侃的话,顿时血气翻涌,脸红气粗。
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对不起,豆包不是故意的,它是看你晕倒了想给你做心肺复苏。”
祁南骁瞥了眼一胖跟小猪似的狗,然后看回林晚,眼神里充满着‘离谱’跟‘不信’。
“你自己听听你这个理由像话吗?”
林晚很愁,说她家狗会心肺复苏的确很离谱,谁会相信一个踩了他裤/裆的狗是奔着给他心肺复苏去的?
想了好一会儿,林晚想不通,咬牙切齿:“那你想怎么样?”
平日里向来平定镇静的面容难得露出跋扈和嚣张,像极了被踩到尾巴的猫。
祁南骁抬手忍不住摸了摸她的头,把她的头发打乱。
林晚吓一跳,拳头都握紧了。
祁南骁却只是笑了,醉眸微醺,那双迷离的黑眸像是蒙上了层温柔纱,声音低沉宠溺:“好了,两清了。”
林晚就怔愣在原地,对上祁南骁含笑宠溺的眼神,她只觉得内心一阵兵荒马乱,说不上来那一刻是什么感觉,只觉得有什么拽着她跌坠,从此无法逃脱。
眼睛盯着祁南骁,林晚缓缓起身,在祁南骁还没反应过来时,她很没出息的跑了。
留下祁南骁坐在原地,直勾勾的看着林晚离开的方向,温柔且慵懒,看着看着,他就情不自禁笑了。他不是木讷的人,相反他跟林晚一样很敏锐,所以在和林晚抱在一起时,她内心的一点风吹草动他都听得清清楚楚。
想到这,祁南骁唇角勾起一抹笑:她也不全是对他无动于衷。
转头看见豆包傻乎乎趴在地上咬玩具,祁南骁起身给它拆了包零食,奖励今晚最大的功臣。
——
林晚落慌而逃,走回卧室心跳快到几乎要跳出来了。她不傻,祁南骁今晚的异常举动,她怎么会猜不出来。
心里说不出是紧张还是心慌,脑子里思绪断断续续,繁乱无章,竟然全是祁南骁的脸。林晚暗自劝深呼吸,劝自己要冷静,不要慌。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最是容易暧昧不清,这一定是吊桥效应。他们一定是待一起太久了,斑斓的精神勾引让他们失去冷静的思考能力。
思及此,林晚觉得自己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心动就是一场真挚的诈骗。祁南骁很好,她不想失去他这样一个朋友,只能从源头上切断情丝。
想到做到,林晚起身开始收拾自己的行李,明天天一亮就搬走。
临睡前,正要发信息联系洛梵来接她,就看见祁南骁一个小时前给她发消息。
【跑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透过这条消息,林晚都能想象到祁南骁那副傲娇又嚣张的嘴脸。
指间轻点输入框,林晚咬唇,决定忽略他的消息。他的头像很好认就是一张登雪山的照片,林晚下意识点开头像。
祁南骁穿着登山服,全身上下全副武装看不清脸,但光是这个宽肩窄腰就能认出是他。朋友圈了了几条,跳伞、登冰川、冲浪。看他天天睡到中午才起,还以为他很懒,没想到他还挺爱户外运动的。
退出来后,正要关上微信就就看见祁南骁发了张图片。
是豆包正啃着兔肉干,吃得津津有味。
林晚忍无可忍回了个消息。
【它该减肥了,别给它吃太多零食】
祁南骁:【它哪里胖了?】
林晚被气笑了:【不胖就让它再踩你一脚。】
祁南骁:【你跟我有仇?踩坏了,以后我还怎么跟老婆生孩子?】
林晚脑海里突然想起那天在宠物店,祁南骁低声喊她‘老婆’的画面,也不知为什么,连声音都还如此清晰。心底乱成一锅粥,林晚关上烫手的手机,直接盖被子睡觉。
祁南骁从浴室里出来,再次拿起手,林晚依然没有回消息。他关了wifi,再次连上网,生怕是网络出问题,结果她那头还是没动静。
啧,小猫还是被吓到了,又缩回她的安全岛了。
靠在床头,祁南骁点了根烟,打开林晚的朋友圈。林晚朋友圈不多,很少发关于击剑的内容。基本上都是美食、旅游风景照。
唯一一张林晚入镜的照片还是她跟另一个女人一起拍的,两人应该是在苏州旅游穿着修身旗袍,站在青石桥上,烟雨蒙蒙,定格在这一刻。
祁南骁把这张照片保存下来,果断把另一个女人给截掉,独留林晚的照片。
望着照片中那张冷艳绝美的面孔,越看他心跳的越快。
他从未有这么一刻如此的清醒的知悉自己的内心,他爱她的风发意气、爱她的不蔓不枝、也爱她的潋滟妩媚。
翻身把被子压在身下,侧身看着手机,看着看着眼皮开始耷拉,下一秒又强制清醒,他想发消息给林晚。
于是,他把之前拍下豆包吃零食的照片发给她,果然引起了她的注意。
看到聊天页面跳出属于她的那条绿色框框时,睡意全无取而代之的是欣喜,他没谈过恋爱,不知道原来喜欢一个人如此的甜,是令人上瘾的甜。
看着她带着气话的消息,祁南骁忍不住唇角上扬。他甚至都能在脑海里描摹出林晚气急败坏又拿他没办法的表情,就很可爱。
他斟酌了一会儿才给她回过去一条玩笑中带着小心翼翼试探的消息。
果然,之后再也没有收到她的回复。祁南骁无法形容这一刻的感觉,分不清是害怕还是失望多一点。
他不知道林晚是没看到还是看到了生气了。
祁南骁翻了个身,眉眼微蹙,早知道不拿这个试探了,万一她真的生气了该怎么办?手指几次点进输入框,这一刻他才体会到什么是如履薄冰。
心乱如麻,睡意全跑了,祁南骁扔下手机,尽量不去在意手机的存在。烦躁的转个身,手掌比脑子先一步拿起手机解锁,依然没有林晚的消息。
这一刻,他好像理解了那句大名鼎鼎的网络名言:暗恋是一个人的兵荒马乱。
祁南骁不知道自己是几点睡的,总之等他醒来时窗帘缝隙里已经有阳光照射进来了。
他第一时间打开手机,发现手机没电自动关机了。这才想起自己昨晚的手机屏幕一直停留在林晚的照片上,没有熄灭,最后手机耗完电关机了。
起身给手机充电,进了浴室洗漱一翻,再次出来后开机,便收到好几条消息。有莫白给他汇报工作,也有其他人约他出去应酬,不过最让他在意的是那一闪而过的属于林晚的消息通知。
他焦急的打开林晚的消息。
林晚:【醒了吗?】
祁南骁马上回复:【醒了。】
林晚:【我让阿辉送我和豆包回云锦书院了,本来还想当面跟你道别的,但局里还有点事需要过去一趟,我就先走了。谢谢你这段时间的照顾。】
看到消息的那一刻,前一秒还欣喜若狂的祁南骁,瞬间愣住了,全身血液翻涌,温度骤降。他握着手机连衣服都没来得及穿就跑到林晚房前,敲了半天没人回。
他又转身下楼,属于豆包的那间房也空了,就连它的笼子也没了,他给它买的所有零食也都带走了。
祁南骁怔愣在原地,全身上下只围了一件浴巾,无法形容此刻的心情,原来昨夜的拥抱只是他的幻想吗?喉咙里像是堵了什么东西,他攥紧手,压下心底起伏的情绪。
莫白过来时刚好看到这一幕,此刻的祁南骁仿佛被全世界给抛弃了。
莫白有些震惊,他已经好久没见过失魂落魄的祁南骁了。祁南骁在他眼里一直都是肆意随性,不可一世的意气风发。
“南哥,出了什么事了?”
祁南骁一言不发站在原地。
莫白心底咯噔一下,难道祁占山出事了?毕竟这个世上就祁占山是他最在意的人。
“林小姐呢?”莫白四下看了看,没发现林晚的身影。
祁南骁垂眸,沉声道:“走了。”
莫白下意识没反应过来,就听到祁南骁说:“她回她家去了。”
莫白脱口而出:“那您要去云锦书院找她吗?”
就凭他这么多年跟祁南骁的相处,他敢断定祁南骁一定是对林小姐动心了。所以在见到林小姐走后,才会如此失魂落魄。
祁南骁闻言忽然抬眸,看着莫白:“莫白,帮我在云锦书院找套房子。”
祁南骁边走边说,莫白还没搞明白什么事,只能下意识的回应:“好的。”
等祁南骁上了楼,身影消失,莫白依然站在原地发愣,南哥这是自己把自己给哄好了?
第36章 第 36 章(补3k字) 我还是喜欢……
林晚坐在大众辉腾的后座里, 看着窗外不断倒退的风景,呆呆出神许久。
昨晚她又梦见被周惠锁进储物间里,窦儒笙就站在门口冷冷的看着周惠打她。那时的林晚小心翼翼在继父手下讨生活, 尽可能的躲着对方,即便是被他和周惠虐待, 她也不敢哭出声。
她知道窦儒笙喜欢看她可怜而无助的挣扎。
她又何尝没有试过对外求救,可那时候的窦儒笙对外的形象温柔谦和、温文儒雅,同时还是知名慈善家、企业家。
对外, 他对她很好, 总是以长辈的关爱为名, 用一种溺爱温和的眼神看着她。再加上周惠对外总是宣传林晚在家有多不懂事。所以即便林晚向外求救也根本没有人相信她一个小孩说的话。
可林晚知道那双儒雅温和的眸子背后就是一条阴鸷、奸险的毒蛇。
这些事如同哽在林晚心口的一根利刺, 总在夜深人静时出来折磨她。
然而昨晚她的梦里却突然多了一个人——祁南骁。
骁举着花瓶古董对着窦儒笙和周惠的后脑勺就是一个爆击。一直堵在林晚眼前的两个人接连倒下。
梦里的祁南骁188的大高个站在窦儒笙面前比他高了一个头。林晚九岁大,背影单薄, 抱着膝盖小心翼翼抬起头,就看到背对着光蹲在她面前的祁南骁。他的身材很高大,宽肩阔背充满安全感,俊逸的面脸满是紧张和心疼, 他还把外套脱下来盖她身上,告诉她不要害怕, 那两人已经被他给打死了,他会抱她出去。
奇异的事,等林晚醒过来时, 以往心底的那股恐惧竟然消失了。她不知道自己的梦里为什么会出现祁南骁,很荒谬, 那明明是她心底最不为人知的秘密,偏偏对祁南骁开放了通道
感受到豆包在蹭她,林晚回过神儿, 摸了摸豆包的脑袋。
豆包蔫蔫的,一直看着窗外,林晚不确定它是舍不得离开柳山别墅还是舍不得祁南骁。
祁南骁的电话就是这个时候打过来的,看见屏幕备注的那一刻,林晚心跳都漏了半拍。
愣了半晌才把电话接通,“喂?”
电话那头一阵沉默,林晚看了看手机确认是接通的。
林晚疑惑的呢喃出声:“按错了?”
“没打错。”
耳朵传来熟悉的男人声音,林晚感觉耳朵一阵电流穿过。
祁南骁道:“为什么不辞而别?”
林晚心神不宁的道:“我给你发了消息。”
祁南骁声音低闷:“为什么不当面告诉我?”
林晚手心都出汗了,解释道:“你还没睡醒。”
“你可以叫醒我。”
不等林晚出声,祁南骁突然声音低沉带着似有似无的诱惑:“你又不是没进过我房间。”
林晚都想炸毛了,抿唇道:“你现在知道了也一样,没事的话我就挂了。”
祁南骁忽然低笑一声,低频率的声带振动,慵懒且性感,莫名有些暧昧。
“林晚。”
林晚悄悄握紧拳头。
祁南骁低声呢喃:“不就是抱了你一下,你怎么就跑了?”
“谁家夫妻没有抱过的?”
林晚炸毛:“谁跟你是夫妻?”
祁南骁勾起唇角:“国家承认的,受法律保护的,你想不承认也没用。”
他的语气笃定中带着几分窃喜,林晚头都大了,她最怕他这种耍无赖行为。
“是谁说的这场婚姻只是人情交换,别当真的?”林晚扶额,声线很平的道。
祁南骁语气很无赖:“不记得了。”
林晚挠了挠头发:“祁南骁!”
祁南骁声音带着几分笑意:“我在。”
林晚气急,脱口而出:“我还是喜欢你当初桀骜不驯的样子。”
祁南骁坏笑,声音低沉且慵懒:“我知道了,我也喜欢你。你什么样子我都喜欢。”
林晚被逼得当场红了脸,明明车上吹着空调,后背还是冒出不少汗,脸热得恨不得塞进冰箱里降温。
她不说话,祁南骁低声呢喃:“怎么又不说话?”
林晚面无表情:“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
祁南骁柔声下气:“怎么会,认识你之后,我对你有说不完的话。不信,从今天起,只要你不忙,我就给你打电话,给你发消息。当然,只要你找我,我一定第一时间回你。”
林晚闻言,千言万语只化作深吸一口气:“是谁当初说不希望被我过分打扰的?”
祁南骁很是不要脸的说:“那是我没喜欢你之前说的,自从我喜欢上你后,恨不得你随时找我。”
林晚垂眸,沉默半晌才道:“甜言蜜语谁不会?当初你还承诺过一年后就离婚,我们互不干扰的。”
祁南骁躺在床上,下半身只穿着浴巾,呆呆望着天花板后悔当初嘴欠给自己挖了这么多坑。
“林晚。”
“嗯?”
“我很清醒,也很理智,我比任何人都清楚我对你的这份感觉是出自真心的。你接受也好,不接受也罢,都不防碍我是真心喜欢。因为你让我有一种,无可替代的宿命感。对你,我不仅有蓬勃的爱意,更有心心相惜的仰慕,我很清楚这辈子除了你,不会再有别人能让我怦然心动了。”
祁南骁的话音落下,林晚浑身血液翻涌,坐立难安。
窗外熙攘的车流汇聚成一道道流光,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滞了,祁南骁的声音仿佛一簇烈火转瞬间坠入她心底的荒野,风一吹,星海连天,生生不息。
从小到大不是没有人追过她,以往遇到这种事,但凡有点苗头都会被她掐灭。可祁南骁不一样,他跟她是正儿八经领了证的夫妻,而且他对她家还有大恩。
不知想了多少借口和权衡利弊,最终林晚不得不承认,她对祁南骁还是心软了。
“祁南骁。”
“我在。”
林晚心跳如鼓,她想起周惠也想起窦儒笙,悄悄握紧拳头:“我们按照原来的协议相处不行吗?我不喜欢你,你喜欢我也没用。”
祁南骁闻言只是愣了一瞬,一想到昨晚林晚的心跳声,知道她口是心非,他很快就把自己哄好了:“没关系,你只要不讨厌我就行。剩下的交给我,我会坚持不断地靠近你。”
“你现在不相信也没关系,你就看着我做就行。等你考察完毕,再给我答案也不迟。”
祁南骁这样开诚布公倒让林晚没有想象中那样兵荒马乱,也许是他的话足够真诚,她竟然有些心软和愧疚
“老婆”
林晚原本软下来的心瞬间提起:“祁南骁,注意你的称呼。”
祁南骁低笑一声:“你本来就是我老婆。”
林晚瞪着眼,一字一句:“祁南骁!”
“知道了,现在还不能喊老婆,以后才能喊老婆。不就是个称呼,在法律上你的确是我老婆,我喊你老婆也没错,你既然不喜欢我喊你老婆,那我等过段时间再喊你老婆。”
林晚感觉自己头发都要竖起来了,他说什么话都没听清,满脑子就是祁南骁的那句‘老婆’,听多了情绪都没一开始那么激动了。
“不准乱喊,你自己当初说好的我们之间要隐婚的。你要是敢把我们的关系透露出去,我保证要你好看。”
祁南骁翻了个身,脑海里不自觉的就描绘出林晚嚣张又跋扈的娇俏模样,他唇角上扬道:“都说了那都是黑历史,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
林晚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呵,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祁南骁声音更低了:“你不让我公开,我就暂时不公开。等你承认我了,我再公开。”
林晚无语提醒道:“我们只是协议结婚。”
祁南骁不听,自顾自的问:“你什么时候才承认喜欢我?”
林晚面红耳赤,沉默不语。
祁南骁自问自答:“我知道,是我做的不够好,等我做好了,你就愿意给我名分了。多久我都愿意等你。谁让我这么喜欢你呢。”
林晚心脏又一次被猛烈的撞击了下,她觉得自己不能再被祁南骁影响了:“我到了,再见。”
还不等祁南骁开口,她就把电话给挂了。没过一会儿,他又把电话给打过来,林晚直接挂断。
她的确到了,阿辉正帮她把行李搬下来,林晚牵着豆包也下了车。
她的行李不多,但豆包的行李多,基本上都是吃的,还好有阿辉帮她搬行李,不然就只有她一个人还真是有点忙不过来。
林晚拉着牵引绳朝单元楼走去,发现豆包没动,她回头看了眼豆包。
却见豆包一直盯着不远处的空调维修师看,林晚不明所以,就多看了对方一眼,那人看起来老实巴交的,也不明白豆包为什么一直看着他。
“豆包,走了。”
豆包这才屁颠颠的跟着林晚走,上了楼,林晚原本还想留阿辉喝杯茶的,结果他一听是喝茶把东西放下撒丫子就跑。
回到车上的阿辉立刻就给祁南骁打电话过去汇报。
林晚回到家将豆包安顿好,豆包今天也不知为何,在家里严肃的巡视一遍,那模样像是在找什么似的。
林晚以为它是换环境后不习惯便没有过多在意,开始收拾东西,冰箱里的食物都清光的了,只留下一些瓶装矿泉水。
教练那边正催她过去,林晚只好尽快收拾好赶过去。
其实她搬回家里住不仅是想和祁南骁分开住,保持冷静,更重要的是这里离总局比较近,她往返训练馆更加方便。
如今她的膝盖日渐好转,一些训练也要开始了。团队那边也专门针对她的伤势拟定好一份训练方案,整个团队都在等她,她也不可能一直待在祁南骁的别墅里心安理得的休息。
身为运动员,不仅要挑战人类之最的成绩,更多时候还会面临生理极限的挑战。她作为运动员不仅仅是她自己,她身后还有一整个团队,她得对团队负责。
四个月后还有比赛要打,已经没有多少时间留给林晚。
因为膝盖受伤,林晚除了一些日常训练外,还要不断的做一些复建工作。这也导致她的训练工作要比普通运动员的繁重。
林晚做完最后一组腘绳肌训练时已经满头汗,吴添给她递了瓶水:“一没抓你的训练,就退步。”
“是是是,要是没有教练您,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找回状态。”林晚很识时务的认怂。
吴添严肃着脸开玩笑道:“少给我拍马屁,接下来一个月,你要是再不能突破膝盖带来的障碍,看我怎么收拾你。”
林晚擦掉额头上的汗,点头如捣蒜:“保证完成任务。”
“又给林晚加练呢。”
听见声音,林晚咻的转头便看到不远处走过来的穆蔺。
林晚笑着打招呼:“穆队。”
穆蔺是江逸的教练,他是击剑队的王牌教练,沈怀川就是他一手带出来的世界冠军。
穆蔺一身运动装,笑呵呵的拍了拍吴添的肩膀: “老吴你做个人吧,看把孩子给逼成什么样了。”
吴添拍走他的手臂,冷哼道:“江逸受伤时,我也没少看你练他啊。怎么,到了林晚这你就觉得不能练了?你想搞性别歧视啊?”
林晚眼看着俩老头要斗嘴了,果断抛弃教练,走去找江逸和于书雨。
三人一碰头就决定偷溜。
江逸:“十分钟后更衣室门口集合啊。”
于书雨:“干什么?我们可不想等你,我都快饿死了,只想快点去食堂吃饭。”
林晚站在一旁 笑默不语。
江逸神秘兮兮:“有件好事要跟你俩说,不等我,你们肯定会后悔的。”
说完,江逸就跑进男更衣室里。
于书雨翻了个白眼,拉着林晚进了女更衣室。
两人在更衣室了简单冲了个澡便换了身衣服出来,于书雨出来后便看到一身米白色长裙的林晚。长长的裙摆刚好将她膝盖的黑色护具遮挡住,胸口处高高隆起的地方性感且白皙,又白又高还长得这么漂亮,这么漂亮的女人,于书雨都想贴贴了。
于书雨走过去靠着林晚的肩膀羡慕着开口:“老天可真偏爱你,给你小蛮腰,给你大长腿,还给你这么好看的胸。以后指不定便宜哪个臭男人。我要是男人,我肯定对你死缠烂打。”
林晚正在装背包,闻言脑海里不知怎么的就像到祁南骁,又联想到昨晚和他抱在一起的画面,当时他也是抱着的她的腰,灼热的呼吸就喷洒在她的锁骨处。
想到这时,林晚觉得自己浑身体温都变高了,转眼间又懊恼自己居然会想到祁南骁身上,果然不能跟他待太久,脑子容易不清醒。
林晚回过神儿,笑道:“你也不差,没事可以多贴贴你自己。”
于书雨:“讨厌。”
“几点了?”
林晚拿出手机,这才发现祁南骁给她发了好几条消息,她心头一跳,不敢现在点开,看了眼时间直接把手机关上。
“快6点了。”
于书雨背上背包:“那走吧。”
和江逸碰上面,三人一起朝食堂走去,一人打了一份晚饭,找了个位置坐下。
江逸笑嘻嘻道:“还记得我之前跟你们说的事吗?”
于书雨抬头,笑道:“快点说。”
江逸挑眉道:“沈怀川回来了。”
这下连林晚都抬起头来看着江逸。
江逸给两人看了微信聊天记录:“我约了沈怀川明天来咱们训练馆玩,他答应了。”
于书雨激动道:“我去,江哥还得是你。等沈怀川明天来了,我一定要好好请教他那招一剑封喉的绝招。”
林晚心情也有些激动,沈怀川是他们击剑队的传奇,是他们人人都想超越的目标。
江逸对着两人眨了眨眼道:“明天下午,你们记得来2号场地啊。”
于书雨:“知道了,肯定来。”
江逸看着林晚,林晚点头:“好。”
——
雍雅楼0号包间,祁南骁到场后就时不时点开手机查看消息。林晚果然没有给他回消息,小没良心的,他连忙工作时都想她,她倒好到已经晚上七点了还没给他回消息。
莫白带着经理将酒都上齐,方茗泽自顾自倒酒道:“秦东言这次是铁了心跟我们对着干。听说这几天他的一个合伙人回国了,打算联合这个人合伙人的名人效应加大他们国际学校的影响力。”
梁景宸打发走包间里的服务员道:“这人是谁?”
方茗泽挑眉道:“叫沈怀川。”
梁景宸推了推眼镜:“不认识。”
方茗泽:“你当然不认识,人家是草根出身的。之前还是运动员,退役后才进入商界,又搭上秦东言,这不才水涨船高。”
“这个沈怀川也许南骁认识。”
祁南骁瞥了眼方茗泽,懒得理他的故做神秘,他淡淡道:“有屁快放。”
方茗泽笑道:“他也是玩击剑出身的,我查到的资料里显示,他跟林晚都是一个少年宫里的教练带出来的。”
“他长得还不错,现在事业有成,还跟林晚是同门师兄妹,又有共同的爱好和梦想。我感觉你危险了。”方茗泽不怕死的火上浇油。
祁南骁眉心一蹙,点烟的功夫,冷眼警告他。
本来他就够心烦意乱了,方茗泽还往他心窝上戳,一个秦东言就够恶心的了,现在又来了个同门师兄。
梁景宸无语道:“你少在这搅风搅雨的,唯恐天下不乱啊?”
方茗泽喝了口酒笑道:“我这不是危言耸听,而是有消息来源的。我查沈怀川时,查到过他跟林晚曾经在少年宫认识,而且还教过林晚击剑。林晚被网暴那段时间,他也找人在背后帮了林晚。你们说什么样的异性关系会在帮了你之后还不敢告诉你的?”
祁南骁弹烟灰的手一顿,心底一沉:“只敢躲在背后偷偷摸摸帮忙的能是什么关系?不是什么阿猫阿狗帮了林晚,都能要她有所表示。”
方茗泽故意嗅了嗅鼻子,看着梁景宸:“你有没有闻到什么酸味?”
梁景宸看着祁南骁笑着道:“你怎么连你自己也骂祁南骁抽了口烟,冷声道:“我不一样,我不要求她回报我。 方茗泽一怕脑门,似笑非笑:“完了,他这下是彻底陷进去。这要是以后林晚喜欢别的男人,估计他得疯。”
祁南骁深邃的眉眼中,骤然闪过一抹戾色,冷声道:“不可能。”他不会让她有机会喜欢上别人的。
这话一说出来,其他人闻言都知道祁南骁是认真了。
——
晚上,林晚从浴室里出来后便直接上床玩手机,洛梵的视频刚好打过来。
林晚接通,就看到洛梵正在挑选礼服:“这个周日是我们家公司成立50周年的庆,到时你记得来参加啊。我爸妈可说了,一定要把你抓来。”
林晚笑着说:“知道了,到时一定到场。”
“你喜欢哪套礼服,我让人给你量身定做。”
林晚靠在床头,看着视频里琳琅满目的礼服图片直打哈欠:“你看着办吧,我挑不出来。”
洛梵见她真的累了,也不打扰她了:“行,那我这边直接安排了。你也别太累,早点休息吧。”
“再见。”
挂了电话,林晚躺下,准备开小夜灯睡觉。
她这两天夜里总是做梦睡不踏实,神经紧绷,所以当手机震动的那一刻,她立马清醒,等看到是祁南骁的通话邀请时,她直接睡意全无。
定睛看了好久,等到视频自动挂断,她都没有放松警惕,果不其然,第二个视频通话再次拨过来。
林晚抓了下头发,被骚扰得睡意全无了,坐起身打开床头灯,点开视频,第一时间把摄像头关掉。
“喂?”
祁南骁看着对面只要头像的视频,委屈道:“为什么不给我回消息?”
此时,他正在穿着浴袍坐在床上,浴袍松松垮垮露出胸前一片胸肌,摄像头有意无意的往哪胸口照去,故意露肌肉给她看。
开头就是一幕暴击,林晚忍无可忍:“你把衣服穿好。”
祁南骁唇角勾起道:“我衣服穿的好好的,你自己眼睛乱看。”
他还倒打一耙,林晚硬着头皮:“找我干嘛?”
祁南骁眉目深邃,声音慵懒:“我今天给你发了那么多消息,你怎么不回我?”
林晚心底有点乱,面无表情道:“我要训练。”
祁南骁忽然凑近手机,声音低沉悦耳:“可我工作时一直都有在想你。”
林晚咬牙,声线很平的道:“你有事没事,没事我就挂了,该睡觉了。”
她急着挂电话,祁南骁沉声道:“等一下。”他想亲口问她,沈怀川跟她熟不熟,可话到嘴边又没这个勇气。
“你让我看看你。”
林晚果断拒绝:“不行。”
祁南骁忽然沉默,他此刻正侧身躺着,侧着脸额前碎发随意,鼻梁高挺,莫名有一种乖巧性感的小狼狗既视感。
林晚明显的别开视线,后知后觉自己关了摄像头,他看不到。
“林晚,我好想你。”
林晚心惊肉跳,脸骤然红温:“没事就去运动少胡思乱想,再见。”
“别挂,我还没说完。”
林晚指间一顿,就听到祁南骁好声好气的说:“你回来跟我一起运动好不好?”
男人的磁性嗓音忍不住让人浮想联翩。
林晚:“”
想到两人此时都在床,祁南骁后知后觉这句话有点不合时宜:“健康运动。”
就知道这人三句没一句正形的。
林晚暗自提了口气:“不行。”
祁南骁漫不经心道:“那我想你了怎么办?”
林晚:“凉拌。”
祁南骁趁机提要求:“那我去找你。”
林晚头大要炸了:“你再不回归正常,休想再让我接你电话。”
祁南骁叹了口气说:“好吧,那我回归正常,你明天记得给我回消息。
林晚:“有事再找我。”
祁南骁看着镜头眨了眨眼:“想你这件事。”
“祁南骁!”
“知道了,不吵你了,你睡吧,电话别挂就行。”
林晚道:“你做梦。”
说完,她直接把视频给挂了,不给祁南骁说话的机会。
手机静音扣在床头柜上,林晚直接蒙上被子,在心里背书,背着背着思绪就飘远了。
第37章 落在饱满的唇上
林晚挂了电话, 直接盖上被子,像只鸵鸟似的把头埋了进去。
她不知自己是被祁南骁给吓的还是她真的疯了,总之, 她的心跳快到要爆炸,在寂静的卧室里, 咚咚响。
越是想静下来越是做不到,翻来覆去睡不着,林晚坐起身, 干脆下床去厨房拿了瓶冰矿泉水喝下去。
半瓶水下肚, 透心凉, 林晚刚要回卧室, 就看见豆包突然冲了出来对着门口警惕狂叫。
林晚当即也警惕起来,拉着豆包在大门猫眼看了下, 没发现有人在。她心中存疑,带着豆包回到它的笼子,豆包看起来没有之前在柳山别墅时那么活泼了。
可能是自己今天没怎么遛它的原因,林晚摸了摸豆包的脑袋温声道:“明天带你去宠物托管所, 那里有你的同伴可以玩耍。”
豆包歪着头蹭了蹭林晚的手掌,才趴回它的狗窝睡觉。
林晚回到房间, 下意识拿起手机,发现祁南骁又发了微信过来。
【见不到你的第一天,想你。】
林晚看完, 无奈的倒在床上,抱着抱枕睁眼望着天花板发呆, 祁南骁怎么会变成这样?
他一开始不是挺高高在上,桀骜不驯的吗?那时,他连多看她一眼都不愿意, 还口口声声说他们只是协议结婚,一年后就立即离婚。
可现在的祁南骁怎么会变了个样?傲娇又无赖的样子,让林晚联想到小狼狗。
想到昨晚祁南骁抱着她,敛着光的眸子温柔至极,带着浓浓的笑意的样子,林晚就忍不住脸红。本以为离开他,自己的生活会回归平静,她会渐渐的淡忘他,可如今看来,自己非但没有平心静气,反而被他搅得兵荒马乱。
她对祁南骁并非完全没有感觉,可也正是因为这一点,她才害怕。
一点好感便已经搅得她的生活翻天覆地,她害怕自己会步了周惠的后尘,在爱情里迷失了自我。
可另一个想法又冒出来,喜欢是本能,她跟他在一起也挺放松的,何必这么畏畏缩缩?
林晚烦躁的翻了个身,愁得叹了口气,两人本身就是法律意义上的夫妻,就算拒绝他,以后对外还是有一层夫妻关系。当做一切都没发生,继续当鸵鸟,这跟钓着他玩欲擒故纵有什么区别?
答应他?她现在还没有足够的勇气去爱一个人,去接受一个人。
长夜漫漫,林晚一个晚上都没怎么睡好,等到天一亮,她就迫不及待洗漱。
出门前顺便把豆包还有它今天的口粮打包带走准备送它去宠物托管所。
出了电梯,林晚牵着豆包往外走,碰巧遇到有人要进电梯,豆包忽然对着一个路人吠了一声。
林晚抬眸便看到是昨天豆包盯着的那个老实巴交空调装修师傅,对方见到豆包有些怕,缩了缩身子。
林晚赶忙把豆包牵引绳缩短,制止它:“豆包,不可以对着别人乱叫。”
豆包回头看了眼林晚这才继续走。
林晚心里也很纳闷,豆包之前都很乖的,从来不会对路人乱叫。怎么一回到云锦书院就对那个空调装修工这么大的反应?
还不等林晚再次确认那个工人,电梯已经关闭往上运行了。
林晚牵着豆包往单元楼外面走,确见豆包突然很兴奋的在原地转圈,然后拉着林晚迫切往外走。
当下正是雨季,昨夜下了一场雨,白天闷热的燥意收敛了许多。单元楼门口花草绿叶笼罩着一层别致的苍翠。
林晚刚刷好卡推开单元楼的门,豆包就直接钻空隙遛了出去。
“豆包。”
林晚赶忙走出来,发现豆包正站在一辆黑色宾利车前和一个男人互动。
定睛一看,发现祁南骁一身休闲西服,身姿潇洒,斜靠在车门,乍一看慵懒且矜贵,听见声音他抬眸刚好看见林晚。
他是典型的浓颜系,五官很好看,抿着薄唇,眸色深邃忱挚,透着脉脉温情纵容,仿佛多看一眼就要被吸入墨色漩涡里。
林晚愣了几秒后回过神儿问道:“你怎么会在这?”
祁南骁眸光凝结在她身上,林晚一身运动服,疏着高马尾,五官精致漂亮,干干净净看起来像个大学生。没见到她之前,想得要紧,见到她之后更想她了。
“来见你,顺便送你去训练馆。”
林晚心跳加快走过去拉住一直往祁南骁裤腿扒拉的豆包:“我自己能去,不用你送。”
祁南骁直勾勾的盯着她的脸,像极了痴汉:“来都来了,你就让我送送你。”
林晚恼火,他到底要干嘛?大早上的不睡他的懒觉跑来她家门口。
“你要是太闲就去运动,我自己能走,不用你送。”
祁南骁唇角勾起,眼底尽是温柔:“对我来说,来见你就是一场热烈的运动。”
林晚垂下视线,明知道他是在讲土味情话,她还是很没出息的红了脸。
祁南骁眼看着林晚白皙的脸颊微微泛着粉色,他看得心更痒了,想亲。
越看越舍不得移开目光,祁南骁一直盯着林晚的脸看,直到她忍无可忍抬眸瞪他。她最受不了的就是他这样看着她,像豆包见了冻干一样。
“你到底要干嘛?”林晚觉得她的头发都要竖起来了,本来昨晚就没睡好,今天一大早还碰上个‘无赖’。
祁南骁嘴角上扬,收回视线,先是把豆包送进车后座。然后开了副驾的车门,看着林晚:“送你去训练馆。”
见林晚不动,祁南骁依然开着车门,很是坦然道:“送你去训练馆,之后我好顺路去公司。我是喜欢你又不是要吃了你,你不会连我的车都不敢坐吧?”
骑虎难下,林晚只能硬着头皮坐上去,本以为祁南骁会顺手关车门,谁知他却忽然弯腰朝她而来,裹挟着好闻的木质气息扑鼻而来。
林晚顿时僵硬在原地,双方的目光对上,隔着段距离。
漆黑如墨的眼底像深湖,深不见底。
林晚被一下慑住。
祁南骁垂下眼睫,视线从她挺巧鼻梁,落在饱满的唇上,莹润鲜红,像童话故事里的神秘浆果。
想吃
就跟着了迷似的,祁南骁在这一刻很想尝一尝,他不受控制的向她靠近,距离近到,他能闻到她身上好闻的清香,明明不浓却让他神色着迷。
近在咫尺那一刻,祁南骁发现林晚浑身僵硬,她在抗拒,猛然惊醒,他悬崖勒马侧头,鼻梁似是无意擦过她耳边的碎发,帮她把安全带穿上,然后利落的退了回去关上车门。
林晚的心脏都快跳出来了,她悄然握紧拳头努力调整呼吸。
可当祁南骁坐上驾驶座的那一刻,那股侵略的气息再次将她包围住,她无处可逃。
祁南骁转身,伸手从后座拿了个袋子,取出里面的饭盒给林晚:“陈嫂给你做的早餐。”
林晚怔愣的捧着,祁南骁启动车子,专心开车,刚刚发生的一切两人谁也没提,仿佛只是两人脑海里的幻觉。
林晚也不想提这件事,垂眸干脆专心打开饭盒,里面都是一些三明治、玉米、牛肉包子,饮品有咖啡、豆浆、牛奶。
“怎么这么多?我一个人吃不完。”
祁南骁瞥了眼饭盒,眼底隐隐含着笑,跟林晚住那么久,他知道她有良好的家教,不喜欢浪费食物。
“你挑你爱吃的,剩下的我来解决。”
林晚微微蹙眉:“你早餐没吃?”
祁南骁点头。
林晚道:“你一大早起来不吃早餐跑我这来干嘛?”
祁南骁很是坦然:“想快点见到你,想跟你一起吃早餐。”
林晚对他张口就撩拨的样子,已经没有之前那样应激了,她垂眸:“那这些都给你吃吧,我在食堂解决就行。”
车子停在红灯前,祁南骁侧头和她四目相对,俊逸的脸上带着笑意:“这些我吃不完,吃不完就只能浪费了。”
林晚咬唇:“行,那我将我的那份带走,剩下的留给你吃。”
祁南骁目光看着前方:“好。”
林晚看着导航目的地是体育局,她出声道:“要把豆包先送去宠物托管所。”
祁南骁道:“与其送去陌生的地方让陌生人陪它,不如让它去我那。”
林晚:“可你不是要去上班吗?”
祁南骁笑道:“我让保镖把它送回家,下午你下班再送回来给你,可以吗?”
他声音低沉中夹着慵懒,带着几分撒娇。
林晚垂眸,纠结。
祁南骁道:“蛋黄现在已经会跑来跑去了,你忍心让它俩从小就分开?”
林晚:“好。豆包就麻烦你了。”
车子很快到达体育局门口,祁南骁停了车,松开安全带,侧身看着林晚:“都是一家人,客气。”
林晚垂眸专心喝豆浆,不想理他间歇性的‘发神经’,顺便把他的那份早餐也分给他。
祁南骁把包子夹给她,声音低沉又温和:“多吃点肉,你都瘦了。”
林晚握紧杯子,瞪了他一眼:“你能不能好好说话?”
祁南骁抬眸道:“你不喜欢居家暖男型的?”
林晚一哽,所以他这几天这么做是在cos?
“你不需要成为谁,你正常点就行。”
祁南骁似笑非笑:“我正常了,你就能接受我了?”
“你不要偷换概念。”
祁南骁抽了张纸巾给林晚,抬眼看向她嘴角,唇角微微勾起道:“你看,你也不讨厌我,那我努力追求你又有什么错?”
第38章 第 38 章(补3k字) 缠绵温柔……
这是祁南骁跟她告白后, 两人的第一次见面。
还是在如此温馨的清晨里,他送她去训练馆,她坐他车上吃早餐。
车子停在总局门口, 林晚第一时间要开车门下车逃跑,却发现祁南骁把车给锁住了。
祁南骁松开安全带, 微微倾身,手臂搭在她的座椅上。
林晚微微蹙眉,恐吓般看着他。
祁南骁置之不理, 他的眸中盛满细碎的笑意, 看起来很温柔:“吃完再下去呗?”
林晚看着他故意接近她, 然后又从她腿上的饭盒里拿早餐, 她注意到他右手上的婚戒,隐隐反着光,她嗔怒道:“我快迟到了。” 祁南骁看了眼手表,笑得吊儿郎当:“现在离八点还有半个小时,我知道你们八点才集合。”
林晚觉得自己此刻就像被盯上的猎物,她要是不吃完, 他就不会放她下去,眼带警惕道:“你怎么知道?”
祁南骁喝着专属于他的可可拿铁, 心情很好,一本正经道:“我们好歹同居过,你的生活作息我都知道。”
林晚的脸刷了一下瞬间变红。
清晨的街道日影树荫, 细碎了的阳光洒下来栩栩如生,车子刚好开在树下仿佛沐浴在晨光里, 周身像镶了一层温柔的光圈,温馨和煦。
祁南骁的眸光像透亮的子弹,直狙心脏。
林晚垂眸避开他的视线, 快速解决剩下的早餐,心里忍不住把他从头到尾骂了一遍,一大早的不睡他的懒觉就起来折腾她。
祁南骁看着林晚上一秒气鼓鼓,下一秒又无可奈何的模样,嘴角忍不住上扬,“慢点吃,我又不会吃了你。”
林晚嘴里还咬着三明治,闻言,抬眸瞪着他:“吃你的早餐,少说话。”
祁南骁盯着林晚,沉默片刻,忽然笑了:“你知不知道你这个样子很可爱。”
林晚深吸一口气,胸口明显起伏,有点不知所措:“你就不能放过我吗?我们之间都冷静冷静,想清楚自己要的是什么。”
祁南骁忽然就喜欢上这种让她无处可逃又拿他无可奈何的感觉了,不由得会心一笑:“我要的自始至终就只有你。”
林晚再次崩溃:“你就没想过你只是因为生理需求产生的错觉?”
祁南骁淡定回道:“你是想说我被下半身支配的禽兽?”
林晚抿唇不说话。
祁南骁的目光紧盯着她,眼神逐渐忱挚,连眨都不眨一下:“不可否认,我对你的确有生理上的渴望。但抛开这些我更想跟你做真正的夫妻,既有缠绵温柔的夫妻之情,也能繆力同心共度岁月。”
“我知道你现在要专注于击剑上面,就算你现在没有时间谈恋爱,我也可以一直等你。反正我们已经结婚了,有一辈子的时间可以培养感情。你之前说不想生孩子,我也可以去做个结扎手术,以后我们只过二人世界。”
林晚心跳嘭嘭,在祁南骁的眼神里,她竟然感受到痴迷的臣服与坦荡的爱。让她有一种她说一句可以,他就真的会去结扎的感觉。不怕他极端,就怕他极端的温柔。
“你疯了?”
祁南骁闻言,突然笑了:“是啊,喜欢你喜欢得快疯了。见色起意也好,日久生情也罢,总之,我对你的喜欢是真的,没有道理的喜欢你。”
“林晚,其实你也对我有好感的是不是?”
林晚垂下长长的睫毛,再次败下阵来。如果她不喜欢他,为何在看到他和其她女人站在一起时会别扭、会不舒服。如果不喜欢他,为何会对他一再心软。
祁南骁见林晚的眼神逐渐软下来,他就知道她肯定是动摇了。他抬手温柔的摸了摸她的头,声音低沉:“林晚,给我一个机会可以吗?让我来爱你。”
林晚已经不能形容此刻的心情了,好像被架火炉上烤着一样,全身血液翻涌。
“你给我一点时间。”
祁南骁笑着说:“好。下午我来接你回家吃饭。”
林晚咬了咬唇:“我晚上有聚会,有人会送有回家。”
祁南骁眼都没眨一下就道:“好,那我明天来接你去上班。”
抿了抿唇,林晚无奈:“你不用这样,我对你的感情并没有你对我的深。”
祁南骁笑了:“没关系,谁让我喜欢你呢。你什么也不做,我也喜欢你。”
他声音平和,没有刻意的委屈和深情,就像是在陈述一件很平常的一件事。
林晚闻言沉默了,祁南骁这样惯常霸道的人,居然也会变得如此好脾气,难道真应证了那句:谁先爱上,谁就输了?
不可否认,林晚心软了,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她更害怕自己也会沦陷
——
因为祁南骁的表白,林晚一整天都不在状态。为此,没少被吴添唠叨。
“把剑举起来,听口令。”
林晚只能更加拼命训练,用运动麻痹自己的思绪。
一直到休息时间,林晚才从训练馆下来,坐在休息室里喝水看手机。
祁南骁给她发了好几条消息,一会告诉她,他要开会了,一会又告诉她,他中午吃的是什么。
看着他发那些琐碎的事,林晚忍不住发起呆。这就是喜欢吗?
就算对方发的消息是很平常的事,甚至可以说得上是无聊,她居然都能看得津津有味。
她刚要给祁南骁回个消息,刘易军的话打断了她的思绪。
林晚被带到会议室里,里面已经有几名穿着行政夹克的工作人员。
林晚一愣,悄然握紧手双。
对方声称是相关部门的工作人员,负责调查林国冬的事,过来找她是想了解林国冬平日里有没有什么特别的爱好、收藏品。
林晚坐在他们的对面,面前还被放了杯水。她一一回答,其实这些问题早在她回国的第一时间就被请过去做笔录回答清楚了。而且就连她家也都被检查过了,并没有翻出什么东西。
对方听完她的解释,沉默了半晌,才提出告别。
林晚握着杯子坐在原地迟迟不动,她不知道,为何这个时候对方又重新调查,听他们的语气似乎在找什么东西。这个东西被林国冬给藏起来了。
林国冬之前压根就没交给她什么东西过,只是在出事前一再坚持要她跟祁南骁结婚。她压根不知道这些事。
跟祁南骁结婚后,林国冬的那些事就再也没有找过她。
刘易军把人送走后回到会议室,看着身旁意气风发的男人,不由得道:“林晚就在那儿。”
“好的。辛苦了刘主任。”
“不辛苦。”
他们说话的声音不大,林晚听见有声音下意识回头,待看清来人后,吓一跳。
率先映入眼帘的是素黑的正装,紧接着是身形修长衣着整洁得一丝不苟的人,那人五官很清秀,鼻梁高挺是很英挺端正的骨相,整个人看起来清冷儒雅。
“沈怀川?”
沈怀川深邃的眸子定定落在林晚身上,原本淡漠的眸光在此刻泛起丝丝涟漪,声音低沉温柔:“好久不见,小晚。”
林晚回过神儿笑着道:“好久不见,沈先生。”
刘易军从旁笑道:“怀川今天来咱们击剑队故地重游,林晚你跟我们一起吧。”
林晚愣了下,她也要跟过去?
在刘易军的眼神示意下,她才点头:“好的。”
刘易军带着沈怀川四处闲逛,林晚不是热情开朗的人,一直默默跟在两人身旁听他们聊天。
她和沈怀川也是好几年没见过了。她进国家队时,沈怀川已经退役了。两人是交际还是之前在少年宫时,他教过她一段时间击剑。
几年过去了,沈怀川从一名运动员成为豪门新贵。都说钱能养人,林晚觉得如今的沈怀川变化很大,少了运动员的那份率真意气,多了沉稳内敛,让人看不透。
物是人非,当年两人在少年宫时都是严奇的学生,沈怀川天赋异禀,她是天赋平平,不被看好的苗子。
那时候林晚没少因为训练不到位,动作不到位被严奇骂。想想上一秒他带沈怀川这个学霸,一点就通,下一秒带她这个学渣,不但练不到位,还总是因为身体差异拖后腿。
严奇没把她给赶出去都是奇迹了,当时严奇对沈怀川抱着很大的希望,希望他能在击剑这项事业上能发光发热。但他却在个人职业赛的巅峰时期宣布退役,严奇对他这个决定有很大意见。
沈怀川余光见林晚心事重重,关心道:“小晚,怎么了?不舒服吗?”
刘易军闻言,视线也落在她身上。
林晚突然被两道视线盯着有些不自在:“我没事。”
恰好这个时候,他们已经逛了一圈回来,刘易军提议:“怀川难得回来,要不要指导下你小师妹?”
沈怀川笑着说:“指导算不上,我已经离开击剑队5年了,如今小晚比我还厉害。”
刘易军哈哈大笑:“林晚如今是我们击剑队最有潜力的运动员。”
林晚被夸得不知所措,你们商业互吹就互吹,怎么还把她架中间吹。
先不说旧识重逢这本身就需要一定时间来适应,在这之前气氛尴尬都是最轻的,刘易军还把她吹得这么好,还让她跟教科书里的人去较量,这很为难她啊。
“小晚的膝盖好点了吗?”
沈怀川的声音让林晚回过神来,她笑着道:“好多了,现在正在恢复训练。”
刘易军笑道:“怀川要不要上赛道试试?”、沈怀川想了想才道:“好。” 等林晚换好衣服出来时,沈怀川已经换好击剑服了,他身高很高,穿上击剑服后衬得整个人锐利且帅气。
队里的运动员听说沈怀川要露一手,纷纷跑过来围观。
林晚的伤还没好,自然不能和他真正对决,所以跟沈怀川对决的人换成了江逸。
站在赛道上的沈怀川整个人气场都不一样了,通身白色,干净利落,长腿笔直,身姿挺拔,只见他把佩剑竖在身前向对手示意。随着比赛开始,金属道上,两道白色身影灵巧躲闪、进攻,佩剑碰撞的声音清脆、清冷,让整个现场都变得火热起来。
林晚眼神专注随着赛道上的两个身影来回,无论是进攻还是防守双方做都很好。
这是两个冠军的对决,剑身摩擦、击打声焦灼得在整个训练馆里响彻,干净清脆。
林晚默不作声,专注认真看了全过程。
“嘟——”
哨声几乎和得分声同时响起。
最终比分是平局。
现场响起一阵激烈的掌声,江逸摘下面罩:“不愧是你,沈怀川,就算退役这么多年还是这么厉害。”
沈怀川也摘下面罩,笑了笑:“你也很厉害,比分咬得很紧,好几次我差点都没防住。”
林晚眼眸微亮,那是对强者的一种敬佩之意。
沈怀川注意到了,侧头看着她微微一笑:“怎么了?”
林晚抬眸,认真的道:“刚刚你最后那一刻的一剑封喉是怎么做到的?”
沈怀川笑了:“戴上面罩跟我来。”
林晚果断照做,戴上护具,站在沈怀川身旁。沈怀川让江逸配合他,两人先是简单慢速的过了几招,沈怀川在这个过程里顺便跟林晚讲动作要领。
第二次重复时,林晚亲自上场实操,沈怀川从旁指导。
“这边,往下一点。”
两人一个说一个做,配合得很默契。一套动作结束,沈怀川上前指导林晚的动作,他手一伸过来,两人离得更近了,林晚本能的绷紧身体,她不动声色的后退半步。
明知道,两人穿着击剑服就算碰到也不会亲密到哪里去,但林晚还是本能的后退。跟祁南骁抱在一起时,她都没这么大的反应。
难道她对祁南骁真的有所不同吗?
又是祁南骁,林晚晃了晃脑袋,准备把脑海里的人给甩出去,可当她侧头的那一刻,看到不远处的人影时,瞳孔震荡了下。
祁南骁为什么会在这里?
——
祁南骁本来是受总局局长邀请过来参观□□育总局,准备对部分项目赛事进行赞助。本来这种事一般都是交给下面的人去来的。但他想到林晚就在这里边训练,他来了也许还能看见林晚便答应亲自过来。
他的确是看见林晚,看见她跟别的男人一起拉拉扯扯。理智告诉他,她是在训练,别人是在指导她。可当他看到林晚眼眸专注认真的盯着那个男人看时,她眼里的那种敬佩之意还是还是让祁南骁感受到心脏被刺痛的感觉。
他们有共同的爱好,还有共同的话题,穿着一样的制服站在赛场上是那样的意气风发,祁南骁快要嫉妒疯了。
他忽然想起方茗泽跟他说的,她跟沈怀川从小就认识,沈怀川对她来说亦师亦友,她还很崇拜沈怀川。
沈怀川还叫她‘小晚’,他都没有叫她小晚!
祁南骁看着赛道上的两道身影,无法形容内心的酸涩,她一直想保持协议婚姻,是因为她喜欢沈怀川那样的人吗?不敢想,只要一想到有这个可能,心口就说不上的泛堵。
此刻,他看似面无表情,实则全身气血翻涌。
“祁先生,我们移步到下一个场馆吧?”
身旁人的话让祁南骁回过神儿,他沉默的转身离开,没有看到林晚摘下面罩寻找他的样子
对于林晚来说,看见祁南骁只是一闪而过。她从赛道下来后被教练和于书雨给拦住讨论技术动作,等她再次回头时,已经看不到那个熟悉的身影了。
有那么一刻,她甚至怀疑是不是自己的幻想。
可祁南骁眼里的伤心和愤怒是如此的真实。
等忙完,林晚一手抱着面罩,一手拿着手机给祁南骁打电话。
响了59秒,那边都没人接。
林晚不死心又给他打了一个59秒的电话,还是没人接。
她以为他在忙,半个小时后,她从更衣室里出来再次给祁南骁打了通电话还是没人接。
林晚挂了电话,蹙着眉头,说什么只要她一找他,他就第一时间回复,都是哄她好听。等她真的要找他了,还不是躲着他。
“林晚,好了没,今天沈怀川请客,咱们晚上好好吃一顿。”于书雨从身后叫了下她。
林晚收起手机,收拾好心情回道:“书雨,我家里还有点事,晚上我就不去了。”
“啊?好,那要我帮你跟教练说一声吗?”
林晚摇头:“不用了,我已经跟教练通过话了。”
“好。”
告别队友,林晚拿起背包往外走,她叫的滴滴车已经到了,却在出大门前被沈怀川给叫住。
“小晚,发生什么事了这么着急回去?”
林晚回头淡笑道:“一些私事。”
沈怀川看她很急切,低沉道:“需要我帮忙吗?”
林晚摇头:“不用了,谢谢沈先生。我自己能处理。”
沈怀川眼眸微顿,眸色中划过一抹淡色:“我让司机送你回去。”
林晚淡然道:“不用了,我叫的车已经到了。谢谢。”
沈怀川直直的看着她,仿佛要把她看穿,半晌后他才道:“好,注意安全。”
“再见。”
上了车,林晚恢复面无表情,从后视镜里看着迟迟不走的沈怀川,她微微蹙眉。不知怎的,她想起了祁南骁。
她能接受祁南骁的纠缠,对于沈怀川的好心却如此客气。
她不得不承认,祁南骁对她来说终究是不一样的。
林晚微不可见的叹了口气,她给阿辉打了个电话,让他把豆包送回来。
阿辉道:“豆包被南哥带走了。”
林晚:“他们去哪了?”
阿辉道:“这个我就不清楚了,您可以打给南哥问一下。”
“嘟嘟嘟!”
林晚看着手机因电量不足而关机,微微蹙眉,她连祁南骁的电话都打不通,别说找他了。
说不上是生气还是失望,林晚心中五味杂陈。
车子停在小区门口,林晚刷卡进了小区,一路走一路想,想不通她究竟哪里惹祁南骁不高兴了。电话也不接,短信也不发。他到底发哪门子的神经,突然玩失踪。如果再让她看见祁南骁,她一定一个眼神也不给他。
单元楼离小区门口不远,林晚径直往前走,没想到就这么碰见了单元楼门口的祁南骁还有他身旁的豆包。
豆包看见她回来,甩开牵引绳跑了过来,林晚摸了摸它的狗头。
祁南骁看见她也愣了下,而后直勾勾的看着她。
林晚眼底的意外一闪而逝,随后面无表情的带着豆包往前走。
祁南骁见林晚压根不跟他打招呼,在她擦肩而过时抓住她的胳膊:“林晚。”
林晚停下脚步,抽回手臂,正眼都没瞧他一眼:“谢谢您把豆包送回来,如果没有其它事的话,我就不留您了。”
祁南骁:“你为什么不愿意看着我。”
林晚侧头看着他,就这么坦坦荡荡的看着他,那眼神仿佛在说‘我现在看着了,你满意了吗?’
祁南骁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他低沉道:“我下午去了你们训练馆,看见了沈怀川跟你在”
不等他说完,林晚打断道:“我是在训练。”
祁南骁盯着林晚脸:“我知道你在训练,我就是一时半会儿没想通。你给我打的电话我都看到了,后面我给你打回去,你手机关机了。”
林晚抿了抿唇瓣道:“做不到的事就不要乱承诺。”
祁南骁心底升起一股喜悦,她还是在乎他的。
“生气了?”
林晚蹙眉:“不敢。”
祁南骁认错很快:“是我的错,我不应该乱吃飞醋,不应该对我们的关系没有信心,不应该不相信你对我的感情。”
其实他也是一开始钻了牛角尖,再加上林晚看沈怀川的眼里的确有很强烈的情绪,他便一时气急走了。事后想想,他跟林晚可是有证的夫妻,无论谁来了都是小三。只要他追得紧,他就不怕林晚有时间喜欢上别人。
于是一翻思想斗争后,祁南骁又一次自己把自己给哄好了。
林晚忍无可忍:“祁南骁!”
祁南骁声音越发的轻柔:“小晚,我知道错了。”
林晚瞪他:“你叫我什么?”
祁南骁眨了眨眼:“沈怀川都可以叫,我为什么不能叫?”
林晚抿唇,看着他,一言不发。
祁南骁看着她忽然道:“你喜欢沈怀川吗?”
林晚蹙眉,脱口而出怒道:“我跟他几年见不到一次面,哪门子喜欢?”
祁南骁道:“可你看他的眼神可从来没有这么看我过。”
林晚茫然的看着他:“我看他什么眼神?”
祁南骁想了想道:“敬佩。”
“他是世界冠军,我敬佩他难道不正常吗?”
祁南骁看着林晚,心里又开始泛着醋意了:“你比他厉害,不需要敬佩他。”
林晚眉头一蹙,忽然沉声:“你就因为这个无缘无故不接我电话?”
“我知道错了,我不该不接你电话,不该不问清楚乱生气,我不该对自己没有信心。”祁南骁眼中满是温柔,心里却偷着乐,还不忘了暗戳戳的趁机表白。
林晚一听他又在玩心眼,别开视线,带着豆包就要走。
祁南骁顺势拉住她的手:“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跟你道歉好不好?”
林晚轻咬着唇瓣,不出声,自己无缘无故被他误会,她不冤吗?有什么话不能当面说,要这样子对她?
祁南骁指间轻轻地擦了下她的下巴,低声道:“不咬了,等下咬破了。要咬就咬我的吧,我做的错事,我来受罚。”
林晚本来还气着的忽然听到他耍流氓的话,直接气笑了:“你怎么不让我亲你?真敢想。”
祁南骁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的下巴,压抑着声音:“可以吗?”
林晚轻拍他的手,瞪了他一眼:“少做白日梦。”
“小晚,我真的错了。你都不给我身份,我没有安全感。”
林晚眼皮一掀,她对他横眉怒目,他一直用温柔且宠溺的眼神看着她,让她想气也气不起来,气得林晚干脆不看他。
“你不是一直拿法律关系来压我的吗?谁的安全感能安全过你的。”
祁南骁唇角勾起,眼底含着温柔的笑意:“那不一样,我想得到你的承认。”
林晚抬眸,冷声道:“然后跟我玩冷暴力是吗?”
祁南骁被直接打了一棍,188的大高个,把额头枕到林晚的肩膀上,“我错了,我再对你冷暴力,我就被人拿刀”
“闭嘴。”林晚推开他,阻止他乱发毒誓。
祁南骁看着她,唇角轻轻勾起,“小晚,你是在关心我吗?”
俊男美女堵在单元楼门前,本就很惹人眼了,眼下祁南骁还如此粘人,让路过买菜回来的邻居都忍不住露出‘姨母笑’。
林晚瞬间涨红了脸:“我要回家了,你赶紧回你家去。”
祁南骁还想腻歪,直接被林晚一个眼神给制止住了:“再不走,休想我理你。”
祁南骁一边笑一边哄:“好,我走。我会想你的,老婆。”
说完,在林晚发飙前,他果断遛了。
林晚深吸一口气,心里默念这是她们家的救命恩人,不能打,打不得。
祁南骁看着林晚进了单元门,靠在车边慵懒的点了根烟,压一压心里激动的心情。这一刻,他对沈怀川的怨恨有少那么丁点了。要是没有沈怀川,他还不知道林晚会这么在意他。
一根烟抽完,他走到门口的垃圾桶边,刚把烟按灭就听到激烈的狗叫声,他当即就想到了豆包。
豆包平时很乖巧,不会随便犬吠,除非是遇到什么危险才会。
危险?不管是不是真的,只要林晚有一分危险的可能,他都不能轻视。
祁南骁懒散的神经刹时紧绷起来,他趁着路人刷卡进门的功夫跑了进去,顾不得坐电梯,几乎是跑着上到8楼,推开消防通道的门,看到林晚的家门紧闭,豆包的犬吠声更大了,可以用撕心裂肺来形容。
下意识拽门,根本拽不开,祁南骁拍着门板,焦急道:“林晚!”
回答他的只有豆包的犬吠。
“林晚,在吗?”
第39章 要不我们一起洗
林晚带着豆包回到家的那一刻, 豆包就突然炸毛朝着客厅大声吠。
豆包虽然是宠物犬,但它一直都很聪明。之前一直都是林国冬养着它,把它当军犬一样训。豆包的警惕心和嗅觉都很厉害, 它这么大的反应一定是发现了什么。
林晚当即警惕起来,就看到豆包一个猛冲跑到客厅窗帘后面咬住一个男人的裤腿。那个男人身材不高, 剃着光头,力气却出奇的大,穿着工服, 林晚认出他就是这几天进出单元楼的空调装修工。
正要开门往外跑, 那个男人突然甩出刀子朝着豆包的腹部刺去, 林晚顿住脚步一个惊呼:“豆包快跑。”
豆包一个跳跃逃过了一劫, 对方有武器,不适合硬碰硬, 林晚准备带着豆包跑,却不想因为膝盖的伤根本跑不起来,明明离门口只有一米远了,她却被那个男人先行一步踹倒在地, 只能眼睁睁看着对方关上门。
那个男人是铁了心的要锁门,即便被豆包撕咬着, 他也无动于衷。
林晚瞪大眼睛,心都凉了,看着那个男人转身再次举刀要杀豆包, 她起身替豆包拦住那一刀。双手紧紧握住刀身,男人力气很大, 一脚把林晚踹回去地上,顺便用力把刀抽回去,林晚的手掌直接被刀身喇出伤, 鲜红的血不断往外冒,她顾不得疼,把豆包推开。
可豆包铁了心衷心护主,小小的身子站在林晚面前,撕心裂肺的冲着男人吠。男人抬腿狠狠把它踢开。
一时间,双方都对峙住了。
男人原本老实巴交的面孔,此刻眼神阴鸷浑身充满戾气,举着刀杀气腾腾:“东西在哪?”
林晚猜不出对方的意图,她一个腿受伤的人根本打不过对方,只能尽快稳住对方的心神:“你要什么?钱我可以给你。”
男人眼神中闪烁着癫狂和狂野,是典型的亡命之徒:“我问你,你爸留的东西在哪?”
林玩心底一沉,想到下午调查组的问话,这个男人很可能也是奔着那个所谓的证据而来的。
前后不过眨眼的功夫,门口响起祁南骁着急的呼喊声:“林晚。”
林晚眼泪差点就落下来了,她想呼叫祁南骁,可也怕激怒眼前的疯子。只能在心里祈祷祁南骁能不要放弃她,不要在得不到她回应时放弃她。
豆包听见祁南骁的声音犬吠的声音更大了。
男人见状立马警惕起来,举着刀近乎疯狂的逼近林晚:“快说,东西在哪”
门口的动静消失,林晚顾不得猜测,悄然后退,尽可能的让自己的大脑保持冷静:“在在书房”
男人没了耐心,再次逼近,声音沙哑:“到底在哪?”
林晚咬着牙,坐在地上不断往后退,瓷白的地板被她的血液浸染一片,血迹斑斑。
她脑子里已经勾勒如何把对方骗住,好拖延时间:“书架的第二排。”
男人脸色骤变,满眼冰冷:“你tm耍我?那里我翻过了。”
林晚只觉得毛骨悚然,自己的家在不知何时被人翻了个底朝天,睫毛微颤,忍着心底情绪外露,她表情带着肯定:“那本《中华上下五千年历史》后面有个洞,需要把东西取下来才能打开。”
男人顺着林晚的描述陷入回忆中,他背对着客厅,所以没有第一时间看到从次卧里出来的祁南骁。
等男人听到声响,回头时,豆包见准时机一个箭步咬住男人握刀的手,把男人往后扯远离林晚。
祁南骁是借着隔壁人家的卧室从人家的窗户里爬出来的,踩着空调外机爬到林晚家的次卧。
等他跑出次卧,看到玄关处东西被翻倒,地板上随处可见的血迹斑斑,这一刻祁南骁只觉得脑袋轰地一下,脸色苍白如纸。
他像是被激怒的野兽,目光定格在客厅的陌生男人身上,几步冲过去,拿起摆放在一旁的花瓶,砸向男人的头上。
瓷器应声四碎,男人很快反应过来,转身朝着祁南骁身上招呼去,手里还挥着银色刀子。
祁南骁往后一躲,刀尖擦着他的胸口划过去,那个男人眼露凶狠,杀红了眼,毫无章法的逼近祁南骁林晚心都提到嗓子眼,她忍着膝盖疼痛抓起工具箱里的扳手,朝男人的手臂劈去。 男人吃痛想要跑,豆包及咬住他小腿,拖住他。祁南骁一手把林晚护在身后,一手扯住男人的后领用力往后一拽,男人狗急跳墙回手就是一刀,祁南骁趁机抓住男人的手腕,膝盖狠狠往男人肚子上招呼。
男人吃痛弯腰,祁南骁趁机抓住他的手往后一扭,噶嘣一声卸了男人整条胳膊。
男人痛苦喊出声,刀子掉落在地,豆包趁机把刀叼走。
祁南骁咬紧牙关,浑身戾气暴涨,把男人揍得满地找牙,也不管男人的尖叫声有多凄惨,对着男人的肚子,四肢不断打。他平日里没事就喜欢跟莫白练格斗,动起手来狠厉且决绝。
汗水打湿了他漆黑的额发,身上紧绷的张力蛰伏,蓬勃的力量化为拳头打在男人的身上。
男人被祁南骁打得没有还手之力,祁南骁揪着他的衣领,把人从地上拖起来,他的眼睛翻着白眼,因为过于疼痛,本能的叫疼。
祁南骁对着男人脸又是一个暴力膝击,那人脑袋往后一仰,应声倒地。
小区保安赶来时,正看到祁南骁把地上的人揍得半死。倒地上那个眼看着进去多出气少了,动手的那个跟杀神一样,周身气压很低。
保安怕出人命要过去制止,被祁南骁一个转身猛地推开。保安一个踉跄摔了个屁股蹲。
“林女士,您快阻止你对象啊。再打下去要出人命了。”
祁南骁听见有人叫林晚,转头看向角落,林晚靠在墙边,扶着墙才能稳住自己的身子,而她身后的墙上还有斑斑血迹。
几步跨过去,祁南骁把林晚抱在沙发上,看着她满是伤痕的手掌,心疼死了,她是职业运动员,这双手对她来说很重要。
“林晚”
祁南骁小心翼翼的叫出声。
林晚看着满是血的手还有地上躺着不动的男人,后知后觉得的害怕,止不住浑身发颤,尽可能的缩紧身子。
“报警。”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带着颤音,明显的恐惧。
祁南骁看着身体发颤的林晚,心脏被扯着发疼,把人抱进怀里,下巴轻柔的蹭了蹭她的耳后,不由得放低声音:“没事了,我已经让人报警了。我们去医院看看好吗?”
祁南骁身上的淡淡木质香冲淡了她鼻间的血腥味,让她找回了几分存在感,她忍着胸口涌上来的苦涩。
“豆包呢?”
豆包听见声音,喘着气走了过来,眼睛水汪汪的看着林晚,本能想跟林晚亲近,在靠近林晚小腿的那一刻似是想到什么,停住脚步,在原地坐下。它的嘴里带着血,毛发上面也沾了血迹。
林晚看见这一幕眼泪直接落了下来,它是觉得自己身上脏不敢碰她。林晚想摸了摸它,后知后觉自己手上也全是血,控制不住的颤抖。
祁南骁手背覆在林晚脸上,替她擦掉睫毛下默默涌出的眼泪,温柔的低声说:“别怕,都过去了。”
保安不知所措的站在一旁,警察和救护车前后赶到,救护车先对地上的男人进行救治,好在没有致命的伤,简单救治后便抬上救护车。
随后便有人帮林晚处理伤口,用碘伏清洗伤口,祁南骁看着林晚双手掌心的刀痕,喉咙上下滚动了两下,心像是被什么扯成四分五裂,疼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一名警察过来例行询问,祁南骁把林晚紧紧抱在怀里,不让她面对这些糟心事。听着他不耐烦的回答着警察的问题,林晚缓缓抬起头,这会儿情绪已经压下去了,只是脸色很差,眼尾还带着点泪光。
祁南骁注意到她的动静,想把她头按回胸口,林晚摇头:“我没事了。”
一名女警察坐下来询问道:“林小姐你跟入侵者认识吗?”
林晚眼眸逐渐回过神儿来,淡然道:“不认识。我刚搬回家住时,在楼下见过他,今天早上我出门时也看见他出现在单元楼里。我怀疑他的目标就是我家。他一直逼我要什么东西。”
警察点头:“那么您能否提供下这个东西呢?”
林晚摇头:“我根本不知道他要找的是什么?我爸也没把东西交给我。”
后面警察又例行问了一些问题,另一名警察已经看完客厅的监控录像,确认祁南骁的确是自我防卫伤人,无责后,便带着人离开。
离开前,警察提醒道:“目前不排除是仇人做案,建议林小姐有条件的话换个住处,确保个人安全。”
林晚点头:“谢谢。”
等人走后,祁南骁安排的保镖和佣人进来收拾房子。
祁南骁搂着林晚的腰,目前看来是仇人做案的可能性更大,林国冬之前手里掌握了不少人的把柄,不排除这些人为了找出把柄,雇佣亡命之徒来拿东西。
祁南骁温声道:“林晚,我们回家好吗?”
林晚看着熟悉的房子,对方能不知不觉潜进她家显然是有备而来,她家如今早已不安全了。她不怪林国冬,他这么做肯定是有他的理由,她帮不上他的忙,只能保护好自己的安全,尽量不让他担心,不防碍他的计划。
垂下视线,林晚点了点头:“好。回家。”
祁南骁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别怕,我们这就回家。”
说完,他安排佣人帮林晚收拾行李,他带着林晚和豆包先下楼。事情闹得很大,邻居听到动静都出来看热闹。
林晚和祁南骁走进电梯时还听见外面有人议论:“该不会是仇杀吧?”
“8001的业主据说还是个国企高管,因为贪污公款被调查了。今天这阵仗不会是他得罪的人上门报复吧?”
“估计是,我看那人是个工人,肯定是8001的业主贪了人家工人的工资,把人逼急了上门找他女儿报仇了。”
“哎,这世道真是的。”
祁南骁闻言心底的怒火一下子被点燃,就要出电梯去找他们,被林晚给拉住了。
林晚脸色很白,她按住即将关上的电梯门,冷眼看着外面的人:“各位邻居还是口下留情好,再让我听到小区里有人造谣我跟我爸,我会将你们一个个都告上法庭,放心你们刚刚造谣我跟我爸的事已经被监控拍下来。这些都是证据。”
说完,她再也不管外面的人是什么神色,直接按下电梯门关闭键,眼不见心为净。
回到车上,林晚靠坐在后座里像是完全脱力,祁南骁抱着她,低声道:“不怕,我帮你告他们,让他们都赔钱给你,给豆包买肉吃。”
林晚原本已经调整好的心情,因为他的一个拥抱,一句护短的话,瞬间溃散,眼眶发烫,她蹭了蹭祁南骁的胸膛。
祁南骁紧紧抱着她,声音温柔又愧疚:“是我不好,我没有照顾好你,我应该送你上去的。”
林晚嗡声嗡气的道:“不怪你,是我让你先走的。你只是听了我的话。”
祁南骁心软得一塌糊涂,扣着她的脑袋,他低头吻她的额头,低声道:“我替你报仇。”
林晚抬起头,看着他道:“这件事让调查组的人介入就好,你们不要牵扯进来了。”
祁南骁眼底透着心疼:“我们是一家人,我不怕。”
林晚摇头:“别去报仇,背后的人我们也不知道是谁。这些事交给调查组的人去做,把你们牵扯进来不是我爸的初衷。专业的事让专业的人去做。”
祁南骁不出声,他心疼林晚,也恨极了背后的人。把林国冬逼得‘自杀’就算了,连林晚这个孤女也不愿意放过。他现在恨不得找出这个背后的人,将他千刀万剐。他护在手心里的人差点就被他们给杀了。
“南骁,你答应我好吗?”林晚抬眸,软声软气。
祁南骁心疼她,把人重新揽到怀里,紧紧抱着,几乎是咬着牙道:“我知道了。”这笔账,他不会就这么算来的。就算不能跟对方硬碰硬,他也要让对方脱层皮。
林晚听到祁南骁的话,以为他答应她,便放下心来。
车子一路开进柳山别墅,林晚带着豆包一下车,陈嫂就过来迎接,看着林晚身上的血迹还有豆包毛发上的血,忍不住捂嘴落泪。
林晚跟陈嫂生活过一段时间,对她也很有好感,知道她是在关心自己,便道:“陈嫂等下会有兽医上门给豆包看病,麻烦你帮忙照看下豆包。 ”
陈嫂赶忙点头:“好,放心我会照顾好豆包的。”
祁南骁把林晚送回房,视线一直黏着她,林晚回头,心里暖暖的:“好了,你可以出去了。”
祁南骁直勾勾的看着她,不说话。他现在害怕她在他眼前消失。
林晚道:“这是你家,不会有什么事的。”
祁南骁道:“你的手受伤了不适合碰水。”
林晚无奈道:“但是我身上很脏,必须得洗洗,我不自己动手洗,还想让谁洗?你身上也很脏,也回去洗洗吧。”
祁南骁脱口而出:“我可以帮你洗。”
语毕似乎意识到自己的话不合时宜,又道:“要不我们一起洗?”
砰!
回答他的是一扇结实的房门。
祁南骁眼底露出温柔的笑意,等了一分多钟,确认里面没动静后,他才转身下楼去看豆包。
第40章 这辈子都被她捏手里了……
豆包是今天的大功臣, 兽医上门给它检查完确认没受伤后。
陈嫂心疼豆包,确认它没事后才让给它洗澡,洗掉毛发上的血迹。祁南骁 下来时, 豆包正在吹毛发,他走过去让陈嫂上去帮林晚洗头。她的手受伤了, 洗头肯定很不方便。
陈嫂走后,祁南骁给豆包开了瓶牛肉罐头:“吃吧,今天辛苦你了。以后每天都给你买好吃的。”
豆包抬眸看了祁南骁一眼, 然后抬手跟祁南骁握了握手。
“谢谢你勇敢保护了她。”祁南骁拍了拍它的小脑袋。
豆包歪头蹭了蹭他的手:“呜呜。”
今天要是没有豆包的提醒, 他在楼下也不会这么快发现林晚的不对劲。
如果没有豆包牵制住歹徒, 祁南骁不敢想象那个歹徒会对林晚做什么。
那人手里有刀, 还是个极端分子,就是个定时炸弹, 随时都会伤害林晚。
想到这里,祁南骁呼吸一滞,这比他自己和死神擦肩而过还担心受怕。
祁南骁回到房间快速洗了个澡,出来后靠在阳台上点了根烟, 他一身纯黑色休闲装,远远看上去慵懒奢贵, 烟雾缭绕背后,隐约可以看到他酷帅的面孔。
尼古丁的味道缓慢平息了心中的那团火。但只要一想到暗地里不知道还有多少人盯着林晚,他就觉得怎么报复都不够。
那些人找林晚是想要林国冬留的东西, 林晚显然没有这个东西。她一个孤女,那些畜生还不肯放过她, 真当她背后没人?
越想祁南骁越气,他把烟按灭在满是烟头的烟灰缸里,拿出手机拨了几个电话出去。
“你确定要拼上祁家的未来跟那些人斗下去吗?值得吗?”
祁南骁眸色渐冷:“她是我妻子, 我不保护她谁保护她?”
电话那头的人沉默了半晌:“当初你爷爷让你娶她时,你可是死活不同意的。怎么过了几个月就转变得这么快?”
祁南骁勾起唇角道:“此一时彼一时。”
祁沐忱道:“没想到你小子这么混不吝的人还是个情种。”
祁南骁道:“这不是跟您学的嘛,疼媳妇。”
祁沐忱道:“你这样子让我开始好奇你媳妇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能把你给收服了。”
祁南骁抬眸看向远处,眼眸不自觉的柔和下来,毫不犹豫道:“她很可爱。”
祁沐忱眼底含笑:“就凭你这句可爱,我就陪你拼一次。咱叔侄联手怎么也得扒下他们一层皮。”
祁南骁唇角微微勾起:“谢谢二叔。”
“早点给老爷子添个重孙。”
祁南骁笑了:“她愿意,我就生。”
“你小子完了,这辈子都被她捏手里了。”
“我愿意。”
——
林晚离开云锦书院前换过衣服,但身上的血腥气还是让她难以忍受。即便她的手被纱布裹成熊掌,她也要洗这个澡。
脱衣服洗澡的时候,她才惊觉镜子里自己的后腰上一片淤青,在白皙皮肤上显得触目惊心,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应该是之前被歹徒踹倒时,她直接被甩被几米远,后背砸在鞋柜上。
想到歹徒,脑海里难免浮现出祁南骁的面孔,他用花瓶把人砸倒,卸了人家胳膊,抓着后脑一个膝击把人打倒在地,每一下都是下了死手,歹徒头上、嘴角全都是血
有那么几秒,她把浴缸里的水看成了血,猛地起身,直到陈嫂敲门说帮她洗头,她才回过神来,让陈嫂进来。
今天的事有些心力交瘁,林晚洗完澡穿着休闲服便,陈嫂帮她吹好头发便下楼去帮她拿药箱。
不一会儿,门外敲门声响,她以为是陈嫂回来了便直接喊了请进。
门打开好一会儿都不见陈嫂说话,林晚好奇回头就看见祁南骁提着药箱走进来,他显然也洗了澡,穿的依旧是一身黑,衬衫是圆低领的样式,偏休闲风。
他五官本就是浓颜系,面部轮廓硬朗,很适合黑色系的衣服,他穿黑色有一种别样的性张力,桀骜不驯的气质带着十足危险气息,矜贵且神秘。
林晚惊诧:“怎么是你?陈嫂呢?”
祁南骁嘴角上扬,走到她身边坐下:“她去打扫卫生了,我来帮你上药。”
林晚原本坐在沙发上,祁南骁坐下来时,坐垫很明显的上下弹了下,弹得林晚的心也提了起来,背脊条件反射般直挺挺。
祁南骁垂下眼睫,假装没有看到她的紧张,他伸手握住她的手。
他的手掌很大,骨节分明,掌心温热。林晚的身体一向偏体寒,这还是她第一次碰到掌心如此温热的人,从手指间麻到头顶,她下意识往后扯手掌,却被祁南骁更加用力的制止住。
“怕什么,我只是给你上药又不是要吃了你。”
林晚抿唇,任他动作。
祁南骁动作很轻,揭开林晚手上的纱布,看到她掌心那道狰狞的伤疤那一刻,心跟着被攥住,心疼写在脸上。
林晚从一开始的紧张到后来注意力不自觉的被祁南骁的面孔吸引去。这是她第一次如此近的欣赏他的脸,他的下颌清晰鼻骨高挺,侧颜轮廓分明。
从她的角度可以清楚的看到他的左边眉毛里潜藏着一颗很小的黑痣。他长着一双十分勾人的眼,眼廓纹路浅,像往上抛了道细月钩。
“好看吗?”祁南骁上好药,侧头眼睛亮亮的盯着她,笑容越发温柔。
林晚脸颊微烫,匆忙收回视线。
“怎么不看了?我人都是你的,想什么时候看就什么时候看。”
他一直盯着她笑,笑得她快要缺氧了。
林晚崩着脸道:“谁要你人。”
祁南骁充耳未闻,他垂着视线,目光灼灼的盯着她红润的唇瓣,声音越发低沉:“等下就是了。”
林晚抬眸,正要看他玩什么把戏,他突然靠了过来,眼前一暗。
祁南骁的脸在眼前放大,随后林晚的只感觉到唇瓣覆上柔软的触感,酥酥麻麻的感觉十分奇妙。
一触及离,对上祁南骁似笑非笑的神情,林晚心跳怦然跳起:“你在干嘛?”
祁南骁唇角笑意越来越大:“盖章,以后我就是你的人了。”
林晚心跳紊乱,强装镇定:“谁允许你亲我了?”
祁南骁不答反问:“什么感觉?”
林晚视线微垂,不想被他牵着鼻子走:“就那样。”
祁南骁不死心,低沉呢喃:“哪样?”
林晚侧头挑衅:“也就那样。”
祁南骁盯着林晚的眼睛,两人四目相对,从最开始的戏谑在两人的呼吸微醺下悄无声息转化成狡猾的暧昧,林晚眼睁睁看着祁南骁的眸色从一开始的玩味慢慢变暗变薄,薄到兜不住他心底的欲望。
林晚扛不住他的神色,正要推开他。祁南骁忽然伸手扣住她的手,他的脸在她眼前放大,高耸的眉骨下,长睫如鸦羽般,黑且长。
再次贴上柔软的唇瓣,温凉的触感,微弱的电流从头传达到四肢,林晚下意识把手抵在他胸前推搡。祁南骁干脆把她的手腕扣住,一手按着她的后颈,不容置喙的深吻下去。
彼此呼吸缠绕,祁南骁此刻全身绷紧,喉咙里渴望得到更多,本能的驱使他撬开她的唇去汲去更多。
舌尖被吮住纠缠,林晚嘴硬想推开,祁南骁非要撬开不可,她越是反抗,他越是兴奋,像头凶猛的野兽本能的去占领领地,不顾一切的让她张嘴。
祁南骁第一次和人接吻,动作从生疏到后面的无师自通游刃有余,眼底的眸色越发幽暗。他尝到了巧克力的味道,甜甜的,带着柔软丝滑的香腻,他从味吃过如此好吃的巧克力,让人忍不住汲取更多。
想要
林晚从一开始的反抗到反抗不了摆烂再到最后忍不住沉沦,再到麻木。是真的麻了,祁南骁这个吻没完没了,从里到外都被他的唇给碾过无数遍,她的唇瓣麻了,连舌尖也麻了。
到最后,她忍无可忍抬手推她。面对她的反抗,祁南骁并没有收敛反而一个前倾把她往后压,他的另一只手搂住她的腰,想要继续深吻。
却不想碰到林晚的伤处,林晚疼得蹙眉闷哼。
祁南骁猛然睁开眼惊醒,看见她蹙着眉头,他松开她。
眼底的情/欲还味散尽,他就已经开口了:“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长时间接吻让他的声音变得暗哑性感。
林晚一边扶着腰,一边忍不住喘着气。
祁南骁顺着她的手看去,微微掀开她的衣服,只见白皙的后腰处一片狰狞的青紫。
祁南骁心猛地一坠,立即把她打横抱起走到床边,稍一弯腰将她放下。
林晚一手撑着床想要起身逃离,祁南骁直接拽着她的腿,把人翻身压在床上。
眨眼间,林晚只觉得以阵天旋地转,她就突然趴在床上,衣服被人轻轻掀起,微凉的冷气吹过,她想要挣脱起身。
祁南骁原是要看她的伤处,可当他看到她盈盈一握的细腰后,情不自禁的咽了咽喉咙。白皙细腻的肤色,丝滑的肤感,让他忍不住想要做点什么。
可当视线落在她青紫的伤口上,他才回过神来,提着药箱拿出里面的药喷在伤口处,他的双手放在她的细腰上,轻轻揉着。
林晚又惊又慌,抬手想去制止祁南骁的手:“等一下。”
‘啪’的一声响,林晚吃痛,眉眼皱在一起,缩回被祁南骁轻拍的手臂。
身后传来祁南骁低沉悦耳的声音:“淤血得散开,不然很难好。有点痛,你忍忍。”
林晚不是怕疼的人,她是怕痒,眼下身后那双大手覆在她腰上揉捏,让她一会痛一会痒,折磨得她忍不住闷哼出声。
抓着床单,林晚忍不住轻声道:“唔疼。”
祁南骁手一顿,呼吸不自觉的变得深沉。
“疼疼疼呜呜,你轻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