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留下这两天受的这些气,可是不等过夜……
只听钱伟“啊”的一声,然后就是人翻滚着下去的声音。
古长青听见声音,回身就只看见钱伟的身影消失在迷雾里,他急的直跺脚。
“哎,你们怎么没拽住他。”
他赶紧回身看前面,钱伟没了他们之后的路就不好走了,可当务之急他们得快点走出南青山。
李小蕾眼看钱伟跌了下去,她看着脚下这山谷,这是钱家计划好的。
再看那王师傅在前面小跑着就拐没了影,她到了赌一把的时候,没有时间让她考虑了。
“伟少。”李小蕾护住自己的头,也从这边滚了下去。
她得尽量往钱伟那个方向去,那下面应该是有一线生机的。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了,方胡子伸出去的手,只摸到了李小蕾的衣角。
他不确定这下面是什么情况,也不能给这两个人陪葬了。
“老方,快找那王师傅。”
古长青快速做出了取舍,现在钱伟不好找了,就算找到了要是断胳膊断腿的也是个累赘。
他们现在得快速的走出南青山,有个向导最好,只要能出了南平市,他就活了。
至于以后去南国,不行再找别的门路,没了张屠夫还得吃带毛的猪了。
他有钱,怎么也能买出一条去南国的路。
方胡子向前快速的追了过去,古爷叹了口气,看来他的感觉一直挺准的。
李小蕾抱着自己的身体,按记忆里的方法尽量减少身体脆弱的部位暴露。
她在翻滚中感觉的出来,就刚开始的坡有些陡,但身下的树又矮又很密。
得亏冬天穿的多,要是夏天,她再怎么身体素质好,也得刮伤不少地方。
她觉得她现在还赌命了,她原先是连钱都不赌的,这活干的。
等过了一开始那十几米,这地势一下就缓住了,她自己换了姿势,渐渐稳住了身形。
这离她掉下来的地方有段距离了,李小蕾站起身,动了动有些酸痛的四肢。
自己身上除了有一些磕碰淤青,应该没什么大碍。
现在得赶紧找到钱伟,离开这,万一古爷的人找来了呢,那枪子不是那么好躲的。
李小蕾看着树枝压断的地方,往下走了十来米,就看见了钱伟。
这家伙仰面朝天的躺在那,李小蕾轻轻走了过去。
钱伟这会觉得这辈子都没这么大胆过,他现在全身都散架了一样的痛,但又没痛的动不了。
他就是觉得暂时安全了,身上没力气起来,躺在这看着天上那轮明月。
“月亮好看么?”随着一阵踩着树叶的脚步声,还有一声轻问。
“好看啊,从来没这么好看过。”
钱伟本来有些紧张,但听到了李小蕾的声音,他乐了。
她不像他和王叔,知道这下面的情况,这人就这么和他一起下来了。
“你还能站起来走么?”
李小蕾问他的这会,都在想怎么就地取材,做个能拖拽的简易担架。
“能,你拽我一把,我试试。”
钱伟伸出了手,李小蕾把他拽了起来,钱伟慢慢的走了几步,脚上好像有些挫伤的痛。
看着钱伟走路一拐一拐的,李小蕾找了根树棍给他当拐拄着走。
“伟少,咱们不能在这久留,得赶紧离开。”
这山谷里的雾没那么大,还能看看两侧的树,明显一侧长的比另一侧要好一些。
那长的好的就是向阳的南面,找到了方向就好办了。
李小蕾领着钱伟往回走,古爷他们肯定是要往外走的,这样也不会遇到。
“你别叫我伟少了,你就喊我一声哥,以后你就是我妹子。”
钱伟觉得就算是亲妹子也未必能一起下来,李小蕾这人太难得了。
“呵呵……李小蕾笑了,她想起了伟哥这个词。
“打住,不能把你想的那个词喊出来。”
钱伟一看李小蕾笑这样,就知道她想起什么了,上学时也有同学笑话过他。
可他小时候爸妈起名时,这可是个好名,那时那个药国内市场也没有。
“哥,咱们快走吧。”
李小蕾止住了笑,她在前面开路,尽量辨别方向,但她不像王师傅那么熟,两个人难免走些冤枉路。
他们两个走了二十来分钟也没走出多远,李小蕾就觉得她听到了其他的声音。
她赶紧示意钱伟别动,两个人都蹲下了身,这声听着像是有一个人在靠近。
李小蕾准备好了,要是古爷的人,她就得出其不意,到时一击让其失去行动能力。
远远的,两个人看到了一个黑影,李小蕾看着身形不是古爷的人,是王师傅。
“王叔。”钱伟先喊出了声,直接站起了身,冲着王伟挥手。
李小蕾本来还想等等的,万一后面有人跟着呢,但钱伟这喊的太快了。
“小伟,你没事吧?”
王仲凯这目光烁烁,怎么看也不像是在山里走了半宿的半大老头。
“我没事,小蕾她也下来带我走了这么远。”
钱伟这会就觉得李小蕾和自己这回是过了命的交情了,以后他吃肉,她也得有肉吃。
“呵呵,好,海哥没看错人,咱们走吧。”
王仲凯领着两个往回走,南平山他来过不少回了,可不像李小蕾领路,两眼一抹黑的。
“王师傅,古爷的人没跟来吧?”
李小蕾觉得方胡子还是很有威胁性的,要是自己一个人还能搏一搏。
“你说那个大胡子,要是在别的地方,借我两条腿我也跑不过他,但在这雾中岭,呵呵。”
王师傅倒是挺自信的,李小蕾觉得人还是谨慎点好。
“你们俩先走,我在这等等看,没事了我再追你们。”
李小蕾可不光是想先等等,这伙人就不应该出了南平,这两天把她憋屈的。
“小蕾,你和我们一起走吧。”
钱伟刚才经历了这些事,觉得这会就应该共进退,不应该扔下谁。
“小伟,以小李的身手,咱们俩都是拖累。”
王师傅是个人间清醒,临出发前,钱家兄弟和他详细的说了李小蕾的情况。
他劝说着领钱伟先走了,还给李小蕾留下了在林子里走的口诀。
“走大不走小、走明不走暗、走水不走旱、走低不走高、走平不走险。”
另外又说了几点这里特有的一些辨别方法,李小蕾也算是临时抱佛脚了。
看着两个人走远了,这林子里就剩下李小蕾一个人。
这要搁过去的她,别说晚上,就是白天也不敢一个人在这样的林子里。
可现在她在这林子里,要害怕的就是剩下的那些人了。
李小蕾这回一个人无牵无挂了,这两天受的这些气,可是不等过夜她就要出的。
古爷身边就方胡子是个硬茬子,其他人都不足为惧。
李小蕾小跑了大约三十多分钟,她就追上了古爷一行人。
方胡子没追上王师傅,回去和古长青计划了一下,他们自己也要走出林子。
“古爷,这林子咱们不熟悉,不宜纠缠。”
这里不是他们熟悉的地方,这林子他们自己走最多就是慢一些。
老方看着自己手表上的指南针,他觉得问题不大。
“恩,咱们还是得想办法尽量快点出去,还得防着钱家兄弟报复咱们。”
古长青和钱家兄弟打了这么多年的交道,那两个也不是省油的灯。
他这次计划失败了,现在看就算没有李小蕾,估计也成功不了。
至于钱家兄弟会不会点了他,应该不至于,那就坏了规矩了,以后在道上还怎么立足。
方胡子在前面开路,领着古爷和两个保镖就继续往前走了。
这会到了下半夜,温度是越来越低,他们走了半宿了,古爷就算身体再好,也算是强弩之末了。
一位保镖扶着他,另一个走在后面压后。
李小蕾趴在侧面的林子里,先盯上了这个走在最后面的,弄掉一个是一个,要不人多她不占优势。
走在最后的这个保镖,看前面人都上了坡,他也正准备上的时候,就感觉脑后的风声不对劲。
他也就能感觉到这么多了,然后后脑一痛,他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李小蕾把他打晕,还顺手把他手里的枪拿走了,用最快的速度跑到了边上树林里。
古爷走的气喘吁吁的声音里传来两个声音,方胡子听到了声音觉得不对劲。
他回身拿手电一照就看到少了个人,再走过去一看,这个小土坡下面躺着那个保镖。
“阿青,阿青。”
另一个保镖赶紧上去喊人,但没喊醒,掐了人中也没行。
方胡子看了他的伤,还有身上的东西。
“古爷,他被人敲了后脑,枪也被抢走了,怕是姓李的又追上来了。”
方胡子皱着眉和古爷说了句,他们的优势现在没有了,最糟糕的情况出现了。
“我去把她解决了,要不咱们消停不了,你们两个继续走。”
这个消停不了指的是什么他们都知道,可能就走不出去这林子了。
眼看着前面路越来越好走,雾也少了,离出去就不远了。
“那阿青?”
另一个保镖看着地上躺着的人,他们俩人是轮流扶着古爷,另一个人殿后的。
这再早几分钟就是他了,如果阿青就这么在这,时间长了没醒,身体会失温,那是会冻死的。
“我一会回来再喊他,你们先走,要不都走不了了。”
方胡子看了古爷一眼,两人的眼中有着默契。
这么说也就是为了稳住保镖的心,至于他还会不会回来,他和古爷都心中有数。
“老方,一定要小心。”
古爷伸手握住了老方的胳膊,他们之间十多年的默契,话不用说那么多。
“放心吧,古爷,你们不用等我,一直走出去,我会去找你们的。”
方胡子回拍了古爷的手,把枪上了膛,看了看四周往一个方向去了。
李小蕾离他们不算远,正往前赶,想在前面再找个地方看着再干他们一下。
如果那个大胡子能追上来更好,他们俩个需要来一场,最后只有一个人能走出这个林子。
她没有故意隐藏自己的行踪,而且在有些地方还算故意造成一些痕迹。
方胡子也不太好辨别这林子里的方向,但他看得出有些地方是有人走过的。
两个人一前一后走出了一段距离,李小蕾看了一下这里,有掩体藏身的地方,挺适合的。
她刚才就察觉出来后面有人了,不用想就是那个大胡子。
李小蕾看着手里的枪,弹夹是满的,她打开保险,这时候都有枪,她也不能去拼身手。
就是自己的这个枪法,有点不太自信,但看看如果失手对方开枪,自己也有跑走的路线。
李小蕾藏在一棵很粗的树后,拿枪瞄准着找感觉。
很快一个人影移动了过来,李小蕾拿枪瞄了又瞄,可对方走的很小心,总在每棵树后躲避。
“呯,呯,呯。”正被保镖扶着走的古爷停下了脚步,这几声枪声是谁发出的。
看着声音离他现在位置不远,那地方飞起了山鸡和鸟。
“快走。”古爷也顾不得身体累的快走不动了,这枪不管是谁开的,他都得赶紧走,赌不起的。
第62章 出山这是张力性气胸,快送医院吧,你……
李小蕾在树林里,看方胡子在两棵树之间挪动时开了第一枪,她觉得自己打中了。
可对方直接还击了,李小蕾想看自己开枪的结果躲的不够快,感觉有什么东西擦着自己的脖子过去了。
李小蕾把自己整个人躲在大树后面,摸了把脖子,子弹的擦伤让她流了血,但好在只是擦伤,血不多。
这再往里一点,她今天就是留下的那个人了,李小蕾觉得自己都出冷汗了。
大胡子的枪法确实不一般,他以前一定有过特殊经历。
李小蕾觉得自己也打中了对方的,她俯下了身想偷偷的往树后看。
方胡子刚才确实被打中了,他摸了把自己流血的屁股,这姓李的小崽子,不做人啊。
这还挺疼的,这血不止住他也坚持不了多久。
他身手比以前退步了,这奔四的人,是不如二十多岁时了。
他躲的这棵树没有李小蕾藏身的那棵粗,身体的部位尽量的往里缩但还是有露出来的地方。
但他现在不能动,这会天很黑,他的视力虽然不错,但这黑乎乎的林子里,他看不出太远。
刚才的还击完全是凭感觉打出来的,不知道打没打到对方。
这一会树林特别的静,两个人都没有动作,连刚才的鸟叫声都没有了。
李小蕾没敢探头太多,这角度看不见方胡子刚才跑去的树。
她想了想,把外套脱了下来,这林子还真是挺冷,不过她现在比以前抗冻多了。
这会肾上腺素的水平估计是高的不能再高了,她也没感觉出来多冷。
拿树枝挑着外套的帽子,她拿着枪低着身子在下面,把手上的树枝往外挑了一下。
一声枪响,对方打中了她外套上的帽子,李小蕾的枪也响了。
这回她长记性了,不管打没打中,第一时间缩了回去。
她听见了一声人倒在地上的声音,在这林子里,她看的远听得清是占尽了便宜。
拿回她的衣服,帽子上破了,她就这么一件棉服外套啊,这以后是没法穿了。
她心里骂了句对方不做人,把外套再穿上,小心的从树后出来。
能看的见对方躺在地上,但也不能说他就没有一点反抗能力了。
她拿着枪指着对方,一点点往前走了过去。
等她走到跟前,就看方胡子躺在地上,手里的枪也想举起,但很快就无力的垂下了。
他张着嘴,使劲的想要喘气,但他就是好像吸进去的不是氧气。
眼看着人就萎了,李小蕾觉得自己像看到了一朵花一下子枯了一样。
她走上前把对方的枪拿起来,关了保险揣自己兜里,本着人道主义的精神,想要救一救。
可看对方的样子,有一种无从下手的感觉,这眼看着就不行了。
方胡子被打中了右胸,李小蕾在他上衣里还摸到了一个老款的手机。
按了星号健解锁,李小蕾先给候局打了电话,古爷就剩下一个保镖了,找到他就是时间长短的问题。
然后她看了看方胡子,这人还张着嘴,呼扇着鼻翼,拼了命的想喘这口气。
李小蕾看看这半夜了,今天苏锦泽应该是值夜班的,看方胡子的命吧。
想了想自己半夜给苏锦泽打电话,就没一回是好事。
苏锦泽今天晚上谢绝了病人家属给的火龙果,心里祈祷,今天晚上可别火。
回了休息室,趁这会没事,他给李小蕾打了电话。
这是她联系不上的第二天了,他是昨天晚上给李小蕾发的短信,但一直没有收到回信。
她以前忙的时候最多就是晚些回短信,但没有一直不回的情况。
今天早上他打了电话就是没人接听,当时他觉得可能是在路上开车不方便接。
可到了晚上再打过去就是关机了,他觉得不对劲了,上夜班前他还去了她家里,也没有人,屋里一直没亮过灯。
如果她真的有身份,那自己也不敢随便报警去找,再打乱了她的计划。
苏锦泽躺在医生休息室的床上,睡的一点也不踏实,不知道过了多久被手机铃声叫了起。
这是一个不认识的号码,苏锦泽接起来,就听到了他挂念了两天,一直杳无音讯的人,声音急促的说了一串话。
“苏锦泽,有个人胸部中了枪,他好像上不来气,嘴都憋的变了颜色,得怎么办?”
李小蕾这问题让他一愣,她这情况一次比一次严重。
“小蕾,你把他的情况详细的说一说。”
苏锦泽根据李小蕾描述的情况,又让她看了伤者身上的几个地方,判断对方是张力性气胸。
这是子弹打进了胸腔膜,方胡子一吸气空气从伤口进去了,但呼的时候却排不出来了。
这样胸腔的压力越来越大,如果不想办法那就得憋死。
“小蕾,这是张力性气胸,情况紧急,快送医院吧,你处理不了。”
这没有专业知识,怕是处理不好,李小蕾再给处理死了怎么办。
“我们在南青山深处,离医院太远了,估计没几个小时是不行,他能挺到那时么?”
苏锦泽听到这话就愣住了,那可不好说,得看现场的情况变化。
“你手边有大号针管或者钢笔也行。”
苏锦泽想了想给她出了主意,但这两样东西李小蕾是一样也没有。
“这些我都没有,小刀行么?还有芦苇杆?”
李小蕾自己身上没什么东西,但她从方胡子身上摸出了一把小刀。
这把小刀看着煞气逼人,感觉就不是一般的锋利。
“也勉强能用,就是这样伤口大,怕你伤到别的地方。”
苏锦泽顿了顿,他做为一个医生,当然希望能救活伤者。
可这情况,就算是个医生都够呛能救活,不知道这伤者和小蕾是什么关系。
“小蕾,你要做好心理准备,野外的环境太恶劣了,这人大概率是救不活的。”
苏锦泽的话李小蕾听出来了,她救人一方面是出于人道精神。
另一方面这方胡子应该会成为一个重要的人证,他可是古爷手下做脏活的。
“恩,这就是出于人道精神,看他的命了。”
她现在就算不救他也没毛病,可她觉得还能试试,万一能行呢。
李小蕾比划了刀的宽度,看边上一片枯黄的芦苇,挑了几根完整坚实的回来。
这方胡子命挺好,这地方也不是河边,还长了芦苇,可能下面是有地下水的。
李小蕾拿他的那把刀削了两个芦苇杆,口没削好裂了,但第三个好多了,算是掌握了力度。
也亏得这把小刀快的很,第四根管两边都没有开裂,吹了吹表面的灰。
这也没办法了,将就用吧,至于感染什么的,等先把命保住再说吧,这大哥现在感觉都没呼吸了。
“锁骨是第一肋骨的正上方,下面是第一肋间隙,再往下是第二肋骨,下面是第二肋间隙,一定要确保在乳线外侧穿刺……”
苏锦泽的话很清晰,李小蕾按照他说的步骤选定了位置,她深吸了一口气。
“方胡子,我尽力了,你能不能活就看造化了。”
这话说的像和遗体告别似的,李小蕾拿着小刀按苏锦泽说的深度,毫不犹豫的扎了下去。
这把刀方胡子用他割过的人没有几十也有十几个,这回终于用到了自己身上。
以前割别人是为了害人,这割他自己还是为了救他的命,也很是讽刺。
李小蕾割开后就把那个芦苇管插了进去,她好像还听到气往外出的噗呲声了。
她也没想到自己下手时能这么利落,要知道她以前去农村看人杀鸡觉得好玩,那也试了一把,那是一划一个白印。
这是方胡子命不该绝啊,眼看着他胸部又有了起伏,李小蕾都觉得自己的腿软了。
也不知道是紧张的,还是蹲时间长了,她一下坐在地上。
“他又开始喘气了,谢谢,我挂了。”
李小蕾长出了一口气,这医生的活也不是谁都能干的,切人肉这感觉她不想再有第二次了。
“哎,小蕾,你自己没事吧?”
苏锦泽之前一直没机会问,知道她忙,但还是想问一句。
“放心,我没事。”
李小蕾把电话挂了,又给候局打了个电话。
警方已经定位到了方胡子的手机,她得在警察来之前离开。
至于古爷现在已经是没了獠牙和利爪的野兽,只能当猎物了,他们跑不了的。
李小蕾一个人快速的往回跑,在出山前最后一个山坡赶上了钱伟和王师傅。
“小蕾,你没事吧?”
钱伟看见李小蕾的外套都往外跑棉花了,也不知道人受伤没。
刚才他和王叔听见枪声,他就想回去,王叔说他回去就是拖后腿的。
不论小蕾有没有事,他都得珍惜人给他争取的时间。
“没事,我收拾了那老方,还用他手机给警察打了电话,够他们喝一壶的了。”
李小蕾笑了,这古爷是得落在南青山了。
她虽然没把古长青按在那,但提供的信息和做的已经够多了,相信战友们是不会让他跑出去的。
几个人出山时砸碎了面包车的玻璃,把自己的手机拿了回来。
李小蕾按了两回开机,但根本没反应,自己的手机是早就没电了。
她把那两把手枪扔在了车上,这东西带着也是个麻烦,相信很快这车就得被警察找到了。
这会是下半夜了,有辆商务车等在不远处,车上正是钱中海和钱中江领着保镖。
看见钱伟三个人走过来,钱中江从车上下来,一把抱住了钱伟。
“小伟,你没事吧。”
钱中江松开一些,上上下下看着对方。
“叔,我一点事没有,多亏了王叔和小蕾。”
钱伟看着家人,眼圈都红了,他这三十来岁的人要是当这么多人哭了,也怪不好意思的。
商务车中间的门开了,钱中海坐在那,钱家兄弟都熬的眼睛通红。
钱中海更是高血压都犯了,全靠降压药维持,要不他早就下车了。
“都上车,咱们先回家。”
钱伟看见钱中海更是有点哽咽了,“爸,让你担心了。”
“没事,走吧,回家吃点热乎的。”
钱中海让几人上车,看儿子回来,他这口气算是泄了。
“海哥,我先回店里了,就不和你们去了。”
王仲凯还是一脸波澜不惊的样子,好像是刚和老友在公园下了像棋回来一样。
“那店门口把你放下,我们改日再聚。”
他们多年的老关系了,钱中海知道他不爱来回折腾,也不多劝。
几个人都上了车,往外开,钱伟讲着这两天的经历,钱中海看向了李小蕾。
“小蕾,辛苦你了,咱们今天都好好回去休息,别的事等明天再说。”
钱中海说话间,他们放下了王师傅拐出了南青山下的市场,刚上了平稳的马路。
很多大大小小的警车和他们擦肩而过,直奔南青山拐下去了。
第一批的警力去了南青山的南麓,那边是古长青出南平市的地方。
这第二批的警力现在来了南青山北面,怕古爷南边出不去,再折返回来。
第63章 侄女以后你就管我叫叔,像我女儿一样
苏锦泽这一宿夜班,上半夜还行,下半夜还真挺火的。
从接了李小蕾的电话开始,他就没沾着过休息室了,有急救来的,有科室里病房的老病号犯病的。
等天快亮的时候,气还没喘匀呢,警察又送来一个受了重伤的。
苏锦泽上了手术台,看着这伤,他好像隔空诊治过啊。
看看这第二肋间胸线外侧的切口,刀口整齐,芦苇管插的也不错。
李小蕾要是学医也能挺有天赋的,这是苏锦泽心里的感叹。
现在病人的情况还是不太好,体内还有两颗子弹,距离李小蕾打电话到来医院,真的是好几个小时了。
这臀部也受伤了,两个伤口加一起失血可不少了。
还得说是小蕾能干,这要没她的急救,这人根本不可能等到医院就完了。
苏锦泽还不知道李小蕾还有更能干的事呢,这两颗子弹也是她留下的,人就是她打成这样的。
手术进行了几个小时,等苏锦泽出来的时候,早就过了下班时间了。
这连毛胡子救了回来,还得注意术手感染的问题。
把人送到病房,那待遇可不一般,单间门口还有警察站岗。
都这样了,手还铐在病床的栏杆上了,据说这是个很危险的人。
他吃着早饭中饭两合一的这顿饭,又想给李小蕾打电话,但一想她昨天晚上也是没怎么睡,这会怕是正在补觉呢。
李小蕾还真是睡的呼呼的,这几天精神太紧绷了,将近48小时,她就没怎么正经睡过觉。
更别提还得钻林子和人生死搏斗,身心都快到了极限了。
他们几人到了钱家的别墅,女主人周芳桃亲手给做的馄饨。
钱中海还是没瞒过,她找儿子找不到了,再看钱中海那状态,夫妻这么多年她哪能不知道是有大事了。
最后还是诈了钱中江,才知道了这个事,要说她周芳桃现在最在乎的就是自己的儿子了。
可她不是那哭天喊地的性子,也知道那些于事无补。
她时刻注意着事情的动态,观察老钱的状态,也是她第一时间发现钱中海的血压不对的。
后来听说儿子跑出来了,钱中海去接人,她就在家包了馄饨。
儿子小时候最喜欢吃的小葱猪肉馅的,热乎乎的还辟邪。
等一行人回了家,看着儿子虽然人不怎么精神,但是囫囵个回来了。
周桃芳上前又是摸胳膊又是摸腿的,确定了钱伟身上没有什么大伤。
看看脱了外套的李小蕾脖子上的伤,就知道这趟很是凶险。
“孩子,你这脖子,赶紧坐下,我给你上药。”
周桃芳红着眼让家里的保姆拿了医药箱过来,她年轻时没少给钱家兄弟上药,都快赶上半个护士了。
李小蕾这脖子本来没太大感觉,但这药一上上,就觉得痛了。
看她脸上表情不像平时那么平静,钱伟觉得很愧疚。
“小蕾,这是怎么弄的,那大胡子干的?”
钱伟也红了眼,挺肯定的猜测,那几个人也就那大胡子有这能力。
“我这就是子弹擦伤了,他可比我惨多了,还不知道能不能活。”
李小蕾简单的说了林子里的事,她说的挺简单的,可没说她又跟上去的事。
但几个人看着她的伤口,没多远就是动脉了,可以想像的出当时情况得多危险。
他们都认为那大胡子是在后面追着钱伟和王师傅,李小蕾断后受的伤。
谁也不觉得李小蕾没事还回头去找大胡子,要是没李小蕾那钱伟可能就回不来了。
“小蕾,以后你就管我叫叔,像我女儿一样,对外就说是我侄女。”
钱中海下定了决心,这孩子以后就当是钱家人了,出嫁了他都会给准备嫁妆。
就这身手,要真有事了,还多了一份保险。
“叔,婶,二叔,哥。”
李小蕾又喊了一圈的人,这边伤口也处理好了,周芳桃给她贴了块纱布。
“好了,都赶紧吃饭去吧,我都听见你肚子叫了。”
周芳桃笑着说了句,李小蕾这会确实是又累又饿,她这几顿是顿顿就能吃个七分饱。
这一宿折腾的,天都快亮了,肚子里早没东西了,刚才都叫了好几声了。
周芳桃和保姆一起包的馄饨,个个馅大皮薄,咬一口小葱猪肉馅的,香的不得了。
李小蕾把最后的馄饨包圆了,还喝了不少的汤。
钱家人都知道了事情的经过,周桃芳现在看她怎么看怎么顺眼。
“小蕾,你够吃了么,要是不够我再给你准备些别的?”
钱家几个长辈现在看李小蕾,就觉得这孩子吃的真香,能吃是福。
“够了,吃的特别饱,您包的馄饨真好吃。”
李小蕾觉得这顿馄饨太好吃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刚历劫归来,就是好吃的她能记一辈子的那种。
等洗了个澡躺床上,她都觉得脑袋里面有些像浆糊一样了。
她这一觉睡到了下午,还是上次的那间客房,但这次还是有不同的。
周芳桃给她从里到外准备了一套全新的衣服,洗过后放在了房间里。
这衣服和她平时的穿衣风格有点像,但又精致一些,一看就是用了心的。
李小蕾醒来时,拉开窗帘外面夕阳红彤彤的,她这觉睡的特别沉,好像还听见自己打呼噜了。
洗漱过后,换好衣服出了房间,客厅里钱家人都在。
连钱伟都睡醒了,精神有些萎靡的坐在那吃着水果。
和大家打了招呼,女主人就张罗着又要开饭了,看来这是吃了睡,睡了吃的节奏。
这顿晚餐吃完,李小蕾算是感觉好多了,她也准备回家了。
这时钱中海接了个电话,然后冷笑了一声。
“走,咱们都去客厅看电视。”
李小蕾也不知道怎么大佬还有这个爱好,全家人一起看电视气氛祥和么。
电视打开,一调到当地的新闻,就是警察大批出动抓捕行动的画面。
“我台刚刚得到的消息,我市公安局组织精干警力,进行的百日禁毒活动取得了显著战果……”
电视播放了昨天晚上警车往山上开,警察、特警和武警往山里搜索的画面。
最后又给被捕的古长青留了一个画面,被两个特警押着的人虽然脸上打了马赛克。
但坐电视机前的人没一个认不出来的,这回假发帽子也没了,衣服也刮出了不少的口子。
一身的狼狈被警察押着上了车,等待他的是法律的制裁,极刑是跑不了了。
“真是便宜他了,听说现在的死刑要注射了。”
钱中江觉得古长青连枪子都不用挨,也太便宜他了。
“老二,他关在看守所的这段日子不能让他好过。”
钱中海心里也生气,他知道钱中江有一些小兄弟,找点事进看守所天天收拾古长青不算个事。
“放心吧,哥,我能让姓古的只求速死。”
钱中江心里都计划好找谁,那些个能想到的办法,他都要弄一遍。
李小蕾从钱家走时,周芳桃给她拿的东西,可以说的上是大包小包的直到拿不下为止。
最后还叮嘱她,有空就来家里玩。
钱中海给她放了两天假,在家休息,李小蕾觉得山风把她的脸都吹干巴了。
看着周芳桃给她的东西里还有面膜,她这回可行了,这是她两辈子都没舍得买过的。
她以前只听说过,见都没见过,别说这效果还真不错。
李小蕾第二天起床看,自己这脸确实水嫩了一些。
休息了一天她准备约苏锦泽出来吃饭,回回半夜麻烦他,让人担惊受怕的,也怪不好意思的。
今天苏锦泽本来是门诊的班,但武师兄晚上家里有事,想和他串个班。
他说晚上有事,得稍晚点回来,武师兄倒是不着急,让他晚上能回来就行。
李小蕾和苏锦泽去吃了火锅,这个季节吃这个正合适。
因为苏锦泽一会还得回医院上晚班,李小蕾选了个离医院不远的地方。
这京城的老火锅,以鲜为主,她要是脖子没受伤就选川味的了。
苏锦泽见到李小蕾,一眼就看到她脖子上的那块纱布了。
“你受伤了?”
他看到她受伤了,就觉得心里一紧。
虽然看这么一小块纱布,不是什么严重的伤,但这个部位要是稍偏一偏,那是会致命的。
“没事,就是当时婶子给擦药之后贴的,我自己还拿不下来了。”
李小蕾昨天就想把这块纱布拿下来,这伤口不大,这粘着怪不得劲的。
可她一拽纱布和伤口粘一起了,这个部位是真痛啊。
当时把她痛的都眼泪汪汪的了,再拽把结好的痂拽掉怕是得出血了。
“一会吃完饭你和我回去,我给你弄下来。”
苏锦泽顿了顿,他也想看看这伤口到底有多深。
两个人吃完了饭,离医院也不远,就溜达着走了回去。
“你那急救做的不错,管插的挺有天赋。”
苏锦泽边走边和李小蕾说,这天气晚上冷的说话都冒寒气了,他这季节带着这条围巾御寒正好。
“他活了么?”李小蕾听出来方胡子最后是到了苏锦泽手里了。
“暂时安全了,如果后续不感染就没事了。”苏锦泽特别喜欢和李小蕾一起走在路灯下的这种感觉。
走到了医院也才八点多点,两个人从电梯里出来,迎面就遇到了武强。
武强看自己师弟说是和朋友有约,回来还带了个人,这是个女孩子。
李小蕾这个月头发长的稍微长了一点,这两天本该去剪了,但还没来得及。
“我说苏师弟,你不给介绍一下,这位是?”
武强觉得他这多等会太值了,还吃到自己师弟的瓜了。
“我朋友,李小蕾。”“小蕾,这是我师兄武强。”
苏锦泽给两个人做了介绍,没理会自家师兄那挤眉弄眼的样子,就催促武强赶紧下班回家。
“行,那我先走了,不在这当电灯泡了,里头的那个恢复不错都能下地了,今天还没来得及换药。”
武强冲里面比了比,他们科中间护士站对面那间病房,门口还坐着两位便衣在值守。
“行,我一会给他换。”
里面那个昨天就拔了引流管了,今天换药,如果伤口愈合的不错,这两天没感染,那人就没事了。
苏锦泽换上白大卦领着李小蕾去了边上的处置室,让她坐下,他拉着椅子坐在她的边上。
用碘伏把拿不下来的沙布湿敷、浸泡,他非常小心细致的一遍遍弄着。
等一点点的把纱布取下来,就看这个结了痂的伤口离动脉很近,苏锦泽看的直皱眉。
“你怎么就不注意自己的安全呢,这太危险了。”
他轻声的话出口,两个人才发现彼此离的有多近,从伤口往上看是李小蕾白嫩的脸颊,还有粉嫩的唇瓣。
李小蕾感觉他说话时呼吸都喷在自己的耳朵边了,耳朵好像被烫到了,从耳朵到脖子那一片都好紧张。
她一下脸就红了,以前不知道自己这么敏感呢。
屋里很静,好像只有两颗心砰砰跳的声音,两个人也离的越来越近。
“苏医生,苏医生。”外面小护士的喊声,让两个人受惊般的一下都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第64章 剪刀苏医生,我丢了把医用剪刀
他们俩人好像才想起来这是医院,这时间和场合是真不对。
“我在处置室。”苏锦泽一边冲外面喊了句,一边收拾用过的医用棉团。
他在工作时从来没分过心,今天这真的是意外。
李小蕾更觉得不好意思,理了理衣服,又扒拉了下头发。
她是被这一身白大卦给晃迷眼了,还是被对方的剑眉星目给看迷糊了。
晚班的护士小梁推开处置室的门进来,看着屋里的两个人有点傻眼。
她参加工作的时间不算长,晚班上的也多,从老护士口中听过一些医院里的奇葩事。
但她一直觉得苏医生人不错,看这架势不会是她想的那样吧。
再后来看苏医生收拾着碘伏还有用过的医用棉花,嘴里还叮嘱着这伤口不用贴纱布了。
看来是在换药,她就说苏医生不是这样的人。
小梁护士喊苏锦泽是因为那个特殊的病人,他非说自己的伤口感染了,想让大夫给看看。
一副好像他又要不行了的样子,一会说自己胸肺不舒服,一会说自己发热了。
后来看着他的那位警官也叫不准了,就让她来找医生给看看。
李小蕾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心情,想让自己的脸不那么热,但好像效果并不太好。
“苏锦泽,你先忙,我回去了。”
李小蕾清了清嗓子和苏锦泽说了句,就准备回家了。
“等一下,你等我十分钟。”
苏锦泽让小梁拿着换药的剪刀药水纱布一类的东西,两人一起走了出去。
李小蕾也去了外面,她没事就在护士站边上,病房外面的椅子上坐着等着。
苏锦泽打头,小梁护士推着一个装着一些器具的小推车去了护士站对面的病房。
有一位在门口守着的人也一起进去了,这人应该是便衣警察。
里面就是方胡子吧,那家伙是命真大啊。
她心里也说不清是什么滋味,里面的人是她打伤的,虽然救了回来。
以前她是个连虫子都怕的人,她好像挺长时间没想起以前的生活了。
李小蕾坐着的椅子在那病房的斜对面,她边想着心事,边无聊的看着这心胸外科的病房。
这个时间有一些年纪大的病人都要睡觉了,也有一些人进出,但总体这病房还算挺安静的。
心脏的病,都得静养,看这进出的,有的病号还能自己来回走。
这科的病人还真是不像她想像的都年纪挺大,各个年龄段都有,刚才那个家长领着在走廊里玩的小朋友有六岁么。
她还感慨着病魔可不管人的年纪,苏锦泽就和小梁出来了。
两个人走到护士站,小梁想从推车里拿东西,可她再看推车下层时,感觉自己的心都漏跳了一拍。
她的剪刀呢,再把上下两层都看了,还是没有。
“苏医生,我丢了把医用剪刀。”
小梁声音紧张的都有些发抖,她们刚才只去了那间病房,丢了器械她是不是要担责任。
李小蕾本来站起身走到了苏锦泽边上,听到这句话,就觉得怕是要不好。
“刚才在病房里丢的么?”
苏锦泽想确认下,他心里也想了不少,那个大胡子也就三十几岁,正当壮年。
刚才检查伤口恢复的也不错,如果体质特别好,有一些特殊情况也不是没有可能。
“是啊,咱们就进了那间病房,刚才你还用了剪刀。”
小梁急的都不行了,她想回身去那间病房再找找。
“不对劲,你俩先别进去。”
李小蕾想起一直没出来的那个便衣警察,她拦了一下小梁。
自己转身推门进了病房,原来守在门口的那位小伙子,上半身倒在病床上。
方胡子刚在他手里找钥匙,他得解开自己被手铐锁在床栏杆上的右手。
李小蕾心里咯噔一下,那小伙还活着么?
换个角度想,这时候方胡子也不能留手了。
方胡子刚把手铐捅开,就见门开了,李小蕾从外面走了进来。
“艹,怎么哪哪都有你。”
方胡子脱口而出,他现在心里都快出阴影了,真是做梦也没想到外面进来的是这个母老虎。
他还以为是哪个医护,或是另外一个警察回来了。
“方胡子,你别做无畏的挣扎了,你今天哪也去不了。”
李小蕾往里走,看着方胡子做完手术,脸上还是有些苍白无血色,但靠着想离开的意念还支持着他。
他想活着,虽然活的见不得光,但他见光就得死。
李小蕾进来方胡子的念想就断了一大半,他拿枪都没斗过她,这会他受了伤,手里就有一把小破剪刀。
看看这些,他觉得这半天白忙活了,但逼到这地步了,怎么也得拼一拼。
“你别再往前走了,要不我就扎死他。”
方胡子把剪刀对着趴在那的人的脖子侧面,他到了这会怕是最后的机会了。
“他还活着么?”
李小蕾很是怀疑,按方胡子这类人的作风,怕是一击就得致命吧。
“要不是我这手铐在栏杆上,他哪能只是晕过去了。”
方胡子的活动空间有限,要在平时,他一定是一手捂住对方的嘴,一手割断他的气管。
可今天他只有一手能动,能够到的范围还很有限,他不能让外面听到声音。
这把医用剪刀不够锋利,前面的尖也不够长。
他是谎称自己要上厕所,趁着警察来给他解手铐的机会扎到了对方的胸上。
本来他想扎对方的脖子,可对方应激的躲了一下。
他现在手上劲没平时大,扎的位置也不好,他不确定有没有扎死对方。
“你最好别动了,要不伤口再次裂开了。”
苏锦泽和小梁跟在后面也进了病房看情况,眼看这样,他出声告诉这大胡子,希望他能有顾忌。
当然这也不是他危言耸听,昨天才拔的引流管,这才一天能恢复的怎么样。
他还这么激烈的动作着,这胸腔八成是会漏气的。
苏锦泽又赶紧回头告诉小梁出去找人,赶紧报警。
李小蕾看着趴在那的小伙子一动不动,根本看不出什么情况。
如果真受伤了多等一分钟就多一份危险,这方胡子根本就是强弩之末。
他自己也知道时间越长,人越多,对自己越不利,如果没有李小蕾,他还能夺门而出。
现在有了这么个拦路虎,这计划现在受了阻。
“李小蕾,要不是你,我怎么会这么惨,这些和你都没关系,你现在让我走,我给你钱怎么样?”
方胡子还希望能有一线生机,他是趁着另一个警察去买吃的还没回来,在这折腾半天了。
“我给你二十万,你让我走。”
他做了这么多,眼看着就成功了,再等一会他就没有希望了。
“方胡子,你别做无用功了,赶紧让我们看看他怎么样了。”
李小蕾感觉那小伙怕不是只晕过去了,他身下的床单上现在出现了一些血迹。
“五十万,只要你让我走,我马上让人给你转钱。”
方胡子眼里有对生的渴望,也有最后的疯狂,他知道他的机会只有这一次了。
“方胡子,你还是赶紧放下刀,别做无谓的抵抗了。”
见李小蕾还是不为所动,方胡子急了。
“姓李的,这些和你有什么关系,除非你和他们一样也是警察。”
看了看那个躺下的警察,那天晚上李小蕾返回来后他就在想为什么。
就算是钱家想报复他们么,那也不用拿命相搏。
这会他想通了,这姓李的怕不是普通老百姓,普通人也有身手好的,但能对射的枪法解释不了。
苏锦泽听了这句话瞳孔都变小了,这会屋里就他们三个人,这大胡子是知道什么内情。
“我就是个普通人,但没人会掺合你们的事。”
李小蕾还是得出声解释,这屋里还有苏锦泽,要是只有方胡子她都不能搭理他。
“不管你认不认,这样就对上了,咳咳咳。”
方胡子这下算是想通了,但随之而来的是胸有些闷,止不住的咳嗽。
机会来了,趁他病要他命,李小蕾手里还有一样方胡子的东西还没还给他呢。
那把精致好看的小刀,当时她看这刀挺好看,就没放下,在身上把玩了两天。
这把小刀特别像电影里可以当飞刀的那种,她昨天在家找了块木板,飞了半天了。
这么近的距离,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
李小蕾一抬手,那把小刀就扎到了方胡子拿着医用剪刀的手背。
方胡子“啊”的低叫一声,手中的剪刀就掉了,那小刀都扎进去三分之二了,是彻底扎透了。
李小蕾刀飞出去,又随手把自己的手机扔了过去,人也飞身上去了。
方胡子离那昏倒的警官太近了,万一这一刀没制止得了呢。
方胡子只见李小蕾又扔出一个黑影,这回冲着自己头就来了,没敢大意,躲了一下。
这么一耽误,李小蕾人也到了,这会她也没留手。
势大力沉的一拳冲着方胡子就过去了,她没打他的胸部,想打对方的头。
苏锦泽他们辛辛苦苦做的手术,别再给人打坏了。
这一拳怎么也能给他打晕过去了,赶紧得救那昏倒的小哥,还不知道伤了哪。
方胡子用没受伤的手做了个格挡的动作,他没和李小蕾近身交过手。
李小蕾角度的问题,借着身体前进的势,挥了一记摆拳出去。
这一接触,方胡子就后悔了,这力气他竟然没挡住。
这也是他失去意识前最后的想法,当李小蕾的拳轮到他的头上时,他觉得……
他什么也觉得不了了,方胡子只感觉到巨痛之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李小蕾也没管他倒在了地上,赶紧去看那个趴在床上的警察小哥。
“苏锦泽,快点救人。”
李小蕾翻了对方的身子,他身下的医院统一的白被单已经被染红了一大块。
苏锦泽只觉得刚才一切发生的太快了,就像他第一次见到李小蕾时那样。
等听到李小蕾喊他,他才回过神,赶紧上前来到这人身边查看。
对方胸口偏右的伤口还在出血,这不知道多深,怕是得伤到心脏了。
“小梁,小梁,快联系手术室。”
苏锦泽和李小蕾两人一起把人抬到床上,这会算知道为什么医院的病床都带轮子了,是真方便啊。
两个人把人往外推时,另一位去买饭的便衣也回来了,他一看这情况,手里的饭直接掉地上了。
“你们往哪推,怎么是老李,老李你醒醒。”
他一开始以为这两个人从这间病房是要把大胡子推出去,可走上前一看床上躺着不省人事的是他的战友。
“大胡子呢?”
他再看看推着病床的两个人问出了疑惑,小梁这会也回来了,帮着苏锦泽联系准备术前的事宜。
“那家伙昏倒,在里面地上了,我们先送这位警官去抢救。”
李小蕾回身和警察交待了一下,赶紧推着病床,按苏锦泽在前面拉的方向走。
两个人坐手术专用电梯,医院也给开通了绿色通道,很快送到手术室的大门口,后面她就帮不上忙了。
第65章 福将这么一员福将,他想把人要到市局……
胸外的病房里还是个烂摊子,李小蕾回去时,另外一个警官把方胡子两只手铐在了一起。
方胡子还是躺在地上,小梁护士正小心翼翼的过去看人有没有大事。
“警官,我,我不敢啊。”
小梁觉得自己太倒霉了,今天怎么就是她的夜班呢。
看着这大胡子那小蒲扇一样的手,这要是一下就醒了,她都不够人家一巴掌的。
“没事,他手都铐起来了,我按着他,你就看他有没有大事就行。”
刘沐风脸色不太好看,任谁的战友被人伤的生死不知,那都不能好受。
他不打这大胡子一顿就不错了,现在能保证他的生命体征就行了。
李小蕾敲了敲门,走了进来。
“警官,那位李警官送进手术室了,我手机还在这里。”
李小蕾心疼的看着她的那款手机,这还没用上半年呢,这会四分五裂的躺在那。
虽然她以前用的都是智能机,对这种只有打电话发短信功能的手机是真心看不上。
但这手机的价格可比她后来买的智能机还贵,听说这款手机质量特别好。
从十多层的楼上掉下去摔的稀里哗啦的,再安上还能用。
不知道她的这个是不是也能这么结实,李小蕾还是挺抱有幻想的。
“你先在外面等我,这屋里的东西不能动。”
刘沐风让李小蕾先退出去,等小梁检查了方胡子血压心跳都还算平稳。
手上的伤就不是她能处理的了,得找医生给拔刀,清创,缝合伤口。
小梁看那刀扎的从手心透了出来,这得多大劲,实在是不能和门外的那女孩联系到一起。
刘沐风第一时间通知了队里,等小梁检查完了方胡子,他和她了解情况。
他想在同事们到之前把事情掌握个大概,估计再有个五分八分的同事也要到了。
“什么,你是说他拿刀威胁你们,是外面那个和医生在屋里制服的他。”
刘沐风觉得这场面就是他在这也不好办,他们怎么快速解决的,这小护士还说就打个电话的功夫,没有两分钟。
这话里面水分是不是有点大,那大夫也不像身负异禀的样子。
具体的细节小梁没看见,她当时出去打电话了,等再回来这大胡子就成这样了。
那位受伤的警官情况紧急,她们就急着抢救联系手术台,也没管那大胡子了。
刘沐风看方胡子没什么大事,手铐锁的挺结实,就出去和李小蕾了解情况。
这个有点帅气的女孩说的挺简单,但内容让他有点回不过神,他这是切换到武侠剧频道了。
李小蕾和警察简单的说了情况,在外面椅子上等了没有五分钟,就有一拨警察过来了。
为首的是一个一身警服的中年人,这还是熟人。
她现在的顶头上司,南平市公安局的候副局长。
候建设在局里分管刑警大队和禁毒大队,最近一段工作进展很是顺利。
古长青为首的贩毒团伙被连根拔起,没想到安排楚晨去侦查刑事案件,她顺手还把这毒贩也给办了。
他觉得小楚这运气也是没谁了,这才几天功夫,她都处理多少意外情况了。
等这次任务结束之后怎么也得立功升职了,这么一员福将,他想把人要到市局不知道能不能行。
这两天他走路都带风,可没想到今天就传来不好的消息,他手下的兵现在生死未卜。
两个人看一个被小楚打的就剩半条命的人,愣是出了这样的事。
候建设来医院时不光是生气,还担心小李,那可是烈士的遗孤。
“刘沐风,到底怎么回事。”
候建设走到病房外面喊的话刚出口,往侧面看就是一愣,他那福将怎么也在这。
但他毕竟是个老刑侦了,很快掩饰了自己的表情,没让任何人察觉,直接找到了刘沐风问话。
“候局,我去买吃的,小李一个人在就出了事。”
“护士说换药的时候方胡子偷了她的医用剪刀,等她们发现剪刀丢了,进来病房时小李就倒在床上了。”
刘沐风这会恨不得和小李互换,心里是又悔又恨,他又把和李小蕾了解的情况和领导汇报。
“最后是她把方胡子给制服的,当时目击的医生上了手术台。”
刘沐风其实有些不太相信的,就那飞镖的手段,听起来怎么像讲评书一样呢。
他这话也是告诉领导,现在没人能证明这事的真实性。
候建设可不这么想,李小蕾的武力值,他这么些年也没怎么见过。
之前那几次事,过后他细盘,那不是一般的猛。
尤其是上次她跟车跑长途被劫,后来从其他省市通报的案情,别的市局听了都觉得兄弟单位这写稿的是个人才。
他听了还专门去了解了一下,人家那是有苦说不出,真是一点没杜撰。
几个警察把方胡子抬到病床上,这回两只手都烤在两边床栏杆上了。
出于人道主义精神,他那只手还得做手术,但他人还没上手术台,事迹就流传开了。
急诊的医生是真不爱给他做,你推我我推你,最后推给了一个年轻的大夫。
用刘沐风的话说,这是个穷凶极恶的,也不追求什么以后的功能恢复了。
留给方胡子的时间不多了,也不涉及后续的手部功能会怎么样了。
只要现在把伤口缝合不感染,他暂时把命保住,最后好接受法律的制裁。
连刑法里写的也是接受必要的治疗,按刘沐风的理解,那就是把命保住就得了,别浪费人家那医疗资源了。
等这边了解了情况,李小蕾又得去警局做笔录了,她这做了多少回笔录了。
“哎,领导,我那手机可别落下零件了,万一装上了还能用呢。”
李小蕾走之前还冲警察说着,这个可是名牌,不像原主那个小杂牌的时不时信号还特别不好。
等苏锦泽从手术室出来时都下半夜了,那位李警官运气相当不错。
那把医用剪刀刺伤了他的心脏,但刺的有些偏,伤口不大。
还好是在医院,等他们到了手术室时,手术护士、麻醉师、相关的器械都准备好了。
苏锦泽最快的速度消毒做好准备,然后开胸探查,做了心脏修补术。
手术室外面有好几个警察等着,看苏锦泽出来都围了上来,他们听到手术很成功都激动的红了眼眶。
虽然他们都叫他老李,可他实际才不到三十,就是长的有点老成,连个孩子都没有呢。
真要是有了意外,这第二次启用的警号就得永久封存了。
刘沐风是其中最激动的一个,他听说老李没事,心里也是一轻,要不他会愧疚一辈子的。
他又有些扭捏的说“医生,你方便的时候做个笔录。”
毕竟人家刚救了他兄弟,他转头就要给人做笔录。
老李算是安全了,他这心就放回肚子里了,但那丝好奇就压不住了。
他们怎么制服大胡子的,真像那个女孩说的,先是飞刀,然后是一拳就一发入魂了么。
“行,我一会要是没事就直接做吧。”
苏锦泽没什么感觉,公民有义务配合调查,再说这对他也没什么影响。
李小蕾早就走了,他之前叫住她只是想让她等一会,他想拿药膏让她擦。
她脖子上的伤口还是有些红肿,擦药能防止感染。
得亏她等在外面,要不然拖时间长了刚才那位李警官就危险了。
这大胡子他和小梁也拦不住,还有很大可能会受伤。
医院里人多口杂,不论是医护还是患者和家属,这消息传递的速度很快。
李警官被推出病房的时候是九点多,走廊里还是有不少人出来看热闹。
刘沐风是留下不让人进病房了,可有那脑洞大的,都已经联想到越狱第八季了。
李小蕾回家已经是半夜十一点多了,她这卧底做的,笔录从派出所做到公安局,也是没谁了。
今天楼上的小朋友很是兴奋,这个时间还没睡,像个有弹力的铅球,在地上蹦的还挺欢。
要说这跑声能接受些还是原来夫妻打架声音能接受些,还真是没什么可比性,只能说各有千秋。
等李小蕾洗漱完躺在床上,就听楼上梆当一声,紧接着就传来了孩子的哭声。
这是跑摔了,看来不摔倒了,这家长是不能管。
楼上的噪音她也习惯了,平时结束的时间她也就晚睡半个小时,就是今天可能孩子兴奋了,稍晚了一些。
第二天天不错,冬天太阳出来的晚,李小蕾出去晨练时天还没大亮。
南平的冬天没她以前老家冷,但好在还是在有暖气的地方。
她现在不像以前总是手脚冰凉,身上一直是热乎乎的,但要是穿到没供暖的地方,简直是不敢想。
跑到公园没人的树林里练练拳脚,再回楼下吃上一份热乎乎的早餐。
李小蕾精神奕奕的去上班了,还有一个多月就过年了。
可能年夜饭回家吃饺子这愿望是达不成了,可还得向着这个目标努力。
安西医院心胸外科第二天早上交班结束时,小梁都成科室的焦点了。
昨天刘警官和苏医生朋友了解情况时,她就在护士站里竖着耳朵听,手上还假装忙碌着。
除了当事人和警察,没人比她更了解事情的经过了。
苏医生那个性格,大家去打听就是碰钉子,但小梁来的时间短,性子又软可就被大家围上了。
“小梁,昨天晚上到底怎么回事,我可不是八卦,就是了解下咱们的操作有没有问题。”
连护士长都来问她了,也说不好她是真的想问操作的事还是心中也想八卦一下。
小梁干脆当着她们讲一遍,要不她们挨个问她。
“你说了半天,你口中的那个女侠和苏医生是什么关系啊,不会是男女朋友吧?”
一个听了半天故事的美妆长睫毛护士插了一嘴,大家一静,然后又七嘴八舌的说了起来。
“你是不是要说英雄救美的桥段了,咱能不能少看点小说电视剧。”
一个年长些的护士觉得这些小姑娘,一个个天天在那幻想。
“哎呀吴姐,听说周主任最近一段天天组局,就一门心思的想解决苏医生的个人问题。”
“小梁,你不是看到两人一起了,快说说是不是啊?”
这姑娘也是个八卦的,有瓜谁不想吃,还是发生在自己科室的。
“这,我没看出来啊,可能有那么点意思吧。”
小梁她虽然谈过两次恋爱,但这个是真看不准。
“好了,好了,都收收,赶紧工作去吧。”
护士长看几个人越说越跑题,出来维持工作秩序了。
来上白班的武强今天收到的信息量有点大,他就是串个班,有这么多事发生么。
“锦泽,真是你女朋友?”
现在传的有鼻子有眼的,苏锦泽的女朋友制服了一个能把警察都打伤的犯人。
“我说哥,我都累死了,你就别添乱了,我下班了。”
苏锦泽觉得要是按这么个传播法,这消息传到他爸妈耳朵里还不定是什么样的了。
他要早点回家补个觉,晚上把药膏给小蕾送去。
第66章 理发老板娘指甲挺长,准是不缺钙,头……
李小蕾一请假就是快一周,在晨兴的上上下下来看,李副经理来了一个多月,这假请的可挺多的。
尤其是二楼魏泽明办公室里这三个人,看着李小蕾开着那辆小面包进了厂区。
“叔,这也不怎么样啊,你们觉得这么个上班法,能成我的对手?”
魏群吐出了一口烟,他虽然也是个关系户,但上班可是挺认真的。
他还是有那么点理想的,叔叔也看重他,将来想让他接班。
魏泽明只有一个闺女魏娜,那还是个恋爱脑,总想着钱伟。
要是真能成,那魏泽明野心会更大,可钱伟是多一个眼神也没给过魏娜。
还不如他身边的那个世交家的女儿周琳琳,而且听说钱家和周家都乐见其成。
魏明泽劝了又劝,他虽然想自己女儿嫁到钱家,可这事不成,她女儿也不愁嫁。
可魏娜像被下了降头一样,今天看下巴不怎么满意,钱伟是不是不喜欢这样的,去削尖了。
明天看眼睛也不满意,去开眼角割双眼皮,后天又觉得鼻子不对劲得垫。
魏泽明过一段时间都不知道自己女儿长什么样了,他是劝也劝了,骂也骂了。
可魏娜说他是阻止她追求幸福,他们现在早就不对她报什么幻想了。
现在魏泽明就把晨兴视为自己的产业,看自己侄子还挺有上进心的,以后退休了也想让他接手。
“确实和魏群比不了,魏总,小李就坚持了一个来月,以后上班还不更水了。”
程辉也觉得李小蕾头两天装的挺像那么回事,又跑车又学调度的。
他这边刚紧张上,这假请的,他感觉一下就露了气。
这班上的和玩似的,才是第一个月呢。
摆烂这词现在没有,但如果一开始就三天打渔两天晒网的,往后只会越来越水。
他们三人可是知道,这假还是钱中江给请的,以前他们觉得李小蕾是钱伟的人。
可钱二哥给她请假,这就值得玩味了。
钱伟被绑架的事,钱家怕节外生枝一直保密,其他人都不知道,晨兴这几个人就想多了。
“哎,你们不能小看人家,咱们还是要好好看看。”
魏泽明还是觉得不能那么大意,李小蕾是不是那样的人,他不知道,但钱家人可不能小看。
李小蕾不知道楼上办公室里,那三个人正在吐糟她。
她把车停好,往办公楼里面走,正好碰上来单位的郑大友。
“郑师傅,有几天没看见你了,又跑长途了?”
郑大友可没第一次见时那么精神了,但状态还挺放松的。
“李经理,我要退休了,上次的事之后,我总觉得头时不时的犯晕,休息了一段还是不怎么得劲。”
郑大友今天是来和领导说自己想要退休的事,他上次回去把家里人吓的够呛。
家里老婆子和儿子都不让他再干了,儿子说他大了平时勤工俭学也能挣个伙食费。
“是啊,跑长途太辛苦了,这么多年是应该好好休息一段。”
李小蕾看郑大友都有不少白头发了,这也是跑长途熬的。
“我有个朋友在驾校工作,说可以给联系去他那当教练,虽然挣的不如以前,但活轻省。”
老郑才五十刚出头,觉得自己也不能就一点活不干了,这驾校的工作他干正合适。
“那不错,到点就下班了,没那么累。”
两个人聊着天就进了办公楼,李小蕾去了程辉的办公室,销假回来得和领导打个招呼。
“小李,回来上班了?家里事都处理好了?”
她还没来得及敲门,程辉的声音从后面过来了,他开了门,示意李小蕾进屋说。
“处理好了,领导,我最近跑了不少的省内线,咱们省我就剩西宁、康宁那边我没去过了。”
“小李,那边路不好走,还是送果蔬的活,净是走夜路,很辛苦。”
程辉肯定不是怕李小蕾辛苦,西宁和康宁那边的运输,可都不是空车回来的。
“正好我还没专门跑过送果蔬的,可以了解了解情况。”
看李小蕾主动想要去干累活,程辉也不再拒绝,他在心里盘算了下。
“行,那明天晚上吧,你回家准备一下,多穿点,这季节晚上出车冷啊。”
既然小李自己这么想去,那他就把她当成员工用了,这时候可不是谁都爱去跑半夜的活的。
李小蕾去大办公室,在调度那看了明天晚上去西宁县的司机,留下了联系方式。
周雪下班回家,就看苏锦泽收拾齐整的要出去。
“锦泽,你先坐下,我有事问你。”
周雪坐在沙发上,也说不上来自己是个什么心情。
今天在手术室,麻醉的张医生很是详尽的和她分享了胸外昨晚的事。
“妈,什么事,我要出去了。”
苏锦泽看了下时间,现在还算富裕,他坐到周雪边上等着她说。
“现在院里传说的,你那个能打歹徒的女朋友,是李小蕾?”
周雪闭眼睛猜,都想像得到当时的人是李小蕾。
“恩,她之前受了点伤,我给她摘纱布。”
苏锦泽还是解释了一下,母亲对李小蕾不了解,听的大都是别人的传言。
“她怎么又受伤了,伤哪了?怎么大的姑娘怎么三天两头的伤着。”
周雪就觉得心里堵的慌,她不想儿子和李小蕾在一起。
可昨天那情况,她又庆幸李小蕾在,要不苏锦泽怕是会受伤。
她不会昧着良心这边受了人的好,另一边再说别的。
可这种有苦说不出的心情谁能懂,那是她儿子以后大半辈子的日子啊。
“就是点擦伤,妈,你放心吧,我们都挺好,也不是你想的那样的关系。”
苏锦泽怎么感觉母亲像是有点担心李小蕾,周主任的心情他也挺理解的。
但他母亲三观还是挺正的,相信以后她会改变自己的看法的。
今天李小蕾和苏锦泽约在了一家烤肉店,要说李小蕾就好吃口香的,有这么个不挑食的饭搭子真不错。
两个人再见面又想起来昨天在处置室里的情景,苏锦泽看着李小蕾白皙的脸颊,清秀的五官,目光如炬有些火热。
李小蕾被他看的有些不好意思,昨天后来忙活了半宿,还没时间想这些。
这会两人面对面坐下觉得气氛回不到之前了,李小蕾也没办法假装什么也没发生过。
“恩,昨天,后来那个李警官没事吧?”
李小蕾清了清嗓子,想要打破这样的氛围。
“不幸中的万幸,他心脏虽然受伤了,但那刀刺歪了,伤的不重,你救下的很及时。”
“这药膏你回去擦脖子上的伤,我昨天看还有些红肿,别感染了。”
苏锦泽拿出药膏递给李小蕾,这管药膏很小,李小蕾去接的时候,两个人的手碰到了一起。
“小蕾,你一定要注意自己的安全,这几次都太危险了。”
苏锦泽没松手,另一只手直接包住了李小蕾的手,希望能得到肯定的答案。
他握着这只手,心里跳的好快。
李小蕾缩了一下手没拽出来,这双握住她的手不是很大的力气,但很软热,好像卸掉了她的力气。
“恩,我心里有数。”
李小蕾紧张的咽了咽唾液,也没敢使太大的劲,这双做手术的巧手,很是修长。
这顿饭李小蕾吃的都不知道香不香,苏锦泽还给她的脖子上了药。
等两人吃完饭,李小蕾想了想,还是开了口。
“苏锦泽,我现在还不想找男朋友,等我想找男朋友时,如果你还没遇到合适的……”
李小蕾觉得这么说好像有点渣,但她话音还没落,苏锦泽赶紧接了话。
“我就遇到你一个人合适,我一直等着你。”
她未说出口的话,苏锦泽都明白,他心里的疑惑八成是真的。
饭后两个人各回各家,这一晚上两个人都有些睡不着,心里很激动,但又不能和别人分享。
第二天上午李小蕾穿着她新买的棉服出了门,今天有些降温,她今天晚上去上班白天休息。
先去了原主这几个月一直去的理发店,这个托尼老师剪的不错。
这会离午饭时间也近了,预留一个来小时剪完头,正好去吃饭。
这家叫酷剪的理发店就在道南里小区门外不超过五十米,估计原主也是图他家离的近。
酷剪的门脸不太大,李小蕾推门进去,里面很暖和热气扑面。
一进门三个理发的座位,再里面有一个小格挡,格挡后是一个躺着洗头的椅子。
最里面隐约能看到有一个简易小厨房,中午两个人可以做点简单的饭菜。
“来了,快进来,今天是要理发?”
老板本来想问问是理发还是烫发,看李小蕾把帽子一推,这头发这么短,也干不了啥。
这位三十多岁的男理发师,他和媳妇两人开着这个店,是一家夫妻店。
“理发,还和以前一样,剪毛寸。”
要说李小蕾是真想把头发再留长一些,不用长发飘飘,能留个过耳的长度也行。
可现在这环境,还是短发中性安全一些,再说也不能改变现状。
“行,你稍等,一会就洗头。”
老板正在给一个顾客修剪头发,看起来是剪的差不多了,最后再修个型。
老板娘正在给另一个烫头的大姐,解头上的卷,这店看着不大生意还不错。
“你们店应该再扩大点,再雇个小工,要不你俩这忙不过来。
烫头的大姐嗓门挺大,人还挺能说。
“也就头过年这一个月特别忙,平时还行。”
老板娘一边解着她头上的卷,一边和她聊天。
“剩下的我解,你先给顾客洗头吧。”
老板听了半天自己媳妇和烫头大姐聊天,两人有点聊不到一起去。
正好手里这个头剪完了,就让媳妇去洗头了。
老板娘给那个剪完头的男顾客洗完,就招乎李小蕾去洗头。
这大姐手指甲挺长,涂上洗发水揉出沫子之后,咔咔就开始挠上了。
“姐,我头皮不痒,简单洗洗就行。”
李小蕾是真受不了了,这老板娘大指甲留挺长,一准是不缺钙,头皮都快挠掉了。
“劲大了?那我轻点,有的客人头皮痒特意要求多使点劲呢。”
老板娘这话说的就有点劲劲的,李小蕾看了记忆里的片断,她一共来过两、三回,就没听过这老板娘顺着客人说话的。
李小蕾这边洗完了头,那位早上据说还没开门就来了的大姐也该洗头了。
这两个人的夫妻店,对服务上也不能要求太高了。
李小蕾一边自己擦着头发一边往剪发的座位走,还和烫头的大姐走了个对脸。
这大姐看起来四十多岁,画着挺白的妆,人很健谈,她是听朋友介绍的,头一次来这家店。
李小蕾坐下,老板帮她把头发又擦了擦,开始剪上了。
“唉,你这给我烫这什么形啊?”
边上大姐等头发洗完吹干,就像踩了电门一样惊呼出声。
第67章 赔钱你们不赔钱,我就弄个大喇叭天天……
李小蕾邻座这位大姐一声不满的大叫,屋里人都看向大姐烫完头后的样子。
怎么说呢,李小蕾觉得有上个世纪八九十年代那味了。
老板放下了手中的剪刀,让李小蕾稍等下,忙过去给这大姐又是喷胶抹腊的,又是造型。
“姐,你看这样多好看,虽然说有点复古风,但又不是那种死板的,配你的脸型很显瘦,还精神。”
这夫妻店总有一个会说的,老板就是那个一张嘴就拉客户的。
但今天这发型他虽然说的好听,李小蕾坐在边上怎么看怎么觉得不是那么回事。
回家再睡一宿觉,明天这脑袋还不得变三倍大,李小蕾一下想到了那个死在浴缸里的漂亮国乐坛天后。
天后做个爆炸式也能驾驭的了,可这大姐显然是气的快驾崩了。
李小蕾想起以前她的长头要是被烫成这样,她也忍不了,这大姐和大姨之间的距离就差一个托尼老师啊。
“你就说的好听,我这发型怎么整,太难看了,都出不去门了,你今天得给我想个办法。”
大姐扯了一把头发,没想到,还扯断了两缕下来。
一看这情况所有人都是一顿,任老板再怎么巧舌如簧,这会也卡了嗑。
“哎呀,你们还把我头发整坏了,今天不给我个说法,我就去工商局举报你去。”
大姐一边说,一边把台板拍的砰砰响。
“姐,姐,你别激动,咱们有话好好说,弟弟肯定给你解决,让你满意。”
老板看这头发这样,八成是自己媳妇刚才没给整好,也有可能是这回进的这货不怎么行。
“姐,你这本身就是细软发质,烫发就是有些伤头发的,你这再做些保养就养回来了。”
老板娘这一开口,烫发大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你那意思,我这头发烫坏了还是怪头发不结实呗,我烫之前你们怎么不这么说,就说什么蓬松有型的。”
“就你这样的还开什么理发店,手艺不行,还不会说句人话……”
烫发大姐正是战斗力爆棚的年纪,她在小区吵架就没输过。
李小蕾虽然爱吃瓜,但她这头发剪一半啊,一面长一面短的,都出不去门了,这越整越激烈还能给她剪了么。
“姐,她不会说话,你别和她一样,咱俩说,我肯定给你解决。”
老板一看这事要不好,赶紧把他媳妇拽到一边,他和这烫头大姐说。
“你说你挺好个人,怎么找个这么不会说话的,开门做买卖服务行业,一句好话不会说就闭嘴……”
这大姐可能是更年期提前了,本来老板娘都不说话了,她也想平事,那边一个劲说她不好。
还说她配不上什么的,她本来对老公心里就有些紧张,这一下就崩了。
“谁不会说人话,你TM的才不会说呢,你一来就和我老公眉来眼去的,就不是个好东西……”
两个人说着就要往一起挠了,李小蕾赶紧从自己的位置上站起来,往边上让让。
这往一起挠这样的她不擅长,要是劝架再被挠了,那可是倒霉透了。
老板赶紧上前隔开两人,可这两人战斗力都不弱,他现在是拽谁也不合适。
要是拽他媳妇,那媳妇肯定得吃亏,回家不挨收拾。
要是拽人大姐,也不太方便,他在中间这挨了好几下,才把两个隔开。
“小丽,你先回去,这事我解决啊。”
老板先劝自己妻子,他还是想和平解决的。
“回什么回,她得给我道歉,还得赔我钱,她不光把我头发弄坏了,还侮辱我。”
大姐哪能咽下这口气,她是来花钱买气受的么。
“姐,你别和她一般见识,我替她向你道歉,真是对不起,我一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老板还是很清醒的,他就开在小区门口的店,靠的就是小区里的老主顾,名声不能坏了。
“你道歉不行,就得她道歉,是她骂的我,我这么大岁数还没让一个小贱货这么骂过。”
“另外你们得赔我三万,把我这头发整成这样,还骂我,你们要不赔我钱,我就弄个大喇叭天天向小区里广播。”
这大姐也是够狠的,她都这么大岁数了,还怕个啥。
“姐,姐,小弟我是小本经营,我一个月毛钱也挣不来这么些啊,我给你定期做护理,你天天来做造型也行。”
老板一听三万,他脑袋都翁翁的,他剪一个头才能挣几块钱。
这老小区边上,平时的活都要不上价,他得多长时间能挣出这三万块钱。
老板娘站起来又要往前去,她怎么不去抢,还三万,我打不死她。
老板一边拦着自己妻子,一边和大说说和。
“姐,你放我们一把,我让她给你道歉,你别要那么多了,我这小店挣的都是辛苦钱。”
老板都快哭了,这得怎么能平了。
老板娘这回一个字也不说了,转身就进了里面的那个小厨房。
拿着把菜刀红着眼睛就出来了,把屋里其他几个人都吓一跳。
李小蕾本来还围着理发围布,站在门口被迫看热闹,这没想到还要出事了。
她赶紧走到几个人边上,卡在一个有利的位置。
两个女人挠一起了她是管不起,但这要出人命就不能袖手旁观了。
“哟,你还想吓唬我,你动我一下试试,现在是法制社会,我能让你们赔的倾家荡产。”
大姐也看到老板娘不声不响的就拿了把菜刀出来,她原来也不是吓大的。
本来背对着厨房和大姐讲价的老板回头一看,把他吓的都有点抖了。
“小丽,你别冲动,快把刀放下,真不值当。”
别人不知道,他还是知道自己老婆的,尤其最近一段她这脾气越来越大了。
“你给我起开,我今天不整死她,还赔三万,还倾家荡产,我给她赔命,看她敢不敢要。”
老板娘状态有点疯癫,这情绪一下子就崩了,日常积累的太多今天就到了爆发点。
也许是那烫头的说的她不会说话,她老公怎么找了个这样的,也许是她说的倾家荡产,一句句都扎到了心上。
她知道自己不太会说话,可也不想她老公和那些客户暧昧不清的拉主道。
她都发现不是一两回了,那些短信,还有平时的一些言语。
可她问了,他就说是为了店里的生意,只是嘴上多说一些,他从来没有做过出格的事。
还说都是为了店里的生意,为了她们的小家,说的好像是她不懂事一样,可她就是不想这样。
“小丽,小丽,你快放下刀,你别冲动,你想想咱们日子过的好好的,这样多不值。”
老板是真怕了,这刀要是砍下来,不光是家毁了,他这店也完了。
他是对自己的老婆不怎么满意,可没想把家、业就这么毁了。
“小婊子,还想砍老娘,老娘今天叫你好好认识认识我。”
烫头的看了看边上,抄起了一个扫地的扫帚,这杆也不知道是不是金属的,可这边上也没有什么称手的了。
“大姐,你也冷静一下,实在不行就报警,这要是不小心受伤了多不合适。”
李小蕾也在边上劝着,要不是这场面比较严峻,她一个身上披着围巾,头发一边高一边低的在这劝架,看着还挺搞笑。
“我怕她,笑话,你也始终坐在这,你说说这事气不气人啊。”
这大姐气性也很大,这半年来她有点火就压不住,家里人说她是更年期提前了。
李小蕾这边还劝着,只见那边老板一下倒在了地上,老板娘看着见了血,人好像更疯了。
拿着刀就冲着烫头大姐过来了,烫头大姐没想到她真敢砍人,还把自己老公给砍了。
人就有些懵,这手里的扫帚挥起来的时候还刮到了边上的椅子,根本就来不及阻挡那明晃晃的大菜刀了。
眼看就刀就奔着抹脖子来了,这是要给砍头了。
李小蕾赶紧一个上步抓住了老板娘的手腕,没用太大的力气击打了一下。
这刀一下就撒了手,她也没想到这人能对自己老公下手。
李小蕾把刀踢到一边,看着倒在地上的老板不知道伤到哪了,李小蕾有着歉意。
这刀被人下了,老板娘坐在那就崩溃的大哭起来,这种无能为力感淹没了她。
烫头大姐经过刚才的惊吓这会也是腿都软了,没想到那不会说话的是真敢啊。
要不是这边上来剪头的,她今天怕是得有个三长两短的。
大姐也不管头型好不好看了,连大衣都没穿,推开门就往外跑,一边跑一边喊。
“杀人了,杀人了啊。”
她这情绪喊出去,心里还带着那么多的后悔,她以后也不敢这么得理不饶人了。
李小蕾觉得以后她怕是不能在这剪头了,但今天她这头发谁能给再整整啊。
这念头也就是一瞬间的,这地上还躺着个人呢,李小蕾过去把老板翻过来,没看见致命的地方有伤口。
当时她劝着大姐,只看老板和老婆拉扯着,没看到对方哪受伤了。
再往下看,他的胳膊上有一个不大的小伤口,出了血,这会已经止住了。
李小蕾有些愣住了,就这么个伤口就晕了,再看他面色苍白。
摸着脉搏也微弱了,会不会心脏之类的有病,那就不好办了。
“老板娘,你先别哭了,回答我个问题,你老公有心脏病么?”
李小蕾过去拉住了老板娘的双臂,希望她能从情绪中走出来,皱着眉问哭的不能自己的老板娘。
“没,没有,他,他晕、晕血。”
老板娘抽抽答答的回答着,李小蕾算是勉强听清了。
她过去给对方的领扣解开,掐了人中,眼看着人就一点点的醒过来了。
李小蕾把了店里晒的毛巾拿了一条,把老板的伤口包起来。
她以前只听说过这晕血的,还头一次在现实生活中见,别一会醒了看见自己伤口再晕了。
眼看两人都没事了,李小蕾还体贴的给人家两口子留个空间解决事,她这头发估计老板也没心情剪了。
那跑出去的大姐肯定是得报警,老板娘这算是伤人未遂,怕是得有牢狱之灾。
李小蕾出门前还把人家的围布拿下来放在了椅子上,她得抓紧重找个地方把头发再好好理一下。
出了另一家理发店,她还是觉得之前的老板剪的好,可惜了。
李小蕾下午手机收到了工资到账的短信,李小蕾这个月假请的多,工资扣不少。
可昨天她卡上又收到钱了,钱伟给她打了电话说是钱家给汇的钱。
“哥,不用给我这么多钱。”
李小蕾看这六位数的钱,心里怎么这么不踏实呢。
“小蕾,你收着吧,这是你应得的,想想你的误工费、医药费、精神损失费,我觉得给少了呢。”
钱伟在电话里都笑出声了,这还有人给钱还往外推的。
再想想那天她脖子上的伤痕,棉服上往外飞的棉花,真的不多,这是拿命拼的。
第68章 夜车李小蕾一下就清醒了过来,这路……
李小蕾晚上去上班,她今天穿的挺厚,降温后刮的这个小北风,都往人骨头里钻。
她虽然体格好,但也不敢大意,以前吴女士可天天耳提面命的说。
“年轻的时候也得注意,要不等老了就找上来了。”
她穿来之前确实就不如二十来岁的时候抗冻了。
晚上一起出车的师傅叫赵雷,是一位年近四十的微胖大哥。
李小蕾一走近,就闻出来赵师傅是一个多年的老烟枪了,这都腌入味了。
“赵师傅,今天还得靠你多照顾。”
李小蕾看这位赵师傅,从感官上来说,她就想起来那句津门话。
“这个爷们看着不像个好人呐。”
她虽然从来不是个以貌取人的,但这会她是真没办法了,实在是这位赵师傅太像电视剧里的反派了。
脸胖胖的,下巴还有点尖,本就不大的下巴上,还有一个大拇指手指甲那么大的黑痣。
眼睛不大有点眯眯眼,人还梳了个大背头,李小蕾尽量控制着自己不一个劲的盯着人家脸上看。
可她还是看清了,那黑痣上还长了几根毛。
“李经理,以后还得您多照顾我。”
赵雷是个健谈的,从这趟活的行程开始,一直聊到他家里上二年级的儿子写作业有多气人。
今年的天气干冷,入冬后一直没下雪,没想到傍晚时却是飘起了细沙般的雪花。
再搭配上呼啸的北风,李小蕾觉得好像去东北旅游了,怪不得说这夜车不好跑。
天气不好赵师傅提议早点出发,她们是不到十一点就从晨兴出来了。
得先去南平郊区的果蔬批发市场,这里的果蔬批发市场是中部几省最大的,附近几省都从这进货。
整个城市这个时间基本都寂静了下来,路上没什么人了。
雪花渐大,他们也没开的太快,开了四十多分钟到了地方。
批发市场里却是正热闹,每天半夜十二点开市,这会正是人来人往。
远近各地来进货的人络绎不绝,这市场是不零卖的。
只是批发的量多还是量少的区别,李小蕾他们量不小。
好在商家都联系好了,他们只是运输,把车开到指定的位置,卖家就开始装车了。
他们这一车主要都是水果,基本西宁县明天的新鲜水果都在这了。
等他们送到西宁的水果批发市场,这些水果又会进到各个超市、水果商店,还有小摊贩的手中。
赵雷把窗户往下开了一小截,拿出了颗烟,刚要点上,想起这车里不是他一个人。
“李经理,我抽颗烟,你介意么?”
他其实问的也不那么走心,这李经理还是个副经理。
他们开大车的有几个不抽烟的,更何况还是夜班,这可是提神醒脑的利器。
“没事,你抽吧。”
李小蕾以前特别不喜欢二手烟的味道,尤其坐车时,她闻那个味就晕车。
可穿过来之后,她算是把二手烟吸到了饱。
她把自己这边的车窗摇下来更多,虽然冷空气一下就进来了,可胜在新鲜。
想着这任务结束之后得她整个养生壶,天天炖些银耳大梨一类的清清肺。
“今天真冷,这一宿不好熬。”
赵雷草草扔了烟头,两边都开窗,这驾驶室就成过堂风了,冷的很。
“赵师傅,你这夜班跑了多久了?”
李小蕾和他搭话,希望能套套近乎,万一能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呢。
“我这趟线跑了六七年了,天天黑白颠倒,可熬人了。”
赵雷也是晨兴的老人了,从公司最开始成立就在了。
后来公司开展了这边送果蔬的业务,他就调来跑这趟线。
这省内的线虽然钱没跑大长途那么多,但天天能回家,也能照顾家里。
货装了将近两个小时,等货装好了,给车上盖上草帘子。
现在晚上零下三四度,有的水果很容易冻伤,这草帘子能防冻。
等这些都弄好,他们就出发了,今天路不怎么好走,能见度低,时间还是挺紧的。
车刚出了南平,雪花就越来越大了,这第一场雪来的虽然迟但量一点也不小。
李小蕾看着车窗外,想起了她真正的老家,这时候温度要比南平低个十来度。
这季节吃上一锅暖乎乎的锅子,那真是太美了,叹了口气,李不蕾又跺了跺凉的发麻的脚。
“李经理,平时不这么熬夜吧?”
赵雷看着李小蕾,心里腹诽着单位,本来他还有一个跟车的,这李经理跟着,公司也没给再安排人。
这对他来说,不方便了很多,一些小事没人给做了。
不过好在就这么一晚,坚持一下就过去了。
“恩,平时不怎么熬夜,你有什么活就直接告诉我,就把我当成平时跟车的就行。”
如果有个凯瑟斯的人听到李小蕾这么说,当时就得喷了。
赵雷听了李小蕾的话,笑了笑,他得情商多低,什么小活都给上司安排上。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聊着天,李小蕾是怕赵雷困了,疲劳驾驶有危险。
好在西宁县离的不远,就算天气路况不怎么好,两个小时也就到了。
李小蕾上次自己坐车来,又打车的,对县里的几条主干道还有印象。
西宁县的市场在市内,火车站附近的一条街上,李小蕾上次坐客车也是在这附近下的车。
装车两个小时,卸车也就四十来分钟,用市场老板的话说今天是晚了。
他们市场正式开门是四点,但给送货的一般三点多就到了,这卸完货也就正好要开门了。
等都弄好从市场出来快五点了,两人在市场里买了两份蒸饺,就着热豆浆,在车里吃了早餐。
这一宿虽然路途都不远,但对于没跑过的人来说,属实是有些熬人。
李小蕾这会感觉还好,就是这肚子里有东西了,人就开始犯困。
这样的作息,一干就是六七年,也是不容易,赵师傅还能有这么多的头发。
从西宁县往回走时,李小蕾觉得自己有一会是困的好像是睡着了。
但迷迷糊糊的就觉得这路有点眼熟,也不知是睡是醒的,等走到一个十字路口,李小蕾一下就清醒了过来。
这路口她认识,路很低,两边的地势走向越来越高。
一排排的树也感觉越来越高,很有压抑感,尤其这黎明前,更显阴森。
她没记错的话,这个路口往左拐再开个几分钟,就是西宁县的殡仪馆。
她上次参加李家大姑的葬礼,当时打车走到这时,出租车司机还和她聊天说从右到左以前是一条沟。
当地人去殡仪馆都说去大深沟后身,像她这样说去西宁县殡仪馆的肯定是外地人。
他们的车直行并没有左拐,刚开过十字路口,还听见鞭炮声,这是又有人往火化那边推了。
李小蕾假装不知道怎么回事,问了赵雷。
“赵师傅,这半夜荒郊野岭的,怎么还有人放鞭炮?”
李小蕾看着赵雷,想从他脸上看出什么。
“噢,这条路附近有个殡仪馆,每次路过这都有鞭炮声。”
赵雷没当回事,随口回答道,这地儿他可太熟了。
李小蕾听他这么说,心中也有了计较,如果今天不是天气不好,他们开的快些到这也就四点多。
上次她在殡仪馆,那些残肢和尸体运出去也是这个时间。
如果是这运果蔬的车回程拉了东西,也就是顺手的事。
虽然她的怀疑大致有了个脉络,但苦于难找证据,这都是她的猜测,还得以后再证实。
过了这个路口再往前走,路就开阔一些了,地势也越来越高。
虽然两边是荒无人烟的,但好在天是快要见亮了,李小蕾经过刚才这阵也不困了。
雪也渐小了,这场雪下过之后,地上一片银白,他们的车速也快不起来。
他们车前行时开的是大灯,这会远远就看到前面还有一个白色的身影走在雪地里。
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看着还怪吓人的,李小蕾本是一个无神论者,可这会也觉着后背有些发凉。
“赵师傅,你说这是个什么情况啊?”
离的虽然远,但从走路的背影和穿着能看得出,这是个女人。
车开近了些后,还能看得清,这人一身白色的羽绒服,黑长直的头发,还得是个年轻的女孩。
“我以前跑车倒是遇到过有困难的路人,但这样的情况也是头一回见。”
赵雷更害怕了,他虽然是一个大男人,但这么多年可没少听同行说一些奇怪的事。
那些事被传的有鼻子有眼的,尤其是开夜车的时候碰到的居多。
女孩看到车来了,也是打量着车上的人,好像又有些犹豫不决。
最后下定决心般的冲着他们的车挥了挥手,要拦他们的车。
“怎么办,咱们停车么,还是直接开过去?”
赵雷坐在驾驶室,本来挺冷的,这下感觉自己都出白毛汗了。
“赵师傅,没事,你停车后,把这边车窗打开点,我问问她情况,万一真是遇到困难呢。”
李小蕾定了定心神,觉得自己这心还是不够坚定。
可再看车灯前,那个在灯光下能看得出画了浓妆的女孩,她又觉得自己不一定是想多了。
第69章 退休哎,公司不让我走……
这会雪基本停了,安安一个人走在夜晚的省道上,她也遇到过几辆过路的车。
有的车都没敢停下,有的是她没敢拦。
这一走就走了大半宿,她是又吓又冷,终于在天要亮了的时候遇到了一个大车放缓了速度。
安安回头看了好几眼,驾驶室里坐了两个人,车开到她身边时停下来,车窗摇下来了点。
“你好,你这是怎么了?”
李小蕾一开口,安安才发现这是个女人,她觉得好像安全一些了。
“你好,你们能带我一段么?”
安安也怕再遇到坏人,但这一宿走的她实在是受不了了,她都怕自己死在这冰天雪地里。
“可以,你上来吧。”
李小蕾走近了看,这姑娘长相清秀,说话也挺有礼貌的。
把人拉了上来,对方的手冻的像个小冰块似的。
要不是遇到难事了,谁一个女孩子能在这冰天雪地里不知道走了多久。
让她坐在后排的坐位上,李小蕾打量了下这个很是狼狈的女孩。
“你没事吧,怎么一个人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
拿了自己的保温杯给对方倒了点热水喝,想起自己的背包里还有点零食,也拿出来给她。
“谢谢……”安安红了眼眶,讲起了她的事。
安安的家在南平市,她来这边是参加大学同学的婚礼。
同学家在西宁县下面的村里,她是头一天下午赶到的同学家。
昨天她给同学当伴娘,忙活到中午,在别人吃完的酒席上吃了点剩下的菜饭就赶紧走了。
按当地的习俗,娘家人在十二点之前是必须得离开的。
她从村里折腾到镇上,再从镇上坐公交到了西宁县。
到了客运站却没买到最后一班车的票,火车她查过,得等下半夜才有。
看她急的都不行了,大客的售票员,给她出了个主意。
“姑娘,你看外面那些出租车,你趁着现在能便宜些。”
“要是等会我这末班车一开出去,他们都翻倍的长价。”
安安听了这话看着门口那几个等客的出租车,很是热情的在喊着。
她觉得只要价格可以接受,她也不想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耗着。
她看了几个拉活的司机,价钱都一样,一个人100,找了个看起来面相最喜庆的大哥。
他领安安到了自己的车跟前,这车可有些破旧了。
安安本来想坐在副驾驶的位置,可看了里面已经坐了一位中年男子。
“大哥,我晕车,咱俩能换下座么。”
安安想了想,她也怕自己在后座和两个男的挤着坐。
“我也晕车。”大哥睁着一双发黄的眼睛,看了一眼安安说了句。
安安只能坐在后面靠车窗的位置,很快司机师傅又拉到了两个客人。
是两个互相不认识的男人,感觉都有三四十岁。
冬天穿的都挺厚,三个人在后座,空间就不富裕了。
安安为了尽量少挨到边上这人的身上,尽可能的往车门边上缩。
本来车上的人都相互不认识,司机说了一句咱们走了就出发了。
才刚走出市中心,坐在安安身边的这人就开始想和安安聊天了。
“小姑娘,你多大了,怎么一个人走啊?”
安安看这个三十多岁的男人,个子不高,人也不胖,可他坐在中间腿支出来多长。
她都快烀车门上了,还是能挨着他,她把头扭着看窗外,都快落枕了。
看着太阳早早落了山,再过两个小时她就能回家了。
“恩。”安安哼哈着答应,她不想和这嘴里一股子大蒜加酒味的大哥说话,再说都得晕车了。
“现在这小姑娘长的真水灵,你怎么画这么浓的妆啊。”
安安把头扭的都快折了去看窗外的雪景,那人探头看着她,还往她跟前凑合。
“师傅,师傅,咱们还有多长时间能到?”
安安喊了司机师傅,希望他能说句话,毕竟这是他的车。
边上的这个男人的行为有些猥琐,但又没有太越过边界。
“姑娘,今天这还下雪了,也不敢开的太快,大约两个小时吧。”
司机看了一眼后排中间的男人,他觉得对方虽然言词有点油腻,但也没做什么实质上过份的事。
毕竟都是乘客,他也没说什么,另外两个乘客更是事不关已高高挂起。
后排另一个男人听他说安安水灵,还特意多往安安这头看了一眼。
安安边上的男人嘴上不停,身上也有一些小动作,还会借着拐弯故意往她这边靠。
车上另外两位乘客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在睡觉,安安边上的这人胆子越来越大。
最后前面坐在副驾驶的大哥实在看不下去,和司机师傅说停下车他要去方便。
安安也想下车透口气,边上这个人太烦人了。
她这一下午赶的急,本来想挨到家再去厕所,现在车停了,她也想走远点方便。
因为那一车里都是男人,安安去了边上的树林里,为了躲人走的远了点。
得亏她以前没少去外婆家的乡下玩,要不这林子,她怕是得吓坏了。
但她觉得车里的那个男人比这林子可怕多了,尤其是当她刚站起来,就看见那男人从后面拐了过来。
“美女,你怎么跑这么远,我专门来找你呢。”
这人眼看着就奔自己来了,这哪像是来找她回去要出发了,那脸上猥琐的表情就是不怀好意。
安安慌不择路的往前跑了,也不知道跑了多远,后面的人没追上来,她也找不到回去的路了。
现在是晚上快八点了,安安身上背着个小包,里面有一套衣物,和一些化妆品。
另外有一条士力架,一瓶饮料还剩小半瓶,还有一包闺蜜给装的一小袋喜糖、瓜子。
她刚参加工作,用的是这个时期特有的小灵通,只在办理的城市可以打电话发信息,出了城就什么用也没有了。
西宁县比南平市能暖和几度,但也差不了多少。
零下一、两度的气温,天上飘着小雪花,好在下雪天不是最冷的时候。
安安妈妈知道闺女要去农村,态度强硬的让她穿了羽绒服外套。
晚上走在路上,没事嘴里吃一块糖甜甜嘴,走走歇歇,转了半宿她终于又回到了省道上。
她这心可算是放下一半,在林子里要真出不来,怕是得死在那里了。
安安说的直淌眼泪,李小蕾给她递了纸巾。
“你要往家里打电话么,可以用我的手机。”
李小蕾把自己的电话递了过去,这么大个姑娘晚上没按时到家,那家里得多担心。
安安看天都亮了,家里人起床都挺早的,她把电话打了过去都带了哭腔。
她昨天是告诉家里昨晚或今天回去,这会她想让家里人来接她了。
等车到了南平,给安安放在了离家近的地方,看有家人来接她,她们也放心了。
这几天的时间,李小蕾把西宁县附近的县也跑了,算是对公司的线路都有了了解。
今天她特意来的早些,昨天她上晚班的时候,公司值夜班的人里她看到了郑大友的身影。
想起那天轻松的和她说要退了,到时换个教人开车的轻松活计,再看那个情绪低落上着夜班的人。
李小蕾拿着些吃的去了郑大友的值班室,里面这会就他一个人在。
“郑师傅,我来和你一起聊聊天。”
李小蕾看着郑大友,几日不见,他好像还见了老态,人的心态真是太重要了。
“李经理,快进来。”
郑大友开了门,把李小蕾让了进来,这屋里暖气不怎么好,放了一个小太阳取暖器。
“郑师傅,你怎么又回来上夜班了?我昨天看着你还以为看错了。”
李小蕾觉得很诧异,那天早上她俩说的时候,郑师傅很显然是下定决心,做好了一切的准备。
她拿出了自己买的烧鸡和花生米,又拿出了两小瓶白酒。
上班时间也不多喝,郑师傅的酒量她知道,这也就是暖暖身子。
“李经理,让你破费了,哎,公司不让我走,我,哎……”
郑大友提起这话愁的唉声叹气的,还直摇头,就算工资比别的值夜班的人多,但他不想上夜班了。
“你既然铁了心要走,那怎么能走不了呢?”
李小蕾觉得不应该啊,要么就是郑大友自己还有留下的心思,要不怎么能走不了。
“我是从公司成立之前就跟着北晨那边干活了,后来成立了运输公司我也过来了。”
郑大友喝了一口酒,这季节晚上喝点,感觉身上从里到外的热乎,舒服的很。
他接着说,那些在他最近几年都不怎么提的回忆。
“运输公司刚成立的时候,尤其那几年运输行业挺乱的,大家的手段难免会有些过激。”
郑大友想起自已对于领导不让他换工作的猜想,也应该就是那个原因。
“那也过去那么多年了,也不能一直不让你退休啊。”
李小蕾觉得晨兴有点过于霸道了,怎么退休也不让,什么事得天天把人放在眼皮子底下看着。
“哎,你看我现在什么也不参与,但当年晨兴成立前和刚成立时,我算半拉领导。”
“后来我看这搞的事有点看不惯,我也岁数大了,就不和他们一起搅合了。”
郑大友又想起了那个十年前的冬天,也是这么冷。
第70章 丢尸南青山下市场里,人又瘦又矮还挺……
十年前晨兴货运还没成立,北晨的一些业务也没划分开,能见光的和见不得光的都掺合着来。
郑大友早年间就和魏泽明认识,钱家这边缺能运货的大车司机,魏泽明就找了郑大友来。
郑大友那会为了挣钱养家糊口,和钱中江魏泽明一起干了不少的事。
“郑师傅,再喝点暖暖身子,就为了这些事就不让你退休么?”
李小蕾觉得这里面定是还有什么事,怕是不太方便宣之于口的。
“哎,我不光参与了,还知道一些别人不知道的事。”
这么些年,也有不少人不干了的,但他和别人不一样的。
“那领导没说要让你一直在这干到什么时候?”
李小蕾也不好直接打听到底是什么事,表现的还很知趣,这得多大事把人天天在眼皮子底下看着。
看来郑大友以后可以是个突破口,他应该知道不少晨兴,甚至是北晨的事。
“领导和我说让我在这一直干到六十岁退休的年龄,还给我一笔钱让我回家养老。”
老郑信也好不信也罢,他不觉得自己能拒绝的了,当年这些人的手段他可不想尝试。
“郑师傅,我这来的时间短,等以后我熟悉了,找领导给你说说,看能不能让你正常退了。”
李小蕾觉得老郑身上应该没什么大事,就是知道的多了些。
“李经理,你要是能让我安全正常的退休,叫我干什么都行。
郑大友想起了他们上次在通海市,那个销售员说李小蕾是他同学。
他回家也不是没合计过,但他现在事不少了,不想再节外生枝了。
本来这点酒不至于喝醉,但可能是心情不太好,这话就多了起来。
“我老郑是个好人啊,这多么年也没做过什么亏心事,可十年前,太乱了,哎。”
郑大友随口一说,好像又惊觉自己失言,也不再往下说了。
“郑师傅,以后都会越来越好的,你这儿子大学也要供出来了,日子不会差的。”
看人不想说,李小蕾也没刨根问底的,但以后可得多找老郑喝两杯。
她和郑大友这一天一起喝到了半夜,李小蕾要不是有活,两人还能再聊一会。
到了十二月中下旬,李小蕾算是把省内的路线基本都跑了一遍。
她和郑大友后来又喝过一回酒,对方心里还是挺苦闷,但一直也没敢说退不了休的原因。
郑大友这边还得是水磨功夫,再说他知道的也多是以前的事,她还得多管齐下。
现在长途跑的差不多了,该做一些副经理的活了,这天李小蕾专门找了程辉。
“程经理,我把省内的线路都跑的差不多了,想试试调度的工作。”
李小蕾从来没自己主动要过工作,她就不是那种特别主动的人。
这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强压了心里那种张不开嘴的感觉,还是觉得自己脸上火辣辣的。
环境逼迫人成长啊,她以前一个躺平的人,怎么可能主动提什么工作的事。
“行,你先试着和老吕一起弄,别有太大压力。”
程辉倒是没犹豫,让她分管了一些省内车辆的调度,还有一个汽车配件的库房。
李小蕾这回正式过上了朝九晚五的日子,也可算有空出来吃饭了。
这第一顿饭可不是和苏锦泽吃的,这两天正好赶上他夜班,挺忙的没空出来。
今天是原先住在楼上的沈姐请李小蕾吃饭,她前夫刘勇现在还没判。
沈婷婷现在是把手续都准备好了,就等着开庭了。
李小蕾本以为会看到一个神情憔悴的女人,可沈姐却很平和。
经历的那么一场让人扒皮抽筋的婚姻,她身上现在有一种解脱了归于平静的感觉。
“沈姐,最近还好么?糖糖,这是阿姨给你买的玩具。”
李小蕾到了约好的地方,拿出了她刚在楼上买的玩具布偶,递给了糖糖。
“小蕾,我俩都挺好的,就说咱们一起吃个饭,还让你破费了。”
沈婷婷看着李小蕾,这个女孩子年纪不大,但做事很有章法。
她以前住在道南里有听过一些风言风语,说她净是五更半夜的回家,还有一些不怎么好的猜测。
但不管对方是从事什么行业,人家救了她们母女,那些都不重要了。
“沈姐,就是个小玩具,也不值什么钱。”
李小蕾摸了把糖糖头上梳的精致的一圈小辫子,沈姐是个手巧的,她以前就是长头发时也就会扎个马尾。
今天吃的是火锅,这季节天冷吃点热乎的正合适,她们人少吃别的也不好点菜。
“小蕾,你救了我和糖糖,大恩不言谢,以后咱们就是亲戚。”
沈婷婷的敬酒,李小蕾一口干了。
“沈姐,你们娘俩也不容易,以后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我虽然能力有限,但也能搭把手。”
李小蕾看着对面的母女两人,沈姐是个外柔内刚的,从她经这么大的事时的果断就能看出来。
再看看糖糖是个懵懂的年纪,还不知道愁滋味。
“小蕾,姐确实是挺命苦的,糖糖的爸爸在她一岁时就出意外早早的走了,下葬了尸体还丢了。”
沈姐眼圈都红了,想起那段日子,她为什么遭遇大事还能果断,那是因为经历的事太多了。
“下葬了之后还能丢了?没火化么?”
李小蕾愣了一下,尸体也偷的么,都死了最少三天了偷去做什么用途呢。
再说这时候不是必须火化的么,那几年正刚执行强制火化的头几年,很是严格的。
“糖糖的爷爷家在农村有亲戚,村长是她爸爸的大伯,想了些办法没火化就下葬了。”
后来过了三天去圆坟,就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沈婷婷给自己丈夫放在棺材里的陪葬品,在离坟不远的地方被发现了。
这偷偷的土葬了,最后尸体被人偷了他们也没办法报警,这哑巴亏吃的全家都如鲠在喉。
孩子奶奶更是火的不行,原本硬朗的身体是每况愈下,没两年也去了。
“知道你们没火化的人应该不多吧,都是自家人么?”
这样的事一般不会让别人知道,怎么也得偷偷摸摸的弄的。
“恩,就是自家的直近亲戚知道。”
沈婷婷觉得那一段的日子还是历历在目,她和糖糖的爸爸感情挺好,毕竟是头婚的夫妻。
“阴阳先生呢?”
李小蕾想起了在整个丧事过程中避免不了的一个人,阴阳先生也应是知情人吧。
“他也是知道的,整个流程都是他主持的,他做这一行好多年了。”
沈婷婷有些迟疑,她们当时也怀疑过那位阴阳先生,但又觉得不至于。
“我们当时找的一个特别厉害的师傅,王师傅可不好约,小叔子在南青山下的市场里专门找的他。”
孩子爷爷奶奶都比较信这些,她当时也慌了神都是听她们的。
“是诚信斋的王师傅么?人挺瘦的,个也不高。”
这还是个熟人,她前一段刚见着啊,想想对方有什么明显的生理特征。
“是,那个师傅的店叫什么我记不住了,就记得在南青山下的市场里,人又瘦又矮,还挺黑,留着小胡子。”
沈姐努力的回想着,当时她太乱了,本来挺美好的日子,没想到一下就破碎了。
打击来的太突然了,她也顾不上别的了,也记不得太多了。
李小蕾觉得所有的特征都指向了王师傅,那还真有可能是他们偷的。
尸体到了他们手里,那用途可太多了,也不好说都去了哪里。
“不说这些了,再让你饭都吃不好,咱们以后会更好的。”
沈婷婷做了母亲之后,想的更多的是孩子怎么能过的更好。
她再婚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想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生活条件能再好一些,可再婚就不是她想像的那么好了。
“恩,你平时要是有不方便的时候给我打电话。”
李小蕾很是欣赏沈婷婷的这份坚强,她能帮一把是一把。
那位阴阳先生王师傅在北晨一定是不一般的存在,李小蕾觉得她回家得做一份思维导图了。
她是个说做就做的人,晚上回家不光把这些人物关系捋了捋。
最近一段她经手的调度,虽然只是近途的,但对于省内的这些也很有用。
这几天那些个大车的油耗,还有维修报损,等等一些信息她都准备做个变动表。
她以前数据分析做的还行,这会看看这一周的变动。
就是时间太短,可借鉴性不太强。
第二天上班,李小蕾带着自己压箱底的那个小照相机。
她最近和管调度的吕师傅学了不少,但也不总是在大办公室,毕竟为了以后方便,偶尔也回自己的那间小办公室里。
“吕师傅,我想自己完整的试着做一回整体的调度排班,做好了你再给我把把关。”
李小蕾虽然是把吕师傅的活做了,但做明白这块以后才好干审核的工作。
“行,你先做元旦回来的,时间也不赶。”
吕志刚也乐得有人把自己的活干了,这是领导,也不会有人把自己的位置抢了。
李小蕾让吕师傅把近期的、还有以前的排班表都找了出来,说是做个参考。
“行,一会苗师傅回来,你让来我办公室一趟。”
李小蕾嘱咐了吕志刚就回了自己的那间小办公室,她把门关好,把表格上的数据都拍了下来。
一会管维修和耗材仓库的苗师傅回来,他再让对方把零件耗材的库存表格准备好,她下午看。
这么多纸制的资料,自己手工做是不行,看来得去买个电脑放在家里了。
李小蕾想着自己的那些存款,她现在可比穿越前有钱多了,可算买电脑可以按自己心意来了。
元旦李小蕾没有三天假,她就只有两天,一号上午先去逛了商场。
她要选一款电脑,再给苏锦泽买点东西,晚饭两个人约在了李小蕾家附近。
李小蕾从电子产品的卖场心满意足的出来,这一次她选的笔记本电脑只考虑了性能和颜值,买的很是舒爽。
想想她前世那电脑买的,在性能、颜值和价格之间取舍,一言难尽啊。
李小蕾看着自己的笔记本电脑,想着回去再买个插排。
也不知道桌子放电脑用着舒不舒服,她突然想到以前的笑话。
上网买了个喜欢的鼠标,回去安上发现电脑颜色不搭,换了电脑,又发现桌子椅子也不配。
最后从鼠标到电脑桌椅,全换了一套,她觉得自己现在也有点这危险的想法了。
笑着摇了摇头,果然是由简入奢易啊,李小蕾拐出电子产品区域,前面是卖化妆品的专柜。
她觉得自己这脸也得保养一下了,不是跑长途就是上夜班的,就算年轻也得注意了。
去了平时常用的那款化妆品专柜,节假日人还不少。
这三三两两的人里还有一个熟悉的背影,身边一个女孩子也眼熟,两个人在挑化妆品。
两个人神态很亲呢,那种说不上来轻松又亲近的感觉,她还真没在苏锦泽身上看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