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第101章
林非若刚喝进嘴里的咖啡差点呛出来, 赶紧抽了张纸巾捂住。
俞倾瓷没想到她对这话题反应那么大，平时习惯了林非若悠哉淡然的态度，反差很明显。
“我只是随口问问, 如果你不想说也没事。”俞倾瓷又递了张纸巾过去, “我没想到你介意这话题, 别生气。”
林非若舔舔唇, 顺带清了一下嗓子：“我不会因为这个生气, 主要是这种事说不清。”
走到一起的是原主，而且还是为了俨珊，这是能说得出口的事吗？林非若心想, 真要说了的话, 反应强烈的人就不是她了。
俞倾瓷轻叹：“明白，感情好的时候确实很多事都说不清楚。喜欢一个人，很多时候是不讲道也没有逻辑的。”
林非若刚才被呛所以眉毛轻拧，但俞倾瓷那淡淡惆怅的样子, 似乎比她还要受触动。
她怎么觉得，倾瓷姐这句点评更像是在说她自己呢？
“咳咳，那我也八卦一下。”林非若坐正了点, “倾瓷姐, 你以前的感情经历是怎么样的？”
俞倾瓷似笑非笑看着她：“什么时候好奇这些了？”
“随口问问，反正现在没事做。”
俞倾瓷认真想了一下, 云淡风轻道：“刻骨铭心过, 也彻底释然过。”
一听就是有故事的人, 林非若的好奇心不减反增。
“竟然有人会不珍惜，难以想象。”
俞倾瓷却道：“不合适这三个字, 好像用在哪段感情上都可以。”
她瞥了眼林非若：“简总那么优秀出众的人，你不也一样放手得彻底吗？”
林非若顿了下：“我们不一样。”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聊着, 本以为这个上午会一直清闲下去，林非若已经在看中午叫什么外卖了。
刘阿姨的声音忽然从门外传来：“俞医生好啊。”
林非若探头看了眼，不仅刘阿姨来了，平时总和她结伴来喝茶聊天的几位阿姨也都过来了。
她起身迎接，和往常一样准备给她们倒茶。
刘阿姨却说：“小林别忙了，我们今天来晚了就不喝茶了。”
林非若刚转身，就看到她们热情围到了俞倾瓷身边，和之前一样说个不停。
原本还担心俞倾瓷失落，现在看来完全多虑了。
没过多久李奶奶也来了，还微喘着气。
林非若给她倒了杯水，坐在她旁边：“你们今天是有什么集体活动吗？”
她见大家手里都挂个袋子，上面印着一样的图案，大小也相同，像是统一发放的礼品。
“厚光街有家店新开，送开业礼，我们就去帮忙凑个数。”她把袋子打开给林非若看，“包装好看，其实东西也就那样。”
林非若瞄了眼，都是些很常见的日用品再搭配一些廉价零食，但也确实挺实用。
“我们今天过去都是做任务的，就去一次。以后还是常来你这里，那边赚钱这里花。”
李奶奶笑着指指俞倾瓷周围那群人：“她们也一样，在那边的时候我们都急死了，想着快点结束赶过来。”
林非若听她们聊天时提到过，有好几个群，平时接各种零散活。有些是简单手工，有些是线上刷单，有些则是这种临时凑数活跃气氛。
她想起自己正式开业那天，这些人很早就过来了，不仅帮忙活跃了气氛还主动帮着张罗，却没和她提半点钱的事。
俞倾瓷忙个不停，等着找她咨询的人一个接一个。没有正式加入养生馆之前，她只肯以私人身份偶尔提些建议，这些人盼这天好久了。
李奶奶见林非若闲着，便问：“小林，上次你配的那个柠檬蜂蜜姜茶包还有吗？给我再来一盒，我孙子爱喝。”
“今天没有，大概要到后天才能补到货。”
“可是你不是说，这都是你自己配的吗？怎么要等那么久？”
林非若笑笑：“专用的姜没了。”
李奶奶倒是不急：“家里还剩了几包，后天也来得及。我在其他地方都没买到过你店里这种口味，所以觉得你配得好。”
等接待完刘阿姨她们，已经快到中午了。李奶奶见俞倾瓷累得边喝水边吃饼干，有点不好意思：“那要不我先回去做饭，下午再来。”
俞倾瓷迅速擦干净嘴角的碎屑：“没事的，我现在有空。”
等把李奶奶走了以后，外卖已经凉了。
林非若摸摸饭盒：“我去帮你加热一下。”
俞倾瓷看着坐在她对面低头吃饭的人：“你刚才怎么不先吃？”
“你那么忙，我怎么好意思自己偷吃。”
俞倾瓷见她吃饭时腮帮鼓鼓的，眼神真诚得可爱，弯唇道：“我又没说不能先吃，哪算偷吃。”
林非若摇头：“我们是搭档，说好共同进退的。要是连吃饭这种小事我都不肯等你，那之前说好的岂不都是空话。”
正式合作前，林非若找她开诚布公谈了一次。说了自己的顾虑，也说了自己的考量，还把各种权责都事先划分清楚，同时不忘强调以后要一起面对。
俞倾瓷猜到协议上那些细节应该是简晞颜在背后指点过，只是没想到最像套话的那句，林非若这么认真对待。
当初她进医院时，院领导不知道说过多少次类似的话。结果别说大事，哪怕就是个病人投诉，也都没有一次担待过。
同事们心灰意冷，真不仅仅因为待遇问题。
俞倾瓷点的是炒饭，加热过后味道还行。林非若的那份是炒粉，时间久了口感差了很多。
“以后想等我吃饭，就跟我选一样的。”
林非若腮帮依旧鼓着，定定看着她。
俞倾瓷探身往前靠了点，特地认真了点：“不能在饭点准时吃饭这件事，我比较有经验。”
林非若恍然，但却摇头：“不行。”
俞倾瓷嘴角一顿，半开玩笑说：“怎么，这么快就反悔改主意了？”
林非若一本正经道：“我以后肯定得想办法让你能准时吃饭。今天情况特殊来不及调整，以后不能总这样。”
俞倾瓷抿了抿唇，眼里情绪有点复杂。
林非若没发现变化，继续说：“她们认准你是好事，你是我们店里的招牌也是好事，但我不能因为你足够优秀就让你更辛苦吧？”
俞倾瓷想起胡乐九最常用的画饼套路：“不是都说能者多劳吗？”
“但多劳也得有限度吧？”林非若自己就深受PUA的毒害，对所谓996深恶痛绝，“钱是赚不完的，业务也永远都会更新的，但人是需要休息的。”
俞倾瓷见她越说越激动，义愤填膺的样子好像累个半死的人是自己一样。
那些不被病人解，又不停被院领导push的场景历历在目，但俞倾瓷不那么无奈了。
因为好像真有人能感同身受明白她的无力和厌倦，也因为林非若主动考虑到这点而心暖。
她的要求一向不高，谁知步步退就变成了别人眼中的所应当，她也懒得再逐一倒推回去。
林非若见她不吃，还看着自己笑，以为自己嘴角沾了东西：“你怎么不吃？”
俞倾瓷的笑意明显：“看来我选择跟你合作，是对了。”
她重新动起筷子：“林老板很懂换位思考，是个好老板。”
林非若听出她在打趣，鼓了鼓脸：“我明明是怕你比以前更累，你还笑我。”
俞倾瓷笑着应声：“所以我夸你好啊。”
“哼！”
吃完饭后不久，又来了一批客人，俞倾瓷一直到下午六点才真正松口气。
林非若见她累得说不出话的样子，催她赶紧回家。
“店里我来收拾，你快回去。抓紧时间吃饭睡觉，明天要是累了，可以晚点来。”
“这么小瞧我？”
林非若已经把她的包塞进她手里：“我们合分工，现在轮到我大显身手啦。”
她轻轻把俞倾瓷往门口推：“快回去，别让我担心。”
话音刚落，就听到不远处有脚步声。林非若蹙眉，刚要说下班了，结果发现脚步声是简晞颜的。
“晞颜？”对于突然出现的人，林非若很是意外。
俞倾瓷朝她笑了下，打了招呼：“简总路过？”
简晞颜迎上她带着浅笑的视线，坦然对视。
“走访完客户，正好就在附近。”她指了指距离不远的宏源大厦，“和年康集团的老总谈完生意，想过来买点东西。”
林非若好奇：“你要买什么？”
她以为是附近便利店里的东西，又想不出简晞颜紧急所需的东西会是什么。
“上次你给的茶包效果很好，今天说话多了嗓子有点不舒服，想着再买一点。”
林非若转身就往里面走：“你喜欢哪个味道的？”
俞倾瓷站在原处，简晞颜正准备跟进去。两人便在已经关了一半的门口，狭路相逢。
简晞颜停住，礼貌示意让她先走。俞倾瓷侧身让开，缓缓往前走了几步，却没急着离开。
“简总用嗓过度，光靠茶包可能不太够。这只能暂时缓解，还是得平时多注意休息和保护。”
“我明白，但忙起来没得选。”
林非若的声音又传了出来，比刚才还大声：“你喜欢什么口味的？”
简晞颜不习惯在公众场合大声说话，便主动往里走了点：“柠檬蜂蜜的。”
林非若探头苦恼：“没货诶。”
“那换成其他的好了。”
林非若很快就从里面抱了一大袋出来，捧在怀里：“这些你先拿回去。你喜欢的这两包我翻了半天，等过两天补货了，我再补给你。”
简晞颜接过袋子，完全不挑剔：“嗯。”
反而是林非若还在絮叨：“你喜欢那款姜味的啊？我本来还有点担心，看来比例挺好的。”
简晞颜别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恰到好处。”
她见俞倾瓷没走，主动问：“这些多少钱？”
林非若一愣，摆手说：“你跟我算这个干嘛？”
简晞颜却坚持要付账：“在商言商，明算账。”
第102章 第102章
“既然简总坚持, 非若你就先收下吧。”
俞倾瓷见双方僵持，主动开了口。她又道：“不过今天已经关账了，你先记在本子上, 明天来了再补录。”
林非若见她们都这么想, 只好勉为其难算了一下。
“一共88。”
生怕简晞颜嫌便宜, 林非若强调说, “价格没算错, 我给的VIP优惠价。”
简晞颜笑着拿出张一百的纸币：“不用找零了，谢谢。”
俞倾瓷看简晞颜付完钱后依旧没有要走的打算，猜她们还有其他话要说。
“我先走了, 你们慢聊。”
林非若也看出简晞颜还有话要说, 让她先进去坐：“我去把门锁了，不然待会又有客人进来，那就麻烦了。”
简晞颜没动，视线随着她的身影移动, 看着她熟练锁门。
“幸好我没被当成不速之客。”
林非若背对着她，在调门锁：“你现在怎么回事？”
简晞颜一顿，莫名心虚起来, 声音也有点软：“什么？”
林非若回头笑说：“总是喜欢把自己和那些贬义词联系起来。就算是假设, 也知道不可能啊。”
简晞颜忍不住问：“那你觉得，我是好的？”
“这还用问？你在我心里, 一向都很厉害。”
简晞颜想的却是, 就只是厉害吗？
等林非若忙完, 简晞颜才说起留下的用意：“我明天要出差，去甘秦。”
“甘秦？那地方挺远的, 而且环境不太好。”
“嗯，明年有新项目要招标, 我得提前去考察。”
简晞颜见她没太大反应，又说：“这次出差时间比较长，可能得半个月左右。”
“是挺久的，那要不你把那边的地址给我，到时我把茶包寄过去。”
简晞颜有点郁闷，林非若能不能别只惦记着这个！
“你有任何事还是可以随时找我，我只是想告诉你一声。”
林非若觉得特意说这事，对简晞颜来说算是浪费宝贵时间。
“我尽量不烦你。”
送简晞颜出去时，林非若犹豫了几次，终于开口：“甘秦昼夜温差大，你要注意保暖，也尽量少走路。”
虽然不再刻意把她当病人，但林非若还是放心不下。
简晞颜回到车里，看着一袋子的茶包，想起林非若刚才的表现，一会儿高兴一会儿郁闷。
她专程过去说自己要出差，结果林非若竟然说尽量不烦她！
直到她马上要走了，也才平平淡淡提醒一句注意保暖，之前还会主动帮她换鞋呢！
而且！她明明听到林非若催俞倾瓷早点回去休息，还说别让她担心！别人少睡一会儿，她有什么好担心的？！
简晞颜越想越气，忍不住从各处比较起来。
“我还出差半个月呢，怎么没听你说担心我？”
腹诽一通后，简晞颜这才缓和点脸色。想起刚才的斤斤计较，她又觉得不可思议，这么小气的人真是自己吗？
俞倾瓷第二天并没有晚来，和林非若在停车场遇到了。
“这么早？倾瓷姐，早知道我就帮你带杯咖啡了。”
俞倾瓷看起来精神不错，昨天的疲倦并没有影响今天的状态。
“那我预约明天的好了。”
两人有谁有笑往店里走，谁知刚到门口还没来得及打开锁，就听到有人怒骂。
“你就是那个骗钱的医生是吧？”
林非若本在开锁，听到骂声后一抬头，就看到个中年男人怒气冲冲朝她们走来。
他身后跟着个年龄相仿，但力量相差悬殊的女人，明显是想拉但没拉住。
那男人指着骂咧咧走近：“你他妈的，良心被狗吃了，骗老人钱就算了，还要命啊！”
俞倾瓷完全没搞明白状况，但这样的责骂不是第一次遇到。医闹不是现在才有的，医闹也并不只针对个别医生。
曾几何时，身上的白大褂是救死扶伤的灯塔，而现在却成了被指责报复的显眼标志。
她稳住情绪，询问道：“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做了不敢承认啊？我妈昨天在你这里买了狗屁营养包回去，晚上就进医院了！”
林非若诧然：“是谁？”
“你以为就一个啊，我问过了，好几个都中招了。你就等着吧，今天你店里不被砸，我就跟你姓。”
在他旁边劝阻的中年女人开了口，语气比他正常些但也不太友善：“我婆婆昨天吃了你们店里的东西，上吐下泻而且心脏也不好，半夜送到医院去，把我们吓坏了。群里好几家都出事了，你们真是在害人啊！”
俞倾瓷职业警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沉思分析没注意到眼前的变化。
那男人见她冷静成这样，觉得她冷血又无情，更加证实了自己先前的推测。
他突然抬手，带起一阵掌风，顺势要狠狠扇下去：“我非教训你个贱人不可！我妈要是真出了事，我让你陪葬！”
听到恶言的时候，俞倾瓷匆忙回神但人已经被迅速拉开。
之后她看到一道身影挡在她面前，为她阻断了来势汹汹的攻击。
“有话不能好好，非得一口一个脏字吗？还动不动就污蔑别人谋财害命，你现在有确凿证据一定是我们店里的商品导致的？”
林非若把失神的俞倾瓷拉开后，自己站到了前面。虽然这人指责的是俞倾瓷，但他一口一个店里，自己身为老板，自然不能忍。
养生馆虽然不大，但也是她一点一滴操持起来的。这样践踏她的心血，林非若第一个不同意！
男人举在半空的手顿了片刻，又被身边女人拉了下去，但表情依旧凶狠。
“想要证据是吧？待会把你店里那些东西全都送去检测，看你们还嘴硬到什么时候？”
这时周围已经聚了不少看热闹的路人，其他家属也陆续赶来讨说法。虽然不像这男人那么狠戾但言语上的指责并不少，一时间议论纷纷。
“我之前就不太信任这种店，没想到骗钱不算，还搞出人命。”
“对啊，我观察过的，这家店平时根本不积极营业，就整天陪老人聊天喝茶的。我怀疑啊，养生是幌子，其实是搞诈骗的，想忽悠那些养老钱。”
“噢哟那是真缺德啊，还说什么名医坐镇。哪个正经医生会跑来这种野店上班啊，搞不好是被开除的。这年头医院的人也不见得多正经，骗医保的事还上新闻了呢。”
“对啊对啊，我看那个俞医生就不像好人，总是冷着一张脸，阴森森，晦气！”
猜测和诽谤逐渐从养生馆引申到俞倾瓷身上，不少人都对俞医生的品德产生了质疑。
林非若依旧挡在俞倾瓷身前，不仅要应对前来讨说法的家属，还要面对周围的吃瓜议论。
“这件事我们也是刚知道，具体情况我们进去沟通，行吗？”林非若打开店门，让家属们进去。
谁知原先还只是言辞指责的家属，进店以后忽然疯狂起来。
竟然不管不顾冲进去翻找商品，还大声嚷嚷：“赶紧把东西找出来，别让她们掉包替换了！”
林非若懵了一下，没想到这些人压根不打算好好讲道。
她果然对俞倾瓷说：“报警，马上报警！”
“别以为这样能吓到我们，我们比你更早报警，到时看警察把谁带走！”
林非若以前没遇到过这种事，但跟在简晞颜身边那么久也不是吃素的。她知道如果自乱阵脚只会让局面变得更糟糕，而她自己也会更被动。
她学着记忆里简晞颜撑住全场的镇定，而且还刻意增加了强势：“我不怕。我们没做亏心事，也没做任何损害他人财物的举动，我也很想知道警察会抓谁。”
听她这么说，有些人动作慢了下来。
“别听她忽悠，她就是吓唬人的。到时候把这些东西一查扣，说不定马上就哭着骂街了。”
有几个家属盯着俞倾瓷，想趁机把她从林非若身后拉出来教训一下。
“倾瓷姐，别怕。”
耳边忽然传来低声鼓励，俞倾瓷恍然间想起之前兄弟医院发生的一起医闹。
值班医生只因倒霉路过就成了替罪羊，被病人家属误伤。当时混乱的场面让亲历者心惊，也让同行心寒。
俞倾瓷劝她：“你离我远一点，万一连累到你不好。”
“胡说什么呢。”林非若匆匆转头，还得顾着周围变化，“我们是搭档。”
俞倾瓷有些哽咽，定定看着她侧脸。
坚毅勇敢，带着年轻人特有的纯粹和果决。
俞倾瓷吸了口气，轻轻压下她的手臂，往前走了两步，却也没有脱离她的保护。
“我知道你们对我有误会，但光靠打骂不能解决任何问题。如果你们今天来这里是想寻求解决问题的方案，我们就心平气和好好沟通。如果你们只是想来宣泄情绪，那我们不奉陪，一切等警察来了再继续。”
那几个摩拳擦掌的家属见她到这时候还嘴硬，既生气又有点迟疑。
“她看起来完全不慌，不会真有误会吧？”终于有人产生怀疑。
“骗子都是死到临头才掉泪的。她要是没点底子，能把我妈骗得团团转？”
“你别一口一个骗子的，什么证据都没有就给人按罪名。你真要有孝心就不会连你妈妈有糖尿病都不知道了，我要是骂你一句逆子你开心吗？”林非若勉强从他们的对话里认出了几个人是谁的家属。
这些老人平时爱在她店里说家里的事，其实不是她们贪那杯免费茶，而是精神空虚，子女忙碌根本不管她们。
“果然伶牙俐齿，难怪我妈总说你店里有魔力。他妈的，漂亮话谁不会说，糖尿病怎么了？糖尿病又不会死！”
俞倾瓷怕林非若被转移的火力攻击，示意她别和这些人争执下去。
林非若却对她摇头：“无凭无据就污蔑你是无良医生，我不能忍。”
俞倾瓷眼眶一热：“非若……”
第103章 第103章
这时店外围观的人越来越多, 惊动了物业。
“都散散，人家店里纠纷自己会解决，你们该干嘛就干嘛啊。”保安过来帮忙疏散, 但又不敢真正动手, 毕竟都是附近街坊, 得罪谁都不好办。
吃瓜群众热情高涨, 哪里是三言两语就能被劝走的。
“哎呀, 我们就看看，又没掺和。再说了，这店新开没多久就闹出这么大的事, 我们多了解点情况有什么不对？要是真是黑店, 趁早抵制，免得不知情的人继续被骗。”
保安叹气，这些人平时交物业费能有这么积极多好？
但人家说的也有道，只要不闹事, 看看热闹确实不能硬赶。
人群中有人挤了进去，努力站到第一排。
“你们觉得到底谁说的比较像真话啊？”
好不容易挤到最前面的人握着手机，还在晃悠就迫不及待询问周围人的看法。
她扎着丸子头, 圆脸, 戴着个可爱风的口罩。
“这谁说得清，不过我看八成是店家黑心。”身边的胖阿姨打量了她两眼, 给出了自己的回答。
丁逸珂又转头看另一边：“阿婆, 你怎么看？”
另一侧是年近七旬的老人, 拧着眉面带担忧关心着店里的情况：“我觉得小林和俞医生不是这种人。”
“你认识她们啊？”
“去店里喝过茶，不过我一向不信养生这些东西, 所以没买过东西。”
丁逸珂发现老人欲言又止，便紧追不舍问下去：“那你为什么觉得不是她们的问题？”
“说不清楚, 但我觉得她们不是那种有心机的人。那种对老人家很热情的店我也去过不少，没说几句话就扯到忽悠你充值的话题上，但我在她们店里坐过几次，人家都是关心我本人，压根没提这些。”
站在老人身后的是个中年大叔，也插嘴道：“其实我觉店里东西还可以。我老婆上个礼拜买了一盒茶包，我本来以为她被忽悠了，结果一问价格，比她以前在其他地方买的便宜不少。
而且我喝了几天，嗓子确实舒服多了。说她们是黑店，我觉得可能有误会，也许是材料不小心污染或者进货出问题了。”
这时周围的人纷纷参与讨论：“知人知面不知心的，一家来闹可能是误会，同时这么多家都出事，真有可能是犯罪。”
丁逸珂悄悄把手机镜头转向，隔着玻璃门，店里的情况只能看个大概。
家属还在发疯，张牙舞爪。据说是店主的林老板和俞医生站在一起，两人并肩很是团结的样子，淡定看着那群人却没半点怯弱。
凭借网感，她觉得这个话题有看点，于是又多拍了点素材。
她退出人群，在空旷的地方拉下口罩，打开了自己的直播间。
她一上线，直播间里的弹幕纷纷活跃。
【珂珂姐，你迟到咯！等着看你探店呢，赶紧的！】
【珂珂宝贝今天去养生店探店，会不会全程直播养生过程啊？】
【姐姐你这背景怎么像是在马路上？没到店还是临时换内容了？】
丁逸珂是小有名气的网红主播，以前是播游戏入行的，前阵子转型做探店了。人气下滑不少，跟过来的大部分是以前的铁粉，她也很想尽快在探店这赛道多捞点观众。
今天和同事约好去探一家叫临山的养生馆，据说专业度不错，口碑也好，最近有心想拓展宅人消费者市场，于是请她们过去直播。
丁逸珂路过时发现这家叫“闲闲养生馆”的店正在经历风波，当即决定留下观望，让同事先去临山。
养生市场乱象不止一两天了，消费者的信任难以提升也和行业鱼龙混杂有很大关系。这家店距离临山不远，又像是新开不久，闹出这么大的事确实有不少话题能聊。
有话题就有热度，做主播的最怕没流量，没焦点。
这可比按部就班的探店有看点，丁逸珂不想就此错过。
“家人们，我在探店路上看了个热闹。有点烧脑，决定把你们拉来一起看。”
【啊啊啊！我最喜欢看热闹，但我没有脑子，我跟着珂珂姐就够了。】
【什么？看直播还要用脑？那我何必来看直播！】
弹幕里纷纷吐槽，但口嫌体直表现得淋漓尽致，在线人数不减反增，弹幕活跃量肉眼可见飙升。
等丁逸珂把事情的大致原委说完，弹幕直接乱飞，让人眼花缭乱。
【这还用说？肯定就是家属来讹钱的啊。别问我怎么知道的，因为我家也做过老年人生意。那些子女平时都隐身，出点小问题马上变身成千年大孝子。】
【可是珂珂姐说，家属没提钱啊，店家也没说私了，好像都在等警察，都很直气壮的样子。】
【照我说啊，就是黑店卖假货折了，恰好遇到脾气暴躁的家属，一点即燃。这叫什么？夜路走多终究遇到鬼。】
【你们都没查过俞医生的资料吗？那可是俞倾瓷啊！而且我查了店里营养包的价格，就50块一份，能吃三次，很实惠了啊。】
丁逸珂看着迅速滑动的弹幕，心说，以前怎么没发现直播间里带脑子的观众挺多？
她瞥见有制服闪过，迅速转身跟上：“警察来了，我去跟进最新进展，待会再来！”
见到警察来了，林非若暗自松口气，转头低声说：“倾瓷姐，事情好办多了。”
俞倾瓷脸色却没半点轻松之意，反而更显无奈，看上去并不觉得转机到来。
“怎么了？”林非若以为她被刚才那些恶言恶语伤到了。
俞倾瓷叹了口气：“没事。”
她主动上前和警察交涉，表明是自己报的警，接着又把冲突的前因后果复述了一遍。
那群气势汹汹的家属围在旁边紧盯，生怕她趁机添油加醋把自己说得多无辜可怜。结果俞倾瓷从头到尾说完，他们都没找到能反驳和插话的机会。
警察转头对家属说：“你们的说法又是什么？”
家属纷纷上前，七嘴八舌抢着说，乱哄哄的。刚才叫得最狠的那男人，却在旁边没开口。
片警认识他，叫了他名字：“陈年沣，最近舍得回家啦？”
他是李奶奶的儿子，明明就在本市打工却不怎么探望母亲。儿子也常丢给李奶奶照看，连伙食费也不给。
陈年沣脸色不太好，但面对片警，没了之前凶狠的底气。
“昨天晚上我妈进医院了，过来帮她讨个说法。”
片警点点头：“现在情况怎么样？”
“洗胃了，还要留院两天。”
其他家属提出诉求：“必须把这两个人扣留，然后把店里东西拿去检测，店也要关掉！”
林非若已经懒得搭这些胡搅蛮缠，她也不着急逐一跟这些人对线反驳。
简晞颜说过，要想解决问题，最重要的一步是找到核心关键。
想要迅速掌握主动权，就要尽快找到谁是关键人物。不要把精力耗费在无关紧要的过程上，越快抓住关键，自己胜利的概率就越高。
林非若深吸了口气，走向片警：“于警官，相信你已经了解基本情况了。我的诉求很简单，我们积极配合解决客户健康问题的调查，但打砸我店里财物并且辱骂我搭档的事，必须追究。”
家属闹起来：“什么？不是你们先缺德，我们会做这些事？我们这叫正当防卫，捍卫权利！”
林非若镇定转头：“学了个词就到处乱用，那我是不是也可以说你是防卫过当？”
家属说不过她，于是又去找片警耍赖：“于警官，你看我们认识那么多年了，她这种新来的，是要教训一下的啊。”
于警官一听，脸色忽变：“别乱说哦，我和在场的大多人数都认识很多年，因为我是片警。
林非若来这里开店，只要不违法犯罪，我一视同仁。什么新来就要教训一下，你们不要误导别人。”
家属发现于警官的态度比之前强硬不少，有气也不敢再往下多说。
林非若同意把店里的商品封存拿去检测，俞倾瓷却道：“必须让监管部门派人过来直接取样带走。”
林非若不知其中门道，但俞倾瓷这样坚持必然有她的道。
于是她和俞倾瓷站在同一阵线，不让转送必须直取。
丁逸珂迅速编辑文字，在她的社交账号上文字直播现况，也有不少直播间观众过来跟帖。
这话题原本只算小有流量，没想到临山养生馆的官方账号竟然转发* 了这一条内容，而且还发起了投票。
一时间热度提升迅速，丁逸珂却觉得有点反常。
直到这个话题被送上热搜榜的尾巴，她更觉得有人在买热搜。
**
正在去开会路上的简晞颜在翻看资料，许礼晴处着常规邮件，顺便复述今天的行程安排。
“基本就这些了，晚上的饭局何处长打过招呼，你可以坐坐就走。”
简晞颜勾了勾唇。
许礼晴随手刷下手机看新闻，忽然一怔。
她点开热搜上“闲闲养生馆”词条，发现原来不是认错，真是林非若的店有麻烦了。
她犹豫了一下，在想要不要告诉简晞颜。
“怎么了？”简晞颜虽然没抬头，但许礼晴的小动作她都知道。
“晞颜，你看看这个。”
简晞颜随意瞥了眼，视线便再也移不开。
她迅速把手机拿过来，仔细浏览。
许礼晴见她脸色铁青，询问道：“要不要给非若打个电话问问情况？”
简晞颜抿唇，斟酌一番，摇头：“暂时不要。”
“那……这事，我们不管？”
“管，当然要管。”简晞颜沉稳道，“她现在肯定在处现场的事，打电话过去也只会分散她的注意力。”
她考虑了一下：“你先让人把闹事家属的背景查清楚，然后跟进入院那些老人的最新情况。”
第104章 第104章
等许礼晴电话安排完, 她们的车也已经到了会场外。简晞颜不得不暂时把注意力转回到即将进行的座谈会上，这种场合由不得她一心二用。
快进会议室之前，简晞颜又交代了一遍：“如果有不可控的情况, 随时告诉我。”
以往这种会, 简晞颜都是屏蔽一切干扰, 雷打都不惊的。许礼晴下意识觉得她对林非若的事上心得有点过度, 但时间紧迫她也没空深入分析。
**
监管部门的人来取样已经快中午了, 店外看热闹的人散去一大半。家属们也都坐了下来，断断续续把昨天惊心动魄的事说完。
俞倾瓷根据他们的描述，觉得有点蹊跷。
“每个人的症状都一样, 但昨天他们买回去的东西是不同的, 这不像是吃了我们店里的东西才导致的。”
她沉着冷静按照专业分析给出判断，那群家属却不管这些，一听她想推脱，立马又跳起来了。
“你别想着甩锅, 我们都吃一样的东西，那怎么大家没事就只有来过你店里的老人出问题了？”
“于警官你看看，这种人逮着机会就给自己洗白, 真不能姑息的。”
林非若郁闷极了, 今天真是让她开眼了。和那些慈眉善目的老人比起来，这些人的戾气真不是一般的重。
俞倾瓷垂眸思考, 过了一会儿她依旧冷静道：“昨天她们都去参加过新店开业活动, 也都领了礼品, 你们考虑过这方面的原因吗？”
她是单纯的询问口吻，完全是提供一种新的思路, 结果那群人咋呼骂起来：“别扯远，人家发点糖果零食, 你还想冤枉别人啊？就你们这些缺德医生，仗着普通人不懂医学，整天过度医疗，折磨人！”
林非若插话：“你这纯属偏见，既然你不信医生，那你别去看病啊。又要求医又要指责，世界上哪儿那么多既要又要的？”
“就是你这种只认钱还不准人质疑的黑心老板太多，才会让那么多老人上当！黑心资本，你就该被挂路灯！”
于警官抬手，示意别嚷嚷了：“好了！现在是调解，不是让你们对吵。东西已经送去检测了，结果没出来之前不要胡乱定罪。”
他看了眼话并不多的俞倾瓷，又说了句：“也不要动不动就污蔑医生。”
这次的事可大可小，在家属的一再坚持下，养生馆暂停营业，直到检测结果出来。
林非若对此还算配合，但她却不让于警官离开。
“打砸跟恐吓的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家属一脸不可置信，觉得她竟然不肯见好就收，于警官也有些为难。
“这是两回事。我们主动配合调解了，难道轮到我们自己维护权益的时候就该退缩？”
俞倾瓷没说话，但看得出有点犹豫。
于警官主动找她沟通：“那俞女士，你的想法是什么？”
俞倾瓷想起过去经历过的投诉或医闹，有些事件里她是当事人，有些她是旁观者。但无论哪一种身份，她都不曾感受过医生的权利得到过坚定维护。
今天她本来想着当倒霉，算了。
可林非若的坚持，给了她莫名的鼓舞，也激起她的对过往无奈隐忍的不甘。
严格来说，她在养生馆里用的是营养师的资格证书，不再是医生，那她也不必因为身上的白大褂而被阉割了还击资格。
她缓缓抬眸，声音不大，态度却坚定：“我和她的想法一致，要追究。”
人没打着，但言语恐吓是实打实被很多人听到的。家属们再不甘愿也无奈道了歉，虽然并不真诚，但林非若就爱看他们这样子。
于警官给了她们一张回单：“店里的财物损失核算完了再来找我。”
等店里恢复清静后，林非若准备去锁门。
发现店外有人，她下意识多看了两眼。
“说真的，你们对这话题的热衷真是超乎想象。不过我觉得事情可能真和刻板印象不一样，明天再来踩点跟进。”
丁逸珂在和观众互动，直播间里的人气是她转型探店主播以后前三高的记录，她庆幸自己没错过这个话题。
但热搜上的猜测她不想参与，就又回到直播间和大家讨论养生馆在大众心中的印象。
林非若对于在街上直播已经见怪不怪，但又觉得这人像是在讨论自己的店，警觉起来。
感应到打探目光，丁逸珂目不转睛，依旧对着手机口若悬河。
林非若见她毫无反应，心想或许自己猜错了，于是默默关上店门，拉起门帘。
转身回到店里，发现俞倾瓷已经把散落在地上的东西打扫干净了。
林非若倒了水，示意她别忙了：“休息一下吧。”
俞倾瓷握着茶杯，思忖道：“非若，对不起啊，给你惹麻烦了。”
“你这说的什么话？首先，这事我不信和你有关。哪怕退一万步说，跟你有丁点儿关系，那也是我们店里的事。”
俞倾瓷对于她今天的维护颇为感动：“店里这些损失算在我账上。”
“风险共担，你忘了我们签的协议了？”林非若轻叹，“我们是团队，不能有好处就共享，坏处就撇清吧？”
这也是简晞颜强调过的，要想并肩走得稳妥，那么就不要处处算计，也要敢于担当。
林非若也是经历了今天的突发情况，才意识到她从简晞颜身上学到了那么多东西。
有些东西潜移默化，平时根本察觉不出来，可真遇到事了，威力无穷。
俞倾瓷有点哽咽，只点了点头。
林非若主动问了另一个话题：“倾瓷姐，你今天为什么不替自己多辩解几句呢？”
除了店里损失的事，俞倾瓷在其他事情上态度并不算强硬，大多时候都是沉默。
俞倾瓷涩然笑了笑：“习惯了。”
“习惯？”林非若诧异又疑惑，“难道你常遇到这种事？”
“没到这么严重的地步。不过……”俞倾瓷无奈叹道，“不被解又或是百口莫辩，挺多次了。”
她没说任何细节，可林非若从她绝望又无力的语气里听出了无尽心酸。
“我没想到，医生也这么弱势。”
俞倾瓷勉强勾了下唇：“我也没想到。”
林非若恍然：“我现在解你为什么说累了想换环境。如果是我，可能连夜就扛起火车跑路了。”
俞倾瓷被她夸张的说辞逗笑，算是真正放松了些。
“先不想那些糟心事了，看看我们今天中午吃什么。”林非若点开外卖软件准备请客。
忙到现在才有时间真正空下来刷刷网上新闻，结果发现自己的店上过热搜。
林非若看到的时候，热搜已经撤下来了，她只是被推送了很多和店名紧密相连的内容。
“这也太离谱了吧！这种事也能上热搜？是我太重要还是这个世界变得不再重要？”
俞倾瓷听到她的惊叹，也凑了过去。
“非若，我觉得这真挺奇怪的。”
林非若转头看她，两人此时距离很近，以至于视线刚对上的瞬间连呼吸都交错。
她怔了下，下意识后仰想拉开点距离。
俞倾瓷看出她的不自然，也主动离远了点。
“我们的店刚开不久，连小有名气都算不上，却上了热搜。”俞倾瓷思忖，“非若，是不是有人在针对我们？”
“我也觉得有这可能。可是店里的货源我都严控的，平时也没有人能随便进出，谁有机会下黑手呢？”
两人讨论了好一阵，仍没有头绪。
这时，林非若看到简晞颜来电，她下意识笑了一下。
“晞颜，你现在是不是已经在甘秦了？”
简晞颜开完会就了解了事情最新进展，入院老人目前情况都比较稳定，热搜也已经压下去了。但其他信息还没查明，她想先看看林非若那边怎么样。
“我刚开完会。”简晞颜只稍作停顿，没有迂回，“我在网上看到你店里遇到麻烦，问问情况。”
“唉，可能运气不好，也可能无意中得罪谁了。”林非若简单说了一下上午的事，脑中却不时浮现自己偷师后的效果。
她忍不住在想，要是换成简晞颜在场，是不是早就搞定了。
“需要帮忙吗？”
林非若犹豫了一下，却说：“暂时不用。”
简晞颜垂眸，无奈叹了口气。
“最近反正不营业，警察那边也立案了，我想他们不会再来找麻烦。”
“检测结果什么时候出来？”
“说是一周之内。”
简晞颜提醒说：“这件事你最好亲自去催，就说着急继续营业，让他们尽快给结果。”
林非若不解：“为什么？”
“检测结果是这次问题的关键，有些事拖久了会产生很多变数。”
“好，我去盯。”
简晞颜还打算再说点别的，突然听到林非若应声，但显然不是跟她说。
“晞颜，我点的外卖送来了，我晚点再和你聊这事。”
简晞颜抱臂站在走廊上，看着窗外白茫茫的远景。这次座谈会的地点就在招标工程附近，北方入冬后本就萧瑟，加上还没怎么开发，更显荒凉。
她的心情也逐渐向窗外风景靠拢，凉了下来。
她觉得自己和林非若的距离在渐渐拉远，并没有因为她意识到真正心意后而有所回转。
许礼晴收到最新消息，准备和她汇报，赫然发现简晞颜的背影透着无言寂寥。
想起之前她几次主动询问热搜进展，许礼晴心中疑问渐生：“晞颜，你在想林非若的事？”
“嗯。”
许礼晴迟疑看着她：“可是你们已经离婚了。”
简晞颜转头，似笑非笑：“离婚了也可以做朋友，她遇到麻烦，我总不能袖手旁观吧？”
“可你的在意……并不像是朋友。”
第105章 第105章
简晞颜倒也没有当即否认, 只稍稍轻挑了一下眉梢，唇边意味变换了几分。
见她不语，许礼晴竟笑了。
她往前走了两步, 语气认真了点：“先说正事。”
“家属情况还没查完, 不过今天在店里扬言要打人的那个已经摸清了。”许礼晴看着手机, 说出他的相关信息, “陈年沣, 之前是包工头，前阵子开始做网约车司机。”
这种职业转变大多是因为经济原因，简晞颜并不意外。
“他平时不怎么关心家人, 老妈和儿子都不管。”
简晞颜冷声道：“那倒是挺讽刺的。”
“按照他的情况, 索偿是很有可能狮子大开口的，但奇怪的是，他没有提钱的事情。”许礼晴疑惑道，“他好像对俞倾瓷的意见很大。”
简晞颜想了下：“调查过他跟俞倾瓷是否有过节吗？”
“我已经让人去查了, 目前还没消息。但我觉得不应该啊，如果真是有旧恨，俞倾瓷不可能这么淡定。”
简晞颜垂眸凝思, 除了这些疑问之外, 她还需要考虑其他方面。
这件事涉及的人多，方方面面都需考虑充分。
“你把老人的住院情况详细查一下, 包括接诊的护士和医生, 还有和家属接触过的医院里的人, 都查一下。”
许礼晴迟疑：“范围会不会太广了点？”
简晞颜轻叹：“是麻烦，但是……”
但这关系着养生馆的名声和信誉, 一旦处不慎，将来不知道要付出多少代价才能挽回。或许永远也挽回不了, 这就是商誉的价值。
许礼晴见她轻蹙的眉，立即领会：“我明白了，这就去办。”
等许礼晴追加完这些调查要求，又看到简晞颜那显沉寂的背影。
“晞颜，去吃饭吧，顺便做个交易。”
简晞颜开了一上午的会，胃口一般，选了清淡的食物。许礼晴意有所指：“该不会是牵挂某人导致无心吃饭吧？”
简晞颜听出她的揶揄，没好气瞪了她一眼：“你就不能正经点？”
“正经可以啊，那你能正经回答我的问题吗？”
简晞颜知她是在说之前在走廊问的事，她也没想过刻意否认，只是……
“你既然对她还有感觉，当初为什么那么坚决要离婚？”许礼晴当她已默认，“我早就劝过你，可你却说感情变质无法挽回。”
简晞颜很难也不能把真相和盘托出，包括之前对林非若的误会。
她只幽幽摇了摇头：“感情的事，我也说不清。”
许礼晴很少见她这样无力，诧异之余又不禁心软。
“那我们做个交易吧？”
简晞颜打量道：“看起来有点不怀好意。”
“绝对好意，好得不得了的那种。”许礼晴挑眉，“我可以帮你出谋划策，让你们的感情再次变质。”
简晞颜眉心一跳，不可否认，这个条件确实很诱人。至少对她来说，诱惑很大。
但她却没有立即喜形于色，淡定道：“先说说条件。”
许礼晴轻笑：“我就是想听你的真心话。你现在是不习惯恢复单身，还是真觉得她无可取代？”
这个问题简晞颜已经问过自己很多遍，答案早就了然于心。
只是……
她从来不曾坦诚对别人吐露过这样的心思，过去协议结婚时她可以淡定自若说着两情相悦的种种，可真到了要说真心话的时候，却莫名羞怯起来。
这算是她近三十年来第一次心动，是真正对一个人产生强烈的，想要靠近，想要拥有，想要一直在一起的冲动。
是不是无可取代她不知道，她只知道每每想起林非若的身边待着其他人就会很不安，会想起很多她们之前相处的点滴，潜意识里抗拒又害怕林非若也和其他人做同样的事情。
简晞颜把这种情绪称作嫉妒，她现在就很嫉妒俞倾瓷。
这些被归为非正面的情绪过去一向是她极力避免和不屑的，可一旦牵扯到林非若，她又不得不承认自己就是这样想的。
许礼晴见她到现在都不肯松口，可唇畔越抿越紧，比当初她宣布要结婚时更在意。
“OK，我知道答案了。”许礼晴敛去玩笑，认真分析，“既然你们有感情基础，你又明确了自己的心意，为什么不直接找她复合？”
简晞颜眸光渐深：“她现在有自己的生活和规划，而且我们的感情……已经变了。”
确实已经变了，既没有了合作关系，也不存在病患需要照顾，她还有什么由继续捆绑住林非若？
许礼晴很是自然地给出了另一个建议：“哦那你就只能考虑让她再次爱上你了。”
简晞颜无奈：“我觉得和她的距离在拉远。”
许礼晴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前阵子她频繁去养生馆原来是这层用意。亏她当时还以为简晞颜是怕林非若做生意没经验想扶一把，原来！
“你那样当然不够啊！”许礼晴凑近说，“你要攻势明显一点，起码要让她知道你的态度。比如说，你很怀念过去啊，你很欣赏她的优点啊，然后还要投其所好。”
“投其所好？”
“现在是你要追她，就得用她喜欢的方式才有效啊！”
“你认真想想，当初你们在一起的时候，是用什么吸引她的？”
简晞颜一言难尽：“过去的经验没有参考意义，因为她不喜欢过去的那些了。”
许礼晴怔了下，没想到改变的人是林非若？！
但眼下她还是挺希望她们复合的，于是没挑林非若的刺。
“那你就按照她现在喜欢的来，她喜欢什么，你就尽量展示什么。”
简晞颜心里忽然冒出一个词：温柔。
虽然林非若否认了和俞倾瓷的关系，但简晞颜认为她现在应该是喜欢俞倾瓷那种温柔型的，毕竟她亲耳听到过林非若对俨珊的嫌弃和对过去眼瞎时的懊悔。
简晞颜觉得郁闷：“有点难度。”
干练、坚强、精明和果断都可以，唯独温柔这个词很早就从她的字典里被抽走了。
“不试试怎么知道难？”许礼晴给她打气，“你想要和她重修旧好，就得主动点。”
简晞颜点了点头，忽然抬眸：“你好像对这件事格外有兴趣？”
许礼晴笑开：“哎呀我们认识那么多年了，都那么熟了，你不用不好意思。承认喜欢一个人又不是什么坏事，我当然希望你幸福啊。”
简晞颜搅动着微凉的咖啡，抿唇不语。
耳根的余温迟迟不退，她看到许礼晴的笑，一度想推翻刚才的话。可一想起林非若，心口就变软，所有强势的否认都融化成暖流涌回心尖。
下午又是一场冗长会议，等到会议结束，许礼晴已经把老人入院情况基本摸清了。
“今天去闹事的这几家，都是常青医院接诊的。而且这几位，基本算是留守老人。”
简晞颜了然：“家属有被人怂恿过吗？”
“医护方面没什么异常，但老人家好像都收到过果篮。是谁送的还在查，最迟明天应该能查到。”
简晞颜想给林非若打电话了解那边进度，何处长领着一批人朝她走来：“晞颜啊，先去吃饭。”
简晞颜把手机放下，微笑点头：“好。”
“你放心，我跟他们都说过，不准灌你酒，待会大家以茶代酒慢慢聊。”
虽然不用喝酒但也是应酬，她推脱不掉。
**
在养生馆吃完午饭，林非若让俞倾瓷先回家休息，她准备先去一趟临山养生会所。
俞倾瓷想和她一起去，林非若不同意：“你要是去了万一被拍到不太好。”
“那你被拍到不也一样麻烦？”
“不一样的。”林非若坦言，“我最多代表养生馆，可你还代表着营养学。”
俞倾瓷心口一紧。
“那些人口口声声骂你是骗子，岂不是侮辱了我们营养学专业？”
她潜意识里仍觉得自己是这个专业毕业的，自然要捍卫这个专业的名声。
俞倾瓷低头笑了下，没较真。
在她看来，林非若这个半路出家的新手比很多她的老同学还要在意这些。
“谢谢。”
林非若在耳边比了个打电话的手势：“保持联系。”
临山养生会所距离店里大约两个街口，和昨天新开的那家综合美食店离得不远。
林非若没有进店，只在附近观察了一阵，没发现特别情况。既没有明显增加的客流，也没有什么媒体采访。
可是临山发起的投票确实让养生馆火上浇油，说他们完全不知情绝对不可能。
如果是临山蓄意策划，那现在再无动作也很不合。
林非若正准备回去，忽然听到那家新开的美食店里闹哄哄的。
她头一炸，回想起今早店里的情景，何曾相似！
她不是爱看热闹的人，尤其这还容易触景伤情但又鬼使神差挪动脚步跟着吃瓜群众一起凑了过去。
“你们有必要那么抠门吗？开业礼啊！”有人拿出昨天统一包装的礼袋，“就这么点东西也要买过期的啊？吃坏了怎么办！”
店家很有处经验，赶紧把人往里带：“这个情况我们了解了，已经有解决方案。到里面慢慢谈，保证你满意的。”
接着保安就过来驱散人群，刚聚集起来的吃瓜氛围瞬间熄灭。来得晚的路人压根不会发现这里曾经发生过什么，和今早养生馆的轰轰烈烈完全不同。
林非若在附近没走，准备等那人出来再问问情况。
如果真是开业礼包的东西质量不行，那些老人家会不会也是因为这个？
那如果是这样，医生应该会和家属们说的啊，为什么又要怒气冲冲来找养生馆的麻烦？
她悄悄拍了几张美食店的照片，顺便在网上搜有没有关于开业礼包的吐槽。
谁知大数据太贴心，主动给她推送了一些视频，她这才发现今天在店外见到的那个圆脸主播聊过养生馆的话题。
第106章 第106章
林非若的注意力还在美食店那边, 不时就要瞄一眼等的人出来没。视频她粗略看了一下，虽然是有制造话题的意图但这个主播起码没有颠倒黑白，也没有断章取义, 说的基本符合当时店里的情况。
她还转述了吃瓜群众的评价, 那些选择暂时信任养生馆的话语也让林非若感受到了小小温暖。
林非若到现在脑子都还是乱糟糟的, 只是强迫自己保持冷静, 但一想起开店时那情景仍是心有余悸。在她无暇顾及的地方原来也有人在默默支持她们, 她的心情好了不少。
她瞥了眼直播间名字，记住了这个名字：是珂珂不是呵呵。
余光中见到身影匆忙从店里出来，林非若惯性瞥过去, 发现正是自己要等的人, 赶紧走了过去。
“你好。”她微笑释放善意，努力做出人畜无害的样子。
对方是个中年妇女，身材略胖，刚才去店里讨说法时声音洪亮。她有些警惕地蹙眉看着, 语气倒还可以：“你是谁？”
林非若刚想自我介绍，忽然想起回看直播时刷到的内容。当时有观众说到家属的态度问题，如果家属都很团结, 很可能事先商量好的。
这给了林非若提示, 她当即改了口：“我也是同病相怜的家属，打算去找店里的。”
她有些紧张又有点气恼, 眼神不时往美食店瞟, 看上去敢怒不敢言。
胖阿姨瞬间明白, 态度亲近了些：“你家里谁中招了？”
“我奶奶。”
“严重吗？”
林非若套用今天陈年沣对于警官的说辞：“洗胃了，还要留院两天。”
“作孽哦。”胖阿姨叹气, “我家里是小孩子吃了，老师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还差点错怪了学校。”
错怪？
林非若又受了点启发, 又说：“我平时比较内向，也不擅长和人争论。阿姨你有什么沟通技巧能跟我说说吗？我怕待会去店里说不过他他们。”
大概是她纯真的样子太具有欺骗性，加上开业礼包确实有问题，胖阿姨没怀疑她这话的真实性。
“店里态度还行，你只要一开始表现得强硬一点就行了。”
店里是承认的？
见她诧异，胖阿姨笑了笑：“估计是去找的人不少，他们也知道说不过。礼包里面的核桃糕质量不行，图便宜买的过期货。”
靠！美食店竟然买过期货当开业礼，这是有多讽刺？
林非若直摇头，她就是为了避免出现这种情况，店里的那些材料都是她自己亲自操办的。不求暴利但一定要货真价实，有的东西成本高，售价自然贵，客人们偶尔也会质疑，但她都坦然告知。
“他们也没想到有这么多客人会吃那个，一般这种廉价零食拿回去都是丢掉的。”
胖阿姨说的也没错，不少人其实都冲着礼包里的杯子还有雨伞甚至是电子秤，至于零食，确实一看就是凑数的。
林非若越想越觉得养生馆是替罪羊，无辜成了靶子。她准备晚点去找于警官，把了解到的情况说一下。
既然美食店也承认有这事，等于警官确认完了再去找家属解释应该就行了。
“店里的要求是不能声张，拿了赔偿就不准到处去说，不然影响人家生意。”胖阿姨赶时间，临走前又叮嘱，“钱不多，你家老人要是严重，你得好好磨。”
等胖阿姨走了以后，林非若看着招牌上绝对新鲜四个字越发觉得可笑。
她给俞倾瓷打电话，想把最新了解的情况告诉她，结果占线。
她又想给简晞颜发消息，一想到她在出差肯定很忙，编辑好的内容又撤了回来。
**
俞倾瓷回家后并没有去休息，她认真梳今天冲突时各人的表现，包括他们的言语，试图重新拼凑被忽略的线索。
当时大家情绪都不稳定，容易忽略很多细节。刨去那些带有强烈情绪的指责和咒骂，剩下的内容其实很单一。
所有的话基本都在表达同一个意思：俞倾瓷是骗子，借用老人对她医术的认可和信任肆意骗财，甚至不顾老人健康。
这对于一个医生是莫大的侮辱，哪怕是医疗事故的判定大多也是意外占比多于蓄意，但这些指责却是对她的全盘否认。
就像是……要把她的职业成就全部抹杀，将她的专业资质和行骗道具相提并论，以后只要提起俞倾瓷，别人就不会再相信她的话。
俞倾瓷心想，当时的直觉确实没错，那些人是在针对她。
本以为是上午场面混乱，她又被陈年沣追着骂才有这样的想法。现在冷静回顾分析完，她觉得事情好像不那么简单。
听说那些老人在常青医院，俞倾瓷没有熟人，但多找两个同事或是同学，基本也能联系上。
监测局那边她倒是有人脉，可样本检测期间她反而更要避嫌。店里的货，虽然不是她样样经手但林非若没有隐瞒过什么。
偶尔林非若忙的时候，她也去配过货，质量没得说。有时看到进货单上的价格，她也忍不住开玩笑说林非若宁愿不赚钱也不肯卖瑕疵品。
店里东西没问题，她不必去托关系，万一被误传反而说不清。
俞倾瓷从通讯录里找出最有可能认识常青医院医生的同事号码，结果对方按掉了她的来电。
她想这个点大概是在工作，于是不再打电话而是发了条消息，让对方空了的时候给她回电。
没想到主动给她打电话的人是胡乐九，俞倾瓷离开医院的时候，胡院长的脸色很不好看。
她叹了口气，接起电话：“胡院长。”
“唉，小俞，怎么回事啊！”
那头刚开口就传来一阵重叹，带着浓浓不解和惋惜，听上去比俞倾瓷自己还要郁闷。
“我在网上看到今天的视频了，怎么搞得这么狼狈？”胡乐九一直以为她说换个环境是借口，虽然没打听到她去哪家新医院就职但也没想到她真去一个小店当什么营养师。
他平时打听消息都局限在医院范畴，压根没想过什么养生馆，今天的视频也是院里其他医生转发给他的。
俞倾瓷弯唇：“胡院长你不会是为了来笑话我吧？”
胡乐九气恼：“我笑话你有钱赚啊？！”
接着他又痛心疾首道：“你说你，一个年轻优秀，前途大好的骨干医生跑去什么养生馆，还被一群不明事的家属指着鼻子骂，图什么啊？”
俞倾瓷过去大概会无奈笑笑，懒得争论什么。
但今天林非若激活了她以前刻意压抑的开关，过去种种的不满和委屈如今都不想再克制了。
“胡院长，我以前在医院也被骂过，甚至还被家属用水泼过，你有站在我面前维护过一次吗？”
胡乐九语塞，叹着气：“我是领导，要顾全大局，医院里要是闹起来会影响其他病人。”
俞倾瓷突然说：“但我今天被保护了。”
想起上午的情景，她眼眶又热了起来：“而且是第一时间就被坚定维护。你问我图什么，我就图这份信任和尊重，这个由够不够？”
胡乐九无言以对，却依旧辩解：“难道那么多病人对你的感谢就不是尊重和信任了？每年医院评优还有提干我都考虑你，这不是尊重？小俞，人不能太贪心的。”
俞倾瓷不否认这些，所以她犹豫那么久才下定决心辞职。
“你就当我控制不住自己的贪念好了。”
胡乐九也不知该说什么了，他本以为这个电话会听到俞倾瓷的愤怒和后悔，也会听到她想回医院的请求。
“这件事如果闹大了，你估计在店里也待不久了。”胡乐九经验丰富，直指要害，“当然，真闹大了，你回医院的可* 能性也很低了。”
俞倾瓷低低嗯了声。
“多想想办法，尽快解决。别再像你以前那样，过于清高。”胡乐九没达到预期，但还是出于对人才的不舍说了真心话，“你是个好医生，我知道你不会为了那点钱就骗人的。”
俞倾瓷没想到胡乐九会突然说这些，一时间不知怎么回他。
“这是我个人的观点，你如果听得进去，就当是我的尊重吧。但我不方便以院长身份说什么，希望你能解。”
俞倾瓷哽着喉咙，克制道：“谢谢。”
“还有，最近别找院里同事了，他们卷进去很麻烦。”
俞倾瓷意识到被挂断的电话并非因为工作，而是不能接。
“好，我会自己解决。”
胡乐九的来电像在迷雾中给俞倾瓷指了一条新路，针对她难道是为了断掉她的职业生涯？
是谁如此恨她？
就算真有这样的人，那些家属又为什么都会听话？
林非若的电话再次打了过来，俞倾瓷稳了稳情绪。
“倾瓷姐，我了解到一些新情况想和你一起分析，你方便吗？”
“方便，你来我家吧。”
“啊？去你家？”
俞倾瓷笑了下：“那你是想回店里，然后一起吃外卖？”
“那倒不想。就是怕去你家有点打扰。”
“我家没其他人，不打扰。”
一小时后，林非若把车开到了俞倾瓷家楼下。这个小区她关注过，之前想买房的时候就被中介大力推荐过。
楼盘质量好，物业好，价格当然也很震撼。
即便是当初账户里躺了几百万的林非若听到那价格时，也会忍不住心疼。
“原来你住豪宅，失敬失敬。”
俞倾瓷特意在门口等她，坐上她的车后就听到这句打趣。
“买得早，运气好罢了。”
林非若坦言：“我以前来看过这里的房子，但只看了一次。”
“不喜欢？”
“也不是不喜欢，只是觉得不太符合我想象中的家。”
俞倾瓷了然：“和真正豪宅比，还是差挺多的。”
林非若想起和园，那确实是真正意义的豪宅。可和园留给她的回忆，却和奢华无关，而是鲜活和充实。
第107章 第107章
虽说家里无人, 但林非若进门以后还是有些拘谨。照说她们已经挺熟了，在店里的时候也能轻松开玩笑，可到了俞倾瓷家后, 她却不太放得开。
俞倾瓷示意她坐：“你想喝点什么？”
“白开水就行了。”
俞倾瓷从厨房倒了两杯水, 见她双手搭在膝盖上乖得像个小学生, 不禁笑道：“怎么突然这么紧张？”
林非若接过杯子：“我也不知道, 可能是到了新环境, 要适应一下。”
“我今天去临山那边看过了，有两个发现。一个是临山不像有大动作的，另一个就是美食店可能就是真正的祸首。”
林非若把下午在美食店外的情况说了一遍, 俞倾瓷却没真正松口气。
“怎么, 你觉得还有其他原因？”
俞倾瓷也把胡乐九的来电简明扼要说了一下，隐去了关于被保护的那段内容。
“难道常青医院那边也有问题？”林非若蹙眉，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哦还有这个主播，你看看, 有没有能帮上忙的信息。”林非若翻出直播回放。
俞倾瓷挑眉：“你还关注这个？”
“今天推送刚关注的，我怕回头找不到。现在到处都是直播，基本都同质化, 我经常分不清谁是谁。”
俞倾瓷看完后, 客观点评：“还算公道。不过这事会引发那么多人讨论，是我之前没想到的。”
“我估计这个主播自己也没想到, 所以我看她预告说还会跟进。”林非若有点恼, “其实我在店门口见过她, 也猜到她在直播，只是没想到她在播我们的店。”
俞倾瓷安慰说：“你又不是神仙, 不可能每件事都精准知晓的。”
“都怪她当时演技太好！”
俞倾瓷笑了下：“你在美食店外面的演技也不错啊。”
“诶？那是被逼无奈。”
两人一来一去交换着信息，沟通讨论, 不知不觉就到了晚饭时间。
俞倾瓷主动说：“你如果不嫌弃，就在我这里吃晚饭吧。”
“那太麻烦了。”
“不麻烦，煮碗面还是很简单的。”俞倾瓷坦言，“家里常备的就只有面。”
想到自己回家其实也是吃这些，林非若没再客气。等俞倾瓷把面端出来后，她才发现自己真挺饿。
**
简晞颜虽然缺席了前段时间的不少会议，但自从夺回清河项目后，众人对她的态度早就不知不觉有了转变。加上又有何处长的赏识和维护，没人质疑她缺席过几次，反而大力夸赞她每次出席的亮眼表现。
没有了接连不断的敬酒，但茶却没少喝。简晞颜对于这种应酬驾轻就熟，但因为心里惦记着养生馆的事，分神后偶尔觉得乏力。
许礼晴中途出去接过好几次电话，直到最后一次，她低声在简晞颜耳边汇报：“查到了，送果篮的人是个医药代表，叫齐尚因。”
简晞颜点点头，起身道：“我去趟洗手间。”
她走向长廊另一头，速度有点快以至于许礼晴忍不住提醒说：“晞颜，你慢一点，注意腿。”
站定在僻静角落，简晞颜给林非若打电话，另一只手扶在墙上。
“晞颜。”
这次的电话很快被接起，林非若的声音听上去也比之前要轻松些。
简晞颜嘴角微弯，紧绷的神经略微松弛下来。
“我查到了一些新消息，你看看能不能用上。”
“你等一下。”
简晞颜听见她加速吞咽的声音，脑补出她腮帮鼓动和匆忙擦嘴的画面，嘴角弧度更明显了。
过了一会儿，林非若再次开口：“倾瓷姐也在，我能开免提吗？”
简晞颜嘴角僵了一下，转念又想发生这种事，她们讨论到这么晚很正常。
“当然可以。”简晞颜假装随口问，“这么晚，你们还留在店里？”
“没有，我在倾瓷姐家。”林非若答得十分自然，仿佛在说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
简晞颜搭在墙上的手轻滑，连带着她的人看着也有点不稳。
许礼晴想上前扶她，被她抬手止住。简晞颜只轻轻摇头，表示自己没事。
免提开启，那头传来俞倾瓷平静的声音：“简总，这次的事麻烦你也跟着操心，真不好意思。”
简晞颜觉得嗓子眼像被什么堵住，刚才灌下去的茶水也陆续在翻涌，心里更是闷得不成样子。
可眼下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她也很清楚这种干醋只有自己在吃，她甚至没有名正言顺的由去对电话那头的两个人发难。
简晞颜默默做了深呼吸，恢复智：“我让人查了常青医院的情况，今天去闹事的那几个家属平时和老人关系都比较疏远，对老人的健康状况也不了解。”
林非若叹气：“是啊，她们平时在我店里其实也是吐槽这些。又气，又舍不得。”
“我还查到有个医药代表，叫齐尚因，给这几位老人都送过果篮。应该也和这些家属交流过，但具体说过什么还不清楚。”
俞倾瓷怔了下：“齐尚因？”
林非若转头：“倾瓷姐，你认识这人？”
俞倾瓷恍然，像是想通了不少事：“认识。他是我大学同学。”
简晞颜听她那语气，即使没看到表情，也大致猜到这两人有龃龉，齐尚因很可能就是从中挑拨的人。
“不会是曾经没追到你，于是怀恨在心？”林非若又说，“但这仇未免也记太久了吧，这么小心眼！”
俞倾瓷不轻不重瞪了她一眼：“我喜欢女的，不是跟你说过吗。”
简晞颜扶在墙上的手下意识紧了下，指尖微疼。
林非若笑说：“我就开个玩笑，而且你也没说以前那个是女朋友啊。”
俞倾瓷无奈看了她一眼：“先说正经事。”
林非若对着电话说：“晞颜，这个齐尚因的其他资料有吗？”
简晞颜稳了下呼吸：“还在继续查。”
俞倾瓷冷静开口：“我想，我知道他为什么这样做了。”
她长叹了声，回忆被翻出：“他和我做过三年同学，大三结束的时候就退学了。”顿了片刻，她又说，“是被我举报以后，退的学。”
林非若瞬间睁大眼：“什么？！”
就连简晞颜也有些意外，没想到竟是这样的纠葛。
“他偷拍了大体老师的照片还私下转发，言语不敬。而且，我还发现他说过不少以后要分享病人隐私部位特写的话，所以录了下来举报给了学校。”
林非若怒意升腾：“这也太混账了！这种人别说当医生，简直不配当人！”
简晞颜眯了眯眼，换做是她，应该也会和俞倾瓷做同样的事。
她淡然却又带着明显的肯定意味：“俞医生，你做得对。”
俞倾瓷也挺无奈：“退学以后听说回了老家，后来据说家里安排重新读了其他学校。我也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他还怀恨在心。”
简晞颜大致有了头绪：“如果你们之间真有这段恩怨，那事情就明朗很多了。在医院故意挑拨，误导家属把矛头指向你，又因为这些家属平时根本不关心老人，也不会真正和老人沟通。”
林非若又把其他信息和简晞颜说了：“晞颜，以你的经验，这事到底谁的责任最大？”
俞倾瓷下意识看了眼林非若，从那专注的侧颜就能看出，林非若对简晞颜的信任和依赖是早就根深蒂固的。
哪怕她远在甘秦，哪怕她并没有真正参与过养生馆的经营，但林非若却在认真询问她的意见，并且对她的判断很是信任。
简晞颜思忖片刻，冷静说：“各方都有责任，但最恶的那个，我认为是齐尚因。”
既然最有可能是齐尚因搞鬼，那他很可能不止挑唆误导家属。俞倾瓷想到监测局那边，她有人脉，身为医药代表的齐尚因说不定也有！
样本的检测结果同样重要，哪怕这次的事故根源不是养生馆但如果检测结果有问题同样会对养生馆造成致命打击。
以往她意识到问题会自己想办法，但胡乐九今天的话她也听进去了一些。加上养生馆不是她一个人的事，不想也不能连累林非若，俞倾瓷决定放下所谓的清高。
她主动请求：“简总，我还有件事想请你帮忙。”
“你说。”
“监测局那边可能得让人关注一下，我怕齐尚因找关系做手脚。”
简晞颜明白利害关系，也知道她想要防什么。
“你是想……让我也找关系让检测结果好看？”
林非若坚定说：“倾瓷姐肯定不会搞这些虚假小动作的，而且我们店里的东西货真价实，不用作假也肯定是好结果。”
简晞颜抿了抿唇，淡声道：“我只是想明确一下。”
俞倾瓷倒是很解：“非若进的货我绝对信得过。只是想麻烦简总能确保检测过程公正合规就行，我们不是想作假，我们只是想避免被人造假。”
简晞颜弯唇：“我尽力。”
养生馆的事说完，林非若把免提关了。她捧起电话站了起来，走到稍远一点的地方。
“晞颜，你在甘秦那边感觉怎么样？适应吗？”
简晞颜垂眸，语气听不出情绪：“还行。”
“那你现在是回酒店了还是在应酬？”
林非若刚才一本正经说养生馆的时候还没什么，她现在恢复平时的语气就让简晞颜又想又气。一想到她现在在俞倾瓷家里，还一起吃晚饭就一团火！
她沉了点声：“在应酬，中途出来告诉你最新消息。”
林非若有点紧张：“那你喝酒了吗？”
简晞颜想起刚才那一杯接着一杯的茶，抿唇：“还没有。”
“千万不能喝啊！虽然你好了很多但还是要忍住，那些人也真是的，老催你喝酒多缺德啊！”
简晞颜听到她隐隐的怒意，想起她着急的模样，嘴角重新弯了起来。
第108章 第108章
虽然很想和林非若继续这种无实际营养的“废话”, 但离开太久会引起其他人的关注，简晞颜有点不舍，却不得不终结对话。
“我有分寸, 不会喝酒的。放心吧。”
林非若松了口气：“那就好。”
许礼晴打着手势示意该回去了, 简晞颜抿了抿唇：“我得继续去应酬了, 有新消息再联络。”
林非若本想问她在那边的地址, 过几天茶包到货可以给她寄去。见她那么忙, 便不提了。
回到餐桌，剩下的小半碗面已经坨了，让人毫无食欲。
“要不, 我再给你煮点别的？”
林非若摸着胃：“我吃饱了, 你别嫌我浪费食物就好。”
俞倾瓷看了她一眼，语气柔和：“我在你眼里怎么变成这种形象了。”
见林非若一直站着，俞倾瓷猜到她是准备走了。今晚确实不是一个适合招待客人的时间，她没有刻意挽留。
送走林非若, 俞倾瓷回到厨房默默洗碗。想起这混乱的一天，本该沮丧和无力的，现在却变成心存期待。
她也不知道具体在期待什么, 但就是觉得自己的心情和过去不一样。大概是体会到了有人坚定站在她这边, 并且不遗余力支持她。
俞倾瓷弯唇，这种感觉她很喜欢。
**
简晞颜挂了电话才发现站得有点久, 即使刚才扶着墙也还是觉得腿有点疼。
她转身的动作有点僵硬, 许礼晴过来扶她。
简晞颜却不让：“站久了腿麻而已。”
许礼晴无奈轻叹, 没有硬拉但还是虚虚护着：“晞颜，你能不能别总是一个人扛？”
简晞颜不明所以, 笑说：“这点小事也要扯这么远？”
“在你眼里，很多事因为你的坚强, 最终都会变成小事。可是你想过没有，你什么都不说，什么都靠自己，在别人眼里你是无所不能的，自然也不会觉得你需要照顾和帮助。”
“这有什么不好？”简晞颜想起艰辛，却也只是习惯性压抑下去，“我太弱了，如何让别人信任？又怎么敢和我做那么多买卖。”
“生意可以，但感情不一样。”
“你对养生馆的事那么上心，林非若知道吗？”许礼晴又说，“你的腿劳累过度也还是会疼，林非若知道吗？”
简晞颜沉默不语。
“你刚才扶着墙给她打电话，这些她都知道吗？”
简晞颜轻叹：“这种事，没有必要特意说。”
“你不说，她就永远不会知道！”
简晞颜蹙眉，显然有些犹豫，更多的是陌生。她已经很久没有对人示弱过，在她看来有点矫情。
“你在她面前就该适当示弱，这样她才会心疼，才会在意你。而且，她也能感觉到自己被需要。”
简晞颜疑惑：“被需要？”
“老实说，你们结婚两年，我都觉得她像你的挂件，可有可无。但你养伤那段时间，你们感情其实特别好，我觉得你们那时候看起来才是一体的。”
这点简晞颜不否认，她确实是在那段时间被林非若悄悄打动的。而且，她也是那段时间才知道林非若这人其实很有趣很可靠，和她在一起可以很开心。
她纠结了一阵，假装随意道：“我如果经常说腿疼，她会不会嫌烦？”
许礼晴翻了个不重的白眼：“终于舍得服软了？”
简晞颜不答，却也没否认。
“你跟她那么熟，她烦不烦你肯定清楚尺度。但你不要事事都不说，该表现就表现，该软就要软。这样她才知道你需要她，不然她就去保护别人了。”
保护别人……
简晞颜第一时间就想到她对俞倾瓷的维护和担心，心里的不安又重了些。
第二天林非若起了个大早，昨晚她跟俞倾瓷商量好了，这件事没有彻底解决之前暂时不营业。
她今天要去检测局，俞倾瓷不方便出面，她作为养生馆的老板去了解一下情况倒是说得通。
说明来意后，林非若被安排在接待访客的区域，干坐了很久。有工作人员来简单了解了情况，可之后又继续晾着她。
这里的服务态度还行，但就是不帮她解决正事。
喝了几杯水，关键人物一个没见着。而且她询问检测进度，也只得到一句回去等通知的套话。
她走以后，一科的叶城田出去转了一圈，回去后示意下属：“小连啊，昨天养生馆的化验你跟进一下。”
小连心领神会：“明天就能出结果。”
叶城田坐回去后给齐尚因发消息：【明早出结果。】
【谢啦，改天请你吃饭。】
叶城田把手机放回抽屉，无聊玩起电脑游戏。距离午饭时间还有一会儿，他在思考午饭后回来继续玩还是去午睡。
忽然走廊里脚步变得急促起来，陆续传来问好声。叶城田立即关掉游戏界面，把桌角的文件铺满面前。
这是领导巡视的前兆，他可不能被抓着上班玩游戏。
李局长很少直接过来，而且这几天他一直在市里开会，怎么突然来了？
叶城田心中疑惑渐增，等见到李局长步步朝他走来后，疑惑变成了紧张。
他站起来，毕恭毕敬道：“李局好。”
李局长笑着点点头：“开完会，顺便过来了解一下工作。”
叶城田心道，这么反常，一点都不顺便。
李局长看了一圈，语气如常：“最近工作有没有遇到困难或是想让局里帮忙解决的麻烦？”
叶城田是一科的副科长，但科长快退休了，他很有希望接替。这时自然是殷勤主动：“再难再忙也是我们的工作，我们一定会全力以赴，为人民服务！”
李局长依旧带着笑，只是眼里的情绪让人无法猜透真实想法。
“我听说，昨天有家叫闲闲养生馆的样本送过来检测，涉及到不少老年人的健康问题，还有不小的财务纠纷，这件事你们要重视起来。”
叶城田没想到这么点大的事竟然会惊动李局长，他不确定道：“李局认识养生馆的人？”
李局长摆手：“这件事关注的人不少，在网上也有不少讨论。别说我不认识，哪怕我有私人交情，这件事也必须秉公办！”
他最后那句话说得格外坚定也格外响亮，不仅叶城田，科里其他人也都听到了。小连正准备去化验室，现在一脸纠结。
叶城田赶紧附和：“李局放心，我让小连马上加急处，下班前就出结果。”
李局长颇为满意地点点头：“这才是为人民服务的态度。”
叶城田暗自松口气，谁知下一口气还没提起来就听到李局长又发话了：“检测结果出来以后直接送到我办公室。”
叶城田一惊：“按照流程，得一科先审批签字，然后是二审……”
“我说了，这件事很重要，特事特办，尽快给各方一个明确的答复更重要。”
临走前，李局长又点名催小连：“小连，今天辛苦你了，记得把结果直接送过来。”
这下，小连也不敢再看叶城田。
虽然平时靠副科长罩着，但局长亲自发话了，他不可能不识相。
李局长走了以后，叶城田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本来想告诉齐尚因，又觉得李局长亲自来盯这事不简单，说不定养生馆的老板有了不起的背景。
他把手机丢回抽屉，暗骂齐尚因：“他妈的，差点把老子拖下水！”
齐尚因跟他说想要整一整俞倾瓷，还说她是在医院混不下去才落魄到养生馆混饭。叶城田之前和俞倾瓷有些小过节，这个女医生太较真，供应商在她那里栽了不少次，自然也连累他少收红包。
本来是举手之劳，帮一下还能收个不错的红包顺便出个气，叶城田没多想就答应了。谁知这次那么邪乎，竟然是李局长亲自来监督。
他没明说但谁还听不出他的意思？谁要是敢在这件事上做手脚，搞不好真要被处。
叶城田权衡利弊，果断放弃齐尚因。而且他不打算通风报信，这样也能撇得更干净。
林非若回到家，发了消息跟俞倾瓷说官方答复要等三个工作日。
之后她把同样的内容也发给了简晞颜，只是后面又多附了两句，让她注意保暖，别太累。
简晞颜的电话很快就打了过来，嗓子有点哑但心情听起来不错。
“你今天去过检测局了？”
林非若有点小郁闷：“嗯，结果已经发给你了。”
简晞颜轻笑：“你明天再去一趟。”
“可是人家让我等消息，还说要三个工作日才会有结果。”
“消息应该已经更新了，说不定晚一点就会接到通知让你明天去。”
林非若惊叹：“你搞定了？”
简晞颜忍笑，正经道：“我可没那么大本事，只是帮忙催了一下。”
“这还叫没本事啊？”林非若毫不掩饰自己的欣喜和崇拜，“你真是太牛了！”
简晞颜弯唇，能让林非若开心，她也觉得很开心。
林非若舒了口气：“既然时效能加快，检测结果应该也很公正。”
简晞颜安慰说：“我相信，好人肯定会有好报的。”
“但愿如此。”林非若话锋一转，“你是最好的那个，我要怎么报答你呢？”
简晞颜心口一荡，精于谈判的她，竟在此刻哑口无言。
她发现，习惯了交易的她却不想从林非若那里讨要任何利益，唯独想要她这个人。
想起许礼晴的那番话，简晞颜微微吸了口气，尝试说出自己并不擅长的话。
“我偶尔还是会腿疼，不知道林老板能不能给点特殊待遇？”
林非若一愣，紧张道：“腿疼？怎么会突然又开始疼了？之前不是说持续好转吗？”
她一着急语速就变得很快，但简晞颜觉得很动听，语气更软了点：“可能甘秦的气候比较特别，我有点水土不服。”
第109章 第109章
林非若想都没想就同意了：“你只要不嫌弃我店里简陋, 你每天来都可以！”
简晞颜嘴角弧度加深：“不会嫌我烦吧？”
“怎么可能。”
简晞颜没忍住，轻笑出声，但很快又止住。
林非若忽然迟疑：“不过万一被人拍到了, 会不会胡乱造谣啊？”
简晞颜淡定道：“我会处好。”
林非若见她不担心, 自然也没必要瞎操心：“等你出差回来, 我的店应该也重新营业了。”
**
丁逸珂这两天都在关注养生馆的事, 她意外发现年轻观众对养生很有热情, 并不只是老年人的专属话题。而且这个赛道没有特别厉害的头部主播，她觉得是个机会。
但她的搭档秒秒却不这样觉得。
“珂珂，我们刚转型做探店有点起色, 你又马上要去做养生, 太冒险了。”
丁逸珂吃着外卖，在看俞倾瓷出版的电子书：“这次机会难得，不把握就可惜了。而且那天你也在临山，落井下石做得毫不犹豫挺不地道。
这种店继续合作, 说不定以后被献祭的就是我们。”
那天丁逸珂临时决定兵分两路，让秒秒去临山做探店活动，她则留在闲闲养生馆看热闹。
临山的店长对于丁逸珂迟到有些不满, 但秒秒同意多补半期直播宣传, 店里也不再多说什么。没想到探店进行到一半的时候，丁逸珂的文字直播被临山的运营看到了, 于是去找店长。
“店长, 看起来好像是闲闲养生馆出事了。”
临山的生意自从这家新店开业虽然没受太大影响, 但最近不少客人都曾有意无意提及过这家店。一些常来的老人家更是集体消失，这让临山的老板感受到了威胁。
他们暗中打探过, 那家新店营销力度很弱，看起来底子也不厚, 没太放在心上。本想着等过了新鲜劲，那些老人还会回到临山，谁知前阵子空降了个王炸。
圈子里的人或多或少都听过俞倾瓷的名字，她坐镇闲闲养生馆，这就是最大的营销手笔了！临山紧急开会，想出的应对办法就是找主播合作，拓展客群范围。
老年人很迷信权威，俞倾瓷往那儿一坐，其他店再怎么宣传都没用。年轻观众就不同了，多点花样多点噱头还是可以吸到不少尝鲜的客户。
听完运营的解说，临山店长意味深长笑起来：“看来真是天助店里啊，我们要转运了。”
店长没有过多思考就让运营转发，秒秒想要阻止：“谢经，这个账号珂珂没有捆绑探店活动，直接转发不太好吧？”
谢经不以为然：“就借用个话题而已，我们又不是照搬。”
他指示运营：“你在我们账号上搞个新的投票活动，维持热度但别直接和闲闲沾边。”
这种拉踩行为谁看不懂？秒秒一阵无语，但也没办法说什么。
她做完探店直播，回去以后和丁逸珂交流完后两人当即就产生了分歧。
丁逸珂想继续做养生话题，而且要持续追踪闲闲养生馆的后续，秒秒则希望可以回归到探店主题上，别因小失大。
“要不这样吧，你那个账号就继续做探店，我这边继续做养生。”丁逸珂提出折中的解决办法。
秒秒叹气：“珂珂，我们已经连续两期没达到工会的标准了。你又不肯打PK，再这么下去，我们的工资估计只够吃面。”
丁逸珂也很烦躁：“那种PK都是骗小孩子刷礼物的，经常被退回不说，还要被骂，我不想再做无用功了。”
她放下外卖，疲惫又带点迷茫：“直播是青春饭，再火的热度也就维持个一两年。如果再找不到特色立足点，我们很快就会被这行淘汰了。”
秒秒摇着她手臂：“你不是都明白吗！那还这么执迷不悟非要去搞冷门。”
“搏一把，也许能有转机。”丁逸珂吸了口气，“就算做探店，也不能再跟临山那种商家合作。”
开播时间快到了，丁逸珂赶紧去洗漱，然后把电子书屏幕放在直播电脑旁边。
她一上线，直播间的人气立马飙升，看来不少人都在等着她开播。
秒秒虽然不太支持，但看到后台数据后也不得不承认这确实是一拨难得的流量。
“家人们，我去认真研究了一下俞倾瓷医生是何许人也。”她拿过旁边的电子书展示，“我还拜读了一下著作，觉得写得挺好的，不忽悠。”
弹幕最近特别活跃，可见观众的参与热情很不错。
【我家也有一本，照着试过几次，反正从没出过事。】
【万一事业受阻，性格巨变呢？人心会变的，要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人设崩塌的案例。】
【可是她没受阻啊，不就是换工作吗？难道在座的各位从不跳槽，一个岗位做到死？】
【这行水很深，她如果继续当医生，我对她一百个尊敬。但她辞职去养生馆，对不起，我觉得她俗气了。】
丁逸珂及时转移了话题重点：“我觉得职业道德这方面在检测结果出来之前不要轻易下定论。我们来聊聊大家的消费习惯，你们愿意为养生花多少钱呢？”
林非若关注了丁逸珂，当她开播的时候自然也收到了推送。
虽然不喜欢她以俞倾瓷为话题，但认真看了直播内容，也没有特别出格的地方。
可是直播间的热度持续走高，会给养生馆和俞倾瓷带来不必要的困扰。林非若考虑该不该举报这个直播间？
但又觉得这样有点断人财路，和齐尚因比没好太多。
她在后台给丁逸珂发私信，说明自己的身份，希望对方不要再以此为话题。
仍在直播的丁逸珂无暇顾及私信，光是那些弹幕就让她说得舌头打卷。
踊跃的观众终于成功把丁逸珂的直播间送到了首页，瞬间有更多观众涌入。
秒秒在旁边一直看着，见到瞬间飙升的数据，暗呼：“爆了！”
这可是泼天的流量，要是抓住了机会说不定真能翻身！
主播这一行就是这样，会找热点，能接住流量，从寂寂无名到爆火，其实也不过短短十来天。
同样的，如果踩雷，那从顶流跌到谷底也用不着太久。
这种惊心动魄的起伏，让无数小主播心存向往，也让已在顶峰的大主播心力交瘁。
丁逸珂也手心冒汗，从她当主播那天到现在，最火的时候也没有今天这种数据。当初意气风发觉得自己很快就能更上一层楼，但经历过残酷竞争和不进反退的捶打后，她此时更加激动和庆幸。
这或许真是她翻身的救命稻草！必须抓住！！
她再接再厉，准备今晚播久一点，谁知后台数据瞬间冷却，接着便堕入冰窖。
秒秒对此有经验，* 急了：“靠，被限流了！”
可是明明没有任何违规啊，而且只讨论养生消费也没有聊医学啊，平台无缘无故限流不是故意针对人吗！
秒秒给工会负责人打电话，丁逸珂则努力保持镇定，维持着直播间里的存量观众。
但没有了新增推荐，观众持续流出，数字一点一点往下掉，她刚要起飞的好心情碎了。
下播以后，还不等她喘口气，就接到陌生人打来的电话。对方要求她把之前发过的帖子也删除，并且以后不要在直播间里以闲闲养生馆为话题。
不过对方也没有一味恐吓威胁，软硬兼施，同意支付一笔费用作为交换。
“一百万？”丁逸珂默默重复了一遍这个价码。
封口费在圈里很常见，只不过咖位不一样，价格也大相径庭。但她诧异的不是一百万，而是竟然有人这样出手。
秒秒着急又担心：“珂珂，工会说这事最好我们自己解决，限流是因为平台不提倡。”
丁逸珂愤慨：“借口！”
之前还有主播带货卖养生产品呢，流量一茬接一茬的，哪来的不提倡？
她咬牙切齿，随手点开后台，发现了林非若的私信。
私信里林非若的语气还算客气，不像是直接出手限流和要求删除帖子那么强势的人。而且如果她真这么做，没必要给她发私信。
丁逸珂觉得，还有另一只手也在背后参与。
秒秒见她不说话，又劝她：“算了，我们还是继续做探店吧。这种流量我们接不住，万一被平台封了更麻烦。”
“不搏一搏怎么红？”丁逸珂决定赌一次，“我有预感，这次我们真能翻身。”
她给那个号码回了消息，没有明确同意接受一百万的条件，只说：【我有帮助养生馆更好的办法，有没有兴趣听一听？】
许礼晴把消息给简晞颜看：“这个主播比我想象的聪明一点，虽然不确定她的办法是真是假，还是让你定夺吧。”
简晞颜抿唇，淡笑了下：“她敢这么说，应该是猜到你的身份了。”
“那你的意思？”
“只要对养生馆有好处的办法，都可以听。”简晞颜眸光一凛，“但如果是想耍人，那就让她彻底消失在这行。”
“明白，我去办。”
丁逸珂第二天请假没有直播，林非若以为是自己的私信起了作用。虽然有点超出想象，这个主播这么好说话？
但毕竟是暂时降低了热度，对养生馆来说是好事。
检测局那边已经有了消息，李局长说检测结果正常，但有些流程要后补，所以正式的结果通知单还得再等几天。
得知检测没问题，林非若心口大石落地，也不计较多等些日子。
她准备先回店里收拾一下，方便继续营业，结果在店门口见到熟悉的身影。
“李奶奶？”
第110章 第110章
李显芬正朝店里张望, 乍然听见有人叫她，下意识吓了一跳。好在声音不大，语气也柔和, 怔愣很快就过去。
“小林, 我在等你。”
林非若先是打量了一番, 安心了点：“你气色看起来不错, 已经完全恢复了吧。”
她嘴角带着浅笑, 和往常在店里时一样，并没有因为前几天陈年沣来闹事后变得疏离和愤怒。
李显芬反而更加不好意思，紧了紧怀里抱着的袋子：“我有话想和你说, 方不方便进店？”
林非若见她气色和过去一样, 可这语气和神情却是大大不同了。
格外拘谨，甚至还有点卑微？
她想，李奶奶可能是来替她儿子道歉的。一想起那疯癫的陈年沣，她真是替奶奶感到难过。
她把店门打开, 请李显芬进去，之后随手又把门锁好，拉起门帘。
李显芬站定：“最近店里都不营业了吗？”
林非若语气随和：“要等检测结果公布以后才恢复。”
李显芬更加愧疚, 低头看看怀里的包。
林非若拿了瓶矿泉水给她：“今天还没来得及烧开水, 你要是渴了就喝这个。”
李显芬不知如何开口，看着林非若, 心里更难受。
“李奶奶, 你怎么了？”
“小林, 我在医院里睡了两天，不知道年沣给你造成那么大的损失。后来听其他人说了, 我昨天骂了他一顿。”她把紧抱的包递过去，“这里有点钱, 你看看够不够补偿店里的损失？”
看起来沉甸甸的，林非若没要：“这钱我不要。”
“是年沣惹了麻烦，我替他向你道歉。他前几年事业不顺，工程款收不回来发不出工资差点变成老赖，脾气也越来越坏。但要是他真留下案底，以后连网约车都开不了，那就彻底没出路了。”
林非若让她先坐：“李奶奶你别激动。我解你的心情，但这件事比较复杂，我也不是为了让他留下案底才追究的。”
“那是为什么？”
林非若吸了口气：“他为了你的事来店里闹，我承认我很生气，但我想要的不是金钱补偿，而是希望让误会早点完全解除。”
李显芬有些糊涂，但又习惯性相信林非若：“那你说，我该为你做点什么？”
“你什么都不用做，收好这笔钱，安心养老。”
“可是年沣他……”
“他被人挑唆，加上长期以来对养生的误解，最终迁怒到倾瓷姐身上。我追究这事，就是为了替倾瓷姐正名，也为了给我们养生馆讨一个公道。只要把背后挑唆的人找出来，陈年沣肯正式道歉和赔偿店里基础损失，我不会继续追究。”
“那这些钱我先……”
“这钱是你自己的。”林非若把包用力抵回去，“他不管你，你得自己管自己。他年纪不小了，该为自己做过的事负责。”
李显芬见她这么坚持，也没法继续把钱塞给她。
说完陈年沣的事，她忽然局促起来：“那以后，我还能来店里吗？”
“为什么不能？”
“我其实不好意思再来的。但在你这里总是特别开心，一想到以后不能来，心里就空落落的。”
林非若真诚保证：“我开店做生意，永远都欢迎客人。”
李显芬从店里出来，把那包钱带了回去。临走前她保证：“我绝对不会让年沣再来店里烦你，你放心。”
林非若知她对儿子其实没多少震慑力，又怕她因为这事起争执伤身，安慰说：“你照顾好自己。”
旁边几家店里的人都看到李显芬进出，本以为会闹一场又或是传出哭声之类的。谁知两人笑着进去，笑着出来，看起来十分和谐。
林非若之前和他们走动不多，那天闹完到现在，他们都默默关注着养生馆的动向。不得不说，林非若的沉稳和大度倒是很出人意料，他们对这位年轻老板的印象也转变不少。
事情基本查清楚了，祸事源头是美食店，但在中间兴风作浪的是齐尚因。
俞倾瓷也来了店里，午饭时和林非若一起吃外卖，简晞颜在电话那头刚从会议室里出来。
“现在就等检测通知单到手，然后我去找于警官，之后再让陈年沣过来正式道歉解释，把账结了，这事应该就结束了。”林非若叹气，“可我怎么就觉得那么不解气呢。”
俞倾瓷轻抚她肩膀：“非若，你已经很厉害了，别给自己太大压力。”
简晞颜额沉吟：“这件事不能这么快结束。”
林非若以为又有新变故：“为什么？”
“中间环节有那么多人在落井下石，如果这件事草草收场，岂不是便宜了他们？”简晞颜的声音冷了下来，“而且，也是变相纵容他们继续作恶。”
林非若恍然：“你一说我就明白了，就是没法收拾他们，我才觉得不解气！”
俞倾瓷听出简晞颜有其他想法，主动问：“简总，你是不是有更好的法子？”
“我确实想了个办法，可以一网打尽。”
林非若欣喜：“快说快说，晞颜你也太厉害了！”
简晞颜把想法大致说了一遍，林非若的眼睛都亮了。俞倾瓷虽然没林非若那么夸张，但也频频点头。
“你们认为我这个办法怎么样？”
林非若坦言：“好得不得了，光听就好爽了。”
俞倾瓷默了片刻才道：“简总手腕确实了得，考虑也很周全，谢谢。”
简晞颜让她们别急着公布检测结果，而李局长那边也默契把最后一步签字流程延迟。
同时丁逸珂在直播间里继续引导观众对养生话题的关注，这次更是有意把话题集中在闲闲养生馆上。
秒秒紧张死了：“珂珂你疯啦！上次被限流还不够，这次说不定被封几天。”
丁逸珂安慰说：“现在是真抱上大腿啦，珍惜这次机会肯定没错。”
“那你不怕这家店的老板来找你麻烦？”
丁逸珂心道，这次不一样啊，这次是里应外合。
但为了确保直播效果更加逼真，她谁也没说。
简晞颜采纳了她的提议，通过直播引起关注，等大家都聚焦到养生馆后，再让官方的检测结果公之于众。这样大家都能清楚知道店里卖的都是货真价实的好东西，接着再从解开误会入手步步反推，让陈年沣道歉的同时把齐尚因的坏水倒出来。
等齐尚因垮了以后应该会把叶城田咬出来，李局长也能趁机清一批关系户。
更重要的是，在关注度极高的情况下，养生馆的商誉还有俞倾瓷的职业素养都能得到最全面最客观的展示。这可比花钱砸广告有效多了，可谓一举多得。
为了不被质疑是养生馆故意炒作，丁逸珂完全没和林非若有任何接触，更像是一个想蹭热度的主播。
临山那边来找过两次，想让她带着热度再去做探店，丁逸珂却说最近没空。
虽然那背后的大老板没直接明说，但丁逸珂很清楚，人家的目的就是全部清，临山最终也跑不掉。她可不要在这种时候还因为一点小便宜就丢了靠山，眼下全心全意帮闲闲养生馆打好翻身仗就足够了。
果然，丁逸珂这几天的直播间非但没被限流，还几乎天天上首页。那流量带来的推背感，有多爽只有经历过的人才知道。
随着检测局正式公布了检测结果，来蹭这个话题的人越来越多。
原本毫不在意的路人也被讨论带进了坑，越看越觉得发现宝藏了。
【哇靠真的假的？这年头还有人卖完全达标的产品？】
【就闲闲养生馆这态度，我敢闭着眼睛买。】
【我是万万没想到，还有如此实诚的生意人和不图钱的好医生。】
检测结果是从李局长嘴里亲自公布的，不存在养生馆作弊的可能。而李局长非常欣喜地表示，闲闲养生馆给业内树立了标杆，是非常好的表率，并且会上报申请良心店的标识。
丁逸珂在直播间里刷着最新弹幕，点评道：“真金不怕火炼，黑心店最怕闹，但良心店越闹越火。”
临山的店长这几天也不好受，他没想到闲闲养生馆的翻身仗打得这么彻底，更没想到针对俞倾瓷的黑料背后还有那么一段狗血过往。
哪怕已经让运营删掉了那天的投票活动，但互联网有记忆，不时就有网友在官方账号下面问临山什么时候道歉。
更让谢经心惊的，是店里那些老顾客明显有了去闲闲养生馆的意向。不少客人都来问是否能退卡或是坚决不续卡了，一问原因竟然是得知闲闲养生馆从不推卡也没有低消后，那些客人惊觉自己当了太久韭菜，非常气愤！
陈年沣在于警官的监督下，在养生馆门口再次正式向俞倾瓷道歉，那天围观的不少人又看了一次热闹。
等人群散去，还没正式恢复营业的店里依旧冷清。
林非若正在为明天开业做最后：“我订的新货架明天下午会送来，这次换个稳固点的。”
她想起那天的混乱场景：“那天要是架子再散一点，说不定就砸到你了。”
她刚转身，就被人紧紧抱住。
一向清冷内敛的俞医生难掩心中激动，抱住林非若，轻靠在她肩上：“非若，谢谢你，这么信任我维护我。”
林非若双手腾在半空，僵直身体。
过了一会儿她才缓过神，机械轻拍两下俞倾瓷的背：“我们是搭档嘛，肯定要彼此扶持相互信任的。”
忽然响起敲门声，抬头一看，竟然看到简晞颜站在门口。
林非若趁机挣脱：“晞颜怎么来了？”
她快步走过去，语气是不自知的欣喜，还带着莫名的松口气。
她也没想到俞倾瓷会突然抱住她，这让她有点不知所措，幸亏简晞颜及时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