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第 101 章
菲格斯卖了个关子, 代言人的身份会在大秀结尾时公布。
华国各大论坛都炸了锅。
全球唯一的代言人，还是菲格斯，谁拥有了这个资源, 说是在时尚圈飞升也不为过。
小白心里泛着淡淡的酸意, 不知道谁能有这么好的资源。
她翻着论坛，发现关于这件事的帖子已经刷屏了, 首页一片大乱战。
不仅限于偶像圈，很多前辈的粉丝们也加入到了这场乱战之中。有趣的事, 每家心里都渴望这个大饼降临到自己的头上, 但在帖子里都不约而同的把饼塞到别家的怀里。
论坛现在就是路过的狗也会被踢两脚的状态。
可这么板砖乱飞的情况下, 竟然都没人猜兴奋度。
小白不高兴了, 她飞快打字怒问：【今天对兴奋度这么仁慈呢, 漫天的毒饼都没分一块给他们。】
小白这条很快就得到了回复：【毒饼分配也要讲究基本法, 兴奋度这种得罪了芭菈总编，上个华国一线杂志都被退货的时尚资源，我敢编, 粉丝敢信这种大饼能落到他们头上吗？】
【这要是个快倒闭的空有b格的奢牌，我还能给兴奋度画画饼，毕竟他们的带货能力是真强, 但……这可是菲格斯, 多少影帝影后活动想借件他家的衣服都难，他自己就是时尚圈的流量, 还真不在乎粉圈这点带货能力。】
小白悻悻收了手，她也不知道自己较这个真做什么。
她心里其实也很清楚, 兴奋度能在歌坛闯出一片天来, 但在时尚圈很难有什么建树了，至少芭菈总编没下台前一定是如此。
只是心底还是控制不住的产生期望……
万一, 或许真的天降大饼呢？
*
大约是天意，兴奋度下飞机的时间和潮汐大秀的结束时间同步了。
兴奋度正和两边拉好人墙的粉丝挥手，结果原本热情的粉丝忽然纷纷低下头去掏出手机，嘴里连呼“握草”，连他们几个大活人都不管了。
兴奋度：……
“那我们走了？”
“我们真的走了……”
回应他们的是粉丝激动的拥抱在一起，更有甚至激动的哭了起来。
直到坐进保姆车，他们还是迷茫的。
怕不是一群假粉吧？
回到公司，他们才知道事情的真相。
菲格斯在大秀的结尾公布了代言人的身份，几乎是他说出的同时，这个消息就传遍了华国网络的每一寸领地。
“双喜临门，恭喜你们。新专《家》销量已经坐稳历史销冠了，比上一张专辑的销量翻了两倍多。现在又有了菲格斯的代言，如虎添翼，今年的紫微星就是你们！”
王京月罕见的有些激动。
事实上，网上的粉粉黑黑比她更加激动。
粉丝诸如小白自不必说，被这天大的好消息砸的晕晕乎乎的，清醒过来之后立刻约着三五同担出去聚餐了。
其他各家粉丝们看到这个消息，心中失落片刻，很快也就调理好了。
这是兴奋度，当之无愧的顶流，反正论人气自家是比不上的，这代言给他们总比给自己对家好。
剩下的自然是黑子们，反复确认了消息属实之后，先是花了三分钟来咒骂菲格斯瞎了眼，渐渐平复下来眼里的光也跟着消失了。
这不仅仅是个时尚代言，更重要的是兴奋度的最后一块短板，就这么被补上了。
兴奋度的黑子组成成分里，相当大一部分都是secret的粉丝，口碑被碾压，销量被碾压，传唱度secret更是没得比，唯一能踩一下兴奋度的就是芭菈退了兴奋度的杂志封面选择了secret。
虽然那本杂志封面拍的粗制滥造，让secret的丑图大出圈了，但这无疑还是粉丝心目中鲜少的能将兴奋度踩在脚下的高光时刻。
就连这也没了。
至此，兴奋度官宣成为菲格斯旗下品牌全球代言人的当天出现了一个奇观——secret的粉丝出现了大面积的脱粉。
#脱粉#的词条更是冲上了热搜。
小白曾经幻想过无数次这样的场景，她一定要狂发帖子，狠狠的嘲笑secret的粉丝们。
可真到了这一天，她居然提不起半点兴致了。
她很快将注意力放到了兴奋度接二连三的好消息上。
就在菲格斯宣布代言人之后，立刻就有时尚圈的营销号出来爆料所有的一线杂志都在疯抢兴奋度，芭菈也不例外。
这并不是假消息。
王京月的手机都快要被打爆了。
她早就将芭菈的一干人等给甩进了黑名单，但没想到芭菈居然还能托到关系，拜托第三方广告商联系上了王京月，邀请兴奋度来拍封面，并且保证这次会调动所有人力物力做好专题策划。
王京月瞠目结舌，这脸皮也太厚了点。
不过对方都特意把脸伸过来了，不扇不是华国人。王京月自然是把他们狠狠的奚落了一顿，撂下狠话永远不会再合作，才愤愤挂了电话。
她还不知道，她这个举动会为华国时尚圈带去多大的震动。
兴奋度和各家杂志社的合作一直排到了明年的10月，雨露均沾，就连不怎么知名但一直专注音乐科普向的杂志，兴奋度都答应了拍摄封面的请求。
唯独芭菈不在其中。
芭菈所属母公司很快获知了消息，他们集团名下的杂志并不止芭菈一家，找到另一家询问过后，集团大区总裁大怒。
每一年集团拨给芭菈的预算经费都是最多的，得到的收益却是一年不如一年。
如果总编是这样的工作态度，那就不奇怪了。
兴奋度带给时尚圈的震撼消息渐渐平复的时候，芭菈母公司辞退华国芭菈总编辑，并将他告上法庭的消息传了出来。
挪用公款、偷税漏税，据说还和涩情产业有牵扯，夕日在星光云集的娱乐圈也被人捧着的人，一朝成为阶下囚，无人问津。
倪秀在网上看到详细报道，知道竟然是兴奋度的拒绝才导致的后续一系列调查，他也啧啧称奇。
他早就吃瓜得知了编辑干过的事儿，明白终有一天他回东窗事发，只是没想到自己成了蝴蝶效应里扇动翅膀的那个。
或许这就叫做“善恶到头终有报”。
*
时尚圈地位的提升给他们带来了全方位的资源提升。
商务、封面、时装周邀请，甚至还有电影圈的邀约。
处于所有人视线正中央的兴奋度几人的生活却并没有什么根本性的变化。
早上下了今年冬天的第一把雪，下午他们包裹的严严实实，全体出动去超市买了菜和各色丸子，晚上邀请上王姐，热热闹闹的喝酒吃火锅。
“穿上了菲格斯设计的衣服，能提升唱功还是演技？”贺晨酡红着脸醉意朦胧道。
南岛大着舌头笑答：“这——你就不懂了吧，提升的是气质，全天下我最红的那种气质！”
王京月摇了摇头，无奈的笑道：“别发牢骚了，这么凡尔赛走路上小心被拖进巷子里暴揍。”
喝多了的两个人自然是听不进去的，还在嘀嘀咕咕的吐槽。
倪秀：“其实我也不懂，咱们得了音乐大奖，专辑销量破了纪录，都没这么多资源找上门，结果一个代言，好像全世界都发现我们存在了一样。”
“圈子里看的不应该是业务能力吗？”
王京月知道几个孩子是钻上牛角尖了，又好笑又欣慰。
好笑的是他们进圈子这么久，竟然还没看透这圈子的运行方式。
欣慰的是他们进圈子这么久，还没有被这个圈子的运行方式所同化。
“这些资源找上门，固然有菲格斯的功劳，但也不全是因为他，他充其量也就是顺杆爬里的那根杆子。”
“莫名其妙的鄙视链在这圈子里存在很久了，偶像团体是底层。你们之前也不是没人想改过，但不是自身实力不够，就是星光不够，试图挑战鄙视链的最后都落了个被鄙视，口碑落到谷底的下场。久而久之，观念可不就更加根深蒂固了。”
“你们正巧赶上了好时候，时代在发展，时尚圈和电影圈也是需要赚钱的，光靠那点逼格可填不饱肚子。但让他们拉下脸面来倒贴你们，他们又不乐意，所以一直在暗中观察。”
倪秀点点头，恍然大悟：“怎么跟狼人杀似的。菲格斯给我们做了个身份，于是这些人好面子的就能心安理得，不用在乎丢面子的找上门了？”
“没错。”王京月笑着和他碰了碰杯，“不过风水轮流转，咱也不是那么好请的。这些邀约我都帮你们压着呢，这两年你们都是在无缝工作，马上就要过年了，给你们放个假，好好休息几天，不用工作不用上课！”
听到“不用上课”四个字，醉倒的南岛和贺晨都跟着抬起头来。
“不过也不是完全没有任务的。”
噗通。
两人再次栽倒下去，彻底装死。
王京月忍俊不禁：“别害怕，累不着你们。”
说着，她表情骤然严肃起来。
几人见状，知道她接下来要说的事情必然很重要，也都停下了筷子。
王京月道：“作为团体的你们已经站稳脚跟了。这个假期里，我希望你们想清楚，作为个人，你们想在这个圈子里如何继续走下去。”
*
没人不爱放假，可真到了假期，小说也不香了，游戏也不好玩了，骤然空闲下来，居然有点不知该做什么好。
倪秀谢绝了司徒凌、南岛还有本丹去他们家过年的邀请，总是热闹非凡的榕城，年节里也空了大半，回出租屋的路上都不堵车了。
好在有贺晨陪着他一起无聊。
两人放纵了两天，各式外卖吃了个遍，直到上秤发现胖了五斤，才终止了这堕落的生活。
这么下去不是办法，两人面对面，凝视着对方的脸沉默着，同时开口道：“要不去旅游吧？”
成为明星享受着许许多多无私爱意的同时，也必然要让渡一些东西，隐私、自由行走的权利。
两人一拍即合，说做就做，立刻定了去D国的飞机。
D国是个很小的国度，国土面积还不够榕城这么大，但自然景观很美，特别是冬天，终日被雪覆盖着，像是童话里才会出现的小镇。
倪秀和贺晨在除夕当天顺利抵达了D国。
在飞机上已经睡足了觉，所以办理好入住手续之后，两人也没闲着，裹成两个球就出门了。
从建筑到文化，D国和华国都是截然不同的两个国度。
D国人口不多，也没有什么夜生活。
月亮悄然升起之后，城市里的人一半窝在家里，另一半则潜入了各个巷弄的小酒吧里，用酒精抵御着严寒。
既然是除夕，那肯定就要找个热闹点儿的地方过。
两人直接钻进了离他们最近的一家绿色装修风格的小酒吧里。
这是一家清吧，角落里放着一架三角钢琴，弹琴的人不在，只留下长胡子叔叔独自吹着萨克斯。
音乐婉转悠扬，桌子上的烛火微微摇曳，十分有情调。
倪秀和贺晨经不得冻，全身上下裹的只剩一双眼睛，就这么风尘仆仆的撞进这家优雅的酒吧，立时便吸引住了所有宾客的目光。
好在两人被注视惯了，顶着压力脱下了灯笼似的羽绒外套和绿色军帽，恢复了清俊少年的模样。
没成想，落在他们身上的目光更多了，只是从不带感情的注目变成了若有似无的窥探，火辣辣的，男女都有。
两人口语都一般，刚凑合着用翻译器点完了餐手机就响了。
是南岛打来的视频。
两人对视一眼，这才想起还没把出国旅游的事儿告诉其他人。
接通电话，南岛穿着红色的大棉袄脸颊冻的通红的，跟个巨型福娃似的向他们拜年，背景音一片喧闹的炮竹声。
倪秀默默将声调小了点儿，万一被误会成枪声就惨了。
两边互道着新年快乐，本丹和司徒凌也加入了进来。
周老爷子和本丹坐在一起，他们挨个向周老爷子拜了年，手机里立刻就收到了个大红包。
司徒凌身边空无一人，不过他脸上没有半分不虞，还开心的分享着自己的年夜饭。
见他不是强颜欢笑，几人才放下心来。
还是本丹眼尖，发现两人身旁的都不像是华国人。
“你们居然出国了！还不带我！”
司徒凌擦了擦嘴：“你俩新年礼物没了。”
南岛：“我要双份！”
倪秀：……
贺晨站起身，在倪秀错愕的眼神中：“我新写了一首歌，弹给你们听。”
将外套放在椅子上，他长身玉立的垂眸看着镜头：“换新年礼物。”
“我的。”
倪秀：……真不愧是好兄弟。
贺晨和吹奏萨克斯的男人轻声说了些什么，男人点了点头，让开了身体，贺晨在钢琴边坐下，试了试音。
他们租住的地方并不大，放不下三角钢琴，贺晨平时弹的也都是电子琴，但就像弹过千百遍一样，泉水般沁人心脾的小调顺着他的指尖流淌出来。
倪秀举着摄像头的方向正好有一捧烛火，烛火映照着贺晨的侧脸，将他整个人都笼在了光晕里，好像贺晨整个人都在灼灼燃烧着。
这让倪秀想起了从前的贺晨，阴郁、冷淡。
现在虽然依旧是团里话最少的，但音乐不会说谎，那跳跃的每个音符里都透着温暖。
温暖中又带着淡淡的感伤。
旁边桌的两个金发女孩儿双手捧脸，痴痴的看着贺晨，显然已经被这首歌给迷住了。
倪秀轻轻笑了笑，视线收回的时候顿了一下，停驻在他右前方的一桌人身上。
在这样昏暗的环境里，这几个人还戴着帽子和墨镜，加上他们身上那股气质，倪秀直觉这几个是同行。
三人中穿着灰色立领风衣的男人在餐巾纸上写着什么。
倪秀的眉毛缓缓皱了起来。
这几个人……原来是时下最红的电音乐队，也是业内出了名的抄袭惯犯。
他们这是在抄贺晨的谱子？
第102章 第 102 章
倪秀立刻将自己的发现偷摸告诉了队友。
每次这种时候就分外感谢老祖宗发明了华文, 这难度搁国外妥妥的加密文字，完全不带担心被听出来的。
“我把贺晨的手机摆好位置，你们把贺晨弹的录下来。我去偷拍那几个。”长久的吃瓜经验让倪秀的脑瓜子转的飞快。
安排好之后, 倪秀就借着点单的机会将摄像头对准了正偷谱子的几人。
一曲毕, 整个酒吧的人都卖力的鼓起掌来。
贺晨绅士的欠了欠身，回到两人的位置。
倪秀立刻将刚刚发生的一切一股脑的都告诉了贺晨。
谁知贺晨听完只轻巧的牵了牵唇角, 倪秀老大不满意了：“你这是什么反应呀，说好的原创音乐人最在意被抄袭呢？”
“我在意啊, 但有你在, 我好像没什么可担心的。”
倪秀得意的哼哼了两声, 嘟嘟囔囔：“他们最好别动心思, 不然……我一定连环锤锤死他们！”
*
两人在D国逍遥了好几天, 什么堆雪人, 打雪仗，玩圣诞老人cosplay，蹲在马路牙子上吃热狗, 所有身为明星在国内干不了的，他们在D国都干了个遍。
倪秀自以为无人知晓，殊不知国内的红薯上路人的偶遇帖子加起来都能环绕星球一圈了。
王京月担心两人迟早会被堵在路边, 这才将两人提前召回。
假期总是如此短暂, 临近收假，假期里百无聊赖的时光也变得令人回味起来。
倪秀和贺晨在宿舍瘫了两天什么都没干, 在尽情挥霍假期时光的时候，把队友等了回来。
互相之间都没打过任何招呼, 但再次相聚的时候, 都为对方买了礼物。
“三支录音笔？你们要不要这么浪费？”贺晨似笑非笑道。
南岛、本丹和司徒凌对视，错愕的睁大了双眼。天可怜见, 他们可从来没有商量过。
本丹收到的是各种护肤品和漂亮衣服，他收的飞快，嘴上嘟囔道：“原来我在你们眼里就这么肤浅。”
南岛的礼物重合度也很高，是来自队友的四份风格不一的食谱。
他定睛一看，震惊道：“这不都是你们爱吃的菜系吗？”
司徒凌拍拍他的肩膀：“加油努力，我们都相信你可以的！”
可以什么，厨子不是他的理想！
司徒凌的礼物最难挑选，因为他并不缺什么，就连精神状态在兴奋度里都是遥遥领先的，想要投其所好都不得其门。
倪秀思考了很久，选择了最保守的礼物——泡脚桶。
“我还买了中草药包，每天泡泡，养生的。”他认真解释。
司徒凌：……
贺晨送了时间管理学的书，南岛送了健身器材，本丹送了燕窝。
司徒凌扶额，很难想象他在这群人心里到底是个什么形象。
轮到倪秀，他看着队友们，难得的有点儿紧张。
【淡定淡定，你平时话太少了，大家不了解你，送了你不喜欢的礼物也是很平常的事，你一定要表现出很开心的样子来！】
其余四人：……
不，我们很了解你。
ps.你的话少不了一点！
司徒凌送了倪秀最新款的DV：“拿去拍着玩。”
不想给倪秀压力，其实司徒凌期待的更多。
早在选秀的时候，司徒凌就发现，涉及到舞台编排的时候倪秀总有很多令人耳目一新的想法，直接让他们的舞台质感提升了一个档次。
那还是命题作文，或许让倪秀自由发挥，真能拍出点什么来也不一定。
贺晨给倪秀发了张照片。
倪秀：？
“这是课程表？”
贺晨：“给你报了个驾校。”
一起旅行的这几天，也是他见到倪秀情绪最外露的两天。
如果可以，他希望倪秀可以多一点自由，可以有想走就走的本钱。
【又是DV又是课程表，为什么我的礼物都是作业啊！】
倪秀内心大慠，强颜欢笑道：“谢谢。”
本丹忍俊不禁：“我和他们不一样，我送的礼物不需要你学习。”
“真哒？”倪秀眼睛都亮了。
“嗯，但需要你录视频。”
倪秀:……
“好了，不吓你了。我缠着我爷，他答应我家入股的商场大屏每天都抽一段时间循环播放你的寻亲视频！”
【天呐，我要哭了，谁来救救我！】
南岛及时出现：“先声明，我绝对不是因为抠门才准备的这份礼物。”
他递给了倪秀一把钥匙，一把门钥匙。
“喏，我在家里给你布置了一个房间，只要你想，随时都能来，以后我的家就是你的家。”
倪秀一个没忍住，眼眶彻底红了。
“趁我不在欺负倪秀？”王京月的声音打断了几人的对话。
她拿到几人行程，一大早就去菜场买了不少菜。
晃了晃手里的菜：“想吃的还不来帮忙提？”
大家立刻手忙脚乱的去接王京月手里的东西，倪秀趁乱擦了擦眼睛。
最后还是吃的火锅，最懒人友好的菜色。
热气从翻腾的锅里向上蔓延，氤氲了每个人的脸，看不清彼此表情的时候，王京月冷不丁的开口：“怎么样，放了个假，都想好了自己未来要怎么发展没有？”
气氛一时之间有些凝重。
一眼看穿他们的心思，王京月放下筷子，双手交握认真道：“不如先来听听我帮你们做的规划？”
几人都松了口气：“好。”
“首先，兴奋度这个团体被我榨干剩余价值之前，永远不许解散。”
几人莞尔：“嗯。”
“演唱会一年至少三地十场，不出专辑的年份，演唱会场次酌情增加。”
他们能走到今天的位置，离不开歌迷和粉丝的支持，多考虑她们的感受是应该的。
“嗯。”几人应道。
“专辑……至少两年一专，全部原创。”
追求品质的话，两年一专并不简单，但几人还是干脆的答应了。
因为他们比任何人都更加不想被分开。
王京月重新拿起筷子，给自己夹了满满一筷子牛肉，满足的喟叹：“真好啊。”
而后又惊讶的看向几人：“我要说的已经说完了，到你们了。”
放假这段时间，关于自己、关于未来，他们都思考了很多，只是个人活动的增多必然意味着团体活动的减少，他们都不愿意让团体为个人的理想让路。
现在，他们有了王京月的“要求”，兴奋度作为团体的未来再被好好规划着，说出自己的想法好像没有那样困难了。
南岛：“过年我回了一趟老家，家里变化挺大的，很多人现在都不在矿上干了，政府鼓励大家发展农耕，但转型并不容易……我想帮帮他们。最近直播挺火的，我想着帮他们策划搞直播，把好的产品卖出去。”
倪秀带头鼓掌：“我第一个下单！”
司徒凌沉吟道：“我接到了联合国的邀请，作为新晋青年企业家代表去演讲。我想或许我能利用现在明星的影响力和企业家的人脉，为慈善事业做一点贡献。”
【司徒凌，真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
司徒凌话音刚落就听到了倪秀的心声，顿时无语住了，他平时到底是什么形象啊？
不得已，他没好气的解释道：“不是沽名钓誉的那种慈善，是实打实的给战乱国家的小朋友提供一点帮助。当然，这也能反哺兴奋度和企业的口碑，这一点我并不否认。”
【又没有人怀疑司徒的用心，为什么他要这么卖力的解释……难道他也看到网上说他一看就是一肚子坏水的臭狐狸的话了？】
司徒凌磨牙。
在他动手揍人之前，贺晨淡淡开口：“听完你们的，觉得我对自己的规划真的很无聊啊~”
【能比司徒凌的更无聊？我不信。】
司徒凌：……没惹。
贺晨轻咳两声：“除了写歌之外我好像没有什么擅长的了，我想发行自己的个人专辑，轻音乐专辑也行。”
【一直觉得我的创作拉低了专辑平均水平，贺晨个人专辑，那一定超级好听，我狠狠买爆！】
剩下三个也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对倪秀的话十分赞同。
贺晨轻轻笑了笑，这样的反应虽然离谱但在兴奋度也正常。
本丹是最早想好自己要干嘛的，实际上他已经迈出了第一步。
“咳咳，其实我有个好消息想跟大家分享。”
“铛铛铛铛，我已经答应了李导的片约邀请，准备进军演艺界拉！”
【李导？那个海外最有名气的华国导演？最擅长边缘题材的导演？】
本丹的心立刻紧紧揪了起来，莫非他出师未捷，李导有瓜？
【他对演员要求特别高，现场经常把演员骂哭了，本丹这个哭包，进组之后不会天天以泪洗面吧？】
被骂两句算什么，他有的是眼泪！
只要不是有瓜就行……
和倪秀待在一起久了，对娱乐圈大部分人就这么点要求了。
四个人都说完了，目光都落到了倪秀的身上。
倪秀眨了眨眼，随即脸颊泛起细微的红晕，羞涩道：“我能说我没想好吗？”
贺晨：“我作证，他根本就没想。”
倪秀：……
其实他想了，就想了三分钟。
“你们都有兴趣爱好，但我好像怎么样都可以，瘫着过一天很开心，练舞一天也很开心……”
只要和大家在一起，好像不论做什么都很开心。
“我也不知道我想做什么。”
“那就试试吧。”贺晨笑着道，“DV。”
“对！你要是不知道拍什么，你就拍我们呗！”
“嗯嗯，我其实也觉得你有这方面的天赋。”
“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约等于什么都能做。”
七嘴八舌鼓励的话在耳边喧闹，有种莫名的安全感，不论他想往哪个方向走，回头他们都在路口等着自己。
“嗯，我试试！”倪秀郑重的点头。
一顿火锅解决了发展路线问题，执行就交给了王京月。
论效率，王京月从没输过，年节还没过，就官宣了兴奋度即将开启第二次巡演的消息。
相比第一次巡演，这次增加了许多看点。
首先就是场次的增加。官博一口气宣布了8城16场，东南西北中，华国每个地方的歌迷都照顾到了。
其次是规模的扩大。这次的巡演场馆全都是体育场，单场动员人数就能达到5-6万人。
这在华国演出史上还是第一次有偶像团体开这么大规模的巡演，外界纷纷抱持着看好戏的心态。
在他们看来，专辑销量是可以靠粉丝冲的，线下和线上是两个世界，体育场巡演没有足够的国民度，是不可能填的满的。
就连一部分兴奋度的粉丝，也默默的担心着，甚至私信王京月，认为是她为了多赚钱，才想一口吃成大胖子，丝毫不顾及兴奋度积累的口碑。
不过误会很快就解开了。
巡演开启发布会上，兴奋度接受了媒体的采访，被问到刚出两张专辑就着急开启体育场巡演，会不会担心上座率的时候，司徒凌很诚实的回答道：“巡演的舞台材料是可以重复利用的，成本均摊的情况下，上座率达到5成就不会亏钱了。”
这个答案把记者整不会了，第一次听到歌手公开说五成上座率也不错了。
“既然如此，为什么不干脆开体育馆呢？就我所知，体育场场地的租金，比体育馆更贵吧？是为了以后可以吹体育场巡演的场次，进而达到升咖的目的吗？”
言辞犀利，问的过于不客气了。
却也是兴奋度的黑粉最热衷发的洗脑包。
王京月准备拦下，但倪秀在此之前开口了。
“最大的体育馆四面台全开也只能容纳两万人，想方便更多歌迷去她们所在城市开演唱会的话，那很多体育馆只能开三面台，容纳一万两千人，不够坐的。”
“位置不够，就会有人炒牛票，最后许多歌迷买不到正价票，票都被牛抢去了。”
“虽然体育场巡演不一定能坐满，但我们希望每个歌迷都能买到想买的价位。”
记者心里冷嗤，娱乐圈的人他见得多了，绝不相信还能有这种为粉丝考虑，宁愿自行承担风险的。
“那就不考虑收支平衡？就算艺人想做慈善，公司也不会同意吧？”
司徒凌从倪秀手里接过话筒，冷冷道：“对我们来说，最贵的不是场馆不是舞美，而是歌迷。这并不是什么算术题。”
采访放出来之后，褒贬不一。
从兴奋度出道就开始追他们的粉丝自然能懂，五个人说的都是真心话。
【上次大家没抢到票，在超话里哭诉，秀儿当时上线了好久都没说话，当时大家还在调侃，说他被眼泪给吓跑了，没想到他们一直放在心上呜呜呜。】
【实不相瞒，上个爱豆天天嘴上说着反黄牛，但每场演唱会的黄牛票都炒到飞起，也没见他做过什么，就只有嘴上说的好听，一比就知道兴奋度是真的对粉丝上心了。】
和粉丝截然相反的是路人的态度，大部分都觉得兴奋度这是在给自己立人设。
王京月看了一会儿网上的评论，气的不行：“怎么想法都这么阴暗！”
“也不能怪路人，他们也是被坑的多了，坑出经验来了。”倪秀总结道。
王京月叹了口气，业内为了捞快钱割了多少轮韭菜她也清楚，有时候确实不能怪路人阴谋论，任谁一直被坑也得学着总结经验教训了。
“算了，身正不怕影子斜，咱们行得端坐得直，长了眼的迟早能看到！”
这些路人很快就看到了，两只眼都看的清清楚楚。
巡演首场定在了榕城，榕城市体育场98%的票都被拿了出来，放在公开平台售卖，所有人购票的人都能看到。
兴奋度用实际行动实实在在的打脸了说他们是作秀的人。
为了多卖点票，开售时间被定在了首场开场的一个月前。
被打脸的人嘲不了别的，就只能嘲笑兴奋度应该把售票时间定在一年前，这样没准能卖完。
黑粉嘲笑，路人观望，粉丝忧心忡忡。
很快到了开票当天，为了帮兴奋度冲个场面，拉上兄弟姐妹，准备拖家带口支持的粉丝表示：？？？我的票呢？
【不是，我摇了宿舍八个人抢票，结果只有一个人抢到了？？？然后她现在决定自己去，我去不了了？？？人干事？】
【呜呜呜说好的要卖一个月呢！我被你们骗的好惨！】
【好好好，都说不去，到点一个没落都来抢是吧？】
【有没有一种可能，是那群人在网上跳的太高了？正常人每天搬砖学习就够累的，谁每天在网上和他们掰头哦。】
【我信了他们的邪，以为票超级好抢，提前把机酒都订好了，结果点进去就是一片灰，连票的影子都没看到！】
这样的人网上比比皆是。
就连兴奋度自己也惊了。
“王姐，不会是你找的托儿吧？”
说这话的倪秀立刻被王京月给制裁了：“我才没这闲钱给你们花呢！”
“恭喜你们！”
王京月是真的高兴，对流量来说，专辑想要卖的好不是难事，巡演开的好才是真的经受住了考验，迈进了歌手的门槛。
售票当天秒罄，连个退票的都没有，苦苦等待二开三开的粉丝也绝望了，只能期盼着抢到第二场的票，但现在看来，第二场势必也是一场苦战。
兴奋度并没有在快乐中沉浸太久，歌手的很多努力都是在台面下进行的，例如演唱会彩排。
为了最好的效果，舞台、灯光、编曲、体育场每个角落的音响听感，观众视线会不会被遮挡，每个细节都需要考虑细致入微，这所有的细节都需要他们五个亲力亲为。
而一场演出最重要的还是演唱和舞蹈，这两项也需要大量的排练。
所以官宣之后，兴奋度就消失在了众人的视野之中，一门心思的投入到了巡演的排练里。
哥几个不在江湖，江湖却流传着哥几个的传说。
和倪秀贺晨在酒吧偶遇的电音团体发歌了，新歌的副歌旋律和贺晨弹奏的旋律一模一样。
第103章 第 103 章
“还真是狗改不了吃屎呀。”倪秀感慨。
司徒凌冷笑：“抄就算了, live更是大型电击现场。”
点开那团的最新室外演唱会，这首新歌的每个音都落在了意想不到的位置，颤抖的像是寒冬腊月在室外一边裸/奔一边喊出的口号声。
“你准备怎么办？”王京月看向贺晨, “这是你的创作, 你说了算。”
倪秀默默举起手来：“那个……我有个剧本，或许你们想听一听吗？”
所有人都鼓励他, 告诉他，他或许在导演方面有天赋。想出这个绝世点子之后, 倪秀生出个念头, 他可能真的天赋异禀。
将自己的计划告知了队友和王京月, 贺晨黝黑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光泽：“就按你说的办。”
*
一个月的时间一晃而过, 很快就到了巡演当天。
偌大的体育场座无虚席, 7点半开演, 7点不到就人满为患了，就连场馆自行对外售出的高价包厢票都已经售罄。
这不是他们的第一次演唱会，但想到今天的剧本, 几人都有些兴奋。
演唱会的编排是他们全程参与的，以合唱开头合唱结尾，中间会穿插每个成员的solo表演。
solo表演的歌单每场都不同, 可能是兴奋度自己的歌, 也有可能是其他前辈的歌改编，还有可能解锁新歌。
为了让观众有现场拆盲盒的兴奋感, 这部分的歌单是保密的，只有表演进行到那一part的时候, 观众才会知道。
贺晨是solo part最后一个上场的。
他是团里公认在音乐方面最有天赋, 也是功底最深厚的一个，自然也是音饭最多的一个成员。
听说有solo部分的时候, 贺晨的粉丝就在讨论他会带来怎样的表演，从他还没出道就喜欢他的一小撮粉丝，希望他能演唱一些之前极致阴暗风的歌，新粉则不然，他们考虑的更多的是贺晨的声誉，担心从前风格的歌搬到舞台上来会不会给他招黑，毕竟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那种吊诡的音乐。
贺晨上台的时候，所有人都吃了一惊，因为他是穿着睡衣上台的。
很居家很宽松的款式，能看到精致的锁骨，是鲜少暴露在人前的，柔软的贺晨。
没有乐队，没有和声老师，贺晨独自走到舞台中央，追光灯跟在他的身后，众人这才发现，他身边的舞台上不知何时竟多了一架钢琴。
贺晨在钢琴前坐下，调整好麦克风，指尖摁压，温柔的像是暖冬里的红酒一样的音乐在体育场中央回荡着。
原来音乐是有画面感的，几乎同时，大家的脑子里都冒出了同样的念头。
他们就像是置身在庄园里，身旁壁炉里发出柴火燃烧的啪嗒声，身体被暖意包裹着，他们光着脚踩在木制的地板上，捧着一杯刚煮好的红酒，靠在爱人的肩膀上，静静的欣赏着窗外纷纷扬扬的大雪。
美好的让人有股要落泪的冲动。
一曲毕，众人的反应不是尖叫和呐喊，而是默契的鼓掌。
【这是我在爱豆演唱会上能听到的吗？】
【This is true music.jpg】
【贺晨弹钢琴的样子好帅。】
【get到贺晨了。】
【等等，你们不觉得这歌的旋律很熟悉吗？】
有第一个人提到，就会有第二个，很快大家就发现贺晨演唱的这首歌和电音乐队bang新专辑的主打歌旋律走向是一模一样的。
【？去听了，真的很像，只不过bang的版本是快歌，节奏感强，听感有点俗套了，该说不说，贺晨这版的编曲更适合这个旋律。】
【简直倒反天罡，贺晨懂编曲？我寻思这首他也没编啊，不就弹个钢琴完全不插电版本吗？翻唱还踩上原唱了，惹不起爱豆粉。】
【等等，你们好像都搞错了重点，贺晨说话声音很小，但我确信在他开口之前听到他说了“接下来是我写的新歌《风》。”】
【？那这不就是赤/裸裸的抄袭？蒸煮抄袭，粉丝跳出来踩原唱，这波配合好的，准备碰个大的是吧？】
bang的歌在全球都很火，虽然被很多专业人士批评为“口水歌”“没有营养的和声”“最适合被ai替代的团体”，但这丝毫不影响只要他们一出歌，就会登上全球许多国家热歌榜的事实。
更何况，这次的新专口碑相当不错，之前抨击他们的乐评人都改了口，bang的歌迷最近也因此抬头挺胸膨胀起来了。
他们的圈子里，平素就瞧不起国内的音乐人，偶像团体更是食物链的底层，骤然看到这样的场景，自然是火冒三丈，瞬间就骂开了。
这些人虽然瞧不起国内粉丝的“饭圈”，但做起饭圈的事业是十分娴熟，很快就在大粉的带领下刷起了词条。
兴奋度的演唱会还没结束，#兴奋度 抄袭#的词条就冲上了热搜。
只看国内，bang的粉丝数量必然和兴奋度的无法相提并论，但兴奋度出道至今，从来没和这样的负面词汇连在一起过，兴奋剂们看到这样的词条也忍不住，一拥而上冲上去和人理论，没成想反而给热搜贡献了热度。
等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吃瓜路人也看到了热搜，眼看着这条热搜的热度越来越高，很快就冲到了第一的位置。
【抄袭，不会吧，兴奋度算是国内top团了，这么有钱什么样的歌买不到，没必要抄袭哇。】
【呵呵，买歌还怎么吹自己的原创人设，特别是团里那个贺晨，给自己立小众人设，被网暴人设多久了，看到就恶心。】
【贺晨出道前的歌就摆在那里，评论区那些辱骂的话到现在也没删呢，不是说句实话就叫立人设吧？还是楼上就是当初网暴别人的键盘侠啊？】
【同屋的洋妞问我华国有什么偶像，我刚给她推荐了兴奋度，这就塌了？丢脸丢到国外了这下……】
【不是，你们怎么就确定是兴奋度抄袭的啊？没准是bang抄的兴奋度呢。】
【楼上粉丝睁眼说话，bang新专辑发行一个多月了，你担新歌今天首唱，先后不分？】
【有一说一，先发行不代表先写出来了。】
【真是见识到了什么是内娱的倒打一耙，欺负人家小老外语言不通是吧，已经去私信了，不要以为跨国抄袭就不用负责任！】
【呵呵，bang自己都多少抄袭传闻了，我看是小老外粉丝别觉得自个是清清白白白莲花了吧？】
反驳bang粉丝的人并不都是兴奋度的粉丝，也有不少曾经被bang抄袭过的音乐人的粉丝。
bang在抄袭方面十分有经验，非小众不抄非冷门不抄，之前被抄袭的音乐人粉丝战斗力不行，发声的声量都被bang在国内的大营销给盖过去了，有气也只能憋在心里。
但恨比爱长久。
一有机会，这些人就像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替兴奋度粉丝“伸张正义”。
兴奋度粉丝中有一大部分此刻都坐在体育场里，对网络上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毫不知晓。
剩下的则因为事出突然，忽的一下被打懵了，大部分人也不懂乐理不知道该如何反驳，懂乐理的一看，两首歌旋律确实一模一样，虽然相信兴奋度做不出抄袭的事，但贺晨表演在后，面上确实兴奋度是理亏的。
种种交杂在一起，网络上站在bang这边和站兴奋度的居然打了个五五开，兴奋度没讨到什么主场的好处。
这样的情况一直持续到了兴奋度首场巡演结束。
散场的粉丝打开微博，正想回味演唱会上的片段，结果迎接他们的不是绝美感动瞬间，而是铺天盖地的黑稿。
管他三七二十一，正亢奋着的粉丝们撸着袖子就上了。
攻守之势瞬间异位。
但真正要打翻身仗，还得兴奋度自己出马。
“差不多了？”贺晨问。
“冲吧皮卡贺！”倪*剧本创作者*秀鼓励道。
倪秀的剧本写的很规整，贺晨也不需要做出什么超出自己能力范围的事。
他登上微博，转发了一个无名小号的视频。
粉丝是眼睛最尖的，兴奋度几个人只露个后脑勺，她们都能从头顶德尔发缝分辨出来。
视频里的光线虽然昏暗，但弹钢琴的男人轮廓很清晰，放大看还能看到五官。
粉丝很快就认出来，视频的主人公就是贺晨，而贺晨弹奏的钢琴曲正是今天在演唱会上弹奏的那首。
【你们快看，这视频发出来的时间比bang的歌发行时间更早！】
很快就有人发现了华点，刚刚用来踩兴奋度的话，转眼间都化作了回旋镖，精准命中bang的眉心。
【呵呵，说抄袭谁是抄袭，bang的粉丝这下还有什么话好说？】
【这题我会，肯定要说旋律就这么多，一模一样怎么啦，也很正常的啦，天才都是相似的哦。】
阴阳怪气被兴奋度的粉丝学了个十成十，想要这么辩解的bang粉丝也只能悻悻闭上了嘴巴。
但还是有不服气的，竭力辩解着道：“无名小号发的一段视频，bang这一群小老外，怎么可能看的到还抄袭啊？再说没准bang早就写了，只不过发的更晚呢。”
兴奋度粉丝都被这强盗逻辑气笑了，敢情bang一群老外看不到这视频，兴奋度就能钻进bang的硬盘偷到他们未发行的新歌了？
两边僵持不下，bang在华国的粉丝肯定是争不过兴奋度的粉丝的，从数量开始就已经完败了，他们只能去国外大本营寻求帮助。
巡演首场结束两天后，抄袭事件不仅没有降温的迹象，舆论场反而从国内延烧到了海外，战场进一步扩大了。
国外兴奋度粉丝也有不少，但架不住bang本人和经纪公司就在国外，天生占领着舆论优势。
bang的主场兼作曲发文称自己曾经将这首曲子发给友人听过，可能是友人不小心泄露了。
就在他发文之后，他的友人也及时出来澄清，说自己用的是酒店的电脑接收的歌曲，可能就是因此泄露的。
而那家酒店正是司徒家旗下的。
一切都完美闭环了。
王京月见状冷笑：“辛苦他们经纪人了，这还做了不少功课呢。”
如果不是他们有意为之，此刻只怕已经自乱阵脚，但可惜这一切本来就在倪秀的预料之中。
“可以锤死了。”倪秀道。
兴奋度的官博终于放出了最有力的证据——原来倪秀在酒吧弹钢琴的那晚，bang的乐团成员全都在那个酒吧里。
视频将几人的侧脸拍的清清楚楚，包括他们在听贺晨弹钢琴的中间，飞快的在餐巾纸上记着什么的动作，都被全部记录了下来。
视频是先在国内社交媒体发的，一分钟后，贴心的做好了字幕的英文版视频也发到了国外的官网上。
视频发出去后，外网迎来了死一般的寂静。
bang被传抄袭是一回事，粉丝亲眼看到他们偷抄别的音乐人那猥琐的样子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那种高高在上的原创音乐人的滤镜碎成了渣渣。
之前叫的有多大声，现在就有多丢人。
不少bang的粉丝都黑了头像，直接弃号了。
兴奋度的海外粉丝亲眼目睹了一场对兴奋度的网络暴力，心疼的无以复加，于是更加卖力的宣传起了兴奋度的新专辑。
闹剧终场，兴奋度的声誉不仅没有丝毫损耗，反而打破了一个维持了多年的刻板印象——国外的音乐人一定比国内的强。
很多国内音乐人都吃过同样的苦，这回终于有人帮他们扬眉吐气了，不由得对兴奋度心生赞赏。
至于各路围观的粉丝，只要是华国人，看到这个结果就会觉得很爽，顺带着对这些海外明星也祛魅了。
兴奋度在海内外的声望都直接拔高了一个层级，这导致的直接结果就是，兴奋度的第二场巡演门票卖的比第一场更快了。
兴奋剂们：痛并快乐着QAQ。
这一年，兴奋度的演唱会不仅成了路人的时尚单品，各路网红明星也是以搞到一张票为荣，只要进场了就一定会买个热搜营销一番。
很快就临近这次巡演的最后一场了。
这几个月人气的变化，他们几个也能感受到。
商量过后，顶着紧迫的时间和一切都要重新来过的巨大压力，几个人一致同意，把这次巡演最后一场演唱会的场馆改掉。
虽然还在同一个城市，但换成了此前只举办过大型体育赛事的全国最大的体育场。
他们将是登上全国最大体育场的第一个团体，也是第一个歌手。
只是这一次，粉丝不在提心吊胆，担心票能不能卖完，他们更加担心的是自己能不能抢到票。
事实证明，纵使换成全国最大的体育场，抢票的过程仍旧血腥。
小白把全家老小都摇来拉了个群，最后20个人只抢到了一张票，还不是她原定的价位。
看了一眼群里正号啕大哭没抢到票的姐妹们，她默默的付了款。
管他什么价位，能进场就行。
最后一场演唱会当天，天空飘起了细雨，到了中午，雨势更大了，噼里啪啦的砸在地上，像是天空被戳了个巨大的窟窿。
小□□心化的妆，在从家里出来到搭上的士的短短路程里就被雨水冲了个干净。
这让她有些沮丧，但更多的是担心，担心外地的歌迷会不会因此飞机延误赶不上演唱会，第一次来演唱会的路人，会不会因此有不好的体验感。
心里被乱七八糟的思绪填满了。
直到的士转弯，露出了全国最大体育场的红色外墙，还有穿着应援色衣服的洪流，正徐徐朝着体育场的方向穿行而过。
“小姑娘，后面车就进不去了，我在前面把你放下来，你从第三个口进去最近。”司机笑着说话，打断了小白的思绪。
小白疑惑道：“师傅来这里看过球？”
“哪儿能啊，我们天天跑车的，想看也没时间。我闺女今天也来看演唱会，她一路给我和她妈实时汇报，我想不知道都难。”
中年男人脸上的笑容不是作伪，这让小白更加震惊了：“您很开明，支持女儿追星。”
“那也没有，最开始是不支持的，但女儿天天给我们宣传这几个年轻人的优点，我耳濡目染也知道他们不光是长的好，出道之后还天天学习，前一阵还打败了一个什么国外的组合是不？我女儿追他们之后，成绩反而进步了，演唱会门票还是我帮她抢到的，她既然努力了，那我们做家长的肯定也不能让她失望。”
告别男人，小白的心里还满溢着一股说不出的感觉。
兴奋度一直在属于他们的路往前走着，不知不觉中，她们也都跟着往前走了。
这不是她第一次来看兴奋度的演唱会，她能感受到，粉丝和他们之间的关系在微妙的发生着变化。
从前兴奋度是他们一票票投出来的选手，再后来，他们成了台上光芒万丈的大明星。
但现在，经历过黑水和风浪，粉丝和他们一起走了过来，彼此都成长了许多。
她们之中有人升学，有人结婚生子，小白今年也跳槽进入了自己梦寐以求的公司。
兴奋度在不知不觉之中，已经变成了她们最陌生又最熟悉的朋友，每当在三次元累了或者戾气横生的时候，只要听听他们的歌，就能回到坐在场馆里，自己最幸福的时刻。
好好活下去，也没那么艰难了。
“嗨，兴奋剂姐姐，给你。”
小白再次被打断了思绪，垂眸看去，手心里已经被塞了一个包装精美的小礼物。
吧唧上，兴奋度五个人的卡通头像正朝着自己憨笑。
这画一看就是粉丝自己画的。
小白想道谢，那个忽然出现在眼前的小女孩儿已经钻进了人群里。
短短的一段路，她被塞了许多礼物。
直到坐在座位上，距离开场还有十分钟，将近十万人的体育场齐声高喊着兴奋度五个人的名字，小白终于热泪盈眶。
她终于明白了，这一路上充盈在她心头的感觉是什么。
原来这就是幸福。
兴奋度的第一场演唱会，她在现场，那时她们高喊着兴奋度的名字，用盛大的爱意迎接着五个人的出场。
到今天，台下的人群仍旧在高喊，相似的场景却有了不同。
——她们也是这场盛大的秀的一部分，在给予爱意的同时，也在收获爱意。
一群美好的女孩儿从五湖四海奔赴一地，盛装打扮，用最甜美的笑容面对身旁的陌生人，和她们交换着自己精心准备的礼物。
“爱”这个字眼，好像在这一刻被具象化了。
这是幸福的眼泪，因为喜欢上兴奋度是一件再幸福不过的事了。
*
兴奋度在欢呼声中从天而降。
他们不想把演唱会做成预制菜，所以每一场都会做一些别出心裁的改编。
五个人缓缓降下舞台，乐队老师弹奏着间奏，所有粉丝都在期待着solo部分会不会有什么新的改编的时候，舞台上爆发出一阵轰鸣，火焰从台子边的角落里喷射出来。
观众还没来得及惊呼，五个人再一次从舞台下蹦了出来。
炫目的灯光划过观众席上每个人惊愕的脸，最后交织在了舞台的正中央，那个已经摆好了姿势的五个人身上。
“倪秀、本丹、南岛、贺晨、司徒凌！”
“啊啊啊啊——”
尖叫声震耳欲聋，散步路过场馆的行人都忍不住驻足。
就像是往热油上点了一把火，所有人都被点燃了。
她们忘情的呐喊着，直到声嘶力竭，嗓音沙哑。
兴奋度准备的这份惊喜太大了。
他们摆出来的队形和姿势，所有粉丝无比熟悉，这是他们首秀舞台的舞蹈队形。
音乐声响起，呐喊声渐渐消失，席上不少粉丝都捂住了嘴巴，啜泣声渐浓。
兴奋度将整个solo部分取消，取而代之的是他们在选秀里表演过的所有舞台。
每个兴奋度的粉丝，不论是老粉还是新粉，肯定都考古过他们的出道历程，这些舞台视频早就被他们盘包浆了。
每次看到节目里的兴奋度获胜时，她们也跟着心潮澎湃，同时内心深处不免生出一丝遗憾，如果当时她们也在现场就好了。
现在，兴奋度将舞台搬到了她们的面前，也将他们来时的路完完整整的演绎了一遍。
熟悉的舞步被现在的兴奋度演绎的更加具有魅力，五个人的成长在对比这下更加明显了。
《同行》的最后一个音落下，台下早已经哭成了一片。
五个人肩搭着肩，朝着观众席深深鞠了一躬：“谢谢你们的喜欢，一路走来你们辛苦了。”
一切都是自发的，没有任何预演，台下观众的回答渐渐汇成了同样一股声音：“不辛苦，我们很开心。”
五个少年额发都被汗水浸湿，紧紧的贴在额头上，所有灯光此刻都汇聚到了他们的双眸之中，让他们像天上的星星一样闪烁。
他们笑着回应：“托你们的福，我们也很开心。”
“既然如此，我们就这样，一起一直一直开心下去，好不好？”
喊“好”的声音几乎震翻了屋顶。
谁也说不准未来有多远，但此刻，站在全国最大的舞台上，五个人的每一句呐喊都是真心的。
他们也相信，不论五年、十年、二十年，坐在台下的这些人走入了人生的哪个阶段，还是不是他们的粉丝，只要回想起这个瞬间，唇角一定是扬起的。
倪秀看了看身旁的四个人，对他而言，身旁站着的是这四个人就够了。
浩瀚的星空，能够将过去的他淹没的人群，让人无所适从的盛大爱意，都变得可以触摸，因为站在他身边的四个人，就是他在这个无垠宇宙的锚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