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第 161 章 就你会唱情歌告白?小……
白茶还在不依不饶纠缠, 拦着不让他出去,周宇宁叹了口气:“你真的找错了假想敌,班长他妈死都不会允许他跟男生在一起的。”
“班长他以后只会跟女生结婚, 按他妈期望的那样, 过正常男人结婚生子的日子。”
咱们男的都没戏,你还跟我搁这儿闹什么闹啊。
白茶一脸不以为然:“我当然知道他妈给他指定了个结婚对象,不就是那个什么什么集团的小公主王可心吗?整天有事没事就追着砚初哥后面跑,砚初哥根本就不喜欢她!”
“他妈也是有够搞笑的,都什么年代了还搞父母包办婚姻那一套呢!喜欢同性是由基因决定的, 他喜欢男的, 非逼着他去跟女的结婚生孩子, 有意思?”
白茶不屑道:“在我这儿, 那个王可心从来不够格成为我情敌, 因为她没可能。”
“就算以后砚初哥真的只能奉父母命跟她结婚,”白茶又说,“那跟我也关系不大呀,我干嘛要想那么长远的事儿?我只是想要跟他谈个恋爱而已!”
此话一出周宇宁的脸色瞬间变了。
之前无论他说什么周宇宁都是那样八风不动的, 眼下白茶这番论调出来, 周宇宁的脸色立刻变了。
“只想谈个恋爱而已?”周宇宁猛地看向他,“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白茶一耸肩:“这话很难懂?就是字面意思啊。我冲着他的脸冲着睡他跟他谈恋爱去的,我干嘛要想以后他跟谁结婚跟谁生孩子那么长远的事儿?”
他爱跟谁结跟谁结,爱跟谁生跟谁生,白茶一脸的关我屁事啊。
周宇宁:“所以你打算就谈场恋爱,谈完就甩了他,用完就扔是吗?”
白茶:“拜托!说那么难听!什么甩不甩扔不扔的,爱情来了就在一起,爱情消失了就分开各自安好, 谈恋爱不就是这样子的吗?享受甜蜜的过程就好了呀!”
“你不会要上来给我灌输什么老掉牙的那一套吧?不会吧不会吧!”白茶匪夷所思地瞪着他,“谈了恋爱就一定要结婚?就一定要两个人绑在一起长长久久的绑到发霉绑到腐烂?OMG!你一辈子那么久都要对着同一个人!你不腻歪呀!”
“所以你根本没想着要跟他长久,”周宇宁的脸彻底沉了下来,“没想要对他负责。”
白茶一脸不可思议:“拜托!大家都男的,又不会怀孕,需要付什么责啊!”
周宇宁:“我说的负责,不是对他身体负责,是对他精神和心灵负责,对他的幸福负责,对他这个人负责,对你们两个人之间的感情负责。”
“你不想负责,只想走肾不想走心,那这跟玩爱情游戏、跟花间浪子有什么区别?你与其说谈恋爱,不如就直说,你想找个炮友,或者说床伴。”
白茶倒丝毫都没有因他的话恼羞成怒,完全无所谓的样子,一副本来就如此的所应当。
白茶:“男朋友到最后都是炮友,都是床伴,绝大多数从一开始就是炮友,床上能保持合拍个两三年不搞什么双飞多人运动劈腿点外卖的都叫对感情专一了好嘛。”
“别把爱情包装的那么圣洁好不啦?装什么情圣啊?你想跟一个人谈恋爱,不就是图他的脸图他的身子吗?你要不图他脸图他身子,那你干脆去柏拉图精神恋爱好啦,你谈什么恋爱啊!”
周宇宁深深吸了口气:“恕我还达不到你的思想高度,和在爱情上的开放度包容度。是我误会了。我要知道你对班长打的是这个主意,存的是这个心,一开始我就不会跟你废这么多话。”
周宇宁气得推开人扭头就走。
这哥们也是有够搞笑的,既然只想找个炮友,那跑来口口声声让他放手是闹的哪一出?都想找炮友了,还给自己叠那么多drama和romantic buff作甚?
真是个drama queen!
同性恋没有正经搞对象的,同性恋都爱瞎搞,同性恋滥/交,同性恋脏的坏名声,是不是都是被这群只想走肾不想走心,没了婚姻契约约束就放飞自我、连不想对感情负责都能找到正当借口的渣同给搞臭的!
回去KTV包厢后,在大家唱K喧闹的氛围中,周宇宁越想越来气。
只想跟他谈个恋爱?想屁吃呢?!
要只想谈恋爱轮得到你?!
要只想谈恋爱,我特么用得着这么纠结这么煎熬这么痛苦???
周宇宁怒火上头,抄起酒瓶就直接对瓶吹,转眼间快一整瓶酒就被他干没了。
被起哄围在人群中好容易唱完两首歌溜出来,一眼看到某人的程砚初:“!!!”
程砚初一把就抢走了他手里的酒!
真是一眼没盯住,宁宁就跟皮猫儿似的偷着干坏事儿了!
他又不能喝酒,一杯都能倒的主,居然还学起别人对瓶吹了!
程砚初手忙脚乱地朝他手里塞了两个小蛋糕,又塞了一堆零食爆米花:“咱别喝酒了,啊,有你喜欢的草莓小蛋糕,看!咱吃蛋糕,酒就别喝了,乖。”
忽然响起一阵吉他的旋律,周宇宁醉成一道缝的眼瞬间一睁,拨棱着脑袋举目一看,不是班长!
是那个该死的白茶绿茶在圆台上抱着吉他骚包地弹唱呢!
唱就算了,他那个媚眼还一个劲儿狐狸精似的地朝班长脸上瞟!
在那儿故作深情地唱什么《情非得已》!
“难以忘记初次见你,一双迷人的眼睛……”「1」
包厢里的男大们瞬间吹口哨叫好!
周宇宁一秒气成了河豚!
你个小绿茶对班长唱什么《情非得已》?啊?
你个渣同不配唱《情非得已》!
你还朝他抛媚眼儿?!
死渣同!
在场的男大们都超能整活儿,完全状况外的他们还以为是开即兴演唱会呢,一个两个的都跳上去凑热闹,拍小鼓的拍小鼓,乱弹琴的乱弹琴,还有跟着合唱吹口哨的,场面那叫一个欢欢乐乐其乐融融。
只有坐角落里的周宇宁啊呜一口恶狠狠咬了一大块草莓蛋糕!
此刻,再甜美的草莓蛋糕也无法平息他心里幽幽乱窜的怒火!
一首《情非得已》唱完,男大们开演唱会的热情瞬间被点燃了,纷纷挤上台去抄起乐器吼着嗓子各种激情弹唱,边唱边舞,包厢里那叫一个群魔乱舞。
不知谁点了首五月天新发行的《突然好想你》,一群疯了似的男大学生开始疯狂嘶吼:“我们那么甜那么美那么相信/那么疯那么热烈的曾经/为何我们还是要奔向/各自的幸福和遗憾中老去……”「2」
周宇宁:“!!!”
醉眼迷离的周宇宁,脑袋里的某根弦忽然啪地就断了。
他心里忽然就涌起难以抑制的悲伤,歌词好像每一句都在说他和班长那逝去的初恋,他们俩的曾经!
这一刻他简直痛彻心扉,他能用智克制住他的情感,可他控制不住他的心!
去特么的遗憾!
周宇宁双眼瞪得发直,我不要遗憾!
凭什么要把班长拱手让给别人?
凭什么他们俩那么美那么热烈的曾经要归于遗憾?
他不要!
“老三发小来啊!上来一起嗨!”酒劲儿上来的周宇宁,混乱中晕头晕脑地都不知被人拉上了台,就这么天旋地转地加入到了一群弹琴走调乱糟糟的男大学生疯嗨中。
许是嫌弃那琴声走调得实在太厉害,简直如同恶魔低语,被酒气熏得脸蛋儿红扑扑的周宇宁难受地揉了揉耳朵,忽然就趁没人在电子琴前霍霍琴的空档,他呲溜一下就过去占领了高地。
那边儿几个人乱拍着鼓扯着破锣嗓子正嘶吼呢,忽然听到一阵舒缓悦耳的钢琴曲传来!
经过方才的魔音贯耳连续轰炸后,此刻响起的这段钢琴曲,简直犹如天籁!
大家纷纷齐齐打“嘘!”,吵翻天的包厢瞬间安静下来。
“怪不得旋律这么耳熟,是《千与千寻》主题曲!”小六小小声道,“真好听!”
“老程,你发小也会弹钢琴啊?跟你一样!”
紧接着曲子变了,旋律一下变得欢快明媚,是《菊次郎的夏天》!
“哇噻这是要来钢琴曲串烧啊!弹得真好听!老三你发小厉害了!”
在场的男大们都一脸惊艳,继而一脸迷醉,没人注意到程砚初的表情变幻比他们所有人加起来都精彩。
宁宁居然弹起了钢琴?
他是什么时候学的弹钢琴?
弹得真好听!
宁宁弹的……都是当初他说过,最喜欢我弹给他听的,宫崎骏动漫电影里的曲子啊。
看着圆台上安静小王子般低垂着眉眼弹着琴的宁宁,看着他那样安静地弹着琴,看着他抬眸朝他一笑……程砚初的心被一再狠狠击中,彷佛置身一场恍然不真实的梦。
时光在这一刻彷佛倒转了,在时光的那头,是他弹他听,而在时光的这头,是他弹他听。
他痴痴地目不转睛地望着台上的他,脸上的表情慢慢从最初的惊讶震撼惊艳,然后自豪、与有荣焉,他的宁宁果然是最棒的!
渐渐不知不觉多了数不清的感慨怀念,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他胸腔中流窜汹涌。
听着宁宁指端流淌的曲子又丝滑无比地无缝切换到了《风之谷》,程砚初眼底再也控制不住地发烫发热。
他控制不住地去想,跟宁宁分开的这两年里,钢琴零基础的宁宁究竟弹这几首曲子弹了多少遍,才做到的像此刻这般丝滑这般熟练……
他甚至完全都不用看谱,就那么信手地弹下去,一首接一首地那么弹下去,好像那些乐谱早已烂熟于心千百遍……
此刻程砚初实在忍不住去想,这两年中的有些时光,宁宁是否是靠着弹这几首曲子,靠弹琴时想起他来度过那些分开的时光的?
见不到你的日子里,我学会了你弹给我的每一首曲子;
带着对你的刻骨想念,我成为了那个弹琴给我听的你……
一如在那些难捱的日子里,每天每天学着脑海中的对方涂鸦画火柴小人儿的他……
程砚初眨眨眼,压下眼底汹涌的热意。
看着眼前这个弹着琴的宁宁,他的心控制不住地再一次隐隐作痛,控制不住地再一次无比心疼分别那两年时光里独自捱过的宁宁……
可又控制不住的欢喜,欢喜他们彼此身体里都生出了一部分的对方。
时间和距离,都阻止不了他们身体里不断不断生发出的那个对方。
思念愈深,痛苦愈深,彼此在自己的身体里也随之扎根愈深……
台上的周宇宁信手弹完几首曲子,对大家又是拍掌又是猛摇响铃喝彩又是吹口哨地为他叫好仿佛浑然不觉,醉眼迷茫地扫了眼起哄的众人,不知想到了什么自顾自皱了皱鼻子,然后就抛弃了电子琴,迷迷糊糊走路走得歪歪斜斜地下来了。
好像个在跟谁赌气的小孩子,偏偏又脾气好得很,想发脾气都努力克制着自己不要乱发脾气,这副赌气又委屈巴巴的小模样儿,真是让程砚初的心痛了又软,软得一塌糊涂。
程砚初大步上前,一把接住摇摇晃晃蛇形走位的周宇宁,结实有力的臂膀稳稳地撑住了他,半扶半抱着人到沙发里坐下,拿起一瓶水果味的汽水喂到他嘴边。
喝醉了酒的周宇宁整个人格外软和,简直软成了一个任人摆布的甜妹,见有汽水凑到嘴边,先拿鼻子嗅了嗅,然后就跟只口渴的小猫儿似的,乖乖就着程砚初的手吧嗒吧嗒连喝了好几口。
喝完汽水他就跟只吃饱喝足手脚发软的猫儿似的,软绵绵懒洋洋地朝“铲屎官”程砚初身上一靠,毛绒绒的脑袋就枕在他肩膀上,还挑剔地蹭了蹭,似乎在挑选一个舒服不硌人的地方,蹭了好几下才靠着程砚初一动不动了。
整个靠过来的过程只是一眨眼的工夫,短得只有几秒钟,但这短短几秒钟,程砚初的身体却跟过了电似的,人靠过来的一瞬间他全身都过了电一般,心尖尖儿都在难以自控地发着颤!
程砚初抬起微微发颤的手,轻轻地小心翼翼地揽住了怀里的宝贝。
再重逢后,他难得肯这样亲近自己,肯将他从前小动物一样亲人的一面,将他从前对他满满的依赖依恋,再次朝他毫不设防毫无保留地坦露出来。
久违的亲密与依赖,即便仅是靠一靠,也令程砚初此刻的一颗心啊,软得发烫,软得发酸,都说不清是什么感觉了,就听到胸腔里扑通扑通震颤个不停。
在复杂的情感汹涌震颤不停中,忽然有股冲动压倒一切席卷心头,让程砚初此刻迫切地很想要问一问怀中的宁宁。
他很想问一问他,想问你是什么时候偷偷学的钢琴?
想问你学琴是因为我吗?
想问如果不是因为我的话,为什么那么多首曲子你都不弹只弹这几首?
想问你心里是不是还在怪我,怪我当年忽然就走了,走了就再没回来,一去不复返留下你孤孤单单一个人……
想问你今天愿意弹这几首曲子,好像往日光阴重现,那是不是代表你心里其实已经有点儿原谅我了……
你会在弹琴的时候想起我,你还会疯狂地思念我,你还在时时刻刻挂念着我……
所以你学会了所有我弹给你的曲子,所以刚刚从从前我弹给你听,变成了你坐在台上弹给我听……
程砚初的脸上悄然浮起阵阵幸福的红晕,想着想着忽然又觉得自己这样想会不会有点太自恋了?
等下!还有一种可能!
他摩挲着怀中人软软的发的手一顿。
还是说,你真的已经放下了,像你说的那样,你从来没怪过我,你只是放下了,放下了我们俩之间的一切,真的想要跟我从此只是好朋友……
你终于肯同意来赴约陪我过生日,是为了陪我过最后一个生日跟圣诞节,了却我们之间的羁绊;
你弹了所有曾经我弹给你的曲子,是为了最后的告别……
停!
程砚初在心里猛地一摇头,嘴唇惶恐发颤地张了张,忽然觉得一时间什么都问不出来了,什么都不敢问了。
“哼!”忽然听到赌气般的轻轻一声哼,程砚初低头一看,怀中的醉猫儿似乎窝得不舒坦,伸胳膊踢腿儿的,他忙调整了下抱醉猫儿的姿势。
却听见醉猫儿没好气地嘟囔了句,“就你会弹吉他么,就、就你会唱情歌?就、就你会表白?哼!小爷也会!”
猝不及防地,醉猫儿忽然一把攥住了他的衣领,软绵绵没什么力气跟猫爪子扒拉人似的,但醉眼迷离地冲他恶狠狠道,“谁允许你勾搭他了?他是我的!我的!”
程砚初两眼猛地睁圆了,随之眼尾不受控地弯起,平湖似的整双眼都幅度极大地弯了起来,像静水中投了枚炸/弹,狂喜的情绪燎原之火般迅猛蔓延!
第162章 第 162 章 酒后不宜洗澡,不然一……
“我、我要下来。”趴在程砚初背上的醉猫儿周宇宁不安分地伸胳膊蹬腿儿, “我要下来!”
“怎么了是不舒服吗?”程砚初忙遵醉猫儿吩咐,乖乖将他放了下来。
“哪里不舒服吗?是胃里难受想吐吗?”程砚初扶着他,让他靠在自己身上。
醉猫儿摇了摇头, 努力睁大眼睛看了看四周, 咦?他们已经回到学校里了?
不是在KTV唱歌吗?在给班长过生日啊。
生日这么快就过完了?他们回来了?
噫,他是怎么回来的?周宇宁揉了揉自己额头,怎么好像完全没有印象?
“他们呢?”周宇宁环顾四周。被冬日夜晚寒凉的晚风吹了吹,意识稍稍回笼了一些,但口齿仍然缠缠绵绵说话不清。
好在他说得再不清楚, 程砚初也能秒懂他的意思。
“我们大家一起打车回来的, 我让他们先回去了。”
周宇宁点了点头, 明白, 班长需要背着他这个醉鬼嘛, 走得慢,就让他室友们先回寝了。
“冷不冷?”程砚初给他紧了紧扣在脑袋上的大衣帽子,将自己身上的羽绒服拉链呲溜一下整个拉开,然后将人整个儿往他怀中一搂, 羽绒服一包, 把周宇宁包在里面包了个严严实实。
被包在里面的周宇宁立马习惯性地朝里面拱了拱钻了钻,脸在人胸膛处的毛衣上蹭了蹭,蹭了好几下忽然一顿猛地一呆!
他忘了!还当是他们初高中的时候呐!
初高中时每年冬天,放学时他俩一起等着公交,等啊等公交就是不来的时候,班长都是这样拉开他的羽绒服,将他整个人往里一包。
他就像现在一样,往里钻啊钻,脸也埋进去, 包在班长的怀里面,可暖和可暖和了,风再冷雪再大也不怕……
想起那样的寒冷冬天,记忆最深刻的都是班长温暖的怀抱……
周宇宁把脸又朝班长的胸膛上埋了埋,白鹭市的冬天远没有东北那么冷,没有那么冷那么大的东北风,更没有漫天的鹅毛大雪,他却依然想赖在人怀里,依然一如既往地如此贪恋班长怀抱的温暖,埋在里面就永远也不想再出来……
“刚才冷,现在不冷了。你不冷吗?”周宇宁在被防护住的温暖怀抱里支棱起脑袋看他,“你怎么、怎么不催着我快点儿回去?你是不是冻傻了!”
程砚初噗嗤一乐,隔着羽绒服在他背上拍了拍,“我不冷。你酒喝了那么多,这会儿是不是难受劲儿上来了,想在外面站一会儿?那咱们就站一会儿再回去。”
他看了眼手表,“离关寝时间还有一会儿呢。”
周宇宁脑袋在他胸前蹭了蹭,嘟囔:“你总是这么惯着我。”
他想在外边儿站一会儿就陪着他站,也不嫌冷。
程砚初笑了一声,磁性好听的声音从他脑袋顶传来:“我不惯着你谁惯着你,你想让别人惯着你?我可不答应。”
“你这辈子啊只能有我一个人惯着你,我赖上你了,谁也别想从我手里抢走惯着你的权利,谁也不行。”
周宇宁本人还不知道,程砚初这波霸气宣言,跟他醉醺醺中先变相跟班长表白了一波有关,只当他还跟以往一样,隔三差五就要表表白,宣告一下领主主权。
可此刻听着班长这样的霸气宣言,他忍不住鼻子一酸,没法儿像往常那样狠心拒绝他,无情击碎他的“美好幻想”。
大概是被白茶刺激到了,周宇宁心想,此刻听着班长这些情话,他脑子里忽然就不受控地冒出一个很坏很坏的念头。
——与其想方设法地把班长往外推,让他跟女人结婚之前可能会被别人骗,很可能被那些不守男德的渣同感情骗子骗到手,骗去跟别人谈恋爱上/床充当别人愉悦身心的炮友,给那些该死的渣同提供情绪价值,然后利用价值被榨干后,就毫不留情地一脚把他给踹了!
周宇宁的拳头硬了。一想到这些,他就控制不住地心头冒火!
与其那样,那还不如让班长跟自己谈呢,至少自己肯定好好对他好好珍惜他,不到他结婚那天不会一脚踹了他,去点什么外卖搞什么双飞三飞四五飞的。
啊啊啊那些乱飞的都给爷去死!
“你要小心白茶!”周宇宁忽然语气严肃对程砚初说,“他不是个好鸟,他是渣同!诡计多端的渣同!他说喜欢你不是真的喜欢你,他只是想睡你!你要离他远点儿,千万不要被他骗到!”
要是被骗到了你会伤得很惨,你这么一个纯情男大,会被他们伤很惨的!
“不止他一个,像他这样的渣同可能还很多,他们都满脑子坏水觊觎你!觊觎你的肉/体!你千万要小心,不要上了他们的当,他们都是大坏蛋!”
“他们只想跟你飞,只想跟你飞呀飞!什么飞呀飞都给爷去死!”
他醉醺醺的口齿缠绵,激动起来话越发说不清楚,这下程砚初没法秒懂了,只能连猜带蒙。
在他背上轻轻拍着,程砚初温声安抚着怀中的激动醉猫儿:“好好好,甭管天上飞的还是地上跑的,让它们都去死。”
周宇宁还不放心,不敢放下心,再次殷殷叮咛他,揪起他的毛衣领子叮咛他:“他不行,他真的不行,他这个人不行,你要当心他记住了吗?当心他!”
为什么你会对白茶反应这么大?程砚初垂眸默默看着激动的醉猫儿。
他充其量也就是对我有点儿意思,你就反应这么大,三令五申说他不行。
之前王可心动不动以我女朋友未来老婆姿态自居的时候,你都没对她反应这么大,要不是植物园海边一日游你考察出来她对我不好,可能至今你还默默对我和她寄予祝福呢。
为什么?
程砚初下意识脱口问出:“你为什么这么在意他?为什么不在意王可心?”
“她能一样吗?她能跟你结婚!”周宇宁哑着嗓子叫道,“她能跟你合法结婚,能给你生孩子,她是你老婆!不能介意。”
他说着说着忽然哭了起来,孩子似的小声啜泣:“去他喵的不介意!傻子才不介意!我介意得不得了!”
“凭什么她能跟你结婚?我不同意!明明我是先来的!”
“我不同意!这桩婚事我不同意!我要跟你在一起,你是我的!”
“我是你的。”程砚初弯下腰,额头抵着他额头,“我是你的,谁也抢不走。这桩婚事我也不同意,从头到尾从始至终没同意过。”
“我只想跟你在一起,跟你长长久久白头到老。”
话音刚落,不知哪里传来了圣诞歌曲的欢快旋律,从不下雪的白鹭市夜空竟然开始飘落起细细碎碎的小雪花!
“啊!快看!下雪了!”周围传来情侣们三三两两的惊呼声。
“真的下雪了!白鹭市居然下雪了!”
“好小好小的雪啊。”
“这是初雪吗?”
“是!这是初雪!白鹭市的初雪!”
“时隔多少年的白鹭市的初雪诶!天呐我们好幸运!”
“看啊宁宁!下雪了!”程砚初对怀中的醉猫儿兴奋道。
刚说着要白头,下一刻夜空就飘起了雪!他和宁宁真的白了头了!
“你看,连老天爷都在成全咱俩,天降神雪,祝福咱俩白头到老!”
是啊,老天爷都来成全他俩了,老天爷终于同意他俩了!周宇宁抬头望着夜空里飘洒的细小雪花儿,醉眼里霎时漫上盈盈水光。
他一扭头把脸朝班长怀中重重一埋,程砚初也立即大力回抱住他,两个人在这场千载难逢的浪漫初雪中紧紧相拥,一如周围每一对激动欢喜的情侣们。
雪不知不觉中很快停了,突如其来,忽然而去,好像一场转眼即逝的梦。周围的小情侣们兴奋惊叹过后,一对接一对地都离开了,渐渐只剩下他俩还停留在原地。
“雪停了。”周宇宁埋在人怀里只露出两只眼睛喃喃道。
“嗯,但老天爷对我们的白头祝福一定作数!”
“嗯!”
“醉猫儿,”程砚初戳了戳怀中人毛绒绒的帽子顶,“你给我的生日礼物呢?”
“什么生日礼物?”醉猫儿周宇宁装傻充愣,“我没准备生日礼物啊。”
程砚初又戳了他两下,给逗得笑出了声:“你就皮吧!你肯定准备了,就在你书包里!”
“才不是,我没有。”周宇宁土拨鼠般拨楞着脑袋瓜否认三连,小脸蹭得他胸前隔着毛衣也感觉一阵痒痒的,心里更是酥酥麻麻的,好像有顽皮的小猫爪在挠啊挠。
程砚初拥紧了怀中的顽皮醉猫儿,心头忽然涌上一股冲动,他忽然就不想回寝室了。
不想跟宁宁分开,不想两个人各回各的寝室。
不想怀中这阔别已久渴望已久的温度那么快消散,不想怀中这只依赖着他的醉猫儿那么快离开。
本也不放心就这么让醉猫儿回寝室,怕他照顾不好自己,怕他那些粗心大意的室友照顾不好他。
他今晚喝醉了酒,不适合洗澡,万一在浴室里一个没站稳脚一滑摔倒了可怎么办?
没个人在身边看着他,程砚初不放心。
他要是夜里渴了,也没个人给他倒水,他自己摸黑下床万一深一脚浅一脚地磕着碰着了呢?
他现在可是个醉鬼!
本就各种不放心,现在忽然想起还没看宁宁给他的生日礼物呢!程砚初忽然就有了跟宁宁一起不回寝室的充分且正当由。
“宁宁,咱们今晚不回寝室了吧?”程砚初小声跟怀里的醉猫儿打商量,“快到关寝时间了,现在跑回去可能来不及。”
“咱们去外面住一晚?”学校门口马路对面就有连锁快捷酒店,从他俩现在的位置过去,去酒店要比回寝室近。
“好唔。”周宇宁一秒想到酒店柔软舒适的大床,去酒店就不用爬梯子上下床了!
“快去酒店!”周宇宁催促着他,他迫不及待要往柔软的大床上一头躺倒了,“快去!”
程砚初就一把背起他,朝校外的快捷酒店奔去了。
进了酒店房间,程砚初刚将背上的人放到床上,周宇宁就啊呜一声软脚虾般仰面朝天,朝床上摊倒了,摊成了一张大字形的猫饼。
程砚初回身将屋里的空调打开,蹲下来给周宇宁脱鞋,给他换上酒店舒服的棉拖鞋。
“咱们先去刷个牙洗个脸,”程砚初将哼哼唧唧的醉猫儿扶了起来轻声哄着,“洗漱完回来再睡好不好。”
这会儿一头睡倒,再叫起来刷牙洗脸可就难了。
洗脸倒无所谓,他拿湿毛巾给擦擦脸也行,但牙不能不刷,今晚在KTV宁宁吃了那么多水果和蛋糕,都是甜食,牙一定务必得刷。
醉猫儿周宇宁不情不愿地哼唧了两声,到底还是在程砚初的半扶半抱下乖乖地走到洗手台前了。
程砚初给他挤好牙膏,将牙刷塞进他手中。他自己也打开另一支牙刷挤上牙膏,跟周宇宁并排站在洗手台前刷牙。这样周宇宁要是站不稳,他随时能一把扶住人。
刷着刷着看着镜中的他们俩,程砚初有一瞬的又禁不住眼底发热。
多久了啊,隔了多久他们两个人才又一次像这样并肩站在洗手台前一块儿洗漱。
上一次这样好像是上辈子的事了那么久远。
天各一方的两年里,在陌生的海湾每个早晚洗漱的时候,他都下意识会看向身边,可惜每一次,身边都只有空荡荡的空气,不再有那道熟悉的身影,不再有那个熟悉的朝他粲然一笑说早上好啊的灿烂笑脸。
失落和细细密密的疼痛慢慢爬上心田,日夜折磨着他如蚀骨之痛,分开的两年七百多个日夜里,他疯狂地想念着他们的曾经,想念每天一起并肩洗漱的时光,想念每个晨昏挨在一起的两个牙刷杯;
想念宁宁困得睁不开眼牙膏沫满嘴的可可爱爱,想念宁宁顶着满嘴牙膏沫也勤勤恳恳小老师一样考问他古诗词的明媚清晨……
当时只道是寻常啊,分开后方知每一个没有宁宁的晨昏,是有多么难捱多么痛……
“唔噜噜……”身边的宁宁刷完牙在漱口了,程砚初惊醒回魂,猛地扭头看向身边!
看清身边人的一瞬,凄惶如被风吹走的云霭瞬间从他眼里消散,绷直的唇角慢慢咧开一道笑弧,渐渐的,那笑弧越咧越大,如被阳光驱散阴影的原野。
没关系,他笑着在心里对自己说,分开的两年他会想尽一切办法弥补,不久的以后,他们会像从前一样,每天早晚一起并肩洗脸刷牙。
以后,他们还会有无数个一起洗漱的晨昏。
刷牙洗脸完毕,周宇宁酒意下去了一些,人清醒了许多。
清醒了些的周宇宁,就不肯立即去睡觉了,他要洗澡。
怎么可以不洗澡睡觉?他坚持要洗澡。
“你要是在里面站不稳摔倒了怎么办?”程砚初不赞同,酒店浴室的瓷砖地面比寝室的还滑,“今晚就先别洗了,偶尔一天不洗没关系的,酒后不宜洗澡。”
“不会的我不会摔倒的。”周宇宁咕哝着坚持要洗澡,“只是淋浴不是泡澡没关系的,我快快地进去冲个澡洗个头就出来,速战速决,放心吧我不会摔倒的。”
“那我跟你一起进去。”程砚初马上说。他可不放心,得看着点儿人。
“不要!”周宇宁一双猫儿眼瞬间瞪圆了,酒意才消退一些的脸颊瞬时爬上了一大片红晕。
第163章 第 163 章 想在那肌肤上亲一亲咬……
跟他一起进去??听听他说了什么话!
才刚决定要再续前缘在一起, 就要一起洗鸳鸯浴了?这怎么行!
这进度也太快了!不行不行不行!
程砚初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的话有歧义,耳朵尖儿也顿时红透了!
“不是宁宁!”他面红耳赤磕磕巴巴道,“我意思是陪你进去, 不是跟你一起洗, 我在旁边扶着你点儿。”
周宇宁:“!!!”
周宇宁简直要掩面……那比一起洗有好到哪里去吗!
想想他们俩一个穿着衣服,一个脱得光溜溜,穿衣服那个就那么看着光溜溜的在旁边洗澡!
这画面稍微一想都头皮发麻!
关键班长要是穿着衣服杵他旁边,那他身上衣服绝对一件都脱不下去!
也太那个啥啥啥了!
那还洗特喵的澡啊摔!
周宇宁坚持要一个人进去洗澡,不用他陪, 程砚初拗不过他, 只好门神一样守在浴室门外边, 这样周宇宁要是在里头洗着洗着出什么状况, 他能第一时间冲进去营救。
浴室里哗哗的水声响起, 一门之隔的程砚初在门外听得清清楚楚。
水声停了一下,然后继续哗哗哗。
洗得还挺快,这是在洗头了,立在门外的程砚初在心里默默道。
里面水声又停了, 程砚初心道, 在抹沐浴露了。
沐浴露仨字一窜进脑海,忽然程砚初就觉着他的心跳莫名快了几拍!
浴室门隔音不太好,里面人往全身上下打沐浴露的那个窸窸窣窣的动静清晰传来,程砚初怦怦乱跳的心再也淡定不了了!
强行淡定的脸上也晚霞满天般顷刻间染上了可疑的红晕,烧得他头皮发麻脸皮发烫,心尖儿也阵阵火烧火燎的烫!
水声哗哗哗,从上到下冲刷着里面人的身体,也冲刷着门外程砚初那颗躁动不已的纯情少男心,让他忍不住的思维发散浮想联翩……
到这一刻他才猛地意识到, 立在一门之隔的外面,听着喜欢的人在里面洗澡,是有多么的让人面红心跳让人……
简直可以说是对他定力对他能否把持得住的巨大考验啊!
水声再次停止,程砚初马上朝后退了一步!
吱嘎一声门开了,洗好了澡的周宇宁裹着酒店的白色浴袍,脸蛋儿被热气熏蒸得粉嫩嫩,出浴美人般带着浑身沐浴露的清新香气,出来了。
出门的一刻他凉拖鞋不知怎么的一崴,人朝前猛一个踉跄!程砚初慌忙一伸手将人扶稳!
“这洗澡的凉拖太大了!”周宇宁惊魂未定,低头瞄了眼,鼻子皱了皱,“不跟脚,不如那双棉拖鞋好。”
程砚初也下意识顺着他的视线朝他脚上的凉拖鞋瞥了一眼,怎知这一眼,就不小心将周宇宁露在浴袍外面的两条白皙又笔直的小腿也一并看到了!
程砚初眼神被烫到了般,慌忙挪开视线,心怦怦狂跳!
怎么宁宁的腿……他心里的赤橙黄绿青蓝紫小人们瞬间齐齐窜了出来大声叫嚷——好像比从前白了好多?!
这双小腿宁宁从前夏天穿短裤时他看过无数次,可为什么此刻从浴袍下摆露一截儿出来,还没宁宁穿短裤时露的多呢,却莫名的好像……
好像一下子白了那么多?!
跟颤乎乎滑溜溜的白豆腐似的直晃人眼!
还那么光滑细嫩……程砚初脑子里一下就不受控地呼拉拉挤进一堆什么“肤如凝脂”“出水芙蓉”“肌骨莹润”之类不正经的词儿!
程砚初顶着满脸的可疑红晕,呆头鹅般愣怔在原地,被满脑子黄色废料冲击得好半晌才回魂,赫然发现周宇宁已经走去了桌边,正拿着杯子咕嘟咕嘟喝着水呢。
就知道宁宁洗澡出来要口渴,他刚才早烧好了一壶热水,矿泉水也在旁边摆好了,方便调温水,宁宁脆弱的肠胃可绝不能大冬天的喝凉水。
可微微仰起粉嫩脖颈喝着水的宁宁……
住脑!程砚初猛地一转身,双眼紧闭心里狂念清心咒!
一般的不奏效,他老僧入定般果断换了个强力版的!
周宇宁对班长此刻心中在经历着如何的惊涛骇浪一无所知,他喝完水,就踩着凉拖啪嗒啪嗒地朝洗手台这边过来了,要拿吹风机吹头发。
被强力清心咒里里外外净化了一轮灵魂都涤荡了的程砚初意识回笼,立马一个滑步冲过去半路将周宇宁截住,无情地将人撵回了床边,大手一按就将人按坐在了宣软的床上。
“坐好,脚还湿着没擦干,鞋都没换就满地乱跑。”
程砚初拿起酒店的擦脚巾,自然而然地在周宇宁面前蹲下,自然而然地捧过他一只脚,用洁白绵软的擦脚巾包住他的脚,帮他擦干。
“没事儿班长,屋里空调这么暖和,跟寝室不一样,冻不着。”
周宇宁心虚地吐了吐舌头,他又忘了先擦干脚了。
洗澡出来只记得吹头发,从来想不起来要擦脚,总是要脚踩在湿拖鞋里半天凉得搓来搓去才恍然回魂——他又忘了先擦脚!
程砚初对他这个小毛病早就习以为常,都懒得吐槽他了,闻言只抬头看了他一眼,周宇宁马上朝他绽放了一个大大的甜妹笑!
这一笑笑得程砚初心脏又跳快了一拍,慌不择路地低下头,赶忙伸手去拿周宇宁另一只脚,这一拿就直面上了周宇宁两截儿滑豆腐般的小腿!
因为他此刻的坐姿,小腿从浴袍下摆露出来的部分更多了……
程砚初:!!!
他仿佛是此生头一次与周宇宁这两条小腿相识——就他的小腿原来这么白这么直这么好看?
怎么能这么白这么直这么好看!
怎么能这么乱他心神!
有那么一秒他甚至有……想要伸手一把攥住那细细的脚踝,想要在那光滑上慢慢摩挲的鬼使神差的冲动!
甚至想要在那滑豆腐般的肌肤上亲一亲咬一口!
不,这样还不够,他还想要沿着那润泽白玉般的弧度线条一路慢慢朝上,留下他最虔诚的炙热滚烫的思念入骨的吻……
住脑!
程砚初被自己满脑子乱窜的不可说吓得整个人一激灵。
天呐我这是怎么了!被什么脏东西附体了?快住脑!
他飞快抄起擦脚巾擦完周宇宁另一只脚,抄起地上两只棉拖鞋闭眼把脚一塞,再火速将人两腿一扳,一股脑将人塞进了被子里!
“你这是包粽子呢!”周宇宁噗噗噗伸出脑袋抗议,“我还没吹头发呢!”
“我帮你吹。”程砚初大步走向洗手台拿吹风机,头也不回地说,“被子里好好呆着别出来,免得着凉。”
屋里这么暖和,周宇宁蹬掉拖鞋看了眼空调温度,这么暖和哪里会着凉嘛!
吹风机呼呼的声音响起,程砚初拿着吹风机站在床前,给背朝他坐着的周宇宁熟稔地吹起了头发。
吹头发这活儿程砚初熟得很,周宇宁很快被舒服得肩膀都松弛得软塌塌下来,猫儿似的眯缝起了眼。
一瞄到他这副闭眼享受起来的小模样儿,程砚初就知道给他家猫儿伺候好了,心中不禁有些自得。
论给宁宁吹头发哪家强,他认第二没人敢认第一。
从初三那年他俩同居开始,啊不是!是住一起之后开始,程砚初就没少捉住周宇宁这个洗完头从不吹头的懒家伙,给他按在椅子上吹头发。
周宇宁也没少小嘴儿抹了蜜似的花式夸他吹头技术有多好,吹得他多么多么舒服。
时不时周宇宁戏精瘾一上来,两人还上演一番来洗头的宁爷与吹头小哥的“限制级”对话。
“宁爷,今儿小的伺候得如何啊?”想起往日温馨趣事,时隔两年终于再次光荣上岗的吹头小哥程砚初忍不住殷勤着问。
等了好几秒没等来回答,“睡着了?”程砚初嘀咕,把吹风机调低了一档。
“没……”周宇宁强作镇定只挤出了一个单音节,以示他没睡着。
此刻的他只能勉力发出这么一个单音节,多发半个音节都会泄露出他尾音中可疑的微颤!
他何止没睡着,反而被吹头发吹得更精神了!
精神得他此刻有点儿……抓心挠肝不知所措……
不是因为吹风机噪音大轰得他精神,是因为……
他的身体好像忽然莫名其妙地一下子变敏感了!
起初身后班长给他吹头发的时候,只觉得舒服,浑身每个毛孔都被头顶缓缓烘过的热风和班长恰到好处的吹头手法伺候得熨帖松快极了。
时隔好几年再次享受到班长的专属吹头发服务,有种时过境迁但人依旧的幸好跟幸福。
可吹着吹着,渐渐就不大对劲了……
随着班长那带了点薄茧的修长手指,在他发间温柔地一次次穿过,时不时还力道适中地帮他按摩一下头皮,按摩着按摩着,他被按过的头皮忽然就跟着酥酥麻麻了起来!
就连被班长手指轻柔抚过的发丝,好像也跟着酥酥麻麻了起来!
然后……然后他的心就也跟着不受控地起了阵阵酥麻之意,班长那只手就跟带了电似的,手指每抚过他的一寸发丝,每碰触到他头顶的一寸区域,他就跟受惊的兔子般,全身过了电似的!
这不对劲!这很不对劲!
而且……周宇宁有些羞赧地抿了一下唇,他身体还起了些别的反应……
他如今可不是纯情得近乎无知的男高中生了,他已经是一枚成熟的男大学生了,当然知道那些反应意味着什么,没法将一切的敏感和不对劲都归咎于今晚喝了酒的缘故……
毕竟在班长扶过他的头给他吹头发之前,他的身体还好端端的一切正常呢!
好在班长在身后看不到他的表情,更看不到他藏在被子下的身体变化……周宇宁强行压抑着身体的不对劲,暗暗松了口气。
“好了。”程砚初将吹风机一收,大手呼噜了一把周宇宁满头蓬松松的狮子狗乱毛,以指为梳给他简单梳了一下。
周宇宁脖子一缩头一偏,避开了他的直男梳头法,呲溜一下钻进了被子里,只露出两只狗狗般圆溜溜的黑葡萄眼,看向他的小眼神乖得不得了,“我困了要睡觉了,你快洗澡去吧!”
“好吧,你好好睡。”程砚初被他这副“已经躺好了”的乖模样萌得心肝儿又是一颤,忍不住抬手摸了摸他的发顶,给他掖好了被角,才去浴室洗澡了。
这个澡他洗的时间稍微有一丢丢长。
长到他终于从浴室出来时,在被窝里卷来卷去的周宇宁等他等得真要差点儿睡着了。
“还没睡着呢?”程砚初呼噜了几下自己刚吹干的头发,踩着棉拖鞋走过来,弯腰朝床上被窝里的人一瞄,“还是被我吹头发吵醒了?”
“没有被你吵醒,我等着你呢!”
“等我?”程砚初抬手摸了摸耳朵,耳根子它好像忽然又有些发烫!
第164章 第 164 章 春光乍泄神魂颠倒
“等你看生日礼物啊, 你忘了?”周宇宁拿幽幽的小眼神儿瞅着他。
“啊!对!”程砚初摸着耳朵笑了起来,“这哪能忘!”
他一回身,就一眼看到了对面自己那张床上静静躺着的一只塑料袋装着的一包东西。
熟悉的塑料袋, 熟悉的宁宁送礼物风格。
“都帮我拿出来了啊!”程砚初笑着将那包东西拿起来, 迫不及待地想凭手感先判断一下里面是什么,回身对周宇宁笑,“我还打算你睡着了我自己去你书包里找出来看呢。”
“那得让你这个寿星多孤单啊。”周宇宁盘腿坐在被窝里,藏在被子里的手悄悄对着手指,“让人孤孤单单地拆礼物, 可不是小爷我送人礼物的风格。”
“可惜没找个礼品袋装着, 包上层礼品纸打个蝴蝶结啥的也好, ”周宇宁说, “不然在KTV我也能当场把礼物亮出来了。”
这意思是说, 他没把给他的生日礼物好好包装一下,就这么随随便便拿出来,让人看见只是个朴实无华的塑料袋装着的不好!一点儿都没有生日礼物该有的氛围跟逼格。
怪他大意了,从前每次跟班长互送生日礼物都是他俩私下里送的嘛, 没当着别的同学面儿, 一贯重里子不重面子、万事讲究个实惠的他,就只追求礼物本身的质量跟精致好看,没追求过外包装的精致好看。
给班长的生日礼物从来都是拿塑料袋子随手一装。
此刻周宇宁竭力为自己找补——没当场拿出礼物不是他在班长室友们一堆土豪礼物面前犯怵了露怯了,只是塑料袋子严重拖了它的颜值后腿!
“我是不知道你室友们会忽然呼啦啦冒出来,不然我早盛装打扮它了。”
虽然在学校外面礼品店让人拿礼品纸简单包一下就要“敲诈”五块钱巨款!那他也会豁出去的!
“哇!这么多!有好几件?!”程砚初从朴实无华塑料袋里翻出好几样东西——一件轻薄毛衣,一件学院风针织背心马甲,还有一条米白色薄款围巾。
他立刻把围巾朝脖子上一围,“暖和!”
又手忙脚乱把针织背心往身上一套,“潮范儿!适合我!我喜欢!”
啪地朝周宇宁竖了个大拇指, 程砚初满脸都是笑,“宁宁品味就是好!织衣服的手艺更好!”
这件针织背心织的呦,深得他的心!
又把毛衣也套身上了,程砚初两眼里都是满得要溢出来的欢喜,“毛衣真软真漂亮!”
“这次礼物怎么这么多!”他忍不住欢欣雀跃地问周宇宁。
此刻的程砚初,完全不似别人眼里受“九亿少女”追捧的校园男神,倒像个一下子收到一大堆礼物的小孩子,这个也喜欢,那个也心爱,这个也要抱着,那个也舍不得撒开手,简直要被突如其来的惊喜砸晕了头!
别说什么遥不可及的学神男神了,他完全就乐成了一个不值钱的傻憨憨!
他这傻憨憨的一面,从来只有周宇宁见过。
说出去都没人信,家境优渥啥都不缺、看起来完全不会被任何东西轻易打动的程男神,也会有笑成这样不值钱的时候呢。
“一共三年的生日礼物嘛。”周宇宁坐在被窝里,捧着脸喜滋滋地看着他,“今年和去年前年的,都要补给你嘛。今年的是毛衣,去年的是围巾,前年的是针织背心。”
考虑到南方冬天比北方暖和得多,高二那年他给班长织的是针织背心,连同高三那年的也一并提前织了出来,是轻薄款的围巾。
当时他满心想着坐火车去海湾看班长的时候,正好可以把生日礼物一并带过去给他。
让班长可以在遥远的他乡戴着自己织给他的围巾,穿着自己织给他的背心,就好像两个人从未分开,好像自己仍在他身边陪着他一般。
但这些小心思就不用告诉班长了,周宇宁只指给他看哪样是哪年的礼物。
不过他不说,不代表程砚初就不晓得了。
一米八八大高个子立在床前的程砚初,眼眶早发红了,摸着针织背心的手忍不住微微发着颤,怕被宁宁发现,急忙背过身微仰起头拼命眨眼,将眼里汹涌上来的热意都拼命眨了回去。
周宇宁一点儿没发觉他的异样,还拍了下床翘着脚脚自顾自说:“但后来别人又告诉我,这边儿冬天也有蛮冷的时候!最冷的时候坐在教室里冻手又冻脚,浑身冷得直哆嗦!所以今年又给你织了毛衣。”
他着重解释一句,今年生日礼物跟高一那年撞衫了——高一他送给班长的就是一件亲手织的毛衣嘛,但这可不是他偷懒不琢磨新的礼物,完全是因地制宜灵活运用!
这次的毛衣也稍微偏轻薄款,不是北方那种厚重款,既能扛得住南方最冷的时候,又整个冬天都能穿,帅气又实用。
程砚初马上转过身朝他显摆身上的毛衣,“正合身!”
周宇宁唇角就得意地扬了起来,“那是!怕你又长高了穿不下,我特意织得大了些,这款马卡龙色的毛衣版型宽松些更好看。”
“不过……”周宇宁手弹下巴一蹙眉,“是不是还不够宽松?好像稍微紧了点儿……”
“不紧不紧很宽松!”程砚初马上摇手说,“我是里头套了背心,你等我把背心脱下来再给你看看,很宽松正合适!”
等他脱了毛衣又脱了里面的针织背心,两个憨憨这才发现,天呐,他里面还穿着浴袍呢!
怪不得看起来哪里怪怪的很臃肿!
不是,穿着浴袍他是怎么又套进去的背心加毛衣!
他们两个还愣是没一个人发现,没一个人反应过来!
周宇宁噗嗤一乐,瞬间笑了个四脚朝天!
程砚初也撑不住,俩人齐齐乐成了两个大傻子。
情急之下,程砚初将身上裹着的浴袍一把脱了,赤着上身套上了宁宁亲手织给他的毛衣。
对面床上盘腿坐那儿还在笑的周宇宁,就猝不及防地欣赏了一波主动送上门的男色!
班长那白得发光、胸肌腹肌过分诱.人的年轻大男孩的美好肉.体!
那可以媲美男模运动员、让人斯哈斯哈疯狂想要上手摸一把的完美身材!
简直春光乍泄般,将直面美色的周宇宁轰了个小脸爆红神魂颠倒!
“合身,太合身了!”这回没有浴袍的拖后腿,套上毛衣一秒衣服架子的程砚初喜滋滋地转过身来显摆给他看。
今年生日宁宁一如既往地给他织了专属爱的毛衣,这说明在宁宁心里,对他的爱从未减少过一分!
这件毛衣就是宁宁对他爱的剖白!
这让终于表白成功美美抱得宁宁归的程砚初,在这个意义如此非凡的夜晚,心头如何能不激动狂喜火热又滚烫!
他感觉自己当真要被幸福砸晕脑袋了。
“上身软和不?”周宇宁从被窝里伸出手,脸上红晕还未退却地在他毛衣上摸了摸。
“软和!”程砚初朝着他笑,笑得有些傻,“你给我织的毛衣都软和。”
“软和就好。”周宇宁放心了,“南方这边儿潮,可得穿轻盈软和些的才行。”
所以这件毛衣没有以前在东北织得那么厚,更适合南方,适合冬天最冷天也只有两周左右的白鹭市。
“这回怎么没织圣诞色的?”程砚初一转头又将针织背心给套上了,摸着身上的毛衣+背心两件套爱不释手。
从前周宇宁给他织的围巾毛衣手套都是圣诞色的,宁宁对圣诞元素情有独钟,他也是,他俩都一直觉得圣诞元素跟下雪的冬天更配,正好他生日又是圣诞节嘛,超级无敌应景。
“现在流行马卡龙色嘛。”周宇宁捧着脸,懒洋洋地欣赏着眼前宽松两件套任性混搭竟也出奇帅气撩人的美男子,“我也要让你穿上马卡龙色,咱也赶赶时尚潮流。”
“不过,”他眼睛愉悦地一弯狡黠一笑,“我到底忍不住,有偷偷在毛衣小细节里安插了几处圣诞元素,你找找看,看你找不找得到。”
他两手托着腮,眼睛亮闪闪的,一副“快找快找!”的满眼期待。
程砚初立即就来了兴致,马上脱了针织背心,在身上毛衣上四处翻找了起来。
就说嘛,宁宁送他的礼物,每次都花了心思的,每次都藏着别出心裁出其不意的小惊喜,从来不会简简单单让人一眼看穿,这也是他从小到大都对且只对宁宁送的礼物最期待最惊喜的原因之一。
程砚初很快将几处圣诞元素找了出来——有缝在里边袖口的袖珍圣诞麋鹿,有藏在腰侧处的小小一只迷你圣诞雪人,连只有照镜子才看得到的背后一处雪橇上的小小圣诞老人都被他找到了!
“果然观察入微心细如发!”周宇宁狂竖大拇指对他发射彩虹屁。
“承让承认!”程砚初抱拳回礼粲然一笑,被他俩这重拾的旧日小情趣烘得心头甜甜暖暖的。
这种幼稚的小情趣,也许在别人看来会嗤之以鼻,好像小孩子过家家的游戏,但他俩从小到大一直玩得不亦乐乎,乐此不疲。
到了头发都花白牙齿都掉光了那天,程砚初心里默默地想,我们俩还要一直一直玩这个幼稚小游戏,一直一直玩下去,玩到地老天荒。
看见程砚初将他白天里面穿的那件黑色针织衫一把塞进书包,动作里带着毫不留恋将其打入冷宫的无情气魄,团在床上的周宇宁又忍不住噗嗤一乐。
“我明天要穿这件马卡龙去上课。”程砚初对他回身一笑朗声宣布,俨然有了马卡龙毛衣这件新宠,立即不要黑针织衫那件旧爱了。
“你这可真是……”团成聪明一休的周宇宁摇头晃脑地调侃他,“有了新欢就抛了旧爱啊!”
“说什么旧爱。”程砚初弯腰捏了把他的脸,双手捧起他的脸揉了揉,“不是你织的,都只是临时御寒的衣服罢了。”
随手皆可抛。
只有你织的,才是我的心头爱。
周宇宁秒懂他的画外音言外意,立即得意地翘起了jiojio,心情好得不得了。
班长的情话真是说得越来越有水平了,总是能被他张口即来又留有余白的情话哄得周身熨帖身心舒畅呢!
“那就直接穿着去叭!”周宇宁点头批准,“我都下水洗过了。”
不只洗过,他还偷偷穿过……
毛衣也好,针织背心也好,周宇宁都有在放学回到家里的寂寥夜晚里,在每一个疯狂想念班长难以入眠的夜晚里偷偷上过身,还偷穿了不止一次。
在天各一方见不到人也摸不着人的日子里,他全靠着跟班长相关的东西睹物思人以解相思,包括他买给班长的那只大肚弥勒佛水瓶,包括跟班长一对的漫展水杯……当然也包括织给班长的这两件毛衣背心。
尤其是这件马卡龙毛衣,每次穿上它,就可以假装自己正被班长拥抱着,暖乎乎的毛衣带来的包裹他周身的暖和温度,就好像班长拥着他的温暖怀抱。
每次穿上它,都可以假装一下千里之外的班长还陪在他身边……
他靠着那样虚妄短暂,肥皂泡般一戳就破的满足与快乐,捱过了一个又一个没有班长在身边的日子。
如今终于好了,班长又可以穿上他亲手织的毛衣了!
他又能亲眼看着班长穿上他的毛衣,还显摆给他看的臭屁模样!
真好啊。
正这么美滋滋地陶醉着,团坐在被子里的周宇宁忽然被迎面而来的一个马卡龙色的怀抱给紧紧拥住了!
拥着他的双臂越收越紧,将他整个人紧紧地抱在怀中。
这次包裹住他周身的温度,不再是毛衣带来的稍纵即逝的虚妄幻想,是真真切切的他爱着的男生怀抱的温度,是他最思念最眷恋最渴求的怀抱的温度。
“我好开心。”程砚初下巴埋在他肩窝里,闷闷的声音擦着他耳垂低低传来,震得他胸腔发颤。
脸也摩挲着他的耳垂,在他脸颊上一下下轻轻蹭着,轻柔眷恋满怀依赖,像只急需要人安慰的大号毛绒绒。
大毛绒绒的声音渐渐哽咽,“开心得……不得了。”
周宇宁回抱住他的班长,双臂也越收越紧,像要把他就这么用力抱紧,抱紧了一辈子不放手。
有晶莹滚烫的水滴不受控地夺眶而出,轻轻滑过他的脸颊,他抱着紧紧拥住他的大男孩颤声轻轻道,“我也是。”
第165章 第 165 章 胸膛相抵十指交握,一……
“逮住你了!”小作精一把拿住清早狗狗祟祟潜回宿舍的周宇宁, “说,昨晚是不是跟你初恋去外面过夜了呀!”
小作精搓着手拉长着音一脸淫/笑,“你们有没有——”
“没有!”
“你知道我要问什么呀就说没有!”
“不管你问什么都没有!”
“真没有?”小作精明显不信, “如此千载难逢的圣诞夜小情人节, 你们孤男寡男共处一室的竟然——唔唔!”
他的满腔熊熊八卦被一根油条封了嘴!
“就知道你们肯定又起不来买早餐,”周宇宁笑眯眯地朝他手里又塞了杯豆浆,“我贴心吧?不用谢!”
“有我的吗有我的吗?”大头顶着鸡窝头从洗漱池嗖地探出来一个头。
“有!都有!”周宇宁心情很好地拍了拍他带回来的一桌子早餐。
“够意思宁宝!”浩子猴子似的从上铺蹭蹭爬下来叼走一个饼,“明儿你早饭包我身上!”
“哪轮得着你!”小作精咬着油条顺手拍了下浩子狗头,朝周宇宁飞了个wink, “这以后是不是早饭都跟你男朋友一起了?我们都抢不着跟你共进早午晚餐的机会了呢!”
“诶呦!”大头又探出来一个头, 大惊失色, “那是不是他男朋友再给他捎蛋挞提拉米苏芝士小蛋糕什么的, 我们再也蹭不到了!”
“废话!”小作精幸灾乐祸地白了他一眼, “以后不用转交了,当然没有你这个中间商大赚特赚甜食的份!”
大头立即嗷呜一声:“补药啊!”
已经输了赌/约赔个精光不说,从此还痛失甜食!小情侣虐狗真是够够的!
周宇宁被他们逗得不行,刚要说话, 一眼瞥见他桌上一堆圣诞苹果旁边静静躺了一大盒包装精美的巧克力。
“这谁送的?”他拿起这盒超大盒的费列罗, 下意识瞅了眼袋子里从班长那儿带回来的另一大盒费列罗,天啦噜,这么多可吃不完呐。
“你那竹马林榆送的!”小作精又屁颠屁颠凑了过来,“昨晚送来的,你不在,他就放你桌上啦。”
“好家伙送这么一大盒!这一个月也吃不完吧!”
“哎,你的林竹马也真是痴情啊。”小作精啧啧,“我怎么就没有一个这么痴情的竹马呢?你一下有两个!真是旱的旱死涝的涝死啊!”
“哎干嘛?你不会要把巧克力还回去吧!”
周宇宁一点头。
“别啊!那不是更伤他的心了吗!”小作精一把拦住他,“本来跟你就没希望了, 已经心碎圣诞节了,这下连礼物都要被退回,这要是我简直伤心太平洋了啊!”
“听我的,不能还,你那林竹马一看就是个懂事儿的人,收下是珍惜人家一片心意,还了就伤感情了。”
好叭,周宇宁想想他说的也有道,林榆是个很好很好的朋友,他很珍惜这个朋友,也早已跟对方说清楚了,他绝不想伤害到这个朋友。
就等以后找机会还他别的东西吧。
“跨年夜你们都打算怎么过啊?”一回神,小作精已经在呼朋唤友计划着跨年夜,眨眼间他们五个人已经决定好了当晚要一起去嘉庚广场,凑学校跨年晚会的热闹!
“我呢还有我呢!”周宇宁急道,“你们是不是把我给忘了!”
“有男朋友的人还参加什么跨年晚会!”五个人一致拒绝了他,“这是我们单身狗的抱团联欢,有男朋友的校外过马路,过你们的二人世界去!”
“去观音山海滩看跨年烟火吧,多浪漫啊!”小作精朝他眨眨眼,“看完就别回来了那么远,小情侣继续浪漫去吧,有三天的元旦假期呢,好~好~浪~漫!”
“我不!”周宇宁红着脸倔强道,“我要跟你们去广场看晚会!”
“三天假期还得复习看书呢,一分钟都不能浪费,谁要跟他浪漫……”
“什么浪漫,只会影响我学习的速度!”
室友们相视挤咕眼儿,全都笑出了声。
为宁宁男朋友鞠一把泪,他男朋友眼中只有学习昧有他!
跨年夜这天晚上,周宇宁果然背着书包准时出现在了嘉庚广场,挤在乌央央的人群里,等着跟室友和全校同学一起过这个正直无比纯洁无比的跨年夜。
只是挤着挤着,身边不知何时挤来一个熟悉无比的人,把他的手往热乎的兜里一揣!
像从前无数次一样。
周宇宁嘴角一扬看都不用看,也像从前无数次一样,被揣过去的手指自然跟对方十指交握。
握得坦荡,握得从容,握得大胆,握得肆意,再不用怕哪个路过的老师路过的同学窥见他们藏在衣兜里不能为人知的亲密。
更过分的,周宇宁还身体一偏,堂而皇之将脑袋靠在了班长的肩膀上。
就是这么的有恃无恐。
身边人声鼎沸,人挤人人挨人,在这个特殊的寒冷夜晚,在这个旧一年的尾声新一年的开端,甭管认识不认识的全都人群里挤作一团亲亲热热的,但都亲热不过他俩藏在兜里十指交握的手。
冬日的冷空气在人群里游蹿,周宇宁小脸冻得红红的,手心却越发炽热滚烫。
欢乐的乐曲旋律在夜空中飞扬,周围的人都在大声跟着唱,周宇宁满脸带笑,也在小声哼唱着,唱的词儿却跟别人都不一样。
人群喧嚷嘈杂,没人听见他唱的什么,除了程砚初。
“……人声鼎沸有了你,我再不怕孤单。”
“这样的瞬间不用想你在身边,你就在我身边……”
“你在我身边,我再不怕人群孤单,人声鼎沸时的想念……”
交握的手一下温柔地握紧,程砚初眼角微湿微偏过头,气息交缠,心灵相通。
“你在我身边……”和着一样的调子,他磁性的嗓音低低响起,默契如从前千百次一样,唱响他心底千百次的思念。
“我再不怕众里寻你不见的苦涩,只影向谁去的鼻酸。”
“不用对着书信表达千分之一的想念,想你就能见到你,你就在我身边……”
两颗贴近的心动如擂鼓。
周围如此嘈杂,唯他们的声音如此清晰。
“十!九!八!七!……”广场上空出现巨大的倒数计时,人群在一齐热烈地喊。
“三!二!一!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周宇宁也对程砚初激动地喊。
“新年快乐!”程砚初欢喜的眼眸里都是他的倒影。
“是真的新年快乐,”周宇宁吸了吸鼻子,“新的一年快乐,新一年快乐吖,男朋友!”
周围人不明觉厉,只以为他激动傻了车轱辘话翻来覆去,只有程砚初懂他重复的“新一年”未竟的含义。
这是只有他们俩才懂的“新一年”,对于他们俩意义非凡的新一年。
“新的一年快乐,新一年快乐,男朋友!”
“寒假你跟你男朋友回家吗?”小作精收拾着行李箱问周宇宁。
“当然,家里下雪了。”周宇宁望向窗外南国依然油绿的绿树,眼睛一弯,“期待回去赴一场鹅毛的盛宴。”
“那你这些天是不是要先住去你男朋友寝室了啊?”小作精朝他挤咕眼儿,“学校可不允许落单住宿,都要集中住宿的!”
“当然!”周宇宁耳朵尖儿一红,“不跟他住跟谁住。”
“那你俩要睡一张床吗!”
“当然不!那不挤死了!”
“你怎么也上来了?”周宇宁瞪圆了眼怒撵某只黏上来的大狗熊,“挤死了!快下去!”
“不要。”大狗熊咻地就钻进了老婆的被窝里,耍赖,“天儿冷,挤挤暖和。”
还作势冻惨了似的搓着手。
“真有那么冷?”周宇宁斜眼看着他。
“真有。”程砚初朝老婆身边又拱了拱。
就是要跟老婆贴贴!
哼哼,不就是要贴贴,周宇宁好笑地白了他一眼,诡计多端的男朋友!
刚躺进被子里,一双手已经下意识伸过来揽住了他的后背。
这个下意识的保护动作,令两个人同时睫毛一颤。
无数过往碎片飞至眼前,阔别两年又如何,习惯入骨髓的动作没有丝毫改变。
周宇宁朝大狗熊的怀里靠了靠,大狗熊迅速收紧了搂着他的双臂,将人拥得更紧。
有什么话想说,在这样安静如水的夜里,在这样熟悉的温暖怀抱里。
周宇宁的嘴巴张了张,却又闭上了。
算了,有满腔的话想说,都不知要先说哪一句……
他朝人怀里惬意舒服地又蹭了蹭,这样温暖的怀抱这样幸福的夜适合哝哝低语,也更适合温柔相贴,做一个温暖的梦。
睡着睡着周宇宁习惯性地翻了个身,刚一翻身,身后的大狗熊立马黏了上来,温热的胸膛贴上他的背,从背后将他紧紧拥住。
“这样更安全。”程砚初的嘴唇贴在他耳畔,一只手搂在他腰间,“怎么都掉不下去了。”
这句话周宇宁听得含含糊糊并未听清——刚刚大狗熊也不知是故意还是坏心眼儿地贴着他耳朵说话时,呼出的气流早令他的小心脏酥麻一片,哪里还顾得上听他说了什么……
此刻他的肩膀抵着班长的肩膀,后背紧紧贴在班长坚实而温热的胸膛上,这个拥抱是如此结实如此紧密,紧密得周宇宁小心脏不住怦怦狂跳!
一边跳又忍不住抿着嘴偷笑。
抱得这么紧,掉是肯定掉不下去了……想掉都掉不下去呢……
似是知道他在想什么,背后的大狗熊又贴着他耳朵轻轻来了一句“我要抱紧你,一辈子都这样抱紧你。”
嘿呀!周宇宁身子一颤,忍不住朝前缩了缩——不知道他这样低磁性/感的声音会让人耳朵怀孕吗?!
还老这么故意坏心眼儿的贴着他最敏感的耳朵说话,真是……
谁知他才刚朝前缩了这么一下下,顶多才拉开一公分的距离?大狗熊马上从他背后又紧紧抱了上来!
抱得密不透风严丝合缝,像个生怕被他丢掉的小孩子,只有这样一把子熊抱住才能安心。
周宇宁连忙伸手,在搂着他腰的手上安抚地拍了拍,立刻被那只大手反握住了。
但周宇宁是谁啊,其手跟主人一样调皮,一下子皮劲儿上来了,眼珠儿狡黠一转,触角似的悄咪咪探出两根手指,在那握住他的掌心里小猫爪挠人似的轻轻挠了挠!
大手果然生痒!微微松开一瞬!
正待要捉住那调皮的小猫爪酱酱酿酿一番,怎料小猫爪先声夺人,趁人没反应过来,已经与那大手温柔地十指交握。
窗外有夜风呼啸,吹得宿舍玻璃阵阵作响。
到底是冬天,凉意开始沁骨。
屋内不像东北有火炉取暖,阴冷的南方全靠一身正气哆哆嗦嗦御寒。
不过被窝里相拥的两个人丝毫未感觉到寒意。
胸膛相抵十指交握,是一室的温暖如春。
第166章 第 166 章 我们在一起才能共生
大年二十七的傍晚, 由白鹭市开往东北的长途火车准时出发,火车上挤满了归心似箭的打工族跟学生仔,喧闹的车厢里充斥着回家过年的欢欣跟喜悦。
周宇宁夹在人群里, 捧着瓜子乐颠颠听着别人热火朝天地聊天。
“像不像我们初三毕业那年暑假, ”周宇宁胳膊肘一碰程砚初,“坐着火车去星海?”
“嗨呀想起那次旅游就好怀念啊!他们肯定也想死我们了!”周宇宁磕着瓜子小嘴叭叭叭,“你没见大卓天天在球球上蹦跶的,一天恨不能蹦跶八百遍,一个劲儿说咱们怎么还没回去还没回去!”
“还说他日日对咱俩翘首以盼望眼欲穿, 都要成望夫石了哈哈哈!”
“还是大壮和孟孟他俩矜持内敛, 只每日一问啥时回去, 多余表情一个没有, 不像大卓从早到晚表情包刷屏, 我流量全让他给劫持走了!”
“孟孟?”程砚初好似终于从老僧入定中被唤回魂,表情微醋,“你啥时叫他叫得这么亲热了?”
“咋?”周宇宁斜眼一瞥他,“你有意见?”
“小的不敢。”程砚初一秒认怂, 赶紧给炸猫儿顺毛儿, 没忘讨价还价,“那你都叫他孟孟这么亲近了,是不是也该给我换个亲近点儿的称呼啊。”
老是“班长”“班长”的,普通同学叫他也是“班长”,老婆叫他也是“班长”,这丝毫听不出来亲疏之别嘛!
比起“孟孟”更是差了十万八千里。
周宇宁不接他的茬儿,只磕着瓜子问:“你刚才跑去哪儿游魂啦,跟你说话都不。”
“哪有不,”程砚初忙说, “我都听着呐。”
只是根本没法附和,这次坐火车跟他们当年去星海那次哪能比。
那次是出门玩儿,从他们那儿到星海火车只用一宿,一宿的硬座尚且坐得他们腰酸背痛,更何况这次是从南到北跨越了大半个中国,一天两宿三十几个小时的硬座啊!
还赶在过年这个节骨眼儿,车上人挤人,更加难熬。
他原本打算的是趁假期留校外面打工赚点儿路费,跟宁宁坐飞机舒舒服服地回去,宁宁还没坐过飞机呢。
结果人算不如天算,他赚到手的钱愣是没够两张飞机票。
何止没够飞机票,连退而求其次的两张卧铺票都没够。
程砚初生平头次如此痛恨自己,怎么赚钱的能力这么差!
连给老婆买张飞机票都做不到!
宁宁打上火车后还怕他心里难受,一直作出兴奋雀跃的样子,好像想方设法维护那些没用老公面子的贤惠老婆一样,更让他心疼愧疚无地自容。
“我才没有故作高兴。”周宇宁洞穿他心思般的说,“坐火车本来就挺开心啊,跟着火车晃晃悠悠,一路从南开往北,多浪漫啊!”
“这难道不像坐着火车长途旅行?”
“这样多好,坐飞机我还怕晕机呢!”
“不就是被家里经济封锁了嘛,有什么怕我知道的。”周宇宁一拍他肩膀豪气道,“男朋友养你!”
“只不过嘛……”他挠了挠脸蛋儿,“男朋友我现在也是个穷光蛋……”
两人对视一眼哈哈笑了起来。
随着在火车上呆的时间越长,车厢里的人都渐渐失去了最初的欢欣跟喜悦,到第二天下午的时候,打牌的都倦怠了,大家有一搭没一搭聊天的内容都变成了抱怨坐长途火车真特么熬人,还有频频看手表倒数还有多少个小时才能到家啊。
可惜火车上的时间似乎过得异常缓慢,看几十次手表了还没过去半小时!
真个度日如年。
更要命的是还总有小孩子狼哇哭的声音搅动着人群焦躁难耐的神经,小孩儿的父母骂一阵,周围好心的人劝一阵,七嘴八舌说是不是饿了渴了,给他弄点好吃的,拿个玩具玩一玩,这么小的孩子坐这么久的火车也真是受罪啊……然后周而复始。
到后来劝的人都没心情劝了,嚎啕哭声蔓延在车厢。
周宇宁的心情似乎依然没受什么影响,程砚初在看书的间隙偷瞄他,他抱着手里的小说看得津津有味。
中途还吃了几个清香的橘子,揣着橘子和奶糖去哄了两回爆哭的小孩子,头次见效,第二次就失灵了,还被暴怒的小孩子踹了好几脚,只好抱头悻悻而回。
程砚初怒了,抓了一把巧克力,要去会会那踹了他老婆的熊孩子!
去了没两分钟,也是悻悻而回,带着毛衣上多出的好几个小脏鞋印,把周宇宁乐得嘎嘎叫。
车窗外一路风景变幻,渐渐麻木枯燥,夜幕降临时,周围熬得油光满面的人们泡桶面的动作都开始变得生无可恋。
独他俩这对清澈的男大,嗦着桶面还嗦得津津有味。
“你俩是真爱吃桶面啊。”旁边一三十多岁男士忍不住说,“都吃不腻吗?这桶面吃得我都恶心了。”
俩男大抬头冲人一笑,笑而不语。
他们哪里知道,桶面里有他俩多少珍贵的过往,甜蜜的回忆。
有情饮水饱,有情桶面也变得美味。
“最烦过这晚上了,”有人烦躁道,“上个厕所都费劲!”
“可不是嘛。”接话的人瞥了眼那边黑压压坐了一地横七竖八将过道堵得水泄不通的人群。
上厕所都过不去,膀胱都要憋炸了!
还得落人家一通抱怨,口舌官司都扯不清!
“哎,都不容易,熬完这宿就好啦,明儿就到家啦!”
“你跟阿姨说我们的事了吗?”惴惴不安的程砚初拖了一路,终于鼓足勇气问周宇宁。
他是打多早开始就死乞白赖要跟着宁宁回东北,可带他回家过年会不会……
“当然,放心。”周宇宁给了他个安抚的眼神,“都跟我妈通好几遍电话了,她说欢迎带你回家过年!”
“就瞒着老登就完了,在他们面前咱俩就还跟从前一样,别露马脚就行了!”
“好!”程砚初大大松了一口气,乖乖点头。
“感谢阿姨同意,”他压着哽咽小声反复喃喃,“阿姨能同意真是太好了,阿姨真好。”
“嗯嗯!”周宇宁心虚地别开头。
“到底带他回来了。”周妈妈看都不看周宇宁,“你都先斩后奏了,还来跟我说什么!”
“你们谁我都管不了,你眼里都没我这个妈,还一遍遍地来叨叨啥!”
“妈!——”
“就非跟他在一起不可吗?!”周妈妈满眼血丝瞪着他。
“非跟他在一起不可。”周宇宁定定回视。
“曾经我以为我离了他也能照样好好地活,不应该因为失去月亮而错过群星,爱情远没有我的人生重要,比起爱别人我应该更爱自己,这才是最智最正确的。”
“可后来我发现我做不到。”
“曾经放手是因为我的不自信我的怯懦我的不勇敢,我自以为是的为了他好为了我们好为了所有人好。”
“跟他两地分隔见不到面摸不着人的日子里,因为全世界的反对,因为时间和距离,恐惧与日俱增,最终模糊了现实。”
“可从再次见到他我就知道,我那些恐惧都不是现实。”
“我不会再放手了,我会牢牢抓住他的手,永远不会再因为任何原因放弃他伤害他。”
“妈,我离不开他,他也离不开我,我们就好比一对连体婴,早已长进了对方的血肉里,共享身体与骨骼,我们在一起才能共生,强行分开我们太残忍,只会两个都活不了。”
“妈,我们早已是对于彼此而言,携手共度余生的唯一的那个人,破除万难我们也要厮守在一起。”
“可人家妈不会同意!”周妈妈转身反手抹了把眼泪,“人家是什么家庭!人家那妈是什么人!我跟你说了没有一千也有八百遍了,就算我豁出了这老脸不要我同意你们在一起,人家妈也不可能同意人儿子断子绝孙!”
“到时他妈得怎么报复你啊?得怎么对付你啊?”周妈妈一把攥住了儿子的手,“你吃的亏还不够多吗,你怎么就不想一想!”
“以前人家顾及着你还是个孩子还手下留情,你要真把人给得罪惨了,让人家恨毒了你,那那个女人什么都能干得出来!”
“就为了跟他在一块儿,你要赌上你的整个前途跟一辈子吗!”
“我不怕。”周宇宁安抚地拍拍他妈妈的手,“班长也不可能由着他妈伤害我,他会保护我的,至少他妈绝不会杀到咱家来告诉老登,不会以任何方式捅得此事人尽皆知让老登知道,这是底线,班长跟我保证过的,我相信他。”
“除此以外,她要怎么对付我,我都不怕,她尽管来。”
“那就随你去吧。”他妈颓然地松开手,“你爱怎样就怎样吧,好话赖话说了一万遍,我劝不听也管不了,一颗心操碎了也没人听,那你就爱咋咋地吧。”
“以后你是死是活我都不管,管不了,更不管你跟男的还是女的在一块儿了,你自己鬼迷心窍非要往这条死路上走,那你就自己好自为之吧。”
“叫你那班长也别再往我跟前凑,别老要跟我说什么保证什么的,我不想听。”
“允许你们在家过这个年是我最后的底线,过完年赶紧滚,跟你班长赶紧滚,你们爱去哪去哪。”
“在家这两天你们给我装好了,别叫亲戚邻里的知道,我丢不起这个人,更别叫你爸知道。”
说完他妈哂然一笑,“知道也没啥,就全家一起死呗,我也活够了,成天受这活罪是干啥!”
“我命苦啊,不知道上辈子造了什么孽啊,成天叫你们逼得都没活路,一个两个都来逼我不让我活啊……”
说完这句,他妈就一摔手出去了,再没跟周宇宁讲一句话。
第167章 第 167 章 新年快乐,男朋友!……
“哎呦!这不是小程吗!”
“王奶奶!”程砚初跟王奶奶热情打招呼。
“有好几年没见这孩子啦!都变样儿了, 更俊啦!”王奶奶拉着程砚初的手上下打量笑出了一脸褶子。
“个儿也更高了啊!”徐破烂儿徐阿姨磕着瓜子坐炕上笑吟吟的,“从前就高,这又窜这么老高, 这孩子吃啥长大的!”
“五官也长开了, 大人样儿了!这要街上走对面儿我都不敢认!”
“你上哪儿去了啊,”王奶奶拍着他的手,“咋都不来他家小卖店了!我记得打小你跟他家宁宁最好,到哪儿你俩都形影不离!”
“人家孩子上学忙,哪能天天来。”周宇宁妈妈笑着接口。
“可不是, 哪像咱们成天闲得没事儿干。来上炕坐啊!”徐阿姨挪着屁股给王老婆子让了个地儿, 招呼着人上炕。
“不坐啦。”王老婆子去柜台那边笑呵呵的, “孙子们都回来啦, 管我要雪糕要桃罐头呐, 老婆子可没空跟你闲磕牙!”
“哎呦呦!孙子回来不得了了,你赶紧家去吧,明儿别来了!”
“明儿大年三十了,当然不来了, 有的忙活呢, 得在家一大家子团团圆圆吃年夜饭呢,还来什么来!”
程砚初听着她们熟悉的插科打诨,在一旁也跟着笑。
“走,咱上街买对联去!”周宇宁过来一撞他肩膀。
“快上街买去吧!”王奶奶回头朝周宇宁他俩笑,“回来赶紧给你妈贴上!这下妥了,今年又有俩大小伙子给你妈贴对联了,赶上有俩儿子啦,省得你爸又发火,你爸那脾气啊, 哎呦呦……”
“来脾气他也得贴!”周妈妈在那边接话,“还能年年都有人给他贴?那是别人家儿子又不是他儿子,人家就今年来……”
周宇宁早已经拽着程砚初出门了。
“王奶奶跟徐阿姨都没变样儿!还跟从前一样!”出来程砚初就高兴地说。
“才两年没见当然没变样儿啦,”周宇宁好笑道,“你当是十年八年沧海桑田呐。”
是啊,才两年,程砚初也笑,可他心里却像过了十年八年,恍如隔世般,再次见到老熟人们好亲切好亲切。
“没看见张叔李叔呢,还有陶大伯。”
“晚上你就见着他们啦,一准儿又来卖店坐一炕看春晚啦。”
“还跟从前一样,家里吃完饺子看前半截儿,来卖店看后半截儿是不?”程砚初笑着问。
“对头!”
“李叔还爱在炉子上烤橘子皮吗?”
“那必须的!陶大伯也老惦记着来烤地瓜呢!”
“年年说,说得热火朝天,年年也没见着他们真烤上地瓜!”
两人相视都笑出了声。
真好啊,大家都没变,大家还在一块儿。
“我看对面刘姨的磨米场还开着呐,跟之前一模一样的门脸儿。”
“是啊,去年董姨还说,她家磨米场能开一辈子,啥倒闭了磨米场也倒闭不了。”
“对啊董姨!”程砚初忽的想起来,“她家台球厅还开着吗?”
“关门啦。现在网吧满大街,想玩什么游戏没有,打台球的人也少了,她家那老掉牙的游戏厅台球厅早就没人去了,撑到去年,关门了。”
“哦。”程砚初声音里有些失落。
周宇宁心里其实也有点失落,虽然那游戏厅他没怎么去过,不太喜欢里面鱼龙混杂,好像三不五时小混混们就能干上一架,那种混乱而危险的感觉。
但网吧的飞速崛起游戏厅的没落,却代表着他们九零后童年时代的终结,代表着八零九零后童年和青春回忆的终结。
是一个时代的终结。
时间的车轮滚滚向前,过去的东西都要一一掩埋在过去,被取代,被遗忘,最终彻底消失无踪无人记起。
这没法儿不叫人伤感。
“管它关门不关门的,他们大家伙儿还凑在我家卖店呢,”周宇宁小脸掩在围巾里朝程砚初笑,“跟之前一样热闹!”
“嗯!”程砚初看着他,又高兴起来。
新事物崛起,过去的旧事物会一一消逝,但只要旧人还在身边,那些美好的珍贵的关于旧日的记忆就会一直在。
人还在,往事就不会随风消散。
“今年街上的灯笼真多!”程砚初边走边看边笑。
“一看这灯笼我就想起小时候,”程砚初憋着笑看周宇宁,“每年到年前这个时候,尤其咱初中那会儿放假晚嘛,你一看见这一排排的灯笼就变快乐小鸟了,兴奋得不行,叽叽喳喳跟我说个不停,说快过年啦快过年啦!”
“每天掰着手指头数还有几天放假,你好赶紧去赶年集买年货,每天数着都要买啥买啥又买啥!”
快乐地叭叭个不停。
“我哪有掰着手指头数!”周宇宁一听红了脸不乐意了,“谁家初中生还掰着手指头数!不要迫害我风评哦!”
天啦噜他在班长心里都是什么形象啊,幼稚小鸟吗!
他哪有那么幼稚!
“那就是你小时候掰着手指头数!”
“小时候也没有!……”
俩人小学鸡对话持续了好半天,才又转回灯笼上。
“老家这边的灯笼是真多。”程砚初情不自禁慨叹。
“是吧!还是咱老家年味儿足吧?”周宇宁蹦蹦跳跳打出溜滑,“海湾那边儿有这过年气氛吗?”
“没有。”程砚初下意识伸出手在他旁边护着,闻言拨浪鼓摇头,“那边儿哪有这么多灯笼,也没有集市,年货都去超市买,哪像咱们还有过年赶大集这么热热闹闹的。”
“市区连鞭炮都不让放,一点儿年味儿都没有。”
“还是老家好哇。”程砚初高兴的脸上充满想念。
就知道他回来肯定高兴,周宇宁越发高兴,拉着他就往人群里钻,哪儿热闹往哪儿钻,不大一会儿工夫俩人手里就多了一堆杂七杂八的小玩意儿。
周宇宁还拉着他继续乐颠颠地东钻西钻呢,一会儿指给他看这,一会儿喊着他看那,呼出的白气里都是快活劲儿。
真好啊,程砚初喜滋滋地跟他屁股后,脸上都是发自内心的笑。
天知道分开的这两年,他有多想像现在这样,跟宁宁一起逛年集买年货。
他疯了般地想回来,一入冬就想回来,每天都想。
“嘿呀!小飞侠来也!”周宇宁又打起了出溜滑,兴高采烈的,在一群打出溜滑的小学生中十分鹤立鸡群。
“在南方呆一学期,回来咱大东北看见这冰啊雪啊真亲切!”
“班长你也来啊!快来!”周宇宁连连朝他招手,好像变回了快乐的小孩子。
如从前一般可爱元气!
“来啦!”程砚初拎着大包小包飞驰过去,毫无大人包袱地加入到了这场幼稚而可爱的游戏中。
还特幼稚地跟人家几个小学生秀起了他的高超滑冰技术,还在冰上摩擦摩擦炫出了魔鬼的步伐!
这一副又厉害又好笑莫名骚包的样儿,笑得周宇宁手里的袋子差点儿全扔天上去!
就说班长OOC了,真不是冤枉他,他真是时刻都在OOC!
玩得热火朝天,成功赢得一群小学生的星星眼崇拜后,俩人才乐颠颠地拎着大包小包往家赶。
回去贴了对联,又帮忙卖货干这干那,忙忙活活的半天转眼就过去了。
贴对联的时候,程砚初视线扫过那跟他记忆里斑驳老旧的墙体截然不同的墙面,心里禁不住又是一恸。
那场将宁宁家卖店一夜间烧没一半儿的大火,那场将宁宁苦苦攒了一学期要去看他的路费瞬间化为乌有的大火,尽管在如今粉刷过后焕然一新的墙上门脸上已经看不出踪迹,但他知道那些痕迹会永远印在他的心里。
时刻提醒着他告诫着他,他当年的缺席没能陪着他的宁宁一起捱过的风雨,以及,他给宁宁带来的所有风雨。
贴对联的时候又有人对周宇宁他妈说:“你这赶上有俩儿子了,多能干活儿!真好。”
他妈脸色霎时就变了,吓得周宇宁忙一扭身挡住班长的视线。
所幸班长好像在出神,没注意到。
所幸其余时候他妈的表情表现跟他俩约定好的一样,没露任何破绽。
晚上吃年夜饭时候,刚吃完饺子,春晚刚看完小半截儿,打更的张叔李叔他们刚陆续上来,他妈就撵他俩回家了。
“你俩回家吧,炕都坐不下,家里暖和,你俩回家可劲儿看!”
“可不是!我都困了!”周宇宁作势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笑嘻嘻朝程砚初说,“咱俩快回家吧,一会儿他们人都上来了,咱俩更不受待见啦。”
“哪有哪有坐得下!”张叔李叔他们还热情挽留,“你妈真是的,这么早撵孩子回家干啥!在这儿看多热闹!”
“待会儿困劲儿上来就更不想动了,”周宇宁笑呵呵说,“我们回家躺被窝里看春晚,看困了直接倒觉,比你们得劲儿!”
“那是!还是你们会享福!”
一片欢笑声中,周宇宁跟程砚初踏上了回家的夜路。
寒风呼啸,没下雪,比下雪时更冷。
程砚初抬手给周宇宁紧了紧羽绒服帽子跟围巾,两人衣兜里手牵着手,并肩走在寒风刮过的长夜里。
再次一起并肩走这条夜路,两人心中都充满了感慨。
从前一起走过这条夜路的回忆历历在目,彷佛就在昨天,而心下的感慨又多了一重,有对过去的怀念,更有对更好的当下的珍惜与珍重。
“记得初三那年咱俩走这条夜路时,”周宇宁欢快的声音里带着想念,“那晚下着雪,拐过这个拐角时,咱俩说着古龙小说里的雨夜风灯,说着一灯如豆,还有柴门闻犬吠,风雪夜归入。”
衣兜里交握的手紧了紧,程砚初抬眸望着那团光晕,如今再经过这个转角,看着熟悉的昏黄小灯照亮晦暗寒夜,彼此倍觉温暖的心中又有了新的感悟与慰藉。
——人生之路有时晦暗如夜行,譬如追爱,譬如相守,但只要有彼此在身边携手前行,便无惧一切。
“看!”周宇宁指着一户人家院子里的满树彩灯兴奋对程砚初说,“好大一树火树银花!”
兴奋映亮了他眼底的光彩,他喃喃着:“好漂亮啊!”
“是啊,好漂亮。”程砚初也陪他一起驻足看。
“但没有你当年为我点亮的那树漂亮。”
“那你今年还想看吗?”周宇宁扭头,比火树银花还要璀璨闪亮的眸子星子般地看着他。
“想!”
当然想,想疯了都,想每一年每一年都能看到!跟宁宁一起看!
“那我们快点儿回家吧!”周宇宁已经奔跑了起来,回头朝他粲然一笑,“跑快点跑快点!慢了可就看不到啦!”
“好!”程砚初嘴角咧得能上天跟太阳肩并肩,手里袋子朝肩上一甩,加速追了上去。
第168章 第 168 章 敬坚持!敬殊途同归!……
“谁说的上了大学就轻松了?就不用学习了?大骗子!”冯卓顶着喝红的脸在包厢里拍着桌子愤慨道, “我咒那些骗子吃桶面没叉子,吃泡面没调料包,煮拉面永远煮不开!”
“行了行了, ”张壮壮给他续了盘子肉, “咒语都不能说点儿高级的,净跟面杠上了。”
“那你整句高级的!”
“整不来。”张壮壮幽幽喝了口小酒,“我其实有心准备,大学生活跟我预期的大差不差,反正大家都一样累一样惨就是了, 这话有没有安慰到你?”
“行!安慰到了!”冯卓一口酒一口肉, “我就是不明白, 学个播音主持为啥还要会才艺!恨不得十八门才艺样样精通, 我就纳了闷了, 那些对播音主持有个屁用?”
“天天早练晚练卷生卷死地卷主持基本功就得了呗,为啥还要往死了卷才艺?我特么是学主持,又不是去当演员!”
“你们当演员的也这么累这么痛苦吗?”冯卓拿眼一觑张孟,“你们是不是要求得会三十六般才艺了?”
“更正一下, ”张孟瞥了他一眼淡淡道, “我还没当上演员呢。”
“但确实已经痛苦得天天想死了。”
这话成功慰藉到了冯卓并激起了他浓浓的八卦欲,他立马虎躯一震搓着手兴奋道,“怎么讲?展开说说!”
张孟瞥了他一眼。
“快讲啊!”冯卓催他,“你的痛苦就是我的快乐啊!”
“听到有人比我更痛苦,我的痛苦就能少一点点了,求求你快说快说,快来普渡我吧!”
张孟受不了地白了他一眼,到底架不住在场其他人也对他们表演系学生每天的学习日常十分好奇,就简单说了几句。
“无非就是每天早上开嗓很痛苦, 以及所有表演专业课都很痛苦,我到了那儿完全就是一门外汉,对他们所有的东西一窍不通。”
张孟:“虽然舞蹈表演也是表演的一种,但它跟演戏的表演完全两码事儿两个体系的东西,我是鸭子听雷无从下手。”
“这就完了?你这说得也太简洁了!但我懂你的痛苦,咱俩的痛苦一样一样的!”冯卓恨不能跟他抱一块儿来个抱头痛哭,“就是一窍不通无从下手的门外汉!”
“外行估计都觉得不就是一主持吗,只要会说话都会主持,但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儿!我当初也以为学播音主持老轻松了,去了才发现,太特么难了!我天天的上课简直是上刑!”
“我最痛苦的时候,”冯卓偏过脑袋朝他们一扒拉,“这边儿头发成把成把地掉!我都要秃头了!”
“我最痛苦的时候,”张孟慢慢说,“晚上躺在床上想到第二天又要早起开嗓就想死,想到第二天又要上表演课就想死,回校时远远看着那校门我就绝望得想立马去死。”
“我觉得我毫无任何表演天赋,且勤能补拙的进步有限得令人绝望。”
“你在玩命努力的时候,比你有天赋多得多的人也在时时刻刻玩命努力。”张孟叹了口气,“根本追不上。”
“对自己的怀疑失望倒是如海水倒灌,分分钟将你没顶,毫无生还。”
“一个毫无天赋的普通人,一朝得了命运的眷顾或者说垂怜,挤进了一群天赋爆棚的天之骄子里面,每天面对的都是全方位的碾压跟落差,你们可想而知这痛苦有多巨大。”
“但再痛苦又能怎么样呢,”张孟摇着酒杯自嘲一笑,“还能退学吗?我已经考不了舞蹈学校,没有退路了。”
此话一出,冯卓的满腔痛苦幽怨都霎时哑了火。
这厮是比他更痛苦啊。
能让这么能吃苦的狠人张孟这么痛苦的痛苦,那是真的痛苦啊。
张孟:“除了玩命努力还能怎么样呢,哪怕努力只有寸进,也得一寸一寸地往前挪。”
“何况我的班主任一直在鼓励我,”张孟垂眸看着杯中酒,“她说就算经过四年的努力后我依然是块木头又怎么样呢,那也是块美丽的木头。”
“冲着班主任的鼓励,我也得继续玩命努力不能放弃啊。”
“说得好!不能放弃!”冯卓被激起了斗志,“哪怕努力只有寸进,也得一寸一寸地往前挪!”
“毕竟别无选择了,这就是专业不对口的惨痛代价啊。不像他们仨,”冯卓满眼羡慕望向对面的“天赋流学霸组”,“好歹专业对口,是自己擅长且喜欢的,还有天赋加持,痛也快乐着呢!”
“这的确是的。”张壮壮一点头一举杯,想说什么,有万千言语到嘴边却只觉得空白,他没经历过他们所经历的,再多的鼓舞也是隔靴搔痒。
这世上从无真正的感同身受,只有将心比心罢了。
最后他千言万语只能化为一句:“对你们帮不上忙只有鼓励了,坚持就是胜利!”
“坚持就是胜利!”程砚初举杯。
“坚持就是胜利!”周宇宁举杯,“大壮你有主持天赋的你绝对有!”
“咱不跟你同学比,只跟自己比,今天比昨天进步就是胜利,明天比今天进步就是胜利!每天都进步就是大大的胜利对不对!”
周宇宁:“咱首要目标主要精力放在跟他们卷主持基本功,卷才艺顾不上咱就别管了,咱就苦练基本功,抓大放小,整好一个就行!”
他挠挠脑袋:“我也外行给不了你啥建议,反正咱就专注自己,不跟别人比,别被别人影响。兔子跑得快跑它的,咱是乌龟咱就慢慢爬,龟兔赛跑谁输谁赢不一定呢,但持之以恒的坚持一定能赢!”
“还有孟孟,”他转向张孟,“我不相信你毫无表演天赋,你舞蹈能跳得那么出色,我觉得你演戏肯定可以的!”
“现在就断言你自己毫无天赋为时尚早!”
“就像你们都觉得我从小有画画天赋有做衣服天赋,我一学服装设计肯定大杀四方!”
“可事实是,”周宇宁挠了挠脸蛋儿,“跟我服装设计班上的同学一比,我啥都不是!分分钟被秒成渣!每天都自我怀疑千百遍,每次老师点评作业对于我来说都是一次公开处刑,自信心的全面崩塌。”
“我有时候都怀疑人生,”周宇宁举着酒杯苦笑,“真的,怎么他们就那么有天赋,就能那么厉害!明明都是一样的人,都一样活了十八年,他们的时间也没比别人多啊,我也是从小就自己做衣服呢,怎么他们就能那么强!”
“我甚至一度对于选择学服装设计都产生了动摇,我觉得我一点儿都没有做服装的天分,我在这上头的天分比起我在英语上的差远了。”
“英语我只要学了就能打高分,回报跟付出一比一,服装设计却不是,有时明明付出很多很多很多的心血,可出来的结果却是南辕北辙。”
周宇宁:“我开始庆幸没有把服装设计作为第一专业,好歹我还有个英语兜底,不然可能真的会饿肚子找不到工作。”
“但可能正因为有英语兜底的底气吧,”他话锋一转,“我开始转变心态不给自己那么大压力,反正饿不死,我就跟它死磕,就努力呗!”
“除了极少数的天赋流,咱们普通人所谓‘天赋’都是可以从量变达到质变的。”
“然后我就发现!”周宇宁看向众人的双眼亮如星辰,“当我放弃自我怀疑,当我不给自己那么大的压力开始,一切就开始有了逆转!辛苦的付出终于开始收获回报!”
“大壮孟孟你俩也是一样啊!退一万步,就算没学好主持没学好表演也不至于就找不到工作了,工作千千万,想找一定能找到!”
“压力不是来源于生存,是来自于学不好做不好比不过班上同学,但咱有谋生的底气啊,咱就别想那么多,放开了干!”
周宇宁:“孟孟你目前还没有发现你的演戏天赋,可能就差一个开窍的时机,开窍是讲timing的,讲厚积薄发的。”
“而且要比天赋的话,永远有比你更有天赋的人,你觉得自己没有天赋,可能只是跟你班上同学相比之下的没天赋呢?是他们太强了,就反衬得你毫无天赋。”
“又或者你是大器晚成那一挂的呢,反正你说得对,绝不能轻言放弃!你还有三年半的时间可以玩命努力呢!”
“退一万步像你班主任说的,到时就算你依然是块木头,那也是块美丽的木头,这说明什么?说明你的颜值是你的大杀器!”
“颜值再加上不断进步的演技,就冲你这吃苦劲儿对自己的狠劲儿持之以恒的韧劲儿,绝对能立于不败之地!”
“你说得对!”张孟一双眸子深深地看着周宇宁,清冷倦怠的桃花眼中泛起波澜,也慢慢燃起希望。
这一刻他的眼神变了,他眼中那别无选择孤注一掷的悲壮,会坚持但其实看不到希望的苦捱式坚持变了,从周宇宁对他无比信任的眼神中,他眼中重新燃起了火,燃起了希望。
“没错没错!宁宁说得对!”王青龙也举杯,“宁宁说出了我想说的!你们看,我当初也觉得自己做菜没天分,干啥啥不行,咱们里边儿最没天分最一无是处的就是我了。”
“你们起码还有目标,知道自己擅长什么,知道自己要往哪儿走,我一无目标二无擅长三不知道往哪儿走。”
“可再看我现在,我在厨师学校学得劲劲儿的,都快学成出师了呢!”
“我原先还觉得我这辈子就这样了,一眼望到头了,撑死了能给家人温饱就是我的大出息了,但我现在!”他语气里是压不住的兴奋,“我发现我做菜还真行!”
“我还想多学东西,继续学东西,我想出去看看更大的世界!”
“所以就坚持吧,坚持一定会胜利!”
“哪怕中间跑岔道,上的不是原先想跑的那条道,但有句话说得好,条条大路通罗马,那跑着跑着,没准儿就殊途同归了呢!”
“说得好!好一个殊途同归!”
大家的酒杯都不约而同碰到了一起,“敬坚持!敬殊途同归!”
“敬坚持!敬殊途同归!”
第169章 第 169 章 特别想秀恩爱!
“死了都要爱/不淋漓尽致不痛快!……”「1」
冯卓跟王青龙两个在KTV里嗓子都唱劈叉了还放声嘶吼呢:“我真的还想再活五百年!……”「2」
“看他俩!疯了疯了!”张壮壮吃着果盘直摇头。
张孟无语地捂住了惨遭荼毒的耳朵。
“哦吼吼!”周宇宁在摇着响铃给他俩狂加音效。
“还是我们小宁宁最好!爱死你了!”冯卓冲过来就给人一个熊抱!
还要惯性抱着脸啃一口呢, 慑于班长的眼神威慑,冯卓扭头就在张孟脸上啃了一口!
张孟:“!!!”
张孟飞起一脚,没踹着人, 气得满场追着他打!
“哈哈哈哈!”周宇宁捡乐乐得嘎嘎叫!
“下首周杰伦的, 来来来!”冯卓大声招呼着他们,“都来!”
“嚯!他家还有五月天新发行的《笑忘歌》!可以啊!”
一群人尽兴嗨唱了一通周杰伦林俊杰五月天胡彦斌光良苏打绿李健等等等等。
当明显风格不对的《知心爱人》的前奏响起,好几个人一脸懵逼。
“他俩这不苦尽甘来终成眷侣了!”冯卓笑得一脸贱兮兮起哄,“这不得合唱一首《知心爱人》啊!”
“对!来一首来一首!”
“好!”周宇宁程砚初他俩也不扭捏。
“女声的得班长先唱!”冯卓又挤眉弄眼说,“‘直到永远’你俩得唱‘一路前行’!”
“为啥直到永远要唱成一路前行?”王青龙胳膊肘一撞冯卓。
“自行车呀!班长送小宁宁那辆自行车!”
程砚初正唱到“你有没有感觉到我为你担心”「3」大家一琢磨, 啊, 懂了!
周宇宁正唱到“在风起的时候让你感受什么是暖”「4」, 冯卓又对大家伙儿挤眉弄眼, 伸手朝程砚初脖子上进包厢这半天都没舍得摘下来的那条圣诞围巾一指, 嚷嚷着:“围巾!小宁宁初中织给他的!”
哦!大家再次秒懂了。
敢情这首歌歌词像为他俩量身定做的!
两人唱到高潮那几句时,听着歌词,想到他俩这一路走来的种种艰辛,好朋友们都忍不住跟着有些泪目了。
“不管是现在还是未来!”大家伙儿忍不住跟着一起大声唱, “我们都保护好今天的爱, 不管风雨再不再来……”「5」
苦尽甘来终成眷侣的两人还在众人的起哄下唱了周蕙的《约定》,梁静茹的《勇气》……
周宇宁都在心里直慨叹,今儿这几首情歌选的,歌词怎么都好像他俩爱的誓言……
这波聚会的结束,依旧是在他们每次必唱的压轴怀旧金曲《童年》《光阴的故事》《笨小孩》和周华健的《朋友》中圆满落幕的。
“太开心啦,今天太开心了!”回去的路上喝得醉醺醺的冯卓拉着他俩一个劲儿说,“今儿个我们兄弟一个都不少,终于又聚全了!”
“知道老子盼这天盼多久了吗!”冯卓说着说着哭腔上来了,大脑袋朝程砚初肩膀上一砸, “两年啦!”
“你这一走,我们两年都没聚全!一聚会,总少一个!心里这不得劲儿!”
“说好的高考考完后的旅行咱都没去成!你没回来啊!”
“现在好了,咱们又聚全了!大虎队一个都不少!”他吸了吸鼻子抬起脑门笑得傻狍子似的,“太开心了!”
“大虎队?”程砚初不明觉厉。
“昂,他碰瓷人家小虎队,给咱六人组起了个花名叫大虎队。”
“说咱有颜又有才,花样少男,人数翻倍,叫大虎队实至名归!”张壮壮朝天道,“实乃登月碰瓷了。”
“让小虎队粉丝知道不得把咱头打爆。”
“哈哈哈哈!我怎么不知道他啥时候起了个大虎队的名儿!还花样少男!”
神特么的花样少男!
“哈哈哈哈!”周宇宁又乐得嘎嘎叫了,笑得眼泪都要横飞了。
“蹩笑!”冯卓又把周宇宁班长他俩手摞一块儿,动情地说,“第二个贼开心的事儿,就是你俩终于又在一起了!”
“太开心了,我们所有人都为你俩开心,真的,这就叫,有情人终成眷属!”
“这把好不容易在一块儿了,咱再不分开了,好不?”冯卓炯炯的眼看着他俩,好像千万个不愿父母分开的崽,渴望又可怜的小眼神里全是“这个家不能散!”
“放心!”程砚初呼噜了把他狗头,“肯定不会让你无家可归!”
“嗷!你说的!”冯卓大脑袋又咚一下砸他肩膀上了。
回去的路上下起了雪,周宇宁班长两人慢慢跟在前面几个张牙舞爪醉汉的身后,慢慢一起踩着雪,交汇的身影在昏黄的路灯下拉长。
“不管风雨再不再来,”周宇宁附耳飞快对班长说,“我都会保护好今天的爱!”「6」
“而且!”他看着前面勾肩搭背走得东倒西歪的几个人,满眼都是笑,“这个家不能散!”
“是的!”程砚初也满眼是笑重重点头。
“烧烤!冰啤酒!无尽的夏天——!”回去烧烤续摊在程砚初家,冯卓王青龙他们几个醉鬼更加嗨得张牙舞爪无法无天,连张孟都醉醺醺地加入了群魔乱舞。
“还有下雪的冬天——!”几个人又说又笑一通乱嚷嚷,满桌子零食水果冰淇淋都压不下他们的分贝一点儿。
“让他们喊去吧!”周宇宁醉眼含笑瘫倒在沙发上,“今儿真高兴!”
话音未落,那边儿几个醉鬼扭着鬼畜的大秧歌调儿就起来了:“今儿个真高兴啊/真啊真高兴!”
“哈哈哈哈!”周宇宁蹬着腿儿在沙发上笑得乐不可支。
一群人疯啊闹啊闹到后半夜,又在沙发上躺倒一片。
跟他们初中过暑假的时候一模一样。
正在看一部爱情电影的周宇宁和班长,回头看了看沙发上的醉鬼们,扭回头来相视一笑。
依偎着的两个人十指交握,心里俱都是幸福的暖洋洋。
真好啊,恋人和朋友们都还在一起,真好。
“他们说明天要打一天游戏!”周宇宁跟班长小声咬耳朵,明显对这个娱乐计划十分满意,“我跟他们说了奉陪到底!”
“这下可要过足了瘾,我都一学期没打游戏了!”
“打完游戏咱们吃火锅?”程砚初支持赞同并十分贤夫地问。
“好哇!下雪天跟火锅最配啦!”
想想一天的排位酣战后,晚上就着窗外的大雪一群人屋里暖烘烘吃火锅!简直不要太美!
他在学校就疯狂想念了无数遍,日盼夜盼着就盼着回来跟大家伙儿一起雪天吃火锅呢!
南方不下雪,吃火锅根本没那个氛围!
然后吃完火锅,晚上就继续打牌看电视聊天胡吃海塞小零食,饿了就再买顿烧烤回来!
夜半饥肠辘辘时分烧烤就啤酒,最爽了!
困了就直接倒下横七竖八一睡,大家伙儿继续腻在一起!
“后天他们说去滑冰场滑冰!”周宇宁满眼里都是期待着看男朋友滑冰英姿的兴奋!
眼珠儿还狡黠一转,心里在暗戳戳地转着一个小计谋——这回他也要假装穿不好滑冰鞋,假装系不好那个鞋带,让男朋友帮他穿给他系鞋带!
别人家女朋友就是这样跟男朋友撒娇的,他也要!
男朋友也一样可以跟男朋友撒娇嘛!
他要行使他的特权!
周宇宁越想越美,也不知道为什么诶,就特别想秀一秀恩爱,秀一秀他的男朋友!
“那滑冰回来晚上咱们吃烤肉?”程贤夫笑眼盈盈地勾引着宁饕餮肚子里的馋虫。
“好哇好哇!”周宇宁的口水已经在流了!
“对了对了!他们还说要明年暑假咱们大虎队一起出游呢!补上高考后的那次!”
“我现在就开始期待啦!”周宇宁搓着手手满脸兴奋。
剩下的几天假期每天都是跟好朋友们一起到处吃喝玩乐,快乐无边地聚会聚会聚会,日子过得简直不要太幸福!
幸福得周宇宁白天是抱着奶茶吨吨吨喝得美滋滋的悠闲荷兰猪,是上蹿下跳玩得满头大汗不亦乐乎的运动荷兰猪,美得都没边儿了!
晚上则是抱着好朋友们叽叽喳喳个不停的话痨荷兰猪,睡着了脸上还挂着笑的酣睡荷兰猪……
期间,高中班级群也发来了聚会通知,班长艾特了周宇宁好几遍,说班主任也来,这估计是人最齐的一次班级聚会,希望他也能去,周宇宁都婉拒了。
婉拒后看见群里刷过几条内涵他的话,表面开着玩笑实则还拿他的性/取向开涮呢,说话的人都是当年对他上蹿下跳得凶的那几个男生。
周宇宁只扫了一眼,手指一动,删除并退出了班级群。
才不为无聊的人浪费一秒钟时间。
被认为不懂事就不懂事吧,认为不给面子就不给面子吧,他一点儿也不想为了迎合成全别人而委曲求全,他一点儿都不想跟那个班上曾经对他释放过恶意的同学同桌吃饭谈笑聚会,更不想看到那位百般为难过他的班主任那张讨人厌的脸!
他已经跟当初班上对他好,在他遭遇霸凌时对他释放过善意的同学们私下聚会过了,至于其他人,主动伤害过他的,等着看笑话的,漠然旁观的那些人,他毋需给什么面子不面子。
诚然他们没有寝室霸凌他的那群渣滓那么可恶,但恶语伤人六月寒,他们也并不善良。
在不善良的人身上浪费一秒钟都是浪费他可爱宝贵的生命。
又跟田苗苗刘芳蔡莹杨豆豆乔奔奔林榆还有班长那边儿的好几波同学朋友们都热热闹闹地一一聚会后,正月初十,周宇宁和班长两个人没告诉任何朋友,悄悄坐上了回白鹭市的火车。
气得冯卓在手机里对他俩“连环追杀”:“怎么走了也不告诉我们!都不让去送送你俩吗!”
“先是张孟那小子一声不吭走了,问他才说什么要提前返校排戏!好嘛你俩紧随其后,也一声不吭就走了!”
“好歹说一声去送送你们啊!”
“走了有什么好送的,”程砚初淡定地安慰他,“等明年回来再通知你接,乖啊崽。”
程砚初难得“父爱”流露一回,谁知只得到对面一句“滚蛋!”
撂下电话,程砚初无辜困惑脸朝周宇宁求解求安慰:“我表达的跟那句‘你走,我不送你;你来,无论多大的风雨,我要去接你’有区别?”「7」
周宇宁又在他旁边笑疯了。
第170章 第 170 章 好想跟你睡一觉
“你在捣鼓什么呀?”周宇宁偷偷瞟了眼对面的班长。
情人节出来约会吃饭都不专心呐, 吃着吃着就忽然把他手机要过去了!
程砚初一伸手将他的手机还给他:“看!”
周宇宁就看到他眼前一个简直萌翻天的迷你人偶手机挂坠!
“铛啷啷!”程砚初又亮出他自己手机,上面也挂了一个人偶挂坠,跟他的是情侣款!
“好可爱!”周宇宁摩挲着人偶挂坠惊喜得笑弯了眼。
咦, 这对小人偶怎么这么眼熟?是在哪里见过……
“啊!”周宇宁瞪圆了眼, 这对小人偶,简直就是曾经班长摆在小夜灯别墅前,那对男高人偶的缩小版嘛!
就是那对男高人偶的缩小版!
那对男高人偶现在还在他寝室的桌子上摆着呢,不,现在不是一对了, 回东北的时候随身揣了回去, 班长看见了, 把那个长得像他的所当然地揣走了。
没想到班长不知从哪儿又淘来了这对迷你的……
周宇宁低头看, 他手机上挂着的是酷似班长的小人偶, 班长手机上挂的是酷似他的小人偶。
大的那对挂不到手机上,故意弄了对小的是吗?
“你从哪里找来的呀……”周宇宁摩挲着小人偶喃喃。
“可爱吧!”程砚初不答,只看着他笑。
“是可爱,不过……”周宇宁话锋一转, 伸手戳了点奶油蛋糕, 在班长鼻尖上飞快一点,“最可爱的是你啦!”
居然会买情侣款人偶挂坠,在手机上挂人偶!好幼稚,好可爱啊。
晚上两个人一起在学校操场等着看三十年来最盛大流星雨的时候,周宇宁还忍不住悄悄摩挲手机上的小人偶,偷偷傻笑。
“快看!流星雨来了!”
“天呐好美啊!”
人群惊呼出声,他俩也跟周围的无数对小情侣一样,飞快抬头去看,对着流星雨虔诚许愿。
“你许了什么愿?”程砚初偏头问他。
“秘密!”周宇宁眨巴眨巴着狡黠的猫儿眼, “你呢?”
“也是秘密!”程砚初故意逗他。
“不过我好像……”程砚初一双柔情似水的眸子温柔动情地看着他,“已经如愿以偿了。”
“唔?”周宇宁还眨巴着猫儿眼看着他,忽然脸颊落下一个蜻蜓点水的吻。
哎呀!周宇宁一秒羞红了耳朵,急忙看周围,周围都是男女情侣,就他俩一对男男情侣!
他禁不住一跺脚:“这里好多人呐!”
程砚初才不管,又低头在他唇瓣上飞快亲了一下。
周宇宁耳朵上的红晕成功蔓延到了脸上,整张脸都羞赧得红扑扑。
“这真是我看过的最盛大最美的流星雨。”周宇宁仰着脸对着夜空喃喃。
“我也是。”程砚初静静揽着他,两个人依偎在一起。
这场最盛大的流星雨持续了快半个小时,周围人都散尽时他俩才手牵着手依依不舍离开。
两个人都默契地走得很慢很慢,宿舍楼还是不知不觉就走到了。
“这一天也过得太快了吧。”程砚初紧紧牵着老婆的手不撒手。
“就是啊。”周宇宁不舍的小眼神乱飘。
平时也没见时间过这么快,怎么只要他俩在一起,时间就总是biu 一下就没了呢!
“能不能不回去啊?”程砚初摇着老婆的手撒娇。
“嗯?”
“我还想和你多呆一会儿。”
“那好叭。”周宇宁耳根子红红,高兴又羞赧的小眼神继续乱飘,“不过都这么晚了,还能去哪儿呢?”
“我知道有个好地方!”程砚初马上说。
“唔……”周宇宁耳根子更红了,手心都微微冒出了汗,低着脑袋惴惴又羞赧地跟着他的班长走了。
一路上浮想联翩春心荡漾……
到了地儿却傻眼了——他的好班长,竟然带他来了夜场KTV!
周宇宁:“……”
瞬间想给班长狗头上一个爆栗!
不是情人节吗!来什么KTV啦!
这跟好兄弟一起去网吧开黑有什么区别啊!
大好的情人节啊……
周宇宁撅着嘴巴暗暗生着闷气。
“每回唱歌都是一堆人,”程砚初还浑然未觉朝他高兴道,“你都不能尽情发挥。今儿就咱俩,你可劲儿唱,唱到尽兴!”
周宇宁:!!!
好叭,好像瞬间又被哄好了。
他山大王似的抢过一个话筒——这回只有他们两个,他要当麦霸!痛快过一回彻夜嗨歌的瘾!
几个小时后……两人都唱得好累,嗓子也冒了烟,程砚初提议放个电影看。
是部爱情电影。
周宇宁心里嘀咕了句,倒也应景。
情节进展到男女主在情侣酒店过情人节,周宇宁看得脸红红声音软软,羞赧着伸了个懒腰故意咕哝:“现在要是也有一张床就好了,好想躺下来睡一觉呀。”
“睡一觉”仨字正好跟电影里女主撩男主时说的“好想找个地方跟你睡一觉啊”暗合上了,他边说还边拿小眼神偷瞄班长。
程砚初这回终于成功接收到了老婆的信号,心里就是一万个后悔啊!
当即红着耳根脱口而出:“如果时间拨回到几个小时前,我一定带你去另一个地方!”
“哼!”周宇宁红着脸扭过头。
“再给我一次机会吧!”程砚初可怜大猫猫似的揪着他的衣袖一晃一晃地撒娇,“我保证好好表现!”
周宇宁目视前方屏幕只装听不懂,可惜乱飘的小眼神泄露了他心里同样的小鹿乱撞。
这副小模样实在可爱死了,把程砚初可爱得不行,当即凑过来在他唇瓣上啄了一口。
唇刚离开,周宇宁探着脑袋也轻啄了他一下,“还要亲……”
四目相对,两人的唇再次贴到了一起,接了个长长的缱绻难分的吻,室温好像一下升高,空气中的含氧量急剧下降……
耳边电影的声音消失不见,只有胸腔里擂鼓般的心跳怦怦怦……
一切变得朦胧迷醉,好像回到了多年前海棠树下慵懒午睡的春天,有朵海棠花飘飘悠悠落到了周宇宁的酒杯里,他迷蒙着喊班长快看!快饮这一杯海棠花酒……
下一瞬,被轻轻含住的却好像是他自己的唇,唇齿间尝到的味道似不是海棠花的,比海棠花甜,比海棠花更熏人欲醉……
一吻毕,周宇宁柔弱无力地趴在男朋友肩膀上,脸埋人家颈窝里,怎么唤也不肯出来。
他现在心跳加速呼吸乱乱,双唇被亲得热热烫烫,脑袋好像都被亲得晕晕乎乎了诶……
程砚初的呼吸也彻底乱了,只比老婆强一丢丢,勉强还撑得住。
扫了眼在他颈窝里埋住乖巧不动的毛脑袋,那每一根头发丝上都写满了羞赧难当,还有那截儿红得透粉透粉的后颈儿……他心中实在好笑,就这还惦记着去别的地方呢……
真要带他去了……程砚初呼吸一紧,敛住所有作乱的心思,不得不又紧急默念了三遍清心咒。
电影没看完,怀里的人就睡着了,程砚初轻轻换了个抱老婆的姿势,好让人在他怀里睡得舒服些。
轻轻摸着怀中人密密长长的睫毛,数啊数,不知何时程砚初自己也慢慢眼皮阖上睡着了,拥着他香香软软的老婆酣然入眠,梦里依稀有海棠树下的日影婆娑摇曳,酒杯里的海棠花摇摇晃晃……
周宇宁是第二天早上服务生推门进来时才醒的。
服务生告知他们时间到了,敞开的门窜进一丝凉风,程砚初忙将盖在老婆身上的羽绒服紧了紧。
周宇宁揉着惺忪的睡眼爬起来才发现,他昨晚不知何时睡着了,睡到了班长腿上去……
班长很贴心,给他垫了个软乎乎的抱枕,抱枕搁在班长腿上,他枕着抱枕睡的,怪不得他这一觉睡得还怪舒服的,香香甜甜一点儿没觉出硌得慌,一觉到天明。
就是班长……这么坐着睡了一夜,一定很难受吧,眼下都有黑眼圈了……
正胡思乱想着,身上一重,程砚初把羽绒服披到了他身上:“快穿上,当心感冒。”
周宇宁乖乖穿好羽绒服,程砚初给他围上围巾扣好帽子,全副武装后才牵着他出来。
“要不要去个洗手间?”程砚初问他。
“要!”
“你先去。”程砚初把两人的书包都背到自己身上,任劳任怨老贤夫的样子。
周宇宁胖鹌鹑似的一溜小跑奔去了洗手间。
“慢点儿!”程砚初忍不住笑出声。
出来时,周宇宁不小心听到走廊两个服务生说,“现在的情侣啊,不去酒店开房,都跑来KTV了……”
“可不是嘛!刚才我去叫醒的那个包厢里还是俩男生呢,进去就看见一个睡在另一个腿上……”
周宇宁不等听完脸已经烧得滚烫,急忙飞也似的夺路而逃了。
逃出来后才后知后觉——他心虚什么呀?他跟班长就是很纯洁地唱了一晚上歌来着,又没干什么羞羞的坏事啦。
他俩老纯情老纯情了,简直是纯情战士好嘛!
不过显然,只有两个当事人这样想,别人都不这么想,从KTV回校的当天,在两个当事人全然不知的角落,他们学校贴吧关于他俩的一篇帖子飞速首页飘红,炸了!
帖子中贴出的照片之火爆,标题用词之劲爆,迅速跟帖无数,一时间磕他俩不嗑他俩的全疯了!
随之一天后,另一篇实时爆料帖以惊人的速度攀升,热度丝毫不下这篇,并肩挂在首页红红火火,标题赫然是——「C亲妈打飞机杀来当众抽了Z一耳光!就在图书馆前棒打鸳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