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621·重新开始 结束
621打开了门, 方知淮没有跟上，621回头看他，微笑地朝她招了招手：“来。”
方知淮迟疑地跟了上去。
穿过门后, 眼前却不是老旧的楼道, 而是熟悉的玻璃花房。
方知淮认出了这里，他看向621：“这是？”
621轻轻笑了声：“这是梦开始的地方。”
方知淮不解，直到他看到了那个女孩，那个他记忆中红发金眼脚上圈着锁链的女孩。
女孩正站在花丛里, 面前是一株娇艳的玫瑰, 玫瑰上颤颤巍巍停了只猫眼蝶，女孩目不转睛地看着猫眼蝶，接着双手一合，拢住了它。
有人进入了花房。
女孩警觉地循着声响望去, 接着她像是发现了什么有意思的东西一样，瞳孔微微放大。
方知淮顺着她的视线望去, 看到了少年时候的自己。
他知道这是哪里了。
这是621的视角，是她的前半生。
女孩迈着脚步拖着锁链走到了少年面前, 她仰头看着他, 然后将手中的猫眼蝶捧到了他的面前。
接着就和方知淮记忆中的一样了，女人的斥骂和抽在她手上的戒鞭, 还有展翅飞走的蝴蝶。
621将手放在了他的背上, 说道：“走吧。”
方知淮被她轻轻一推，不由自主地向前走了起来，四周场景变换，他看到她像小猫一样窝在朱利安怀里睡觉，看到她和陆景在嬉戏打闹，看到她在白塔里奔跑, 火红的头发如同燃烧的烈焰，她手臂一张扑进一个女人的怀里，嘻嘻哈哈喊着：“姐姐！”
女人也有一头红发，她将她托着腋下抱起，然后亲了亲她的脸，笑着和她说了几句话，转身就进了另一个房间。
方知淮没见过这个女人，他看向621：“这是？”
621怀念地看着那个女人的背影，说道：“她是403，是我的姐姐，也是季怀青的妈妈。”
他们继续向前走着，方知淮看到陆意捧着一沓画册凑到哭泣着的她面前，对她说：“我不要他给我的书，你要的话我给你，你别哭了好不好。”
女孩抽着鼻子泪眼朦胧地看着陆意，说道：“他又不是给我的，我不要。”
陆意皱眉纠结了一会，然后将画册丢在了地上，她伸手去给女孩擦着眼泪：“那我也不要他的了，姐姐，你不要生气不理我好不好？”
这次621没等方知淮问她，她说：“你当时送给陆意的书，原来说好要送我的。”
方知淮记起来了，他解释道：“……本来是要给你的，当时我把你和陆意认错了，看到陆意已经接过了，我发现我认错人后也没好意思说什么。”
621“哦”了一声，她笑弯了眼睛，说道：“原来是认错人了啊，陆意是我的克隆体，我们小时候确实很像，可以理解。”
时间继续在他们脚下流逝，随着女孩的长大，有什么东西似乎开始悄悄改变。
女孩似乎也慢慢意识到了自己是不一样的，她开始向往白塔外的世界。
她问朱利安：“爸爸，我为什么没有名字啊？”
朱利安没有回答她，只是笑着摸了摸她的头。
女孩又问：“爸爸，你能给我取个名字吗？”
朱利安仍然没有回答她。
女孩没有得到问题的答案，她开始疑惑开始思考，她变得心事重重。
621轻声说道：“从我学会思考开始，整个世界对我来说就不一样了。”
画面继续流转，方知淮看到女孩坐在朱利安的腿上，她问朱利安：“爸爸会给我一个什么奖励？”
朱利安说：“我会满足你的一个愿望。”
621解释道：“克里斯斩首行动，朱利安答应我等我完成任务，他会满足我的一个愿望。”
方知淮问她：“最后朱利安满足你的愿望了吗？”
621没有回答，她说：“你继续看就知道了。”
女孩被当成贡品送到了帕米亚帝国克
里斯城，国王在看到她的样貌的一瞬间眼里迸发出惊喜、疯狂且贪婪的神色，他让人将“母神半心”呈了上来，并亲手掐着女孩的脖子强迫她完成了和“母神半心”的融合。
女孩挣扎着，抗拒着，她尖利的惨叫响彻了整个大殿。
融合了“母神半心”后，女孩的样貌发生了变异，她彻底成了一个怪物。
方知淮：“另外半颗虫核？你在帕米亚就已经融合了半颗虫核？”
621点头：“是啊，然后我就变成了个丑八怪。”
“那你现在是有一整颗虫核的？”
621说：“对，联邦还没查出来吗？我在帕米亚帝国融合了半颗，朱利安那里又吃了另外半颗，我现在是有一整颗虫核的。”
方知淮摇头：“现在线索和证据太少了，联邦只能确认你融合了朱利安手上的那半颗。”
621耸耸肩。
女孩住进了祭神苑里，她在里面安顿了下来，因为她成功融合了“母神半心”，所以成为了帕米亚帝国的圣女——曼克洛莉亚。
女孩的信徒对她几乎有求必应，她也趁机开始向联邦传递有关于帕米亚帝国的情报。
“曼克洛莉亚。”621说道，“这是我获得的第一个名字。”
后来，一个黑发女孩出现在了女孩身边，她们两个成为了朋友。
“眼熟吗？”621问方知淮，“她是莫莎。”
方知淮扬眉：“你们现在就认识了？”
“对。”621评价道，“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疯子。”
“你……”方知淮犹疑道。
621知道他的意思，她哈哈笑了两声，说：“我和她是真的姐妹，和穆葵是一样的。”
方知淮不自在地别开了脸。
莫莎身上总是会出现鞭痕淤青，虽然她遮盖了香粉，但女孩还是很敏锐地注意到了，莫莎私底下悄悄对女孩哭诉道：“我真的搞不明白，为什么每次做完忏悔都要鞭挞我，我是Omega是错吗？又不是我自己能决定的。”
女孩说：“这是你们国家制度里决定的，你们这里认为Omega是罪人，是没有人权天生要被压迫的，要解决这个问题得修改你们国家的制度才行。”
莫莎愣住了：“可是，你也是Omega……”
“我是你们的神。”女孩平静道。
莫莎掩面痛哭。
女孩和她说：“如果你成了女王，或许就可以修改你们国家的制度了。”
莫莎愣住了，她问：“我该怎么办呢？”
女孩说：“等你真的下定决心了我再告诉你。”
方知淮去看621：“可是她国家的覆灭也是你导致的，没有国家，她怎么做女王呢？”
621说：“谁说的？她现在不是已经当上女王了吗？帕米亚帝国的新任女王，莎·莫顿，就是她啊。”
方知淮恍然：“你在这个时候……？”
621摇头：“我当时没想这么多，我也有我的目的，只是顺手给自己留了一条路吧。”
画面流转，在三国联合部队即将打进克里斯城之际，莫莎终于下定了决心，于是女孩以圣女的名义在祭神礼上指控国王凯·莫顿犯下了渎神罪，她的信徒义愤填膺，以及其残忍的方式处死了凯·莫顿，与此同时，女孩给莫莎打下神的印记并宣布她成为了帕米亚帝国新的女王。
621说道：“当时我一直在给联邦传递消息，宗教对帕米亚的控制力度比我想象中要大，他们怀疑了所有人，唯独没有怀疑过他们的‘神’，而且那时候凯·莫顿接连战败后他的威信已经大打折扣。”
方知淮问：“莫莎知道你在给联邦传消息吗？”
621回答：“刚开始不知道，后面知道了。”
方知淮问：“她不恨你吗？”
621摇头：“按帕米亚帝国当时的情况莫莎是不可能成为女王的，只能把腐朽的全部推倒，在废墟之上建立新的，置之死地而后生。”
方知淮点头：“不破不立。”
621笑了一声：“对。”
正说话的时候，联合部队已经打进来了，莫莎带着残部仓皇撤退，女孩留了下来，联邦军队找到她的时候，她正一身血抱着凯·莫顿狰狞的头颅在已经沦为废墟的祭神苑里唱歌。
这个诡异的场景让方知淮皱起了眉。
621解释道：“当时我觉得我还算圆满完成了任务，朱利安肯定会实现我的愿望，所以我很高兴。”
方知淮疑惑：“还算？”
621没有说话。
他们穿过帕米亚的硝烟踏入了下一个场景。
是在一个审讯室里，女孩正被绑住手脚接受审讯。
方知淮看着，发现他们几乎对女孩用尽了手段，来来回回的问题却只有一个：“帕米亚帝国的虫核到底在哪？”
女孩却一直咬牙没说。
方知淮问：“为什么不说？”
621回答：“我怕他们会杀了我。虫核已经和我融为一体了，当时的手段检测不出来，知道我融合了虫核的人不是死了就是和莫莎跑了，我觉得只要我不说联邦就不会知道。”
“联邦从你身上问不出来，就会去找莫莎他们。”方知淮说道。
621扯了扯嘴角说道：“这就是后面的故事了。”
后面就是少年时期的方知淮来看女孩，女孩送了他一枚白钻戒指，他出去后把戒指给扔了，女孩听到了戒指落进垃圾桶的声音。
方知淮叹了口气，说道：“对不起，我不应该这样对待你的心意。”
他沉默了一会，说道：“你说的对，我确实一直没有认可过你，我当时觉得你只是个实验体罢了……对不起。”
621只是说：“继续看吧。”
女孩还是被放出来了，她去问朱利安要愿望。
“爸爸，我能要个名字吗？”女孩双手合十，满脸希冀地看着朱利安。
朱利安问她：“为什么执着于一个名字呢？”
女孩天真地说道：“有名字就可以去上学了。”
“你想去上学？”朱利安稀奇道，“没有名字也能去上学啊，宝贝想去的话爸爸就去给你安排。”
女孩欢呼，她抱着朱利安的脖子亲了他一口：“谢谢爸爸！”
女孩如愿以偿去上了学，在她刚刚被带进教室的时候，所有孩子都看向了她，接着齐齐发出了尖叫。
他们朝她投掷书本和文具，他们说她是怪物。
女孩面对眼前的混乱一脸不知所措和茫然。
女孩被送回了研究所，朱利安问她：“还想去上学吗？”
她眨了眨眼反问朱利安：“爸爸，为什么他们说我是怪物？我只是眼睛和他们不一样。”
朱利安温柔地摸了摸她的脑袋，说道：“你本来就是怪物啊。”
女孩微微睁大了眼：“我是怪物？”
“对，大部分人类就接受不了怪物。”朱利安说，“但是爸爸能接受你，所以你要听爸爸的话。”
女孩从那时起又有了心事。
“从这时候起我就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为什么我是怪物？谁去定义的我是怪物？”621说道，“这对当时的我来说是无解的。”
方知淮心情复杂，他很想去抱抱那个迷茫的女孩。
621说：“继续吧。”
场景变换，女孩逐渐长大，十六岁的时候，她出人意料地分化成了Alpha，还保留着Omega纤细身材的她被迫入队。
从这时候开始她正式脱离了纯真的幼儿期开始直面成人世界的可怖。
女孩在蜂巢特种部队内，遭受了严重的霸凌。
方知淮看着被打的鼻青脸肿默默垂泪的女孩，问621：“朱利安不管吗？”
621说道：“从这个时候起朱利安就不怎么管我了，可能我没能如他所愿分化成Omega吧。”
方知淮觉得有点奇怪，但是并没继续往下问。
这时陆意拿着药水和绷带走到女孩面前，她给女孩上药，然后认真地对女孩说：“姐姐，等我入队了，我保护你，我帮你报仇。”
方知淮看着，又问621：“你和陆意关系很好？”
621微微一笑：“还行。”
“那她为什么要在军校联赛上杀你？”方知淮问。
621
说：“还记得我和你讲的解决本质问题的两个方法吗？陆意她用的就是第一个办法，她没想开，她想让我们一起死。”
方知淮理解了一下，点头道：“我知道了。”
方知淮突然想到陆意的审讯视频他还没看，陆意还有话让他带给621，他看了一眼621，说道：“陆意之前让我给你带句话，她说她爱你。”
621笑容微微一滞，她说：“我知道。”
方知淮没再说话了。
场景已经转到了女孩接到了第一个任务的时候，是S级境外任务，也是她和方知淮第一次合作的任务。
女孩为了掩护任务目标撤退后躲进了狗场，成为了狗场里的一条Alpha狗，她在这里遇到了和方知淮长相相似的江白，鬼使神差地，在她赢得斗狗赛后，她点了江白做她的“抚慰犬”。
方知淮看着江白的脸，难以置信地看向621：“你？！十六岁你就？”
621摆手：“没有没有，你继续看嘛。”
女孩让江白给她打掩护，她则拟态成别人的模样混出了狗场，然后在小巷里和莫莎接上了头。
“这个时候我学会了一个新技能。”621说道，“精神链接，我之前给莫莎打下了我的印记，之后我发现我和莫莎能通过精神链接进行交流，我也用这个能力给她传递过几次信息。”
“之前联邦从我这问不出什么东西后，联邦就开始去追缉莫莎他们，莫莎他们东躲西藏，虽然也被抓住了几个人，但是他们都没有出卖过我，信仰的力量比我想象中要强大，他们全身心拥护着他们的‘神’。”
“莫莎需要我的帮助，她通过精神链接找上了我，我想办法和她接上了头，其实从这时候开始，我才有了一整个的计划。”621说道。
方知淮皱眉:“当时我们的任务因为你的暴露险些失败，为了掩护任务目标你才引开追兵一头扎进狗场的，这个……？”
“我故意的，我故意暴露的。”621坦白道，“精神链接当初还不够稳定，我要一个和莫莎面对面交流的机会。”
方知淮抿嘴。
621笑笑，说道：“我当时的计划和现在差不多，但是没想到要利用虫核，虫核的能量我控制不住，用太多只会被反噬，当时我想的是让莫莎他们成为我的手脚和眼睛，去做我做不到的事情。”
方知淮问：“莫莎为什么会听你的？”
621说道：“莫莎想要重建帕米亚帝国，而我需要一个能认可我的栖息之地，供奉虫族的帕米亚帝国挺合适的，所以我们的目标相同，莫莎能力欠一点，没有我这个‘神’的帮助可压不住她的部下们。”
方知淮了然：“你从十六岁就开始谋划了。”
621点头：“没错。”
方知淮沉默了。
后面的事情就过的飞快了。
女孩通过精神链接给莫莎传递消息，有时候她也会控制莫莎的大脑去“远程”处理一些莫莎解决不了的业务，莫莎在女孩的帮助下先是把虫族养殖基地做了起来。
方知淮说：“这个虫族养殖基地军研院也有合作，没想到居然是你们的产业。”
621只是微笑。
女孩从狗场被救回来后一直在方知淮手下当特情员，他们两个开始越来越暧昧。
女孩十八岁的时候，她向方知淮告白了，出乎意料地，方知淮居然答应了，于是他们开始交往，甚至在一起度过了一次易感期。
621看着这一切，评价道：“被爱情冲昏了头脑，我当时不知道要避孕，你也不提醒我，这是我干的最不负责任的一件事。”
方知淮有点尴尬，他转移了话题说道：“当时我和你交往其实是因为任务，要对你的进行情感测试。”
“情感测试只是你说服你自己的借口。”621戳穿道，“你喜欢我，但是却不认可我，仍然觉得我是个低贱的实验体，理智上让你不去爱我，但实际上你又忍不住向我靠近。”
方知淮承认道：“对，没错。”
621接着说：“虽然我们谈恋爱的时候你超级拧巴，但是我感觉的到你爱我，所以我们最好的那几个月我从没怀疑过你对我的感情。”
方知淮问：“那你呢？”
621说：“我一直爱你，并且一直都承认我爱你。”
方知淮喉头一哽，没有说话。
后来女孩捏爆了四代队长的头，成为了“蜂巢”新的领袖。
方知淮看到朱利安尝试过给她的心脏植入炸弹，企图用这个控制她，但是植入她心脏的炸弹总是莫名其妙失去作用。
于是朱利安只好放弃了。
方知淮讶然：“朱利安曾经想控制你？”
621说：“对啊，但是我当时已经会使用虫核给我的力量了，虽然转换效率不高，但也还好，我能用虫核的力量影响这些植入我身体的东西。”
方知淮：“所以不是朱利安不想控制你，是他已经控制不了你了。”
621点头：“但是那段时间我不是在给你当狗吗？他回头发现我的情感测试单上的数据都挺好的，于是就开始和我玩无聊的父女游戏，他可能觉得人类感情能控制我吧。”
方知淮理了理思绪，问道：“情感测试单上，都是你真实的反应？不是你伪装的？”
621不知道方知淮为什么会问出这种问题，她疑惑道：“是我给你当狗没当好吗？为什么你会觉得我的反应不是真的？”
621又想了想：“不过和朱利安的父女游戏我装了挺多，因为我能从这个游戏中得到挺多东西的，朱利安很热衷给听话的我送礼物。”
方知淮脑子有点乱，他抿着嘴一言不发。
他们继续往前走，时间很快就到了他们决裂的时候。
方知淮突然向女孩提了分手，女孩不解挽留，两个人发生了争执，方知淮说了很多伤人的话。
621看着眼前掩面痛哭的女孩，问方知淮：“你当时是知道自己怀孕了吧？”
方知淮说：“对，你没有身份，我不能就这样生下他，他不能……不能和你一样。”
621：“我理解，你不想让我们的孩子也是个低人一等的怪物，你知道你这个孩子的结局吗？”
方知淮茫然：“不是流掉了吗？”
621平静地说道：“当时你是先做的流产休息了一会后才做的标记清洗，是两个不一样的医生给你做的，给你做流产的是朱利安的人，他将那个孩子从你的生殖腔里剖取了出来移入了机械孕囊，他偷走了我们的孩子。”
方知淮灵光一闪：“你是说鹿鹿？鹿鹿不是朱利安拿了你我的基因做的孩子，而是……？”
621点头。
方知淮掩面：“我……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621说：“因为当时我也在生气啊，你对这个孩子的处理方式，让我意识到了你其实是一直都没认可过我的，我感觉我的感情没受到应得的尊重，对此我很失望，也很生气。”
方知淮：“我……”
“如果那时候你选择告诉我而不是和我分手，我或许会把我和莫莎的计划告诉你。”621说道，“但是你没有，我们两个就是这么错过的。”
621揽住了方知淮的肩膀，带着他继续往前走。
方知淮看到朱利安拿那个孩子来要挟女孩，女孩下跪哀求他，希望他能给她的孩子一个身份。
621说道：“其实当时我对我和莫莎的计划并没有多大把握，因为压根没考虑到使用虫核的力量，所以当时我也只是计划和莫莎夺回帕米亚重建帕米亚帝国而已，而且我们计划了很多年，大概
完完全全要做到我理想的状况起码要推十几二十年甚至更久，那个时候，鹿鹿都长大了，他只会继续走我的老路。”
“继续走吧，快结束了。”
场景转换，方知淮看到了自己的爸爸找到了女孩，他爸爸告诉女孩朱利安打算用她进行虫核融合实验，并告诉她让她带着孩子赶紧走，他会给她帮助。
“是我爸爸？”方知淮看向621。
621点头：“是，冉博士告诉我的，虫核掌握在朱利安的手上，虽然冉博士驳回了他的申请，但是难保他不会私底下直接越过申请流程让我强行融合，当时可没有催化剂辅助，而且我已经有了半颗虫核，强行融合只会有两种结果，我会死或者失控，所以我必须逃。”
方知淮：“你逃之前来找了我。”
621莞尔，“想带你一起走，但是你拒绝我了，我对你的失望和愤怒在那个时候达到了巅峰。”
“所以你在看到我带人去阻拦你的时候你给我捅的那刀……”
“当时有一瞬间是真的想杀了你。”621坦白道，“我怎么会爱上一个这么气人的人啊，这个人还左右着我的情绪让我夜不能寐，当时其实在想如果你死了我会不会得到解脱，但是后面犹豫了。”
“哦。”方知淮点头，“其实不算捅，只是划伤了一道。”
621嗤笑一声：“黎凯明觉得我当时都要把你杀了。”
女孩逃出之后来到濉溪改头换面，独自一人将孩子抚养长大，接着就是朱利安发表的那篇虫核和基因锁的论文后，女孩有了别的想法，她制造了自己的失忆。
621说道：“其实从这里开始我才开始考虑使用虫核，其实当时如果你没来掺合一脚的话，我应该很快就会和朱利安见面，现在这个局面应该会提前而不是拖到现在。”
方知淮理智地对621说道：“你应该考虑我的因素，因为你的标记还在我身上没洗掉，我注定会来找你。”
621摇头：“标记洗不掉这件事是我不清楚的，而且当时我觉得我和你已经没有可能了，所以压根没想到你会来……你会来保护我。”
接下来就是鹿云的故事了。
方知淮看到鹿云被朱利安激怒，看到鹿云终于站到了朱利安的面前，看她恢复记忆后将手指上的戒指取了下来。
方知淮：？
621说：“你丢了我给你的，我丢你给我的，扯平扯平，咱谁也别说谁。”
方知淮：……
方知淮继续向前，他看到她安排好了一切，然后来到了朱宅，融合了另外半颗虫核。
“虫核里真的有虫母的意志吗？”方知淮问她，“现在你是虫母还是你自己？”
621说道：“我的意志压制了虫母意志，现在我是我，也是虫母，感谢朱利安的针剂，我摸清楚了虫核技能发动的机制，找到了克制手段。”
方知淮定定看了她一会，“如果人类不同意你的条件和你死磕到底，你会怎么样？”
621认真地说道：“我也会死磕到底，目前来看双方都不让步的话，我死不死不知道，人类绝对一个活口都别想留。”
方知淮皱眉：“让人认可就这么重要吗？”
621摇头：“不是认可的问题，我从来不在乎别人认不认可我，而是我要有定义我自己的权利。”
“从小到大，给我的定义就是我是怪物，问过我了吗？我乐意吗？我不接受，但是我也没有改变的权利。”621说，“你想想看，我还是鹿云的时候，我认为自己是鹿云也没有用，所有人都认为‘鹿云’是‘621’，并将‘鹿云’像‘621’那样对待，‘鹿云’当时她能说不吗？”
方知淮陷入了沉思。
621接着说道：“哥，人的一生，总是有些东西会比生命还重要的。”
两人沉默了下来，他们又走着看了一段，终于，方知淮看到自己穿着隔离服出现在了女孩面前，他们在沙发上看着那张《星际公约》，然后女孩将他带出了门，幻境里的女孩和621渐渐重合到了一起。
他们已经走到了尽头。
621问方知淮：“你对我还有疑问吗？”
方知淮说：“我对你的过去没有疑问了，但是我想知道你未来的打算。”
621笑了：“未来啊，未来当然是像个正常人一样活着。”
方知淮看着她的脸，迟疑道：“你……”
621说：“哥，我打算重新开始。”
方知淮愣住了，他不理解地看着她。
621将手贴在了方知淮后颈地腺体上，方知淮感觉到腺体一阵发热。
621说道：“哥，你也试试重新开始吧。”
621把手从方知淮的腺体上拿开的时候，方知淮突然觉得心里一空，有什么东西在那一瞬间消失了。
他抬手捂着自己的腺体茫然地看着621。
621说道：“我清除了我对你的标记，过去的一切我们都不要去纠缠了，我们重新开始。”
方知淮皱眉，生气道：“你清除了我的标记？你又没经过我的同意擅作主张！”
621没有接这句话，而是低头亲了亲方知淮的唇，然后说道：“哥，你该回去了。”
“你不给我个解释吗？”方知淮问她。
621只是看着他笑，接着她抬手打了个响指。
幻境破碎，方知淮眼睛一花，再次定神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虫母领域的边缘，他身上还穿着隔离服，但是手中的材料已经不见了。
他没好气地仰头去看眼前那个巨大的触手怪，朝祂喊道：“你到底什么意思啊？！”
触手怪不会说话，只是伸出两条粗壮的触手给他比了个心，然后朝天空吐了一个土土的粉红色的泡泡。
——
四月五日，虫母确认完公约条款执行情况后就停止了虫潮的入侵，同时开始回收能量，虫潮在失去虫母的能量支持后逐渐退化死亡。
四月十八日，在所有虫潮枯竭死亡之后，原来一直盘踞在中央行政区的虫母突然消失了。
五月初，方启明出任联邦总统，着手组织联邦政府完成了虫尸的清理工作，并接受了云梦泽科技公司以及逐日军工等良心企业的捐款，开始重建家园。
——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