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甜小说网 > 都市小说 > 恶毒女配竟是犯罪侧写师 > 第136章 尾声(七)【正文完】
    第136章 尾声(七) 正文完

    柯孝礼接到阮晴的电话很高兴, 她从来没有主动联系过他,特意打扮了一番才过去。

    阮晴坐在咖啡馆里,穿了件米蓝色开衫。午后的阳光正好, 打在她身上, 她无意识地搅着咖啡,看起来宁静而美好。

    柯孝礼缓步走过去, 坐到她对面, 笑容满面, “你主动约我,真是难得。”他叫服务员, 点了一杯咖啡, “不上班?”

    “还在休假,明天上班。”

    “案子结了?”

    “算是吧。”

    “这下你可以安心了。”

    阮晴直视他的双眼,“你参与了吗?”

    “参与什么?”

    “你知道我问的是什么, 魏朗和苏强都是你那的常客。”

    “可我真的不知道他们投毒的事, 不然我肯定会阻止的, 我是无辜的。”柯孝礼一副讨饶的表情。

    “为什么萧景赫去你那边查的时候,你不承认认识他们?”

    “原来你约我, 是来兴师问罪了。”服务员把咖啡放在他面前, 感觉到低气压,急忙走开。

    阮晴:“你很高明, 一直隐在暗处, 也许连东方岳都没有发觉。你接近我, 到底是因为我,还是因为阮氏?”

    “你对你的心从来没有变过。”

    “你自己信吗,这件案子但凡没有查出来,阮氏就是第二个封氏, 这就是你对我的心?”

    “你真的误会我了。”柯孝礼端起咖啡,喝了一口,皱起眉头,真苦,没有一丝甜味。

    阮晴继续说:“我猜你是想等阮氏倒掉,像个救世主似的出现在我身边,让我感激你,你想复刻东方刈的做法,可我不是封媛。柯孝礼,这次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我不想跟你这样的人有任何交集。这次没有证据抓你,不代表以后没有。”她站起身,“我去结账,这顿我请。”她到服务台付款,出去的时候,柯孝礼仍旧坐着,一动不动。

    阮晴坐在车里,她还能看到像木桩一样杵着的柯孝礼,移开目光,给萧景赫打电话,“什么时候有时间见见我爸妈?”

    萧景赫请了几天假,陪江玉,闻言十分激动,“你终于肯带我见叔叔阿姨了。”

    “奖励你杰出的表现。”这次他特意从兰苍跑来帮忙,她还有什么要迟疑的呢。

    萧景赫笑,“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

    “行,我来接你。”

    挂断电话,萧景赫脸上的笑容怎么也压不住。

    江玉调侃他,“要见未来的岳父岳母了,这么高兴。”

    “你说买点什么东西好呢?”

    “他们家又不缺你那一点儿,只要心意到就行了。”

    “我第一次上门……”

    江玉翻白眼,“去了都不知道多少次了,还第一次上门,也说得出口。”

    萧景赫笑,走到楼上换衣服,又寻思着带点什么东西好。阮晴到的时候,他还没有想好。阮晴直接给他带去超市,随便买了点营养品。

    萧景赫:“这么简单,不好吧。”

    “我爸妈看的是你这个人,又不是东西。”

    阮晴把东西放到后备箱,把他塞到副驾,直接带回家。

    一打开门,阮晴愣了,阮曜和苗婉盈坐在沙发上,阮曜握着苗婉盈的手,眼神温柔的能腻死人。

    阮曜同时也看了过来,看到站在阮晴身后,一手拎着礼品,一手牵着自家妹妹手的萧景赫,也愣住了。

    阮晴眨眨眼,“这么巧。”

    阮曜:“是很巧。”他指着他们握在一起的手,“怎么回事?”

    阮晴指指他们握在一起的手,“你们又是怎么回事?”

    苗婉盈红着脸,想抽回手,阮曜反而握得更紧了。

    阮曜:“我先问的你。”

    阮晴拉着萧景赫进屋,不回答他的问题,反问道:“爸妈呢?”

    “唐姨说爸陪妈逛街去了,经过这件事之后,爸觉得还是家人重要,妈说她想去逛街,爸就陪着一起去了。”不得不说,俩人的感情是真的好。

    “去哪里逛了?”阮晴拉着萧景赫坐下,萧景赫虽然来过很多次,这次是正式与阮家人见面,有些拘谨。

    阮曜耸耸肩,“我也不知道。”

    阮晴:“我给妈打个电话。”

    未来的儿媳妇和女婿上门,两位老人都不在家,不知道的,还以为儿媳妇和女婿不受待见呢。

    阮晴拨出号码,徐彩华的电话一直响,却没有人接。

    阮曜无奈,“逛街逛的,电话都不接了。”

    阮晴又给阮培良打电话,响了两声,接通了。阮培良说他们在市中心的百货大厦逛,逛完了准备吃个饭再回去。

    阮晴暗暗翻白眼,“爸,家里有事,你们先回来,我和哥都在等你们。”

    “啥事啊?搞得这么隆重。”

    “你们就先回来嘛。”电话里传来徐彩华的声音,“你看看我这件衣服好不好看?”阮培良回了声好看,对阮晴讲:“难得你妈高兴。”

    阮晴叹了口气,“你未来的儿媳妇和女婿上门了,你们回不回吧。”

    阮培良顿了下,明显震惊,“你说啥?”

    徐彩华的声音瞬间盖过他的,“不买了不买了,赶紧回家。这俩兔崽子,也不提起打个招呼!”

    阮晴笑,“让蔡叔开车慢点。”

    “蔡叔没来,我开车,享受下二人世界。”

    阮晴的脑子里嗡一下,“你开车?!开的哪部?”

    “你妈经常开的那辆奥迪,放心,你爸开车技术没有问题。”

    “你别开了,我过来接你们。”

    “接什么接,你爸难道连车都不会开啊,你们在家等着,我们现在就回去。”

    “爸!”阮晴还想再说,阮培良已经挂了电话。

    阮曜:“你就喜欢瞎担心,爸开了多少年车了,不会有事的。”

    萧景赫却蹙着眉,“如果你担心,就去接他们。”做警察时间长了,但凡有一点儿感觉不对,都不会放过。

    阮晴已经拿起车钥匙,“哥,你们在家等一会儿,我们马上回来。”

    阮曜错愕,“你还真去接他们啊,真没必要。”

    阮晴和萧景赫已经往外走了,阮曜叹气,“当警察当魔怔了。”

    苗婉盈皱着眉,握住阮曜的手,“也不能这么说,晴晴这么做,肯定有她的理由。”

    阮晴走的很快,原著中,就是阮培良陪徐彩华逛街回来出的车祸,开的车是奥迪。不过,东方刈已经死了,东方岳被抓,希望是她杞人忧天。

    萧景赫握住她的手,她的手很冰,眼睛里有化不开的担忧,“我来开。”阮晴点头,把车钥匙给他,坐到副驾。

    萧景赫开车,又快又稳。阮家的别墅在近郊,到市中心开车要半个小时。先走国道,再走一小段山路,然后上高架,到市区。

    原著中,出事的路段是山路。

    阮晴一直蹙着眉,不断地看后视镜,像是等什么。

    萧景赫也没有问,专心开车。车子离开国道,进入山路。

    阮晴的心骤然收紧,路上的车子不多,偶尔经过几辆,因为是山路,开的都不快。

    经过一个拐弯,一辆银灰色的中型厢式货车出现,车牌尾号是347,车的速度很快,限速四十,快开到七十。

    阮晴记得,原著中撞翻阮培良车子的货车尾号就是347,为什么这辆车子还在?难道当初要杀阮培良夫妇的人不是东方刈?她不能让悲剧重演。

    阮晴:“拦住这辆车。”

    萧景赫加油门,货车似乎知道他要超车,突然加速,硬是把萧景赫给别了回去。

    前面的就是拐弯,萧景赫怕出问题,只能跟在货车后面。阮晴打开导航,“前面的路是平的。”

    萧景赫再次踩油门,追上货车,与货车车头齐平。

    阮晴看向司机,司机是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一脸紧绷。

    眼看着车子跑到了八十多码,在山路上开这么高的速度很容易出事。

    山路修的窄,每个车道只能允许一辆车子通过,若要超车,还得去对面的车道。萧景赫的车子一直在对面的车道上面开,如果再来一辆车,很容易撞在一起。

    萧景赫一咬牙,车子猛然提速,在一个拐弯的地方,直接冲到了货车前面。

    货车司机急忙踩刹车,拼命摁喇叭,他想超车,可是萧景赫不让,速度一点点往下压。

    阮晴给徐彩华打电话,“妈,你们在哪儿?”

    “到半路了,过了这座山就到了。”

    “你们开车小心点,别让爸开那么快。”只要不在山路上相遇就行。

    “放心吧,你爸爸开车稳着呢。”

    “那就好。”阮晴举着手机,没有挂。

    身后的货车还在按喇叭,只要萧景赫不让,货车就过不去。

    萧景赫一直压着速度,两辆车一前一后,开出了山路。

    阮晴看到了阮培良的车子,刚刚松了一口气。后面的货车突然调转方向盘,朝对向车道开了过去。车的速度极快,眼看着要撞上阮培良的车子。

    阮晴大喊:“小心!”

    萧景赫一脚油门,对着货车的车头撞了过去。剧烈的冲击力,把前引擎盖撞的瘪了进去,货车的车头被撞歪,车窗玻璃被震裂。

    同时,阮培良朝一旁打方向盘,车子在路上漂移,车尾撞上了货车的车身,咣当一声,车尾灯被撞碎。

    货车司机踩上油门,转过车头,先把萧景赫的车子给顶出去,又朝阮培良的车子撞去,一下子撞在了车尾,车尾部被撞的变了形,车子被推着不断朝前走,眼看着要撞上护栏。

    萧景赫解开安全带,跳下车,朝货车跑过去。他抓着车前的后视镜,跳上货车,用手肘撞碎玻璃,抓住货车司机的胳膊,“停车!”

    货车司机咬着牙,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抄起保温杯,朝萧景赫的脑袋上砸去。不想却被人一家踹在胳膊上,保温杯脱手飞了出去。

    是阮晴爬上了副驾,黑着脸,朝司机的脸上狠狠砸了几拳,直接把他打懵了。一手拉下手刹,货车发出刺耳的刹车声。

    萧景赫直接从窗户里,把司机拽下来,碎玻璃扎进司机体内,司机嗷嗷惨叫。他满身、满脸的血,站都站不稳。

    萧景赫的脸色铁青,“谁派你来的?!”若是不挡着他,他直接把人撞死了!

    “这这是意外,谁谁让你一一直挡着我我的车。”司机笑的有些邪性。

    阮晴跳下车,朝阮培良的车子跑去。车子的安全气囊已经打开,徐彩华吓得脸色惨白,连叫都叫不出了。阮培良咬着牙,不停地喘息,他踩着刹车,身体僵硬的不敢动。

    阮晴拍着车门,“爸妈,你们没事吧,打开车。”

    阮培良哆哆嗦嗦的打开车门,站在地上的那刻,脚一软,险些倒了,幸好被阮晴扶住,“快看你妈。”

    徐彩华受了惊吓,身体不住的发抖。阮晴扶她下来,几乎是拖到了阮培良身边,“没事了,没事了。”

    徐彩华抱住阮晴,声音里带了哭腔,“吓死我了。”

    阮晴冷着脸,她也吓死了。她简单查看了两人的伤口,只是一点儿擦伤,没有大碍。让两人暂时坐在地上,径直走向司机。

    她拎起司机的衣领,咬牙说道:“谁让你来的?!说!”

    司机舔舔干裂的嘴唇,“我说了,是意外。”

    “还真TM嘴硬,你以为我查不到!”她气得爆了脏口。

    萧景赫握住阮晴的手,“冷静点,等交警来。”他已经打了电话。

    交警赶到现场,划分责任后。萧景赫给司机戴上手铐,押到市局。

    阮晴带阮培良和徐彩华到医院做检查,两人都没有大碍。只是作为当事人,需要到市局配合调查。

    阮晴坐在办公室里,心有余悸。萧景赫陪着她,心里有无数疑问,却无从开口。

    余茂学看过了沿途监控后,沉默了。萧景赫似乎知道这辆车会出事一样,又是超车,又是压速度。假设司机的目的是撞阮培良夫妇,如果不压着他,以它的速度早就跟阮培良的车子相遇了。

    不不不,期间阮晴给徐彩华打过电话,是这个电话,让阮培良的车速慢了下来,两辆车才会在国道交汇。

    如果,阮培良的车子不减速,萧景赫又放任货车开过去,他们很有可能会在山路相遇。山路的边上除了一排围挡,就是山崖,如果被撞,车子滚下去,阮培良夫妇的命可能就没了。

    比起查货车司机,他更想查查阮晴和萧景赫。

    司机被暂时羁押,因为涉及交通事故,需要交警给出鉴定报告。

    余茂学让简世国和贺仲明去查货车司机,到底是蓄意谋杀,还是偶然的车祸。

    简世国和贺仲明查到货车司机叫孙焕,半年前前拿到的货车驾照。他在一家货运公司上班,准备运送一批货物到外省。

    孙焕是个小混混,打架斗殴,赌博嫖/娼,抢劫强/奸,大大小小的案子犯过不少,服过刑,出狱后,到一家汽车维修店里打工。

    因为和同事起冲突,辞职不干了。又去菜场里帮忙卖鱼,因为有案底,老板不敢用,再次被辞退。

    之后孙焕送了几天快递,又被辞,他消沉了一阵子,突然去考了货车驾照,到货运公司上起了班。

    简世国查了孙焕的考试记录,合规合法。

    孙焕租住在一处农民房里,房间收拾的很干净,阳台放着灶台和锅碗瓢盆,灶台也擦的很干净,看起来,他真的是要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贺仲明在阳台转了一圈,准备进去,看到垃圾桶里扔着摔破的玻璃杯,杯子上还有血。他戴上手套,拿起碎玻璃,“老简,孙焕的手受过伤吗?”

    简世国走过来,摇摇头,“没有。”

    “那这上面的血是谁的?”

    “带回去。”简世国低头看垃圾桶,如果手被割破,总得找东西擦血吧,垃圾桶里没有擦过血的纸巾。

    简世国和贺仲明回到里面的房间,仔细勘验。贺仲明指着沙发脚,“这里看起来像被移动过。”沙发腿稍微斜了一点儿,露出下面的灰尘。

    简世国:“行啊,小贺,勘验越来越有经验了。”

    贺仲明憨笑,“这不是跟你们学的吗,我也要进步啊。”

    简世国:“这里可能有过打斗,我叫痕检过来。”

    痕检勘验了房间,房间里确实经过打斗,有些东西移动过后,又被恢复了原样。经过仔细勘验,发现了一枚指纹,还有掉落的衣服纤维。

    在跟孙焕的衣服经过比对后,确认纤维不是他的,指纹属于另一个人,碎玻璃上的血迹,同样不是孙焕的。

    只是不知道,这枚指纹和血迹是不是属于同一个人。

    余茂学听完汇报,“再查下货运公司,看看老板是谁,敢用有案底的人,这个人老板怕是不简单。”

    简世国和贺仲明又去查货运公司的老板,老板是个四十多岁的男人。因为年轻的时候,失手杀人,做了十几年牢。出狱后,先是跑货运,后来开了货运公司,专门收留一些有案底,准备洗心革面的人。

    他说孙焕来的时候,他们就说好了,必须好好做人,如果还改不了,就不用来上班了。

    他知道孙焕撞死人后,叹了口气,“人各有命。”

    简世国:“孙焕这段时间有什么异常没有?”

    “最近他经常叹气,还跟我说,人不能走错路,想走正道,太难了。我问他遇到了什么难处,他不肯说。他说如果有机会重来,他一定好好生活。”

    “孙焕最近有没有见过什么人?”

    老板想了一会儿,“对了,我有一天看到一个脸上有疤的人来找他。”

    贺仲明暗惊,忙问:“多大年纪?哪边脸上有疤?”

    “一个中年男人,右脸上有疤,从下巴直到耳垂,看起来挺恐怖的。”

    贺仲明沉下脸,是阿朝,这事该不会跟柯孝礼有关吧?

    他们将调查结果上报,余茂学决定先提审孙焕。

    孙焕是老油条了,经常跟警察打交道,知道他们的套路,先自报家门,“我叫孙焕,31岁,货车司机,曾经坐过牢,你们那有记录。”

    简世国:“既然这么清楚流程,就老实交代,为什么要撞阮培良夫妇?”

    “我不认识什么良。”

    “不认识你撞人家?!”

    “前面的车一直挡着我,我着急送货,到了国道就想超车,手滑了没有握住方向盘,朝对面的车道冲过去了,我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你二次撞击?!”

    “想踩刹车,踩错了,踩成了油门。警官,我是开车撞人,不是谋杀。”

    “二次撞击等同谋杀!孙焕,趁早坦白,少做几年牢。”

    孙焕轻笑,“少坐几年,多坐几年,有什么分别。出来了,还不是当你是罪犯,连个工作都找不到。”

    简世国道:“你这话说的就没良心了啊,你们老板没有收留你吗。”

    “老板是个好人。”

    “他希望你能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可没人给我机会啊。”

    “机会都是自己给的。”简世国拿过一张照片,“上面的人认识吗?”

    “不认识。”

    “好好看看,别回答的这么快。”

    孙焕撇过头,“不认识。”

    “可他找过你,你都敢杀人了,认个人都不敢?你以为你不说,我们就没有办法了,我们已经抓了他。让你认人,只是给你一个机会,别不识好歹。”

    孙焕似乎不信,“你们真抓了他?”

    “他叫阿朝,他的老板叫柯孝礼。”

    孙焕的神情变幻不定,似乎在犹豫。

    余茂学和简世国都没有说话,等着他主动开口。

    “如果我说了,能减刑吗?”

    “我可以打申请说明情况。”

    孙焕咽了口唾沫,“朝哥以前是在道上混的,下手又狠又黑。前几天,他突然找我,让我帮个忙。我问他干什么,他给了我一张车子的照片,让我找机会撞一下。

    我问他,撞一下是什么意思,他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我吓坏了,我从来没有杀过人。我说朝哥,你找别人吧,这事我干不了。

    他说,如果我不干,就甭想在津口市混了,他还说,被人当罪犯的滋味好受吗,哪个老板会愿意雇佣有案底的人。如果我帮了他,事成后给我一大笔钱,我可以自己开个货运公司。”

    简世国:“你就动心了?”

    “我犹豫了,老板虽然人很好,可我毕竟是给人打工,如果我能像老板一样,自己开一家货运公司,就再也没有人看不起我了。

    朝哥说,等他消息,这辆车的主人不经常开车。今天上午我接到了朝哥电话,他给了我地址和路线,让我从开货车过去。我正好有一批货要送,就按照朝哥给的地址,等在那。

    过了大概一个小时吧,朝哥打电话给我,让我开车走,还说要在山路相遇,山路最容易出事。谁知道碰到一辆卡宴,又超车又别车又压速度的,要不然早就撞死他们了。”

    那卡宴,就是阮晴的车子。

    简世国看了余茂学一眼,自从进来,他就不发一言,听到这里,脸色更冷了。他站起身,简世国跟他出去。

    余茂学:“拘捕阿朝。”说完,进了办公室。

    阮晴和萧景赫已经走了,余茂学看了眼阮晴的办公桌,放不下心里的疑问。

    突然,贺仲明跑了进来,“余队,出事了,东方岳的女儿被绑架了!”

    “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刚刚,东方岩打电话过来的。他说他带着东方沫在小区里玩,突然有两个人走到他跟前,二话不说照头就打。他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等那两个人走了,才发现东方沫不见了。他在小区找了一圈,没有找到,正准备报警,绑匪的电话就打过来了,让他准备一千万,不然就撕票。东方岩打电话到二队,二队的人都赶过去了。”

    “有他们在,我们就不掺和了。”手头的案子还没有了。

    “万一跟东方岳的案子有关呢?还是去看下吧。”

    余茂学摇头,“不用。”

    看他进了办公室,贺仲明拿出手机给萧景赫打电话。萧景赫在阮家,阮家遭遇变故,他想陪着阮晴。

    贺仲明:“余队说,我们队不过去了。”

    “是谁绑架的?”

    “不知道,我就听了个大概。”

    阮晴问出什么事了,萧景赫道:“东方沫又被绑架了。”

    阮晴:……

    这么小的年纪,接连被绑架,怕是长不好了,她叹了口气,“是谁绑的?”

    “还不知道,童海带人去了,对方要一千万赎金。”

    “这么多,东方岩去哪里搞这么多钱。”世创不行了,东方岩又不是做生意的那块料。前几天他开了股东大会,准备解散公司,在做财产清算。

    萧景赫思虑片刻,“我还是去看一下。”不看别人,就看东方沫那么小的年纪,被第二次绑架,怪可怜的。

    “我也去。”他们本来在客厅的沙发上坐着,阮曜和苗婉盈也在。阮培良在楼上的卧室里陪着徐彩华,阮晴道:“哥,我们出去下,你们守着爸妈。”

    “你们小心点。”

    ……

    东方岩止不住的发抖,秋露露握着他的手,他的手很冷,像刚刚从冰水里捞上来。

    东方岩:“我已经很小心了,这段时间,网上都是我们家的负面新闻,我怕沫沫受伤害,一直拘在房间里。她实在是太闷了,我就想着带她到小区里玩一会儿。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人就没了。”

    东方岩的脸上带着伤,额角贴着纱布,下嘴唇肿的老高。

    秋露露跟着抹眼泪,“阿岩,你已经做的很好了。”

    “不,我什么忙都帮不上。爸妈出事,我没本事查凶手。我哥出事,我没本事管公司。现在,沫沫又出事,她要有个三长两短,我该怎么跟哥交代。”

    童海听的心烦,“你一个大男人,哭哭唧唧的,像什么样子。你是警察,第一时间发现人不见了,就要把打你的人抓起来,你当时在想什么?!”童海恨铁不成钢。

    “我一下子慌了!只顾着找人了。”

    童海瞪了他一眼,秋露露紧紧握着东方岩的手,讨饶地朝童海摇了摇头。

    童海的电话响了,是方浩远打过来的。他查了监控,带走东方沫的是个女人,女人戴着帽子,看不清脸。不过东方沫似乎认识她,在简单的交谈过后,女人抱着东方沫走了。

    方浩远顿了一下,说:“我也看着那个女人的身形眼熟,我视频发过来,给东方岩辨认下。”

    视频很快发来,东方岩看了一眼就认出来了,“封媛!她绑架沫沫干什么?!”

    “你认识她?”童海吃惊。

    “她父亲是封繁,曾经在世创跳楼自杀。”

    童海:“报仇来了。”

    东方岩的脸色很难看,“他父亲是自杀,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童海瞥了他一眼,到现在他还觉得他们家是无辜的。

    童海:“既然知道是谁了,直接联系她吧,你有她的联系方式吧?”

    “没有。”

    童海:……

    秋露露道:“阮晴应该有,她们曾经是朋友。”

    童海:“叫阮晴过来。”

    阮晴和萧景赫正好到了,他们听说是封媛,倒也没有多少吃惊。现在网上到处都是东方家的新闻,封媛由此推及到自身,反应过来封氏跟东方家有关系,找东方家的人撒气,东方沫最小,没有自保的能力,最容易成为撒气桶。

    阮晴给封媛打电话,电话过了好一会儿才接通,电话里传来封媛冷嘲热讽的声音,“你给我打电话,真是稀奇。”

    阮晴开门见山,“你绑架了东方沫?”

    封媛冷笑,“怎么,现在出来装好人?”

    “你应该绑架东方岩,东方沫太小了,万一出什么事情,你逃不了干系。”

    东方岩听到她的话,神情复杂。

    封媛笑起来,“小的才值钱啊,他们家现在就这一个独苗了。”

    “你要多少钱才肯放人?”

    “一千万啊,我刚才说了。”

    “你给个账号,给你汇过去。”

    “我要现金。”

    “一千万的现金,你拎得动吗?”

    “用不着你管!”封媛突然发飙,“我就是要一千万!”只有这么多钱,才能勉强弥补她遭受的一切。

    “你觉得以现在东方家的情况,能筹到这么多现金吗。”

    “少废话!我就是要现金!不然我就杀了她!”电话里传来东方沫凄惨的哭喊声。

    东方岩如被踩了尾巴,喊道:“给她!给她一千万!别伤害沫沫!”

    阮晴立刻说:“好,给你一千万,送到哪里?”

    “晚上7点半,送到银河游乐场门口。”

    “时间太赶了,凑不齐那么多现金……”

    “那就等着给她收尸!”封媛恶狠狠的,她已经什么都不在乎了。

    “好,马上去凑,你别伤害孩子。”

    “还有三个小时,抓紧。”

    封媛挂了电话,阮晴问童海,“怎么样?”

    “信号在荣海汇府,一个烂尾楼里。”童海点人,准备往那边赶。

    东方岩道:“我也去。”

    童海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一行人往荣海汇府赶。

    荣海汇府的开发商卷钱跑了,剩了个烂尾工程,ZF一直招标,可是没有人接盘,就一直烂尾着。

    一行人关掉汽车上的警报,悄悄接近,离烂尾楼还有一段距离就停了车,害怕汽车的轰鸣声惊了封媛。

    大家分成三组,从不同的通道分别进入烂尾楼,挨个房间寻找。

    楼里堆了许多废弃的建筑材料,各种烂木头,不用的油漆桶。

    阮晴小心绕过去,跟在萧景赫身后,再后面跟着两个民警。

    上到五楼,突然听到孩子的哭声。

    阮晴和萧景赫立刻停住,联系童海,童海带着人同时靠近。

    一行人悄悄往上走,孩子的哭声越来越大,还伴随着训斥的声音。东方岩控制不住,要往上冲,被童海硬拉回来,狠狠瞪了他一眼。

    童海打手势,萧景赫带人从另外一条楼梯接近,他带着人直接冲进去。

    东方沫被绑在一把椅子上,椅子后面就是虚空。这里是八楼,周围没有围挡,风从外面毫无阻碍的吹进来。只要推一下椅子,东方沫就会从八楼掉下去。

    东方沫哭的满脸是泪,她看到东方岩,可怜兮兮的叫,“小叔,小叔……”

    东方岩的心难受的纠结在一起,“沫沫别怕,小叔在。”他想往前,又被童海拽回来。

    封媛就站在东方沫身旁,她同样坐在椅子上,一只手扶着东方沫的椅子,“你们要是上前,我就推她下去。”她画着夸张的妆容,穿一件宽大的衬衫,衬衫一角塞在裤子里,另一个角被风吹了起来。

    童海道:“你别激动,想要什么尽管说。”

    “我说了,一千万,钱呢?让你们送游乐场,你们倒好,找了过来。我就知道阮晴这贱女人,给我打电话没安好心。”

    “你在说我啊。”阮晴突然走了出来,她笑盈盈的,朝封媛的方向走。

    “站住!我叫你站住!再过来,我就推她下去!”

    阮晴停住脚步,“你还真是越来越有出息了,敢杀人。”

    “是他们逼我的!”

    “没有人逼你,是你自己走到今天的。封媛,何必呢,杀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孩子,没有成就感不说,还要坐牢。”阮晴突然一指东方岩,“让他来!”

    东方岩:“好,我来!”说着就要往前走。

    封媛:“站住!”

    阮晴:“你以前不是喜欢他吗,让他死,比一个孩子死,跟让你痛快吧。”

    封媛哈哈大笑,“果然还是你懂我。”

    众人:……

    这是什么谈判方式。

    东方岩苦笑,拿过童海身上的手铐,铐住自己的双手,“现在可以过去了吗?”

    封媛:“你慢慢走过来。”

    东方岩走到一半,“把沫沫放了。”

    封媛犹豫了一下,解开东方沫身上的绳子,东方沫要跑,封媛拎住她的后衣领,“你走过来。”

    东方岩慢慢走过去,在距离东方沫五米的时候,道:“沫沫别怕,小叔来了!”

    东方沫哭起来,“小叔。”

    东方岩悲恸,快步走到东方沫跟前,去给她擦眼泪。

    封媛突然拿起椅子,朝东方岩的后背上砸去,东方岩顿时被砸倒在地。

    “啊!!!”东方沫尖叫。

    东方岩深吸口气,“沫沫,不怕。”他突然一脚踹向封媛。封媛整个身体朝后倒,她的双手乱摆,去抓地上的椅子,没有抓住,抓了个空,整个人朝虚空倒去。

    突然,一只手抓了她的手腕。

    封媛朝上看去,阮晴趴在地上,抓着她,因为太过用力,她的脸憋的通红。

    封媛狞笑着,“又来装好人了,我不需要!”她去掰阮晴的手,谁知道被另一只手抓住,那只手干燥又温暖,掌心有一点点的茧。

    死都不让她死吗。

    萧景赫沉着脸,和阮晴一起拉她上来。

    阮晴:“我确实又装了一次好人。”她拿出手铐,铐住她的双手,“在牢里,好好反思。”

    就在阮晴他们营救东方沫的时候,余茂学那边逮捕了阿朝,提取了他的指纹和DNA,跟在孙焕家发现的指纹和DNA相吻合。

    阿朝没有抵抗,揽下了所有罪名,他说是他自作主张,要杀了阮培良夫妇。老板在做生意方面有天赋,阮家的两兄妹都不会做生意,这样老板就可以光明正大的接近阮晴,还能拿下阮氏。

    柯孝礼被摘了个干净。

    余茂学头大,这样的结果,别说阮晴,他都不能接受。

    民警突然过来找余茂学,他说东方岳要见阮晴,有重大情况汇报。

    余茂学想了想,叫阮晴去见他。东方岳的案子还没有正式审理,可他的状态却像是已经坐了许久的牢。

    东方岳:“谢谢你救了沫沫,她没事了吧?”

    “在看心理医生,医生说她受到的创伤太严重,需要很长时间才能恢复。”

    “都怪我,我没有做好一个父亲。”

    “这些话留到后面说,你找我干什么?”

    “是关于柯孝礼。”

    阮晴暗惊,“你有证据?”

    “我给过阿岩一把钥匙,你跟他说,在我们的秘密基地里,他会带你过去。”

    “为什么突然想通了?”

    “这是你救了沫沫的谢礼,我就这一个女儿,以后她怕是有吃不完的苦。”

    “你在做这些事的时候,就应该想到她。”阮晴站起身,“想要救公司的方法有很多,为什么偏偏要踩着别人的尸骨,就算救活了又怎么样,晚上做梦的时候,不会梦到那些死者吗。”

    东方岳仰起头看她,“我提供的证据如果有用,能不能减刑?”

    “要看法院,我没有这个权力。”

    阮晴和萧景赫一起去找东方岩,东方岩先后被打,脸肿的像猪头一样,后背也有伤,躺在床上动不了,秋露露这几天照顾他。

    阮晴说明来意,东方岩挣扎地坐起来,从床头柜的抽屉里,拿出一把小钥匙,“应该是这把。”

    “秘密基地在哪儿?”

    “秘密基地是老房子的地下室,我们小时候经常去里面探宝。老房子地址在……算了,你们带我去吧,我也想知道我哥留了什么东西。”

    “你能行?”

    “我可以的。”

    秋露露扶着他下了床,坐上萧景赫的车,一起去老房子。

    老房子是东方刈最早买的别墅,地下室两层,地上两层。东方刈在世的时候,会有人过来定期打扫,他死后,这里就再也没有人来过了。

    里面落了一层灰,沙发都用布盖着。

    秋露露扶着东方岩走下楼梯,进到地下二层。这里放着原木色的柜子,地上放着几个箱子,箱子里有玩具,还有一些上课用过的书籍。

    东方岩打开原木色的柜子,最下层放着一个黑色的小匣子,上面挂着一把黄铜色的锁。他把钥匙给秋露露,“打开它。”

    秋露露打开锁,里面放着一个针孔摄像头,她拿起来给了萧景赫。

    东方岩道:“我能不能一起看?”

    萧景赫颔首,四人又赶去市局,交给毛宇。

    毛宇在电脑上倒腾了一会儿,出了画面。最先出现的是柯孝礼的脸,他坐在棕色的皮质沙发上,看背景像在家。

    柯孝礼道:“你怎么还在犹豫,一点儿都不像东方叔叔。”

    画面里出现东方岳的声音,“万一出事……”

    “这事不用亲自动手,随便找个人去,出了事也查不到自己身上。”

    “可我没有人啊。”

    “你仔细想想嘛,那些家里破产的富二代,单纯的跟个小白花一样,还不是随你拿捏。”

    “你这样说,我倒是想起一个人来。”

    柯孝礼拿起酒杯,喝了一口酒,“你看,人不就来了吗。”

    东方岩身体紧紧攥着拳头,身体紧绷。他们虽然说的很隐晦,可他听得出来,他们说的就是阮氏投毒的事情。其实,直到现在,东方岩还抱有幻想,他不相信东方岳做过那些,可现在,证据摆在眼前,让他不得不信。

    画面突然黑了,毛宇刚要关,萧景赫拦住他,“再等等。”

    画面突然又亮起来,还是在柯孝礼的家里,只不过是在书房,柯孝礼的脸被书房的门挡住了大半。

    他的表情有几分不耐烦,阿朝站在他身侧,柯孝礼说:“东方岳这个废物,连阮氏都搞不定,还得让我出手。”

    阿朝:“那阮小姐呢?”

    “我做这些还不是为了她,谁让她瞎了眼,看上了萧景赫,她要是同意跟我在一起,我用得着费这么多心思。”

    “可那毕竟是她的爸妈。”

    “你想想,她爸妈出事,我像天神一样出现在她身边,挽救阮氏于危难,她不得感激涕零。”

    “可是上次出现的是萧景赫。”

    柯孝礼狠狠剐了他一眼,“司机找到了吗?”

    “找到了,不过一直没有机会。”

    “没有机会就等。”

    “万一被阮小姐知道,她爸妈出事我们策划的,那她可能会把你抓进去。”

    “那就永远不让她知道。”

    阿朝低下头,“我知道了,老板。”

    画面随即黑了,有下楼梯的声音,估计画面是东方岳偷录的。

    阮晴转身朝外走,萧景赫赶紧追上去,“别冲动,交给余茂学。”阮晴的表情很可怕,像要杀人,萧景赫怕她见到柯孝礼,直接把人给杀了。

    阮晴是想杀人,可她还有一点儿理智,知道自己是警察,她径直走到余茂学办公室,“余队,找到柯孝礼犯罪的证据了,马上抓人!”

    余茂学的冷脸上竟然露出一丝震惊,他去看萧景赫,萧景赫点头,“证据在毛宇那。”

    余茂学:“我去申请逮捕令,抓人!”

    审讯柯孝礼费了老大的功夫,他死不承认。还是利用视频,先让阿朝撂了,有了他的指证,柯孝礼才松口。

    余茂学整理了一大堆资料,把东方岳连同柯孝礼一起移交给检察院。

    萧景赫赶着回兰苍,他离开太久,那边不断打电话催他回去,案件堆了一堆。

    阮晴休息了几天,陪着徐彩华,她的情绪好一些,才继续上班。

    阮培良觉得自家最近太晦气了,决定给阮晴两兄妹订婚冲一冲。

    本来想一起摆个订婚宴,但是萧景赫脱不开身,只好先给阮曜和苗婉盈办了。

    苗婉盈是孤儿,没有亲人,只有一个闺蜜,苗婉盈的意思是大家一起吃个饭就行了。

    可是阮培良打算大办,一是阮家难得有喜事,二是阮培良想让外人知道,苗婉盈是阮家的儿媳妇,出去的时候腰杆子能挺直。苗婉盈无依无靠的,他不想将来她受欺负。

    阮培良订了五星级酒店,来的也都是有头有脸的人。

    阮晴穿着一条浅绿色的裙子,身材窈窕,腰身盈盈一握。她笑盈盈的,望着来往的宾客,有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愉悦。

    “阮晴。”有人叫她,她转过头,一个年轻帅气的小伙子走了过来,“你哥的订婚宴摆的不错啊,将来我们就按照这个规格来。”

    阮晴翻白眼,“小屁孩,怎么哪儿都有你。”

    谭北辰穿一套黑色高定西装,眼睛亮晶晶的,“未来大舅哥订婚,我当然得来啊。”他见阮晴笑,也跟着笑起来。阮晴一步步走过来,他的心不受控制地剧烈跳动起来。

    正在他想伸手的时候,阮晴越过他,走向他身后。他转过身去,一个高大的身影走进了宴会厅。

    萧景赫不知道从哪里赶过来的,风尘仆仆,黑色的夹克衫上竟沾了些灰尘。

    阮晴替他掸去,“难为你了,大老远赶过来。”

    “未来的大舅哥订婚,再远也得来啊。”

    阮晴噗嗤笑了,挽住他的胳膊,她得告诉所有人,这个男人是她的男朋友,将来要跟她共度一生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