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甜小说网 > 都市小说 > 坏狗死对头装失忆骗我 > 【全文完结】
    第89章

    请柬提前一个月就分发至亲友手中, 邀请参与闻瑾年的百日宴,

    地点订在一家酒店的宴会厅,布置得童趣可爱。

    入场处有签到台, kt版上是【闻瑾年 Happy 100 Days】的字样,台面上的一溜溜旺仔奶糖像瀑布一样从桌面垂落, 喜气洋洋,桌上摆放一个个红盒装的伴手礼,中间簇拥着一个印着宝宝脚印图的原木相框。

    客人们还没到, 裴砚初和酒店经理正在说墙上那块写着【平安喜乐】红色挂布歪了, 要重新贴, 一抬头, 看到侍应生带着自己发小进来了。

    发小摘了围巾, 到处张望:“怎么就你一个在这儿?你老婆孩子呢?”

    经理识趣离开, 裴砚初走过去,笑着给了发小的肩膀一拳:“你怎么来这么早?小祈他们在休息室呢。”

    发小提起手里的礼盒, 语气带着调笑:“当初说好了, 你要是和闻校花真搞出宝宝来了,足金的平安锁,金项圈金手镯金脚链一整套我给你们包了。这不就来兑现诺言了。”

    裴砚初笑着道了谢,接了过来,又道:“当着小祈的面,你可别叫他校花啊。”

    “知道了知道了。这不是我们背地里都这么叫他,一时改不过来吗?”

    发小跟着裴砚初走,随口道:“等会儿我肯定记得改称呼, 跟着你叫他小祈。”

    裴砚初的脚步一顿,咳了声:“那也不用叫这么亲密,你叫他名字就行。”

    发小不可置信道:“不是, 你有病吧?连我都防上了?”

    裴砚初振振有词:“你俩也没多熟啊,叫这么亲密做什么?”

    发小道:“你俩都结婚有小孩了,你怎么还防这么死?”

    裴砚初用一种怜悯的眼神看他,道:“算了,你又没有漂亮老婆,说了你不懂。”

    发小被他气个够呛,对天翻了个白眼。

    两人到了休息室门口,门没关,裴砚初伸手敲了敲,声音变得温柔,唤道:“小祈,我发小来了,就我经常给你说的季延。”

    休息室是个单人间,闻祈坐在沙发上,正低着头,笑盈盈地逗着婴儿推车里的岁岁。

    昳丽的眉眼低垂,好似盛放的春日海棠,朦胧的光打在他的身上,气质柔和。

    粉蓝色的婴儿车里,圆脸蛋的小宝宝像玉雪雕砌,弯着眼,咯咯咯地发出银铃笑声,挥舞着小手想抓闻祈的手指。

    宠物推车里的小狗扒拉着边缘,尾巴摇晃,一跳一跳的,也想和岁岁玩。

    听到门口的声音,闻祈抬了头,看到有几分眼熟的发小,记得他是高中国际班,经常找裴砚初出去玩的同学,微微偏头,打了个招呼:“你好。”

    发小道:“恭喜啊,我今天没什么事,就先过来了,不打扰你们吧?”

    “不打扰。”闻祈笑着道,“岁岁喜欢热闹。”

    裴砚初将礼盒放在宝宝出行包和宠物包旁,挨着闻祈的身边坐下,颇为自然地在他脸边亲了下,道:“我刚和酒店经理说了需要改的地方。”

    “嗯好。”

    闻祈还是不大适应裴砚初在人前亲昵的状态,微微推了下他,反而被裴砚初紧紧握住了手,只能无奈地看了眼他。

    季延简直没眼看裴砚初这个黏糊的样子,相信要不是他在这儿,裴砚初能直接贴到闻祈的身上去,像个狗皮膏药,撕都撕不下来。

    闻祈转而问季延:“要抱抱岁岁吗?”

    季延简直受宠若惊:“我吗?可以吗?”

    “可以的。”

    闻祈将婴儿车的宝宝小心地抱起来,递在季延的怀里。

    季延浑身僵硬,两只手臂抱着小小的宝宝,一动都不敢动,只觉得小孩怎么这么白这么软,还能闻到一股奶香味。

    岁岁半点不怕生,小脸蛋白里透粉,睫毛又长又翘,乌溜溜的眼睛好奇地盯着季延,一只小手抓着他的衣服,嘴里啊呜啊呜的。

    闻祈捉着岁岁的另一只手,小幅度地摇了摇,道:“岁岁,这是季叔叔。他给你买了礼物,岁岁开心吗?”

    岁岁活泼地笑起来,像在应和闻祈的话,笑靥讨喜又可爱,直让人心都化了一滩糖水。

    季延又羡又嫉,道:“裴砚初你这什么好运气,能追上闻祈,还能有这么可爱的女儿。”

    裴砚初更紧张他抱岁岁的姿势,道:“你的手往上点,别托着岁岁不舒服。”

    季延在裴砚初的指导下很快调整了姿势,抱着岁岁,问:“岁岁会说话吗?会喊叔叔吗?”

    裴砚初无语了:“岁岁才三个月,你想什么呢?”

    他们俩陪着岁岁玩,闻祈将小狗抱了出来,小狗一出来,立刻跑过去,紧张地跟着季延转,嗷嗷嗷地叫。

    季延纳闷道:“这是元宝吧?它干嘛?”

    “带岁岁是元宝的活儿。”裴砚初道,“它看不见岁岁,着急,你坐着吧。”

    这什么跟什么?

    季延将信将疑,抱着宝宝坐在旁边的单人沙发上,小狗又扒拉季延的裤腿,也想上沙发。

    裴砚初俯了身,将小狗拎在季延身边的位置上,小狗探头探脑,确保岁岁好好的,坐了回去,乖乖蹲守。

    季延笑道:“不是,你们真让元宝带岁岁啊?”

    闻祈道:“元宝平时寸步不离守着岁岁,要是岁岁哭了,它比谁都着急。而且元宝鼻子灵,要是岁岁拉了臭臭,能立刻通知我们。”

    噗的一声,岁岁吐了奶沫沫,沾湿了下巴。

    小狗嗷嗷两声,立刻跳了下来,去桌上叼了宝宝用的棉柔纸巾,送去给裴砚初。

    裴砚初淡定地接了过来,打开封口盖子,抽了一张纸,给岁岁擦弄脏的嘴角。

    季延目瞪口呆看了全程:“你们这狗也太聪明了吧?”

    外面传来敲门声,酒店经理问:“裴先生,您要求的布置重新装饰过了,要过目一下吗?”

    裴砚初脸上的笑意微敛,眉眼俊美,气度凌然,颔了首,又转过头,对闻祈道:“小祈,我去看一眼,很快就回来。”

    闻祈点头:“好。”

    岁岁在季延的怀里手脚扑腾起来,咿咿呀呀的,季延有些招架不住。

    闻祈将岁岁抱了回来,手臂轻晃,低声地哄,岁岁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息,很快安静下来。

    季延望着他,突然说了句:“我本来挺不看好你们的。”

    闻祈一怔,抬起了头。

    季延道:“我从小就和裴砚初认识,你知道他是多骄傲的一个人吗?性格好,朋友多,出手又大方,有家世作为底气,走哪儿都受欢迎。”

    “我们两个班有一节体育课是同一个时间段上的,我都会找他一起打篮球,看裴砚初打篮球的人多,送水的人也多,他都拒绝了。但有一次你在篮球场外路过,裴砚初拦住了你,抢走了你的水,幼稚得我都不想说认识他。”

    闻祈的眼眸微闪,想起了那段往事。

    少年穿着红色篮球服,意气风发,仿若从天而降的天神拦住了他的路,额角的薄汗闪光,以“同学之谊”为理由,抢走了他手里的水。

    抢水的一瞬间,手指若有似无地碰触,传递而来的体温高得像要把人烫伤。

    他轻声道:“是很幼稚。”

    “我从裴砚初那儿听到过很多次你的名字,也知道很多和你有关的事。”

    “上英语课,老师喜欢让你起来回答问题,因为你发音好。你做过两期物理课课代表,和你一起当课代表的那个男生总是躲懒,该在课前去拿练习题的时候,直接消失不见,让你一个人抱很高一摞练习册回来。他抓着我一起在放学后堵了人,威逼利诱,让那个同学记得和你一起拿习题册。”

    “我真是服了,你都不知道我站他旁边是什么心情。”

    闻祈轻轻地笑起来。

    “但也因为你,我也是第一次见到裴砚初这么失魂落魄,他拉着我逃课,问我惹你生气了,该怎么办?”

    季延的语气变淡:“作为朋友,我不想看到他这样。你算什么,敢让他这么伤心难过?”

    “我骗他只要功成名就,变得更好,你就会看到他,拉着他一起申请了国外的学校。”

    “事实证明,他回来接手了霈泽,你也没有动过其他念头,反而是裴砚初暗地里一直在打听你的消息,意外知道了你去医院的精神科问诊,坐不住了,怕再晚一点,你想做什么傻事,就彻底来不及了。”

    “装失忆的主意是我给他出的,很烂对吧?但他病急乱投医,觉得是个好办法。那款跑车也是我故意送的,想让你知道他在骗你。”

    季延深深地望着闻祈:“我本来是想让裴砚初死心,别再追着你不放了,没想到歪打正着,他真的成功了。”

    “不管怎么样,看到你们走在一起,我为他感到开心。他真的很喜欢你,从始至终,没有考虑过别人。”

    闻祈笑了笑:“谢谢,我知道。”

    外面逐渐传来嘈杂的声音,有其他宾客提前过来了,休息室很快坐满了人,其乐融融地欢笑着。

    夏禾妤抱着岁岁,宝贝宝贝地逗她,闻若婵坐在旁边,怜爱地抚过岁岁的头发。

    裴栖辰和季延说着话,许千钧给小狗带了零食,和元宝玩着指令游戏。

    闻祈索性出去找裴砚初。

    宴会厅空旷,裴砚初正和经理第二次确认着菜单,见他过来了,脸上露出笑意,问:“怎么来找我了?”

    “想你了。”闻祈道。

    裴砚初的神色流露几分错愕和惊喜,合上菜单,还给了经理。

    经理心领神会,将空间留给了两个人,还贴心地将门给带上了。

    裴砚初将闻祈拉进自己的怀里,两条手臂揽着他的腰身,微微低头,额头相抵,哄着道:“喊老公。”

    在外面的公众场合,闻祈总是不肯喊这两个字。

    但现在宴会厅只有他们两个人,闻祈便顺从地喊了:“老公。”

    裴砚初的唇角翘起,胸口被这一声喊得暖洋洋的,道:“我也想你。”

    闻祈忽然道:“我好像从来没有说过我爱你。”

    裴砚初怔了怔,笑起来:“没关系啊,我知道你的心放在我这儿就行。”

    “但有些事如果不说,可能有的人就永远都不清楚,错过了,或是很晚才知道,都是一种遗憾。”

    闻祈望着他,很认真地道:“裴砚初,此时此刻,我爱你。因为你,也许有一天,我也会说永远这个词。”

    因为你自始至终,坚定不移地选择我,所以让我也开始相信永远这个词。

    裴砚初有几分不知所措:“怎么突然这么正经……”

    闻祈的眼眸如银月轻弯,笑道:“因为你教了我很多,我在慢慢地学,想告诉你,我都从你身上学了什么。”

    例如,什么叫忠诚,什么叫纯粹的、热烈又真挚的爱——尽管笨拙,但全心全意,只看得见他一个人。

    闻祈道:“谢谢你,我爱你。”

    “不用学的,当你看见我的时候,我就知道,你已经在爱我了。”

    裴砚初的神色变得柔和,低下头,很轻地吻住闻祈的唇,道:“因为从过去到现在,再到永远,我都在看着你,为你而心动。”

    闻祈闭上眼,温柔回应。

    万幸、万幸,往前走的这一路,他停了下来,回了头,看见了一直在原地等他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