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第三十一章 田瑛:这就有些过分了啊!……
星期一, 田瑛带着候校长给的介绍信,去了市歌舞团。
田瑛一到市歌舞团的大门口,看门的大爷就问她:“同志, 你找哪位?”
“大爷, 我找冷团长。”
大爷一听说田瑛是来找他们团长的,不由仔细打量起了她来,“你是来报道的吧?”
大爷在打量完田瑛后, 表情笃定的说。
田瑛没想到大爷眼力这么厉害, 连这都能看出来,虽然她还没见到冷团长,严格来说还不是来报道的, 但既然候校长都给了她介绍信,这事基本就是板上钉钉没跑了,因此她冲大爷点了点头。
“那你过来登记一下, 等下我找人带你进去。”
田瑛闻言, 忙跟着大爷过去登记, 登记过程中,大爷有些好奇的问田瑛是啥职位?
也不怪大爷好奇,毕竟能让冷团长亲自招的, 也不会是普通职位, 他见这姑娘外形条件很好, 声线也好, 就以为是冷团长不知从哪里挖来的好苗子。
直到田瑛说出勤杂工三个字, 一向对自己眼光很有信心的大爷一时噎住, 随后冲着刚跑进大门的一个圆脸大眼大约十八九岁的小姑娘道:“宋可,你过来一下。”
“怎么了,老孟?”宋可脚下一个急刹, 说话间转了个弯朝他们这边走了过来,待看清田瑛的长相后,眼里明显有些惊艳。
市歌舞团最不缺的就是漂亮的姑娘小伙,能让像宋柯这样
歌舞团的人感到惊艳的人实在不多,所以刚才大爷会看走眼一点也不奇怪。
“没大没小,老孟也是你个小丫头叫的!”老孟显然和宋可很熟,笑着说了她一句,随后指了指田瑛:“你带这位小田同志进去找冷团长。”
“小田同志,你来咱们歌舞团做啥的?”
宋可显然是个自来熟的性格,带着田瑛一边往里走一边问她。
田瑛如实道:“勤杂工。”
“嘶,勤杂工?”
“怎么了吗?”田瑛见她这样,有些疑惑的问。
“没,没什么,就是觉得老冷同志这眼光,算了,不说了,我带你去找她。”
宋可带着田瑛在歌舞团里七弯八绕,终于在排舞的地方找到了冷梅。
看到没,那个梳着高马尾,体态最好但脸最臭的就是老冷,你自己去吧,我走了。”宋可说完,田瑛还没来得及跟她道谢,她就一溜烟的跑了。
冷梅正在给那些舞蹈演员讲着什么,田瑛见状也没有过去打扰,就在门旁边一个不碍事的角落等着。
“苏小风,你眼往哪看呢,你这个动作都错了八百回了,还有脸走神!”
冷梅一边给一个长相有些奶油小生感觉的小伙子纠正动作,一边无情开骂!
苏小风被骂的赶紧收回朝门口瞟的目光,继续纠正自己的动作。
其实不止他一个人在朝门口瞟,其他姑娘小伙的余光也都在往门口那边瞟。
冷梅见一个个的都往门口方向瞟,不由也顺着他们的目光看了过去,就看见一个身形和外貌都十分出挑的年轻姑娘站在那边。
冷梅是舞蹈演员出身,舞蹈天赋极高,再加上优异的自身条件,所以一直是歌舞团的台柱子,虽然已经三十五了,但有些大型舞蹈演出还是需要她亲自跳,所以团里舞蹈这一块也是由她亲自负责的。
冷梅看向田瑛问:“这位同志,请问你找哪位?”
田瑛虽然知道面前这人就是冷梅,但出于礼貌还是说:“您好,我找冷团长。”
冷梅:“我就是,你找我有什么事?”
田瑛见这里这么多人,所以也没说是候校长介绍她来的,只是拿出候校长给她的那封介绍信递给冷梅。
“你跟我来。”冷梅看了介绍信后,带着田瑛去了她的办公室。
冷梅和候校长是朋友,之前候校长问她,能不能给他们学校的代课老师在歌舞团找份工作,即便临时的也行,正好团里在招勤杂工,冷梅就应下了。
只是她没想到,候校长给她推荐的人外形条件这么出挑,另外听候校长说她之前代的还是音乐老师的课,不仅会弹琴唱歌还会给琴调音。
之前候校长跟冷梅说这些的时候,她也没太当回事,毕竟他们歌舞团人才济济,会弹琴唱歌在别的地方或许稀罕,但在他们歌舞团却大有人在。
不过现在见到田瑛本人,冷梅也终于明白了,候校长为什么不干脆在自己学校给田瑛安排份勤杂工的工作,而是非要把人送到他们歌舞团来当勤杂工,看来候校长是准备要让她来当伯乐呢。
弄清自己好友的用意,冷梅面色并没有太大变化,依旧一贯的冷,她对田瑛说:“歌舞团的勤杂工,就是一个哪里需要往哪搬的工作,有时要是团里下乡去演出的话,还要负责搬抬各种演出道具,你能吃得消吗?”
田瑛点头:“我能行,我老家是农村的,以前在老家的时候,都是要下地的,搬抬挑这些重活都得干。”
冷梅听她这么说点了点头:“那行,等下我让人带你去办入职手续,勤杂工的工资一个月30块,包吃包住,另外每个月还有一些生活用品方面的补贴,你能接受这个待遇吗?”
这个工资待遇和候校长说的差不多,所以田瑛表示可以接受。
冷梅见田瑛没意见,便叫来一个叫蒋红的四十多岁的大姐,带田瑛去办理入职手续。
蒋红也是勤杂工,她和田瑛不同的是,蒋红是正式工,她带着田瑛去办完入职手续后,冷梅就让蒋红带田瑛熟悉一下一个勤杂工要做的事。
其实要不是候校长的原因,歌舞团这种招勤杂工的事,根本不用冷梅来操心,下面负责这块的人就会把人招好。
所以把田瑛交给蒋红后,冷梅就不再过问了。
蒋红人还挺不错的,并没有因为田瑛初来乍到就欺负新人,还事无巨细的跟她讲一个勤杂工的工作流程。
田瑛整个听下来发现,所谓的工作流程就是没有流程,还是冷梅一句就给这个职位的工作流程做了总结,那就是哪里需要就往哪搬。
不过歌舞团的勤杂工也不止只有蒋大姐和田瑛两个,另外还有两个男同志。
上午田瑛就跟着蒋大姐做了些杂活,比如整理演出道具,或是打扫卫生啥的。
一上午转眼就过去了,中午吃食堂,菜有酸菜顿豆腐,竟然还有每人定量的红烧肉,主食是馒头。
不得不说,市歌舞团的伙食还真不错,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馒头和肉都定量,要不然田瑛肯定得放开肚皮来吃。
在田瑛和蒋大姐吃饭的时候,就听见在他们不远处的一帮人嘀嘀咕咕的议论。
“我今早还以为她是我们那边新招来的舞蹈演员呢,没想到却只是个勤杂工。”
说话的是今早被冷梅骂的那个苏小风,他说这话时,语气里不仅有些惋惜,神色间还有些不易察觉的瞧不起。
其他几人也是有些意外的啧啧几声,不过很快就把这个话题岔开,引到他们感兴趣的话题上去了,毕竟一个新来的勤杂工,还不值得他们花太多的时间来讨论,要不是田瑛的外表太过出众,或许他们根本就不会注意到这些在歌舞团里最底层职位的人。
虽说现在大家嘴上都喊着人人平等的口号,但那也不过是喊给外人听的口号而已。
蒋大姐在听到那些人的议论后,看了眼田瑛,见她神色如常,胃口极好的吃着饭,不由笑道:“你这姑娘,心倒是挺宽的,他们议论你竟然也不生气。”
田瑛道:“他们说的没错,我现在确实是勤杂工,不过我为我是勤杂工自豪。”
田瑛的声音有点大,附近的人都能听见,有人没忍住差点笑出声,但也有人微微有点尴尬和紧张,比如刚才说田瑛是勤杂工的苏小风几人。
毕竟这年代要是敢当面说出瞧不起劳苦大众的话,是要被批的,还好田瑛只说了一句“我为我是勤杂工自豪”后,就继续埋头吃饭了。
吃完饭,田瑛利用午休时间去看了看田不苦,同时也想跟候校长说下她已经入职了的事。
市歌舞团离田不苦他们学校还挺近的,骑车一会就能到。她早上给田不苦做的饭田不苦都吃完了,在学校一切如常,只是候校长不在学校,她便打算等下午放学来接田不苦的时候再跟候校长说。
因为今天歌舞团没演出,所以田瑛第一天上班,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忙碌。
不过田瑛听蒋红说,明晚会有演出,场地在市里戏院那边,到时他们也要过去在后台帮忙。
因为明天的演出是在晚上,到时田瑛就没法接田不苦放学了,到时就只能按之前的计划,让田不苦自己坐车回家。
田不苦在田瑛跟她说了这事后,表示完全没有问题,让田瑛不用担心他,还说军区家属院那边坐车回家的学生又不是只有他一个。
第二天,田瑛依旧把田不苦的午饭做好,甚至连晚饭也做好放在家里。
等田瑛把田不苦送到学校后,在去歌舞团的路上,竟然又遇到了李茹。
不过这次换成李茹目不斜视的从田瑛身边快速骑过,随后田瑛就看见李茹把车子拐进了市歌舞团。
田瑛也没感到意外,毕竟李茹上次还硬要给她三张歌舞团的表演门票,而且还说过要请她去给他们歌舞团的琴调音的事。
不过给歌舞团的琴调音,不过是李茹的借口,因为田瑛昨天就问过蒋红了,他们歌舞团的琴根本就没问题。
等田瑛到了歌舞团,准备去李茹所在的排练室搬东西时,李茹看到她时明显一愣,回头看向身边一个正在夸她身上新大衣好看的一个女同事,低声说了句什么,那个女同事闻言,也低声
跟她说了一句。
李茹听了嘴角扬起一抹嘲讽的笑,随后笑着看向田瑛。
李茹那眼神,仿佛在说,你算是落我手里了,这下看你还怎么狂。
“那个新来的小田,去给我倒杯水来。”
李茹说完转身拿了一个搪瓷缸递向田瑛。
李茹的话,把周围准备排练的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
她身旁的女同事,可能也没想到勤杂工还能这样用,立刻也想把自己的杯子递给田瑛。
田瑛看了看她们的杯子,笑道:“小李啊,我虽然是新来的勤杂工,但却不是你的私人保姆,你们喝的水有锅炉房的人专门负责,所以为了你好,我劝你还是赶紧把这资本家大小姐的做派收敛起来,不要想着欺负新来的底层劳动人民。”
李茹一听,顿时面色一变,而她旁边的女同事,则暗暗把还没递出来的杯子又放回原处。
“时间不早了,大家赶紧排练,还有这位新来的小田,你把这些搬去杂物间吧。”
负责今晚演出的指导杨力,拍了拍了手,让众人就位,然后指了指角落里的一堆杂物对田瑛说。
田瑛本来就是来搬这些的,闻言点点头,也没再说什么,搬了那些杂物就出去了。
田瑛才走出去没多远,就听见里面有人开口唱了,听那声音,好像是李茹。
李茹一开口唱,田瑛就知道了,这人绝对是走后门进的歌舞团,太业余了。
想到书中说的,女主母亲是位知名表演艺术家的事,田瑛觉得这水分似乎有些大。
就在田瑛想,冷梅看起来那么严苛的一个人,怎么会连李茹这种滥竽充数的人都能放进市歌舞团来,不仅如此,还让她参加这种大型的表演。
参加也就算了,给她安排一个背景板的角色不行吗,为什么还要给她词让她有机会开口,这不是自毁市歌舞团的口碑吗?
就在田瑛想不通的时候,就见冷梅沉着脸走了进去。
“杨力,是你给她的词?”
杨力见冷梅沉着脸进来,连忙解释道:“这不是小贾嗓子不舒服,今天没法上场了吗,我见李茹那么努力,就想让她试试,这还没确定团长您就来了。”
“小贾,你嗓子不舒服吗?”跟着冷梅后面进来的小贾闻言,下意识的看了眼杨力。
“你看我做什么,你这样团长还以为是我逼你撒谎的呢,你自己嗓子舒不舒服,难道你自己不知道?”杨力见小贾看他,面色不渝的说。
“团长,我嗓子确实不舒服,今天恐怕唱不了。”小贾声音越说越小,眼睛根本不敢看冷梅。
“既然如此,今晚宋可代小贾上,李茹同志还是回到以前的角色上去。”
冷梅说完直接走了,根本不管脸色快阴出水来的李茹,和一脸我根本不想上好吗的宋可。
站在外面听墙角的田瑛忍不住噗呲笑出了声,不巧刚好被出来的冷梅看到。
冷梅:“你很闲?”
田瑛心说,我不闲啊。
冷梅见她不回答:“闲就去把我们杂物间那台报废的风琴修一修。”
田瑛心说,我是会给琴调音不假,但你要我去修一台报废的琴就有些过分了!
不过心里怎么想不重要,重要的是要知道在这里谁才是老大,老大的命令即便再过分也不能像对待李茹那样,“好的团长,我尽力修修看。”
冷梅似乎对她的回答还算满意:“需要什么工具去跟蒋红说。”说完就走了。
第32章 第三十二章 大家打赌新来的小田修不好……
“小田, 这真是团长让你修的?”
蒋红一边帮田瑛把报废的风琴从一堆杂物中扒拉出来,一边疑惑的问。
田瑛看着那台一看就是被摔坏,连琴盖都已阵亡的风琴, 点了点头:“嗯, 团长还说要是缺什么工具就跟蒋大姐你说。”
蒋红心说他们团长这不是为难小田吗,这琴不止琴盖和前头的一块琴板都已经坏了,就连琴键都碎了不少, 这还是当初他们团刚搬到现在这个地方时, 车上的绳子没绑牢,为了方便抬而被放在车子最后面的风琴,在倒车的时候从车子上翻了下去。
本来从车上翻下去, 也不该摔得这么严重,但倒车的地方后面刚好有几块石头,好巧不巧的琴就磕在了上面。
本来团里还想修来着, 但不止琴盖和前面的琴板坏了, 就连琴键都磕碎了不少, 琴里面可能也被摔出了问题,弹出来的音怪异的很。
最主要找师傅来看,师傅却说这琴本来就有些年头了, 光修理费就要不少, 而且就算修好了, 以后隔三差五可能也会出毛病, 还得再继续找人修, 麻烦又不划算, 还不如买台新的划算。
所以最后团里就打了申请,买了一台新的,这报废的琴团里也没舍得扔掉, 抬进杂物间后就一直混在一堆杂物里吃灰。
现在他们团长要新来的小田修这琴,这已经不能用为难人来形容了,想到此,蒋红有些同情的看向田瑛:“既然团长说了,让你缺什么就找我,那你看看都需要什么,你跟我说就行。”
蒋红觉得小田这姑娘还挺好的,她也不希望小田因此而丢掉这份工作,虽然她在技术上帮不上小田,但却可以在其它地方给她提供帮助。
田瑛看出了蒋红是在替她担心,“蒋大姐你别担心,团长没说一定要我修好它,我尽量试试,要是实在修不好,团长应该也不会怪我。”
蒋红点点头,觉得也是这个理,虽然冷梅看着冷,但却也不会无顾为难人,为人处世还挺公正的。
蒋红因为还有别的事情要做,所以就先走了。
她走后,田瑛先试了下音,音虽然确实怪异,但田瑛基本知道问题出在哪里,这个倒是能调式好,现在麻烦的是外部这些硬件,她还真不知道哪里有卖这些的,特别是碎掉的那些琴键。
田瑛先是去市里的几个废品站找,结果却无功而返。
最后田瑛想到蒋红说的那个当初被找来歌舞团修琴的师傅,她跟蒋红要了那个师傅的单位地址。
当田瑛找到当初那个姓王的修琴师傅时,王师傅却依旧劝她别修了:“小田同志是吧,实话跟你说,那琴最大的毛病不是那些外壳子,而是在音上,在我们这地方,会给琴调音的人本来就少,就连我也是以前自己瞎捣鼓的,所以我也没把握能把那琴的音调好,你光把外壳子修好有什么用,再说你们单位不是已经买了新琴了吗,你们领导还要你修它干嘛?”
田瑛一听王师傅的话却笑了:“那就是说,王师傅你能找到摔坏的哪些外部配件是吗?”
王师傅一听,左右看了看,见四下无人才道:“能啊,我家里就有一些以前从一台废弃的风琴上拆下来的配件,就是为了留着给人家修琴时用的,不过在咱们这里,需要修这琴的人,一个市恐怕也找不出几家,你要是执意要修那琴,我倒是可以卖给你,你等下班后再来找我。”
“可以,不过价格需要先谈好,你也知道我是替单位买的,而且你私下卖给我肯定也开不了票,要是太贵我也报不了,那琴的情况王师傅你也知道,你把价格先告诉我,合适的话我下班就再来一趟,要是不合适,我就跟领导汇报,不修了。”
田瑛怕王师傅会就地起价,所以把话说在前头。
王师傅道:“放心吧,不卖你贵,你要是要,到时我给你把坏掉的琴板和琴键还有其它配件都给你配齐,你给我10块钱就行。”
“10块太贵了,只是一些旧配件,又不要王师傅你自己动手修,要是这样,我还不如也去废品站看看,说不定也能淘到废弃的旧琴。”
虽然田瑛已经去
废品站找过了,但为了还价,她还是如此说了,而且她也想着现在虽然找不到,但却不代表以后也找不到,而且10块钱在现在也确实不是一笔小钱。
谁料王师傅闻言却跟她说:“你也别急,你要是嫌贵,价格我们还可以再谈,但你要说去废品站淘旧琴,你恐怕是淘不到。”
“这话怎么说?”
王师傅有些得意的说:“因为咱们市的几个废品站,就没有人不认识我的,他们都知道我会这门手艺,要是真有旧琴或是配件,他们会第一时间通知我,问我要不要,只有我不要,才有可能落到别人手里。”
田瑛终于知道她去废品站找不到配件的原因了,这就是有人脉的优势,哪怕只是废品站的人脉,也是不容小觑的。
“一口价,5块,能行下班我就过来,不行就算了。”
“算了,给你,下班你就在我们单位附近那个巷口等我,到时我把东西给你拿过来。”
田瑛点头同意,谈好后她先回了歌舞团,和蒋红说了这事。
虽然5块不算少,但比当初王师傅给他们开出的修琴价格可便宜太多了,而且要真能修好,那他们就可以把这台旧琴放到戏院那边,这样就不用在表演需要用到风琴的时候,还要搬来搬去了,这也算变相减轻他们这些勤杂工的工作负担了。
蒋红把这事和冷梅汇报了,冷梅也给批了,还让蒋红跟田瑛说,最近有表演时先不用她去戏院那边帮忙,等她把琴修好后,再给她安排别的工作。
蒋红把冷梅的话转达了,还让田瑛晚上买完那些配件就可以直接下班。
田瑛没想到因为修琴的事,竟然可以暂时不用加班了,不由感叹,心说人还是得有一技之长啊。
下班后,田瑛去了和王师傅约定好的地方。
她到了没一会,就见王师傅后车座上用旧报纸包着的琴板和琴盖,另外还有一个袋子,里面应该装的是其它配件。
“我大概已经都给你配齐了,你修的时候要是还缺什么,到时再来找我。”
田瑛点点头,把袋子打开检查了一下,里面是琴键还有一些其它配件,王师傅甚至还送了她两个工具。
“谢谢王师傅了。”田瑛说完把5块钱给了王师傅。
在田瑛要走的时候,就听王师傅又对她说:“小田同志,你要是真能把那琴修好,倒时我再收到旧琴的时候找你来修,要是修好卖了我们平分怎么样?”
王师傅可能是见田瑛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便准备拉下业务。
田瑛觉得这个王师傅还挺有生意头脑的,不过这生意怕是没什么做头,毕竟废品站能收到废弃的琴的概率并不大,一年都不知道能不能收到一台。
不过即便如此,秉承多条人脉多条路的想法,田瑛还是答应了。
田瑛把那些东西送回市歌舞团,不过也没再进去,而是交给看门的孟大爷保管一下,明早上班时过来拿进去就行。
孟大爷也听蒋红说了冷梅派给田瑛的任务,他让田瑛放心,说肯定给她保管好了。
田瑛谢过孟大爷便下班回家了。
田瑛回到家属院的时候,还没进院子,就闻见院子里飘出来有些奇怪的药味。
家里现在只有田不苦在,心说难道是他在熬药?
田瑛没有立刻进去,而是准备先从门缝朝里看看,只是她的眼睛刚挨着门缝,门就被从里面打开了,只见田不苦面色如常的站在门后,不过如果细看的话,会发现他的眼底有那么一点点的心虚。
田瑛尴尬笑笑,心说自己是不是打扰到大反派暗中做事了?
之前她一直想着天天要接送大反派,把他保护好 ,不让女主找到空子伤害他或是找他麻烦,以免再次让他受刺激黑化。
只是她忽略了,大反派不是真正的小孩子,而且人家有金手指,所以人家应该也需要自己的私人空间,现在被她当个孩子保护的这么密不透风的,连一点私人的空间都找不到,想做点什么都不方便。
她估计今晚自己说要晚回来,而且陈玉明一家好像也还没回来,就让田不苦找到关起门来做自己事的好机会,不过现在这机会显然被突然提前回来的她打乱了。
“不苦,屋里什么味,怪怪的?”为了不让大反派起疑,田瑛还是如实问。
“是我在用从书上看到的方法熬药浆。”
田不苦回答的坦坦荡荡。
“不苦真厉害。”田瑛硬夸了一句后,也没问他是从哪本书上看到的,毕竟她之前去废品站找调音工具的时候,还顺带帮他淘了一堆杂七杂八的课外书,另外夏舒也给田不苦找了一些书看。
在这个年代能带到外人面前去看的那些书,田不苦就会带到学校去看,而不能让外人看见的那些书,他就在家看,看完再找隐蔽的地方藏好。
所以田不苦完全有借口解释他所熬的药浆来历,就像之前他自制的狗皮膏药那样。
田不苦见田瑛没有追问细节,暗暗松了口气,毕竟他跟着夏舒学的是西医,而且还是外科,之前自制狗皮膏药,找的理由已经有些牵强了,现在又用中药熬药浆,要是田瑛仔细追问是在哪本书上看到的,他还真没法回答 。
不过田瑛也没放水太过严重,她进了院子后,看向放在煤油炉上的那个砂锅 ,随后问田不苦那些熬药浆的中药是哪里来的。
“和上次一样,是用姑姑和姑父给我的零花钱买的。”田不苦只说了买药钱的出处,却没说药是在哪里买的,他说的上次,是指做狗皮膏药那次。
田瑛点点头,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问田不苦有没有热饭吃。
田不苦说还没,田瑛闻言便去帮他把饭热了,而她自己已经在单位吃过了,自然就不用再吃了。
而田不苦这下则可以安心熬他的药浆了,他边看着锅边问田瑛:“姑姑,你不是说你们单位晚上有表演,需要晚些回来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田瑛闻言,说领导临时给她安排了别的任务,所以就正常下班了。
田不苦点了点头,也没再继续问。
第二天,田瑛到歌舞团的时候,先去孟大爷那里,把琴板琴盖和配件搬了进去。
“小田同志,你还真要修那琴啊?”田瑛进去的时候,正好撞见宋可,她有些不可思议的问。
田瑛点点头:“嗯,这不配件都买回来了。”
宋可闻言,突然小声道:“那你可得加油啊,毕竟有人等着看你笑话呢。”
田瑛不用猜也知道等着看她笑话的人是谁,笑着点点头:“我尽量。”
田瑛说完搬着东西去了杂物间,然后把门一关,开始在里面修琴。
有路过杂物间门口的人,一会不是听见从里面传来乒乒乓乓的敲打声,就是传来有些怪异的琴响。
中午田瑛也没去食堂,还是蒋红把饭给她打去杂物间吃的。
“没想到这新来的小田,还挺努力的,就是不知道她有没有金刚钻揽这瓷器活。还有团长也是的,人家这才刚来,就给人安排这样的活,这不是为难人吗。”
李茹和几个交好的歌舞团成员,在食堂吃饭的时候,一副阴阳怪气的口气对身边的人说。
她这一语双关,把田瑛和冷梅都给内涵了。
“不管小田同志最终能不能修好那琴,至少人家是真努力了,不像有些人,明明业务水平不行,还不知道抓紧时间来提高,时间都用在背后说人上了。”
本来还在阴阳别人的李茹闻言忽的站了起来,指着坐在不远处吃饭的宋可怒道:“宋可,你说谁业务水平不行呢?”
宋可根本无视她的怒火:“谁应声说谁。”
李茹被气了个半死,还想说什么,却被身边的人拉着坐下了:“算了,宋可什么性格你也不是不知道,你别和她一个小丫头计较了。”
李茹
闻言,脸色阴沉的看了宋可一眼,便拿着自己的饭盒起身走了。
和她一起的几人见状也都拿起自己的饭盒,跟在李茹后面出了食堂。
“喂,你们说那个新来的小田,到底能不能修好那琴?”在李茹等人走后,之前在田瑛背后议论她的苏小风几人,也开始有些好奇的议论起来。
他们中的一个人道:“我打赌她修不好。”
苏小风:“要是你输了怎么办?”
那人道:“要是我输了,等再吃红烧肉的时候,我的那份给你们几个分,要是赢了,你们也得把你们的红烧肉都给我。”
苏小风摇摇头:“这个还真没法跟你赌。”
那人问:“为什么没法赌?”
苏小风“自然是因为我们也都赌那个小田修不好那琴啊。”
几人听了,不由都失声笑了起来。
宋可白了几人一眼,随后也端起自己的饭盒走了。
还在杂物间修琴的田瑛,自然不知道食堂发生的事,不过即便知道她也无所谓,毕竟就连她自己一开始也不确定能不能修好。
不过现在嘛,看看再次过来看田瑛修琴进展的蒋红表情就知道结果了。
“小田,你真把它给修好了?”蒋红看着面前看起来已经完好无缺的琴,有些不可思议的说。
田瑛:“还差点,蒋大姐,不知咱们团里有没有油漆,我想把这琴的颜色刷统一了,不然这有色差也不美观。”
因为王师傅给她的琴板和琴盖,和原来琴身的颜色一个深,一个浅,看上去不好看,所以田瑛才想用油漆重新刷一遍,让颜色统一。
“有,我这就去给你拿。”
蒋红说着心情不错的跑了出去,不一会就拿了一罐油漆过来,油漆是那种棕黄色的,田瑛觉得这颜色刷琴还挺合适的。
等琴身的漆干后,冷梅不知是不是听蒋红说了,竟然亲自来了杂物间看被田瑛修好的琴。
她来的时候,身后还跟着不少人,大家明显都有些好奇,冷梅到也没有把他们赶回去。
因为刷了漆的原因,那琴竟和新的差不多。
“光看还挺像那么回事的,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弹?”也一起跟来的李茹依旧阴阳怪气道。
宋可闻言刚又想怼她,就听冷梅道:“听说李茹同志也会弹琴,不如你去试试。”
李茹之前在歌舞团里一直没有机会一展琴技,一听冷梅这么说,立刻就走了过去,冷梅见状,竟然还让人给她搬了凳子过来。
李茹还没弹,就已经起范了,拿腔拿调的坐下。
此时她的心情有些矛盾,她是即希望田瑛这琴没修好,又有点希望这琴修好了,要不然她还怎么炫技。
不过等手指落下,她就明白琴已经修好了,心里吃惊又嫉妒,不过手指却没停,既然没能看到田瑛出丑,那她自然要逮着这个机会好好炫技了,因此便自我陶醉的弹了起来。
本来李茹以为,她一曲弹完,肯定会有掌声,谁知等她弹完,掌声没听见,只看到众人神色各异的表情。
唯有冷梅面色不变:“看来李茹同志以后还是在其它方面多加努力吧。”
李茹还没反应过来冷梅这话是什么意思,就听冷梅对田瑛道:“听说小田以前还当过音乐代课老师?”
田瑛闻言点了点头。
冷梅:“刚才李茹同志弹的,让我也不确定你这琴的音倒底调没调准,不如你自己来弹一遍吧。”
田瑛觉得冷梅这嘴也挺毒的,不过还是又点了点头。
而在场的人也没想到,田瑛竟然还当过音乐老师,不由也有些好奇她的琴弹的如何,只是大家都希望千万别弹的像李茹同志那样糟糕才好。
等李茹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冷梅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的时候,就见田瑛已经坐下弹了起来,还和她弹了同一首曲子。
田瑛琴弹的好,歌也唱的好的事,李茹自然知道,因为不仅霍妍回家跟她说了,就连她家那个老不死的去了一趟学校,都被勾了魂,还想把田瑛聘请到家里去教霍妍。
对此李茹是举双手双脚赞同的,毕竟她才不想整天对着那个让她看了就想吐的男人,田瑛去了就能转移他的注意力了,而且只要田瑛去她家,就可以再让她和那个只是看了她一眼,就让她心脏乱跳的男人产生交集了。
只是田瑛却完全不买她的账,最后让她计划落空,没想到兜兜转转,田瑛竟然成了他们歌舞团的勤杂工。
正当李茹以为这下终于可以拿捏田瑛,好出了心里一直以来的憋屈时,没想到她依旧拿捏不住田瑛,而现在,田瑛所弹的和她刚才弹的一样的曲子,更是直接将她钉在了耻辱柱上。
李茹突然有种既生瑜何生亮的感觉,只是要是她这种想法被在场听过她弹琴的人知道,恐怕得笑掉大牙,因为她们之间悬殊了十万八千里,根本没有可比性好吗。
田瑛弹完,除了李茹,大家都不自觉的鼓起了掌,包括冷梅在内。
就在大家想,冷梅会不会把刚发现的这个好苗子调到别的位置上去时,就听冷梅对田瑛说:“琴弹的不错,修的也不错,等下你去找管理乐器的老林,看他那边有没有什么报废的乐器,你都拿过来研究研究,看能不能修。”
冷梅说完,在众人疑惑不解的注视下,淡定的走了。
李茹本来跟众人一样,以为冷梅真要提拔田瑛了,没想到却是这个结果,脸上挂着幸灾乐祸的笑走了。
“没事,你这颗金子在咱们歌舞团一定会有发光的机会的,别泄气,加油!”宋可显然已经被田瑛的这两把刷子惊到了,临走前安慰她道。
田瑛冲她点了点头。
蒋红也说了和宋可差不多的话,她也没想到田瑛不仅琴修的好,弹的更好。
田瑛现在想的却不是发没发光的事,她想的是,这位冷团长是认真的吗,谁告诉她会修风琴,就会修其它乐器的???
第33章 第三十三章 田瑛:这个老林同志好像不……
就在田瑛郁闷的时候, 就见团里和她一样是勤杂工的两个男同志过来找她:“小田,团长说,这琴既然修好了, 就让我们抬去戏院那边。”
“哦, 好。”站在琴跟前的田瑛让到一边,看着修好后才摸了一把的琴,就被俩人给抬走了, 无奈叹了口气, 随后去找那位管理乐器的老林同志。虽然她不会修别的乐器,但歌舞团老大的话却不能不听,不然还想不想在这混了。
至于其它报废的乐器她能不能修的好?要怎么修?冷团长不都说了吗, 先让她拿来研究研究,那她就好好研究研究,反正那位老林同志也不可能把还能用的乐器拿给她研究。
“小田行啊, 没想到年纪轻轻还有这手艺。”老林显然也已经知道, 他们团那台坏了的风琴被田瑛修好的事, 见她来找自己,不由笑道。
田瑛笑笑,随后跟老林说明来意。
“嗯, 小冷刚才已经和我打过招呼了, 我正准备给你去找呢。”老林说完, 便让田瑛在这等会, 自己进了存放乐器的房间。
田瑛没想到冷梅竟然这么点空当就跟老林打好招呼了, 更没想到老林竟然称冷梅为小冷, 心说这老林同志应该是市歌舞团资历比较老的人了。
等老林出来的时候,就见他手里拿着一把断了琴轴的二胡和一个破了壳的手风琴。
“这些都是我们团里的古董了,本来是打算当废品处理掉的, 但都是跟了我们多年的老伙计了,我就没舍得处理掉,暂时就先给你这两件拿回去研究研究,等我抽空再翻一翻,应该还有不少。”
田瑛看着那两件即使当废品卖估计都没人要的手风琴和二胡,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是好。
谁料马上就听见老林又道:“还好当初没舍得扔,不然你就没有化腐朽为神奇的机会了。”
田瑛干笑两声,心说我谢谢你们啊!
老林似乎看出了田瑛的想法,也不好
跟着小冷一起把新来的小同志为难狠了,“小田啊,你也不要太有心理压力,反正这些本来就该当废品处理掉了,只是我这人有些恋旧,才留到现在,你要是能修好当然再好不过,但要是修不好也没什么,全当给你练手了,趁年轻多折腾折腾,对你没坏处。”
老林这话田瑛爱听,只要修不好不用她负责,还能拿着工资学习修理这些她没接触过的乐器,她自然愿意。
最终田瑛带着那两件老古董回了杂物间。
回去后,田瑛把杂物间里的一张长条形旧桌子上的杂物清理干净,随后把它拖到窗户底下,然后把从老林那里拿回来的两件基本已废的老古董放到桌子上。
随后她又把整个杂物间里的杂物重新规整并打扫了一遍,不出意外的话,以后这里,就要成为她的“研究室”了,自然要好好收拾一下。
“团长刚才还跟我说,以后这杂物间就归你用了,让我帮着你一起收拾一下,没想到你已经打扫好了。”
蒋红拿着桶和抹布进来的时候,就见平时谁都不想进的杂物间,被收拾的整整齐齐,窗明几净,不由笑道。
田瑛道:“刚才从老林同志那边拿了两件坏了的乐器回来,我也没别的地方可以待,所以就想着把这里收拾一下,这样以后修这些乐器时,也能有个落脚的地方。”
蒋红点了点头,嘴里说着不错不错,只是等看到桌子上那两件废品时,脸上的笑不由僵住:“老林以前也不这样啊,这次未免有些过了,这东西还要怎么修?当废品卖人家估计都不收。”
田瑛:“他说给我练手的,修不好也没事。”
“练手也得给你个全须全尾的吧,这缺胳膊少腿的,你想拆了重装都不行。”
田瑛没想到蒋红一句话就说到点子上了,不过既然拿回来了,她也只能先试试。
田瑛指着那台破了壳的手风琴安抚蒋红道:“蒋大姐你别生气,好在有些乐器的原理有些相通,比如这个手风琴,和我之前修的那台风琴就有些相似的地方,等我去废品站找找看,有没有这种旧手风琴,要是能找到,把上面能用的配件拆一拆,重新组装一下,或许能把两个废琴变成一个好琴也不一定。还有那个二胡也是同理,这些乐器,应该比大件的旧风琴容易找一些。”
蒋红听田瑛这么说,就知道她心里有了成算,又见她这几天被人为难和语言挑衅也不生气,不由道:“小田啊,你脾气咋这么好呢?”
田瑛心说,我脾气好吗?要是被前世那些被她一刀砍了脑袋的丧尸听见,高低得爬起来把头接上找她再战。
她现在脾气好,也只是因为除了个别心术不正的人除外,大家都没什么坏心思,而且现在所做的事虽然看着像是在为难她,但实际上对她是有益的。
不过她自然不可能和蒋红说这些,和蒋红说了一些其它的,便跟她说想去废品站看看。
蒋红让她只管去,还去给她预支了5块钱,作为她买配件的经费,让她回来后报账,多退少补。
田瑛拿着蒋红给她预支来的5块钱,去了市里的几个废品站,一圈下来,倒是被她找到了把虽然琴筒坏了,但琴轴和弦都还完好的二胡,最终田瑛花了7毛钱买了那把破二胡。
不过手风琴她没找到,她想到之前王师傅说的话,于是便去找了他,想看看他手里会不会有手风琴。
“你还真找对人了,旧手风琴我手里还真有,不过就是不知道价格你能不能接受?”
王师傅没想到田瑛这么快就又来找他了,还听说之前那台风琴还真被她修好了,吃惊的同时,也想抬一抬自己手里的旧手风琴的价格,毕竟要是田瑛能修好,那一下子可就得翻上好多倍。
就拿田瑛之前修好的那台风琴来说,当废品卖虽然值不了几个钱,但要是修好了,至少也能卖个百八十块,毕竟现在一台新的风琴得好几百呢。
这也是之前王师傅想和田瑛合作的原因。
“团里只给了我两块钱经费,而且手风琴我也不会修,买回去纯粹是练手的,要是超出两块,我也不可能自己往里贴钱去买来练手,毕竟我一个月工资就那么点,哪里经得起这么往里贴钱。”
田瑛听王师傅那话音是想就地涨价,干脆直接把话说死。
王师傅笑道:“你这个小同志啊,真是人精,算了,给你了,不过之前我和你说过的,到时要是我真收到旧风琴,你得带着我一起赚钱。”
田瑛点了点头:“就按你说的,到时修好卖了一人一半平分,不过我只负责修,其它我都不会插手。”
“没问题,你有这手艺,其它事情哪里还能劳烦你操心。”
王师傅知道田瑛这是不想惹麻烦,所以把话说开让她放心。
田瑛点了点头,随后和王师傅说好拿手风琴的时间地点,便回团里了。
回去后田瑛找蒋红报了账,把用剩下的钱退给她,另外跟她说了旧手风琴要等下班后才能去拿。
蒋红点了点头,接过她退回来的钱便去交账了。
本来他们团里采买,都是要开票报账的,但田瑛这边情况有些特殊,她买的这些废品也没法正经开票。
当然团里也不怕田瑛贪污,毕竟田瑛买回来的旧乐器,大概按废品卖能值多少钱,大家心里都有数,而且每次田瑛买回来的,虽然废品站肯定会加价再卖给她,但也都在合理价位范围。
再说田瑛一来就修好了团里那台报废的风琴,那价值可是直接就翻出去好多倍呢。
大家现在甚至都有些希望田瑛能把团里废弃的乐器都修好才好,那不得给他们歌舞团省下好多钱。
大家甚至觉得他们团长可能也是想给团里省钱,所以才宁愿当睁眼瞎,放着小田这么一个好苗子不培养,而是继续让她当勤杂工。
当然也不是所有人都希望田瑛能再次修好别的乐器,比如李茹。
田瑛不去理会歌舞团的人都是怎么想的,而是专心投入到了自己的“研究”当中去了。
田瑛把从废品站淘来的那把旧二胡给全部拆了,仔细记清楚各个部件的位置,然后反复重装了两遍,先熟悉结构。
因为从废品站淘回来的那把二胡的琴筒已经坏了,所以在熟悉了二胡的内部结构后,田瑛便把老林给她的那把断了琴轴的二胡上的断轴拆了下来,随后把从废品站淘来的那个完整的琴轴换上。
琴轴是二胡上一个十分关键的部位,直接影响到二胡的音准和音质,田瑛将琴轴装好后,试了一下,却发出十分怪异的声音。
田瑛估计是哪里没装对,于是又拆了按照之前记下的步骤重新组装。
自从杂物间成了田瑛的“研究室”后,里面就经常会发出一些刺耳或是怪异的乐器声音,不过有时也会半天一点声音都没有。
不过因为这是冷梅给田瑛的任务,所以即便有人好奇,也没好进去瞅瞅。
所以除了蒋红偶尔会进去找东西,其他人从那天田瑛弹琴后,就没再去过杂物间。
“真,真被你修好了?”
几天后,田瑛把两件修好的乐器送还给老林的时候,老林正在喝水,看着被修好的两件老古董,惊的差点把喝到嘴里的水给喷出来。
田瑛点了点头,随后把手风琴拿起来,给他弹了几个音节。
老林上前,有些虔诚的接过陪了他们多年的老伙计,甚至还即兴弹了一段。
弹完后老林都快热泪盈眶了:“小田啊,我们这老伙计的音质,我咋觉得比以前更好了呢?”
田瑛明显被老林的琴技惊到了,虽然他只弹了一小段,但田瑛一听就觉这个外表五大三粗不修边幅的老林似乎不简单,不过她还是如实道:“我试着调了调。””小田啊,你可真是个人才啊,谢谢你给了这些跟了我们多年的老伙计第二次生命,谢谢哈!”
田瑛没想到老林不仅不简单,竟然还这么感性,她尴尬笑笑:“不用,这是团长交代给我的任务,
我自然要努力做好,要是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哈。”
“你先等等!”
田瑛一听就知道不好,但也只能停住脚步。
果然老林把手风琴小心翼翼放到桌子上后,又去里面拿了好几件残破不全的乐器出来。
这次因为有些多,老林竟然亲自帮田瑛把那些乐器搬去了杂物间。
“吆,这还是杂物间吗?”老林一进杂物间,险些以为自己走错地方了,“好好好,你这个小同志不错不错,你要是能把这些乐器都修好了,以后你想学什么乐器,或是想学唱歌,都尽管来找我。”
老林这话刚好让进来的蒋红听见了,连忙道:“那,老林同志,你这话我可听见了,到时你可不能反悔。”
老林闻言不悦道:“你看你说的,我什么时候放过空话。”
蒋红一听老林这么说,十分替田瑛高兴,虽然老林现在已经转幕后了,可人家年轻时不仅长得好看,吹拉弹唱更是样样精通,甚至还会作词谱曲,那就是实打实的大才子。
田瑛要是能得到他的指点,不管是在乐器方面,还是在唱功方面,都能有很大进步。
老林虽然自从嗓子坏了后转了幕后,就不修边幅说话也没个正形,但眼光却依旧和年轻时一样,挑着呢,一般他看不上的人,别说指点了,连话都懒得跟人说,现在他肯主动指点田瑛,也算是田瑛的运气。
田瑛还不知道,面前这个四十多岁不修边幅胡子拉碴的中年大叔当年的风光,不然肯定会感叹一句,男人的花期可真是短啊!
不过人不可貌相的道理田瑛还是懂的,就凭老林刚才弹的那几下,田瑛就知道这人不简单,所以对于老林主动提出要教她的事,她自然不会拒绝,甚至还跟老林说,会尽量让他和他的这些老伙计早日团聚。
老林虽然觉得田瑛这话有点怪,不过还是很高兴的走了。
老林前脚刚走,蒋红就把老林当年的事都告诉了田瑛,还让她一定要抓住机会,千万不能放过老林。
虽然田瑛觉得蒋红这话也有些怪怪的,不过还是顺着她的话跟她表示,一定不会放过老林的。
蒋红对她求知若渴的态度似乎很满意,和她又聊了一会老林年轻时那些闪闪发光的日子后,便出去工作了。
从蒋红的神态语气来看,田瑛觉得她以前应该是老林的粉丝。
蒋红走后,田瑛又对着一堆陌生的乐器开始了新一轮的挑战。
虽然田瑛因为修乐器的原因,可以正常上下班,但最近她还是尽量晚点回去,目的自然是打算给田不苦留点私人时间,毕竟等萧北放回来,能留给田不苦的私人空间就更少了。
最近因为工作太投入了,田瑛几乎都快把萧北放忘了,话说这人出任务,怎么出了这么久还不回来?
就在田瑛想着萧北放怎么还不回来的时候,军区家属院这边,刚放学下车走到大门口的田不苦,就听见陈玉明带着陈图男在后面喊他。
“不苦,你等等。”
田不苦闻言停下脚步,转身等他们。
“不苦,你姑姑还没下班吗?”陈玉明见只有田不苦一人回家,似乎有些急的问。
田不苦点头。
陈玉明犹豫了一下道:“不苦,伯伯能不能请你帮个忙?”
田不苦:“什么忙?”
陈玉明:“你能不能带着图南到你家玩会,伯伯有事要出去,你师父现在还在做手术,也不知什么时候能结束,所以等你姑姑回来你跟她说一下,今晚图南麻烦她照顾一下,等你师父回来就过去接他,可以吗?”
陈玉明可能也是实在着急,不然恐怕也不可能放心让个小孩子带小孩。
“好。”田不苦说完,朝陈图南招招手,示意他跟自己回去。
陈图南见状,赶忙从他爸的自行车上滑下来,跟着田不苦就走,半点都不带犹豫的。
“臭小子!”陈玉明笑骂了一句,看着俩人进了大门后,才匆匆走了。
田不苦带着陈图南回去后,让他坐在院子里的小板凳上,然后抓了一把松子给他,就开始忙自己的事去了。
他把煤油炉搬到院子里,又开始熬药浆了,这几天他熬好的药浆,每天都用瓶子装了密封,第二天放在书包里带去学校,也不知是给谁的。
等药浆熬好后,田不苦便准备把早上田瑛给他做好的饭热了来吃。
萧北放回来的时候,就看见家里黑灯瞎火,只有厨房里亮着灯,来给他开门的是田不苦。
“姑父你终于回来了!”田不苦看到是萧北放,语气里透着惊喜,一把抱住他的大腿。
萧北放还从来没见过这么主动的田不苦,笑着把他捞起来亲了两口,刚想问田瑛人呢,就听见厨房传来陈图南的声音:“不苦哥哥,我饿了,我们什么时候热饭吃?”
萧北放一听这话,疑惑的看向田不苦。
田不苦跟他解释道:“我师父在加班,姑姑也在加班,陈伯伯又有事出去了,陈伯伯就把陈图南交给我了。”
萧北放一听,脸顿时黑了,心说陈玉明这家伙的心还真大,竟让一个孩子照顾另一个孩子,也不怕两孩子在家有危险,还热饭,人都没锅台高,能热什么饭?
萧北放有些生气的抱着田不苦进了厨房,然后把两个孩子都安置在小板凳上,自己开始烧锅热饭。
热饭的时候,萧北放又问田不苦,怎么现在学校还要加班?
萧北放还不知道田瑛已经换了工作的事,还以为她还在学校代课,所以才会这么问。
田不苦闻言,便把田瑛已经换了新工作的事跟萧北放说了。
一旁的陈图南听了田不苦的话后,觉得他似乎漏了一句没说,就赶紧给补上:“萧叔叔,我听爸爸说,市歌舞团有很多漂亮的姑娘和小伙子,还说在那里上班挺好的,养眼。”
别看陈图南人小,学话真是学的一字不差。
萧北放听了没忍住笑了起来,让他们赶紧吃饭。
田不苦盯了陈图南一眼,才接过萧北放热好的饭,还好田瑛多做了一些,不然陈图南和田不苦俩人分着吃肯定不够吃。
田瑛下班回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她还没到部队大门口,就看见前面有一大两小三个黑影,正朝她的这个方向走了过来。
第34章 第三十四章 田瑛:没错,确实是我绊倒……
“萧北放!”
“嗯, 你怎么知道是我,难道是又闻着我身上的味了?”黑暗中的萧北放见田瑛还隔着挺远的,就开始喊他的名字, 不由笑道, 说着还把袖子抬起来闻了闻,嫌弃皱眉:“不过我现在身上的味可不太好闻。”
“哈哈哈,不是, 你那么大个个堵在前面, 我一看就知道了啊。”
田瑛说着已经下了车,把自行车推到他们面前,突然又听她道:“呀, 我说我们家什么时候多了一个孩子,原来是图南呀!”
陈图南闻言连忙点头:“是我是我,阿姨, 图南又饿了。”
陈图南看到田瑛后, 本来就没完全吃饱的肚子, 好像更饿了。
一旁的田不苦闻言没好气道:“陈图南,你还真是个饭桶!”
陈图南也不生气,有些讨好的“嘿嘿”两声, 他的小模样把田瑛和萧北放都给逗乐了。
田瑛给田不苦顺了顺毛, 随后大手一挥:“走, 回家给你们做好吃的去。”说完她让萧北放把两个孩子都抱上自行车, 让萧北放推着车回去了。
回到家, 田瑛让萧北放先赶紧去洗澡, 因为他身上的味确实有些大,也不知道多久没洗澡了。
萧北放去洗澡后,田瑛拿了不少蘑菇干用温水泡上, 又拿了之前腌的一块咸肉,将其切成薄片。
随后将锅烧热,把咸肉上的猪油先煸炒出来,加酱油上色,再把泡好的蘑菇撕开放进去一起炒,炒了几下
加了些热水和其它调料进去,又在边上贴上一圈死面薄饼,连菜带主食一锅出,没一会就做好了。
萧北放洗完澡又把脏衣服洗了后,田瑛的饭也差不多好了,萧北放似乎想说什么,田瑛却示意他先别说:“你是不是还没吃饭?”
萧北放点头,田瑛见状道:“那就先吃饭吧,等吃了饭再说。”
田瑛说着还单独装了一碗菜和一块饼子,放在锅里用温水温着,打算留给夏舒回来吃。
“这个饼其实卷土豆丝也好吃,不过家里没有土豆了。”田瑛虽然已经在单位吃过了,不过也有些馋了,说着掰了一小块饼卷了些蘑菇和肉来吃。
其他三人见状,也用饼卷着菜吃,确实更香。
因为田不苦和陈图南都吃过饭了,即便肚子还有些余地,但也没吃多少就饱了,剩下的则全被萧北放吃光了。
吃完饭,萧北放又烧了热水,把田不苦和陈图南脸和脚洗了,让他们先上炕睡觉,随后和也已经洗漱好的田瑛坐在炕桌边说话。
田瑛先把萧行和夏冰的情况和他说了,让他不要担心。
萧北放听了明显松了口气,看向田瑛,田瑛一看他那眼神就知道他又要说谢谢了,心说你除了会说谢谢,能不能来点实际的,比如以身相许啥的,不过最终话到了嘴边却变成:“你这次出任务的时间怎么这么长?”
萧北放:“本来都要回来了,又另外接到一个任务,所以就到了现在。”
田瑛终于解惑了,随后看了看一脸倦意的萧北放,说了句:“睡吧!”
“听说你换工作了?”萧北放虽然确实很累,因为他已经连续好多天没睡过一个整觉了,但还是强撑着困意问田瑛。
田瑛见萧北放上下眼皮都快打架了,还不肯睡,只能长话短说,把候校长给她推荐工作的事简单说了一遍。
萧北放听了也为田瑛高兴,不过临睡前不知那根筋抽了,突然来了一句:“图南刚才跟我说,市歌舞团的姑娘小伙子都长得好看,在那上班挺好的,养眼。”
在他们中间装睡的陈图南突然插话:“萧叔叔你说错了,那话不是我说的,是我爸说的。”
“哦,对,是你爸说的,不是图南说的,是萧叔叔记错了。”
田瑛被俩人的话给逗笑了:“嗯,没错,那里的姑娘小伙子确实挺好看的,不过嘛”
萧北放闻言撑起头侧身看她,有些好奇的问:“不过什么?”
“不过小伙子都没你好看!”
萧北放猝不及防被人硬撩了一把,终于老实了,默默躺了下去,随后把脸转向田瑛看不到的一边。
“哈哈哈,萧北放,你是不是害羞了?不过你不用害羞,我只是实话实说,那些小伙子确实没你长得好看,哈哈哈……”
田瑛没想到萧北放这种看起来匪里匪气的男的,竟然还会害羞,因此忍不住笑道。
同样在装睡的田不苦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随后又默默捂住了还想继续插话的陈图南的嘴。
陈图南似乎感觉到了危险,终于默默闭了嘴睡觉。
第二天起来,萧北放去部队之前,田不苦把当初从西疆带回来的那个奶疙瘩给了他,也不知还能不能吃,总之萧北放拿着那个奶疙瘩乐颠颠的去了部队。
金歌看见他这副状态十分好奇的问:“团长,昨晚田英姐给你做了啥好吃的,怎么昨晚回来时都快累瘫了,一个晚上整个人就容光焕发了?”
萧北放在他的脑袋上拍了一下,坏心眼的道:“嗯,确实做了好吃的,不过都被我吃完了。”
金歌见他们团长像逗小孩一样逗自己,有些无语,把热水瓶给他放下便出去了。
家属院这边田瑛起来没多久,夏舒就过来了:“我早半夜才回来,就没过来打扰你们,谢谢你啊弟妹。”
“这有什么。”田瑛说着便把昨晚留给她的那碗菜和饼热了让她吃:“嫂子你吃了就回去休息吧,等下我顺路送图南去幼儿园。”
夏舒确实累狠了,听田瑛这么说,也没拒绝,吃了饭就回去睡觉了。
田瑛带着两个孩子吃了饭,又把田不苦中午要吃的饭带上,便先送两个孩子去学校,随后自己也去上班了。
田瑛上班后,就又去废品站找东西去了。
一圈下来找到一些,但不太全,她也不急,反正那么多乐器要修,总得一件一件来。
回去后已经差不多到饭点了,田瑛便拿了饭盒去打饭。
自打田瑛有了自己的“研究室”后,她基本吃饭和午休也就都有了地方。
今天食堂竟然烧了鱼,田瑛自打穿过来后,很少吃鱼,食堂大师傅的厨艺不错,所以田瑛在打菜的时候就有些期待这鱼的味道了。
打饭的大姐和蒋红关系好,可能蒋红在她面前夸过田瑛,所以即便蒋红今天请假没来食堂,食堂大姐在给田瑛打菜的时候,还是给她挑了块大的,还给她的米饭上浇了不少鱼汤,另外又给她打了不少配菜,把她的饭盒都快加冒尖了。
田瑛端着有些冒尖的饭盒,刚转身准备去自己的“研究室”享受美食,迎头就看到李茹跟没长眼似的准备往她的饭盒上撞。
今天李茹穿着她那件刚买不久的新大衣,一看那质量样式就知道不便宜,田瑛这一盒饭菜要是被她撞得撒她的衣服上,即便错不在田瑛,以李茹的一贯作风也一定会找她麻烦。
好在田瑛反应敏捷,一个急闪险险避开撞上来的李茹,随后一只脚稍微伸出去了那么一点点,随后就见李茹一个踉跄摔倒在地来了个狗啃泥。
“小田,你为什么要绊我?”李茹见自己费了不少脑子才想出来的计划不但没能得逞,还被田瑛给绊倒了,又气又疼,不过说话的语气却好像是田瑛在欺负她一样。
“不是你自己没长眼撞上来的吗,你没站稳怪得了谁。”
田瑛说着端起自己的饭盒就要走,却被几个一直跟在李茹身边的姑娘拦住了,其中一个叫何凤的姑娘道:“小田,你把李茹绊倒至少也该说声对不起吧,就这么走了算怎么回事?”
“就是,你不会以为能修几件乐器,就可以在咱们歌舞团里随便欺负人了吧。”
其他几个姑娘也跟着附和,一副要为李茹讨回公道的架势。
其他几个姑娘田瑛没什么印象,但先开口的这个何凤田瑛有些印象,就是之前在李茹让她倒水时,也想跟着使唤她的那个。
田瑛看着如同苍蝇一般的李茹和她的几个跟班,有些不胜其烦的道:“你们几个是她爹还是她妈,她这么大一个人,没长眼主动朝我饭盒上撞你们假装眼瞎看不见,怎么等她自己摔倒了,你们的眼又选择性的复明了,你们要真为她好,就把时间用在教她走路上,没得哪天再摔了。”
“哈哈哈,小田同志还真是说到点子上了,我说怎么每次李茹上台不是撞到别人就是摔倒自己呢,原来是连路都还没学会走,不仅如此,眼神似乎也不好,小田同志这么大个人在她前面都看不见。”
“宋可,别以为团长是你小姨,你就可以随便污蔑人。”
李茹见这个宋可三番五次和自己作对,终于忍无可忍开始揭宋可老底。
谁料宋可却根本不买她的账,反倒越发来了精神:“你要说起这个,那就是你自找想让我揭你老底了,团长是我小姨没错,但我是凭着自己本事考进来的,这当时招我进来的前辈都能给我作证,不像你,明明要天赋没天赋,要能力没能力,利用关系进来就算了,竟还不知道低调和好好跟着前辈们学,整天就知道搞小团体欺负新人,你不会是把咱们歌舞团当成你家的了吧?”
宋可这番话,真是一点脸都没给李茹留,在场的人听了都有些替李茹尴尬,同时也觉得李茹这人脑子似乎真有些问题,明明她自己才是真正那个走了后门被上面硬塞进来的,这
是整个歌舞团的人都知道的事,现在竟然拿这茬来怼宋可。
他们团长铁面无私谁不知道,宋可当初可是实打实凭实力考进来的,甚至在她考进来之前,根本就没人知道她是他们团长的外甥女,所以甚至都没人怀疑招宋可的人会给她放水。
李茹见大家神色各异,就连她用钱拉拢的几个跟班都神色里透着尴尬,顿时委屈的坐在地上大哭起来。
田瑛看着她和霍妍那如出一辙的招数,终于知道霍妍那么小年纪,就那副德行是随了谁了。
本来田瑛还疑惑,李茹这一招使出来又能有什么用,毕竟她连老底都被宋可给揭了?
就在田瑛疑惑的时候,就见冷团长带着几个穿着中山装的人走了进来,其中有两个还是熟人,一个是李茹的丈夫霍刚,另外还有一个是顾宛玲。
“冷团长,这是什么情况?”霍刚看着坐在地上委屈大哭的李茹,面色不渝的看向冷梅。
冷梅显然也没料到食堂里会是这个情况,便问在场的人:“这是怎么回事?”
其他人还没来得及开口,何凤就抢先一步把田瑛故意绊倒李茹的事说了,不过她聪明的没有提一句宋可刚才说的那些话。
“小田,小何说的是真的吗?”
冷梅听完,脸上表情没什么变化,转头问田瑛。
田瑛点头:“没错,确实是我绊倒她的。”
大家没想到,田瑛竟然就这么当着他们团长、还有几个市里领导的面承认了。
宋可想替田瑛解释,却被田瑛用眼神制止了。宋可见她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便暂时没说话。
冷梅又问:“小田,你为什么要绊倒她?”
田瑛回:“我这也是为了小李好,她年纪也不小了,走路却还是横冲直撞,不管不顾,明明我这么大个人站在那,她却偏偏要往我的身上撞,她这一下要是撞上来,撞不撞伤我先不说,毕竟我们这些底层劳动人民,没有她这种大小姐金贵。最主要的是,团长你看看她身上那件大衣,估计就是我两个月的工资都买不起,她这要是撞到我端的鱼汤上,这件大衣也就废了,到时我哪里陪得起,她这不是想要我的命吗。所以为了给她长点记性,没事别这么横冲直撞,害人害己,我就绊了她一下。”
冷梅听完嘴角没忍住抽了抽,不过很快就恢复一贯的冷脸:“李茹同志,小田说的是真的吗?”
“她撒谎,我没有!”可能是因为霍刚在的原因,李茹底气明显很足,撒娇似的狡辩。
她可能觉得这样很可爱,但看在周围人眼里,却只觉得浑身冒鸡皮疙瘩。
就连霍刚的脸色也变得很难看,特别是在田瑛说了什么大小姐和底层劳动人民后。
就在冷梅想继续问在食堂的人,李如和田瑛到底谁说的才是事实时,就听霍刚沉声对还坐在地上的李茹道:
“起来,你这个样子成什么体统,我觉得这位小田同志说的没错,你平时确实太过小孩子气了,走路从来不知道看路,是该有人给你长长记性。”
李茹见霍刚竟然在替田瑛说话,顿时气得火冒三丈,也不继续撒娇了,忽的从地上爬起来,刚想开口,就被霍刚警告的瞪了一眼,那一眼让李茹遍体生寒,即便心有不甘也不敢再闹,不然回去后,后果她绝对承受不起。
霍刚警告完李茹后,转身对一旁的顾宛玲等人道:“让顾副书记和几位见笑了,我爱人年纪轻不懂事,回去后我一定会好好和她谈谈。”
其他几人职位显然都比霍刚和顾宛玲低,所以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霍刚的话,以免得罪人。
最后还是顾宛玲没让霍刚的话掉地上,她淡笑道:
“这是霍副主任的家事,我们就不掺和了,再说这位热心的小田同志也已经给了李茹同志一些警示,相信李茹同志以后走路应该能好好看路了。”
顾宛玲说完,不管霍刚越发难看却还要强装笑脸的样子,转头对冷梅道:“早就听闻市歌舞团食堂的大师傅烧的一手好菜,今天我们可得乘这个机会好好尝尝。”
冷梅闻言道:“荣幸之至。”说完就带着几人进了食堂最靠里面的一张桌子,然后让食堂的人给几位市领导打菜。
顾宛玲见冷梅并没有像别的单位那样,特殊对待他们这些下来视察的市领导,满意的笑笑。
其他几人都是察言观色的好手,几人中顾宛玲职位最高,既然她都满意了,那他们自然也都是满意的。
食堂里的其他人见有市领导在,自然也不会多待,打了饭就基本都出去找地方吃去了。
就连李茹她们几个也打了饭走了。
田瑛自然也是如此,虽然被李茹这么一闹,饭菜都冷了,但好在今天的菜是鱼不是猪肉,即便冷了也还是很好吃的。
她吃完饭去洗饭盒的时候,遇到宋可也在洗饭盒,宋可问田瑛刚才为什么要承认是她绊倒李茹的,毕竟又没人看见。
田瑛心说,你看在场的那些人哪个不是人精,与其撒谎,还不如用真诚打败魔法。
不过田瑛自然不会这么跟宋可说,倒不是她信不过宋可,而是宋可一看就是性情中人,有话直说,这样的性格最是藏不住话,所以只是跟她说:
“我要是撒谎,不就成了和李茹一样的人了吗。”
宋可闻言觉得是这个理,所以也没再继续追问。
而李茹那边,气得饭都吃不下了,何凤劝她:“我看那个小田不像是软柿子,要不还是算了吧,只要她不来招惹咱们,咱们也别去招惹她了。”
李茹低着头一时没吭声,她会去招惹田瑛,自然不是像告诉何凤她们的理由,而是像田瑛猜测的那样,她今天故意趁田瑛打菜的时候往她身上撞,就是想让田瑛手里的饭菜把她的大衣弄脏,到时以田瑛的工资,自然赔不起,肯定要回去找她爱人要钱来赔,到时要是她爱人舍不得钱,来找她谈,她就可以趁机当个大度的好人,让他们对她感激涕零,趁机产生交集。
只可惜田瑛一眼就识破了她想了不少时间才想出来的完美计划,还闪的那么快,最可恨的是宋可那个臭丫头还三番五次跳出来替田瑛说话,并让她当众出丑。
更让她没想到的是,霍刚和市里的其他几个领导会来市歌舞团视察,本来她还打算像在家里那样撒撒娇,让霍刚替她找回场子。
谁料田瑛不仅主动承认绊了她,还当着市领导的面说出大小姐和底层劳动人民的话,明显按住了霍刚的死穴。
像霍刚这样的人,最在意的就是自己的名声,哪怕人后烂的不成样,但在外人面前却必须维持住一副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形象。
最主要今天来的市领导里,还有当初警告过她弟弟的那个顾副书记顾宛玲,今天她让霍刚在顾宛玲等人面前丢了面子,回去后霍刚恐怕不会饶了她。
此刻李茹甚至有些后悔,当初为什么要听父母的话,和这么个又丑又老又变态的男人结婚。
要是不嫁给霍刚,以她的才华和美貌,要找到像田瑛爱人那样的男人又有何难。
多亏李茹这些想法只是在心里想想,并没有跟何凤她们几个说,不然即便李茹给她们的好处再多,估计都得被何凤她们在背后骂她不仅蠢,还完全认不清自己。
何凤几人见李茹迟迟不吭声,还以为李茹把她们的劝听进去了,便陪李茹又坐了一会,拍了通马屁,做到跟班该做的,便去忙自己的事去了。
下午的时候,田瑛把一件刚修好的乐器送去给老林的时候,老林看了她一会突然道:“要不你现在就拜我为师吧,不然没得老被人欺负。”
中午老林虽然不在现场,显然也听人说了这事,不然也不会这么说。
田瑛没想到老林还挺仗义的,虽然最后真正被欺负的人并不是她,她最多也就是赶苍蝇有些烦,但大才子都主动开口了,她自然不能错过,于是立刻学着影视剧里的人拜师时那样,双手抱拳:“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老林:……
第35章 第三十五章 田不苦:爸,你把口罩戴上……
等老林
反应过来, 田瑛已经抱拳弯腰朝他拜了一拜。
虽说这拜师礼似乎有那么点草率,但确实是
收徒弟了,还是生平收的第一个徒弟, 老林觉得有必要对自己这个新鲜出炉的大徒弟说些什么, 于是清清嗓子,故意吓唬她:“那个我是第一次当师父,以后要是一不小心下手重了啥的, 你可千万不要怪师父。”
田瑛闻言果然一惊, 心说干啥,这给老林当徒弟还得挨打吗?于是也赶紧道:“我也是第一次给人家当徒弟,以后要是在师父你下手的时候我跑的快了点, 你可千万别追。”
老林:“为啥?”
田瑛:“我怕你追不上再给气出个好歹来。”
“哈哈哈……”
老林终于没憋住破了功,笑了好一会才停下,“好了, 别贫了, 这晚饭点也差不多到了, 为师带你去食堂遛一圈,好叫人知道你以后就是我老林的大弟子了。”
田瑛点点头,回去拿了饭盒, 跟在老林身后去了食堂。
到了食堂后, 老林无视众人那种勤杂工小田怎么配跟在大才子身边的错愕震惊的表情, 把饭盒给了田瑛, 略微提高了音量:“徒弟, 去给为师打饭。”
田瑛毕恭毕敬的接过老林那个坑坑洼洼的旧饭盒, 心说老林果然念旧,饭盒都这样了,还舍不得换个新的, 她甚至考虑等吃了饭要不要把老林这个破饭盒也修一修。
“苏小风,是我耳朵出毛病了吗,你们刚才有没有听见老林叫小田什么?”
以苏小风为首的几人组成的小团体里,有人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苏小风倒是希望自己听错了,毕竟他们团里的年轻人,谁不想拜老林为师,但却没一个能入得了老林的眼,没想到勤杂工小田才刚来没多久,就成了老林生平收的第一个徒弟。
能拜老林为师已经很难了,更何况还是他收的第一个大弟子,这其中的含金量谁懂,只要小田不是像李茹那种实在扶不上墙的,老林怎么都能把她教出来,再加上林玉衡大弟子的名头,以后恐怕想不成名都难。
此刻的田瑛还不知道老林的艺名,毕竟歌舞团上下没人敢叫老林曾经的艺名,因为他不喜欢。
要不然田瑛肯定得来一句卧槽,原来她一不小心竟拜了个隐形大佬为师。毕竟林玉衡这个名字有在书中出现过,那可是音乐界大佬,书中有好多著名的歌都是他谱曲填词的,最后还受过书中最高领导人的接见。
书中会提到林玉衡这个人,还是因为书中女主的母亲李茹,在书中女主曾经说过,她的母亲在年轻的时候,曾有幸得到过林玉衡大师的指点,才有了后来的成就。
也好在田瑛现在还不知道她这个不修边幅的师父艺名,不然肯定得再次吐槽书中关于对李茹这个人物的描述,哪有半点写实之处 。
也正因为田瑛不知道,所以等她给老林打完饭,在看见食堂里的一帮小年轻都是对她一副羡慕嫉妒恨的表情后,不免有些纳闷,心说即便老林是大才子,你们也没有必要这个表情吧,是不是过了一点。
而和自己几个跟班坐在角落里吃饭的李茹,更是有种好事怎么都被田瑛一个人占尽的表情。
而李茹的跟班何凤等人此刻明显有些后悔,后悔为什么要为了些好处就跟着李茹搞小团体欺负新人,要是她们之前没欺负过田瑛,而是像宋可那样和田瑛交好,要是老林心情一好,看在田瑛的面子上,说不定还能指点她们一二。
不过现在后悔明显有些晚了,毕竟她们已经把人得罪狠了,现在她们只希望,田瑛以后要是起来了,别回过头来报复她们就行。
“恭喜啊,小田,还是老林目光如炬,发现你是金子,老林的眼光可比老冷好太多了。”
要说歌舞团里的年轻演员中,唯一不嫉妒田瑛的人,恐怕就要数宋可了,所以在洗饭盒的时候,宋可真心对田瑛道。
“谢谢你宋可。”田瑛也真心跟宋可道谢,毕竟从刚进歌舞团倒现在,宋可一直在为她仗义执言,甚至还鼓励她。
宋可无所谓的摆摆手:“我只是看不惯某些人的做派,和你无关,所以不用谢我。”
田瑛点点头,随后准备把给老林洗干净的那个破饭盒拿去“研究室”修一修。
宋可在看到她手中那个多出来的坑坑洼洼的饭盒后道:“这是你师父的饭盒?”
“对,我准备给他修修,所以就让他留下了。”
宋可闻言一言难尽的看了她一眼,心说活该你们能成为师徒,还真是一样的抠,不过看在田瑛人不错又努力的份上,宋可还是出言提醒:“你是不是还没给你师父准备拜师礼?”
田瑛:“这个师拜的有些突然,还没来得及准备。”
宋可听她这么说,建议道:“要不你就给你师父买个新饭盒做拜师礼吧,你不知道,你师父这人可抠了,不是,可节省了,饭盒都用成这样了还舍不得换。”
田瑛没想到,老林同志不是念旧,而是抠,于是决定采纳宋可的建议,不过老林这个破饭盒,她还是拿去给修整了一番,把那些坑坑洼洼的地方弄平整了。
因为萧北放现在已经回来了,所以无论田瑛按不按时下班,田不苦也都没有什么私人空间了,所以田瑛便没有再故意延迟下班时间,打算准时下班去学校接田不苦回家。
而此时学校这边,田不苦看着站在校门口等他的萧北放,心情有些复杂,他走到萧北放跟前,看着正冲他咧嘴笑的萧北放道:“爸,我妈不是让你没事别往学校这边跑的吗,你怎么又跑来了?”
因为萧北放说在学校要喊爸妈,所以田不苦才会在学校喊萧北放爸。
本来萧北放挺高兴的,一听田不苦这话,似乎也想起田瑛之前说的话,于是赶紧左右看看,还好没看到那个每次看见他都眼神怪怪的女的,不由松了口气。
不过萧北放还是捞起田不苦快步走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偷孩子的。
离开学校后,萧北放并没有带着田不苦朝车站的方向走,而是往市歌舞团的方向走。
“我们这是要去接姑姑吗?”
萧北放点头:“来都来了,我们去看看她今晚加不加班,要是不加的话,我们就去国营饭店吃好吃的。”萧北放说着拍了拍鼓鼓的口袋,压低声音道:“我刚发了不少补贴,你们有什么想吃的尽管点。”
田不苦被萧北放的样子给逗笑了,示意他把自己放下来。
萧北放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不过还是把他放了下来,随后他就看见田不苦从书包里拿出一个纱布口罩让他戴上。
“为什么要戴这个,戴上喘气都费劲。”萧北放明显不喜欢戴口罩。
“陈图南不是跟你说了吗,市歌舞团漂亮的姑娘小伙子多,我怕你这样过去,会给姑姑招麻烦。”
萧北放一听,故作苦恼道:“你担心的不无道理,看来长得太好看还真不是什么好事。”
田不苦:……
萧北放在田不苦无语又无奈的眼神注视下,把口罩给戴上了。
只是俩人不知道的是,田瑛从他们停下就看见他们了,所以就在不远处看着他们俩在那嘀嘀咕咕,最后实在没忍住笑出了声。
萧北放臭不要脸的话当场被田瑛听见,多少有些尴尬,但一想到现在自己脸上还戴着口罩,立刻又觉得多了些安全感,他轻咳两声缓解一下气氛,便上前接过田瑛的自行车,然后载着田瑛和田不苦直奔国营饭店。
虽然田瑛觉得国营饭店的饭菜太贵,不如自己做着吃划算,但萧北放从他爸妈出事后,精神一直处于紧绷状态,现在又连续出了这么多天的任务才回来,虽然萧北放回来后只字未提有关任务的事,但看他回来时疲惫的状态就知道有多辛苦。
所以田
瑛自然不会在这种时候扫兴,打算让萧北放好好放松一下。
虽然田瑛已经在单位吃过饭了,但以她的食量,再吃一顿毫无压力。
所以三人高高兴兴进了国营饭店后,每人点了一个自己爱吃的菜,又一人点了一大碗牛肉面。
不得不说,国营饭店的菜虽然是真的贵,但味道也是真的好 ,量还足,特别是牛肉面,面条劲道,面汤浓郁,牛肉也是大块厚实的。
一顿饭下来,三人都吃的心满意足。
从国营饭店出来,萧北放又载着田瑛和田不苦在市里绕了一圈才回去。
第二天,本来萧北放还想跟田瑛说,他最近一段时间会正常上下班,所以他也想像陈玉明接送陈图南那样,去接送田不苦,但一想到田不苦昨天对他说的话和强迫他戴口罩的事,最后还是把到嘴边的话又憋了回去。
萧北放还不知道李茹因为他,已经找过田瑛好几次麻烦了,不然不但会觉得对田瑛的亏欠更多,估计还得去找李茹算账。
田瑛也正是因为知道萧北放是什么脾气,所以才没跟他说,虽然萧北放现在在部队的处境比之前好了一些,但只要他父母还在西部边疆待着,他的情况就依旧处于敏感状态,不宜节外生枝。
再说李茹那样的人,每次想出来的招数虽然让田瑛觉得很烦,但说到底并不俱备什么杀伤力,现在她又拜了老林为师,以老林在市歌舞团的江湖地位,相信只要李茹还没蠢到家,以后就不会再来招惹她。
“小田,恭喜恭喜啊!”田瑛刚到单位,就见在门口和孟大爷说话的蒋红跟她道喜,昨天蒋红请假不在团里,也是今早过来才听孟大爷说的。
孟大爷也跟着道:“我就说我的眼光怎么会出错,你看看,这不小田这个好苗子,就被小林给发现了。”
别人都叫老林,但到孟大爷这里,老林就变成小林了。
田瑛笑着跟他们道了谢,随后把后车座上的一个口袋打开,又请孟大爷给她找些旧报纸过来,随后给孟大爷和蒋红一人包了一包松子和核桃。
“吆,你这拜师,我们还跟着沾光了。”蒋红一边说一边笑着接过。
孟大爷也跟着点了点头,越发觉得这个小田不错。
田瑛带的这些也没打算给所有人分,她也就打算给几个一直对她比较照顾的人分一分,剩下的准备拿去孝敬老林。
虽然宋可建议她送个饭盒给老林当拜师礼,但总不能真的光送一个空饭盒。
本来田瑛也打算像替田不苦送夏舒拜师礼那样,送一支山参给老林当拜师礼的,只可惜山参之前已经都拿去给夏舒帮她卖了,所以她打算等休息的时候,再去林子里碰碰运气。
“团长,这是小田同志给你的,里面是松子和核桃,你要是不爱吃的话,我可以代劳。”
宋可拿着两包用报纸包着的松子核桃,虽然嘴上对冷梅说,这是田瑛给她的,不过似乎并没有要把东西给冷梅的打算。
冷梅淡淡看了她一眼,随后从她手里抽了一包,转身就走。
“啧啧,看看老冷这人,不仅没眼光,就连一点当人长辈的样子都没有。”
冷梅显然听见了宋可的话,停住脚步回头看向她。
宋可没想到背后吐槽会被听见,魂都吓没了,撒丫子就跑。
冷梅嘴角抽了抽,随后拿着那包松子核桃回了办公室。
上午田瑛又去了趟废品站找东西,回来的时候去供销社买了个新饭盒,打算送给老林。
等她到单位的时候,就听孟大爷对她说,以前给他们单位修琴的那个王师傅过来找她,说是有些没什么用的旧乐器,问她要不要,要是要的话就让她抽空去看看。
田瑛现在基本每天都要去废品站找那些旧乐器,整个市歌舞团的人都知道,所以王师傅这么跟孟大爷说,孟大爷不疑有它。
不过田瑛听了却不这么想,要是真只是一些旧乐器,王师傅肯定不会专门来找她,她怀疑王师傅是不是真收到旧风琴了,所以准备下午过去看看。
田瑛进去后,把剩下的半袋松子核桃和一个新饭盒提去了老林那边。
“早知道收徒弟还有这好处,我应该早点收。”
老林看着田瑛给他买的新饭盒,喜滋滋的道。
田瑛客气道:“我暂时没什么好东西孝敬师父,师父你不嫌弃就好。”
“不嫌弃不嫌弃。”老林边说边从袋子里抓了一把松子来吃。
田瑛见状便让他吃着,自己回去继续修她还剩下的那些乐器去了。
虽然老林已经收她为徒了,不过老林也说了,还是要等她把剩下的乐器都修好,才能教她想学的东西。
田瑛对此没有意见,毕竟最近她对研究这些乐器也越来越上头。
中午吃饭的时候,大家就看见老林那个坑坑洼洼的破饭盒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全新的饭盒,就连给他打饭的大姐,都不自觉的多看了老林那个新饭盒两眼。
老林见大姐看他饭盒,有种终于逮到机会的感觉:“我大徒弟给我买的,怎么样,新吧。”
大姐虽然对老林十分尊敬,但对他这话还是有些无语,心说新饭盒能不新吗,不过嘴上还是硬夸了一句:“嗯,真新!”
老林闻言心满意足的端着饭菜走了。
跟在老林身后打饭的田瑛,尴尬的只想脚趾抠地,心说这样的师父还能退吗。
而在不远处一直观察这师徒俩的李茹,听了老林的话后,白眼都快翻上天了,不过倒也没敢再寻衅挑事或是阴阳怪气,毕竟田瑛现在成了林玉衡的大弟子,而且昨天回去后,她还被霍刚教训了一顿。
田瑛下午跟蒋红说了一下,便去王师傅的单位找他。
王师傅见田瑛来找她,干脆请了假,随后带了田瑛去他家。
到了王师傅家田瑛才发现,他还专门隔了个小房间出来放他从废品站淘回来的东西,小房间里因为摆着一台旧风琴,显得有些拥挤。
田瑛看了看,这台旧风琴比她给团里修的那台要好一些,至少从外观上来看还算完整。
“这个你自己不能修吗?”田瑛有些好奇的问。
王师傅如实道:“要是外壳子坏了,就没有我不能修的,但这里面的毛病,我有些不太通,虽然我捣鼓这些的时间不算短,但也不得不承认,我没有小田同志你那样的脑子。”
田瑛听了王师傅的话,没再说什么,开始检查起琴来,找到问题后,让王师傅帮她找几种工具,然后开始修琴。
王师傅这里的工具很多,田瑛需要的工具王师傅基本都能给她找到,这倒是省了她不少时间。
所以没到下班时间田瑛就把琴给修好了,随后田瑛告诉王师傅,要是想卖的贵一点,最好再去买点和原漆相近的颜色油漆来刷新一下,虽然琴的音质重要,但对于买家来说,外观同样重要。
王师傅脑子灵活,田瑛的意思他自然懂,刷漆这种小事他在行。
田瑛见他明白自己的意思,也就没再多说,看了看时间便准备回去了。
因为王师傅找她来的理由是让她看旧乐器的,自然也不好让她这样空手回去,所以友情赠送了一把没有琴弦的古琴给她。
田瑛没忍住抽了抽嘴角,感觉这个王师傅简直和老林有的一拼。
王师傅似乎看出了田瑛的嫌弃,解释道:“你别看这把古琴没有弦,但料子却不错,要是一般人我还舍不得送呢。”
田瑛并不太懂木料,闻言拿起古琴翻来覆去看了看,也并没看出这古琴的料子有什么特别之处。
其实就连王师傅本人也没看出这把古琴的料子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他会这么说,也不过是以前听别人说的,才收了回来,反正也没花多少钱。
只是现在这年代,吃喝都成问题 ,谁还会有闲钱买古琴这种附庸风雅的乐器,现在像风琴、手风琴
这些才比较有市场,所以这把没弦的古琴他收回来后,也没想着给它装弦,一直放在角落里吃灰,如今他还指望田瑛带他赚大钱,便打算当做人情送给田瑛。
临走前王师傅还跟田瑛说,等风琴卖了后,就把她那一半钱给她送过去。
田瑛倒也不怕王师傅会不给她钱,毕竟以王师傅的头脑,目光还不至于这么短浅,会干这一锤子买卖的事。
不过她告诉王师傅,琴要是卖了的话,不用把钱送过去,让他给市歌舞团那边打个电话,就说找她有事就行,到时她自己会来找他拿。
王师傅知道田瑛这是怕节外生枝,便答应了。
田瑛最终带着王师傅送的那把没弦的古琴走了。
第36章 第三十六章 还真捡到宝了
田瑛带着那把古琴离开王师傅家后, 也差不多快到了下班时间。
因为田瑛下午出来的时候,已经和蒋红说过了,而且她手里的古琴也轻便, 就没再专门跑一趟歌舞团放东西, 而是直接带着那把古琴去了学校那边,接田不苦放学回家。
只是等接到田不苦后,田瑛发现, 田不苦的目光明显被王师傅送她的那把无弦古琴吸引了, 不过可能学校大门口人来人往,田不苦什么也没问,乖乖跟着她回家。
大反派前世虽然杀人不眨眼, 但一个能成为书中反派大佬的人物,到最后自然是见多识广,好东西也见过不少, 田瑛见他似乎对那把古琴很有兴趣的样子, 心说莫非王师傅没骗她, 这把古琴还真是个宝贝?
想到此,田瑛脚下蹬车的劲头都更足了,当然, 她也不敢直接去问田不苦, 不然搞不好得掉马。
田瑛想着要是这把古琴真是宝贝, 田不苦应该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她把王师傅送她的这把古琴拿去单位充公, 所以她打算回去后, 暗中观察一下, 看看田不苦的反应。
回到家后,田瑛把那把古琴“随意”往院子里的角落一丢,便准备去做饭。
而田不苦在田瑛把古琴随意那么一丢的时候, 表情明显一窒,快步走过去把那把古琴给抱了起来,随后对田瑛道:“姑姑,这个真好看,这是你买回来当摆设的吗?”
田瑛闻言看了那把蒙了一层灰还没有琴弦的古琴一眼,没看出有多好看,不过心却已经开始怦怦跳了,但是面上还是故作不经意的道:
“这是一个之前卖给我旧乐器的人送我的,不过没有琴弦,我打算明天带去团里,然后给它装上琴弦,看看能不能给团里当件乐器使。”
田不苦听了她的话后却道:“既然这是别人送给姑姑的,姑姑为什么要把别人送你的东西,交到市歌舞团去?”
田瑛不甚在意的说:“反正又没花钱,而且我留着也没什么用,毕竟我们家里也没人会弹这个,要是放在家里的话,还占地方。”
田不苦听了田瑛的话后忙道:“我想弹,姑姑能不能把琴弦装上给我弹?”
田瑛问他:“你会弹?”
田不苦摇头:“不会,但我可以学。”
田瑛点点头:“那行吧,既然你对这个感兴趣,那等我抽空去买了琴弦来装上,就留给你弹着玩吧。”
田不苦听她这么说,眼睛明显又是一亮,他冲田瑛点了点头,便抱着那把古琴去了屋里。
田瑛看着田不苦那明显有些雀跃的步伐,就知道这把古琴应该确实是个宝贝,不过到底是不是,还得等她去买了琴弦回来装上,试过音质才能确定。
虽然田瑛不懂木料,但一件乐器的音质优劣,往往都取决于它的材质与工艺,尤其是像古琴这类乐器,所以要是这把古琴用的木料真是上乘的话,那么音质绝对不会差。
田不苦抱着那把古琴去堂屋后,田瑛便去了厨房,查看了一下家里的菜,看今晚要吃什么。
不过家里除了之前屯的各种山货,还有几个鸡蛋,似乎也没有什么菜了。
就在田瑛考虑晚上要做什么饭吃的时候,就见夏舒提着好大一条鱼和一网兜苹果进来,同来的还有陈图南。
“我回来的路上还在想,弟妹你今晚会不会加班,看来我们运气不错,今晚这顿饭又能赶上了。”
田瑛看着她手里那条大鱼眼睛明显一亮,听夏舒这么说,心说像你这样蹭饭的人,来多少我都欢迎。
不过她也好奇的问夏舒,是在哪里买来的这么大一条鱼?
夏舒道:“回来路上,刚巧碰见一个男同志在悄悄问路过的人要不要鱼,据他说,这鱼是他逮的,自家舍不得吃,就想卖了换些钱补贴家用,正好我也好久没吃鱼了,有些馋了,就买下了。”
虽然田瑛前两天才刚在单位吃过鱼,但看到这么大一条鱼,还是很想吃。
田瑛接过夏舒手里的鱼,问她想怎么吃这条鱼。
夏舒对厨艺一窍不通的人,田瑛这个问题还真把她给问住了。
田瑛见状也意识到问错人了,笑道:“嫂子你们就等着吃吧。”
夏舒也笑了,“行,我给你打下手。”
田瑛闻言也没拒绝,俩人一前一后进了厨房,陈图南则去堂屋找田不苦了。
本来田瑛是想做酸菜鱼吃的,但又怕被田不苦看出端倪,最终用了最常规的做法,红烧,然后加蘑菇进去一起炖,炖了一大锅。
要说这蘑菇还真是万能配菜,无论炖肉炖鱼还是配青菜素炒,味道都很鲜美。
也得亏田瑛当初决定了,不卖这些蘑菇干木耳干和梅干菜了,这么长时间下来,自家吃带送人,省下了好大一笔菜钱,最主要还方便,有时来不及买菜,这些直接就能顶上。
所以田瑛打算等休息时进山,不仅要找山参,还要继续采野菜蘑菇这些,不然把家里的存货吃完可就没得吃了。
最主要她还打算隔段时间就给萧行夏冰他们寄一些过去,这些蘑菇干和木耳干虽然不是肉,但在营养方面却比肉还全面健康,萧行他们在那里本就物资匮乏,还诸多不便,这些寄过去不仅能给他们补充身体所需营养,还十分方便。
田瑛之前去的时候带过去的那些,她估计他们也快吃完了,所以田瑛打算抽空再和别的东西一起寄过去一些,另外就是还有田不苦当初说的给萧行的药,也要一起寄过去。
萧北放和陈玉明回来的时候,田瑛她们的饭已经做好了。
“这也太馋人了吧!”
陈玉明看着田瑛用盆来装的红烧鱼炖蘑菇,咽了口口水道。
田瑛笑道:“那你们多吃点,嫂子买的这条鱼大,配着蘑菇炖了一大锅,管够。”
一旁的萧北放却对陈玉明说:“你天天还说你儿子嘴馋,我看你才是嘴馋的那个。”
陈图南显然没想到,他爸竟然跟萧叔叔说他嘴馋,“爸,你说我嘴馋?”
陈玉明点头:“对啊,难道你嘴不馋吗?”
陈图南见他爸说的理直气壮,竟无从反驳,十分无奈的叹了口气,他这小模样又把大家逗的哈哈大笑。
等大家吃完饭后,天色也不早了,夏舒一家坐了一会便回去了。
田不苦洗漱完后,将刚才因碍事而放到放山货的那个房间里的古琴,又抱了出来,随后放到了桌子上 。
“不苦,你这把古琴是哪里来的?”萧北放在看到田不苦抱出来的琴后,眼睛明显也是一亮。
他说完还走上前,手指弯曲对着琴身轻轻敲击了几下,“不错啊,这可是好物件。”
田瑛没想到萧北放这种粗线条的人,竟然还有这眼力,不过想到萧北放的家世,也就不奇怪了,虽然萧家现在出事了,但以前家里肯定也是有不少好物件的,萧北放的眼界自然比一般人开阔。
田不苦见萧北
放这么说,似乎并没有像田瑛那样露出意外之色,他把这把古琴的来历跟萧北放说了一下。
“那可得找些好琴弦回来,不然白瞎了这么好的琴。”萧北放说完又对田瑛道:“琴弦的事交给我,我托人去找些好的蚕丝弦给你。”
田瑛闻言有些汗颜,心说自己现在好歹也是和乐器打交道的人,竟然还不如人家两个业余的眼力好。
不过她倒也没受什么打击,相反家里能有两个有眼力的人,还让她十分高兴,这样以后要是自己淘到什么宝贝,也不至于埋没了。
田瑛有些好奇的问萧北放这把古琴是用什么木料做的?
萧北放说是青桐,虽然青桐也并非是罕见树种,但好几百年的青桐就罕见了,萧北放说这把琴用的青桐料子至少也得有几百年,而且看这古琴做工和样式,应该还是个老物件,只是具体是什么时期的,他也说不准,不过他说要是他爸看到的话应该能看的出来。
田瑛没想到这还是个古董,不由心中一喜。
有萧北放这个嘴替在,倒是不用田不苦绞尽脑汁提醒田瑛这是个宝贝,千万别再随便乱丢了。
而且萧北放不仅是田不苦的嘴替,人家似乎还知道怎么养护琴,只见他先是找了两块旧棉布,先拿了一块棉布把琴身仔细清理干净,又去拿了几棵核桃捏碎,把里面的核桃仁取出来,包进另一块干净的棉布里,随后开始在古琴上擦拭。
核桃仁里的核桃油脂,经过挤压与琴身摩擦,而渗到了棉布外,正好擦到了琴身上。
田瑛发现,只要是被核桃油脂擦拭过的地方,就会呈现细腻润泽的暗纹,这下即便她是个外行,也看出这是个好物件了。
第二天,田瑛觉得要是空着手去单位怕是不好交差,毕竟昨天下午她提前了不少时间就走了,而且说好是去看旧乐器的,所以在把田不苦送到学校后,田瑛又去找了王师傅一趟,请他在家里给她找两件旧乐器。
王师傅倒也没有推脱,回家给她找了两件也不知放了多少年的旧乐器,其中甚至还有一个生了锈的唢呐,田瑛虽然有些无语,不过好歹不用空着手去歌舞团了。
本来王师傅说不要钱的,毕竟这两件旧乐器基本没什么用了。
不过田瑛还是给了他1块钱,在她看来一码归一码,总不能老让人家送,而且昨天王师傅确实送了她个宝贝。
田瑛到团里后,正好碰到了宋可,“小田同志,我们今天要下乡演出,你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去?”
自此来了歌舞团后,田瑛还从来没有参与过和演出相关的事,还别说,她还真的有些好奇,这个年代的歌舞团演员在表演时,台前幕后都是什么样的。
像下乡去给老乡们表演的那种场景,田瑛就更好奇了。
不过好奇归好奇,但冷梅交给她的任务暂时还没完成,她好奇也没用,因此她和宋可说了。
宋可闻言,也有些遗憾的走了。
只是田瑛刚进自己的“研究室”没一会,蒋红就来找她了,因为今天有个勤杂工临时有事请假了,她团里这边又有事去不了,所以人手有些不足,只能让田瑛和另外一个勤杂工跟着那些年轻演员下乡,负责他们的后勤工作。
田瑛听蒋红这么说,还挺高兴的,她用歌舞团的电话给部队那边去了电话,告诉萧北放她要下乡,今晚可能回不去,让他照顾一下田不苦今晚和明天的吃饭问题。
萧北放让她放心,并叮嘱她下乡后,一定要和团里的人待在一起,不要落单,尤其是晚上上厕所的时候,也要请人陪着一起去。
田瑛心情复杂的听着萧北放如同一个老父亲般的叮嘱,不过不管萧北放说什么,她都说好。
最后萧北放又问她几点出发,田瑛说大概一个半小时后,萧北放听了没再问其它。
等挂掉电话,田瑛叹了口气,便出去和大家一起搬东西去了。
“小田,看不出来啊,你这么小小的一个人,哪来这么大的力气?”
蒋红见田瑛搬着那些乐器和各种表演道具往车子上放的时候,显得十分轻松,不由惊讶道。
田瑛道:“以前在老家干农活练出来的。”
田瑛是农村来的这事大家都知道,蒋红听她这么说,不疑有它,随后大家一起把东西都搬上了车。
等田瑛他们东西搬的差不多的时候,就见孟大爷带着提着一个行李包的萧北放,朝他们车子这边走了过来。
“老孟,这位解放军同志找谁啊?”
蒋红看着又高长得还特别好看,就是身上有股匪气的解放军同志,好奇的问老孟。
就在蒋红问话的时候,其他人似乎也都看见了萧北放,不自觉的都停了手里的活,齐刷刷的朝萧北放的方向看了过来。
老孟笑着指了指不远处的田瑛道:“这位萧同志说他是小田爱人,听说她要下乡,所以过来给她送行李的。”
蒋红一听笑了,赶紧喊田瑛过来。
田瑛也没想到,萧北放竟然会来给她送行李,本来她想着反正就一个晚上,凑合一下也就过去了,不过现在大家都在齐刷刷的看着他们俩,尤其是李茹,眼睛都要冒绿光了,所以田瑛也没跟萧北放说什么客气的话,以免让人起疑,毕竟谁家夫妻俩送个行李还要说谢谢的。
田瑛故意往李茹那个方向挪了挪,想替萧北放挡住她那狼一样的目光,只可惜萧北放太高了,以她的身高,怎么可能将萧北放遮住不让李茹看,所以她干脆接过萧北放带来的行李包后,就让他赶紧回去。
萧北放显然也被李茹盯的头皮发麻,所以听田瑛这么说,点了点头,又叮嘱了田瑛几句刚才在电话里说的话,便朝众人点了点头,赶紧走了。
其实刚才萧北放没打算进来,只打算把田瑛的行李交给孟大爷转交的,毕竟他才被田不苦提醒过,因此他也怕给田瑛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不过孟大爷一听萧北放说,他是田瑛爱人,是来给田瑛送行李的,立刻就热情的要带他进来,萧北放见状只能跟着孟大爷进来了。
“小田,你和你爱人真般配。”蒋红看着萧北放离开时高大挺拔的背影,对田瑛道。
一旁的宋可两眼放光的跟着点头。
宋可她们这些姑娘虽然两眼放光,却也只是单纯是看到帅的人时的自然反应,不像李茹那种心思不单纯。
田瑛见宋可她们的反应,和自己第一次见到萧北放时差不多,不由有些好笑,心说你们可别被萧北放的外表给骗了,这人不仅嘴巴毒,还无欲无求,他之所以能这样关怀备至的对自己,也不过是为了报恩。
“行了,别磨叽了,我们该走了!”
平时在团里很受姑娘们欢迎的苏小风,见萧北放进来没几分钟,就把他们团里的姑娘魂都勾走了,心里有些冒酸气,就连说话的语气都明显有些冲。
大家见确实该走了,也没太计较他说话的语气,收拾收拾便都上了车。
这次他们要去的是比较偏远的向阳公社,光车程就得半天多时间,这次团里去的都是年轻演员。
像这类下乡表演,不仅是定期给乡亲们送温暖,丰富他们的文化生活,也是在锻炼团里这些年轻演员,像冷梅和老林他们,一般不会去。
一路上一群年轻人都情绪很高,甚至有人还唱起了歌。
一开始只有一个人唱,随后就变成了一群人合唱,只有李茹坐在角落里一声不吭。
第37章 第三十七章 小田,这个小姑娘不如你来……
“时间差不多了, 大家今天提前一点放工,回去拾掇拾掇,就去公社大戏台那边看表演吧。”
向阳公社下面凤林大队五组的生产队长, 高高举起手腕看了看手腕上的手表, 对正在地里干活的
社员道。
大家一听,顿时一片欢呼,这年代几乎没有什么娱乐活动, 看电影, 或是看各个剧团送戏下乡的表演,几乎就是他们全部的娱乐生活。
而市歌舞团的表演,那可比其它一些小剧团专业太多了, 人家可是能到全国巡演的大型专业歌舞团。
最主要每次市歌舞团下乡来的演员,都是比画上还要好看的年轻演员,所以每次大家只要听说来表演的是市歌舞团, 就会异常激动和高兴, 尤其是年轻人。
市歌舞团这次要来的消息, 其实一大早大广播就通知到向阳公社下面的所有大队了,所以这一整天,大家干活都心不在焉。
现在大家听说可以提前放工, 那些年轻小伙子扛起锄头就撒丫子往家跑, 想抓紧时间回家捯饬一下自己, 不然要是晚了, 等他们走到公社, 估计连大戏台周围的树上都被人占满了。
其他人见状, 虽然嘴里嘲笑那些小伙子猴急,自己脚下的步子却也没慢多少。
“妈,我也想去公社看表演。”
凤林大队的凤二河家, 瘦的跟个芦柴棒的凤招娣,对正在往脸上涂雪花膏的她妈卢金桂哀求道。
“看个屁,你饭做了吗?猪喂了吗?还有你去看表演你弟弟谁带,还有你老子的烟丝也快见底了,你还不赶紧切去,不然等他回来,还不扒了你这个贱蹄子的皮!”
卢金桂骂完似乎还不解气,猛地把凤招娣拽到自己面前,在她身上狠拧了几把。
看卢金桂那表情,就知道拧得有多狠,但凤招娣却表情麻木仿佛不知道疼一样,嘴里再次重复刚才的话:“妈,我要去看表演!”
“看你妈的表演!”不知几时进来的凤二河,一脚把凤招娣踹倒在地,随后对卢金桂道:“和她废什么话,赶紧走,再不走就赶不上了。”
凤二河说完,直接从被他踹倒在地的凤招娣身上跨过去,随后从腰间拿出钥匙,打开柜门,从里面拿出四块桃酥,给了一块给卢金桂,又给了一块给在炕上四处乱爬的凤小宝,剩下两块自己拿着边啃边往外走。
卢金桂见状赶紧跟上,临走前还对地上的凤招娣恶狠狠的道:“你要是敢抢你弟弟的桃酥或是偷偷跑出去,等回来让你老子打死你!”
等凤二河夫妻俩到了公社大戏台那边,早已人满为患,连站的地方都没有。
凤二河气得朝地上啐了一口:“妈的,都是那个贱丫头耽误了老子时间,看等老子回去不扒了她的皮!”
卢金桂也火冒三丈,但她明显不敢在凤二河面前发火,最后四下看了看,最终找到一棵细得也不知能不能承受得住一个成年人的小树,讨好的让他爬上去看,才勉强平息了凤二河这场怒火。
前面台下人山人海,而田瑛和另外一个勤杂工小朱,则在大戏台的后面忙前忙后,他们不仅要帮演员提前准备好接下来表演要用到的道具和服装,还得留心他们带来的东西和演员们的行李。
虽说这个年代人纯朴,但无论什么时候都不缺偷鸡摸狗之徒,据小朱说,他们以前演出的时候,就有演员丢过行李,为此他们这些负责后勤的人回去还挨了批评。
因此后台绝对不能离人,特别是像向阳公社这种舞台和后台都是在户外的,就更加要留神。
田瑛本来还想趁空的时候,绕到前面去看看宋可他们的表演,但听了小朱的话后,便压下了心里的好奇,和小朱一刻都不敢离开后台这边,不过台上的歌声还是传到了后台这边。
还别说,在快到中场的时候,还真有两个一看就贼眉鼠眼的男的,溜达到后台这边来打转。
现在台上宋可正在唱养猪姑娘,嗓音清亮,感情饱满,赢得了台下阵阵喝彩。
可以说正是精彩的时候,连田瑛都想去前面看看,而这俩人不在前面看节目,却跑到后台这边乱晃,一看就有问题。
俩人在附近逛了好一会,也没见后台离开过人,其中一个可能耐心耗尽了,朝着地上啐了一口才走了。
那俩人虽然走了,田瑛也没松懈,和小朱俩人寸步不离后台,而表演的演员则在前台和后台间来回往返,自然不可能留心到表演以外的事情。
时间过得很快,表演转眼就临近结束,就在田瑛以为,今晚表演即将圆满顺利的收场时,在台上打了一圈酱油回来的李茹,却突然收到这次带队的杨力的通知,说是给她安排了一个独唱的机会,让她赶紧去换衣服。
以李茹的能力,她在团里的时候,是没有单独表演的机会的。
但这次出来,因为带队的是杨力,他对李茹似乎一直挺关照的,时常想要给李茹表演的机会,在团里的时候,有冷梅在,杨力还有所顾忌,但现在他是这些年轻演员里的头,自然他说了算。
所以李茹这次下乡,如愿得到了一次独唱的机会,最为离谱的是,杨力竟然还把她安排在表演结束时的压轴。
这下不仅田瑛感到这黑幕也太明显了,就连苏小风他们也觉得杨力这次过了,纷纷表示反对。
但杨力却完全不听,还说他们这是在嫉妒李茹,打压新人,这种做法极其不可取。
苏小风等人听了简直无语至极,要说他们嫉妒新来的小田,他们到没什么好辩驳的,但杨力却说他们嫉妒和打压李茹,这和羞辱他们有什么区别。
一直看李茹不顺眼的宋可,这次气得连话都懒得说了,她只希望杨力有办法让李茹的专业水平突然拔高,别砸了市歌舞团的招牌。
就在大家为市歌舞团的招牌提心吊胆的时候,没想到李茹的演出却意外获得了成功。
虽然李茹的唱功太业余,但台下的老乡们对这方面也不是专业的,而且杨力替李茹选了一首简单又能调动大家情绪的歌,再加上李茹换了一身她自己花高价请市里最好的裁缝,按照画报上的样式做的时髦裙子,彻底震住了衣着朴实甚至是破旧的老乡们。
田瑛听着台下为李茹喝彩的掌声,终于知道书中李茹最后到底是怎么成为“艺术家”的了,这还真是演出来的“艺术家”!
不过市歌舞团的招牌总算是保住了,即使大家对于杨力的独断专行很不满,倒也没再说什么。
而李茹下台后,简直如斗胜的公鸡,头仰的老高,一整个用鼻孔看人,只可惜除了杨力和她的几个跟班,却没有一个人看她。
李茹也无所谓,一如既往的以为大家是在嫉妒她的才华,她甚至觉得,等这次回去后,市歌舞团的台柱子就该换成她了。
杨力上前表扬了李茹几句,随后让大家收拾好东西,今晚他们在公社的招待所住一晚,明早回去。
就在田瑛搬着东西往车上放的时候,就看见车上不知什么时候藏了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
小姑娘瘦的只剩皮包骨了,身上的衣服也是破破烂烂,甚至还全湿了,整个人不知是冷的还是吓的,总之整个人都在瑟瑟发抖。
田瑛对于这个突发状况,一时不知该如何处理,只能把杨力这个领头的喊过来。
“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家是哪里的?怎么会在我们的车子上?”
在杨力问话的时候,田瑛已经从萧北放给她准备的行李里,拿出一件外衣,给小姑娘披上。
“这小姑娘浑身都湿透了,你光给她披件外衣有什么用,小田你到底长没长脑子?”
李茹说着一把扯下田瑛披在小姑娘身上的外衣,随后对杨力说:“我看我们也先别问了,先把她身上的湿衣服换了再问也不迟。”
虽然李茹的态度恶劣,但大家也都觉得她的话不无道理,包括田瑛在内,所以难得没有一个人怼她。
李茹见状,十分得意的转身去拿自己的行李包,从里面拿出自己的衣服,随后温柔的拉起小姑娘的手,带她去换衣服。
等李茹给小姑娘换好衣服,杨力才又继续开始问了小姑娘一遍刚才的问题。
小姑娘闻言目光闪了闪,犹豫了一下才道:“叔叔阿姨,我叫凤月月,我家里人都死光了,我也不
是这里人,我是一路讨饭讨到这里来的,我见这里人多,本来想过来看看能不能讨到点吃的,谁知却被人给挤到沟里去了,我实在太冷了,才想爬到车子上来暖和一下。”
大家听了凤月月的话,不由对她升起同情来,只有田瑛在听到凤月月这个名字的时候,心里咯噔一下,心说书中的黑莲花女二也提前闪亮登场了吗!!!
本来有那么一瞬间,田瑛在看到凤月月时,觉得像是在三道沟大队时,第一次看到田不苦时的心情差不多,但在得知面前这个可怜的小姑娘就是凤月月后,她哪里还有半分同情。
虽然书中黑莲花女二凤月月,在童年时期和田不苦有着类似的遭遇,但田不苦是自己一步一步最终爬到再也没人敢欺辱他的位置上的,并且他从来没有恩将仇报过任何一个曾经帮助过他的人,甚至在他有了能力后,报答了每一个哪怕只是一饭之恩的人。
而这个凤月月,却如同杜鹃鸟一样,把每一个帮过她的人一辈子打拼来的财富都占为己有,甚至有时还搞得人家家破人亡。
最终凤月月靠着从帮过她的那些人那里不择手段得来的财富,一跃成为京市最年轻的女企业家,并且还把现在在她口中已经死光了的家人,改头换面装扮成一方富豪,替原名为凤招娣的自己,伪造了一个光鲜的家世背景。
后来凤月月因为觊觎男主的财力,又对男二一见钟情,因此便开始了和女主争夺男主和男二的狗血大戏。
别人家恶毒女二最多也就和女主争一个男主,还是因为真爱的原因,但这个凤月月却男主男二都想要,贪心程度和女主不相上下。
不过因为她也是书中反派,所以即便她的能力和外貌都不输女主,但在书中她也必须和结局稀碎的大反派田不苦一样,通通得死。
不过为了确定这个凤月月到底是不是书中所说的那个凤月月,田瑛转到她的侧面,看了看她的耳后,因为书中说凤月月右耳后面有一小块黑色的胎记。
等看完后,田瑛也基本确定,眼前这个凤月月,就是书中的黑莲花女二无疑了。
此时听了凤月月回答的杨力和众人却犯了难,要是凤月月说她是向阳公社的社员,那杨力直接去找公社和他们歌舞团接洽的干部,送这个小姑娘回去就是了。
但现在凤月月却说她是从别的地方讨饭来到这里的,而且家里人又都死了,他们就不知该怎么处理了。
最后杨力决定,还是等和他们接洽的干部过来,把凤月月交给他,让他看看能不能找人家收养这个孩子,总之他们歌舞团不可能带着一个孩子回去。
谁料杨力把自己的决定说出来后,李茹突然插话道:“我听人说,小田家的孩子就是他们的养子,不然她这么小的年纪,哪里生得出那么大的一个孩子来。”
大家对于田瑛家的情况并不是十分了解,不过也知道她有孩子的事,毕竟她有时要去学校接孩子放学。
不过细想一下,觉得李茹说的应该是真的,毕竟以田瑛的年纪,哪里能生出一个已经上小学的孩子来,只是大家疑惑的事,李茹这个当口提这事干嘛?
田瑛闻言也看向李茹,她没想到李茹还去查她了,不过为了知道李茹还憋着什么坏水,田瑛一时并没有开口。
李茹见大家都疑惑的看向自己,理了理自己的头发,轻笑道:“我就是觉得,像小田这样有爱心的人,既然能收养一个,那么再多收养一个小姑娘,应该也不是问题,你们大家不都夸小田人好觉悟高吗,现在展现她觉悟和爱心的机会不就来了吗。”
李茹话音一落,大家都开始替田瑛担心,这个李茹明显就是想给田瑛扣上高帽把她架起来,她要是不答应,那就是没爱心觉悟低,但这年头谁家日子都难,谁愿意平白无故多养一个孩子。
就连一向对李茹不错的杨力,都觉得她这话没经过大脑。
而宋可更是想直接开骂了,谁料却被田瑛拉了一把,宋可会意,适时闭嘴,她每次见田瑛这样胸有成竹的样子,就知道有人要倒霉或是出丑了。
田瑛:“小李这个提议确实挺不错的,只是现在收养一个没身份的孩子,哪里是那么容易的事,要是一个弄不好,不仅我们,可能就连月月这孩子都得跟着我们被一起抓去劳改。”
李茹道:“你要只是因为月月的身份和户口的事担心,我倒是可以帮你们想想办法。”
田瑛笑了:“那就是说,你有能力解决这孩子的身份和户口问题,并能确保她就这样跟着我回家没有问题?”
李茹头又仰了起来,双手环胸:“这点小事我还是能办到的。”
田瑛点了点头,转身对在场的人道:“大家都听见小李的话了,等回去还请大家给我做个证,毕竟我可不想因为收养一个身份不明的孩子,最后被抓去劳改,严重的话说不定还得担个拐卖人口的罪被抓进去。”
大家一听田瑛这话,纷纷表示可以给她作证,毕竟以李茹爱人的职位,这点小事自然能办好。
不过他们心里还是对田瑛被李茹拿话一激,就同意收养一个来历不明的孩子的事感到不值,觉得她太好也太傻了。
在场的人里面,只有宋可在等着田瑛的下文。
田瑛果然没让宋可失望,只见她又转身看向正紧盯着她的凤月月,不知道的,还以为凤月月是在盯着一块肉:“月月,刚才我和这位小李阿姨的话,你应该也听见了吧?”
凤月月连忙点了点头。
田瑛:“虽然阿姨很同情你的遭遇,也十分愿意收养你,不过在收养你之前,阿姨觉得,你应该有权知道阿姨现在的具体情况,并且你也有自己决定收养人的权力。”
凤月月再次点头,毕竟她也不想给自己找一个穷酸人家继续过苦日子。
田瑛见状继续说:“你别看阿姨在市歌舞团工作,但阿姨其实只是个勤杂工,而且还只是临时工,一个月的工资,连养活我之前收养的那个孩子都费劲,现在家里吃的菜,还都是去年我在林场屯的野菜。如今就连那些野菜也快吃光,现在我工作又忙,没空再去采野菜,要是你来了我们家,倒是正好可以帮我解决这个难题,以后就由你去采野菜,以及做饭做家务和送弟弟上学。”
凤月月听完,心已经凉了一截,不过还是试探性的问:“田阿姨,要是我做这些,哪里还有时间上学。”
田瑛:“你不用上学啊,以我的工资,根本供不起两个孩子,我又不像刚才给你换衣服的小李阿姨那么有钱又有爱心,还特别会照顾人,而且她还是歌舞团的演员,她爱人还是我们市里的大领导,他们那样的家庭,别说养一个孩子,就是养三个五个都不是问题。”
李茹听了田瑛的话后,突然有种不好的感觉,刚想开口,但已经晚了,因为凤月月已经扑通一声在她面前跪下了:“李阿姨,我想上学,我想做一个对社会有用的人,所以即便我十分喜欢田阿姨,但我却不想因为我,把她本就困难的家庭拖垮,还请李阿姨收养我,只要李阿姨肯收养我,除了上学时间,我什么都可以做,做饭洗衣服扫地擦桌子,我都会做。”
凤月月的话无疑提醒了大家,其实李茹家的条件,更适合收养她,就连杨力也是这么觉得的。
之前差点被李茹顶掉演出机会的小贾道:“李茹同志,比起小田家的条件,你们家确实更适合收养月月,而且看月月这孩子这么渴望上学
,将来肯定会有大出息,而且她还能帮你做各种家务,你要是收养她,以后你家连请保姆的钱都可以省了。”
本来李茹只是想坑田瑛,同时还能只凭几句话就落个好名声,但要她来收养这个来历不明的孩子,她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会愿意。
但现在她却被田瑛反过来拿话架了起来 ,一时之间正不知该如何应对,听小贾这么说,顿时觉得她说的好有道理,这样不仅能让她获得好名声,而且还能落个免费保姆。
至于要不要让凤月月上学,等到了她家,一切还不是由她说了算。
想到此处,李茹弯腰把凤月月扶了起来,随后温柔的摸了摸她的头道:“既然是你希望的,阿姨自然没意见,你放心,等到了阿姨家,阿姨一定会把你当亲生女儿一样对待的。”
杨力见事情圆满解决,李茹今晚又连续争气了两次,心情不错的招呼大家上车。
等大家都上了车后,向阳公社和他们接洽的干部才匆匆赶过来,以至于他都没看见市歌舞团的车上,还多了个孩子出来。
因为凤月月说她不是这里人,又已经被李茹收养了,所以杨力也就没跟向阳公社的干部说这事。
至于那个干部来迟了的原因,是因为刚才前面有人在看演出的时候,从树上掉了下来,把腿给摔断了,所以他和人把那人送去了医院,所以才来晚了。
不过这种事也不稀奇,几乎每次有演出,都有几个蠢人不管不顾,竟往那些危险的地方爬,所以摔下来也只能自认倒霉。
田瑛他们在向阳公社的招待所住了一晚,第二天便回去了。
只是回去和来时有些不同,李茹因为自己的“爱心”,最终多了一个黑莲花养女。
第38章 第三十八章 邻居讨票
从向阳公社回到团里后, 苏小风等人把杨力不听大家意见,擅自安排李茹独唱的事,跟冷梅和团里的其他领导都报告了。
团里的领导召开了一个紧急会议, 还把杨力叫了过去。
李茹见杨力一回来, 就被团里领导叫过去开会了,还以为是在商量让她成为团里台柱子的事,因此春风得意的带着她新收养的凤月月, 在团里四处逛。
每当她们遇到一个此次没有下乡的人, 李茹就要不厌其烦的跟人家讲一遍,凤月月的身世如何可怜,她又是如何有爱心的收养了凤月月, 当然在说这件事的过程中,还不忘对田瑛一顿拉踩。
之后李茹还把此次下乡,她压轴表演大受欢迎的事也一起说了, 总之炫耀之意根本就没想过藏。
李茹是什么德性, 几斤几两, 团里的人几乎都知道,再加上她现在这副样子,只让人觉得更加烦感, 但碍于她的家世背景, 大家也只是表面敷衍, 不走心的夸她有能力又有爱心。
李茹却因为这些不走心的话当了真, 得意的不行。
其实不仅李茹期待领导开会后的结果, 大家也同样好奇, 包括田瑛在内。
最后的结果就是,杨力因不顾集体荣誉,擅自做主更改节目流程, 被罚一个月的工资加记过处分。
虽然一个月的工资对杨力来说,还罚得起,但这年代的人最注重名声,团里对他处罚看似不重,但已经是明明白白告诉所有人,杨力的决定是错误的,即便最后演出成功了,但也是侥幸的成分居多。
以后杨力在团里的话语权和威信,都将受到很大影响,而且要是他还不吸取教训,再有下一次的话 ,那么团里对他的处分绝不会像这次这样容易过去。
而还在等待成为台柱子的李茹,却并没有受到任何处份,因为这个临时决定从表面来看是杨力的决定,而且杨力也一力承担,并没有攀扯李茹,所以李茹作为一个演员,在表演时被临时安排节目,在明面上看来她也只能服从,从而很难处分她。
虽然李茹没被处分,但她自己却受不了了,毕竟结果与她心里期待的落差太大,她甚至直接冲进冷梅的办公室,要求冷梅给她一个说法,还说冷梅是怕自己市歌舞团台柱子的地位受到威胁,所以才故意打压她这种有天赋的年轻人。
冷梅性子那么冷的一个人,都生生被李茹给气笑了,她都懒得和李茹废话,直接打电话给当初硬把李茹塞进他们歌舞团的市领导。
冷梅把事情前因后果跟他说了,还说要是李茹一直这么自大认不清自己的能力,无理取闹,那市歌舞团也容不下她这尊大佛,让那位领导把她请去能和她能力匹配的单位去。
虽然市歌舞团归市政府管,但冷梅专业能力强,不仅是市歌舞团的台柱子,也是他们市的门面,即使李茹有背景,但市领导也不敢拿官威来压冷梅。
更何况市歌舞团还有一个看似不咋管事,但要真管起来,会让市领导后背冒冷汗的林玉衡。
最终在冷梅办公室撒泼打滚的李茹,被霍刚派人来接走了,同时被接走的还有凤月月。
“真希望这个瘟神再也不要回来了,从她来到现在,把整个市歌舞团搞的乌烟瘴气的。”
宋可坐在田瑛的“研究室”里,一边吃着萧北放之前给田瑛放在行李包里的饼干,一边说。
“你个小没良心的,你小姨都被人大闹办公室了,你还吃得下去?”蒋红见宋可这种时候还吃的下东西,好气又好笑的道。
宋可却不甚在意的说:“就老冷同志那脾气,你觉得就李茹那样的,能欺负得了她?”
蒋红想想,似乎觉得宋可说的也不无道理,便把田瑛给她的饼干也拿了一块吃了起来。
“这饼干好吃,小田,你爱人对你还真是上心,你看你只是出去一个晚上,他就给你把吃的喝的穿的用的都准备齐了,哪里像我家那死鬼,就是我出去十天半个月,他别说饼干了,连根针都不会给我准备。”
田瑛闻言心里苦笑,不过还是绞尽脑汁,从蒋红平时讲她爱人为数不多的优点里找出几个来说,比如顾家、工资上交等等,总之不能跟着蒋红一起数落她爱人,夸就对了。
毕竟人都是这样,自己说自家人什么都行,但外人要是跟着一起说,那心里多少会有些不舒服。
蒋红果然被田瑛夸的高兴起来,把剩下的几块饼干用旧报纸包了起来,应该是准备带回家给孩子吃。
当妈的人差不多都这样,嘴上说着抱怨丈夫孩子的话,但只要有一口好吃的,就是自己不吃也得带回去给孩子吃。
田瑛见状,又给她塞了几块让她吃。
“你啊,咋这么贴心呢。”蒋红明显被感动到了,自从结了婚后,她不是妻子就是母亲的身份,她把家里人照顾的面面俱到,不让丈夫孩子冷着饿着,但又有谁真正关心过她有没有冷着饿着。
在田瑛看来,蒋红平时对她多有照顾,不过几块饼干而已,实在不算什么,更没想到蒋红心里已经联想了那么多。
一旁的宋可听了蒋红的话,却没忍住笑出了声,心说蒋大姐你是没看见小田同志整治李茹时的样子,不然恐怕就说不出这话来了。
不过她也看出来了,田瑛对人如何,完全取决于别人待她如何。
几人在田瑛的“研究室”里清静了一会,便各自忙自己的事去了。
田瑛下班去接田不苦的路上,迎头撞见萧北放一手牵着田不苦,一手拎着一网兜小孩子爱吃的东西,正往歌舞团这边走,不过萧北放这次已经提前戴上了口罩。
田瑛看着萧北放手里提的那一网兜小孩子爱吃的零嘴,心说幸亏田不苦不是真的小孩子,不然非得被萧北放宠坏不可,这才单独让他带娃一天,就这样了。
萧北放看见田瑛后笑道:“我们刚才还在猜,你会不会还没有回来,不苦猜你肯定回来了,我也猜你肯定回来了,看来我们都猜对了。”
田瑛点点头,把手里的自行车给萧北放,自己接过他手里的网兜,三人上车回家。
路上萧北放问田瑛:
“第一次出差还顺利吗?”
坐在前面的田不苦闻言,也开始竖起耳朵听。
“表演挺顺利的,就是表演结束后,有个叫凤月月的小姑娘跑到了我们车子上,听说家里人都死了,最后还被李茹收养了。”
田瑛说完,从萧北放侧面看向坐在前面横杠上的田不苦,不过田不苦脸朝着前面,看不出他是个什么表情。
不过书中黑莲花女二虽然坏透了,但和田不苦这个大反派好像并没多少交集,所以田不苦对凤月月的反应,至少不会像看见女主时那样产生本能的恐惧。
萧北放在听了田瑛的话后,虽然他和李茹接触的并不多,但也能看出她应该并不是那种爱心泛滥的人,觉得这其中一定还有什么别的原因。
果然很快田瑛又继续说,她说李茹可能是想要个免费保姆,所以才收养了凤月月,至于李茹想坑她让她收养凤月月的事,田瑛自然不可能对身边这一大一小说,不然她怕后果难以控制。
现在李茹有凤月月这个最善于鸠占鹊巢恩将仇报的黑莲花去收拾,已经无需他们做什么了。
“吆,萧团长,你这是去接孩子和田老师啊?”
田瑛他们一进大门,没想到又碰上了张艳红和另外两个军嫂,张艳红不知从哪里得知,田瑛现在在市歌舞团上班的事,所以又开始热情的和田瑛他们打招呼了。
她还真是一点都不觉得尴尬,连田瑛都替她尴尬,毕竟这反反复复,跟个神经病似的。
萧北放依旧微微点头,刚想如以往那般从张艳红三人身边骑过去的时候,谁料张艳红却把手往前一挡,硬是把他们拦住了,看样子是有话要说。
“张艳红同志,你知不知道你这种突然拦车的行为很危险!”
萧北放可不是什么老好人,平时他不和张艳红这样的人计较,那是因为她最多隔空朝他们甩各种各样的脸色,却并没有来沾他们的边。
但张艳红现在却突然伸手拦他们的车,车上可还坐着孩子和田瑛,这要是万一不小心摔了怎么办,所以萧北放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是我冒失了,萧团长你消消气!”
张艳红竟然破天荒的没生气,语气里甚至带着些许讨好的意味。
事出反常必有妖,萧北放和田瑛见她这样,一时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看着她,看她到底想干嘛?
“艳红,要不还是算了吧,田老师在歌舞团那边才上班不久,我们还是别为难人家了。”
一旁名叫刘珊的军嫂,一见萧北放和田瑛的表情,就知道人家已经看穿张艳红的心思了,所以不想她把话说出来,以免等下自找难看。
刘珊甚至有些后悔被张艳红一怂恿,就想来占田瑛便宜的事。
要是以前,刘珊甚至和张艳红一样,根本不怕得罪田瑛他们,但现在却不一样了,因为她听自己丈夫回来说,萧北放这次出任务回来又立功了,而且部队还给他和他带出去的人发了好大一笔补贴奖励他们。
萧北放作为团长,功劳又是最大的,自然发的补贴也最多。
这些还只是次要,据说当初在背后怂恿范桂香夫妻俩,把那些小将带进家属院来抓田瑛的那个人,已经被降职并调到别的军区去了。
那人的家庭背景很硬,所以部队才一直没有公开那人姓名,本来据说最多检讨道歉,不用像周怀林那样直接被提前退伍离开部队。
但萧北放这次回来得知对那人的处理结果后,却再次大闹师长办公室,他说对于这种破坏部队团结,恶意伤害战友家属的败类,他和田瑛绝不接受道歉,要是部队不让这样的败类滚出部队,那他宁可退伍,也不要和这样的败类待在一个军区。
师长被他闹得一个头两个大,最终顶着上面的压力,硬是把那人降职并调到别的军区去了。
虽然以萧北放的意思,那样的败类不配再当军人,就该让他滚出部队,但目前的大环境使然,部队的处境其实也很难,上面某些人还老想把手往部队伸,只是一直伸不进来。
对于背景很硬的人萧北放都能不管不顾,那对于他们这些没什么背景的人呢,要是他们还想利用萧北放父母出事的事,来趁机欺负他们一家,萧北放绝对能让他们像周怀林和范桂香夫妻俩那样,滚出部队。
所以刘珊才会出言阻止张艳红说出她们在这等田瑛的目的,没想到张艳红却一把挣脱她的手,对萧北放身后的田瑛道:“田老师啊,那个我听说,这个周末你们歌舞团要在戏院那边表演,还是由冷梅同志亲自领舞的对吗?”
田瑛没想到,张艳红的消息竟比她还灵通,毕竟她都还不知道这事,不过也不奇怪,她一个暂时只是负责修理乐器的勤杂工,谁没事会提前来跟她说团里的表演安排。
于是她如实回答了张艳红,说自己也不清楚,另外还告诉张艳红,自己在歌舞团只是个临时工。
“田老师你就别谦虚了,我都打听过了,你在你们团里人缘好着呢,转正也不过早晚的事。”
一旁的刘珊看着萧北放的脸色越来越沉,赶紧去拉张艳红,但张艳红却再次甩开了她的手。
“你去我爱人工作的地方打听她的事做什么,看来我得跟你爱人好好谈一谈了!”
萧北放说完,对身后的田瑛道:“坐好了,我们走。”
萧北放等田瑛坐稳便骑车走了,张艳红还想再拦,被萧北放盯了一眼,便站在那不敢动了。
刘珊听萧北放说要找张艳红爱人谈话,心里一紧,因为害怕波及自己,埋怨道:“都跟你说了,别为了一点小便宜,去招惹他们,你就是不听,这下好了,萧团长明天去部队,肯定会找你爱人谈话的,你爱人脾气可不好,你做好挨削的准备吧!”
张艳红反应过来后,指着刘珊就开骂:“你装什么装,你们要不是跟我一样想占田老师便宜,会跟我一起过来,现在你倒是把自己说成好人了,我要是真挨削,你们也别想安生,我绝对会闹到你们家去!”
张艳红现在也是又气又怕,朝身边刘珊和另外一个军嫂吼了一通,随后朝自家的方向匆匆走了。
“都什么人啊,要不是为了看冷梅的演出,我们能听你这馊主意,来这大门口等田老师,这下票没讨着,还把人给得罪了。”
刘珊被张艳红骂的脾气也上来了,在张艳红身后道。
不过刘珊到底还是要脸的人,不像张艳红那样无所顾忌,在这部队家属院大门口,也不好真的和张艳红来场口水大战,回怼了一句后,就和另外一个一直在装哑巴的军嫂讪讪走了。
田瑛虽然没听张艳红说出拦她的目的,就被萧北放带走了,但大概也能猜到那三人在大门口等她,应该是为了票的事。
毕竟冷梅每次演出,那可都是一票难求,有钱也不一定能买到,所以张艳红就把主意打到她头上来了,甚至为此还去打听她的消息了。
田瑛心说,也多亏自己所到之处,做事还算尽心尽责,不然要是被张艳红打听到什么不好的事,回家属院后,还不知道如何添油加醋编排她呢。
不过田瑛对萧北放因为之前范桂香带人来抓她的事,两次大闹师长办公室的事一无所知,毕竟她能接触到的陈玉明和金歌,都被萧北放下了封口令,自然不会跟她说这事。
而家属院这边的邻居,无事连话都不会跟她说,又怎么可能跟她说这事。
至于夏舒不跟田瑛说,是不想她替萧北放担心。
“爸,这个给你吃。”
回到家后,田不苦竟然主动在家喊萧北放爸了,还给他剥了颗糖。
本来还黑着脸的萧北放见他这样,还真被他给哄高兴了:“不苦跟你商量个事呗!”
田不苦:“什么事?”
“既然你在家都主动叫爸了
,以后就别改来改去了,绕的爸头晕。”
本来萧北放也没抱希望田不苦能同意,毕竟这小子人小主意大,但没想到田不苦还真的点了点头,乐得萧北放把他给捞起来举高高:“真是爸的乖儿子。”
一把年纪的田不苦,在听到被自己小的人叫乖儿子,笑容僵在了半空中,连举高高都不香了。
一旁的田瑛看到这一幕,虽然为田不苦不断的改变感到高兴,不过心里也难免有些泛酸:“吆,这是有了爸,连姑姑都不要了,那糖也没见有人给我剥一颗。”
这下不止田不苦笑容僵住,连萧北放的笑容都僵住了。
田不苦无奈叹了口气,心说我还不是见他一直护着姑姑你和我,刚才又见他因为你的事而心情不好,才一把年纪了还给这小子当乖儿子。
“放松放松,逗你们玩呢,你们继续哈!”田瑛见俩人被她一句话就吓到了,有些不好意思的安慰道。
俩人闻言皆松了口气,不过哪里还敢继续,小的给她剥糖,大的则给她削了一个苹果。
田瑛笑着接过糖放进嘴里,眼睛却不自觉的看向萧北放,心说就这样一家三口过难道不好吗,为什么就是看不上我呢?非要守身如玉等着将来跟我离婚!
萧北放见她两眼放光的看向自己,心里一紧,“我脸上有花?”
田瑛:“嗯,确实有花。”
萧北放:“有花也不是你的花。”
田瑛:……
坐在一旁的田不苦剥了颗糖放进自己嘴里,一边嚼一边看着萧北放大放厥词。
“睡觉!”被直男语录已经噎到再也不想说话的田瑛,直接被子一卷就要睡,却被田不苦一把又薅了起来:“姑姑,你刚吃了糖,要刷了牙才能睡,不然会长蛀牙的。”
田瑛赌气道:“我就不刷,让蛀牙疼死我算了。”说完就又倒了下去,蒙头就睡。
田不苦和萧北放见状,都不敢再说话,萧北放拿着饭盒去打饭,因为他和田不苦都还没吃饭,看田瑛现在这样子,显然也不可能再起来给他们俩做饭吃。
田不苦则在想,他姑姑这么不爱刷牙,要不要做点类似口香糖的东西出来,这样在她姑姑不想刷牙的时候,直接往她嘴里塞一颗让她嚼着就行,总之不能让他姑姑真长蛀牙,不然那该多遭罪。
第二天,田瑛刚到团里没多久,就见宋可来找她,她以为宋可又来她这里躲清静来了,没想到宋可却从口袋里掏出三张票往桌子上一拍,“老冷演出的票可不好弄,我也是冒着被她揍的危险,才从她那里抢到三张,随便你送人做人情,还是卖钱,都是不错的选择。总之一定要用在刀刃上,要是你自己想看,等那天直接跟蒋大姐他们去就行了,怎么样,够意思吧?”
田瑛点头:“太够意思了!”
宋可听她这么说,乐呵呵的走了。
田瑛笑着把那三张票收好。
本来田瑛想着,要不要等那天带萧北放和田不苦去看,但想到昨晚再次被萧北放噎了一回,觉得还是算了吧,免得等下萧北放又以为自己对他还贼心不死。
至于田不苦,一个“小孩子”,看什么表演,在家写他的作业去吧!
最后田瑛决定问问夏舒他们到时有没有空,要是有空,就把票给他们一家去看,而她自己就像宋可说的,以工作人员的身份跟蒋大姐进去就行了。
第39章 第三十九章 顾宛玲带着顾豆豆突然上门……
“小田, 你的电话。”田瑛把宋可给她的票收好没多久,就有人过来喊她去接电话。
电话是王师傅打来的,王师傅在电话里和田瑛说好见面时间, 便挂了电话。
等中午下班后, 田瑛去找了王师傅,见到王师傅后,王师傅给了田瑛一个旧报纸包的小纸包, 田瑛也没打开, 直接放进口袋里。
王师傅见田瑛对他似乎很信任,甚至连问都没问那台风琴卖了多少钱,也不怕自己少分给她一些, 和这样的人合作,王师傅只觉得省心。
随后他四下看了看,才压低声音对田瑛道:“小田同志, 过几天可能还有两台, 到时我再通知你过来修。”
田瑛有些意外道:“这么快就又收到了, 还一下子收了两台?”
王师傅神秘一笑:“托朋友从隔壁市收来的,虽然花了点运费,但还是能赚不少。”
田瑛觉得王师傅真是生错了年代, 这人不仅脑子活, 胆子也大。
田瑛点点头, 让他到时还是和今天一样, 打电话给她就行。
王师傅又道:“我新找了个地方放这些大件, 我家那边是职工家属区, 地方小不说,还人来人往的,上班时间还行, 要是下班时间被人碰上不好解释。”
王师傅做事谨慎,田瑛自然没有意见,让他把新地址先告诉自己,具体时间等王师傅确定后再告诉她就行。
王师傅把新地址告诉田瑛后,田瑛便回去了,回去的途中,她看见前面有个穿着破破烂烂的外衣,还戴着旧布做的口罩和一顶破帽子的小孩,从一个小巷子里出来。
那个孩子出来后,便朝着市小学的方向去了,他的手里还提着一个打了补丁的布袋子。
田瑛觉得自己可能眼花了,怎么看那孩子那么像田不苦呢?
等她仔细看过去的时候,发现那孩子还真是田不苦,他虽然套了件不知从哪里找来的破外衣在身上,但裤子和鞋都没换。
田瑛心说,田不苦这是利用中午放学时间,出来做自己的事了?
想到此,田瑛也没敢喊他,只要田不苦能确保他自己的安全就行,不过看得出,田不苦应该是做了充分准备的,毕竟光他身上这身行头,就能让人联想出一个身世凄惨的故事来。
田瑛也没敢跟着他去学校,以免被他察觉,最后目送他走远后,就骑着车回了团里。
回到团里后,老林来找她,竟然也给了她三张票,让她带着孩子和孩子他爸一起去看演出。
田瑛无奈笑笑,不过还是谢过老林。
老林摆摆手,显然不喜欢听客套话,把话题岔开:“你手上这些乐器修的怎么样了,估计还得多久?”
田瑛现在是边修边研究,具体要多久她也说不准。
老林看她的表情基本就知道了,也不等她给出具体时间,就又对她说:“你争取这个月内修完,到时小冷看在你为团里省了这么大一笔开销的份上,说不定会给你转正。”
田瑛一听修好后有可能给她转正,不由来了精神:“师父,转正后的工资是多少?”
老林见她一提到工资两眼放光,笑道:“具体多少得看你能力,以你现在的表现,应该能有50块,不过你要是想要拿更高的工资,那就要加把劲了,你趁空的时候想想,到底要学什么,等你把某个方面的特长学到在团里没人能代替得了你,就像小冷在舞蹈方面的水平,你就能拿更多的工资了。”
田瑛点点头,表示争取这个月把所有乐器修完,从下个月开始边工作边跟他学艺。
老林见她上了心,也就没再多说什么。
接下来田瑛打算要加快进度了,毕竟前方有大把的小钱钱在向她招手。
而王师傅给田瑛的钱,也超出了她的预期,竟然有60块。而且王师傅后面还有,光修琴这一个进项就不少了。
等下班回到家,田不苦已经自己坐车回来了,而萧北放可能部队有事,今天也没有去接他。
田不苦一个人在家,又开始在做狗皮膏药,看样子是准备给萧行他们做的。
因为狗皮膏药和药浆都是过了明路的,所以现在田不苦做这些并不用避着田瑛和萧北放。
田瑛估计他今天中午出去,就是去买要用到的药材的,只是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去那个小巷子里买?
不过田瑛自然也没打算
问,她只是问田不苦:“不苦,你晚上想吃点什么?”
田不苦想了想道:“红烧肉,酱肘子,烧鸡”
田瑛连忙打断他不切实际的幻想:“停停停,说点实际的。”
田不苦笑道:“大碴子粥,再来个凉拌木耳。”
田瑛呼出一口气:“这还差不多。”
不过嘴上虽然这么说,但田不苦现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田瑛自然要让他的营养跟上,田不苦本来就比同龄孩子矮一些,这营养要是跟不上,将来长不高怎么办?
虽然田不苦自打到部队后,萧北放就没让他断过奶粉,个子也蹿起来了一些,但饭食方面也不能马虎。
再说她现在兜里也有钱了,虽然没办法顿顿都让田不苦吃上肉,但让田不苦顿顿吃上细粮和鸡蛋还是没有问题的,所以田瑛打算去给田不苦做一碗手擀面,再煎个鸡蛋和凉拌个木耳给他吃。
只是田瑛刚将够田不苦一个人吃的面粉倒进盆里准备和面,就听见有人敲门。
一开始田瑛还以为是萧北放回来了,一开门才发现,竟是顾宛玲和顾豆豆,而停在他们身后的自行车的车把上,还挂着不少礼品。
“田老师好,我来找田不苦同学玩。”
虽然现在田瑛已经不在学校代课了,但顾豆豆还是喊她田老师。
田瑛虽然有些意外顾宛玲为什么会突然带着顾豆豆来他们家玩,但还是摸了摸他的头,随后把他们请了进去。
“我们冒然打扰,是不是吓着小田同志了?”顾宛玲见田瑛一脸意外的看着他们姑侄俩,有些不好意思的说。
田瑛摇了摇头:“顾副书记能来,我高兴还来不及。”
“现在是下班时间,没有什么顾副书记,我比你大这么多,不如你就叫我宛玲姐吧。”
说实话,以田瑛和顾宛玲的熟悉度,还不到叫宛玲姐这么亲昵称呼的地步,但顾宛玲之前在学校帮过她,又是顾宛玲让她这么叫的,所以田瑛自然不会拒绝。
她把顾宛玲的自行车推进院子里停好后,对屋里还在认真做狗皮膏药的田不苦道:“不苦,豆豆同学来了,你快出来。”
田不苦闻言,头皮一紧,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被人家家长找上门来了一样,不过出来的时候,脸色还是一如既往的淡定。
“顾阿姨好。”田不苦先是礼貌的和顾宛玲打了招呼,随后看向顾豆豆:“顾豆豆同学你好,欢迎你来我们家玩。”
顾豆豆也无所谓他这一本正经的的客套,毕竟在学校田不苦也是这样,他早习惯了。
顾宛玲似乎觉得田不苦这小大人模样挺好玩的,笑着对田不苦道:“不苦同学好。”
田瑛等几人都问完好了,便让顾宛玲和顾豆豆进屋。
顾宛玲进屋后,就发现田瑛家除了院子里那辆自行车外,竟连一件像样的家具摆设都没有,不免有些意外,毕竟即便萧北放的父母被撤职调去了西部边疆,但以萧北放的工资和补贴,也不该连几件像样的家具也置办不起。
至于田瑛家唯一像样的那把还没上弦的古琴,则被放在放山货的房间里。
田瑛对于顾宛玲的意外,自然不可能去解释,在给她和顾豆豆倒了水后,便问他们吃饭了没有。
顾宛玲如实道:“来的有些急,还没来得及吃。”
田瑛不知是什么急事让顾宛玲他们饭都不吃就往她家跑,但人家既然这么说了,肯定要留饭。
“那正好,不苦也还没吃,我正打算给他做面条吃,不如宛玲姐和豆豆就在这里吃了再走。”
顾宛玲闻言也没客气:“那就麻烦小田了。”
田瑛见她答应了,又问他们有没有什么不吃的,在得到什么都可以吃的答案后,便去给他们做面条了。
很快四碗油泼面加煎蛋,外加一碟凉拌木耳就上桌了。
“怪不得豆豆回去总是跟我还有他爷爷念叨,说不苦同学的妈妈做的饭菜和零嘴可好吃了,这面条一看就十分劲道。”
田瑛道:“那大家就赶紧先吃,冷了就不好吃了。”
田瑛虽然在单位吃过了,但总不好让田不苦一个孩子陪着顾宛玲吃饭,所以她也给自己做了一碗。
“田老师,你做的面真好吃。”顾豆豆一口面下肚,毫不吝啬的赞道。
田瑛笑道:“好吃你就多吃点。”
顾豆豆点头,最后把一碗分量很足的面条吃了个干净。
等吃完饭,田瑛才问起顾宛玲的来意,顾宛玲那么忙的一个大领导,田瑛自然不相信她只是下班后心血来潮,才带着侄子来同学家玩的。
顾宛玲闻言,看了一眼田不苦后才道:“我这次带豆豆来,主要是想感谢不苦同学给豆豆治病的事。”
田瑛闻言,一下子想到之前田不苦连续熬了好几天的药浆,心说不会就是给顾豆豆熬的吧。
果然,接下来顾宛玲的话证实了她的猜测:“之前豆豆得了百日咳,去医院看和吃了不少药都不能完全治好,直到今天我发现,他的百日咳竟好了。我一开始问他,他还不肯告诉我,最后好不容易才问出来,说是不苦同学给他的药浆治好的,还说不苦同学之所以会给他药,是因为之前我帮过你,所以就每天给他带药喝,他连续喝了几天就基本好了。不过不苦同学也说了,他现在年纪还小,虽然他师父是军区医院的夏主任,但他自己又没有行医资格,所以让豆豆不要把这事说出去。”
田瑛听了,虽然知道田不苦是有把握才敢熬药浆给顾豆豆喝的,但别人不知道啊,所以即使田不苦是为了还顾宛玲人情,但也得跟人家表个态,于是她先对顾宛玲道:“不苦这孩子就这性子,不能欠别人恩情,不然连觉都睡不好,所以宛玲姐你不用放在心上,只要那药对豆豆的病有用就好。”
田瑛说完又转头看向田不苦,故作严厉道:“不苦,虽然你是好意,你做的药浆也没问题,但就像你自己说的,你年纪还小,又没有行医资格,所以以后你绝对不能再把你熬的药浆给别人喝知道吗?”
田不苦闻言刚想点头,就听顾宛玲道:“小田,虽然你的谨慎是好事,但不苦同学既然能配制出对百日咳这么有效的药浆,就不该被埋没。”
田瑛听了顾宛玲的话心里一喜,但却不能顺着她的话说,而是再次强调:“可不苦没有行医资格,虽然宛玲姐你信任他,并且没有怪他擅自给豆豆乱吃药,但别人谁会相信一个没有行医资格的孩子配制出来的药。”
“自古以来不以年龄论天才,我听说不苦同学是军区医院夏主任的徒弟,以夏主任的性格,如果不是不苦同学真有天赋,她是绝对不会收这么小年纪的孩子为徒的。而且事实也证明了,不苦同学确实是个天才,既然是天才,就不该被埋没,虽然以不苦同学现在的年纪,确实没办法现在就让他去考行医资格,但他配制出来的药,我却可以来想想办法。”
顾宛玲一个市委副书记,还是军区老首长的女儿,自然不会放空话,田瑛便也顺势应下:“那就谢谢宛玲姐了。”
顾宛玲道:“不用谢我,我只是不希望只因为不苦同学年纪小的原因,就让他配制的这么有效的药,要埋没到他有了行医资格后才能拿出来造福人民。”
顾宛玲说完看了看时间,见时间不早了,便起身出去,把车把上的礼品都拿了进来。
田瑛见顾宛玲的架势,就知道肯定拒绝不了,便收下了,不过又去给顾宛玲装了不少山货,让她带回去。
顾宛玲也没拒绝,不过外面天太晚了,田瑛有些不放心让他们姑侄
俩走,便想送他们回去。
顾宛玲笑道:“你觉得哪里还有比我们军区更安全的地方,所以你就别担心了。
田瑛想想也对,不过天太黑,她去拿了手电和铁丝来,把手电固定到顾宛玲的车前头,这样方便照路。
顾宛玲他们走后没一会,夏舒带着陈图南回来了,看样子陈玉明和萧北放一样都有事,所以陈图南被夏舒带到医院去了。
田瑛问夏舒他们吃饭了没有?
夏舒道:“在医院食堂吃了。”
随后田瑛把刚才顾宛玲来说的话都跟夏舒说了。
夏舒听了明显有些震惊,虽然百日咳不算是重症,但要想根治却很难,现在要不是田瑛告诉她,这药是田不苦配制出来的,她肯定是不会相信的。
不过对于田不苦这样的天才,无论做出什么超乎常理的事,夏舒也不会怀疑,毕竟她现在的医术能更加精进,田不苦功不可没。
“这是好事,不过下次顾副书记要是再来,我来和她谈。”
夏舒虽然觉得顾宛玲人很不错,但她的身份毕竟是政府官员,夏舒怕顾宛玲为了多方面的考虑,再把她徒弟辛苦研究出来的药给便宜卖了。
本来以夏舒现在在军区医院的话语权,其实她完全可以替田不苦配制出来的药想办法。
但顾宛玲不止是市委副书记,还是军区顾老首长的女儿,最主要被第一个治好的还是顾老首长的孙子,所以这件事交给顾宛玲去做,相对会容易很多,可信度也更高。
要是由夏舒去做,恐怕别人只会觉得她是王婆卖瓜,自卖自夸。
和夏舒说完正事,田瑛拿出三张票给她,告诉她周末有冷梅的表演。
夏舒在看到那三张票后,明显也来了兴趣:“这两天我们医院的人也在说这事,大家都在找门路托关系买票,没想到你这一下就给了我三张,这下还不羡慕坏他们。”
田瑛见夏舒难得对专业和美食以外的事情感兴趣,也挺高兴。
不过夏舒很快又想起了什么:“你把票给我了,你们一家怎么办,还是说你还有票?”
田瑛点点头,又从兜里掏出三张票给她看。
夏舒见状总算放心了,她还真怕田瑛把票都全给了她,他们一家没票。
一旁的田不苦听说田瑛要带他和萧北放去看表演,明显也挺高兴的,不过还挺克制,不像陈图南已经乐得手舞足蹈。
不过很快田不苦就高兴不起来了,因为田瑛对夏舒说:“嫂子,你有门路把我这三张票卖掉吗?”
夏舒闻言一愣:“为什么要卖掉?”
田瑛:“因为我们家就我一个人爱看表演,但我是歌舞团的工作人员,没票也能进,所以这票留着也没什么用,还不如卖给那些真正想看表演的人。”
夏舒一听,转头问田不苦:“不苦,你不喜欢看表演?”
其实在田瑛说要把票卖掉时,田不苦就大概猜到,她应该还在为之前萧北放的大放厥词生气,可能就连他也无辜受了萧北放的连累,现在见夏舒问他,只能识时务的点了点头。
夏舒见状,开心的从田瑛手里把另外三张票接了过去:“看着吧,明天我可能就要成为我们医院最炙手可热的人了。”
田瑛:“嫂子你就是没有这几张票,也是你们医院最炙手可热的人。”
夏舒被她的话逗的哈哈大笑,而一旁的田不苦和刚才还在手舞足蹈的陈图南却笑不出来。
陈图南会笑不出来,自然是因为他的不苦哥哥不能和他一起去看表演了。
所以说啊,千万别得罪家里那个手握所有人情绪按钮的人,不然只能是不嘻嘻。
等夏舒他们走后,田瑛又去把要寄给萧行他们的山货整理出来,另外打算再买一些东西添进去。
第二天田瑛到了团里后,又去了一趟废品站,等她回来的时候,就见宋可兴冲冲的跑过来找她。
田瑛问她:“什么事这么高兴?”
宋可有些幸灾乐祸的道:“自然是因为那个李茹可能要有好长一段时间来不了团里了。”
田瑛一听,心说黑莲花女二难道这么快就发挥作用了,于是她问宋可到底什么情况。
“刚才你出去的时候,有人来给李茹请长假,说她早上送女儿上学的时候,不小心从家属楼的楼梯上摔下去摔断了腿,估计至少也得两三个月才能恢复。”
田瑛一听,虽然不确定李茹摔断腿到底是不是凤月月搞的鬼,但以凤月月黑透心的属性,不仅是摔断腿的李茹,甚至是霍妍,接下来应该都要没有好日子过了,除非李茹能现在就把她赶走。
“今天天气不错,请你吃松子。”田瑛说着从包里拿出一包松子递给宋可。
宋可秒懂她的言外之意,也不客气,拿着那包松子乐呵呵的走了。
转眼到了周末,田瑛跟着蒋红他们一起,以工作人员的身份进了戏院。
蒋红知道田瑛还没看过冷梅的表演,所以等进去后,也没给她安排工作,让她直接去舞台侧面找地方待着看就行。
田瑛跟她道了谢,便去了舞台侧面。
因为现在观众还在入场,观众席那边的灯还没息,所以田瑛能清楚的看清入场的观众的脸。
就在她想看看能不能在入场的人里看到夏舒他们时,还就真的看到了夏舒一家。
不过夏舒他们后面还跟着一大一小两个熟人,那一大一小似乎从一进来就开始朝舞台这边看,像是在找人,直到和田瑛的目光撞上,他们俩明显都是表情一窒,眼里似乎还带着些许的尴尬。
第40章 第四十章 田瑛:萧北放,你这是眼里进……
田瑛看着萧北放和田不苦似乎既想找到她, 又怕找到她的表情,嘴角勾起一抹有些诡异的笑。
田不苦见状赶紧拉了拉萧北放的衣角,萧北放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 这个时候不知为何竟也有些气短。
不过最终还是在田不苦的暗示下, 拿着一包在外面买的瓜子朝田瑛的方向走了过去。
他走到田瑛面前,首先把那包瓜子塞进田瑛手里。
田瑛没吭声。
萧北放见状,赶紧又把手伸进口袋, 从里面掏出一卷钱来塞进田瑛手里:“你让嫂子卖的票, 我买了,这是票钱。”
要不是萧北放现在身上穿着军装,田瑛真想把手里的瓜子扣他头上。
不过既然萧北放要花高价买她的票, 不要白不要,她直接将钱装进兜里。
这时观众也已基本进场,观众席那边的灯也关了, 只剩舞台上的灯光。
田瑛见状提醒道:“表演马上就要开始了, 你还不回到座位上去, 毕竟花这么多钱买的票,别浪费了座位。”
萧北放却道:“你也别站这里看了,我们一起去坐着看吧。”他说着又把多买的那张票塞田瑛手里。
田瑛心说, 你是不是钱多烧的慌, 为什么要买三张票, 她明明可以不要票的好吗。
不过表演已经开始了, 这公共场合实在不宜吵架, 而且萧北放又没花她的钱, 别说买三张,就是买三十张她也管不着。
萧北放见田瑛站着一动不动,没有要跟他过去坐下看的意思, 索性也站在她旁边看起了表演。
这场表演少说也得一两个小时,站着看不仅累,而且从他们这个角度看也不是最佳角度,田瑛觉得为了和萧北放赌气自己找罪受不划算,最终拿着萧北放给她的票,借着舞台灯光看了下座位号,便朝观众席走了过去。
萧北放见状,赶紧跟了过去。
夏舒他们的票和田瑛他们的竟是联排,两个孩子被安排在了最中间两个座位上,两家大人的位置被安排在两边。
这是陈图南强烈要求的,因为他想和他的不苦哥哥挨着坐,虽然他的不苦哥哥现在正坐立难安,但对于他这个要求倒也没有反对。
田瑛路过夏舒的时候,低声和她打了招呼,就赶紧往自己的位置去了,以免打扰别人观看表演。
陈玉明在萧北放经过他的时候,恶趣味的在他屁股上拍了一巴掌,气得萧北放当场就想还回去,但想到这是公共场合,最终还是忍住了,打算等回到部队再找他算账。
田不苦见田瑛来了,路过他和陈图南时,还在他们俩的头上各薅了一把,悬着的心总算
是放下了。
田瑛他们刚坐下没一会,现场所有的观众就突然发出雷鸣般的掌声,还有观众在大喊冷梅的名字,原来是冷梅出场了。
他们今晚看的这场表演,是这个年代很经典的一个舞台剧,不仅包含舞蹈,还有对白、歌唱和表演,主演冷梅几乎贯穿整场,只有开场和中场短暂的离场。
这对演员的体力考验是巨大的,不过冷梅不仅天赋高,基本功更是非常扎实,平时对自己的要求也十分严苛,即便身为团长,她会有很多琐事缠身,但她却没有因此落下专业上的事,这也是她身上值得人敬佩的地方之一。
都说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直到现场看了冷梅的表演,田瑛才知道为什么冷梅的演出会一票难求了。
本来她还觉得,他们之前去向阳公社的演出,除了李茹那个意外,其他人的表演都可圈可点,但现在,她突然就明白了艺术家和普通演员的区别。
而且冷梅的表演,也不是那种所谓的高高在上,她的表演是能让一个即便完全不懂表演的人,也能感受到艺术带来的魅力和震撼。
田瑛觉得老林会给她票,和宋可给她票的原因应该孑然不同。
宋可会给她票,可能是在向阳公社时,听了自己对李茹说的那些哭穷的话当真了,所以给她票的时候,才会说出让她要么拿去做人情,要么卖掉的话,显然就是想变相补贴她一下。
而老林给她票,应该是想让她以观众而不是一个工作人员的身份来看这场表演,除了表演本身,老林可能还想要她提前知道,要想成为冷梅这样在团里谁也代替不了的演员,以她现在的那点天赋,还差了十万八千里。
本来田瑛还打算坐下一边看表演一边嗑点瓜子的,但现在她觉得,在冷梅表演的时候嗑瓜子,简直就是对艺术的亵渎。
其他观众可能也和田瑛有着一样的想法,所以每次有冷梅的演出,散场后戏院地上基本没什么瓜子壳,即便有,恐怕也是在冷梅离场,那些配角或是反派登场的时候嗑的。
就连萧北放这个看似粗线条的人,每看到精彩之处,掌拍的比谁都响。
田瑛和萧北放越相处越发现,萧北放这人除了嘴巴毒容易得罪人,和不喜欢她外,真的是个身藏宝藏的男人,即能武又能文,眼界开阔还懂欣赏艺术,最主要还知恩图报心地善良,对她这个恩人的女儿,以及田不苦那个恩人的孙子的照顾,真的可以用无微不至来形容了。
不过注定得不到的男人,田瑛自然也拿得起放得下,她也不知已经是第几次告诉自己,别再对萧北放存有一丝幻想,为此还在心里发誓,要是她再不长记性,就让她穿回末世去,继续天天和丧尸为伍。
这对一个经历过末世的人来说,可以说是相当毒的誓了。
坐在一旁的萧北放自然不知道,田瑛在心里发毒誓的事。
不过之后的日子,他还是觉察到了田瑛对他的态度变化,再也没用那种放光的眼神看过他,就真如他所愿,回到了最初他们说好的那样,三个人临时凑在一起,相互支撑着熬到形势变好。
萧北放虽然心里莫名升起从未有过的恐慌,那种恐慌即便是在枪林弹雨中都没有出现过,但他还是没打算改变要给田瑛多留一条退路的决定,只同她做一对有名无实的假夫妻。
虽然现在他们在部队的情况有所好转,但上面某些人对当下的形势,所下达的决策随时在变,今天刚下达文件做出的决定,说不定没多久就会被推翻。
工厂学校这些极易被有心人煽动起来的地方,更是时有暴力事件发生,那些为国家做过卓越贡献的人,很可能因为一个子虚乌有的罪名,就被迫害羞辱,甚至殒命。
上面有些老领导即便想要阻止这种情况恶化下去,但也受到那些别有用心之人的重重阻挠,甚至有些老领导为此也被那些人加以污蔑陷害。
在这样的局势下,萧北放不确定那些别有用心的人,会不会就此肯让他父母安稳的待在西部边疆农场,要是有人不知哪天又想起了他父母,想要继续陷害他们,甚至连带他也一起,那田瑛他们肯定会被牵连。
所以即便他清楚的知道,自己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深陷其中了,但真要有那么一天,他还是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和田瑛离婚,给她和田不苦安排好退路。
不过以现在田瑛的能力,即便没有他安排的退路,她应该也能带着田不苦过得很好。
一想到那一天若是真的来了,田瑛带着田不苦走了,甚至可能还会嫁给另一个男人,想到田瑛可能会看着她新的爱人两眼放光,给他做好吃的,又想到田不苦会叫别人爸爸,萧北放一个将近一米九,流血不流泪的铁血硬汉,竟然有种想要流泪的冲动。
最后一个没忍住还真流了眼泪,还好死不死的被田瑛看见了。
田瑛:“萧北放,你这是眼里进沙子了吗?”
田瑛会这么问,到不是想调侃萧北放,而是她真以为萧北放眼里进沙子了,毕竟谁能想到萧北放这样的人还会流眼泪?
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的萧北放,嘴依旧很硬:“确实眼里进沙子了。”
田瑛闻言,对着屋里喊:“不苦,你爸眼里进沙子了,你来给他吹吹。”
萧北放:……
田不苦听见后快速从屋里跑了出来,结果一看萧北放那表情,就知道他这哪里是眼里进沙子了。
不过他也没有拆穿萧北放,让萧北放蹲下,然后假模假式的给他吹了吹。
萧北放因为撒谎脸色有些微微不大自然,田不苦也只当没看见,心说你就作吧,等我姑姑万一哪天真在遇到个比你还好看的人,你哭的日子还在后头呢。
萧北放自然不知道田不苦此时在心里吐槽他,还伸手抱着贴心的大儿子默默寻求安慰。
要不是田瑛是田不苦最爱的姑姑,以田不苦前世那少的可怜的耐心,说不定能直接想点办法,让凡事都勇往直前,唯独在喜欢的人和家人的事上瞻前顾后的萧北放,和很喜欢萧北放的田瑛来个生米煮成熟饭算了。
不过即使田不苦前世的时候,心中只有替他姑姑复仇和搞事业这两件事,对儿女情长根本提不起兴趣,但也知道别人的感情,只能靠当事人自己解决,别人要是乱插手,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
尤其是他这种自己都不懂感情的人,要是乱掺和的话,只会更糟。
西部边疆这边,萧行和夏冰自然不知道他们儿子又在犯拧巴了。
萧行正扛着好大的一个包裹,和夏冰走在回住的地方的路上,有人问起,萧行便会说是儿媳妇给他们寄过来的。
夏冰就笑着走在他旁边,也没阻止他。
他们回去后包裹还没打开,得到信的老万就跑来了,他一见那么大一个包裹,竟比萧行还激动,指着包裹对萧行道:“老萧,快打开看看,看看不苦小乖乖有没有给你寄那个狗皮膏药来。”
萧行闻言,瞪了老万一眼:“我大孙子做的那么有用的膏药,怎么到你嘴里就变成狗皮膏药了,真难听。还有你之前不还怕死不敢让我大孙子给你检查身体的吗,怎么现在倒是比谁都积极?”
老万闻言也不恼,笑道:“之前是我眼拙行了吧,你快打开看看啊,我这老腰,可就指着不苦小乖乖的膏药续命呢。”
“以前没有我大孙子的膏药,你不也活的好好的吗,现在怎么就不行了,早知道之前就不分给你了。”
萧行虽然和老万斗着嘴,不过还是找了剪子过来把包裹拆开,看样子也没拿老万当
外人。
包裹一拆开,老万就狠狠的羡慕了,田瑛这次寄来的包裹里,不仅有之前带来过的各种山货,咸肉,换季的衣服鞋子和必备的生活消耗品,还有不少补品,剩下的就是田不苦给萧行准备的药和狗皮膏药,另外还有夏舒让田瑛一起寄来的不少常用西药,以及一斤白糖。
老万不由感叹:“老萧,你和老夏都是有福气的人啊。”
萧行和夏冰自然也是高兴的,只是高兴的同时也深知孩子们的不易,先不说钱,光买这些东西的票,估计又是冒险去黑市换来的,说到底都是他们连累了孩子们。
本来应该是他们给予孩子们庇护,但现在,却恰恰相反。
因为有孩子们处处为他们想的周到,现在他们在农场的日子,轻松了许多。
之前夏舒让田瑛他们带来农场的那些葡萄糖和药品,甚至还救了农场一个产妇的命,因此他们现在在农场里的人缘更加好了,有个什么事,大家都能有个相互照应。
老万羡慕过后,注意力最主要还是在田不苦为萧行和夏冰准备的那些膏药上。
等萧行打开田不苦装膏药的那个包,就发现这次田不苦准备的膏药,比上次多出两倍不止。
他和夏冰俩人对视一眼,不觉都笑了。
一旁的老万见这次寄来这么多膏药,也高兴的不行。
萧行见他跟个老顽童似的,不觉有些好笑,他抽出一叠膏药给老万。
“老萧,你要是写信时替我谢谢不苦小乖乖,要是以后还能回京市的话,咳,我真是老糊涂了,说这空话干嘛,总之替我谢谢他吧。”老万说完拿了膏药就准备走,却被萧行叫住了,让他中午和老沈来家里吃饭。
“放心吧,就是你们不说,我们也得厚着脸皮过来蹭一顿。”
老万说完先回去给自己贴了张膏药,随后才去找老沈。
老万走后,夏冰又在装药的袋子里翻出一个信封,打开一看,里面竟然是一叠钱和粮票,还有田不苦写给萧行的医嘱和对他们的问候。
夏冰有些急了:“他们这是打算自己不吃不喝,都给我们寄来了。”
萧北放的工资和补贴虽然不少,之前也有一些积蓄,但要是这么给他们花下去的话,只能是他们自己不吃不喝了。
萧行道:“先收下吧,不然他们怕是不能安心,票我们用,钱就给他们攒着。”
目前看来也只能这样了,夏冰叹了口气,把东西整理好,便去做饭了。
田瑛自然不知道萧行和夏冰打算给他们攒钱的事,自从上次在戏院发了毒誓后,她就打算专注搞事业了。
她又跑了几趟废品站,终于把配件凑齐,在老林说的月底前,修好了所有乐器。
等她把所有乐器都送到老林那边的时候,正好冷梅也在,冷梅看了看田瑛送来的那些乐器,点了点头:“嗯,不错。”
本来田瑛还以为冷梅会多夸两句,没想到就给了这三字评价。
本来田瑛还有点小失落,直到发工资时,团里不仅发了30块基本工资给她,另外还给了她20块奖金,于此同时她还收到了转正通知,接连的惊喜,让田瑛又觉得,冷梅真是那种不爱画饼直接给结果的好上司。
“想好学什么了吗?”
田瑛完成任务后,老林也打算把自己大徒弟的教学提上日程。
别人家都是师父教什么,徒弟学什么,到了老林这里却是徒弟想学什么,他就教什么。
这可能就是有个全能师父的烦恼,毕竟要是对于有选择困难症或是认不清自己的人来说,还真挺难选的。
田瑛多少也有些选择困难症,而且自从看了冷梅的演出后,突然就觉得自己以前在弹琴唱歌方面的那点所谓的天赋,真的要打引号了。
老林一看她那神色,就知道她还没想好,甚至好像还产生了自我怀疑。
就在老林想着,要不要给自己的大徒弟做些引导的时候,就听沉默了半晌的田瑛突然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眼神也不再像之前那么犹疑不定,而是目光坚定的看向他道:
“师父,我考虑好了,我觉得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所以我想像师父一样,做个全能型人才,师父你能不能把你会的都教给我,等我都学会了,到时我再从中取一个最擅长的死劲努力。”
老林闻言没好气的道:“你倒是一点都不谦虚,难道你不知道艺多必穷的道理吗?”
田瑛:“那师父你有那么多才艺在身上,你穷了吗?”
老林没想到她会这么问,话说他抠是真的,但他还真不穷。
不过他还是提醒田瑛:“像你师父我这样的天才,百年也难遇几个,你难道也觉得你是那几个天才中的一个?”
田瑛因为还不知道老林就是林玉衡的事,所以多少觉得他这话有点过了,但师父的台自然不能拆,她只说自己的:“是天才还是蠢才,师父你先教教不就知道了,你问我我哪里知道,毕竟很少有天才在成功之前,知道自己是个天才的。”
“你还真是我林玉衡的徒弟,连这脸皮都和我不相上下。”
田瑛在听到林玉衡三个字时,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师父,你刚才说你叫什么名字?”
老林闻言也有些意外:“怎么,你都拜我为师了,竟还不知道你师父的名字?”
田瑛心说,我知道啊,你不是叫林保国吗,大家都叫你老林,什么时候就变成和书中的大佬林玉衡同名了。
老林想到团里人都知道他烦人叫他艺名,所以田瑛不知道也正常,于是对她说:“你来的晚,不知道也正常,林玉衡是你师父我的艺名,不过你知道就行,在你学成之前,可别拿着这个累死人的名字出去招摇撞骗。”
田瑛听了他的话半天才反应过来,颤颤巍巍说出几首特别著名的红歌,随后问老林:“师父,这几首歌不会都是你写的吧,而且原唱也是你。”
“嗯,对啊。”
老林说的轻描淡写,田瑛却听的热血上头,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这随意拜了个师,一下子就拜到了书中音乐界的大佬林玉衡。
如果按照书中描述,林玉衡的成就还不止现在这些,等政策放开后,他也不再是红歌专业户,而是写出了一系列歌颂改革开放脍炙人口的歌。
而且随着时代不断变迁,林玉衡的创作风格也在不断改变,是为数不多的那种紧跟时代步伐的创作人,更是为数不多一生都在创作,并且不同时期创作出来的作品都广收欢迎的天才艺术家。
要不是他的嗓子坏了,他的成就只怕只会更高。
在书中,他还被好几个时期的最高领导人都接见过,这在音乐界可以说是极罕见的。
田瑛心说,看来书中女主又在说谎了,女主在书中说过,林玉衡曾在她母亲年轻的时候指点过她,但以老林对李茹的态度来看,怎么都不像是能指点她的样子。
想到之前亲眼目睹李茹在向阳公社时是怎么
忽悠当地老乡的,田瑛也就不奇怪了,说不定只是老林不经意间对她说的一句话,就被她杜撰成指点。
而以老林的身份,即便知道李茹拿他做噱头抬高自己的地位,也懒得专门去拆穿她。
“我们这对师徒还真是够糊涂的,我说你怎么对拜我为师这件事这么淡定,原来是还不知道我到底是谁,这下知道了,你还要像刚才那样大放厥词,要把我身上的本事都学了去吗?”
田瑛:“学啊,师父你可是林玉衡,我不该更要珍惜这个别人求都求不来的机会吗?”
老林本来还想着,田瑛既然现在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和他说话会不会变得紧张拘谨,没想到她还是那么一如既往的随性。
老林对此十分满意,毕竟他可不想好不容易收个挺有意思的徒弟,最后变得和团里那些年轻人一样,一见到他就变得畏畏缩缩的。
“行吧,既然你不怕贪多嚼不烂,那我就都教给你。”
“多谢师父!”田瑛见老林同意了,赶紧像刚拜师时那样,又朝他拜了一拜。
老林见状道:“你也
别高兴的太早,即便我都要教你,这饭还得一口一口的吃,这学艺自然也是要一样一样来,他们都说你琴弹的不错,声线也不错,那你就先弹首曲子,再唱首歌给我听听,我再决定先从那样开始教你。”
田瑛闻言,在屋子里看了看,没看到风琴,应该是排练要用抬走了,所以她就准备先给老林唱首歌。
只是她才刚唱了两句,就见老林脸色微微变了变。
田瑛心里一咯噔,心说难道是自己没有唱歌方面的天赋,但她觉得自己唱歌也还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