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甜小说网 > 其他小说 > [hp]九月十七日 > 54、第四十九章 让成年人拯救世界
    菲尼克斯在见到杰西卡的第一眼,就认定她肯定会是个娇气的小姑娘。

    当年他撑着张学龄前儿童稚嫩的脸,但已经学会了替父亲捎上礼物(毕竟老头在得知自己的孙女跟前妻一点儿也不像后,立马失去了兴趣)。菲尼克斯仍能记起那个令人窒息的七月下午,炙热的阳光穿过成条绿荫,令圣芒戈的病房里到处都是叶片形状的光斑。而威廉好不容易娶回家的爱妻,安吉拉.米勒正靠在床上给才刚吃饱的杰西卡拍奶嗝。小丫头柔软的发旋随了她母亲,正顶着一头稀疏的沙子色胎发随大人的呼吸轻轻颤抖。

    不过,彼时年少无知的菲尼克斯是不能像如今这样组织出同样柔软的词汇描述这对母女相处的场景的。他当时只是单纯从嫂子慈爱的眼神中觉得,安吉拉大概会把所有试图伤害杰西卡的人都杀了。

    后续的岁月证明兄嫂的确把他们唯一的孩子宠得没边。只要杰西卡嘴一撇,就连炒蛋都能吃上三种口味。威廉也从未卡过她的零用钱,不像有些家庭把专门带孩子去金库数加隆当家庭教育。后来他们发现她似乎是个易容马格斯,安吉拉为了研究这玩意难得对人低头陪笑,又把眼睛熬得像兔子,对杰西卡也没讲出半句不好听的话。他们对她的要求似乎只有做个好人,只要她懂礼貌,大可以把家里的东西全玩坏了,毕竟对巫师也只是甩一个恢复如初的事。

    作为半个旁观者,菲尼克斯十分担心杰西卡被会这样宠坏,于是等到他也去了霍格沃兹读书,菲尼克斯难得操持起作为叔叔的责任心,时不时向侄女灌输身为巫师的责任感与这个世界的苦难,试图让她磨炼出一颗坚韧而负有责任的心灵。

    那是他心中的正义,是独属于格兰芬多的一腔热血。不过与学院中的其他人不同,菲尼克斯对麻瓜的态度倒不是毫无底线的友爱,少年只是认为那边有更广阔的世界,而米勒的态度令他们生活在巫师与麻瓜的交界之处。如果他不支持麻瓜,很可能就会被伏地魔强势的理念压迫,一辈子活在被其他同伴限制自由的阴影下。

    他不信奉定论,也不想被别人赋予的身份束缚和定义。他要去别的世界看一看。

    23岁的菲尼克斯.米勒凝视翻倒巷漆黑的墙壁,将装有福灵剂的细瓶揣进口袋,这点珍贵的魔药会成为他送给杰西卡的圣诞节礼物。男巫向店老板表示感谢,而老板则隐晦地说他的朋友他都会欢迎。棕发青年从货架上玻璃眼珠的缝隙中摆了个手势,随后推门离去,巷子内的雪花顺势飘散进来,最终轻柔地融化在地面上。

    今年的圣诞节估计只会有一些零星的雪花,菲尼克斯故意用手去抱成捆的巫师彩包爆竹。在旁人看他本该在魔法部大有作为,却因为任性“沦落”到在麻瓜世界甚至翻倒巷找生意。他曾经和威廉因为就业问题吵过一架,但现在看来,这样的经历反而坚定了他停止从政府向上爬的决心。菲尼克斯叼一根甘草魔杖,心情如一曲欢快的小调,他觉得自己现在的状态很好,如果留在魔法部也许只能分到比扫帚间还小的办公室,还不保证加班费。

    对他而言,到处寻找生意并不是一件坏事,或许他天生就擅长干这个。菲尼克斯在米勒家的餐桌上享受家庭气氛,自从老头去世后哥哥一家就成了他仅剩的亲人。杰西卡比之前长高了一点,等到明年就正式成年,还傻呵呵地说她把保命的易容马格斯给暴露了。菲尼克斯咬着勺子,心想他们的教育似乎唯独缺少了警惕心,以至于让她对一个布莱克萌生爱意。以他对布莱克的了解这帮人一个比一个不好惹,他当初和安多米达玩得还不错,结果现在连她的半个影子都抓不到。

    菲尼克斯蹙眉,毕业后的经历带给了他几分学校教不出的戾气,他猜测估计是邓布利多告诉了雷古勒斯.布莱克易容马格斯的情况,毕竟从杰西卡五年级起他就开始打她与布莱克的主意。菲尼克斯倒是足够信任校长,但也要看雷古勒斯的嘴够不够严,不光是杰西卡的秘密,他的品性也决定着布莱克的未来。

    他不评价雷古勒斯目前展现出的行事手段,菲尼克斯自己就做过一些法律难以定义的微妙活动,威廉戏称为“秘密结社”,但他认为只是一帮志同道合的人在一起互相帮助。他对邓布利多的态度颇为复杂,一方面十分敬重,可作为一个格兰芬多,棕发青年也清楚地明白只要替邓布利多干活就几乎没法违抗他的意志——说句难听点的,他的宽容对成年人相当有限,总能找到办法让你心甘情愿地去死。

    他在平安夜当晚严肃地警告了威廉,英国的易容马格斯数量稀少,一旦透露恐怕会给杰西卡带去不少麻烦。兄弟俩一边喝酒一边追忆了一番过去,最终决定由菲尼克斯试着去找邓布利多沟通,起码由格兰芬多来解决格兰芬多十分顺理成章。菲尼克斯提到自己和杰西卡一起给校长寄了爆竹,里面附带了几个有趣的咒语,邓布利多肯定会明白是什么意思。

    威廉笑了,但表现得似乎并不开心。菲尼克斯主动同他碰杯,由于父母的失位,威廉将自己视作家长的角色,总觉得对弟弟有所亏欠。他带他努力融入安吉拉的家,又为他当年在魔法部的工作提了不少建议,可弥补并不是一味地将自认为最好的东西送给别人。

    “我想起有次安吉拉的姐姐非要请我吃焗烤鱼,我吃不下就把它偷偷喂了猫,结果猫吐了。”菲尼克斯把因醉酒红透的脸埋在桌子上,又给自己扎了个辫子,“我现在看见她家那只老猫就害怕。”

    说来很有趣,这件事的后续反而是他率先发火。他当时确实挺恐怖的,在七年级的压力下活脱脱像条疯狗,搞得他如今都没脸去波尔多久待。可相同的场景再重复一万遍,菲尼克斯相信17岁的他还是会做出同样的举动。

    他们不明白他在为了什么生气,与钱甚至名誉都没有关系。

    23岁的菲尼克斯在平安夜寄出那些巫师彩包爆竹后就开始了等待,他猜不透邓布利多希望杰西卡去做什么,但凭校长对学生向来的呵护,利用像他这样的成年人明显是更好的决定。邓布利多没有让菲尼克斯等太久,几天后就邀请他来霍格莫德做客。在同三把扫帚的漂亮老板娘寒暄过后男巫凝视对面老人熟悉的面容。邓布利多与霍格沃兹绑定得太深了,以至于他一见到他就能回忆起城堡里那股潮湿的植物气味。

    “校长。”他不禁露出一个发自内心的笑容,“见到您可真高兴。”

    “我也为你从魔法部辞职而感到高兴。”邓布利多也笑呵呵地说,当然不是喝了马屁精格雷戈里的奉承剂,“我能请你帮个忙吗?”

    菲尼克斯作出认真倾听的姿势,他确实不喜欢绕弯子:“我会尽我所能。”

    他做好了被邓布利多安排的准备,但对面的老人只是慢条斯理地开口:“你相信预言吗?”

    菲尼克斯皱眉,有种几年前被司长恶心到的似曾相识感。当时他给贸易协会会长当秘书,又陪着他调任东伦弗鲁郡,任职当天国际魔法合作司的司长完全冷落了另一个格兰芬多的同事,因为只有他在读书时不是鼻涕虫俱乐部的成员——从那天起他就打定主意要离开魔法部了。

    作为巫师他并不相信过于精确的预言,因为命运的魔力从根源上否定了干涉未来的可能性。可当邓布利多将这两年的计划全盘托出后他还是表示听麻了,邓布利多先是承认了去年麦金农的遇袭与伏地魔无关,随后又声称要在新年让这个有恐怖主义倾向的怪物消失。他干嘛和他说这个?棕发青年茫然地想,在脑内快速评估这样做的好处,最后只能姑且认为,知晓未来最大的好处就是提前知道了谁可以信任。

    他自信配得上邓布利多的坦诚,但菲尼克斯不觉得这是校长找上米勒的唯一理由。男巫认真聆听邓布利多的要求,说起来甚至不超过他的本职工作——菲尼克斯摆出张笑眯眯地脸,他是没料到这桩会面最后会变成谈生意。作为销售员他一般爱赚那些本来要被官员收到钱包里的钱,但有时也确实涉猎一些别的东西。

    除此之外,菲尼克斯倒也不问邓布利多为什么笃定能弄死神秘人,事实上他非常乐意见得他出手,在大多数格兰芬多看来明明实力超群却困在霍格沃兹才是无法理解的窝囊行径。

    “我是您选择米勒的理由吗?”菲尼克斯只关心一件事,“从您一开始接触杰西卡,就是这样打算的?”

    他想到侄女杰西卡,在发现她是个易容马格斯前他曾抱着扭来扭去的她看雪,呵出的白气洒在玻璃面上,足够把小女孩的一切想象都变成现实——任何人的未来都不该被命运控制。

    “如果我什么都不做,杰西卡就会死在食死徒手里,哪怕她是罕见的易容马格斯。”结果他听见邓布利多平静地说,“另外你可以相信雷古勒斯,他这两年帮了我很多。”

    菲尼克斯现在不觉得恶心了,而是有股被威廉忍着火责怪的压抑感。

    在追问了大概一万个问题后,菲尼克斯才转换回了谈生意的状态。邓布利多提到比起针对伏地魔,更可怕的是在他彻底死亡(菲尼克斯努力不去纠结“彻底”所代表的含义)后出现的混乱与权力空缺,这会在极短的时间内造成难以挽回的伤害。而菲尼克斯与他的朋友们这段时日的工作就是尽可能维护秩序,他们能接触到魔法部难以管辖的领域,在很多情况下比傲罗与打击手更方便。

    “如果一定要抉择,就尽量去保护那些值得保护的人。”邓布利多说道,“相信你心中有数。”

    菲尼克斯微笑,不过他更明白在邓布利多的语境下什么群体不值得去保护:利用痛苦从中牟利的,死了也实属活该的——以及连去死都算便宜他们的人渣。

    他推了其他工作专心执行邓布利多的任务,但一直憋着口气,直到无奈地承认得到的一切情报都与邓布利多的描述相吻合。他不意外食死徒内部会互相争斗,但没想到贝拉特里克斯真疯到为了伏地魔在罗齐尔的宅邸大开杀戒,也没想出邓布利多是怎么把罪名活生生栽到罗齐尔头上。

    也许,菲尼克斯盯着印刷有赦免马尔福消息的《预言家日报》头条想,除了布莱克也有其他家族在为邓布利多服务?

    不过很快他就不深究到底还有什么人在两边游弋了,真细挖谁都要下地狱。

    三月他回了霍格沃兹一趟,秩序的维护工作完成圆满(最大的疏漏是让一个信奉纯血主义的小屁孩粉碎性骨折),这趟返校既是给邓布利多做麻瓜爱做的述职报告,也是邓布利多在向他表示谢意,在目前的状况下,讨好邓布利是英国巫师的唯一选择。棕发青年头戴奇怪的高顶礼帽,坐在教职工长桌上享用久违的香煎带子。他发现教授们的午饭与学生的也没什么差别,可能类似于麻瓜教皇的三重冕,更多作为一种不断叠加的象征。

    在去找邓布利多交待工作前他和杰西卡聊了会天,赫奇帕奇责怪他不通知就来了,而菲尼克斯笑眯眯地称会给她补礼物。他们对她确实有些过分宠爱,菲尼克斯回忆起现在其实是上课时间,而她自己是绝对不敢单独翘课的。当年安吉拉推掉手头的一切工作,寸步不离地陪着杰西卡长大。她甚至让飘在空中的软布穿过杰西卡腋下,然后又像个小矮妖追逐树叶似的一步步跟着陪她学习走路。

    他没有享受过这些,菲尼克斯认为杰西卡是她父母爱情的延续,而他与威廉只是母亲留给父亲的遗产。

    “爸爸说你最近都没有好好休息,”沙金色卷发的女孩表示比起礼物,她更希望家人身体健康。杰西卡担忧地看着他,“你应该在做很辛苦的工作吧。”

    菲尼克斯心头一软,作为生意人他喜欢付出有所回报。他庆幸杰西卡被教育成了一个可爱的女孩,又在他性格最糟糕的那段时日毫无顾虑地接纳着他。他不是个好儿子,好兄弟,但起码可以试着做个好叔叔——如果她出了什么事,他与威廉艰难修复的关系可能就要断了。

    他想起邓布利多在三把扫帚对他说的话,如果他的自由意志保护不了家人,他会自责一辈子。

    “是那小子带你翘课的?”不过表面上菲尼克斯表现如常,他瞥了眼远处等待的斯莱特林。杰西卡最近托他买了一堆乱七八糟的蛋糕和礼物,他假装突然顿悟道:“你准备给他过生日?”

    杰西卡去拽他的袖子以示警告,这可是不能提前说出来的惊喜。菲尼克斯把帽子笑呵呵地扣在杰西卡头上,视线却挪向雷古勒斯,邓布利多当时向他提起雷古勒斯表面是缓解米勒的担忧,实际却是对这个年轻人的袒护。隽秀的青年同样颔首回应,深灰色的瞳孔像品质上佳的宝石,作为这一辈最年轻的布莱克却像个安静的影子。

    他从校长办公室离开,准备在找麦格教授前再闲逛一会,结果碰到了也从滴水嘴石兽旁走出的卢修斯.马尔福,两个人都明显愣了一下。菲尼克斯不禁在心里冷笑,他与卢修斯是一届的同学,在霍格沃兹互相闹过不少笑话。那的的确确是他们的故事,却又似乎已经不属于这里。

    “下午好啊,米勒先生。”卢修斯慢条斯理地开口,手里摩挲着蛇头的手杖,淡金色的长发顺滑得像月光,“听说你的生意做的不错。”

    “也替我问纳西莎好,”菲尼克斯想把那根手杖里魔杖的龙心弦抽了,但还是要保持礼貌,毕竟他们又不是17岁小孩。可看在梅林的份上,他看他那头金不金银不银的破头发就烦,“让我惊讶的是,你居然也过得还不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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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卢修斯.马尔福没忽略菲尼克斯.米勒口中的讽刺,比起毕业前他们对话唯一的区别就是变得更阴阳怪气了。

    “别这么粗鲁。”于是他冷淡地同菲尼克斯回应,当然不可避免的带有几分炫耀,权势与金钱的作用在脱离学校后开始加倍显现,他从小就被教育马尔福会得到最好的,“就你我的人生轨迹看,你反而更像一个奇迹。”

    其实他一直都不理解菲尼克斯.米勒的决定,卢修斯轻蔑地想,在他看来他一直都在做出错误的抉择,这让麦克米兰远离了他,也让他的兄弟几乎跟他断绝关系。哪怕后来菲尼克斯努力弥补,又钻着空子把麻瓜的东西到处卖,以马尔福的体量看也不过是些辛苦钱。

    “我差点忘了,”菲尼克斯说,冬青木的魔杖被他捏在手心,这双手曾被斯拉格霍恩称赞能施出最精妙绝伦的咒语。扎着辫子的棕发青年露出一个阴森森的微笑:“在你们的规则中,可以继承的东西甚至包括校董事会的席位。”

    读书时卢修斯就挺讨厌菲尼克斯.米勒瘆人的性格,如今依旧看不起,只是这个人对他而言早已不值一提。从父亲去世后他要做的事变多,必须仔细斟酌才能保住马尔福岌岌可危的尊严。

    他不能变得同父亲一样,年轻的马尔福继承人面对翻涌的局势不断提醒自己,他的家族不能毁在他手里。

    所以在邓布利多找到他的时候卢修斯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合作,他不在乎外人的看法或荣誉,因为卢修斯明白荣誉只会是胜者的奖励而非条件——邓布利多向他讨要黑魔王让马尔福保管的日记本,哪怕对这个老头的主张颇有微词,卢修斯也咬着牙两面下了注,只要规则允许,他可以借助任何力量去铸就马尔福的高贵。

    何况比起邓布利多,目前最大的威胁反而来自食死徒内部。从麦金农夫妇遇袭后黑魔王就怀疑食死徒中有人背叛了他,那段时间他变得虚弱,手段却愈发暴戾。当时卢修斯还在思考既然不是黑魔王下的手,为何单纯的栽赃会令他如此恐惧,直到黑魔王当众残忍地惩罚了莱斯特兰奇,随后第二天贝拉特里克斯就跑到古灵阁大闹了一场。

    他询问过贝拉特里克斯是否与黑魔王的信任有关,但她只恶狠狠地让他别看笑话。

    莱斯特兰奇或许将这种“信任”视为主人的宠爱,但卢修斯从那时起就已经觉得那本旧日记烫手了。他不是傻瓜,隐约察觉到不止他一人承担了黑魔王的特殊“任务”,但等到小巴蒂.克劳奇被傲罗带走后卢修斯彻底意识到局势的倾斜,这一切对邓布利多都太顺利了,连带着率先与邓布利多接触的布莱克也很可疑。

    卢修斯通过壁炉光明正大的回家,飞路网会记录自己到达过霍格沃兹。他命令家养小精灵服侍自己,又照例吻了吻倚靠在休息室躺椅上的纳西莎,而纳西莎对他露出一个浅淡的微笑。卢修斯明白在绑定利益后纳西莎不会任由马尔福走向深渊,她是个很聪明的女人,懂得怎样对自己最好。

    他能够理解她的自私,也同样不觉得自己向邓布利多通气有什么不对,一个合格的斯莱特林该学会在什么时候低头。

    “说起来,我在霍格沃兹开学前在对角巷碰见了雷古勒斯和他刚交的女朋友,”纳西莎清楚丈夫在后怕背叛黑魔王的下场,哪怕英国的纯血巫师都有错综复杂的血缘关系,可报复甚至会来自最亲近的人,“和他一样大的女孩,是个赫奇帕奇。”

    卢修斯知道,但他真的很烦米勒:“不知道菲尼克斯的侄女是不是和他一样讨厌。”

    “我不发表意见,”纳西莎冷淡地说,“但你会责怪一个保全家族的人吗?”

    卢修斯想了想,因为他不确定妻子指的是谁:“你指的包括我吗?”

    纳西莎没有回答。

    卢修斯在心里叹气,他认识了纳西莎太久,彼此也早就熟悉得有些无聊,可只有褪去新鲜感,真正的爱才会开始浮现,这也是他和父亲对婚姻看法差异最大的一点——何况纳西莎向来会给他足够的尊重,私下里的争执一般属于夫妻间的情/趣。

    他忽然间明白,为什么米勒与布莱克走到了一起,因为他们都有除权势外同样值得保护的东西。“我很爱你。”于是卢修斯对纳西莎一字一句地说,他们以后会有孩子,也许一个,也许很多个,共同的血脉会成为彼此的连结,到时候就连死亡也无法拆散他们了。

    “我也很爱你。”果然纳西莎表情温和地回应,她本是冷情冷意的美人,但笑起来的样子仿佛冰雪消融。

    卢修斯暂时相信这是一句真话,因为无论从利益还是事实来看都会是如此。